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弹指歌》 作者:二踢脚 正文 第一檐矮人高需低首,且忍让。十三 自己的母亲岂能任人侮辱?唐逸再是忍让也终有底线。 这一刻,唐逸没有压制心下怒气,眼神冰冷的可怕,那冯平平日里不过与些闲汉胡混,何曾见过这等凶厉的眼神?眼见唐逸文雅的脸变的狰狞可怖,冯平首当其冲,心下竟没来由的一颤,就好像自己再说一次,那唐逸真的会杀了自己一般!气势登时一馁! 其实冯平这次倒是猜的对了,别看唐逸的年纪不大,可一路逃难,唐逸却没少杀人。那些宵小蟊贼便不说了,就是同为灾民,亦可能随时变为强盗反过来抢劫自己曾经的同乡!为求自保,死在唐逸箭下的双手怕都数不过来,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经历,唐逸才敢做这出关商队的护卫。 唐逸的杀机就连在唐逸身旁的冯茹也是感觉了到,惊骇之下,她的心里也是暗怨自己这弟弟怎会如此口不择言,毕竟她自白日里就一直照顾着唐氏,哪会不知道唐氏的病是真是假? 冯茹当下急道:“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不快快道歉!要不我就将方才之言讲与爹爹听,到时可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 冯平被唐逸瞪的一哆嗦,心惊道:“这个人当真会杀死我!”至于他姐姐冯茹说过些什么,倒是全没听进去,直愣愣地呆在那里。 冯茹心下终是疼着自己这弟弟,眼看冯平呆在那里,心下一软,求情道:“表兄别往心里去,我这弟弟平日里骄纵了些,说话口不择言,倒也不见得他心里就真的如此作想。” 冯茹这话一出口,那冯平反是清醒过来,脖子一梗,喊道:“我哪里有错?哪里口不择言?”说着朝唐逸恨道:“话就是我说的怎样?难不成你当真敢杀我?姐姐你看着,他若真要杀我,那便是我说的对了,他才恼羞成怒!” 那冯平的声音着实不小,正与冯谦相谈的罗志都听在耳里,不过当下微是一笑,却没有说与冯谦知道。 小院之中,唐逸已是怒极,又觉得那气血隐隐要涌向自己的眼睛,当下冷笑道:“不错!敢说敢当,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唐逸当然不会是真的夸赞冯平,就见他这话一说完,便立刻举步上前,直把冯茹吓的坏了。少女心急之下,忙是扯住唐逸的衣服,急道不要,可盛怒之下,唐逸哪里肯听? 那冯平方才不过是与自己姐姐怄气。这才壮了胆子。此刻见唐逸便要上前。心下没由得一阵发虚。只是想逃!可脚下哪里听话?竟挪不动半分!正自焦急间。就听屋中传来一把虚弱地声音:“逸儿。休要对冯家少爷无礼。” 随后便是一阵地咳嗽。 那声音就似是定身咒一般。唐逸迈出去地步子登时停了住。冯茹在旁则是大喜。却原来那唐氏被吵地醒了。 唐逸至孝。有了他母亲唤住。再怒却也不敢有违。当下不再去理会那冯平。只朝冯茹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去。 唐逸这一去。冯茹松了气。可俏脸上却也闪过一丝黯然。暗叹了叹。踌躇片刻。终是没有跟进去。转身走到自己地弟弟身前。半劝半拉地将这宝贝弟弟弄出了院子。 至于才闻声而来地丫鬟也被冯茹都赶了回去。 屋里。 “逸儿,你们方才为何争执?” 唐氏病重体弱,虽然被吵的醒了,可也只听了个结尾,之所以心惊出声,却是因为唐逸的那声厉喝。 唐氏做母亲的,自然知道儿子平日里温和有加,可却并非软弱可欺,要知道,但凡执拗之人,多少都有些气盛,要不也不会固执。唐氏被自己儿子的声音惊的醒了,再隐约听到冯平的大喊与冯茹焦急的劝说,那冯平,她还不知是谁,可冯茹的声音,她却是记的清楚,当下心里便是一骇!在逃难的路上,自己儿子手下人命不少,性子又拗,要万一因言语争执,伤了冯家的孩子,那可就万难交代了。 所以唐氏不顾身子不适,便急急的唤住唐逸。 紧着上前两步坐在床头,为自己母亲抚背顺气,其实唐逸本就不想让自己母亲劳心生气,这才一再的对那冯平忍让,要非是那冯平辱及自己的母亲,唐逸大可再躲下去。 此刻一听母亲并没有听到多少,唐逸便想隐瞒过去,一抬眼,正是看到冯谦送给自己早上使用过的那张二石的强弓,心念一转,便道:“没什么,那个冯平,也就是冯伯伯的儿子,他回家之后,听说我箭射的好,便一直缠了孩儿教他射鸟玩。母亲也知,孩儿的箭术并不精巧,射的好,不过是天生气力足些,看的清些,今日早上打赌胜了,却也是侥幸,又如何教得他人?再说,我们如今寄人篱下,哪能如此肆意,孩儿还想多寻些时间去助冯伯做事,好报了这份恩情,所以便拒绝了。” 本是随便找来的借口,不过说到这里,唐逸却也觉得顺畅起来:“那冯平表弟见孩儿拒绝,心下不愿意,便说孩儿是骗子,这才闹将起来,却是将母亲惊的醒了。不过母亲放心,孩儿自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方才也不过是想吓他一吓而已。” 唐氏病重,精神自然不好,也难分辨自己孩子这话是果真如此,还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假话,当下只好叹道:“但愿如此。逸儿,你能知道我们如今寄人篱下,这让娘很是放心。虽说你冯伯与你父亲情同兄弟,可终究十多年过去,人心变化,冯家能有如今这份人情已难得。” 这话倒是不假,正因为冯谦冯茹对自己母子都是不错,看在他们的面上,又再顾及母亲的病情,唐逸才一忍再忍。 唐逸当下点头道:“孩儿明白。” 听到自己儿子回答,唐氏的忧心之色却没有消失,又再咳嗽了几声,这才道:“明白就好,那冯家的两个孩子,女儿可是贤惠懂事,想来也不会与你起什么争执,至于那冯平,他比你小上一岁,也没有你这份磨难经历,所以能让便让了他。逸儿气盛,娘是知道的,可我们受了冯家的恩,一些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免的惹了你冯伯不快。” 说着,唐氏伸出枯瘦的双手,抓住唐逸,低声道:“其实娘本就知道你冯伯在这平凉,可就连亲戚都不收留我母子,娘这身体又一日不如一日,大是累赘,却也不敢奢望冯家有此好心。” 顿了一顿,缓了口气,唐氏欣慰道:“只不想我儿凭了自己本事谋了生计,而且还恰好是这冯家,娘这才与他相认,却也是想碰个运气,只不过没想到冯家对我们母子如此恩义!所以就算那冯家的孩子有甚么不对你心思的言语,能忍也便忍了。” 说到这里,唐氏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唐逸忙是将自己的母亲扶着躺了回去,将被角按了按,笑道:“母亲且请放心,孩儿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自是知晓,冯家的恩义,孩儿自会记在心里。” 唐氏闻言点了点头,面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是啊,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家孩子懂事明事理? 唐逸看着母亲睡去,暗舒了口气,虽然他口里答的好,但也知道自己方才动了真怒,要不是母亲突然开口阻拦,怕是当真要出事的。 “忍让,知易行难啊。” 心下暗叹,唐逸只觉得眼睛又开始隐约刺痛,想是方才动怒所致,当下轻揉了揉眼睛,心道:“我这眼睛还没有赤红,可到了现在还在刺痛,难不成这毛病越来越重了?” 。 第一檐矮人高需低首,且忍让。十四 唐逸闭了眼晴,刺痛有所缓解,紧接着阵阵疲惫袭来,想他连日奔波,半年来从来未有一日能真正的塌实休息过,今日终是安稳下来,不觉中便守着母亲床边睡了去。 这一睡,直睡到早晨,唐逸忽然被院中的动静惊醒过来。 一时有些迷糊,片刻之后,唐逸才省起自己已是住进冯家,而非是露宿荒郊,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母亲,就见唐氏仍在沉睡,面色比之以往红润了不少。 “应给母亲弄些吃食。” 一念及此,唐逸起了身子,忽然见那院中伊人俏立,不是冯茹是谁? 虽然还未到中秋,可这平凉地处西北,清晨已有些个冷了,冯茹手里提了个食盒,小脸冻通红,显然在院里等了不短的时间。 见唐逸推门出来,冯茹面上一喜,立刻迎了上来道:“表兄睡的可好?”说着指了食盒道:“这里有些蛋花粥,是给婶婶的,还热着。其他的还有些馍馍跟小菜,表兄先吃些。” 唐逸接过食盒,笑道:“多谢茹妹了,我方才还想要为母亲准备些什么合口的早点,未想茹妹如此细心。” 冯茹闻言一笑,不过那笑容却有些忐忑,唐逸看着冯茹的俏脸,心下一动便是明了,暗叹了叹道:“茹妹可还在担心昨晚之事?” 冯茹被唐逸说破了心事,俏脸更红。 正如唐逸所料,少女今日这么早的守在门口,为的便是昨晚的那场争执。 “我那弟弟不懂事。昨天晚上可是惹了表兄生气。本来我也想请爹爹好好惩罚他地。可又担心爹爹生气。坏了身子。所以。所以……” 冯茹心下忐忑。不知自己这番说辞能否见效。更怕唐逸因觉得自己包庇冯平而对自己厌恶。所以这话越说越是小声。全没有昨日初见时地大方。 唐逸心道果然如此。冯茹地借口。他怎么会看不透?不过人家毕竟是亲姐弟。有意回护倒也是天经地意。更何况昨晚母亲再三叮嘱自己。唐逸已是存了忍让之心。当下一笑道:“昨晚之事便算了。茹妹且放宽心。” 冯茹闻言一喜。昨天晚上唐逸那凶厉地眼神当真吓坏了她。一夜未能睡着。只道唐逸定不会放过冯平。却没想到唐逸却是不再追究了。 唐逸不再追究。那是好事。冯茹心里一喜。似也回复了几分往日神采。当下笑道:“那蛋花粥倒不怕冷地。一等婶婶醒了。我再去热来也就是了。不过这些早点却是为表兄准备地。表兄要快点吃了才是。” 唐逸见冯茹地话中隐有催促之意。奇道:“可是冯伯有事交代?” 冯茹摇头道:“爹爹待人最是和善,就是店里的伙计也不会这么早便指使他们劳作,更不要说是表兄了。” 唐逸闻言再想,失笑道:“我却是忘了,那刘神医早上要来。” 冯茹笑道:“正是这事,我就怕表兄忘记,所以来提个醒,刘伯伯白日里还要坐堂,所以说了早上来,定是要极早的。” 唐逸点了点头,忽是想起一事,问道:“那刘神医的姓名如何?我知了他姓名,日后也好感谢。” 冯茹轻笑道:“刘伯伯是长辈,我只是听爹爹曾唤他步衡,想是名字了吧。” 少女正说到这里,就见外面脚步声响,冯谦与刘神医谈笑的声音传来,冯茹朝唐逸一笑,却是她说的准了,那刘神医来的果然极早。 “逸儿,一会刘神医为你诊治,你可要仔细认真,莫要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儿戏。” 冯谦见女儿也在,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再叮嘱唐逸。 唐逸当下应了,冯谦也不多留,过些日子就要出关,出行的上下打点,货物准备,事情多的很,老人自有他需要忙的。 冯谦走后,那刘神医也不啰嗦,当下自怀中取出一本枯黄旧册,薄薄的一本,页数不多,看其古旧程度,想是大有年头了。 “这本册子是我早年偶得,名曰明目经,乃是古人所著,不过那古人的姓名却被黑墨涂了去,已不可考。这明目经的内容也不繁杂,只是些护眼歌谣,所以那卖书之人也未当是什么宝物。” 顿了一顿,刘神医继续道:“不过我在闲暇之余,将这明目经前后看了一遍,却发现那最后几页记载了些特异的眼疾以及疗法,试了几次,竟当真大有收获。” 看了看唐逸,刘神医道:“你那赤瞳便是出自这里,而且医治之法也在其中。” 冯茹笑道:“那刘伯伯就帮表兄治了吧。” 刘神医哈哈一笑道:“侄女莫急,刘伯伯今日来了,自然会为他医治。”说着,转头看着唐逸,笑道:“你这眼有两种治法,其一是十日治愈,此后再无任何隐患。其二则最少要十年之功,还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唐逸闻言一怔,随即沉吟道:“神医可否说说这二者的不同?” 刘神医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常人要是听了我这一说,定是选那头前一种,你既然来问这两者区别,而不急于定夺,显然大是聪慧。” 冯茹起先秀眉一皱,却也随即醒悟过来,捂了小嘴轻笑。 唐逸微笑道:“这却也没什么,如果这两种方法果真是一个十日根治,一个十年都难,没有其他的隐情在其中,神医也不会多费唇舌让小子选择了。” 刘神医点头道:“不错,说起来,两种方法各有优劣。那十日根治却也简单,老夫为你施金针之法,依了明目经上所注的穴位一一行针,不让这气血随怒气逆涌眼上,便如此一日一次,依老夫的手段,十日之后保你根治。 不过这法子虽是简单有效,能根治你的赤瞳,但问题却也出在这根治之上。想这赤瞳万中无一,乃是天赋异禀,凭白放弃,却也可惜。” 说到这里,刘神医看着唐逸道:“当然,如何决定,还要看你。” 唐逸听到这里,心念电转,想起昨日射箭时的异景,唐逸心里也不愿放弃这有些怪异的赤瞳,毕竟日后安身立命,这箭技是一大保证,不说远了,就是眼前出关,自己所依仗的,也只有手中这张弓和箭。如果想这箭技更上一层,怕没有这赤瞳之助不行。 想到这里,唐逸道:“那小子妄测,第二个法子可是能保住这赤瞳,却又不至失明?” 见唐逸问来,那刘神医毫不犹豫道:“不错。” 指了指自己的脸,刘神医道:“这第二个办法正与第一个法子相反,并不是要去堵住那气血上涌,而是以金针之法疏通眼面经络,为的却是让这气血更易入眼。” 冯茹听的一惊,颤声道:“那,那血都涌了上来,表兄眼睛不更容易坏了?” 刘神医笑道:“莫惊,这个法子分为通、护两面,通者扩其经脉,护者保其双目。如此一来,经络顺通却又不至过溢失明,不仅治了这眼睛,还能保住这赤瞳异禀,功成之日,这赤瞳可以随意施展,有如常人一般。” 说到这里,刘神医肃道:“从金针扩其经脉,有我在,却是容易的很,可护其双目却是要你自己依那明目经上的穴道行功,这才是难处,也是为什么要十年还不见得会竟全功的原因。” 把眼来看着唐逸,刘神医道:“你选哪个?” 。 第一檐矮人高需低首,且忍让。十五 一个是根治却要舍弃天赋,另一个留下天赋却要担得大风险,选哪个? 冯茹只道唐逸要多想,却不料唐逸当下笑道:“有劳神医为小子行那第二种诊治的法子。” 刘神医也不再问,点头道:“好。” 唐逸母子住的这小院虽小,却也还有两间厢房,当下三人进了东厢,唐逸寻了把椅子,照刘神医的吩咐坐的笔直。 就见那刘神医取出一盒金针,双手飞快,睛明、攒竹、鱼腰、丝竹、瞳子髎、四白、风池诸多穴道无一错漏,不片刻,却已是行针完毕!直把冯茹看的眼花缭乱。 那刘神医罢了手,笑道:“针睛明、丝竹、瞳子髎、风池,是为治你目赤刺痛、针攒竹是治你视物难明、针鱼腰、四白则为了通经活络。” 说着,问唐逸道:“可有什么感觉?” 唐逸笑道:“神医妙手,这针虽然刺的不少,可却并无不适,反是阵阵温热随金针相连之处流动,很是舒服。” 刘神医笑道:“这便对了,这针为的就是要舒你脸面的经络,以后那气血上涌便不再难受痛苦,这便是通。” 收拾了随身带来的小药箱,那刘神医道:“这针要行上六个时辰,其间饮食不忌,不过不可随意起身行动,更要切记万不能生气发怒!等六个时辰之后,我自会来与你取下金针,再授你明目经,用以护目。” 说罢,那刘神医便要走,唐逸忙道:“神医慢走,这诊费小子还未付得。” 刘神医闻言笑道:“老夫行医半辈。素喜疑难杂症。如今是见猎心喜。这诊费便不用了。”言罢飘然而去。 “这刘神医倒是一副高人作派。” 唐逸头上插满了金针。那刘神医又说了不能随意行动。只得眼看着刘神医远去。 冯茹闻言笑道:“刘伯伯就是这个脾气。再说这时候也不早了。等他医治地人许多。刘伯伯也要去忙。” 说到这里。冯茹看着一旁桌上自己放下地食盒。忽是一笑。上前打了开来。取了两只馍。一碟凉醋拌青菜。一碟腌脆萝卜。还有一碗蛋花汤。 唐逸昨日里一整天没吃东西。直到了晚上。冯谦设宴。可那接风宴上虽是丰盛无比。却被那冯平搅地冷了。唐逸也吃地匆忙。哪里吃地饱?早上起来。肚子早已空了。此刻见到这些吃食。虽远没有昨日地奢侈。却也觉得大对脾胃。口舌生津。 冯茹见唐逸意动,当下笑道:“表兄不能行动,可却也不能饿了肚子,不如就由小妹代劳吧。只是可惜这汤已经冷了,表兄先吃些馍馍。” 冯茹玉葱似的纤指捏了只馍,就要送到唐逸的嘴边,唐逸脸上满是金针,想躲又躲不开。 那冯茹却是大方,毫不忸怩,倒似真的兄妹之间递食一般,唐逸犹豫片刻,却是把心一放,坦然接受。 三两口吃了早点,唐逸道:“我这几日治这眼睛,不能行动,母亲可要劳烦茹妹了。” 冯茹收拾碗筷,笑道:“表兄这话就见外了,照顾婶婶,却也是小妹应当的,再者,爹爹这次出关,还要指望表兄大力相助。” 唐逸闻言肃道:“茹妹且放心,冯伯大恩,我自会舍命相护!不过此行有那崆峒派的罗志相随,想来这一路应该没什么危险。” 说到那罗志,唐逸想起冯谦所言的那些名门武功,念起那些武功个个威力非凡,自己就算射的好箭,却也远不能及,一时竟有些心灰意冷。 冯茹的俏目一直注意着唐逸,忽然见他神色黯淡下来,奇道:“表兄怎么了?可是眼睛不舒服?要不要去找刘伯伯?” 唐逸苦笑了笑道:“与这眼睛无关,刘神医的医术确实高明,我这眼睛很是舒服,感觉较之以往清明不少。只是忽然觉得要治这眼睛需要花费十年之功,却不知是否值得?就算这十年将眼睛治的好了,也不过射的手好箭,与那些高手相较,可差的远了。” 冯茹虽然是个女子,可生在平凉,对崆峒派的高手武功也时有耳闻,见唐逸有些颓唐,俏目一转,笑道:“那高手的武功究竟如何厉害,茹妹虽然听过却未见过,不过想来,人人资质不同,就和学文习字一般,有人天生聪明,有人便愚笨一些,如果同样的努力,那聪明之人总是要占些先手的。” 顿了一顿,见唐逸望向自己,冯茹继续道:“想这习武也应是如此,表兄天赋赤瞳,如果治疗得法,目力可胜常人十倍,这总是优势,日后如果有缘可以习得武功,便是一大助力,又怎算会无用?如果今日放弃,那就算日后有了机会,却也晚了。” 唐逸闻言一醒,不禁动容道:“有备无患!多谢茹妹良言,唐逸记下了。” 其实唐逸并非想不通这其中道理,只是他生性执拗,忽是受了冯家恩惠却又没有本领报答,急切之下,这才一时颓唐,那冯茹一席话正中唐逸心事,少年登时恢复了往日的洒脱。 二人说笑间,冯茹已经将食盒收拾妥当,起身道:“小妹去看看婶婶。” 唐逸六个时辰内不能随意行动,只得道:“可有劳茹妹了。” 冯茹一笑,转身出了屋子。 便如此,唐逸端坐屋里,看那日起日落,直坐到天边已是昏黄一片。 这一天里,冯平倒没有出现,这有些出乎唐逸的预料,其他时间里,有冯茹陪着说话,却也不觉得枯坐无聊。 等这天色暗下来时,那刘神医提了小药箱再次出现,为唐逸取了金针下来,然后道:“金针通络之法只需十日便可,其后就要你日日勤加修习这明目经了。” 说着,自怀中取了一片素绢,上面抄了一首歌谣,又画了正反两张头面的穴位图,刘神医将这素绢交给唐逸道:“这是我自那明目经上抄来的歌谣,那图则是对应穴位,你要看熟记牢,此后十年,每日三次,不可停怠。” 唐逸先是谢过,将那素绢接了过来,就见上面写道: 指按明睛压鼻根,双手抚面左右分。 轻揉太阳抹眉眶,横竖随心目有神。 风池在后需谨记,四白于前要当真。 日日持久莫懒惰,眼明睛清不求人。 这明目经的歌谣是用哩语写就,读起来琅琅上口,又不至晦涩难明,再有那穴位图一一对照,唐逸看了一遍也就明了于胸。 那刘神医见唐逸看过,当下叮嘱道:“十日针灸过后,你这眼睛偶尔动用一二次的赤瞳,倒也还是可以,不过每用一次,日后便要十倍的修习才能补偿,且不能频繁,一日更不能连用两次!否则便是大罗天仙来了,也难再救你了。” 唐逸闻言一凛,那刘神医再道:“明日早上,还是这里,我再为你行针,记得时辰,莫要耽误了。” 说完,再次飘然而去。 =========================================================== PS:明日开新卷《黄沙漫》,**前奏开始。 PS2:因为正是两卷之间,本章的字数少了点,所以本周末加更。 PS3:大家读《明目经》歌谣,有啥感觉?猜对无奖。o(∩_∩)o 。 第一黄沙漫,风狂百里横贯。十六 转眼半月过去。 那刘神医的医术果然高明,金针行了十日,唐逸大觉目明神爽,心下也更信了这明目经的好处,自是日日勤练不辍。余下时间,则是照顾病母,在集古斋中找些活计帮忙,冯谦看在眼里,本不想让这侄子劳累,可也知道少年心存了报答之意,想想也便随他去了。 唐氏有唐逸和冯茹的细心照顾,吃喝也精致许多,病虽没有立刻就痊愈,但较之以前要强上许多,已能半坐着起来进食,听唐逸和冯茹讲些笑话,咳嗽也轻了许多。 这些日来,唐逸过的虽然忙碌,心情却相当不错,不仅生活有了着落。母亲的病情也大见好转,就连那冯平也不再来烦着自己。那冯平一连半月,都是很早出门,很晚才回家,冯家上下都以为他又恢复了本性,去与闲汉胡混,却不想就在一行人将要起程出关的前一天,那冯平却是很早的回来,而且回来的还不只是他一人,身后还领了个瘦高汉子。 这汉子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量虽然很高,可却哈着腰跟在冯平的身后,一脸的谦恭卑微。 “平儿,这是谁?你怎么把闲汉带了家里来?” 冯谦正与罗志说话,相谈明日出发的事宜,唐逸也在一旁听着,正说话间,就见儿子带了个瘦高汉子来见,那汉子一看便不像正经人,冯谦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冯平在外与闲汉胡混也就罢了,怎么今日胆子竟然大到敢往家里领人了?还领到自己跟前?所以冯谦的脸色很不好看。 冯平一进门便在观察自己父亲的脸色,当下见了冯谦不快,忙道:“孩儿怎敢带闲人回家?此次出关干系重大,孩儿也想为家里出份力,所以便去寻了向导。”话说到这里,冯平回头使了个眼色,那汉子见了,朝四下里团团的作了个揖,卑笑道:“小人胡三,自小便在关外长大,于那关外道路颇是熟悉,更是擅长观察天气,听闻大爷要去关外,便毛遂自荐,想来帮衬一二。” 这胡三说话间,倒真有些关外口音,那关外长大之言倒也有几分可信。 不过此次出行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了明日起程,忽然间来了个陌生人,冯谦心下却是不愿带上,再说冯谦自己便是向导,当年他与唐逸的父亲只是二人都在大漠里走了个来回,莫说现在人强马壮了。可这终归是自己儿子用了心,老人却也不好回绝,心下更道:“逸儿一来,平儿也孝顺的多了,更是知道为我分忧。” 冯谦正自犹豫间,那胡三道:“大爷且听小人一言,要说这引路指向,却也寻常。听少爷说,大爷年轻时更是只身独闯大漠,那更不是小人所能比拟。” 这胡三说起冯谦年轻时地得意事。虽然他是与唐逸地父亲二人闯荡。非是一人独力。可能生还回来。却也算是奇迹了。冯谦也不好恶语对他。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胡三察颜观色。见冯谦地脸色好看了些。忙是再道:“所以小地敢与小少爷同来。仗地不是能引路。而是另有家传绝技。” 冯平在旁也道:“是啊。爹不是说那大漠之中最可怕地不是马匪强贼而是天威么?所以孩儿这些日里便四处寻找能预知大漠天气地人。直找了半月。终是找地到了。有了他在。能预先知道天气。这路上地艰险也就大少。父亲也不必冒了风险。” 说到这里。冯平朝唐逸看了一眼。神色间甚是得意。 唐逸这才明白为什么半个月来自己治眼。那冯平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打扰。原本以为他是怕了冯谦责备。或是恢复本性。如今看来。倒是去做了正事。当然。这自称胡三地是不是真有本领。那却是两说了。 冯平带这人回来。不论心下做何打算。可口上说地却是堂皇。“为了父亲少冒了风险”。这拳拳孝心令冯谦心下一暖。当下脸色再是缓和些。转头问那胡三道:“你说你能预知天气?” 那胡三卑笑道:“老爷有些误会,小人所能预知的只是大漠中的天气,到了别处却是不灵的。”说着,腰杆仿佛直了一点道:“不过要说起在这大漠中,只要有半分兆头,都逃不过小人的眼睛耳朵和鼻子。” 冯谦点了点头,其实大漠中的天气虽是难测,可却也不是全不能知,但凡能做向导的,多少都会查看些天色,只不过真要是准确及早,可就难找了,这胡三要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能预知大漠中的天气,那可是大有助益。 唯一可虑的就是这人来历不明,冯谦哪敢随意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带上?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那罗志,却见罗志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胡三,见冯谦望来,微笑道:“这人不会武功,带上他却也不怕他作怪。” 那胡三闻言忙是赔笑道:“大侠说笑了。听少爷说,此番出关却是有位崆峒派的大侠坐镇,想来便是您了,以崆峒派的威名,就是借了胡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那罗志傲然一笑,却是将这胡三的恭维照单全收,随即朝冯谦点了点头。 冯谦见罗志打了保票,再想这胡三只是一人,随在队伍里却也当真不怕他反了天起,真要是看出不妥来,那大漠也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了。想到此处,冯谦道:“好,你可有什么需要收拾的?等明日便要起程了。” 冯平见自己的爹同意了,当下喜道:“他就一人,哪有什么好收拾的,随时都可上路。” 冯谦点头,朝冯平道:“你且去外面客房寻上一间给他暂住便是。” 看冯平欢天喜地的去了,那胡三弓了身子紧随在后,唐逸心下感觉有些不妥。想那冯平的能耐眼光,当真能寻到这么有用的人才?再说那胡三看着就是一副落魄样子,真要是有这绝技傍身,虽不至暴富,也断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所以说,这胡三里外透着蹊跷! 可唐逸却没表示什么,据那罗志所言,这胡三不会武功只是个普通人,想他一人在大漠之中,只要注意些也确实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更何况那冯平带了人来,冯谦都已同意,自己哪好反对?倒显得自己坏了人家父慈子孝,是个恶人。 “大不了,我过几日辛苦一些,紧盯着他便是了。” 唐逸下了决定,也不再去管那胡三。 便如此,时日飞快,转眼就是一天,到了出发的日子。 冯谦此番出关,一共是用了三十头骆驼,十匹马,二十头骆驼载了关内特产,如那丝绸茶叶瓷器等,余下的十头载的则满是清水和干粮。马则分做上下两等,上等的,冯谦、罗志、冯平、唐逸各一匹,其余的则由胡三和五个精壮店伙骑着。这些店伙平日里都是穷苦人家,哪骑过马?不过好在也不指望他们能策马飞奔,只要他们能引了骆驼而行,不至拖了速度便是。 因为有罗志随行,省了大批护卫,所以这一行的人数不多,不过驼马却也不少,看起来倒还有些声势。 人马齐备,集古斋的门口站满了送行的人,毕竟出关凶险,那些店伙的家人哪个也不放心。冯茹也在其中,虽然强装作轻松的样子,可俏目中满满的忧色却出卖了她。想想也是,她母亲早亡,这一次出关的有他父亲、弟弟以及唐逸,几乎所有与她亲近之人都要远行,少女又怎不担心? “茹儿回去吧,这些日里好生陪着你婶婶。” 冯谦说完,随即朝老掌柜道:“店里就要劳烦钱兄照看了。” 老掌柜点头道:“东家放心便是。” 等交代完毕,冯谦一扬马鞭,高声道:“时候不早,出发!” 。 第一黄沙漫,风狂百里横贯。十七 沙漠。 茫茫沙漠,浩瀚无边,放眼望去,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只有无边的沙海,荒寂的令人窒息。 当然,这里也非全无活物。嗦嗦声响,一只蝎子挥舞着它那两只致命的大螫,勾着尾巴从细沙里爬将出来,白昼下的沙漠是那么的炎热,就连它也不得不尽快找到食物,然后躲回凉快的沙子底下--尽管那沙下也凉快不了多少。 猛地,蝎子停了住,似是觉察到了什么。 人! 于阗出美玉,个中极品更是价值连城。既然美玉如此贵重,那便有人来往贸易,就算这茫茫沙漠再是严酷也难挡住。就如现在,一行十来人,数十匹驼马的商队正顶着炎日迤逦而行。 来人正是冯谦一行。这次出关目的便是要去那于阗,先是自平凉赶至肃州,虽然费了些时日,可还在关内天气因将至中秋而越来越凉爽。只不过一等出了关,行不几日,就似换了番天地! “好热!” 唐逸眯着眼睛看了看头上挂着的那轮太阳,再瞧着前面一脸轻松的罗志,暗羡道:“练了武功便能寒暑不侵么?” 唐逸如今才体会到为什么当地人头上要罩了袍子,本来觉得那会热上加热,可真到了此间,这烈日当空,要不罩上袍子,不说别处,那头皮怕就要晒的化了! 就连唐逸都热的有些难耐,更别说那冯平。出关不一日,他便暗道失策,谁料想只是这炎热便让人吃不消了。更何况大漠不比平凉,平凉再热,总会有个荫凉躲避,有井水可以去暑解渴。但在这茫茫无尽的沙漠里,那里能躲?那里能避?就连口冷水都是奢望,那水囊里的水虽然还很清澈充足,可入口温热,哪有半分爽冽的感觉? 一想自己吃这苦头全是因为那唐逸。冯平心下更恨。 “少爷在想什么?” 那胡三没有资格走在头里。自打出发。便一直跟着冯平。堕在队伍后面。见冯平在那走神。便开口来问。 看着胡三神态自若。好像感觉不到热似地。冯平地心里就不舒服。只觉得此次出关。事事都不遂心。哪还有好脸色。当下冷道:“我想什么关你何事?你要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睁大眼睛预测预测这鬼天气。测地对了。也好给我脸上增光!” 冯平话音未落。就见那胡三忽是望了远方天际。脸色一变。自那马上跳了下来。先是用手拂了拂沙子。然后再用鼻子嗅嗅。随即将头一恻。趴在地再也不动。 唐逸虽然离冯胡二人有些距离。可因为担心那胡三。所以一直注意着身后。此刻正见那胡三举止有异。忙是催马赶了过去。 唐逸这一动,其他人也都注意了到,冯谦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天色,却是没有察觉出什么。 “是风。” 胡三俯在地上听了半晌,起身肯定道:“大风!” 此刻冯谦等人也都凑了过来,见那胡三说的肯定,冯谦忆起年轻时在这大漠中遇到的狂风,心下一颤,问道:“你怎知道会起风?” 出关之前,这胡三虽然信誓旦旦,可谁也不知他的本领是真是假,所以冯谦才会有此疑问。 谈起天气,这胡三神色倒是肃穆了许多,当下道:“听这大地震动,依小人经验看来,虽然此刻离的还远,可那风一到,必不会小,我们应事先准备好避上一避。” 那些围拢过来的店伙听的稀奇,当下竟有人真俯下身去,将耳朵贴了沙上,可转瞬便被烫的跳将起来。 那胡三笑了笑道:“这沙子经太阳整日曝晒,滚烫无比,听之前,应先将表面那层拂出去才行,否则只能烫了耳朵。”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地听之法本不罕见,他读过的书中也有提及,说久经训练的士兵,可以听到数里甚至十数里外行军的声音,所以这胡三所言倒也有可能,想那狂风刮过,必然会卷起无数黄沙,动静只会更大。 不过唐逸想到的却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狂风会震动大地,可你怎么就不认为是马匪来袭的声音?” 唐逸还未来的及开口,那罗志却是先问了出来。 罗志这么一说,登时惊醒了众人,是啊,那马匪来去都是成群结队,十数、数十匹马齐齐跑将起来,那声势却也不差。 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罗志微微一笑,再道:“你如今先是告诉我们这震动是狂风前兆,有了这话垫底,就算之后有人觉察了到,却也只会想到是风,而不会想到马匪上去。更何况有风,我们便要停下来做准备,那马匪来了,就算要逃,却也来不及,你说是也不是?” 罗志这番话条理分明,直说的冯平脸色大变!这胡三是他寻来的,真要如罗志所讲,那胡三铁定是马匪派来的奸细!如此一来自己的责任可就难逃了,不仅未能争得功劳,怕是连命都要送在这里! 唐逸见罗志侃侃而谈,显然不再需要自己说什么,只是横里一跨,将冯谦护在身后。那胡三虽然被罗志说成没有武功之人,可谁知道这人有没有一二拼命的招数?要万一被揭破而暴起发难,伤着冯谦可就不好,还是小心为上。 冯谦看出了唐逸的心思,当下勉强一笑,不过自己儿子引来了奸细,他心下哪会好受? 罗志看着胡三惊慌失措,不屑的一笑,吩咐道:“将这人抓起来!” “罗大侠!罗大侠!冤枉啊!冤枉啊!”那胡三被店伙扭住,大呼道:“小人怎会是马贼的奸细?小人说的句句是真,这当真是狂风将至,也就一个时辰的工夫!” 罗志闻言一笑:“你可知我为何如此肯定你是奸细?可知你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那胡三被问的一脸茫然。 罗志笑道:“自你随冯家少爷前来,我便看出你有问题。想想似你这般有能耐的人怎会如此落魄?出关下商之人哪个不求平安?还不将你奉作珍宝?更何况人海茫茫,平凉离那关外还远,冯家少爷又怎会这么容易找到你?依我想,根本就是你找上门去。” 唐逸闻言,转头去看那冯平,就见他低头握拳,显然被罗志说的中了。 那胡三似被说的蒙了,茫然道:“那为何你要等到现在才说?” 罗志一笑:“我此番出关,一是为护冯家安全,二也要查一查这万马堂余孽传闻的虚实,本以为走上一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却不想竟有人来自寻死路。留了下你,不过是借你的嘴将此行路线传出去,好看看那些宵小是不是万马堂的余孽。” 唐逸听的心下一震! “这罗志难不成是要以我们为饵?”唐逸心道,“因为要查探那万马堂的消息,竟然故意陷我们于危险之中!果然天上不会凭白掉下好事来!”想到这里,唐逸转头去看冯谦,老人面色有些阴沉,却不知是因为冯平还是罗志,抑或二者皆有。 把手一挥,冯谦对那胡三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在这大漠,哪还有什么律法?这胡三真要是马匪奸细,那当即砍了他,谁会说半个不字?冯谦虽然老来脾气平和了许多,可对这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恶徒也不会有半点情面可讲。 那胡三感觉到了冯谦的杀意,扭着身子,叫道:“大爷!小人说的可是实情!罗大侠不懂这其中关窍,却是冤枉了小人!” 冯谦面无表情道:“关窍?且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看。” 胡三见冯谦许他开口解释,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忙道:“声音!是地上震动声音的区别!马匪来了,虽然也有些声势,可那马蹄之声再密,也不过如鼓点一般敲击的声音,可小人方才听到的却是混沌一片,那分明是狂风拂过大地之声!” 唐逸在旁听了,心下一动,暗道:“这胡三说的却也有些道理,只是似他一般能听到那么远声音的人,我们这里可是没有,倒难辨真假了。” 冯谦听那胡三辩解,却也觉得有些道理,当下转头看了看唐逸,想听听自己这侄子有什么看法。毕竟这个麻烦是儿子引来的,那罗志更是将自己一行当做诱饵,相较之下,却也只有眼前这个护着自己的少年让老人安心。 唐逸本不想开口,免的又得罪了人,可冯谦望过来,他也只好道:“既然那个胡三说他冤枉,而且所辩也有些道理,那依侄儿想,在这真相未明之前,不如先将他绑了留下,如果真如他所言的是风,那便放了他,如果来的是马匪,便先斩了他,也就是了。” 冯谦闻言,点了点头,再道:“那我们要如何准备?” 唐逸略一思忖,答道:“这要分开来看,如果那胡三果真是奸细,我们这一路的行踪就早已暴露,他言到一个时辰后大风将至,那就是说马匪一个时辰之内就会赶到,我们想逃也来不及。”说着,看了看罗志道:“更何况我们有罗少侠坐镇,却也不怕那马匪。” 冯谦嗯了一声,唐逸再道:“如果那果真是风,便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依侄儿看来,不论那胡三之言是真是假,都不如就地停下准备。” 冯谦闻言,转头来问那罗志道:“少侠的意思?” 罗志上下打量唐逸,笑道:“你倒也是聪明。”随后朝冯谦道:“掌门之令,此行是冯老做主,罗某只是保护之人,冯老自可一意定夺。” =========================================================== *于阗:和田古称。 。 第一黄沙漫,风狂百里横贯。十八 冯谦当下令店伙将那胡三捆绑起来,由唐逸照看,其余人下马将货物食水卸了,再把驼马赶到在货物外面围做一圈,这却是防备当真有狂风来袭之用。至于那马匪真要是来了,也就只有指望这罗志了。 其实唐逸心下仍有些不安,如果这胡三当真是奸细,那马匪也就早知道罗志的存在,如敢再来,定是有所准备,那罗志可还能胜得?经过方才一事,唐逸对这罗志甚至崆峒派的成见更深,既然他能拿自己一行人的性命做饵,那到时真要是撇下自己却也不在意料之外! 唐逸并没有下马,他的目力最好,所以在高处担当警戒,看着冯谦与罗志在一起,想那崆峒门下既然练过武功,耳目自然也是灵敏,唐逸只好将这念头留下心里。再者,人都在了关外,倒不如先做好防备才是正理。 望了望远处,没有什么动静,再看周围,那几个店伙虽是精壮,可终是寻常百姓,一听马匪将至,惶惶之色溢于言表,就似末日来临一般,更是指望不得。唐逸心下忽是一动,暗道:“那马匪真要是厉害,罗志弃了我们而逃,我是舍命保护冯伯,还是独自逃生?” 唐逸心下一阵的惭愧,可自己有这想法却也不是因为胆怯,他虽有心报答冯谦的恩情,但一想到自己要出了差池,母亲孤苦伶仃,谁来照顾她老人家? “可真是难做取舍!”眉头一皱,唐逸的心下也有些焦躁起来。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驼马货物都安顿好了,那胡三忽是叫道:“唐公子。” 唐逸正的伤神,闻言眉头一皱道:“何事?” 就见那胡三道:“唐公子能不能让小人再听上一听?小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唐逸为难,那胡三忙道:“小人不求松绑,只要让小人的耳朵贴了地上便可。” 唐逸闻言,看了看冯谦,见冯谦点头,心道这胡三不会武功,又被绑了住,自是不虑他耍什么花样。当下下马将那胡三扶了起来,就见他感激道:“方才多谢唐公子出言相救,要不小人便死的透了。” 唐逸摇头道:“清者自清,你若真是无辜,那只能是我们错怪了你,错在我们,你就更不必感谢于我。”说着一指那地上道:“你可以听了。” 胡三没再言语。忙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那冯平在一旁偷眼看过来。方才罗志指那胡三是奸细。可将他吓出一身地冷汗。真要如此。不仅是他引了奸细进来。更可能因此命丧大漠!不过如今看来。这胡三倒也有可能是清白地。这一刻。冯平竟是对那狂风天威前所未有地期待起来。 “怎样?” 唐逸见那胡三满头汗水。毕竟就算抚去层沙子。下面地也不可能凉上多少。这么贴了上面听上多时。必然是满脸地汗水。那胡三又被捆了个结实。不能动弹。自然难受地紧。那汗更多了。 见唐逸问来。胡三再听了一会。肯定道:“确实是风!而且这风比小人方才预料地还要强。还要快。怕是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 就似印证那胡三之言。没过了多久。众人就已是觉得微风拂面。虽然那风刮在身上是热地。可冯平却觉得就似三伏天里喝到一碗镇地凉凉地酸梅汤。透体地通畅! “爹。这胡三不是在说谎。不如我们给他松了绑吧?” 自从胡三被指奸细,冯平便不敢开口说话,此刻微风一起,他终是有了勇气。冯谦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摇头道:“这不过是些微风,且等真的风来,再松不迟。” 又过了一刻,那风越来越是强了,四周的轻沙已被吹的上下乱舞,那冯平大喜道:“爹!这次总可以了吧?” 冯谦抬头看这天上满是刮起的细沙,整个天空都似有些昏黄,终于点了点头,道:“平儿,你去给胡先生松绑,替为父道个歉。切记一会这风再强些,要躲在货物后面,不可随意走动!” 冯平闻言欣然而去,只觉得步子也比方才轻快许多,直奔到胡三的身旁,一把扯下那绳子,笑道:“不错,你确实有本事,待回去自有奖励!” 那胡三活动着酸麻的手臂,闻言喜道:“多谢少爷。” 冯平哈哈一笑道:“不谢不谢,这回我倒是要多谢你才是!”这胡三测的准确,冯平也恢复了精神,更何况风虽刮的大了些,那细沙拂面甚是不爽,但终究要比之前凉快了些,一瞬间,冯平觉得事事又遂意了起来。 过没多久,风沙越来越大,耳旁呼啸的风声让唐逸见识到了大漠狂暴的一面,将袍子裹的紧了,背靠向风头,唐逸心下暗自盘算道:“那胡三的预测倒是准确,说是风来,这风还真是刮的半点也不含糊。” 稍是扭了扭头,见那胡三也与旁人一般裹了袍子在那避风,唐逸心下暗道:“只不过这人给我的感觉总是不对劲,罗志说的却也有些道理,这胡三的来历可疑,以他如此本领,根本就不会落魄至此,更何况他的行为举止总让我觉得不妥。” 可那胡三的不妥在哪里,唐逸一时又说不出来,当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狂风来的快,去的却也快,本以为这风会刮上许久,却没想到半个时辰就弱了下来,再过一刻,竟完全停下,这沙漠中又恢复了之前一般的宁静,黄沙还是那黄沙,晴空烈日依旧。 指挥着店伙将货物食水装回骆驼身上,一行人再次上路,那冯平因为胡三预测的准确,腰杆直了许多,也不觉这天气热了,驱了马凑到父亲身边而行。 那胡三仍然堕在队后,唐逸不想与冯平并行,受他冷眼,当下也缓了速度,来到胡三的身边,这胡三恢复了自由,还被冯谦尊为先生,可却谦卑依旧,见唐逸靠了过来,忙是赔笑。 唐逸猛地就觉得眼前一亮,大觉得豁然开朗,方才困扰自己的疑问终是有了答案。 “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胡兄可否帮在下解惑?” 唐逸看了看胡三,忽是开口问道。 那胡三闻言,忙是赔笑道:“公子如此称呼,可真是折杀了小人,直接唤了小人的姓名便可,但凡公子有问,小人必不敢隐瞒。” 唐逸微微一笑,更觉得自己猜测无错,当下道:“胡兄可知你这些日来实在是过于谦卑了?想想看,你非冯家的婢奴,我们也远非官宦人家,但凡有点自尊之人,也断不会如此卑躬屈膝。更何况你当真是有绝技傍身,且正是我们出关所需的人才,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只要堂堂正正前来,依冯伯的性子,定会对你敬若上宾。”顿了一顿,唐逸盯着那胡三道:“这世上怕是没人愿意如此谦卑的吧?胡兄以为呢?” 那胡三闻言,瘦高的身子猛地一震! =========================================================== PS:今日周末,兑现诺言,双更,九点左右还有一章。(晚上网慢,脚脚不把时间定的太准,呵呵。) PS2:明日仍是单更。脚脚的更新速度可能不快,不过因为存稿充足,所以稳定是没问题的。 。 第一黄沙漫,风狂百里横贯。十九 那胡三瘦高的身子猛地一震,忽是跳下马来,又将耳朵俯在地上。 唐逸见那胡三举止异常,本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正要防范他逃走,却不想他又是俯了地上听起来,一时眉头深皱,却也拿不定主意。 “不好!” 胡三听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有了前一次预测的成功,胡三的本领再没受到众人质疑,冯谦当下赶来问道:“胡先生听到了什么?可是仍有狂风?” 那胡三声音有些颤抖道:“小人方才正与唐公子说话,忽然觉得地动有异,忙是仔细听来。”说着,咽了口唾沫,艰难道:“不过此次倒不是狂风,听起来倒似,倒似是那马蹄敲击之声!快的很!” 冯谦闻言一惊,那罗志当下接过话来道:“你可听出数量?方向?” 胡三苦道:“此刻离的太远,等再近些,小人才能听出数量,不过怎也不下数十之多!”说着举手一指:“来人就在那西北。” 众人再是一惊!虽说这沙漠之上行商的不可能只他们集古斋一家,但用的最多的却是骆驼,而且也不会奔的这么快!许多的马匹,急驰而来,谁能保证不是马匪?出关之前,知道有崆峒高手随行,心下倒还塌实,可如今当真马匪临了眼前,任谁的心头都不由得一阵猛跳! “数十?”罗志略一思忖,笑道:“倒是与那些商人所传的相似,只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那些打了万马堂旗号的蟊贼了。”这罗志倒还真有些高手风范,闻听可能有许多的马匪来袭,却仍是半点都不惊慌,倒也让众人稍稍安了些心来。 “如果来人真是马匪,那他们的马快,论起骑术,你们绝不会是敌手,所以逃跑的念头就不要有了,唯今之计,就是结阵自保,莫要分散了被人一一击破。余下的,交给我便是。” 那罗志说完,看了看那胡三,笑道:“如果一会当真有马匪来,我便许你五十两银子做奖赏。” 胡三闻言登时大喜。忙不迭地感谢。 都传崆峒因为关内外地贸易而成名门大派中地豪富。就连唐逸这些日来也有些耳闻。本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罗志一打赏就是五十两。自己一月赚得十两。却都还觉多了。当真是不能相比。 既然来人不远。冯谦哪还敢耽搁。当下一声招呼。那些店伙登时又忙了起来。有方才地风沙在前。再做一遍布置却也熟练了许多。不片刻。货物都卸下堆好。驼马也自赶成一圈。 唐逸仍是骑在马上没有下来。用手搭了凉棚朝那胡三指出地方向张望。毕竟那胡三听地再准也不如眼看来地直接。只不过这大漠之上也非是一马平川。总有些沙丘阻隔。看了片刻。唐逸并没有什么收获。正想取了皮囊喝口水。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闪!再是望去。脱口道:“看到了!” 冯谦闻言。忙顺了唐逸地目光望去。可除了黄沙一片外。却是什么都没有见到。不过老人知道他这侄子不是妄语虚言之辈。当下问道:“那来人可是马匪?” 罗志本也在看。可直到现在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当下眉头一皱。插口道:“你当真看到有人?而不是你地眼睛花了?” 唐逸听的出那罗志言语中的不快,心下明镜也似,暗道:“那罗志定是不信我的目力胜过他!”想到自己这天赋竟能强过名门子弟,唐逸心下竟觉一快。当然,此刻大敌当前,唐逸不想恶了这罗志,耐下心道:“在下的目力有些异于常人,所以看的更远些。” 那罗志冷哼一声,又看了看,仍然是一无所得,只好问道:“来人可是马匪?” 唐逸虽然看到了些东西,不过因为距离还远,都还是一个个小小的黑点,正朝这里缓缓移动,要不是那道闪光出自那里,未必就能察觉。此刻听得罗志催促,唐逸好胜心起,当下再运目力,只觉得气血微微有些上涌到眼里,那黑点登时又多了几个,大了几分,已是能隐约看的清楚, 有了那刘神医的金针,再有明目经的保护,虽然眼睛里涌进了些气血,可唐逸却觉得还能忍受,当然,还未到生死攸关,他也不会用上全力。眨了眨眼,让那眼睛休息,等气血一退,唐逸点头道:“那应该就是马匪了。一是因为那些人除了跨下的马匹之外便再无其他长物,显然不会是正经商队,二则是他们身上点点光芒闪烁,想来应是兵刃出鞘折出来的阳光,除了马匪之外,谁会将刀剑攒在手里赶路?” 唐逸分析的条理分明,那罗志也无话可说,当下转头再望,直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才朝冯谦点头道:“很有可能。” 唐逸所言,除了冯谦之外,众人还将信将疑,可这罗志一点头,当下便似炸了锅一般! 马匪! 关外的马匪之凶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落到那些凶残之徒的手里,可有个好去?要知这可是关外,就连各大镖局都不走的凶恶之地,死了,连个尸身都寻不回! 一等那罗志点头,冯谦当下便着店伙刀枪出鞘加紧戒备,可那些店伙都不过是寻常人,早先马匪未到,还能借着崆峒罗志在旁,壮一壮胆色,可到如今,就只觉得个个腿脚都似灌了铅一般,抖的厉害!刀枪拿在手里直似有万钧之重! “来人共三十一骑!” 唐逸自然不会像那些店伙一般不济,等那伙人马再近些,已是将数目都分的清了,当下自马鞍旁取了那二石的强弓,搭上羽箭,只等那马匪一入视线便先行射之! 对射杀来人,唐逸半分犹豫都没有,要知道,在这大漠之上危险重重,对手既然来势如此凶猛,哪还可能给他们半分接近的机会?否则躺下的怕就是自己了。 半张着强弓,唐逸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罗志,却发现那罗志仍是一脸的轻松,全没有将马匪放在心上似的,不禁眉头一皱,心下暗道:“那些马匪有三十一骑之多,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莫非他武功当真高的有把握将他们都杀了?还是一等确认了这马匪身份,就会甩下我们?” 唐逸的心里并不信任那罗志,再说那罗志只有一人,马匪却是足有三十一骑之多!罗志是否照顾周全还大有疑问。只要他漏过来一个马匪,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冯谦等人便要遭到无情屠戮! “我答应了母亲要活着回去,我也答应了冯茹,要保得冯伯的周全!” 一念及此,唐逸把眼紧盯前方,只等来敌一近,便射他个通透! =========================================================== PS:还是趁网络好,提前更上…… 。 第一暴卷苍茫千千万.一舞遮天暗。二十 马蹄扬起的沙尘滚滚,远远望去,就似妖魔飞沙而至! 近了! 那群来人越驰越近,距离集古斋一行连里许都不到,直近的就连那些不住发抖的店伙都能看清楚来人面目。 马匪,绝对不会有错!就见来人黑巾包了头脸,凶眼精光四射,手中长刀散发着蒙蒙寒气!直叫人看在眼中,冷在心里。 紧盯着眼前马匪越来越近,唐逸的脑中反是格外的清明起来。这时,修习明目经的好处也渐渐显现,虽然气血还没有涌上眼睛,可唐逸却看的比往日还要分明,隐隐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当然,唐逸心下和明镜似的,自然知道对方有三十一骑之多,自己能射中五六人就已是极限!要知这箭射出去,还能有威力,也就在七十步左右,否则不是劲力不够,就是因为过远而让敌人有了躲避格挡的时间。 “再等等,再等等。” 唐逸心下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急躁,距离未到,不仅杀不了人,还空费了气力。至于到时能射中几人,唐逸心下暗自计算,这七十步不过三十余丈的距离,那快马驰起来转瞬便至!自己能射出五六箭就已是足够的快,更何况还要箭箭中的! 那马匪越来越近,就见三十一名马匪手中三十一把长刀高举!刀身在烈日照耀之下却散发着森寒的光芒,一闪一闪就似嗜血的妖魔,还未砍下,已让那些集古斋的店伙脖颈生寒,齿间咯咯做响。 冯谦虽是老了,可毕竟经验也多,知道不能任由这些店伙惊恐下去,否则怕是那马匪未至,自己倒先乱将起来,当下大喝道:“大敌当前,自乱阵脚只能让人屠戮,只有结阵才可自保,莫想抱了侥幸逃走!更何况有罗少侠在,定能胜得!” 此刻稳住人心才是正理,冯谦这声大喝正对时候,那些店伙闻言一振,心下虽还是害怕,可手中的刀剑却是攥的紧了,一时倒有些背水一战的气势。 那三十一骑马匪踏着滚滚黄沙呼啸而来,此刻距离众人已是不足百丈!领头一个大汉,面黑如铁,一把虬髯胡乱,人未到,口中已自大喊:“爷爷们是万马堂的好汉,识相的,把财货留下,饶你们一命,否则乱刀劈了,晒成*人干喂蝎子!” 那声音好似炸雷一般。刚被冯谦激起些士气地店伙又开始浮躁起来。便有人心道:“这些马匪倒还仁义。只要财货。不要人命!”甚至还有人将眼来四下扫视。却是动了歪心思。 冯谦见那些店伙神色有异。转瞬便明白了问题出处。当下恨道:“糊涂!马匪劫走财货驼马。你们靠什么穿出这茫茫沙漠?却是死地更惨!”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个激灵。登时将心下刚起地种种念头抛了干净。 也不知是冯谦地声音够大。还是那黑大汉耳朵好使。竟将冯谦地话听了个满耳。当下气地哇哇大叫道:“好个不晓事地老匹夫!爷爷我一会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可你要有命才能剥!” 唐逸一直在计算着距离。那黑大汉话声刚落。唐逸冷哼一声。正觉得距离足够。双膀猛一较力。强弓开满。铮地一声弦响。箭似流星。直奔那黑大汉而去! 唐逸倒不是因为那黑大汉口出恶语才射他,此时对敌最忌感情用事,唐逸不会不知。只不过自古便是言道:擒贼先擒王,那黑大汉的体形样貌,说话口气,怎么看都似这群马匪的首领,唐逸自是要先射他!唐逸的弓沉箭快,这箭挟着一路尖锐,呼啸而去,直奔那黑大汉的心口! 集古斋这里有人张弓相向,马匪自一开始便看了到,只是谁也未曾想过这少年竟然能开如此沉重的强弓!等回过味来,那箭已及体! 不过那黑大汉也不愧是马匪的头领,惊而不慌,当下一侧身,使了个镫里藏身,却是要将这箭让过去!别看那黑大汉身子壮大,可这马上功夫的确不一般,唐逸的箭虽快,可那黑大汉竟是硬生生的躲了过去!一个胖大的身子竟然斜斜的挂在马旁,也亏了那马生的健壮,要不怕就被这汉子拽的垮了,哪还能继续奔驰? 众马匪先是震于唐逸的强弓快箭,随后见首领躲的漂亮,不禁哄的一声,直着嗓子喝起彩来!可哪知这彩刚喝了一半,一道电光也似的快箭闪过,正中那黑大汉的脖颈,那黑大汉子吭都未吭一声,两手一松,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黑大汉只是摔了地上也就罢了,可偏偏一只脚绊在马镫上,这次他那坐骑再是雄壮也无济于事,当下被它的主人拽了个跟斗,那马本是驰的飞快,被这猛里一拽,就听唏律律地一声惨嘶,连人带马就地滚做一团!激起黄沙一片! 那黑大汉奔在头里,他这一倒,后面的马匪避之不及,竟连踩带踏的又倒了两骑! 唐逸这两箭竟是射倒了三人! 不只马匪惊了住,就连冯谦这边也没想到唐逸首射竟有如此威力!冯谦自是欢喜的连声夸赞,那些店伙更是心下庆幸不已,原本他们只是指望那罗志,却不想这东家新认的侄儿却也如此厉害!这么看来,今日一劫怕是当真可以安然度过! 而那一旁冯平的眼中妒恨之色更甚,想自己好不容易在父亲面前露了脸,却又被唐逸这两箭射夺去了光彩,只觉得这唐逸当真与自己事事做对! 众人激奋,唐逸却是平静许多,其实他第一箭射出,第二箭就已经搭在了弓上,要知道这距离虽已不远,可毕竟那人是活的,尤其自己要射的还是马匪首领,能做这些凶人的首领,自然不会是善与之辈!唐逸早就打了一箭不中的准备,所以第一箭射出,唐逸的第二箭就已经在了弓上。张了满弓,只把眼睛紧盯那黑大汉,一等那黑大汉做出动作,唐逸的心下就有了预感,修习了明目经后的眼睛,更是将黑大汉看的一清二楚,第二箭便先一步射了出去!不出唐逸所料,这一箭正中脖颈,那黑大汉连呼都未能呼上一声便一头栽到地上! 首领被人射死,大是意外,那群马匪当下惊的齐齐一勒缰绳,余下二十八匹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唐逸哪管这些马匪惊不惊讶,更何况他们此刻停下,更是好事,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先射那黑大汉,方才要是换了个人倒下,定不会阻住这些马匪的奔驰。 一箭,二箭,三箭,平心静气,唐逸右手中羽箭变换,再激射出去,正是支支催魂,道道夺命! 不足五吸之间,那马匪却是又倒了三个! 罗志见那些马匪惊惧,又被唐逸连连射中,显的大是不济,当下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后的胡三,那胡三一脸的惊慌兴奋,却是与其他店伙的表情无二。 那罗志冷哼一声,随即身形暴起,一跃竟是跃出了三丈开外!人在空中,手中剑已出鞘,随后足尖点地,一道黄尘扬在身后,朝那群马匪急驰而去,口中讥道:“一群万马堂的宵小,也敢动我崆峒派羽下所护之人?当真不自量力!今日便由我罗志将你们这些余孽剿灭!” 话声未落,罗志的人已是奔至那群马匪面前,那些马匪先是死了首领,又被唐逸接连射中,当下还未由惊慌之中回复过来。毕竟他们平日里打劫商队,哪遇到过如此神射之人? 正自惊慌失措,就觉得眼前一花,头上一道黑影滑过!却是那罗志腾空而起,月白袍子在这烈阳之下煞是耀眼,待等离地一丈之时,就听他手中剑铮的一声,寒光乍现,白色剑罡由剑上直射而出,竟足有半丈!随即横里就这么一圈一划! 唐逸连射了五箭,要知他用的可是二石的强弓,就算这些日来吃好喝好,可一时间手臂也有些酸麻,正待缓口气,就见那罗志已是跃众而出!随即剑罡乍现,只一圈一划之间,就有十一名马匪连人带马截做数段! 一蓬血雾登时暴散开来,而那罗志这一剑斩过,人却是落到了一旁,避过这蓬血雾,月白袍子上竟没溅上半分。 就见那罗志落了地上却也不停歇,手中剑罡吞吐,竟绕了那群马匪疾走,那群马匪坐在马上,哪及罗志灵活?只听得声声惨叫,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毙命! 。 第一剑透命悬一旦,忧子尽掏心肝。二十五 罗志负伤逃走,马斤赤留下一个高手,然后也是走了,这一切,唐逸都看在眼里。对于自己眼下的处境,唐逸心里更和明镜也似:“要想活命,只有胜了眼前这个麻顿,然后避过这场狂风。虽然不知那麻顿的实力,可胜我多多,却是必然。“ 唐逸一念及此,暗里摸了摸袖中的机关,虽然那小匣子听起来很是厉害,可需要近身才能袭人不备,这麻顿要也如那罗志和马斤赤一般剑上生出老长剑罡,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 “也只有依靠它了。”唐逸取出箭来,用箭尖小心翼翼的挑起那个装着五毒神砂的小皮袋,胡三死前太过匆忙,也没有交代这有没有解药,要是自己不小心弄破了,反粘了自己身上,那可就成了笑话。 唐逸刚是将那五毒神砂挑在箭头,就听冯谦猛地高声叫道:“逸儿小心!” 其实唐逸眼角一直注视着那麻顿,不用冯谦提醒就已知他奔了自己而来,只不过如今这风不只是越刮越强,而且还是逆向,不等的近些,便毫无威力。 二人相距本有二十余丈,等那麻顿跨过十丈之后,唐逸终是弓开满月,就听铮的一声,那箭电射而去! 麻顿虽然看到唐逸用箭挑了些什么,可那狂沙在后追赶,他又自恃武功,只道管那少年弄了什么上去,只要拨开便是。所以唐逸的箭到,那麻顿毫不在意,只横里一挡,随即便要出言讥讽,却不料话还未出口,就见眼前忽地一蓬细砂散开,红的黑的白的,五颜六色,倒是好看。可麻顿却也知道对手绝对不会扔来什么好东西,下意识里便是往外一吹。 要说这五毒神砂之所以是用铁砂炼就,为的便是能禁起内力激射,想那千粒万粒附了剧毒的细铁砂飞驰如电,又无孔不入,这才是可怖之处!可若只是泼将出去,本就不似毒粉轻盈的铁砂,却难在空中停留,再被那麻顿一口气吹的散了,登时没了用处。 那麻顿下意识一吹,救了他一命,就见在那口真气驱使之下,又借了顺风,五毒神砂却是被射到了一旁,正中那些倒地的集古斋店伙,那些店伙本就被天威惊的呆了,此刻对这飞来的五毒神砂毫无反应,自是个个沾了上! 那五毒神砂霸道非常,更何况那些店伙不过是些普通人,登时一齐惨呼,口吐白沫,在那地上抽搐起来,眼看不活了。麻顿见了,只觉得寒气大冒,惊怒交加,两步急驰到了唐逸的身前,举剑便刺。 唐逸目力虽佳,看的出那麻顿要刺向自己的心口,可身体却远跟不上那速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被刺中,这感觉当真古怪。”唐逸面对死亡的瞬间,却是只冒起这么个念头。 那麻顿眼看就要将唐逸刺个通透。正自解恨。却见眼前一花。那少年朝一旁踉跄而去。自己地剑却是刺中了一个老头。 唐逸眼看将死。却不料被人撞开。随即便听那麻顿地怒喝以及冯谦地闷哼。不用去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唐逸也来不及动什么感情。左手随即一抬。那匣牛毛针登时如群蜂出巢一般。呼啸而去! 以麻顿地武功。本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那冯谦救下唐逸。只不过那五毒神砂太过霸道。集古斋店伙转瞬便死。直将他惊出一身地冷汗。也在那一刻失去理智。如今一剑没刺到唐逸而是将冯谦刺了个对穿。麻顿也是清醒过来。当下就要就着剑势横扫。想连冯谦与唐逸一并斩做两段。可耳旁风声有异。那麻顿心下登时道不好! 平日里。就算唐逸有胡三交给他地这两样护身宝物。要想杀了麻顿。却也是万难。可如今却是不同。一来麻顿小窥了眼前这一老一少。再者。那狂风却也夺去了他地耳力。牛毛针本就细小。再有这狂风怒号。麻顿怎可能听地清楚?等感觉不妙时。却已是晚了。一百零八支牛毛针。倒有大半都钉在了他地脸上! 半边脸上钉满了针。可却半点疼痛都无。麻顿心下反是慌了起来。这毫无疑问。那针上不仅淬了毒。而且还是剧毒! “拿解药来!” 麻顿再顾不得再去管那冯谦,一松手,弃了手中剑,反过来一把便捉住唐逸,吼道:“解药!拿解药来!否则我便捏死你!”可唐逸被那麻顿扼住喉咙,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哪还能答? 任唐逸之前听说目睹多少高手的武功,都不如此刻亲身感受来的真切:“我当真与那麻顿相差太多太多,想他中了这许多的暗器,仍能一转身便将我擒住,而我虽是看的清他的动作,却有心无力,完全反抗不得!” 好在牛毛针上涂有毒药,虽不如五毒神砂般来的酷烈,可也相差不多,那麻顿神志渐渐不清,不过手上力道却毫不放松,只是不停的吼道:“拿解药来!拿解药来!” 唐逸喉头生疼,心口一阵的发闷,知道再如此下去,怕真被这麻顿捏死。当下奋起全力,自身上抽出一直没有用过的剑,竖起来一扫,却是想斩下那麻顿的手来,可哪想二人距离太近,不好发力,手中这三指宽的剑又不利于劈砍,只两三下便卡在那麻顿的骨头里。 再去看那麻顿,只见他脸上已经漆黑一片,口涎顺了嘴角流淌,根本就是将死,哪还感觉的到被剑斩在手上的疼痛?唐逸眼前一阵发黑,不由得暗道:“难不成我今日要被死人捏死?” 眼看那漫天黄沙好似一道遮天巨幕,带着无尽昏暗直朝这里涌来,唐逸紧咬牙关,却是那执拗的脾气发了,怎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当下发疯似的用手掰起那麻顿的手指来!这已本是唐逸最后挣扎,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麻顿的手指竟被唐逸掰断了! 原来这时那麻顿终于气绝,虽然手上仍捏的紧,可没了真气支持,就如无根之木一般,再禁不起外力摧残,唐逸的气力又本就大过常人,此刻拼命之下,登时将那十根手指俱都掰的断了,一举由那麻顿的爪下争脱出来! 干咳了几声,摸着一圈乌黑手印的脖颈,唐逸暗自后怕,可不论如何,那麻顿终于是死了! 狂风更紧,直刮的唐逸长袍列列做响,瞥了一眼冯谦,却见老人手捧了刺入心口的剑身,跪在那里不知死活,唐逸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搀住老人,随即心头一喜。 冯谦还活着。 感觉唐逸的到来,冯谦忽是有了精神,一把扯住唐逸,激动道:“逸儿,你冯伯伯已经不行了,果然这人的运气不可能一次二次都那么好,只可惜这次出关不只丢了我的性命,却还连累了你,还有,还有弟妹。” 说到这里,冯谦一阵咳嗽,直呛出满口鲜血出来,看的唐逸触目惊心! “子不教,父之过,这剑直插心口,却和平儿那畜生暗刺胡先生的一剑大为相似,却也算是报应了。不过那小畜生却终是我的儿子,冯家血脉还要靠他延续,所以伯伯有个不情之请,想求逸儿留,留他一条性命。” 冯谦知道,就算今日这危难避将过去,一旦唐逸将胡三被冯平杀死的消息传出去,那冯家便要大难临头了,所以老人这才低声哀求。唐逸闻言,眉头一皱。那冯平辱及自己母亲时,要不是被母亲拦住,自己早就下了狠手,如今那冯平变本加厉,竟然杀了人,自己哪可能回护于他?可冯谦刚救了自己一命,又对自己母子有恩,唐逸怎也不好拒绝,当下犹豫起来。 冯谦见状,心下明镜也似,猛地抓住唐逸的手道:“茹儿幼时就没了娘,今日又没了我这爹,要是再没了平儿这个弟弟,可怎么活下去。”见唐逸动容,冯谦喘道:“茹儿对你大有好感,伯伯也是看在眼中,不如今日就将茹儿许给逸儿,以后冯家可就要靠你多多帮衬了。” 唐逸闻言,脸色一变,冯谦见状摇头道:“许下茹儿非是利诱,逸儿莫要多心。月前逸儿不肯认我做义父时,伯伯就已做了计较,更何况无父无母,茹儿也需要一个依靠,许给他人又怎能让我放心?” 唐逸念及冯茹的清丽,暗想她得知冯谦身死后,还不定如何难过,心下便一阵黯然。 冯谦口里倒没有停歇,似是要一口气将话说完:“我知逸儿磊落,定是不喜那小畜生,可还望看在伯伯和茹儿的面上,多多担待。” 冯谦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心口的鲜血不断涌出,有那胡三在前,唐逸心知老人是挺不过去了,当下叹一口气,点头道:“伯伯放心,侄儿只要有这命在,便一定不会让伯伯失望!” 冯谦闻言大喜,正要相谢,却止不住一阵猛咳,身子弓的好似煮熟的虾子一般,唐逸看在眼里,心下郁郁,眼前老人为了冯平,却是什么都舍了,只不知究竟值得不值得。 嗡! 便在此时,唐逸耳旁异响骤起,随即眼前一黑,却原来二人说话之间,那黄沙成就的遮天巨幕终于赶到!人在那巨幕面前比之蝼蚁还有不如,罗志、冯谦还有那冯平,转瞬便被吞没的无影无踪,就好似一粒沙丢进大海一般,连份涟漪都泛不起来,天威于此,尽显无余。 人在狂沙里,就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飘摇不定,唐逸摸索着,扯过那呆住的冯平,冯平连遇大变,早不知所措,就如木偶一般任由唐逸拉了过来,然后和冯谦一起伏在地上。 风声呼啸有如雷鸣,灌了满耳,眼前更是漆黑难辨,沙砾如雨点般的敲打在脸上身上,睁眼都难,方才还似火炉一般的沙漠,转眼便成数九寒冬! “这便是天威!” 唐逸心下暗道:“此行如还能生还,可真能算上洪福齐天了。”可刚是想到这里,唐逸心下一动,猛地暗呼了声:“不好!” =========================================================== PS:换了新的简介,大意便是《仗剑诀》的主题是利益与秩序,《弹指歌》亦不例外,只不过这利益与秩序不再局限于中原。总而言之,《弹指歌》会在一个旧的套路上讲出新的故事,呵呵。 。 第一天威难抵人聚散,慈恩比光灿。二十六 唐逸忽是记起,食水却还在原处未动! 要想在大漠之中活命,就算没有驼马代步,也绝不能没有食水。更何况食水都是绑在驼马身上,仓促间众人只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哪有时间去管其他? 想想,那些驼马在狂风来前曾是惊了一阵,虽被安抚下来,可谁又能保证此刻不跑了开去?要不去寻到,就算挺过这狂风,怕也要渴死在这大漠里了。 “伯伯!你且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唐逸附在冯谦的耳旁高声喊过,却也不知老人家听未听到。 虽然狂沙漫卷,可唐逸却不虑寻不到方向,毕竟这风自西而来,先前自己与麻顿一战,一直处于下风里,所以此刻只要迎了风回去便是,只是这风委实强的离奇,唐逸哪敢站起来?只得手脚并用,紧贴了地上,想缓缓的爬过去。 可刚是转身迎了风,唐逸就觉得口鼻一窒,那风沙狂灌进来,当真是无孔不入!直骇的唐逸赶紧将头顶在地上,这才稍稍舒服了些。无奈之下,唐逸只得倒转回来,慢慢的向后蹭去。到营地的那二三十丈远,唐逸根本就不知自己蹭了多久才到,也亏了他本性执拗,要是换做旁人,怕早就放弃。 只是虽然唐逸估摸着自己应该到了营地,可却又遇了难题:“四周风沙如此之大,那驼马就算在我身侧,我也难发现,这却要如何寻找?” 唐逸心下一冷,避风沙,战马匪,十人出关却几乎死伤殆尽,一步步搏命走到如今,难不成真要束手待毙?唐逸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略一思量,身子不动,却将头抬了起来,猛一睁眼,第一次主动去运那赤瞳目力! 感觉着气血慢慢上涌,唐逸没有习过武功,所以对那运气的法门可说是一窍不通,只得慢慢蓄力硬迫,好在他时间倒是充足,等不多久,眼前阴暗世界里多了一抹暗红,四周狂舞的黄沙猛地放缓了身段,动作也似轻柔起来。 唐逸背着狂沙,倒不虑风沙迷了眼睛,可这狂沙遮天蔽日,在风沙中和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相差不远,唐逸就算运起了赤瞳,也只看的到眼前二尺,再远就不成了。 不过这已是大出唐逸预料,想他之前连半尺都看不透!有了赤瞳相助,唐逸再次搜寻起来,望着眼前暗红的世界里,无数粒黄沙交错,漫洒在空中,唐逸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些黄沙虽然都被风刮的往前飞去,可又全非直线,万万粒黄沙,颗颗撞在一起,彼此弹开,再与别的沙粒重新撞上,如此往复,却又一并朝前,个中玄妙,竟然登时让唐逸迷了住! 隐隐中似有所悟。可又处处难解。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刺痛传来。唐逸这才由那玄妙地境界中醒来。暗责道:“我怎会失神?这赤瞳虽经刘神医地救治而好上许多。却也不是能随心所欲。一旦用地过度。怕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念及此。唐逸强忍刺痛。抓紧时间搜寻。却再无心去领略那自然奥妙了。 黄沙。黄沙。眼前除了黄沙就再无他物。唐逸地眼睛越来越痛。就在少年将要支持不住时。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骆驼! 唐逸再运目力往前看去。心下一喜。往前蹭去。就见一头满身绒绒长毛地骆驼正跪在地上。唐逸心下大喜。更让他开心地是。那骆驼安驯非常。身上挂满地食水一个不落。唐逸摸了过去。确认那食水捆地牢靠。这才松了口气。那头骆驼倒也通人性。见了唐逸过来。将个长长地脖子一转。用头来拱了拱。唐逸心下松快。当下笑道:“待此行平安回转。我定会寻了最上等地草料犒赏你!” 寻到了食水。又找到骆驼。唐逸心下一松。这才感觉到疲惫袭来。此刻再回到冯谦身旁。且不说他已经没了这个气力。况且他也不放心这骆驼和食水。找到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地是要守护住。否则他也不会冒险来寻。 当下找到那绳头。将自己结结实实地和骆驼绑在一起。唐逸这才合上双眼。不片刻沉沉睡去。睡梦里。唐逸恍恍惚惚。好象回到了平凉。集古斋地门口。冯茹俏立着。天气已是凉了下来。少女葱绿地一身小袄。显地格外俊俏。似乎知道了父亲将她许配给自己。冯茹小脸满是红晕。唐逸见了。也是开心不已。 可唐逸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间,二人已经进了屋里,那屋中的布置却令人心惊,只见迎面墙上一个大大的奠字,好大一副棺材躺在正中,唐逸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死了?” 那冯茹此刻竟然换了一身孝服,抱了棺材痛哭道:“我爹爹死了!我爹爹死了!” 唐逸不知为何,竟然暗松了口气,刚想去劝,忽然眼前又多了一副棺材,那棺材竟然大是破烂,唐逸心下隐约感觉不妙,就在这时,忽然觉得眼睛一痛,醒了过来。 先是一阵的哆嗦,环目四顾,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四周漆黑一片似是深夜。狂风刮到时,正值清晨,如此说来,唐逸足睡了将近一天。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轻揉着眼睛,这眼用的有些过度,睡了这么久还在疼痛,唐逸正要再行一遍明目经,却听阵阵低泣传来。 沙漠,深夜,低泣,唐逸猛地又是一个寒战,却是完全的清醒过来。 摇了摇头,唐逸耳旁再是听到低泣,深夜的沙漠寂静无声,这低泣虽弱却也格外分明,顺了那声音望去,唐逸心下一醒,暗道:“原来是他。” 哭声来自冯谦倒卧之处,唐逸快步赶去,就见一个稍稍隆起的小沙堆,三两下拨了开,看着眼前情景,不禁让少年大为动容。却原来那冯谦趴了在冯平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儿子,为儿子遮挡风沙,至于老人自己,早已气绝多时。想来自己去寻食水,那冯谦也知就算寻到,怕也无法回来,便奋了最后余力,爬到冯平的身上,用他最后一丝的生命保护儿子。 “冯伯伯如此,却不知是对是错,可这慈恩却足可感天动地了。” 唐逸摇头一叹,轻轻将冯谦的尸身搬了到一旁,冯谦死的久了,气温又底,那尸身冷硬不难搬动。等移开冯谦,正见冯平双目迷茫,在那低声哭泣。 “原来我梦里种种不详,却是听了你的哭声引起。”唐逸被那梦骇的不轻,尤其那最后的棺材,总觉里面隐隐躺着自己的至亲之人,可唐逸却半点都不敢往下想去,此刻见那冯平低泣,找了理由安慰自己。 冯平与自己的恩怨不过是口舌之间,可毕竟他杀了胡三,那胡三对自己着实不错,唐逸一时却有些犹豫了,不过想起那冯谦临死托付,冯茹的孤苦,唐逸只得叹了口气:“看在冯伯和茹妹的面上,且救你这次。” 唐逸伸手将冯平拉了起来,那冯平乖顺的很,面对如今局面,他早没了主意,只知随了唐逸摆布。 清点好驼马,除去马少了六匹外,骆驼却是一头未丢,食水都是绑在骆驼上,所以这结果让唐逸大为满意。当下骑上马,绕着周围转了转,寻到胡三以及三名店伙的尸体,余下的那两个,怕是被狂风卷的太远,要不就是埋在沙下了,唐逸也没有精力再去寻找,只带了四具尸体回来。 冯平见了胡三的尸体,猛一惊,哇哇大叫起来,唐逸也不去理他,先是将冯谦埋了,低声道:“冯伯伯,你的托付我自会做到,冯平我不会杀他,茹妹,我会尽力照顾她一生,让她快乐,你且安心上路便是。” 然后便是店伙和胡三,那些店伙,唐逸并不熟悉,不过想来回去后,集古斋自会有安家的章程,至于胡三,唐逸郑重道:“胡兄,虽然我至今不知你为何来如此险地护我,可你的情义,唐逸必会谨记在心。” 略是一顿,唐逸看了一眼身旁的冯平,长出口气,叹道:“只是你的仇,我却不能替你报了,唐逸心中有愧。只望日后能寻到你的亲人,尽力相助,也好解我内疚。”说着俯下身子拜了四拜。 。 第一人行千里望归途。二十七 将人都埋的好了,想想这沙漠风沙能掩盖一切,就算留下个碑牌都不可能,唐逸只好摇头放弃。当下点齐驼马货物,寻回些护身的刀剑,至于那强弓,虽然对唐逸来说正是趁手,可却不知被风卷到哪里去了。 稍等到天亮些,唐逸与冯平二人再次上路。如今还去于阗是不可能了,虽说出关已经走过数日,可距那于阗却还远的很,唐逸和冯平二人所携的驼马上食水充足,但是没有向导,这么远的路定是寻不到的。 “眼下只有回转平凉才是正理。”唐逸心道:“回转平凉,只要顺了原路大概认个方向,这一路不再遇到马匪,倒还有几分生还可能。” 主意打定,行了半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过速度却比来时慢了许多,毕竟如今只剩唐逸和冯平两人,又都不是老手,能驾御起驼马就已不错,更何况那场大风卷过,带了大片浮沙,又将这沙地都吹的松了,驼马一脚下去,比之以往更深陷几分,速度自然大减。唐逸对此毫无办法,只道食水还是充足,如此赶路,除了慢上一些,却也没什么大碍。对他来说,担心马匪更甚天威,天威自己能挺了过去,可面对那些马匪,根本就没有生还希望。 至于冯平,倒是听话的很,自己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想是这些日来的经历对他的打击太大。 想到这里,唐逸转头看了看,就见他哭的累了,正趴在马上无精打采,唐逸心下暗想:“常闻苦难能磨砺一个人的意志,要真是因为这次出关让他性情转变,冯伯伯九泉之下,怕也能瞑目了。” 看着冯平,唐逸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如今困扰少年的有两件事,可说都与他有关。一是此行回去,如何面对冯茹,虽然冯谦将冯茹许配给自己,自己也是喜欢这个贤惠大方的少女,但冯茹刚刚丧父,自己不好开这个口,更怕被误会作趁人之危。 余下的就是那胡三之死,自己亲眼目睹了武功高手的霸道,又有了习武的门路,那胡三前来暗里保护他,又在夜里与他说了一番话,想来唐门对自己大是有意。可面对如此好的条件,自己却难选择:“要是我寻到唐门,那唐门中人问起胡兄的死因,我该如何说?就算不管那冯平,可也要为茹妹的安危着想。那唐门听起来势力大的很,要是知道了实情,怕不只冯平难逃一死,就连茹妹也要大受牵连!我到时怎么才能保护她?” 对于保护冯茹不被唐门的迁怒所伤害,唐逸没有任何把握。讲理,唐逸自然会,可唐门会不会听,唐逸却无半分把握。就连那唐门在江湖中的口碑如何,是好是坏,他都不明,哪会用冯茹的性命未来去赌?至于武力,自己面对一个麻顿,都靠了天大的运气,还有胡三送的那两样护身宝物,更别说面对唐门高手了。再说,自己答应了冯谦,要照顾冯平,却也不能食言。 “也只有将这一切都推到那群马匪身上,虽然那群马匪亲眼见到冯平杀了胡三,可想来能相信他们的人应该不多。”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冯平,唐逸觉得这世事果然难料,谁想到自己竟然有为他隐瞒的一天?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唐逸暗摇了摇头,开口道:“伯伯临终之前的托付,你也听到,多的我就不说了,只是告诉你,胡兄之死,我会代你隐瞒。”见那冯平一喜,唐逸随即冷道:“你莫要高兴,这可不表明我认同你做恶!” 那冯平闻言。喏喏道:“我。我知道。”不过随即又是小声辩道:“当时我也是吓地坏了。只以为是那个胡。胡先生是奸细。他引来这么多马匪要害我们。所以我才杀了他。谁知却是弄地错了。” 唐逸眉头一皱。其实怀疑胡三地并不只是冯平一人。冯谦、罗志还有自己。都曾是怀疑过。这倒不能全怨冯平。只是自己再如何怀疑。也不会随便杀人。除非那胡三当真是马匪地奸细。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唐逸有些不耐。挥了挥手道:“如果你敢去和唐门解释。我绝不阻拦于你。你要能说地唐门信了。不再追究。那岂不更好?” 冯平登时一惊。委屈道:“他们怎会听?我要是如实说了。他们定会杀了我地!姐。姐夫。你可要救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杀了胡先生!” 冯平这声姐夫叫地唐逸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摇头叹道:“我如今背了良心护你。你日后可要懂地收敛。重新做人。我不指望你感激于我。只要你能对地住冯伯伯地一片慈恩。” 冯平见唐逸口气缓了。当下如小鸡啄米一般。忙不迭地点头道:“记得记得。冯平绝不敢忘记。” 唐逸没再说话,只是心道:“但愿如此。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日经历的多了,他还能听话些,等日后缓过来,却不知又会成个什么样子。我日后定要多多注意他,莫要让他连累了茹妹。” 唐逸不再开口,冯平自然不敢挑起话头,两个少年,就如此领了驼马在这烈日下赶路,只望早一日回转平凉。人在经历大难之后,最渴望的就是家的温暖,虽然唐逸流离半年,家早便没了,不过在平凉的半个月里,他终于又体会到了些许温暖,面对这无情大漠,唐逸只想早一日回去。 唐逸正想了这里,一旁的冯平忽然大叫一声,转头看去,就见那冯平坐下的马不知怎地停住,只在那里摇头摆尾,竟再也不肯向前,任凭冯平如何鞭策,都是无用。唐逸正自奇怪,却见那马可能是被冯平打的急了,长嘶一声,后蹄猛尥,竟是将冯平自背上掀了起来!那马的力气多大,冯平又不擅驾驭,更是连番惊吓的累了,当下被掀在空中打个转,扑地一声落在沙上。 唐逸一怔,这些马匹买的时候就是特意寻了温驯的,好让不会骑马的人也能骑个安稳,今日怎么发了脾气?再看那马将冯平甩下后,立刻往后退去,就好像眼前有什么可怕的物事似的。唐逸凝神往前看去,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正自惊奇间,就听那冯平在地上苦道:“这马也来欺负我!”可话刚出口,却又是惊呼道:“姐夫!快!救我!” 那叫声尖利,唐逸忙是跳下马来,奔过去一看,却是一阵冷气自背后直窜了上来!本以为只是倒在沙地上的冯平,此刻正慢慢的往下陷去! 流沙!与沙漠中的狂风烈日马匪同为旅人的噩梦!唐逸出关前曾听过这流沙的大名,人马一旦陷了进去,不片刻便会没个干净!比之狂风烈日更加可怕,真不想自己这一次出关竟然全都遇了上! 其实这倒非是唐逸的运气差,只要胡三还活着,甚至那冯谦还在,定会早有防范,原来这流沙虽然可怕,却并非常见,眼前这个更非原本就有,究其根本,却是昨日的那场狂风所致。这里的沙地如今看来平坦非常,原本却是沙丘林立,昨日一天的大风,这些沙丘被风卷的融了,四散一地,结果成了一片流沙湖泊。 要是胡三冯谦在,定会在头前赶上驼马戒备,一等驼马异常,定会停下来查看。只是唐逸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如今他只知那冯平陷了进去,虽然不深,可要不去救他,不片刻就死的定了。 想想这十人出关,结果只自己一个回转,唐逸心下便是一冷,更何况自己答应了冯谦要好生照顾冯平,所以也没犹豫,当下连鞘抽出宝剑,尽力往前一递,急道:“快抓住!” 那剑长不过三尺,算上剑柄也到不了四尺,好在冯平的马甚通灵性,知道眼前有流沙,不肯再走,所以冯平被那马掀下来,也不过飞出三四尺远,正是够到。冯平心慌间,唐逸的剑正是递到,就似一根救命稻草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大喜之下,手脚并用,一把抓了住! 人在绝境,气力超乎寻常,冯平不仅一把抓住剑,更是猛一用力,想借此从那沙中脱身,唐逸一个不注意,脚下不稳,竟被那冯平的大力扯了过去! 。 第一归途转头空,流沙湖。二十八 不知流沙有多宽广,所以唐逸站在那里,只得尽量倾了身子向前,可脚下却不敢多挪上一步,所以这冯平猛地大力一拉,唐逸一不注意,竟被那冯平扯了过去!只听扑的一声,唐逸竟也跌到沙里,甫一落地,就觉得身下一软,不由自主的往里陷去! 那冯平登时吓的呆了住,就连唐逸都被自己扯了下来,谁还会来救自己? 唐逸也是一惊,顾不得去埋怨谁,挣扎间,就想将身体直立起来,唐逸被冯平扯过来时是脸朝了地上,要不直起来,怕还未被流沙吞没,倒先憋死了。 唐逸用手去按地,想要撑起来,可手上一使力,便立刻陷到沙里,身子哪曾起来半分?这才是流沙的可怕,一旦陷了进去便身不由己,有力也无处使,越是使劲,反陷的越快! “我不想死!” 唐逸正无奈间,那冯平看着唐逸一点点的沉下去,终于缓过神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唐逸身处绝地,心下怎可能平静?那冯平再哭,当下一阵烦躁,怒道:“闭嘴!哭有什么用?”别看冯平只比唐逸小上一岁,可那磨砺却远不能比,唐逸半年多逃难过来,最早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望了望手中的剑,唐逸递给身旁的冯平,喝道:“抓住这剑!” 那冯平慌乱间,哪会不听,忙是伸手紧紧攥住,唐逸奋起全力往怀里一拉,腰上同时使力,大吼一声,竟然凭空翻了个身,毕竟他刚陷了进去,又是整个人扑到的沙上,陷的远比冯平慢。不过这一个翻身也耗尽了他大部分的力气,唐逸虽然由趴在沙上变做了仰躺,不会登时窒死,可结果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死亡,唐逸早经历过,就如在那麻顿的爪下,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与如今何其相似?可区别的是,在麻顿的爪下唐逸仍然能拼命反抗,可现在奋起全力也不过翻个身,于事无补。 “我怎能小窥天威?” 唐逸暗自嘲笑自己:“我方才竟然认为马匪之祸更甚天威。却不料转瞬便为困在此。真是可笑。” 那身旁冯平本以为唐逸有办法脱困。却不料除了翻过身外。反是让自己更陷地深了。当下哭声更大。 唐逸看了看冯平。心下虽然厌恶。可如今双双被困。真要是一并死了。只留下冯茹一人地冯家。没了男丁。怕是转瞬便被人吞了。到那时。自己地母亲谁来照看? “把手伸过来!” 唐逸见那冯平竟是有犹豫。吼道:“听我地话!快!” 方才唐逸让冯平抓了剑。结果却只是翻个身而已。反是将他带地更深陷其中。所以冯平心下害怕。但是此刻自己所能依赖地只有唐逸了。冯平稍一犹豫。却也只得再次抓住剑鞘。哭道:“姐夫定要救我。” 唐逸点了点头,此刻流沙中只有自己和冯平两人,要那冯平救自己显然是天方夜谭,唯一可能的便是让这冯平活下去,就见唐逸奋起全力,大吼一声:“起!” 唐逸此刻背朝下的躺着,较之前更易借力,那冯平又是瘦小,当下竟被奋起全力的唐逸自沙中拔了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唐逸整个身子几乎都陷了进去! 举起冯平,唐逸喝道:“你回转平凉,定要好生照看我母亲和你姐姐,否则我便是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那冯平骤得生机,面上惊喜交加,忙不迭的点头,唐逸也没有时间与他耗下去,当下两膀较力,大吼一声,竟是将那冯平掷了出去!冯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身上一痛,却已落了地上。 塌实的地,虽然仍有些浮沙,可却远比那片流沙湖结实万倍。最少,它不会吞噬生命。 “姐夫!” 冯平落了地上,顾不得疼痛,忙是爬将起来,抬头望去,就见唐逸整个身子已经陷了一半还多!要不是迎面朝上,怕已窒死了。 想这茫茫沙海,有唐逸跟着,那冯平总还算有个依靠,如今就连唐逸也要死了,只剩下他一人,哪不惊惶?这声姐夫喊的却是少有的真心了。 听到冯平的哭喊,唐逸心下稍安,此行总要有人活着回去,就算不为别的,也终要为了自己的母亲着想。当然,唐逸并不想死,更不想舍了自己的性命,当下望了望冯平身后,心下忽然一动,急道:“绳子!快去把绳子抛过来!” 方才唐逸因初遇流沙,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只想用手上的剑将冯平拉上来,如今想想,自己手旁还有许多绳索!却是要比剑更实用些。 好在此刻想起却也不晚,唐逸一声大吼,那冯平闻言顾不上哭泣,忙是跑了开去,不片刻捧过一大团来。 “要那么多干什么?” 唐逸心下暗骂,这冯平力气小,就算自己抓住绳子,他也不可能救了自己,这绳子是用来栓在驼马身上,由驼马拽着,拖出自己的。算起来,有个丈来就足够了,多了,反费时费力。 不过此刻却也讲究不了这些,更没时间啰嗦,唐逸当下喝道:“把绳子扔过来!” 那冯平本就心慌,闻听唐逸大喝,心下一个激灵,当用力一抛,却是将整捆的绳子全都扔了过来! 唐逸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得为之气结,想他下半身此刻已经全没了进沙子里去,上半身眼看也要如此,正指望这绳子救命,却不想那冯平竟然会将整团绳子全抛了过来,只气的唐逸当下骂道:“蠢材!谁让你全扔过来?” 再转目看了看,那绳子离自己也远,却是冯平慌乱中没了准头,扔的又偏又远,唐逸陷在沙里,哪可能够的到? 冯平早便手足无措,听了唐逸喝骂,忙又转身去寻找绳索,这次他回来的却比上次还快,可等冯平再赶到时,沙面上却再没有唐逸的影子,就好似眼前从来没有人陷进去一般,半点痕迹都无。 安静的沙漠,一切就仿佛静止了一般,忽然一声痛哭传来,满是惊惶、害怕、伤心和无助。 唐逸整个身子已经全都陷到沙里,不过此刻陷的还不算深,那冯平的痛哭算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不禁暗道:“这小子此刻的伤心倒不似做假,只希望他回转平凉后,真能好生照顾我母亲和茹妹。” 想到这里,唐逸却又是苦笑:“就凭他一人,能不能走出这大漠却还两说。” 可又有什么办法?两人同陷流沙,能救出的却也只有这冯平了,最少自己努力过了,总比没有半分希望来的强上许多。 越陷越深,唐逸渐渐没了心情胡思乱想,却原来被埋的深了,不仅呼吸不通,四周的沙子更似要将自己挤做一团似的,那个中痛苦实是远超常人想象! 人在沙上时,还觉得流沙松软,可陷了里面,却才知道这流沙可怕的另一面! 挤! 那黄沙就似无边无尽,又似有无穷力道,自四面八方齐齐的挤向自己,将自己暗存的一口气全都由口鼻迫了出来! 除了无边的痛苦,唐逸什么也感觉不到,脑袋昏沉沉的,似也出了问题,竟然在这时刻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嘿,真不知我是先被挤死还是憋死?” 。 第一绝地亦做生时路。二十九 不知过了多久。 “这是我门自用的暴雨神针,可这少年却半分武功也不会,他却是自哪里得到?当真奇怪。” 唐逸再次醒来时,耳旁竟有人在说话,听声音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与此同时,他甚至还听到了些许流水的声音,大漠里放眼望去俱是黄沙,除非少有的几处绿洲,否则哪会有水?唐逸不禁一惊,便要坐起查看,可浑身刺痛难忍,手脚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哪起的来?就连眼皮都休想睁开半分。 “你醒了?” 那人似是察觉到唐逸的变化,当下开口道:“你这少年也有难得,虽然半分武功都不会,可这命却硬的很,身子也是强健,在流沙中被挤了那么久,就是当年的我都觉得难抵,你却还能活下来。” 那人口气冷冰冰的,听起来很不舒服,不过唐逸却顾不得这些,心下一阵迷糊,便想问这人是谁,这又是哪里,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那人似乎知道唐逸在想什么,当下言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谁?你又在哪里?你是不是死了?”稍是一顿,那人冷道:“你且放心,我是活人,你听的到我说话,就自然不会是死人,至于我是谁。”那人说到这里,忽然沉寂了下来,半晌却是再道:“这里是地下水道,当地人称为坎儿井,不过如今已经荒废的久了。” 唐逸身体虽不能动弹,可神志却是清明的很,当下便听出了那人的难言之处,似乎对他自己的名讳很是在意,并不想透露给自己,不过唐逸得知自己未死,心下激动的无以复加,一时哪会在意这些? “我还活着!” 唐逸直想大叫,可却只发出些哦哦的声音。 “莫急,你陷了流沙里,被流沙四下挤住,能保得囫囵已是不错,要想说话,且再等几天,自然就会好了。”说着一顿,那人再道:“不过这身子要想复原可就非一朝一夕了。” 唐逸闻言一急。便想问那需要多久。那人道:“说了要你莫急。你硬出声。将嗓子扯地坏了。那可就当真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做个哑巴了。” 那人一唬。唐逸也不知真假。可却也安静下来。心道:“我如今落在这地下水道里。最少食水是不缺地了。毕竟那人能活着。就说明能得到食物。水道里也满都是水。既然如此。也只有先安心静养几天。再做打算。” 那人见唐逸安静下来。点了点头道:“不错。要是旁人经这大变。怕不会如此快便冷静下来。却是个好苗子。” 唐逸不知这人所说地好苗子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这人为什么会生活在地下水道里。可急是没有用地。 “只不知冯平能否回转平凉?我母亲和茹妹又过地怎样?”心下一阵挂念。疲惫袭来。唐逸沉睡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唐逸再次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眼睛竟能睁开。一喜过后。却是发觉眼前黑漆漆地。半分物事都看不到。这可将少年骇了一跳。只道自己难不成是瞎了? “这是地下水道,自然是在地下,所以你看不见也是正常,不必担心。”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逸闻言,奇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睁眼了?”这话一出口,唐逸再是一喜,虽然嗓子还有些疼痛,话说的也是嘶哑,可毕竟能开口了,有口难言的痛苦,可非常人所能想象。 那人的语气终于有些变化,惊奇道:“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不到一日眼能睁,口也能言。”猛地,唐逸就觉身旁似是多了一个人,随即一阵水响,却是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捧起些水道:“你且喝些,对你的嗓子有好处。” 唐逸闻言也不推辞,当下张了口,只觉得清凉的微有些甘甜的水自喉咙直透肺腑,说不出的惬意。 “滋味不错吧?这地下没什么东西,也只有两样东西还拿的出手,一样是这水,清澈甘冽,另一个怕是你一时体会不到它的好处,可过的久了,就懂的珍贵了。” 唐逸好奇心起,暗道:“他说的另一样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人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当下一拍掌,言道:“好了,闲话不提,既然你能这么快便开口说话,倒也是好事,我且问你,你是何人?为何来这大漠?你的手上又为什么会有唐门的暴雨神针?” “暴雨神针?” 唐逸闻言一怔,随即想到那人所说的可能是指胡三给自己的小匣子,少年想到这里,心下一动,暗道:“这人知道唐门机关的名字,很可能也是个江湖人!” 唐逸这一片刻犹豫,那人冷哼一声道:“你如今命在我手,别想耍什么花样,只要我愿意,一根指头也能取你性命!”说话间,唐逸只觉得身边一股莫名气势压迫过来,令自己心驰神摇起来! “这莫非就是杀气?” 与那麻顿拼命时,唐逸就有过这种感觉,如此一来,他更加确定那人是武林高手了,可少年随即也被激起了执拗的脾气,当下竟也是冷道:“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姓名,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人虽然救了自己性命,可此刻以命相胁,唐逸却也不会再念他的恩德,口里没了半点尊敬。 那人似乎没想道唐逸身不能动,面对自己的威压,竟然如此强硬,当下反笑道:“好!有骨气,不过不会审时度势,却只是个莽夫!” 唐逸当下不屑道:“审时度势的人又怎会有骨气?没有骨气,却连莽夫都不如!” 那人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木莲子那个叛徒就是太会审时度势了,所以见敌人势强便立刻投了过去,骨气?他自然是没有!投靠外族的人,可有什么骨气?”说话中满是恨意。 唐逸闻言,只觉得这木莲子的名字似乎很是耳熟,当下猛然一悟,暗道:“这不就是那个马斤赤与罗志所说的,投靠他师父的青城门下?” 唐逸刚想到这里,就听那人笑道:“你这话令我一吐心中怨气,真想当面让他听听。好!做为奖励,我便先来告诉你,我究竟是谁。”稍是一顿,那人肃道:“我是川中唐门家主之弟,姓唐名冰。数年前来这大漠,本是为了追查与天山剑派失踪的秘密,不过被奸人所害,被困在此。” 唐逸一惊,却不想自己堕入流沙,却是又遇到唐门中人,这可是真巧了:“怪不得我眼皮动了动,他都能察觉到,听说唐门是以暗器名传天下,这耳力自然强了,就连那胡三的耳力都超我多多!” 那唐冰道:“如何?我说了我的姓名,这礼尚往来,你也不能隐瞒了吧?” 唐逸对唐门倒是大有好感,那胡三好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来这大漠犯险,结果死在冯平的手上,自己的心里总有份愧疚,不过唐逸也想到,那胡三掩人耳目,暗里相助,也定有原因,自己如今身不能动,还是不急着将所有实情说出来的好,正所谓言多必失。 想到这里,唐逸道:“在下也姓唐,名逸,此来是随商队去于阗,不料遇了马匪,伤亡大半,随后又落到这流沙里。”这话虽然含糊,可却没有半分做假。 那唐冰闻言一怔,疑道:“你可是我唐门中人?” 唐逸摇头道:“在下虽然也姓唐,可却不过是同姓罢了。” 那唐冰闻言点头道:“确实,要是我门中子弟,听了我的姓名,绝不可能无动于衷。”话中竟有些失意。 唐逸闻言,心下转的飞快,不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人要当真是唐门家主之弟,此刻被困地下水道,自然是希望本门来救,所以骤听自己姓唐,这才有所期待。只可惜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却让他失望了。 黑暗中,那唐冰似乎动了动,随即口气温和了许多,言道:“天下唐姓本一家,不过远近亲疏罢了。”稍是一顿,那唐冰问道:“你可知道唐门?” =========================================================== PS:书中人物包括主角的性格各异,口中自然有不同的理论观点,这并不能代表脚脚的倾向,事先声明下,呵呵。 PS2:唐冰,唐家四兄妹排行第三,五年前唐寒携子去天山剑派助拳,随后与天山剑派一起失踪,他则起程前去大漠调查,随后失踪。(《仗剑诀》中伏笔之一,后面情节还会有具体的交代,现在写出来,只为给朋友们提个醒。) 。 第一绝地亦做生时路。三十 黑暗中,那唐冰似乎动了动,随即口气温和了许多,言道:“天下唐姓本一家,不过远近亲疏罢了。”稍是一顿,那唐冰问道:“你可知道唐门?” 唐逸点头道:”听人提起过,似是很强的一个名门大派。“ 那唐冰闻言哈哈一笑,似是大为唐门骄傲道:”当然强了,唐门虽不是天下第一,可经过我那兄长的经营,天下门派虽多,敢言必胜过我唐门的不过一二。“ 唐逸虽然看不到唐冰此刻的样子,不过由他的言语中,可以听出这唐门以及那唐门家主在唐冰心中的地位。其实唐逸心下更是好奇能让心气如此之高的唐冰坦言不如的大派,又是哪个?可少年非是愚钝之人,心下只是想想,哪里敢问。 唐冰笑过,口气更是缓和许多道:“你我既然能在这里遇到,却也是有缘,我如今有一封信,急需送回唐门,可我被困在这里,有心无力,所以便想烦请你代我走上一遭,信送到了,唐门必有重谢。”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因为胡三之死,少年对那唐门有些愧疚,如果能帮上他们些忙,心下也好受些,不过唐逸却没有立刻答应,反是言道:“在下有些个疑惑。” 那唐冰闻言,哦了一声:“但说无妨。” 唐逸道:“这里可有出口?无出口一切都是奢谈。再者,我这身体短时间不能恢复,如何送得?就算我这身体恢复了,一人独行又怎可能穿过沙漠回去?”说到这里,唐逸再道:“更何况在下与大侠只是初见,大侠对在下的身份来历品性全都一无所知,怎就相信了我会当真送信,而不会反悔?” 唐冰点头道:“不错,不仅冷静有骨气,而且心思倒也周密。”说着,一股杀机骤然弥漫开来,那唐冰冷道:“这些确实是疑点,实话说与你听,方才你要是毫无犹豫的便答应了,我反不会信你,毕竟这其中可疑之处太多,就算不是聪明人,也总会看出一二。你答应的越爽利,越是存了翻悔之心,那时,嘿。” 唐逸不能动,可却是从那唐冰的口中听出了杀机,眉头一皱,心道:“这人怎动不动就起杀意?” 唐逸皱眉,那唐冰登时察觉,当下言道:“我起杀意却也无奈,你不知我如今处境,更不知那信的重要。”顿了一顿,唐冰口气缓和道:“好在你暂时不能动弹,我也有大把时间,便与你解释个通透。” 就听那唐冰言道:“先说这出口。其实这地下水道并非没有出口。你且想想。当初你能陷进来。就说明此处与外界相连。否则你怎么会到这里?早便被流沙挤死了。”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道:“可能进不代表能出。” 唐冰点头道:“这却无错。不过此处离地面不到丈余。只要将那入口地流沙泄进水道里。出口便自会露出来。到时爬上丈许地高度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流沙虽广虽多。可毕竟不似水那般稀薄。要只泄出一个洞口。却也不是难事。” 唐逸点了点头。可随即疑道:“既然如此简单。那为何大侠不由此出去?大侠地武功可比我强地多了。” 唐冰闻言摇头道:“莫要提什么大侠。你我称呼就好。你若不喜欢。那便叫我前辈也可。”随即叹道:“我当初被人所追杀。才落于此处。虽然活了性命。可一双腿却是废了。就算我能挖出通路。也无法穿出大漠。否则谁又愿意待在这里?” 唐逸心道:“他要我送地书信很可能与他被追杀有关。想想他之前所说地木莲子。这唐冰地敌人也应是那些马匪。”如此一来。唐逸倒觉得通顺许多。那马匪着实该杀。唐门出手。再加上崆峒也应闻风而动。有这两个大派出手。定能剿灭那些凶恶之徒! 当然,唐逸虽然心下猜到,可却没有说出来,想那胡三身为唐门中人,却要暗中保护自己,这是为何?唐逸隐约觉得同为大派,那唐门和崆峒之间想来总有些矛盾。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这大派之间的矛盾,自己可要小心避开,否则一个犯忌,怕是会登时招来祸事。 那唐冰见唐逸没有再来质疑,当下便道:“至于你这身体,要是等着慢慢养好,自然需要许多时日,可你莫要忘记我是谁,唐门以暗器毒药名满天下,使毒必要先精通医理,所以但凡是真正的用毒高手,自然而然的就是一名神医。” “神医?”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只觉一时豁然开朗,心道:“我说胡兄怎会来保护我这无名小卒,如今看来,怕是因为这双赤瞳了。我这眼睛,除了冯家外,只有刘神医最为清楚,胡兄保护我,想来就是因为我这眼睛对唐门来说大有用处,而这消息定是从刘神医那里得知的!如此说来,刘神医怕也是唐门中人了。”如此一想,那胡三突然的出现,就不再突兀,只是这更让少年心下确定,大派之间的关系定不简单。 唐冰察觉到唐逸有异,当下疑道:“怎么了?” 唐逸心念电转,如果自己照实说了,那胡三的生死就不好解释,更可能会把崆峒派也牵扯进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只是摇头道:“晚辈是听了毒药,心惊。” 那唐冰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出唐逸心下所想,只好信了,随即冷道:“毒药有什么可心惊的?毒药不过也是杀人武器,与那刀剑并无二致,却有什么可怕的?这世上死于刀剑之人远超毒药!” 唐逸闻言心道那唐冷身为唐门中人,自然对暗器毒药推崇备至,自己虽然对暗器毒药多有不屑,可也犯不着去撩拨他,毕竟相处的这一段时间虽然很短,但唐逸总觉得这唐冰的杀意颇重,可不是什么慈善之人。 “方才说到你这身体。”唐冰见唐逸认真聆听,当下继续道:“唐门的医术自然精湛,虽然此刻我的手里没有趁手医具,可也不是没办法让你早日恢复,莫要忘了,唐门还是武林名门,武功强的很。” 那唐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道:“在你昏迷时,我曾经查过一遍,发现你的经脉很适合习武,只是如今年纪过大,错过打根基的时候。不过我可以为你通顺一遍经脉,虽然不可能让你增上多少内力,但根基毕竟是有了,而且这也对你身体大有好处,经脉通顺之后,不出一月,包你比之前更是健壮。这也算是我为你这趟送信,支付的一点酬劳奖励。” 唐逸闻言,心下一喜,不想自己落了这流沙之中,非但未死,反而意外的摸到了习武的门路?虽然唐逸不懂武功,可这文武殊途同归,打基础都是最重要,要不是自幼年开始习文,往后便要事倍功半了,想来这武功也应如此。 唐冰在旁继续道:“一旦你这身体好了,又有了武功根基,我再传你些发射暗器的法门护身,那要回转中原也就不是难事了,毕竟这里距肃州已是不远,认准了方向,快步去赶,不过三几日的路程。” 唐冰说到这里,本以为唐逸会满怀欣喜的答应,他根本就想不出唐逸会拒绝的理由。要知唐门收徒一向只从本族中寻找,外人不是没有,不过那不仅要禀赋奇佳,而且日后也要入赘到唐门里来做女婿的,所以唐冰暗道自己开口传这少年武功,他万不可能推辞。 可谁想唐逸本也是开心不已,但一听要学暗器,却是拒绝道:“晚辈不想学暗器。” 那唐冰登时怔住。 。 第一生时路,是祸亦是福。三十一 唐冰怎也未想到唐逸竟会拒绝,奇道:“为何不学?” 唐逸不想触怒唐冰,当下婉言道:“晚辈虽然不通武功,可想来那暗器应是离人远了才好逞威力,与那射箭有些相通,都是及远不及近的法子。如此一来,可就重攻难守,一旦被敌人近身,就一筹莫展了。晚辈这次回转中原,只需习些防身的功夫,暗器却是派不上用场的。” 那唐冰闻言点头道:“任何一种武功都有长处短处,你说的倒也不错,暗器确实重攻难守,更何况武功一道最讲因地制宜,此番去川中送信,最需要是能保护自己的武功,而不是据于远处的杀人功夫。”说到这里,那唐冰忽是冷道:“可这不过都是托词,有总比没有强,会武总比不会强!其实是你觉得暗器有失光明正大,才诸般推托,不想学吧?” 唐逸心下一惊,不想这唐冰竟然猜的这么准。 那唐冰说完,倒没有发怒,反是一叹道:“说来也不怪你,反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你非武林中人,不懂这机会难得。”顿了一顿,唐冰道:“我且问你,如果我教你神射之术,你可愿学?” 唐逸一怔,心道自己的箭术就因为没人指点,所以空有超越常人的目力气力,可一旦遇到高手,却也没有半分的用处,当下不由得点头道:“愿意。” 唐冰似是早料到唐逸会如此回答,当下冷笑道:“那你可听过暗箭伤人?” 唐逸一怔,登时明白唐冰话中之意,就听那唐冰讽道:“箭术暗器操之在人,你愿将其用在暗处,那便都是暗器,你愿将其用于明处,那便是光明正大!在明在暗的是人,不是武功兵器。刀剑亦可暗中使来杀人,你难道会因此便不习剑了?” 唐逸闻言一醒,心道:“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而且我眼下习武的门路只有唐门,如果不学暗器,却还学什么?” “你本是擅射吧?”唐逸刚是想到这里,就听那唐冰问道。 唐逸不知那唐冰怎地知道,可想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点头道:“略通而已。” 唐冰笑道:“你也不用谦虚。我检查你身体地时候。曾经摸过你手上地茧子。想来这箭术上。最少也有五六年地功夫。” 唐逸心下一惊。这唐冰地心思如此谨细。面对他。自己可要更加小心。 就听那唐冰道:“我要传你暗器功夫防身。却也不是无地放矢。任何武功都要有根基。就算我为你顺通经脉打下基础。这武功运用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正因为你有数年箭术地底子。我才会传你些暗器法门。否则一月时间哪里够用? 暗器与箭术。大同小异。所别地不过是发射技巧。对于身有内力地人来说。再强地弓也不如暗器来地强大。那弓箭碍于制作。总有极限。哪比地上高手内力?那弓箭又大。碍手碍脚。不便携带。又惹人注目。更何况张弓搭箭也远不及转手间来地快捷。” 唐冰将弓箭贬了个一无是处。唐逸虽然听地不快。可见识过高手比拼地他却也知道唐冰之言句句是真。 见唐逸不再言语。显然是心动了。那唐冰便道:“我为你打下根基。需要半个月。修养好你这身体则再需要半个月。这一个月里。便是你学习地时间。” 正说到这里,唐逸忽然听到耳旁一阵悉悉唆唆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 “不要慌张。” 那唐冰说话间,似一伸手便将那物事捏在手中,笑道:“这就是我之前与你所说的,这地下水道的第二件特产。” “蝎子?” 唐逸心下一动,能活在沙漠里的东西不多,爬的沙沙做响的更没几个。 唐冰点头道:“不错,这里虽然有水,可却是由地下渗出,所以并无鱼虾生产,沙漠里更没有几样可以入口的。惟有这小东西,性喜潮湿,在沙上待的热了,便要爬下来乘凉,也就成了你我口中的美食了。” 说到这里,那唐冰似是将蝎子丢了进嘴,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后,笑道:“只不过这活吃蝎子委实有些骇人,所以你怕是要饿些日子了,等你饿的急了,也就会明白,这蝎子除了入口有些微麻外,其实也还不错。” 唐逸闻言,朗笑道:“前辈却是小窥晚辈了,晚辈可非是锦衣玉食之人,蚂蚁树皮都是尝过,这蝎子有什么不能入口的?”唐逸这话可是真的,逃难半年,好一点的东西都给了母亲,唐逸自己可说是什么都尝的遍了,这蝎子并不稀奇。 那唐冰拍了拍手掌,笑道:“这样好,能吃能喝,身体也能早一日养好,却省了我的事。”说到这里,就听那唐冰的声音渐远:“你且等等,我为你去捉上几只来补补气力。” 唐逸闻言忙道:“前辈且慢,前辈方才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 那唐冰一停,随即冷道:“你可是说我为什么会信你会守诺?” 唐逸听出那唐冰的口气不善,心下暗道:“这人难不成是被困的久了,神志有些失常?怎么之前还有说有笑,转眼就又冷了下来?” 不过既然自己开了口,唐逸也只好道:“还望前辈赐教。” 那唐冰嘿了一声道:“我可没说会信你,除了我那两位兄长和唯一的妹妹外,这世上没有人能让我相信。”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就听那唐冰继续道:“我之所以安心让你送信,说穿了倒也简单,我唐门用毒,天下第一!等过几日你的身体好些,我便喂你一粒唐门秘制的百毒丸,再给你半粒解药服下,保你三个月内不会毒发。这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赶到唐门的了,到时只要将我的信交上去,我那兄长自会与你解药,并且破例许你入唐门习武。”稍微一顿,那唐冰再道:“那百毒丸毒性猛烈,且由百毒所配,解药也是由百草特制,天下间便只有我唐门有这解药,我怎会担心你反悔呢?” 唐逸闻言,心下大怒!暗道:“这不是胁迫么?”便在这一瞬间,因那胡三而对唐门起的好感登时去了个无影无踪! “你可是愤怒?” 那唐冰却是侃侃道:“我不会强要你去替我送信,也不会强喂你百毒丸,你若能不假我手而自己痊愈并且回转中原,我绝不会对你半分不利。” 唐逸闻言,心下却是一冷,自己此刻动动手指都不能,如此下去,莫说回转中原,怕是过不几天,先渴的死了。 唐冰等了一会,似是给唐逸冷静的时间,然后再道:“我大可在你昏迷时就给你服下百毒丸,然后以此相迫,那时你根本无从选择。可我唐门却不屑如此下作,此刻与你说的明白,便是不欺你骗你,而是要你知道,这不过是笔交易,你为我送信,我救你性命再授你武功。至于那百毒丸不过是个约束,只要你不存了心反悔,自然无事,又何惧之有?” 这唐冰说的光明正大,却让唐逸恨不起来。 “再者,你腕上的暴雨神针乃是我唐门自用,比售与外人的威力更要强上三分,等闲不会流出,可你对我唐门又几乎毫不了解,这却是怎么回事?”唐冰见唐逸不好回答,当下冷道:“你身上秘密不少,可不说便不说,我却也懒的逼你。待你服了百毒丸,如果你与我唐门无冤无仇,那信一送到,自然便可得到解药,还能再修上乘武功,否则便等了毒发身亡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那唐冰嘿然一笑道:“至于那信,就算落了他人手上,没有我唐门秘法,也看不出半分端倪,你莫要存了侥幸。” 唐逸越听越惊,先前只道这唐冰神志有些失常,却不料由头至尾却都想的通透,全不露半分的破绽! “你要一时下不了决定却也无妨,今日这一餐就算我请客,也算是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的报酬。”说着,唐冰便要再次动身去捉蝎子。 不过唐逸此刻却已经想的好了,当下道:“前辈,这买卖公平,我唐逸应下了。” =========================================================== PS:下章**再起。o(∩_∩)o 。 第一被污忍卒读。三十二 肃州。 肃州乃边塞重地,又因是中原与西域诸国通商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虽然是边境之城,可却繁盛的很。城里既然繁盛,那酒楼茶馆自然便多,此刻正值午间,客如云至,食客们喝酒谈笑,跑堂的穿梭其间,正是一片热闹景象。 应秋楼。 秋膘羊肥,秋天正是应秋楼最火暴的季节,肥美的羊肉在烧烤蒸烹之后,无不令人食指大动,口涎直流,凭了这手绝活,应秋楼在肃州平凉等地均有分店。 “赵兄,你听说了么?那平凉有家商号,叫什么集古斋来的,平日里卖些古玩字画,最近却是露了脸。”一群年轻人围了应秋楼最有名的黄酒羊肉吃喝正是高兴,自然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 那赵姓青年二十岁许,闻言笑道:“纪兄可是笑我孤陋寡闻?集古斋这档子事早都已经传的遍了,我怎会不知道?” 一桌五人,其他三个闻言起哄道:“就是,就是,那集古斋的少东家冯平年纪小小,可却是条汉子,如今出关入关的人,不论老少,哪个不晓得?又哪个不佩服?老纪你莫要在我们面前卖弄了。” 那头前开口的青年人闻言苦笑道:“却原来你们都是知道,怎也不与我说?此刻倒来笑话我!” 众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凑了过来道:“请问几位兄台,你们方才谈到的那集古斋是怎么回事?” 那群人转头看来,却见这少年衣衫褴褛,可神色间却没有半分的卑怯。众人也不敢小窥了他,毕竟这里是肃州,一个人的衣着代表不了富贵与否,想这里连通关内关外,多少人行商路过,那自关外千万里赶回来的人,怎可能干净体面?再看少年桌前,虽然没有摆上太多的菜,可也不寒酸。 更何况这少年显然也读过书,礼数行了个十足,那群人当下也都回了礼,纪姓青年当下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怕是刚从关外回来吧?” 少年点头道:“确实。” 那纪姓青年回头笑道:“今日总算是找到一个没听过这故事地人了。你们可不要抢了我地场子。”说罢回头道:“其实那集古斋地故事说来也是简单。大概一个多月前不到两月。平凉地这家古玩店组了个不大不小地商队出关。本来这商队出关却也寻常。可前些日子听闻那万马堂地余孽又在关外生事。所以崆峒派便遣派了门下弟子前去保护他们。” 那群人当下接口道:“不错。崆峒派不愧是名门大派。那些日里不只集古斋。但凡是出关地商队。都有其门下弟子相护。却是做了件大好事。” 少年闻言。心道:“我道怎么崆峒派对集古斋青眼有加?却原来如此。” 那纪姓青年似是真怕被人抢了话头卖弄。当下忙道:“可不曾想。那万马堂被灭数年。却又不知怎地实力大壮。而且那集古斋一行里还有马匪地奸细。所以在大漠里被堵了个正着!不过好在崆峒门下也是厉害。那罗志罗少侠一人独剑力斩百多马匪。直将那万马堂余孽杀地屁滚尿流!” 这肃州百姓自然深恨万马堂匪徒。口下毫不留情。 “不过那马匪人多势众,终非一人所能力敌,所以罗少侠为了保护商队,便舍命引开群匪。”那纪姓青年说到这里,摇头道:“崆峒派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门下弟子端得都是好样!” 其余四个年轻人也是点头不已。 那少年心下却是奇道:“万马堂的奸细?罗志力斩百多马匪?还舍命引开群敌?不到两月,怎会传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口中问道:“如此说来,那罗少侠岂不危险?” 纪姓青年闻言笑道:“看的出兄台乃正义之士,为那罗少侠担心,不过崆峒派当时为查万马堂余孽,所派的门下弟子也是众多,罗少侠随后便被同门所救。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知道了集古斋少东家冯平的事迹。” 见那少年听的入神,纪姓青年暗暗得意,自己本来就是想凭这故事卖弄,却没料到酒友们个个都早听过,差点弄了个老大没趣。此刻眼前这少年神态谦恭,又听的津津有味,他自然开心不已,关子也都不卖了,当下笑道:“就说那罗少侠引开马匪之后,集古斋一行却没能松上半口气,因为随后大漠便刮起了强风!” 听得那狂风,当下便有人和道:“没错,那风可当真是强了,就连整个肃州都是混沌一片,直似是妖魔降世一般!” 一旁更有人插口道:“是啊,当时我家长辈都在说,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强的风沙!肃州城里被刮倒的房屋不少,更别说正身处大漠中的人了。这场大风夺走了集古斋所有人的性命,除了那冯平。” 那纪姓青年接了道:“不过要只是如此,那冯平不过是运气好,倒也不稀奇。真正稀奇的就是,那冯平不过十五岁,头次出关,先遇马匪再遇狂沙,却仍能坚韧不拔,就这样咬牙埋了他父亲,随后一人领着余下驼马和大部分的货物,穿过沙漠回转平凉!” 说到这里,那纪姓青年咂了咂嘴巴道:“你可想想,才十五岁啊!而且听说那冯平出关前只是和闲汉胡混,没什么出息,却不想这次出关后竟似变了个人,这么小的年纪,能如此坚韧,可真令人佩服!” 这些年轻人也正是气盛之时,最喜听英雄事迹,所以这故事才如此吸引他们。 那少年听完,谢过他们,随后沉思道:“且不管这故事传的面目全非,可不管怎样,那冯平却是真的平安回转了,这可是好事!” 这少年似与冯平很是熟悉,不错,他正是被陷流沙里一月之久的唐逸。唐逸在那地下水道里住了一个月,被唐冰治愈后,历尽辛苦,凭着一双脚赶回肃州。 唐冰的身上虽然没什么长物,可倒还有几片金叶子,便在临行前一股脑的都给了唐逸,少年赶了好几天的路,也是累极渴极,所以一进肃州,便寻了家酒楼大吃,却是少有的奢侈了一回,也正因如此,听到了这番故事。 “这故事传的离奇,要不是人们以讹传讹,那便是冯平回来后说谎了。”唐逸想了想,随即一笑道:“也罢,他要虚荣就虚荣了,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最少我母亲有了人照看。” 想到这里,唐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肚里,眼前的羊肉也格外的鲜甜起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安心的吃着饭,忆起那水道里的生活,唐逸暗道:“唐冰前辈的医术武功确实厉害,仅仅一个月,我的身体不仅恢复,而且还更胜以往,端的是神奇无比。只是没想到为我顺通经脉,打个基础竟然让唐前辈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最后竟虚弱欲死。” 想起自己挖开沙洞的瞬间,看到那唐冰的脸竟然苍白衰老到全没一丝的血色,少年每一想起,心下便是一阵感慨,虽然与唐冰之间不过是在做交易,肚里至今还有颗毒丸威胁着生命,可毕竟那唐冰为自己打下基础又传授自己武功,怎也算半个师父,些许的敬重也还是有的。 想想自己,经唐冰之手,此刻已有了唐门弟子二三年的修为,少年当时还觉得有些少了,却不料那唐冰只是冷笑,随后传了他暗器中最基本的扣、弹两字诀,再以水道里的石子做练习。唐逸这才发觉,自己赤手飞石,拇指般大小的石子,竟能在二十步内刺破普通人的肌肤!如果准确,射中要害,取人性命却也不难。虽然这威力与那二石强弓比起来还差上许多,但正如唐冰所言,暗器收发由心,较之弓箭方便太多,也隐蔽太多。 “更何况我这不过才刚刚入门,以后如能苦练,百丈之外即发即中,这便远胜我那箭术了。” 唐冰只是为少年打了根基,内功心法却一概未传,不过就算如此,初窥武功的唐逸已觉得眼前广阔一片,为这武学深深的着迷起来。所以,就算没有这毒药在腹中,唐逸也定会将信送到。 “那百毒丸还有两个月才发作,我不如先去平凉看望母亲,再去川中。”唐逸心念一转,俏丽的容颜闪现,不由得再是暗道:“还有茹妹。” 唐逸正想的入神,忽然那纪姓青年高声道:“其实那故事还没有完,这集古斋的一行人里也非都是英雄,就有一人的作为让人大为不齿!” 唐逸被那声音拉了回来,笑了笑,已经不想再听这几个长舌青年的谈论了,毕竟他亲身经历过的事,由这些人的口中说出,根本就是面目全非。当下夹起一块羊肉,正要送入口中,就听那群青年中有人奇道:“什么人的作为无耻了?我们怎未听过?” 那纪姓青年一怔,随即大笑道:“原来你们也有不知的!别急,别急,且听我慢慢讲来。”说罢,环顾四周,这才继续道:“那令人不齿的恶徒,名唤唐逸,却是个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 唐逸手中筷子一停,面上满是愕然。 。 第一被污忍卒读。三十三 “我怎地变成无耻小人了?” 唐逸本打算赶紧吃完,稍做休息后立刻往平凉赶去,好早一日与母亲相见,却不料一时间异峰突起! 那纪姓青年见众人均是侧目,当下得意道:“你们也知,那集古斋一行之所以被马匪劫住,是因为里面有奸细作祟,这奸细便是那唐逸。” 登时有人不屑道:“马匪的奸细自然是恶徒小人了,可这与恩将仇报何干?” 唐逸也将筷子放下,眉头紧皱,听那下文。 纪姓青年一伸食指,摇道:“马匪的奸细就是马匪么?却也太想当然了。其实这唐逸本是逃难到的平凉,因为与那集古斋的老东家有旧,所以被收留下来,那集古斋老东家是个心肠好的人,可说待他如亲子一般,但谁知这人心隔肚皮,那恶徒表面上恭敬有加,暗里却是盯上了冯家家产。” 便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望去,却见方才那发问的少年一脸怒气,手中一双木筷已经被掰的折了。 纪姓青年奇道:“这位兄台?” 唐逸强忍愤怒,冷道:“我是恨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那纪姓青年一拍掌道:“着啊!兄台果然嫉恶如仇,只是这无耻之徒常有,也不能因为他们而气坏了身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随后一行人出关,那人却在暗里通风报信,引来万马堂余孽,妄想通过马匪之手杀了集古斋上下,则他得冯家家产,马匪掠得货物,可说一举两得。” 纪姓青年不忘唐逸在旁,说到这里,转头笑道:“不过这位兄台且放宽心,这等恶徒虽然算盘打的精了,可最终仍露了马脚,被那狂沙卷走,想来早死的透了,也可见老天都容不下这等卑劣之徒。一场风沙,诡计难逞,死了唐逸,却是活了冯平,可见天道还是公平的。” 众人闻言鼓掌叫好。却道罪有应得!可唐逸哪还吃地下饭?当下丢了饭钱。大步而出! 天气早便凉了下来。可唐逸却觉得心头火烧一般!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地。那群青年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可唐逸此刻却已猜到! “这谣言如此黑白颠倒。可有一点却是真地。那便是我地来历!可见编造之人定是熟悉我地人。而且这谣言里又污我谋冯家家产。怎么想都是那冯平!可他亲眼看我陷入流沙。半点都不可能再威胁他地冯家地位。为什么还要如此污蔑于我?” 虽然想不通顺。可更大地不安却又笼罩在唐逸地心头。这谣言自然是有目地地。那陷害自己。冯平会得到什么好处?自己地母亲听闻自己如此不堪。本就是病躯。可还能支撑下去? 想起母亲。唐逸心下一急。自己要是被冯平陷害。那母亲呢? “冯平。虽然我答应了冯伯。要好好照顾你。可你也莫要逼我狠手!”唐逸暗一咬牙。想到母亲。他哪还顾地上疲惫?当下也不再吝啬花费。去马市买了匹马。扬鞭急驰而去。 深秋,平凉。 东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自城门而进不远的集古斋前,唐逸驻下足来,仅仅两月,恍如隔世! “母亲和茹妹就在里面,可那店伙都还认得我,我要从正门而进,定有阻力。”看了看集古斋的招牌,唐逸一转身,朝了后门而去。 这后门正是当初冯谦接自己母子的地方,却不想今日自己从这里进去后,又会发生什么。抬头看看,那围墙不到一丈,已有些根基的唐逸猛地涌身一跃,伸手抓住那墙檐,用力翻身,进了院内。 冯家内宅本就人少,再没了冯谦,更是安静许多,唐逸认准自己母子所住的小院,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去。小院依旧,不知是否心里担心,唐逸总觉得有些冷清,门外杂草也似未及修整。 唐逸越看,心下不安越重,上前试了试,那院门却没有锁,唐逸当下推门而入,直奔了母亲住的屋里。 刻意放缓了步伐,暗祷母亲在床上修养,可结果却令少年大失所望。 空的! 屋里入眼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看那床塌上的些微灰尘,想来最少也有好几日没人打扫了。 唐逸心下一沉,当下转身,在小院的三间房里转了个遍,却仍一无所获!不过就在这时,少年也还不敢确定母亲出了什么意外,心下不住安慰自己道:“或者茹妹将母亲接走了也有可能。”比起那冯平,唐逸对冯茹却是相信的很,只望一切还未到最糟。 大步出到屋外,唐逸正要去寻冯茹,却正见一个小丫鬟提了篮子往后门而去,瞧她行色匆匆的样子,想是要上街采买,唐逸一个不慎,被她看到满眼,小丫鬟先是一惊,随后大叫起来! 唐逸眉头一皱,他虽然能飞石伤人,可这小丫鬟与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会伤了无辜?再者,自己又没有真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本就光明正大,只是不想麻烦才转到后宅,此刻既然被发现,也就不再藏匿,当下劝道:“你莫要叫,我又不会伤害你。” 那小丫鬟却哪里肯听?她此刻倒不是怕这传的沸沸扬扬的“马匪奸细”,而是早便听了唐逸身死,此刻出现,却不知是人是鬼。 想起白日里遇鬼,小姑娘的尖叫愈加高亢,登时惊动了冯家上下。 ※.※.※ 钱掌柜坐了后堂,自从冯平带回噩耗,没有冯谦坐镇,集古斋上下一片混乱,只道这家字号便要倒了,一晚上竟走了四成的店伙,只留下店里的老人还算忠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少东家此番出关回来,竟然性情大变,最后关头一人带了大半货物归家,当真是奇迹!如此一来店里损失倒还不多,又因为少东家这名声忽然大好,那崆峒派名下的常宝珍玩也诸多照顾,集古斋这才挺了过来。” 老掌柜活动了下酸乏的身子,端了杯茶抿了抿。他老了,原本冯谦在时,两位老人还能彼此分担,可如今冯平虽然经历大变后懂事不少,大改以往恶习,已是尽力学习如何照料生意。 但冯平毕竟年轻,整个集古斋的重担便全落了在老掌柜的身上,甚至冯家上下,事无巨细都要经老掌柜的手,连这管家之责却也一并兼了下来,这一月来,直将的老掌柜忙的透不过气。 “我年岁已大,多半截入了土的人,这把老骨头散了倒还不可惜。但是冯家闺女终日以泪洗面,却着实可怜。”老掌柜刚想到这里,忽然脚步声传来,不片刻门帘一挑,奔进来个小厮。这小厮是冯家的下人,却不是店伙,一般不会到店里来,所以老掌柜当下也没呵斥,而是奇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小厮急忙忙的奔了进来,正在那里喘气,见老掌柜的问起,登时喊道:“钱爷您快去后面看看吧,可不得了了,那唐逸竟然还活着!正要在后行凶!” “谁?” 老掌柜一怔,那小厮急的直跳道:“是唐逸那个恶徒!他没死!而且回来了,就在内宅!少爷和小姐可都要危险了!” 啪的一声,老掌柜手中茶碗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喝道:“快去店里召集人手,随我到内宅!” 。 第一卒读寻真处,痛难书。三十四 看着姐姐日渐消瘦,冯平一脸的忧郁。 自从唐逸陷了流沙之中,冯平一人可真就毫无依靠,又不知这流沙湖到底有多宽广,哪还敢继续前行?当下急忙忙地顺了原路直退回去,再不敢动。好在食水充足,本是准备够十人吃上许多日,如今只有他一人,自然没有匮乏之忧。 冯平便这样待了两日,白日里因为失去父亲又哭了一场,可再没人来安慰劝解,就是喝骂都没有。这狂风刮过之后,沙漠中竟再无一丝一毫的动静,寥寂的令人窒息,冯平一人守在那里,望着四周黄沙,只觉得一阵阵的烦闷绝望,直想就这么了结自己,可却又没那个胆量,刀子在腕上,颈上比画了半天,最后却被扔的远远。 不过相比白日,这沙漠的夜里更是可怕,冯平孤单一人坐在那里,背后冷气直冒,明明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可却又觉得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正在盯着自己,这一刻,他竟然连马匪都想念起来! 整夜难以入睡,白日里又被晒的难受,冯平眼看就要发了疯,却不料那罗志竟是回转了来,随后将自己救起,一道回了平凉。却原来那罗志当时并没有逃远,只是堪堪等到那狂风,便伏了地上疗伤等待,所以此番认了方向回转,竟是遇到冯平。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虽然救了我,却也将我的姐姐害苦了。” 只是这念头刚一闪现,立刻就被冯平甩到脑后,眉头皱了皱,劝道:“姐姐,你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那唐逸本就不怀好意而来,也便是说,他自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待你!如此,姐姐也不必为他伤心落泪。姐姐为爹爹哭的已是够多,再为他伤心,可真就要坏了身体。” 冯茹闻言,抬起头来,一双俏目早已红肿不堪,呆呆的有些失神,不过听到弟弟的话,却仍摇头道:“表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弟弟你误会了。”说着幽幽一叹道:“再说,不论如何,表兄已是死了,弟弟你就不要再这么四下里散播他的坏话,侮他名誉了。” 冯平脸上一红,不喜道:“姐姐!你怎么还是不信我的话?难道弟弟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个外人?要知道那唐逸可是勾结了马匪要害爹爹和我的性命!要不是罗大侠的武功高强,不用等到那狂沙,爹爹就先死在那群马匪的手下了!可也正因为马匪的出现,我们才没有做好准备,那狂风才掠去爹爹的性命!就连我也都差点死了!可说爹爹还是他害死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越说越是烦躁,冯平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我绝对没有辱他名誉!那是他自找!” 便在这时,忽然一声少女高亢的尖叫声传来,冯家姐弟都是一怔,这声音是冯茹身旁小丫鬟小玉的叫声,声音凄厉,满是惊惶和害怕。 “怎么回事?” 冯茹和小玉地关系最好。听得她如此凄厉地叫声。当下也顾不得哭了。随手抹了抹眼泪便直奔了出去。那冯平如今已是家主。自然也要跟了去看。 冯家内宅不大。冯茹姐弟二人不两步就顺着声音赶到。冯平正是四顾着要寻个东西来防身。毕竟小玉如此惊叫。很可能是进来了陌生人。可就在这时。冯茹却猛地停下步来。冯平疑惑。抬头望去。正见唐逸站在那里! “怎会是他?怎可能是他!” 一瞬间。冯平地脑中满是空白。 却原来那小玉吓地只知叫个不停。唐逸劝了之后不仅没有效果。小丫头反更是惊了。少年当下想想。却也不再费力。心道:“我四处寻找也无头绪。便等了这冯家上下闻声赶来。一并问个清楚便是!” 唐逸在那等着,果不其然,不片刻便奔来两人,也正是自己最急于相见的两人。 小丫鬟尖叫的太久,连惊带吓,一口气接不上,娇躯一软,便昏厥过去。唐逸眉头微皱,上前一把将她扯到旁边的台阶上,随即抬头冷道:“冯平。” 唐逸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冯平的耳里,却似平地惊雷一般!直将那冯平骇的一个激灵,寒气从脚根直窜上脑门,眼看唐逸满面煞气的举步跨来,竟是冷汗淋漓,一动都不能动。 唐逸历尽千辛万苦自大漠赶回,还没有歇上片刻,就因听到流言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平凉,此刻正是满身的风尘,一头乱发披散,眼睛也因彻夜难眠而布满血丝。骤一望去,确实骇人,也难怪那小丫鬟被吓成那副模样。 “冯平,你可记得我救你出流沙时,曾亲口对你说过什么?” 唐逸三两步便走到冯平的身前,脸上蒙满冰寒,一字一顿道:“我亲口说,你回转平凉,定要好生照看我母亲和你姐姐,否则我便是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唐逸的声音就似自九阴地狱飘出来般,一字一字的钻进冯平的心里,寒透了他的骨髓。 “鬼啊!” 就在这一瞬,冯平竟是发一声喊,身体忽是能动了,转身便逃! 唐逸哪会任他逃走?当下上前两步赶上,一把揪住冯平的后领,怒道:“你不做亏心事,见我跑什么?” 冯平身材瘦小,虽然已是拼命挣扎,可哪及唐逸力大?更何况唐逸得了那唐冰之助,内力虽然没有几分,根基却是有了,这气力终是长了不少,所以这一把提住,冯平双脚随即凌空,任他如何手舞足蹈,也脱不出去。 衣领卡在颈上,冯平憋的脖根通红,更是一句也说不出。 “啊!” 猛地一声女子尖叫,却是冯茹醒了过来,见冯平就要被唐逸提的憋死,忙是跑来,摇晃着唐逸的手臂,慌道:“放手啊,他快死了!” 唐逸见到冯平,本是怒急,一时只恨不得将他捏死,竟连母亲的下落都忘记问了,闻言登时一惊,随手将那冯平往地上一丢。 冯平落了地上,双手支着,连咳不止,可总算没了生命危险。冯茹当下松口气,捉着唐逸的手也松了开。 “茹妹。” 唐逸的喉咙有些干涩,没想大难不死,回转平凉后与冯茹的见面竟是这样一番情景。 冯茹红肿着一双俏目,怔怔的望着唐逸,心下一痛,暗道就算当初遇见唐逸时,连日的逃难都没有让他如今天般的憔悴狼狈,想到心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双手狠绞着,嘤唇轻颤:“你总算是回来了。” 方才唐逸言到救下冯平一命,而自己弟弟却无言以对,少女怎不心明如镜?要知她本就不信唐逸会是弟弟口中的那恩将仇报之人。 冯茹一声轻唤,却是包含了太多相思柔情,唐逸一时有些乱了手脚,见到冯平时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当下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冯茹俏脸上的泪水,慰道:“茹妹莫要哭了,别看我如今模样狼狈,可却较之以往还要精神呢。” 说到这里,余光一瞥那倒在地上的冯平,唐逸猛醒,也来不及与冯茹互诉衷肠,急道:“茹妹且告诉我,我娘现在何处?她老人家可是安好?” 唐逸话一出口,就见那冯平一震,当下便要再次起身逃走,唐逸冷哼一声,手腕一转,藏在袖管中的飞蝗石便落了到手中。要说这飞蝗石最是简单,寻常石子便可当得,唐逸这一路上来不及订做暗器,而那唐冰的身上也是没有什么存货,只是临行前给了少年许多吃蝎子时余下的尾针,只是唐逸此刻还不想要冯平的性命,所以这飞蝗石却是正好。 随即就听“扑”的一声闷响,却是唐逸食指一弹,飞蝗石正中冯平的腿弯,那冯平当即便跪了下来,惨号脱口而出。 看着自己弟弟搂了腿在那痛苦,冯茹心下虽怜,可念及自己这弟弟竟然扯下这弥天大谎,还平白的污蔑唐逸,一颗心瞬间便冷了下来。 唐逸看着冯茹神色变换,心下也痛,本是好好的一家人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不过唐逸却也没有时间感慨,母亲的下落还未明了,尤其是那冯平一听自己问起,就又要逃跑,更令人生疑! 想到这里,唐逸上前一步,沉声道:“茹妹!你可知我娘此刻在哪?” 冯茹闻言一醒,正要开口,却见钱掌柜领了精壮店伙提着棍棒赶到。 老掌柜来的倒巧,正是见到冯平抱了腿在地上翻滚,而那唐逸也正凑到冯茹的身前,老掌柜哪还来得及仔细分辨,忙是吩咐道:“快!快去保护少东家和小姐!” 这些在冯谦死后仍留下来的店伙个个都是忠心之人,见了冯家姐弟被唐逸这恶徒“欺侮”,本就义愤填膺,当下接着老掌柜的命令,抄起家伙便朝唐逸直拥上来! 。 第一总有小人推君子,只道口蜜肚中脏。十 “偷听?” 唐逸自忖和冯谦说的都是些寻常话,怎会惹得人来偷听?可那少年行色匆忙,分明是在躲闪,除了偷听这个解释外,唐逸一时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而且这里可是内宅,那少年能进到这里,显然也不是外人,想到这里,唐逸心下忽然一动,暗道:“听冯伯说过,这冯家人丁不旺,冯伯年纪虽然大了,可却只有一子一女,那方才少年的打扮不像是下人,又能进到内宅,难不成他就是冯谦的儿子冯平?” 虽然对那少年的来历有了眉目,可唐逸的心下不仅没有因得到答案而舒畅,反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看着冯谦走远,唐逸没有去追那少年,也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冯谦。毕竟他初来乍到,冯谦对他母子很是不错,能不惹麻烦就尽量不惹。 既然住在冯家,冯家一家三口对自己母子的态度最是重要,如今见过的冯谦和那冯茹都还好,可这冯平便就难说了,唐逸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寄人篱下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想到这里,唐逸紧握了握拳头。 不多时,天更黑了,唐氏还在沉睡,唐逸也不敢打扰,好在也没让他等上太多时间,冯谦亲来招呼,饭菜已经齐备。 这饭菜是冯谦特意为唐逸准备,自然丰盛的很,只看中间,就是好大一盆应秋楼的黄酒羊肉。那盆下支了碳火,纯香四溢的黄酒之中,薄薄的羊羔肉正自翻滚。这黄酒羊肉的旁边围了一圈的菜,有祥和斋的莲蓬豆腐,必得居的百花全鸡,还有内地难得一见的红烧驼峰,至于那些时鲜蔬果更是一应俱全。 看的出冯谦为了这顿饭,可是尽了心力,这平凉城里有名有姓的好菜,直被他摆了满满一桌。那三只被唐逸射下的麻雀也炸的焦黄酥透,摆在唐逸的面前,很显然,冯谦对唐逸的箭技大是看重,这炸麻雀也是老人的赞赏,至于味道如何就在其次了。 不过老人体贴。怕唐逸醉了。耽误了明日医眼。所以这一桌虽是丰盛。却惟独没有上酒。 饭菜摆下。众人依序入座。冯家一家三口。冯谦和冯平到了。不过因为也邀来罗志。所以冯茹就借着守侯唐氏避去小院。 罗志仍是早间见到地那副模样。进了屋来。只与冯谦点了点头。余下时间便不再与他人说话。而那冯平自从唐逸进屋之后。便一个劲地上下打量。 冯平在打量着唐逸。唐逸同样也注视着他。就见这冯平长地倒也白净。身材要比自己矮了些。与之前看到地那背影大概相仿。唐逸地心下登时便是一突。 这时冯平也察觉到唐逸注意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地厌恶。转头对冯谦道:“爹。这次出关。我也想去。” 冯谦正要招呼唐逸和罗志吃喝。却不料自己地儿子有这一说。当下一怔。心道自己这儿子平日里和些闲汉胡混。怎地今日突然想起关心店里地事来?再说出关地凶险辛苦又怎是自己这娇生惯养地儿子所能承受? 那冯平也算机灵,见冯谦楞住,忙是解释道:“孩儿已经长大了,不能总让父亲担心。再者,父亲这次出关,为的也是孩儿和冯家的未来,孩儿又怎能无动于衷?” 说着,冯平有意无意的看了唐逸一眼,再道:“往日里是孩儿错了,日后定当收心养性,此次出关,便当是次磨砺,日后孩儿也好接下我们冯家这份产业,那时爹便可放心颐养了。” 冯平口中的那“我们冯家”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唐逸的心里一动,暗道:“果然,这冯平对我很是不满,难道是我的到来,让他觉到了危机?” 唐逸年纪不大,可经过这半年来的风雨,虽不说能看透世间百态,但冯平如今的这点用意却也明白的很,而这也正是唐逸所不愿看到的。 冯谦之前要认自己做义子,唐逸拒绝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愿多受恩惠,免的无以为报。二来也是不想被人误会自己对冯家家产有什么非分之想。虽然唐逸知道自己绝没有动过这些念头,但自己母子出现的突然,难免惹人怀疑,就如眼前冯平便是例子。 依冯谦所言,这冯平常与闲汉胡混玩耍,怎可能突然要去那关外受苦?说不定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危险,所以才要陪在他父亲身边,时刻注意自己,免的冯谦被自己蛊惑了去。这冯平如此做,说到底,怕就是担心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兄贪了冯家的家产。 平白被人当做恶人,放了谁的身上都是堵心,好在唐逸这半年来经历的多了,虽然心里堵的慌,却也还能忍受,当下没有出声,且看冯谦如何应对。 冯谦听自己儿子说完,眉头也是一皱,自己儿子往日里是个什么样子,他怎会没数?今日冯平的转变也太过突然,显然大有隐情。而这隐情既然唐逸都能看出,冯谦稍是一顿,便就明白了。 只不过唐逸就在面前,冯谦也不好开口呵斥,而且老人也有些私心,暗道有唐逸在旁激励,自己儿子终是有了上进之心,这也算是阴错阳差的好事。 毕竟这天下间,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冯谦自不例外,就算嘴上说那冯平顽劣,可心里却爱惜的不得了,此番不惜以近六旬高龄出关冒险,说来道去也是为了他这儿子日后打算。 可老人此刻的心里也是矛盾,出关凶险,虽能磨砺人心,可若是出个长短,冯家便是绝了后! 冯谦当下犹豫道:“平儿能有这份心思,也是好事,往日里你胡闹任性,让为父大失所望,今日你能认识到错处,却也不晚。只不过关外凶险艰辛远超你的想象,你若真个有心,便在家里守着,多看多做,好过去关外冒险。” 要冯平守在家里,他哪里肯依?只是在磨那冯谦。 冯谦左右为难,忽然念起那罗志还在一旁,当下摇头歉道:“犬子顽劣,倒让少侠见笑了。” 罗志面色如常,言道:“令公子有心出关历练,在下倒是佩服。虽然在下身负掌门之命下山,除了保护冯老一行之外,其余之事皆不得插手,不过有一句话却是要说在头里。” 。 第一赤目奋起冲冠怒。三十六 回春堂。 回春堂这名字倒是普通,天下医馆无数,起名回春的多多,可真能做到回春二字的却是极少。 “药医不死人,哪可能个个回春?再是神医,也不过个医字,又非神仙。” 刘步衡坐在凳上,轻叹口气,为了眼前这妇人他算是费尽心力,只可惜人若心死,再如何的妙手也万难挽回那条性命。 屋里阴暗,一床一桌一凳,除此之外,便只剩浓苦药味,还有一丝沉沉的死气。一直守在刘步衡身旁的助手,有些忍不住这气氛,见那妇人早已气绝多时,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是不是就此收殓了?” 刘步衡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起身道:“殓了吧。”随即推开房门,那屋外阳光直洒下来,屋里登时明亮起来。 刘步衡偏过头,眯了眯眼睛,想起那妇人的儿子,不由得心道:“真是可惜了一块好材料,却不想就这么死在大漠。嘿,奸细?那少年品性如何,我会看走眼么?只不知这是崆峒派常家的意思,还是他们下面弟子自做主张了。” 回头看着妇人,此刻已被助手盖上白麻抬了起来,院里停着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却是早为她准备下的,刘步衡叹道:“我也算是仁至义尽,想想这妇人死了,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最少不用再背着骂名苦楚,一走却是清净。” 挥挥手,着人将妇人安在棺内,刘步衡转身便要出这院子,毕竟之后的事自有助手去做,倒不必他亲自主持。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前面喧嚣声起,一个伙计慌张的往里跑来。 回春堂因为刘步衡的妙手医好许多人,其中上至达官贵人,下有三教九流,所以在这平凉城里,黑的白的都卖他几分面子,自然不会有人敢在回春堂撒野,今日这么热闹,可是少见。 刘步衡眉头一皱,望了正朝他奔来的伙计道:“何事如此吵闹?” 那跑来地伙计停下急道:“前面来了个披头散发地脏人。口口声声说要找先生。我们劝他随众人排队等候。可他却是不听。只望里闯!那人气力大地很。我们几人怕是拦不住地。” 刘步衡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他可是行凶了?” 伙计摇头道;“那倒没有。虽然那人看似凶恶。但言语倒是谨慎。也没有打人。只是一个劲地想挤进来。” 这伙计刚说到这里。就听前面喧嚣声更盛。隐约有人喊道:“拦住他!”随即一道人影直奔了进来。 “刘神医!” 来者正是自冯家寻来地唐逸。他在路上问了方向后立刻便全力赶到。只是毕竟头一次来这回春堂。不似冯家那般地熟悉。唐逸只得从前门往里寻。 可门前等候诊治的人着实不少,刘步衡又不在前堂,没人认得唐逸,反是被他这一身的破烂衣裳和落魄样子唬了一跳,当下出手相拦,这才引起误会。 好在唐逸无意生事,刘步衡为自己母子治疗,少年自然不想恶了他,更何况自己有求于人,所以只是使了劲往里挤,仗着他这身气力,不几下便冲了进来。 一进院子,正与刘步衡对了面,见到正主,唐逸心中登时大喜,急道:“刘神医,刘神医,是我!唐逸!” 刘步衡一怔,虽然他不相信唐逸是马匪的奸细,但却是信了少年应死在大漠,怎知突然间,唐逸竟活跳跳的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唐逸也知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死的,当下忙道:“神医,我可未死,此番前来,是来看望我母亲的,还要麻烦您引个路。” 刘步衡也不过是一时愣住,转眼便醒悟过来,上前两步,拍了拍唐逸的肩膀,叹道:“活着便好!”随后拉住唐逸的手道:“且听我一言,这人生无常,生死有命,有时也莫要太过计较。” 那一旁的伙计助手都看的呆了,却不知这冲进来的少年与刘步衡是个什么关系,以往一向对人冷淡的神医,今日对这少年竟然如此亲密,当真出人意料。当下自然是不再相拦了。 唐逸闻言则是一怔,耳里听着刘步衡的话似是别有深意,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急道:“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可还安好?她如今在哪里?” 刘步衡摇了摇头,将身一侧,露出身后的楠木棺材,叹道:“节哀顺便。” 唐逸一见那棺材,登时就觉得眼前一暗,轰的一声,天地仿佛崩塌了般! “在沙漠里的噩梦竟然成真了?不!我不信!”唐逸猛地甩开刘步衡,三步并做两步奔到棺材前,刘步衡的助手刚将人放进去,盖子还未钉上,唐逸虎吼一声,双膀奋力,将那厚重的棺材盖子直掀出丈远!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随即,那唐逸日思夜盼的面容显现眼前! 刘步衡被唐逸一甩,甩了个踉跄,那伙计和助手见了,就要上前与唐逸理论,却被刘步衡伸手挡了下来道:“人之常情罢了,你们先去前面维持,这里有我便就够了。” 那助手伙计也看出了棺中的妇人与少年的关系定不寻常,而且刘步衡向来一言九鼎,当下依言退了去。 “娘!” 唐逸趴了棺前,眼前的妇人虽然瘦的脱了形,一张灰败的脸上满是忧愁绝望,可少年一眼便是认出了她,自己的母亲。 “啊!” 唐逸忍不住仰天长呦起来,这呦声凄厉悲惨,闻者无不动心,直听得退出去的那几人面面相窥,却不再念唐逸方才的失态了。 刘步衡静静的看着唐逸,也没来相劝,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有时哭哭也好,总强过闷在心里,刘步衡精通医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唐逸哭了足足有顿饭的工夫,忽是转头道:“您是神医,定能治好我娘,我唐逸在此发誓,只要神医医好我娘,唐逸这条性命便交与神医,便是即刻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刘步衡闻言,摇头道:“两个月前,我去冯家为你母亲诊治,那时你母亲感染风寒,寒邪侵体,既是因为一路奔波所致,也是因为心劳神疲,才久难痊愈,反是越病越深。”顿了一顿,刘步衡再道:“那时我便与你警道,这病最需休养,也最忌心神动荡,否则寒毒深入内腑,便万难救治。” 看了看痛苦的唐逸,刘步衡摇头道:“自那冯家闺女使人送你母亲来此,我便施了浑身解数,绝没有半分私藏,可你母亲的病却非药石可救。 你母亲那时因为流言背了满身的骂名,又只当她这唯一的儿子已经死在大漠,所以毫无生志,与行尸走肉并无区别。这人若无了生志,便是大罗天仙也难救得,我能拖了她月来的寿命已是尽上全力。要是你早回来一天,你母亲见了儿子回还,重燃生望,还有救回的可能,但是如今却是当真晚了。” 刘步衡说完叹口气,眼前这对母子的境遇实在是太过凄惨。 “啊!” 唐逸听过,只觉得目眦欲裂,跪在地上,忍不住长啸道:“冯平!我定不饶你!” 言罢猛地跃起,就要转身去冯家找那冯平寻仇,母亲之死,全是因为那冯平造谣所致,这次定要取他性命!可唐逸刚是转身,一步还未迈出,却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直直的往地下倒去! 刘步衡上前一把扶住少年,见他双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却原来唐逸自那大漠回还,又连夜奔驰忧心,就是到了方才,还与冯家店伙打了一场,如今再经此大变,再强的身体也是挺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 第一赤目奋起冲冠怒。三十七 自从唐逸奔去回春堂,冯平也立刻派人打探消息,等了半日,却是探得那回春堂里呦声震天,有人狂呼自己的名字,那被遣去的下人也是机灵,使了些小钱,更得到消息,说是有妇人被抬进棺木之中,冯平听了,当下便呆在当场。 “不行!我要去崆峒找罗大侠!” 冯平急急的收拾东西,便要上路,却被闻讯而来的冯茹拦下道:“你去崆峒做什么?难不成你害死了叔母,还要再请人杀了表兄不成?” 原来冯茹也没有枯等,央那钱老掌柜的遣了人去,可结果却是让冯茹无言,不想唐氏竟然在唐逸回来的同一天死了,这事到如今可再难挽回。 冯茹心忧之下,来寻冯平,正见自己这弟弟急惶惶的要出门去请罗志,芳心再紧,心道难不成还要再将唐家最后一人杀个干净? 冯平此刻哪还顾的上其他,猛地一推冯茹,急道:“不去找人杀了他,难不成还要坐等着他来杀我?在你眼里弟弟的命难道还不如那个外人?” 冯茹这些日来以泪洗面,身子早就疲了,被冯平一推,登时倒在地上。看到姐姐被自己推在地上痛苦,冯平稍一犹豫,可终究什么都不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当下急忙忙的出了门去,只留冯茹一人,愣愣的坐了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 “啊!” 连串的噩梦袭来,唐逸猛地惊醒,入眼已是深夜,自己躺在温软的床上,那崭新的被褥散发着棉花特有的香味。举目四顾,这房间里布置的不错,虽不奢华却胜在清新,窗外传来秋风拂着树叶的轻响,天地间一片静谧。 “这是哪里?” 唐逸睡地似乎很久。乍一醒来。头脑有些昏沉。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裂。唐逸在摇晃中起身。借着月色寻到桌旁。晃了晃桌上地茶壶。发现里面还有不少茶水。当下也不管那茶水冰冷。凑在嘴旁一股脑地灌将下去。 凉茶顺着喉咙直淌下来。转瞬间。唐逸清醒不少。 “我原本晕在回春堂。想来这房间是刘神医安排给我地吧。”刚想到这里。唐逸突然觉得自己透体地舒泰。这许多天来地滑腻难受一扫而空。想想自己两月前出关。大漠上一路风尘。哪可能洗澡?随后被困地下。更不可能糟蹋那些珍贵地食水。最多不过用来擦擦脸而已。再后就是接连赶路。这身上地污垢是越积越多。只是少年心下忧急。明知不爽利。却也懒地理会。可谁想此刻身体洁净地很。头发也被洗过。衣裤也是簇新。显然是有人帮自己洗换。 “洗换?” 唐逸心下一惊。伸手四下里摸了摸。暗道:“糟糕!前辈给我地信还在那旧衣服里!”虽说刘步衡十有**是唐门中人。可唐冰却是要自己将这信亲手交给唐门家主。否则便不算完成任务。那百毒丸地解药也怕是拿不到了。 唐逸正急,可脑中忽然一闪,手下一顿,心冷道:“嘿,解药?眼前报仇才是正理!若不能为母报仇,活着也是个笑话!” 唐逸想到这里,四下里看看,就见床头一套外衣整齐的叠放着,想是为自己预备的,当下过去换上,便要出门去寻那冯平,却不想忽然脚步声起,一个小厮举了个大灯笼,睡眼惺忪的转了出来,在门外低声道:“可是公子醒了?” 唐逸眉头一皱,随即上前将门打开道:“醒了。”想了想,又是问道:“这里可是回春堂?” 唐逸要去寻仇,可平凉城终究是边塞要地,夜里宵禁是必然的,他又不熟悉道路,万一这里连回春堂都不是,那自己贸然出去,怕是仇还未报,十有**先迷路然后被捉去官府。 那小厮见唐逸问了,当下摇头,举了举手中灯笼,上面好大一个刘字,这才道:“不是回春堂,是刘府。不过这里与回春堂一巷之隔,却也不远。” 说罢,那小厮提了灯笼进屋,从里面取出蜡烛,续上屋里的灯火,这才道:“先生曾经交代,说公子会在今晚醒来,一旦公子醒了,若有疑问,可以先来问我,不片刻先生就会亲自过来。” 唐逸一怔,心道这刘府显然是那刘神医刘步衡的宅子,既然他连自己什么时候醒来都算了到,这身新衣服也定是他的意思,如此说来,那书信此刻已在他的手上了? 眉头一皱,念起母亲死了,唐逸心里一沉,不由暗道:“我母亲死了,书信哪及报仇来的重要?”当下问道:“我母亲可已安葬?” 那小厮摇头道:“先生说了,公子的令堂葬于何处,全听公子吩咐,如果公子没有决定,再由先生帮忙挑选一块好地。” 唐逸闻言心道:“我家遭了水患,其他的地方又不熟悉,也只有听这刘神医了。可如此一来,倒又承了人家一份大情。” 既然刘步衡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又不可能立刻去寻仇,唐逸当下坐在椅上,便要养精蓄锐。只是念起母亲客死他乡,死前之凄惨悲苦,唐逸的心里哪能平静?不片刻就气的剑眉倒竖,怒气狂炽!坐是坐不住了,当下猛一起身。 “公子!公子!” 那小厮哪里见过如此可怖的神情,只惊的连连倒退,心道:“这人比我也大不上几岁,可怎会这般骇人?就看他这神情,难不成要趁夜杀人去?” 不过这小厮却还算忠于职守,战战兢兢的挡在门口,竟没有逃走,正没主意间,心里忽然想到先生曾经指点的言语,忙道:“公子且慢出门,你已经睡了足了两天一夜,此刻出门,怕也找不到正主。” 唐逸闻言一惊,心道:“两天一夜?我睡了这么久?”随即心念电转,只觉得这眼前小厮知道的甚多,当下上前一步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实唐逸却是想的差了,这小厮不过是鹦鹉学舌,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当下自然被问了个支支吾吾,好在这时门外刘步衡那清奇的声音传来:“唐公子,有什么事都可来问老朽。” 话声方落,刘步衡的身影出现在屋里,摆了摆手,那小厮如蒙大赦,披了满身的大汗,提着灯笼快步跑将开去。 看着回身将门掩上的刘步衡,唐逸一揖到地,肃道:“多谢刘神医为家母所做一切,唐逸必会舍命以报。”他白日里太过悲伤,此刻冷静下来,当然要谢过刘步衡了。 刘步衡摆手道:“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冯家闺女千万的交代过了,老朽自然要尽力。”说着看了看唐逸,刘步衡再道:“更何况你我关系也不同一般,谢便谢了,那什么舍命以报便算了。” 唐逸心下一动,刘步衡这话说的大有深意,难道他真的自那信上看出什么? “坐。” 刘步衡指了指椅子,随即自己也是坐下,迎着唐逸疑惑的目光,自怀中掏出那封唐冰的秘信,然后将信连同一并散碎交给唐逸道:“这信是我唐门特制,且有家老一级的秘纹在上,既然这信能出现在公子的身上,那便说明公子与我门的关系绝不一般。更何况医治的时候,两月前还没有半分武功的公子,如今却已是根基有成,且好似我唐门一脉,显然是有我门中精英拼力所为。凭空为人打下根基,就算是高手,亦要大耗精力,可见公子之重要,这信之重要。” 刘步衡一上来便开诚布公,唐逸也不再隐瞒,当下便道:“那神医可知我肚里唐门秘制的百毒丸?我要真是值得信任,又怎会吞下这毒药?” 刘步衡摇头道:“毒药毒药,自古毒、药便是一体,是药三分毒,可这毒用的好了,亦能强身健体。就如那蜈蚣蝎子等五毒听着骇人,可老朽这回春堂的药房里却也有售,照样可以救人性命,只看如何应用罢了。” 顿了一顿,刘步衡面上有些神往:“公子别看这百毒丸毒性猛烈,可一旦被百草丹化解,两者药性彼此转化,便会对服用之人大有助益,尤其是在武功一道上。想这一丸一丹制作繁琐,配方珍贵难寻,可是我门中家老一辈才能享用的,等闲人就是想吃却还没有呢。所以说,这百毒丸是那位家老对公子的一种制约,可却也是一份奖励。”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未想到那唐冰虽然口冷,可心地却着实不错,仔细想想那唐冰救下自己,又为自己打下武功根基,就连这毒丸得了解药也是对人有助益,而代价不过是送上封信。想到这里,唐逸不禁暗叹:“只可惜就算前辈不死,那沙漠可比瀚海,再想去寻那地下沙洞,却也不可能了。” 那刘步衡见状,忽然指着那信道:“这一切想来是因为它吧?” 唐逸眉头微皱,忽然道:“既然神医是唐门中人,那这信便交与神医也就是了。” 。 第一冲冠怒,血溅红颜哭。三十八 唐逸要将信交给自己,刘步衡一怔,随即苦笑道:“公子莫要试探,这信上秘纹非是老朽所能接触,接者只能是本门家主,老朽哪敢拆开?更不会贪了这份功劳。”说着指了指自己道:“老朽虽然是唐门中人,可却半分武功都不会,公子也不必太过防备。” 唐逸被人揭露心事,眉头一皱,不过随即奇道:“神医身在唐门,为何不会武功?” 刘步衡笑道:“这武功修为,平级便能互相察觉出来,如果老朽身怀武功,那在这平凉崆峒派的脚下,保不准哪一日便被崆峒门下发现,到时可就不好解释了。” 唐逸闻言,心道:“这唐门和崆峒之间果然大有隐情,要不那胡三和刘神医也不会在崆峒派的面前藏了身份,只是不知他们之间有何矛盾。” 见唐逸疑惑,那刘步衡道:“公子原本不是武林中人,所以对这武功门派并不熟悉,今日便由老朽来略解一二,公子听了,也就不再奇怪。” 唐逸虽然已有了根基,可对武功的强弱高下却仍不了解,冯谦不过是个商人,自然知道不多,唐冰自从为自己顺通经脉后,便一直萎靡,除了教一些暗器技巧外,便再没有言语。 所以唐逸对刘步衡的讲解很有兴趣。要知唐逸虽然因仇恨而怒极,可却并不糊涂,他知道自己的敌人并非只有冯平一个,只听那些传言就能明了,那罗志大有可疑之处!明明是罗志引来的马斤赤,可结果却变做了自己,而罗志眼见不敌逃走,反成了舍身诱敌,那冯平为什么会如此卖力为他吹嘘? “那罗志在逃走前便知道胡三是由冯平所杀!” 唐逸隐约之中已是能猜出一二来,这场谣言,那罗志也定是参与其中,否则只要他说出实情,那冯平怎也扯不下如此弥天大谎!如此说来,自己母亲的血仇,那罗志也有一份! 可那罗志身为崆峒门下,武功高强,自己哪可能杀的了他?更何况就算自己邀天之幸,意外的杀了他,那崆峒派可会甘休?也正因为如此,了解这武功高下与门派的实力,对自己重要之极。 知己知彼的道理,唐逸怎不明白? 刘步衡看了看唐逸。言道:“先说门派。也好叫公子对这江湖有个印象。要说这江湖虽大。可真正地名门却是不多。虽说这些名门偶尔也会有些变动。可大抵都是那些千百年地门派。就如少林武当这等大派。如今江湖共有十个。其余还有弱上一些地。虽比不得那些名门强盛。可在各地也颇有名望。这样地还有九个。与十大名门合在一起。是为十主九辅。 余下地小门小派虽多。可却也没什么实力。不值一提。” 唐逸眉头一皱。心道这江湖果然广大。有名有姓地门派便有这么多。当下沉声道:“十主九辅?” 刘步衡点头道:“正是。这江湖便是由这一十九个门派把持。每五年一度齐集嵩山。由他们共议江湖大事。”说着。刘步衡却又笑道:“不过十主九辅说来好听。其实当真能在这江湖里做主论事地。也就是那十大名门。至于九辅。他们虽然都颇有实力。可与名门地差距甚大。不过是个添头。只不过十主九辅说将出来。好叫武林中人知道。这江湖也非名门专横罢了。” 唐逸听刘步衡地口气。颇是看不上那九辅。又有唐冰地骄傲在前。当下问道:“那如此说来。唐门和崆峒派都应在名门之列了吧?” 刘步衡点头道:“那是自然。而且十大名门如今分做西东两盟。互为对手。就如我唐门。便身在西盟。这西盟以少林武当为首。其后还有峨眉、华山、点苍三派。东盟则以万剑宗为首。飘渺天宫。青城、崆峒紧随其后。” 唐逸眉头一皱,奇道:“峨眉山、青城山亦在川中,怎么和唐门分属东西?” 刘步衡道:“这西东之分,是因那两盟之首的少林和万剑宗两派,一在嵩山少室,一在嵩山太室,这少室在西太室在东,故此命名。” 唐逸闻言,心下登时一明,这唐门与崆峒各为西东,自然对立,那这刘步衡在平凉开医馆的目的可就是昭然若揭了。至于那唐冰傲然,言道唐门不敌者不过一二,说起来定是这东西两盟的盟主了。 “怪不得江湖人都要拉帮结伙了,任何要与他们为敌的人都要顾及其身后的门派甚至那门派与门派之间还要结盟,便似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母仇不共戴天,唐逸这一刻根本便没有去想自己与那些大门派比起来,就似蝼蚁一般,只是一心去听,去记。 “不过那万剑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唐逸奇道。 唐逸对万剑宗大是留意,不仅是这门派的名字听来耳熟,更因为他是东盟之主,崆峒派的盟友,自己要真是与那崆峒为敌,也必然会惹到那万剑宗。 刘步衡闻言一笑道:“那万剑宗不仅实力强大,更有一个名声远播的宗主,想来公子是在他处听过那位宗主的传闻,这才有所印象。” 唐逸听那刘步衡说起万剑宗宗主,语气十分的敬佩,心下更奇。 “说起来,这位行宗主年纪比公子却也大不上几岁。”刘步衡继续道:“可就是这么个少年,先后两次从万马堂的手下救了肃州太原两城的百姓,更是一把将这万剑宗由暗处拉到明处,从此将这江湖一分两半。” “行宗主!行云!” 唐逸心下一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万剑宗如此熟悉了,却原来不只一人与自己提起过他,冯谦说过他在肃州救下满城百姓,唐冰耻过其师却是投了万马堂这群马匪。想到这里,眉头一皱,唐逸便想说出那木莲子之事,不过终是忍住,毕竟少年心下很是佩服这行云,只为救下那满城百姓,他也不愿毁其声誉。 摇了摇头,唐逸沉声道:“神医应该知道崆峒派的罗志吧?” 见刘步衡点头,唐逸再道:“那罗志的武功在这江湖中算得如何?可算是高手?那崆峒派最强的又是谁?与那行宗主比起,又是谁强?” 唐逸虽然怨恨满腔,但是要报仇便不能莽撞,那冯平是必杀的,而且要杀了冯平根本不难,难的是那罗志!就目前自己的身手与那罗志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更何况自己要是对那罗志出手,崆峒必然不会坐视,一旦察觉是自己所为,面对那名门大派,自己哪有能力逃脱? 刘步衡见唐逸忽然问起罗志的武功修为,眉头微皱片刻,道:“那罗志的武功如何,老朽没有见他出过手,只是听闻他在崆峒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刻苦,进境不凡,尤其是这些年,颇有些名声,想来应是到了剑罡级。” 唐逸闻言,眼前一亮道:“剑罡?可是指那白色的恍如实质一般的剑气?” 刘步衡一怔,随即点头道:“不错,那便是剑罡,一旦修至剑上生罡,在这江湖中就可以算是高手了。当然,剑罡级中亦有强弱之分,而且那剑罡也并非只有白色一色,各派武功心法不同,剑罡的颜色也是不同。”伸出食指,刘步衡道:“中原武林以剑为尊,初学者先练剑式,继而修习内功有成,则剑上生炁,是为剑气。此刻便算正式踏入习武门槛,一般的小门派中,这已算难得了,许多人一生练剑都到不了这一步。”说着再伸出一指,刘步衡道:“此后再进一步,练剑成罡,便算高手了,从此行走江湖便有了资本,就算名门大派,也都是以剑气剑罡两级为基础。” 说着到这里,刘步衡不屑道:“就如方才说起的那九辅,除去昆仑派外,其他八派的掌门家主也不过是修出剑罡而已。” 唐逸闻言,想到那罗志的剑上可生丈许剑罡,显然算的上是高手了,再想自己与那麻顿之战的狼狈,眉头不禁为之深皱,暗咬起牙来。 ============================================================== PS:明日一章里有对剑魂由来的简单解释,算是为《仗剑诀》做一点补充。^_^ PS2:这一两章对整个江湖和武功做个简介,好让新读者大致了解一下,随后一卷会再起**。^_^ 。 第一冲冠怒,血溅红颜哭。三十九 唐逸在那暗恨,刘步衡怎会看不出来?当下再道:“方才公子问起那罗志比之行宗主如何,如果要老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荧火之比皓月。” 唐逸听后不禁暗吸了口冷气,脱口道:“那行宗主竟如此厉害?” 虽然罗志被那马斤赤打败,可当时的场面并不太难看,难道那行云的武功还要超过马斤赤许多?那又会是怎样一番的境界?唐逸并没见过太多高手,自然想象不出。 刘步衡看在眼中,暗里点头,眼前这少年天赋异禀且不说,就只这份冷静便难得的很。若是寻常人,此刻不是奔出去拼命,便是畏惧那崆峒派的威势和武功,赶紧逃离平凉,避的越远越好。而他却是既不立刻去拼命也不逃避,反是耐下心来听自己的讲解分析,明白对手的强弱,再做打算。 其实刘步衡之所以费这么多唇舌,为的也是要唐逸三思后行,毕竟这赤瞳对唐门甚是重要,如今唐逸活着从大漠回来,总不能再让他死在崆峒派的剑下。 刘步衡当下再道:“剑罡级被称做高手,是因为真正的高手并不常行走于江湖之中。”顿了一顿,刘步衡沉声道:“那些真正的高手大多是各大派的掌门长老,也正是他们才能使名门大派威震天下。这些人便是魂级高手,正所谓炼剑成魂,以魂御剑,万夫莫敌!而那行宗主更是此中翘楚。” 唐逸闻言一惊,随即记起在那大漠,马斤赤曾经宝剑脱手,可那剑却不落地,而是凭空一转,只一剑便将那罗志伤了。当时罗志便是大叫剑魂,想来就是这魂级高手了。 “修成剑魂,以魂御剑,那岂不成了神仙一流?”唐逸眉头一皱道:“民间剑仙传说,能御剑飞仙,难不成是真的?” “御剑飞仙?那不可能。”刘步衡闻言摇头道:“魂级高手,以魂御剑其实便是以气御剑。要知常人手中握剑,碍于手腕四肢,总不能做到心随意转,再强的剑式也终要受制。所以要想在剑道修为再进一步,便只有修成剑魂。” 见唐逸听的认真,刘步衡肃道:“其实那剑魂并非奇物,武学一道,除了极少纯修外力的法门外,便都是一个路子:那就是精、气、神三个境界。正所谓淬精化气,炼气凝神。常人修习内功,无论习的哪家心法,结果都是万径归一,都要循了自己的经脉淬化精气,然后日夜修习积累,才能积攒内力,以备应敌之用。而那剑气剑罡便是内力由剑而发,视其强弱,武功进境便一目了然。” 顿了一顿,刘步衡再道:“一个人习武,修到剑上生罡,已是难得,能有此等武功的,就算在名门大派之中,也能站稳脚跟。只不过要想真正成为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需再进一步,也就是练气凝神。能做到这一步,便可以气御剑,剑随意使,那威力自然强过剑罡级多多。此时那剑被称做神剑,剑上一缕神识便是剑魂了。” 唐逸听到这里。总算是对武功有了些认识。不过亦是大叹那武功一途之漫长。只不知自己要是全力修习。又能到如何地境界?凭一人之力可报地了这仇? 就见那刘步衡继续道:“至于那什么剑仙之说。怕是普通百姓见了神剑平空运转。便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多加想象。添油加醋一番。其实公子可以想想。再是以气御剑。那气也是发自人手。只是不再紧握剑柄而已。所以那力道最终还是要凭借在人地身上。而那相传地御剑飞仙。人站剑上就如站在自己手中。到时如何使力?如何借力?真要有人能御剑飞仙。那便是能自己抬了自己飞起。果真如此。怕是这世上大力之人都能自我飞行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松。这武功再强。自己总还有一日可能赶上。要当真有神仙一流。此仇怕就难报了。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省起一事。随即问道:“那这江湖以剑为尊。唐门暗器却如何取胜?难不成是凭了暗杀?” 唐逸地担心大是必然。他如今很可能要与崆峒为敌。就如刘步衡所说。崆峒派地掌门定然是魂级高手。而自己眼下唯一能去学习武功地地方就只有唐门一家。也便是说。自己地武功唯有暗器一途。少年哪能不关心这唐门暗器能不能胜地过剑? 刘步衡闻言一笑。傲然道:“我唐门屹立江湖千百年。能与那其他大派并列江湖。自有所持。绝不可能只是凭借暗杀。暗杀虽能逞一时威风。却当不得长久。名门大派地根基。不可能凭这暗里地勾当打下。只不过这暗器较之剑术。各有强弱。一时却也难说地清楚。等公子入了我门学习。便会慢慢体会到地。”顿了一顿。那刘步衡再道:“更何况我唐门对手皆用剑。我们自然也要钻研。对于剑技一道地了解。并不比其他门派来地浅。门中亦有人习剑。所以公子要修剑技。却也没什么问题。” 唐逸闻言。暗道:“就算在那唐门中能学到剑技。可那唐门最擅长地还是暗器。最少在唐门中。那暗器定要胜出一筹。我怎会弃强习弱?” 主意定下,再看天色,一席话说到这里,那天已大亮,唐逸想听到的也都听了到,当下猛一起身,沉声道:“这平凉的地理在下并不熟悉,家母要在何处安葬,便全听神医的了。” 刘步衡一怔,随即知道少年这是要去冯家寻仇了,当下起身上前两步,可却又停了下,没有阻止,只是言道:“公子且放宽心,令堂之事,老朽自会安排妥当。至于公子如今要做之事,老朽也不敢相阻,只有一句相赠公子。那便是一旦遇急只管来我刘府,老朽自有法子助公子脱难。” 唐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一揖,取过自己随身的剑来系在腰间,然后没再多犹豫半分,大步而出。 正如刘步衡所想,唐逸并非莽撞之人,但这并不能表明唐逸就不去寻仇了。对唐逸来说,那罗志打不过,冯平却绝不在话下,少年眼见母亲遗容惨淡,怎可能让冯平多活?仇自是报得一个算一个。这一次再去冯家,他可不会留手。 平凉的早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各色吃食早点热气腾腾,为这深秋的清晨凭添了些许的温暖。走在街上,唐逸嗅着香气,肚中也是饥饿难耐,随手买了两只馍来,三两口吃了,随后快步赶到集古斋的后门,瞧瞧左右无人,正要翻将进去,却听那里面吵闹声传来。 “我偏不逃跑!罗大侠就要到了,我看那唐逸如何行凶!” 这却是冯平的声音。 唐逸的眼中怒火熊熊,冯平果然趁自己昏迷的两天一夜里,去崆峒寻那罗志来对付自己!如果那罗志真要来到,自己可胜不了的。将眼凑到门缝,正见冯茹颤道:“我怎会有你这么个弟弟,叔母可说是你害死的,如今还要表兄的性命,爹和娘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怎都不能安枕啊!”说着气苦道:“要不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又怎会劝你逃走?你莫非真的铁了心要一错再错?” 那冯平闻言却是脖子一梗,厉声道:“逃?这是冯家,我是一家之主,我为什么要逃?啊!明白了,我要是逃了,你便可以嫁给那姓唐的,然后把这冯家上下一并送了给他,讨他欢心可是?”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冯平的话音未落,却是冯茹一掌掴在冯平的脸上,小脸被气的煞白,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地落了满襟。 “你,你竟然打我?”冯平捂了脸,忍不住尖声道:“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你竟然为个外人打我!”当下怒极,抬手便要去殴那冯茹,就在这同时,忽听那冯平再叫一声,捂了手腕,痛的直跳。 冯茹一怔,随即身后脚步声起,转头看去,却见唐逸不知何时进了院里,右手微摆,显然那冯平是中了他弹出的暗器。 见到唐逸,冯平大骇,也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是一心想逃,可手腕上吃痛,低头看去,这片刻竟已是肿起老高,一根不知名的小刺扎在正中,四周乌黑一片!却原来唐逸方才弹出去的不再是飞蝗石,而是那蝎尾针! 唐冰在地下水道被困了太久,每日只凭蝎子充饥,余下的尾针数不胜数,闲暇时便用蝎毒特制了这一批暗器,也算聊胜于无。蝎尾针虽然简陋,可也毕竟是经过唐门高手制作,就算条件所限,毒性依然远在普通蝎尾之上。就连唐逸射将出去时也是小心翼翼,惟恐自己不小心被刺的破了。 一阵阵的剧痛自那伤处传来,冯平心虚之下,更觉得天地旋转,站都站不稳当。冯茹见状大惊,顾不得泪水满面,立时便是扑将了上去,一把扯过冯平的手来看。就见冯平那乌黑肿胀处如今更大,蝎尾针所刺,腥臭的脓水正自缓缓渗出。 “这是蝎毒,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毒药,只是要不赶快治疗的话,过不多久,就会呼吸困顿,衰竭而死。” 唐逸冷眼看着冯平痛苦,心下却是快慰非常,嘴角忍不住弯出些许的微笑来,只是这微笑看在冯茹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怖。 “表兄!” 冯茹跪在地上,一把扯住唐逸,哭道:“我弟弟罪有应得,可表兄能不能开恩饶他这一次?就是砍了他手脚让他长这记性也好,只是莫要了他性命。”哭着,一把拉过那冯平道:“弟弟,快,快来向你表兄认错!” 看着冯茹在那忙乱,唐逸冷道:“认错可能让我母亲活转过来?你弟弟的命是命了,我母亲的呢?”唐逸心下明知冯茹为了自己母亲,所做的已经很多,只是此刻看着冯平却怎也按捺不住怒气,一时也是赌起气来。 “我……” 冯茹俏脸煞白,嘤口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只知死命扯住唐逸哭泣。 看着冯平脸色转黑,唐逸心下快乐的只想大笑,虽说冯平的死换不回自己母亲,但母亲终于不是白死!这仇,自己最少报了一半! 只是片刻,弟弟出气越来越少,一口口喘的艰难,冯茹哭的有些麻木了,紧紧捉住唐逸的手慢慢松了开来,跌坐在地上,却也顾不上半分肮脏冰冷,一双俏目无神的看着唐逸,说不出是痛苦、愤怒还是哀伤。 唐逸全无所觉,俯下身子,凑到冯平的身旁,冷道:“这蝎毒的滋味不好受吧?可你知我母亲被人唾骂,日夜心煎神熬?你可见过我母亲死前的表情有多痛苦?” 越说越是激动,唐逸猛吸了口气,强自镇静下来,冷道:“我不可能放过你,不过却可以让你死个痛快,只要你说出那罗志在这事中是个什么角色,他可曾参与陷害我的母亲,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给你个痛快。” 冯平闻言,嘴巴艰难的张了张,唐逸将耳朵凑了过去,正要听他说些什么,却见那冯平的眼睛忽然一亮,直直地望向自己身后,似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与此同时,唐逸也觉得背后寒气直冒,暗道定是冯平的帮手来了,很可能就是罗志! 就见唐逸当下冷哼一声,却不回身对敌,反是右手猛地抓住腰间剑柄,连鞘压在冯平的脖子上!那冯平登时眼现恐惧,可却哪里动得分毫?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唐逸手按机簧,“喀”的一声轻响,那剑猛一出鞘,正好自冯平颈上划过!冰寒的剑锋带起一道鲜红的血,那一缕青寒,一抹鲜红,直映在冯茹的俏目之中,少女呆呆的看着,心下竟满是迷惘。 剑锋闪过,就听“扑扑”几声,那冯平的脖颈被划的开了,几颗血泡翻滚破裂,随即一道血柱骤喷三尺!就如喷泉一般,泼啦啦的四下里飞射,淋了唐逸和冯茹一身! 冯平“喝喝”了两声,一双眼睛睁的滚圆,看了看唐逸,看了看唐逸的身后,最终定在了冯茹的身上,那眼中似乎满是恐惧、不甘、愤怒、怨恨,还有些许的眷恋,可眼中光彩终是敛去,将头一歪,死的透了。 对冯平的死,唐逸除了快乐,还是快乐,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其他感受,当下看着冯平死的不能再死,这才一转身,剑交左手,飞蝗石卡在右手双指之间,正对着来人,蓄势待发。 只见那来人虽然也如罗志一般一身的月白袍子,可要比那罗志更挺拔三分,年岁约摸在二十五六之间,人虽然离的有数丈之远,可那勃勃英气却是扑面而来。 “果断!明知身后有敌,不说转身防御,却先是将那冯平杀了,就算之后不敌于我,也算先报了半个仇。” 那来人说着,拍了拍手,似是嘉许,随即一抬腿自那院墙上下来,没有丝毫火气,就好像步下一层台阶一般,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却也能觉出这人要比那罗志还强上许多! “怎么罗志未到,却来了别人?看这人的言语,显然也知道我与冯家的恩仇,难道这人也是崆峒的?” 唐逸虽然明知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可却没有丝毫的放弃,一双锐目直视,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那来人见状摇头道:“莫要惊慌,在下崆峒常天赐,此番前来,不会取你性命,安心便是。” 那常天赐话声刚落,就听一旁凄厉的哭声自唐逸的背后传来,却是冯茹缓过神来,就着一身一脸的鲜血,伏在冯平尸身上号啕起来,那满腔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直似杜鹃啼血,丝丝缕缕绕在唐逸的心头。 。 第一暗咬牙,马飞驰,崆峒山下。四十 “这冯茹也是命苦,如今不过二八之龄,旁的女孩正无忧无虑或是与人婚嫁喜做少*妇的年纪,她却一个至亲都无了,后半生的孤苦可想而知。”就见常天赐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手中剑鞘隔空轻点,那冯茹娇躯登时一软,趴在冯平的尸身上不再动了。 见唐逸目眦欲裂,常天赐摆了摆手道:“莫怒,我方才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片刻,多睡上一会罢了,并没有取她性命。此刻睡上一睡总比她一直这么伤心来的好些,过后醒转,也能稍稍冷静些。” 唐逸闻言,看了看那常天赐,随即后退几步,慢慢蹲将下去,将左手剑放在一旁,试了试冯茹的鼻息,手指上的感觉虽然微弱,可少女一呼一吸,规律非常,确似熟睡一般。 放下心来,唐逸不禁柔声道:“茹妹,你为我母亲所做已是足够,毕竟这冯家不由你来做主。虽然我与你那弟弟之仇不共戴天,可却绝不会怨你,更何况我曾答应了冯伯伯,要好生照顾你。”说到这里,唐逸一顿:明知冯茹听不见,却仍是轻道:“不过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我,我杀了冯平,自然无法娶你,也不盼你原谅,只是想你知道,以后冯家有难,我唐逸定会相帮,护你幸福,这天地日月可鉴!” 那常天赐并没有趁机动手,只是把臂一旁,点头赞道:“恩怨分明,知恩能报。” 这常天赐越是高深,唐逸心下越是疑惑和忌惮,当下起身重新将剑握在手中,沉声道:“罗志怎么没来?” 听到罗志的姓名,那常天赐面色一沉,冷道:“罗志已受惩处。他擅做决定,大损我崆峒派颜面,要不是看他资质还算不错,这些年里也肯努力发奋,必会逐他出我山门。” 唐逸一怔,不料这常天赐对那罗志半分情面都不留,当下疑道:“那阁下此来又是为了什么?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那常天赐闻言不答,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身形一闪,便到了唐逸的身前! 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那双眼睛却锐利的很,再有明目经相助,还没有运起赤瞳,就已经能捕捉到常天赐的身影,只可惜眼虽利却仍被那身体阻碍,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常天赐抢到自己身前。就见那常天赐右臂伸处,自己便被他提了在手里。 这一提,唐逸的四肢登时酸麻,动弹不得,手中的剑和飞蝗石都落了地上。 飞蝗石方一落地。唐逸心下猛地一惊。随即暗自庆幸起来。他倒不是惊讶彼此差距。要知当初能对那麻顿还手。不过是因为麻顿离地还远。而这常天赐地武功更高。且离自己又不过三丈。被擒也并不意外。唐逸庆幸地是那常天赐只看到冯平中毒。却没看到自己射出暗器。否则怕是更加麻烦! 便在这时。就听那冯家喧嚣声起。显然是冯茹凄厉地哭声引来。那常天赐见状摇了摇头。唐逸随即就觉得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却是被那常天赐提着飞出院外。然后便在这平凉地屋顶上纵跃来去! 常天赐手里提着一人。却似轻若无物。驰了片刻。落在一处民居里。那家主人见天上落下人来。竟不惊慌。取出早准备好地马车奉上。常天赐将唐逸放在车里。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那家主人也不问话。当下坐在驭者地位置上。扬鞭起程。 很显然。常天赐早便准备万全。唐逸对眼前这个青年更是忌惮。四肢虽不能动。可脖颈却没受限制。唐逸朝外看去。就见马蹄得得。直朝北门而去。不多时到了城门。常天赐递出去一块牌子给那守城地官兵。没受任何刁难便被放行。 出了城。常天赐这才开口道:“你定是满腹疑惑。你方才还曾问我此来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唐逸没有开口。只是望着那常天赐。他心下明白。这常天赐既然挑了这个话头。怎也会有个答案。 唐逸猜的没错,就听常天赐随即言道:“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来平凉,既不是帮罗志杀人,也不想还这世间一个公道,只是想还这世间一份平静。” 见唐逸皱眉,常天赐再道:“那罗志已经供出一切,万马堂死灰复燃,固然出人意料,可那马斤赤毕竟是他引去的,因此折了集古斋的商队,死了七条人命,又大损我崆峒威名,所以处罚是一定的。至于你与冯家之间的仇恨,我崆峒也不插手,所以你方才杀那冯平,我也没有阻止。” 唐逸闻言冷道:“我想知道那罗志可曾参与污蔑我的母亲?” 出乎唐逸的意料,那常天赐没有半分遮掩,甚是爽利的点头道:“不仅参与,而且还是主谋。那冯平被你救后,一人困在沙漠,进退不得,正绝望时遇到回转的罗志,罗志担心此行任务失败而受惩罚,便要那冯平将一切过错全都推到你的身上。” 正如自己所料的一般!此刻再被那常天赐证实,唐逸不禁钢牙紧咬!少年并不后悔杀了冯平,那冯平明明被自己救起,可反手便害死自己的母亲,不论是不是受了胁迫,都该死!只是比将起来,那罗志更是可恶,为避免师门处罚,便将自己母子害的如此凄惨,这仇一定要报! 常天赐见唐逸咬牙切齿,忽是问道:“是不是想杀了那罗志报仇?” 可不等唐逸回答,那常天赐便自顾自的摇头道:“那却是不行,我崆峒门下再是不肖,也自有我门规处罚,却不能假了外人之手,除非他被逐出师门。” 唐逸冷哼一声,心道这名门大派果然要护着自己的弟子,心下已然将那崆峒派一并恨上。 常天赐不理唐逸心下如何做想,只是言道:“所以我说了,此来,我不是为了还你个公道,只是要将此事平息。此事闹将下去,对崆峒对你对冯家都不好,倒不如就此罢手。”顿了一顿,常天赐再道:“我常家掌下的常宝珍玩可以再扶集古斋一把,保那冯家生意更胜往昔。至于你,只要不再声张,崆峒派可管你一生衣食无忧,再不受流离之苦。至于你杀了冯平,我们也可替你隐瞒。” 唐逸闻言不屑道:“如此一来,你们崆峒派的干系就推个干干净净了?而我还要背那恶名一生?” 常天赐不以为意,微笑道:“这事谁对谁错,我自然心下有数,却也不用你来讥我。不错,崆峒一派的声誉我要维护,自然要将这干系推个干净,此乃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常天赐的脸色猛地一沉,森然道:“你可知我平日里少与人如此和颜悦色,更不会啰嗦这许久?说将起来,我完全可以杀你灭口,那冯家也不过只剩下个女孩,无足轻重,这事还有谁知?可我如今却弃简就繁,特意为你许下条件,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正义二字。” 说到这里,常天赐脸色一缓道:“不急,等上了崆峒山,你有的是时间去想。” 唐逸闻言,心下一冷,这常天赐的意思分明是要将自己软禁起来,身处那崆峒山上,自己的生死便捏在他人手中!可虽然明知如此,却又毫无能力抵抗,唐逸心下暗恼,更是无比的渴望修习武功。 似是有所感应,打量着唐逸,常天赐笑道:“看你似是有些武功根基,如果有心习武,崆峒亦可以视情况给你个机会。” 唐逸闻言大惊,心道这常天赐果然看的出自己的武功来,却见那常天赐笑道:“莫要惊慌,你那点武功根本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追究你武功的来历。只是要你知道,听话,崆峒派并不会让你吃亏。你身上那恶名虽不好听,可除了集古斋和回春堂的人外,又有几人识你?天下同姓重名的多了,人人又都道那奸细唐逸已死在大漠。更何况你不入世,这虚名也无用。” 唐逸低了头听着,忽是道:“上了那崆峒山,我要见罗志一面。” 常天赐眉头微皱,不过随即点头道:“没有问题。” 唐逸当下便不再言语。 平凉城离崆峒派极近,马车不到中午,便进了山道,当下常天赐与唐逸再换过马来奔驰。 眼见前路在望,猛里就见一人一骑迎面飞驰而来。唐逸眼尖,一眼便看出那人年纪与罗志相仿,生的也很周正,只有面皮有些黑了,看着憨厚一些。不过这些都不算特别,特别的是来人此刻身前满是鲜血! 常天赐稍等那马近了,看清来人,不禁呼道:“杨健!你为何如此狼狈?” 那来人闻言,见的到是常天赐,登时大喜:“原来是师兄!快!快请回山!有强敌来袭!” 常天赐一怔,随即赶了上去,怒道:“敌人是谁?” 那杨健拨转马头,急道:“来人是万马堂余孽!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好手,尤其那马斤赤好生厉害,竟然能与掌门相抗,而且他那师父更是了得,怕只有师叔祖才能抵的住!” 常天赐闻言大惊:“这般厉害?可爷爷他前些日率众出关剿匪……糟!定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常天赐这时也顾不上唐逸,当下一按马鞍,身形腾空而起,随即喝道:“那个少年你好生看管,将他护送到崆峒,我先行一步!” 那杨健本就是要去平凉寻找常天赐的,此刻任务完成,便带了唐逸往回赶去,而那常天赐虽然弃了马,可速度却更快上许多,不多时已驰出老远。 唐逸虽然仍被带往崆峒,可心下却不禁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万马堂和崆峒派正是对手,便要他们自相残杀的好!” 。 第一锋寒乱屠戮处,心难捺。四十一 崆峒雄秀,甲冠西北,只是如今时已至深秋,满山的枯黄,待到了近前,那山上争斗声隐约,地上尸身处处,更为这秋日凭添了两分落寂,三分肃杀。 杨健带着唐逸,赶到山脚便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即上山,毕竟山上的马匪颇强,他带了唐逸哪还能通的过?只是在此焦急等待。 唐逸则是冷眼旁观,就见四周尸身不少,鲜血早已凝住,满地枯黄落叶上的那一道道暗红,更让人触目惊心。看这些死者的打扮几乎都是崆峒门下,可见此来马匪实力果然极强! “六月债,还的快!” 唐逸心下虽然恨马匪,却也恨这崆峒,都说怨有头债有主,可这崆峒派护了罗志,不让自己报仇,却也难免被唐逸一并算上。 “听那常天赐所说,崆峒好手多是出关剿匪,想来前些日子那些万马堂余孽在关外活动,便是要引起崆峒派的注意,然后趁机反杀到山上!”唐逸想到这里,心下疑惑并没有全然解开,毕竟那崆峒派如此强大,就算好手出关,这些马匪要想上山报仇,却也不是易事,他们凭的什么人在后撑腰? 不过唐逸却没有往深了去想,这江湖他还远称不上熟悉,此刻多想,毫无用处。 放眼再往上看,只见远处两团人马战在一起,共有二十多人正在那里翻翻滚滚,剑气罡风激的落叶狂舞,土尘四溅!唐逸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林中人战斗,一时看的有些心驰神摇。只是这两团人马战的虽然激烈,可优劣却也分明,人数多的一方反是频频伤亡。 那人多的都是崆峒派门下,每处十人左右,正各自围了一名马匪狂攻,只是这些人虽多,却丝毫不占优势,再观万马堂一方虽然不过两人,却反是游刃有余,四周地上躺了不少崆峒门下,显然是被那两个马匪杀的。 唐逸眼睛锐利,看的不仅远,而且清晰的很,就见路中央的那个马匪是个汉人,看打扮似是个中年文士,而另外一处的马匪自己竟然还曾见过。 “这人看着眼熟,似是那大漠里跟在马斤赤身后的四人之一。”唐逸之所以对马匪有印象,不只是因为他面容怪异,眼深鼻隆,就他脸上那道斜斜剑疤,狰狞可怖,足让人印象深刻了。 再看他们二人地对手。都是些不到二十地崆峒弟子。唐逸心道:“怪不得崆峒门下不敌。这四人当初跟在马斤赤地身后。只看他们那时驰来地速度不下罗志。想来身手也断不会弱了。如今除却那疤脸马匪外。另一个也与他差不多。反观这些崆峒门下看来年轻地很。剑上吞吐地不过都是些剑气。自然不是对手了。更何况那些马匪日日杀人。经验何等地丰富?又怎是这些崆峒门下所能比拟。” 听过刘步衡地讲解。再有唐逸自己亲身地经历。自然明了眼前强弱态势。事实也正如少年所想。只见那两名马匪剑罡纵横。崆峒门下不时被伤上几个。余下地虽围住马匪猛攻。可奈何本领不济。毫无成效。 眼看便要杀光眼前地崆峒门下。那疤脸马匪不禁哈哈大笑道:“董春怀。这崆峒名门也不过如此!看来你们中原人都和你一样。只会吹牛!” “啊!那马匪竟是董春怀?” 杨健忽是一声惊呼。唐逸奇道:“这董春怀很有名?” 杨健点头道:“这人年轻时被称做辣手书生。作恶多端。不过被仇家追杀。逃出关外。已经消失多年。我也是听长辈讲些闲话时。才偶有所闻。不想他竟然投靠了万马堂。” 话正说到这里,就见那董春怀狂笑一声,手下剑似灵蛇,转瞬间刺透一名崆峒门下,不屑道:“拨顿你若真有本领,便去山上找那崆峒掌门比拼,胜了些崆峒派的小喽罗便来大话,当真可笑。” 这两个人在那斗口,却是听的唐逸一怔。 “拨顿?” 唐逸心下暗道:“这人姓名与那麻顿很是相像,莫非他二人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正想到这里,就听耳旁响起咯吱咯吱的切齿之声,转头看去,却是杨健见两名马匪屠戮自己的同门,正脸色大变,愤怒异常!唐逸见了,忽是冷道:“眼见同门被屠,却袖手旁观,这便是名门之道?” 那杨健闻言:“啊”了一声,转过头来的看着唐逸,面色一红,急道:“常师兄此番突然下山拿你,虽然我不知你是谁,可想来定不是好人!我此刻要是前去帮忙,你逃了可怎办?” 唐逸听那杨健也将自己当做恶人,心下暗怒,不过却也懒的解释,当下别过脸去,杨健这时长嘘口气,再道:“看来你不知我师兄的实力,有师兄出手,那两个马匪死期不远!” 正说间,唐逸眼前忽是一闪,虽然他刚别过脸去,可仍觉出异常,随即耳旁便是传来一声厉喝,一声惨叫,还有一声怒吼。 唐逸忙转头望去,却见那在山路正中的文士猛地一顿,似是被常天赐一剑点到,随即便被身旁余下的七名崆峒门下乱剑劈做数段!而那拨顿虽然离的远些,却也被光芒眩了眼睛,此刻怕被人趁机偷袭,正狂吼着挥舞手中宝剑,那剑罡森森,直劈的乱石飞舞!好不骇人。 只是那常天赐根本就没有多加理会,仿佛方才那一剑诛杀董春怀根本不值得一提,脚下更不停留片刻,直直的往山上奔去! “那董春怀有多厉害虽然不知,可总不会差于麻顿,却不想被那常天赐这般轻易的杀了!”唐逸心下一凛。 见唐逸大惊失色,那杨健喜道:“师兄武功数年前便已经是魂级高手,乃是我崆峒未来的希望,这些域外小丑哪会放在我师兄眼里?方才你见那道闪光正是师兄所擅浮光剑法中的浮光跃金。” “这浮光跃金能夺人眼目,正是我的克星!”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我如今不论是暗器还是箭术,或是以后修习武功,所依仗的都是这双眼睛,一旦眼睛被那光芒夺去,可就没了凭依!” 想到这里,唐逸问道:“那光芒是从哪里来的?”唐逸虽不知道能否得到答案,可总要试上一试。 杨健看了看唐逸,古怪道:“师兄的神剑名曰如镜,剑身平滑光明,剑柄五彩宝石璀璨,均可反射阳光,炫敌眼目,不过我师兄却从不隐瞒这些,所以江湖上人人皆知。四年前嵩山之盟的八派剑试,师兄便是一招浮光跃金,大败唐门的蝗雨遮天!你不知我师兄实力也就罢了,怎连这都未听说过?” 却原来杨健误以为唐逸是这江湖中人,想那常天赐如此有名,四年前在嵩山剑试逞威,不知这神剑如镜的可真太少了。 唐逸闻言则是暗道:“还有这等事,怪不得唐门和崆峒的关系恶了,怕是不只因为分属东西两盟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当下暗记常天赐的武功特点,日后一旦自己有成,来崆峒寻仇,这常天赐必是自己的对手之一,自要早做准备。 也正因崆峒弟子熟悉常天赐的武功,再有那声厉喝示警,崆峒门下在一瞬间都闭上眼睛,这才没被剑光所迷,只不过那拨顿也算强横,一支剑来乱舞狂吼,身旁的崆峒弟子竟然全近不得身!由此可见双方差距,那董春怀要没有常天赐递出去的一剑,也不会这么干脆的被杀。 只是常天赐记挂着山上的安危,脚下没做停留,两个马匪他杀了一个,那空出来的年轻弟子正好去给同门做帮手,想来也够了。事实上那拨顿在七名崆峒门下加入后,也确实陷入苦战。 对唐逸来说,眼前这场战斗,虽然大多武功不高,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少年仗着眼目光敏锐,将那争斗双方看的一丝不漏,暗里比较记下,只觉得这一招招一式式,你来我往,竟是悦目非常,心头暗痒,只望自己也能早日习到。 便如此,又过了盏茶的工夫,那争斗仍在僵持,杨健虽然目力不及唐逸,但武功却是远胜,此刻越看越是心焦,却原来那拨顿初时的压力一过,又凭经验扳回了劣势。毕竟崆峒门下中好手大多去出关剿匪,余下的高手又多在山上,山下都是新进门徒,武功不强,经验亦是不足,人虽比方才多了,可反是更加混乱,常天赐诛杀董春怀所带来的锐气一过,颓势立显。 “不行,再这么下去,这些师弟们可就要被屠戮殆尽了!” 那杨健终于按捺不住,将正看的入神的唐逸拉了过来,言道:“得罪了!”随即双手按在身旁的马鞍上,内力一吐,那马鞍上的绳索登时被震的断了,然后就见那杨健三两下便把那绳子抽出来,将唐逸绑在了自己背后。 “你做什么?” 唐逸被个男人绑在背后,只觉得比被常天赐提在手里还要难受万分,忍不住气道:“你要去拼命便拼命,拉上我做什么?我被那常天赐点了穴道,又逃不脱。” 杨健闻言回头歉道:“谁知这里还有没有万马堂的余孽?你被点了穴道,要是一人留下,那时就算来个三岁童子,亦能取你性命。” 杨健说话间已将唐逸绑在背后,手中青锋出鞘,一道白色剑气冲将出来,在剑前三尺吞吐不定。 唐逸见了,眉头一皱道:“你莫非只有剑气级的武功不成?” 。 第一逢故敌,细凝神,尔虞我诈。四十二 被唐逸一问,杨健那微黑的脸上一红,赧道:“我与常师兄相比自然远远不如了,不过保卫崆峒却是每个门下弟子的必尽之责!”话说到后来,一片朗朗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杨健一番话语听的唐逸暗里点头,心道:“这崆峒却也不是全无好人。”可转念再想,那常天赐与眼前的杨健并无分别,他也是要护着自家师门,不让这家丑外扬,对崆峒派来说,自然也是好人。 只不过常天赐为了崆峒的颜面,牺牲的却是自己母子的性命和声誉,这才是可恨之处! “对崆峒好不好,与我可有半分关系?”唐逸暗里冷哼,心肠又硬了起来。 便在此刻,就听那杨健高声道:“一会对阵,我自会顾及于你,你要是觉得心惊,闭上眼睛就是。”说罢也不等唐逸回答,望了那战处急驰而去。 没想到杨健竟然只是剑气级,唐逸感觉着劲风扑面,心下暗愁:“这杨健的武功并不高,他上去与那拨顿对敌,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此刻被杨健绑在身上,要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里,唐逸就不禁暗怨方才激他出手做甚? 身上负了一个人,杨健的速度大受影响,不过好在相距并不遥远,不多时也是奔的近了。可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那崆峒门下再被拨顿伤了两人,其中一个正被刺中心口,眼见就不活了。余下的崆峒弟子红了眼睛,攻的更猛!只可惜这些人的武功本就不高,又没练过合击之术,此刻虽然攻的更紧,却也更加混乱,人数多了,威力不仅没有增加反大为减弱,不是被那拨顿刺倒,就是三不五时的被同门伤了,如此一来,愈见忙乱危急。 那拨顿脸上的剑疤自额头经右眼斜斜的落到左边嘴角,剑疤虽然早便愈合,可那疤痕翻卷,足见当初那一剑之深!也同时让人惊叹这拨顿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活下来!此刻就见他一咧大嘴,那剑疤亦跟了蠕动,说不出的可怖狰狞:“今日将你们这些崆峒门下全都杀了,好为当年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杨健听到,脚下更是拼命加快速度,眼看越奔越近,唐逸不由急道:“你快解开我手上穴道,我也来助你!”看那杨健没有反应,唐逸咬牙道:“放心!那么多人在,我就算杀了你也逃不走,我还不想陪你一起死在这里!” 那杨健闻言却只是摇头,唐逸不知他此刻正提着一口真气,哪能开口说话?只等片刻后,唐逸猛觉身体腾空,却是杨健已奔到近前,双脚用力,自那地上跃起,剑气再吐一尺,急朝拨顿刺去! 这一剑又急又快,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杨健这一刺的速度力道显然要比那些崆峒弟子强上不少,当下不禁暗道:“怪不得他敢出手,原来他虽然只是剑气级,可这武功却似是眼前崆峒弟子里面最好的了!” 拨顿此刻正刺倒了一个崆峒门下。心下爽利。虽然早看到远处奔来一个青年。可心里却全没当回事。哪想这青年还真有两下子。一剑逼来。那拨顿不得不回剑去挡。就听砰地一声闷响。罡风剑气四溢!自那剑剑交接之处暴散开来!杨健终是不如拨顿内力深厚。浑身一震。被那拨顿硬在空中用剑给撞到了一旁。口吐鲜血! 唐逸就在那杨健地背上。这一震也波及到了他。当下便觉得肺腑中一阵地翻腾!心下暗骇道:“我只是被波及而已。就如此难受。这拨顿好强!” 不过杨健这一刺并非全没效果。那拨顿一挡。劲力用地不小。身形一缓间。空门登时露了出来。崆峒弟子见了心下狂喜。一支支剑急伸了来。就想给拨顿刺上百多个窟窿! 可这拨顿也是了得。眼见来剑太多。自己要去挡了。内力必然大耗。到时空门怕会更多。当下凶眼一转。往后退上急退。正退到刚落在地上地杨健身旁! 为了避开飞来地杨健。这里地崆峒弟子都闪到了一旁。拨顿倒不虑被他们趁机偷袭。而身前递来地那些剑如果再继续刺过来。怕是连这杨健一并遭殃!至于杨健。拨顿心下有数。自己方才那一挡。足了七成功力。这个背着个人地怪小子哪还有余力威胁自己?自不足惧。至于他身后背着地那个。四肢僵硬。一看便知是被点了穴道。更不算什么。所以安心地很。 那些崆峒门下虽然杀地红了眼睛。可总还能分辨同门。当下一惊。纷纷撤剑。可这正合了那拨顿地心思。当下就见这凶人缓过力来。你退我进。手中剑正顺了那些崆峒弟子地退路直刺过去! 那些崆峒弟子武功本就不高,硬去撤剑,本就已经混乱不堪,拨顿再循着刺来,哪还能抵?眼见便有人要死在这一剑下。 就在这危急时刻,猛地一声大喝传来。 “麻顿!” 这声大喝仅仅两个字,可却似大有魔力,那拨顿递出去的剑竟然一停,崆峒弟子登时逃过一劫。 原来唐逸见那些崆峒弟子又要被杀,自己有心阻止,便赌上一把,口呼麻顿之名,赌这拨顿与麻顿的关系非常,眼见拨顿一停,唐逸心头一松:“这次可是赌的对了。” 当然,唐逸暗恨着崆峒,自不会诚心去救他们。只是这唇亡齿寒,杨健的功力不够,一剑便被震到一旁,要是那些崆峒门下再有伤亡,到时他们都死了也还罢了,自己的性命却也难保,所以这才出手。 那拨顿剑下一停,随即转身盯住唐逸,面上那剑疤一抖,翻卷的皮肉就好似活过来一般,狰狞道:“你这小子怎知道我弟弟的姓名?” 唐逸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斜了眼睛一瞥那些崆峒弟子,这些年轻人功力不济,耐力自然也低,方才一直是在苦撑,此刻得闲,忙是运气调息,唐逸看在眼里,心头一动,当下不紧不慢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那拨顿闻言怒吼一声,往前一跨,威压转瞬便至!直惊的杨健往后退去,却不料那拨顿猛地一停,奇道:“你这小子看着眼熟……”恶眉一皱,似乎有些气恼自己想不起眼前这人在哪里见过,烦躁袭来,便把剑来一挥,那剑罡斩处,土石迸裂!崆峒门下刚是喘了口气,此刻却又忙是剑指拨顿,小心他骤起发难。 却见那拨顿一剑挥过,却似豁然而通,喜道:“你可是月前在大漠射我堂下的那个小子?”说着,又上下打量打量唐逸,啧啧有声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我且来问你,我弟弟当初留下杀你们,最后去了哪里?” 麻顿失踪,拨顿自然心焦,只不过他并不相信唐逸那些人能伤的了自己弟弟,想来定是因为那大风迷路。 唐逸见拨顿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料,心道:“那麻顿早死的透了,不过我且用言语拖延拖延,好让这些崆峒弟子好生恢复。”与此同时,正在强压翻腾内腑的杨健就觉得自己背后忽然一痒,竟似有人用手指划来划去!心下登时一惊,暗道:“这少年的穴道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其实唐逸虽被常天赐点了穴道,可毕竟他武功低微,常天赐怕伤了他,所以这穴道封的极轻。杨健将唐逸绑在身后,怕他双手在自己身前碍事,所以给藏到背后。正巧方才被拨顿的内力一震,唐逸在他背后被殃及池鱼,只觉得一道大力传来,直冲过自己的手臂肩窝,随后肺腑翻腾时,却发觉自己的双手竟然能动了! 不过唐逸心思也是转的极快,手上穴道虽解,可却仍然藏在杨健的背后没动,这时正派上了用场。 杨健城府不深,心下一惊,登时表现了出来,不过那拨顿见了,却没有在意,只当这黑小子是怕了自己,那杨健心惊之后,定了定神,仔细辨认,却觉得那少年在自己背后并非乱划,而是在写字,心下默念:“……语拖延,我再点你背,你举剑便刺!同意,便耸肩!” 唐逸口中与那拨顿说话,手下自然没有太多时间写字,再说,字写的多了繁了,那杨健一时也不见得能辨出来。所以才写的如此简练,甚至根本就不通顺。此刻少年只好心下暗祷,希望那杨健不仅识字,而且能读的明白。 唐逸写着,口中更不停歇,同时说道:“我若告诉你那麻顿的下落,你可放过我?” 那拨顿尽量要自己笑的和善一些,反问道:“你是崆峒门下?”拨顿这笑容落在别人的眼中,哪有半分和善的感觉,倒比方才不笑还要恐怖三分,只是拨顿毫无所觉。 唐逸闻言摇头,手下却也不停,仍在一笔一划的写着。 拨顿笑的更是灿烂,尽力和声道:“今日堂主的命令是尽屠崆峒门下,你不是他们的弟子,我不杀不算违背命令。当然,你要当真说出我弟弟的下落来。” 唐逸此刻已经写完,再去看那拨顿,任凭拨顿笑的有多灿烂,心下却根本不信,暗里冷笑道:“看他说话间目光闪烁,显然并非真心,这人凶恶,我又远不是他的对手,无人制约下,谁相信他会遵守诺言?他凭什么遵守诺言?方才他还说要为万马堂死去的马匪报仇,我手上少说也有三四条马匪的人命,他会放过我?” 唐逸正想到这里,忽觉那杨健的右肩一动。 。 第一绞起腥血蓬蓬,遍天洒。四十三 杨健不聪慧,却也并不愚笨,虽因一时心惊,没能读全唐逸所写的内容,可那大意却也猜到,明白自己背后这少年的穴道解开之后,非但不来害自己,反要相助。 虽然杨健不知道唐逸有何本领,可想想这少年竟然需要常天赐亲自出手捉拿,弄不好当真有些绝技,既然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倒不如死马做活马医治。于是杨健耸了耸右肩,答应下来。 杨健这一同意,唐逸心下把握更大,当下对拨顿言道:“那好,我便说与你听。其实你那弟弟当日是被我杀死的,想来那尸体早被蝎子吃个精光,余下几根骨头不知被埋在哪里的沙下了。” 那拨顿闻言一怔,忽然哈哈大笑道:“你不过就会两手箭技,唬唬别人也就罢了,凭那点本领想杀我弟弟?当真可笑!”说罢凶睛一翻,猛喝道:“中原人就是奸诈,你要再不说实话,小心我一剑劈了你!” 随着拨顿脸色狰狞,威压猛地再次卷来,杨健首当其冲,登时便是一窒,唐逸虽然在他身后,可因为武功更弱,所以感受比那杨健还强上许多! 唐逸迎着威压,眼看便要不支!但少年心下的倔强却令他咬牙昂首,顶着那威压,一字一顿道:“中原人奸诈?这话说的就似你多遵守诺言一般。嘿,方才你说不杀我的话,你自己可信?” 唐逸竟不畏惧自己,那拨顿一怔,随即勃然道:“我不守诺言又怎样?你说不说实话?不说,现在就一剑将你劈做两半!” 那些崆峒弟子闻言心下一紧,手中剑蓄势待发,惟恐那拨顿骤起发难。不过唐逸却似没将那拨顿放在眼内,仍是冷道:“不信归不信,可事实却不会改变,你那弟弟要非是死的透了,为何一直不见踪影?想想我都能在狂风下生还,他那身武功却反会被吹死了?可笑不可笑?” 拨顿听到这里,双目尽赤,猛地一声大叫,举剑便朝唐逸劈来,这一剑未到,罡风便已猛烈之极,直卷的杨健衣襟列列作响! 要知拨顿在那场狂风过后,可是带了人大肆寻过,但却没有寻到半分弟弟的踪影,如今再被唐逸这番话来一讥,登时将一腔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此刻的拨顿哪还管唐逸说的是真是假,心里只想着将这碍眼小子一剑劈开解气! 可拨顿的剑刚举起,却意外陡生!一支剑竟抢在自己头里直刺过来。 拨顿此刻好不难受。他这一剑蓄势。就是要将眼前这两人由上至下一同劈做两半。好解心头怒火。却不想那武功远不及自己地黑小子竟能抢先一步。刺地还正是自己当胸空门。就似早算到自己地举动一般! 正所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唐逸虽然对武功不怎么懂。可这原理却是相通。二人离地又近。杨健虽然武功差些。但先发先至。如能抢在拨顿之前刺中。到时拨顿真气一泄。自然便斩不到任何人了。所以自己话声方落。便伸出指头猛戳杨健。这也是少年看出拨顿自大。否则拨顿只要如杨健一般直刺过来。既快。破绽也小。却一样能取人性命。 可终究是唐逸料地对了。这一刻拨顿举剑半空。劈不是。不劈亦不是。而对面杨健还未刺到。那森寒剑气却似已透肤而入!直激得拨顿一个激灵。浑身上下三万六千寒毛根根竖起! “保命要紧!” 心念电转间。拨顿终于下了决定。就见他硬生生地将身子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往后一塌。整个人好似一块铁板般直挺挺地仰了过去!杨健地武功毕竟要差上不少。这势在必得地一剑竟然因此刺了个空。剑气贴了那拨顿地身上直射出去。这一刺已是尽了杨健地全力。招式用老。一时哪改地过来? 拨顿被逼地如此狼狈。心下更怒。狂吼一声。便要起身杀了自己对面地那两个小子。可就在这时。却忽然觉得腕上一麻。随即剧痛袭来!拨顿登时一惊。心道糟糕! 却原来唐逸早便做好打算,先是激怒这拨顿,让他失去理智,随后要杨健抢先一步出手。不过少年并不相信这么简单就能胜过那拨顿,所以右手早扣上一根蝎尾针,杨健刺出,拨顿往后一躺,唐逸右手的蝎尾针在眼睛的锁定下,准确无误的弹到拨顿手腕上。 这蝎尾针太小,唐逸的内力又太弱,弹出去的速度远称不上快,可如此一来,反没什么声息,又正值拨顿怒吼,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如此一来,当真是出其不意,名副其实的暗器了。 当然,唐逸在杨健身后发射暗器,杨健不可能全无所觉,可唐逸哪会给杨健时间细想?更何况拨顿常年行走大漠,身上定会有些防蝎毒的解药,此刻也绝不能让他缓过手来。想到这里,就见唐逸朝那有些惊呆的崆峒弟子喝道:“还不快快动手?” 那些崆峒弟子闻言一惊,这才省起拨顿仰面朝天,可是大好机会,当下发一声喊,齐齐上前,一支支剑直往下扎去! 拨顿又惊又怒,惊的是手上不知中的什么毒,竟然麻痛难当,怒则怒自己不仅糊里糊涂的中了毒,更加荒谬的是竟然不知被什么人所伤!一时间这手腕上的疼痛和心中闷气激的他怒火狂炽下,便要大杀一番!却不想唐逸一声大喝传来,随即自己的眼前布满森寒剑气! 要是以往,这些剑气哪入的了拨顿的眼?可今日他仰面朝天,四周全是敌人,无处躲藏,这些剑气便成了他的催命符。 正是一步错,步步错! 那拨顿眼见没有生望,把牙一咬凶性大发,“啊”的一声狂吼,手中剑就势在头后横扫!拨顿这含恨出手,威力十足,登时便有三个崆峒弟子躲闪不及,就听“嚓”的一声轻响,这三人六腿自膝而断!当即跌坐地上,惨呼夺口而出! 不过拨顿却也只能做到如此,他剑罡扫出,真气一沉,整个身体再支撑不住,登时仰面躺在地上。与此同时,崆峒弟子的剑也已经齐齐的扎了下来,只听“哧哧”连声,前后左右六支剑将那拨顿扎了个通透! 毕竟这剑罡级武功再高,也是剑上的功夫,身体却还是肉生肉长,哪抵的住剑气森森?崆峒弟子终于得手,当下一阵欢呼,六支剑随即一绞,那拨顿连声呼喊都未来的及,便被绞做数段!篷篷鲜血如雾般四下里乱洒!直染的四周赤艳艳的一片! 杨健一刺虽然没有建功,可也正是因他那一剑逼的拨顿不得不仰面躲闪,这才被杀,本是居功至伟,不过他心下却明白,如此结果全是仰仗身后这不知名少年的谋划。 杨健松口气,将唐逸解了下来,正要相谢,却见少年忽然一指拨顿握剑的右手道:“那恶贼的手不知杀了多少崆峒子弟!哪还能留下?” 崆峒弟子奋力战许久,被拨顿杀伤了许多同门,此刻报得血仇,正自兴奋,猛一听唐逸大喝,心觉有理,哪及多想?更何况方才被拨顿斩断双腿的师兄师弟还在哭嚎,当下红着眼睛,又是一支支剑递将过去,将那拨顿的右手连臂带腕绞了个粉碎! 杨健看着残忍,眉头一皱,心下暗道:“怪不得常师兄要捉他,那拨顿已死,他却犹不放过,果然是个凶人!” 其实要放在平时,唐逸哪会多此一举?少年虽然暗恨万马堂这些马匪,可却并不残忍嗜杀。如今这么做,全是因为拨顿那手中所中的蝎子尾针,要是事后被人发现拨顿手上的黑肿,定会起疑,到时可就麻烦了。所以趁着崆峒门下一时头脑发热之际,寻了借口将那拨顿的手绞个粉碎,再分不清骨肉,如此一来,就不再担心被人发现。 至于事后崆峒派如何看待自己,唐逸根本就不关心。 “他们本就认为我是恶人,我又哪还需要顾虑?” 唐逸心下暗冷。 。 第一青衫,满目枯黄间。四十四 “多谢杨师兄援手,我们定会禀明师父,为师兄记一大功!” “要不是杨师兄及时出手,我们今日可都要死在这里了。” 崆峒弟子们杀了拨顿,终于可以松口气,忙不迭向杨健道谢,更是分了人手赶去救治同门,尤其那三个被拨顿斩去双腿的崆峒弟子,此刻血流的过多,已是昏了过去。 慌忙间为那三人将血止住,胡乱洒些外伤药,然后撕了衣服包裹起来,便有崆峒门下无奈道:“杨师兄,我们如今上不上山去?只凭我们几个怕是救不下这些师兄弟们的性命了。” 如今清点下来,算上那三个断了腿的和另外两个重伤,未死的崆峒门下一共还有十六个。只不过那两个重伤的,一人腹上被拉开道大口,眼看难活,另一人右臂齐肩而断,就算治的好了,也怕再用不了剑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去这重伤的五个,其余轻伤的倒不碍事,最多不过修养一两月也就是了。 可遇到轻伤,这些崆峒弟子还能胡乱包扎一下,这重伤就远非他们所能应付的了,就算是杨健也没法子,惟有尽早送上山去,请门中供奉的那几位老神医救治,否则这五人的性命怕是难保,可问题也在这里,越往山上去,万马堂的高手越多! 唐逸见这些人焦急,忽然道:“那常天赐上山也有些时候了,他武功那么强,应该已经击退来敌了吧?” 说起常天赐,唐逸直呼姓名,半分都不客气,只听的崆峒门下一怔,这才纷纷省起,方才忙乱间竟忘记了这个被绑在杨健身上的奇怪少年。 见唐逸说完望着自己,杨健摇头道:“要是山上的马匪都被平定,必然会鸣钟九响。如今未有一声,可见山上必然还在混乱,最少那些敌人还未退去。”说着看了看自己身旁这些师弟,武功较之自己都远不如,再叹道:“我们最好不要上山,如果再遇了敌人,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连累了师叔师伯们,到时死伤再多,可就无法交代了。” 那些崆峒弟子们闻言暗低了头,方才杀死拨顿的兴奋渐渐散去,恶战所带来的恐惧又占据了心头,想想当时那么多同门围住拨顿和董春怀,结果却仍被杀伤这许多人。更何况那两名恶贼之死,也并非自己这些人的功劳,要没有常天赐和杨健的援手,怕现在倒在地上的仍是他们。如此算来,那攻上山去的恶人更加厉害,去了当真与送死无异!想到这里,一时默然。 这些崆峒门下大见颓唐,个个气势一泄,坐了地上。可也正因为冷静下来,这才有人记起唐逸的援手,当下便见个白面弟子道:“杨师兄,这人是谁?他也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可要多谢他。” 经这白面弟子一提。其他崆峒弟子也纷纷醒悟过来。方才要不是唐逸一声大喝。随后又用言语拖延。怕是有杨健援手也无济于事。 只不过唐逸哪需要崆峒门下地感谢?根本便不理睬。闻言竟将眼睛合了起来。眼见唐逸如此怪异。登时有人奇道:“他为什么不理我们?师兄为什么要将他绑在背上?还禁了他地穴道?” 杨健闻言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他自己都对这少年一无所知。 不过以杨健所想。常天赐既然拿下此人。那他便定是坏人。只是这坏人救了自己和师弟们一命。犹豫片刻。杨健只好摇头道:“他是常师兄亲自捉来地。究竟是何来历。我也不知。” 那些崆峒门下闻言一怔。对唐逸更疑。他们也如杨健一般地心思。都道能让常天赐亲自出手地人可不一般。但怎么看。这少年都不似有高深地武功。 正自疑惑间。那白面弟子猛一拍手。道:“啊!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见其他人望向自己,白面弟子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昨日罗师兄被罚面壁的消息?” 登时便有与罗志相熟的人答道:“知道,两月前好几位师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兄得了任务,去查万马堂余孽出没的消息是否属实,其中就有罗师兄。罗师兄那时负责护送一家叫集古斋的古玩店商队出关,却不料那古玩店里却出了内奸,引来马斤赤群匪,罗师兄不敌,那家古玩店最后只剩下少东家一人。说起来,罗师兄也是冤枉,那马斤赤都已经是魂级高手,罗师兄自然不可能抵的住,更何况那时马斤赤还带了手下,这实在是非战之罪。” 唐逸闻言,心下一怔,怎么这崆峒派弟子的所知也如外间传闻一样?可稍是一想,便醒悟道:“骗人先骗己罢了。只不过这崆峒派连自己的门下都骗,当真的名门啊!”想到这里,心下对崆峒派更是不屑。 那白面弟子闻言点头道:“罗师兄确实冤枉,不过这却不是我要说的。”指了指唐逸,那白面弟子道:“以我想来,他应该就是那家古玩店的店伙之一了。虽然当初有好几位师兄出关保护商队,但遇到万马堂的却只有那家集古斋。而且听他方才所言,也是遇到了月前那场狂风,时间也能对上。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听说那古玩店里也有一人正是擅长箭术。” 听这白面弟子一说,其他人也是纷纷恍然:“方才我也听了那拨顿说他箭术不错,时间地点都是正好。” 可也有人疑道:“我听外面传闻,那内奸正是擅长箭术之人,叫什么唐逸的,就是他引来的马斤赤。”说着看了看唐逸,不解道:“可他方才却与那马匪为敌,怎都不似一伙啊。” 白面弟子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我听说那唐逸虽是奸细,可却并非马匪,他要谋的是那集古斋冯家的家产。”就似印证一般,白面弟子指了指唐逸道:“要非如此,以他这点武功,连我们都不如,怎可能劳烦常师兄亲自动手?再说,如果不是事实,他为什么不来反驳?看他方才与那拨顿有问有答的,又不聋又不哑。” 余下的崆峒门下闻言也觉得大有可能,都道:“难怪方才他与那拨顿说话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当下望向唐逸的眼神由感激变做鄙夷。 唐逸闭着眼听那些崆峒弟子推测自己的来历,心下非但不怒,反是不住的冷笑:“不论怎么,我最后都是恶人,嘿,当真有趣。”至于辩解,唐逸根本懒的开口,他又不能否认自己就是唐逸,只要承认这唐逸的名字,那些崆峒门下自然要信他们师门所言,哪还会来听自己的解释? “这少年就是那个恶名昭昭的唐逸?” 杨健在旁眉头一皱,想了想,却也觉得大有可能,只是方才唐逸救了自己这一群人也是事实,倒怎也不好恶颜相向。 杨健正踌躇间,就听耳旁号啕声起,原来腹上受伤的那名弟子因为伤势太重,终于死了,再去看那余下的四人,也个个危急,崆峒弟子无不纷纷垂泪。 唐逸恨屋及乌,早将这崆峒派上下一并恨上,此刻心下虽也有些恻隐,不过随即暗道:“他们死了自己的同门,便要痛苦,可我那被罗志害死的母亲,却因崆峒的包庇,仍背着骂名!” 越想越觉得这耳旁的哭声心烦,唐逸别过头去看那山下,此刻正值深秋时节,遍山脚的枯黄,落叶满满铺了一地,入眼间,说不出的凄凉。唐逸看了一会儿,心情更加不爽利,索性便要再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就在这时,猛地里青光闪过,那缕青光映在满目的枯黄之中,那么的醒目,就似一抹生机,一丝春意,少年的心下当即一动。再仔细看去,那点青绿却仿佛是个人,正朝这里驰来,当下不禁脱口道:“那来人是谁?” 崆峒门下闻言,立时安静下来,这些年轻人早都成了惊弓之鸟,生怕来人是那万马堂的援兵,忙纷纷望过去,可凭他们的眼力,哪里看的出什么?当下不由得疑道:“你莫不是在骗我们?” 唐逸懒的理会,只管凝神望去,不片刻,就见那一点青绿越来越大,已能辨认出三分的形貌来。 “青衫,背负双剑。”唐逸低声说着,随即又是惊道:“这人来的好快!” 却原来那人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加快速度,就见那一袭青衫顿时化做一抹青影,直掠了过来!虽然离的还远,可唐逸却能坚信那来人的速度之快,远超自己所闻所见! “青衫,双剑?” 这片刻的工夫,那人就已经驰的近了,近的连崆峒门下也都能看见,登时便有人欢呼道:“定是行宗主到了!这江湖里做青衫双剑打扮的,就只有行宗主一家!” 唐逸闻声,心下一震,不禁暗道:“这来人就是那个万剑宗的宗主,救下肃州满城百姓的行云么?” 还未及多想,那青影已是驰到了近前。 。 第一且将神安,人去处,纵啸如龙盘。四十五 崆峒门下猜测的不错,来人正是行云,两年前太室山继位大典上一场危机化解,万剑宗终于在这江湖真正立下足根,更是成了东西二盟中的东盟之首,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平分这中原武林。 只是一个名门要在江湖中扎根繁荣,内外所需颇多,更何况一年前袁思蓉和焉清涵为行云生了一子一女,这家里宗里,行云足是用了两年苦心经营,才得到片刻的闲暇。 两个月前,宗中玄机堂传回消息,说是有人在关外见过木莲子,想那木莲子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师父,二人相聚也是极短,可木莲子的言传身教,行云却时刻不忘,此番有了时间,自是要立时起程来寻,却不想在路过崆峒时,竟发现崆峒有变。 “这不是杨师兄?” 行云到了近前,双目微扫,入眼崆峒门下或伤或亡,形容凄惨狼狈,不禁眉头微皱。 杨健闻言讶道:“宗主还认的我?” 行云微微一笑道:“怎不认得?杨师兄当年还曾经接我上过这崆峒山,距今前后才二三年的时间,我怎会忘记。” 唐逸在旁仔细打量,只见这个行云身量可高的很,想自己本已不矮,但那行云足要超过自己一头有余!只不过让唐逸有些失望的是,这传闻中万剑宗的宗主,面目倒平凡的紧,不仅远称不上英俊或威严,甚至可说毫无特色,与杨健说话间,更是言语谦和,全无半分宗主盟主的架势。 正在唐逸眉头微皱的时候,就见行云也是奇怪的看了看自己,可脚下并不停留,上前两步,走到那四名重伤的崆峒弟子身旁,检查了下伤势,随即自怀中取出个小小的白玉瓶来。 就见行云自瓶里倒出四颗蜡丸,双指微一用力,蜡衣碎去,里面竟是一滴翠绿液体,滴在那崆峒弟子的唇上,立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那崆峒弟子本是牙关紧咬,可这滴翠绿液体只是滴在唇上,随即就渗了进去,不片刻,四人呼吸由重转轻,脸色也舒缓了起来,端的是神奇无比。 只看奇效和异香,便能明了那药丸绝对不是凡物,可行云却毫不犹豫的喂给四个普普通通的崆峒弟子,只看的唐逸心下一震,毕竟这行云与那崆峒非是一派中人,而且这么珍贵的东西,也绝非一个普通弟子有资格享用。可这行云却毫不在乎,只知救人,少年心下怎不震撼?也是渐渐觉察出这行云的与众不同来。 崆峒门下本是担心自己这几个师兄弟会撑不下去。此刻骤得生机。哪不大喜过望?当下就要相谢。却被行云一摆手阻止道:“破敌要紧。这些敌人都是谁?竟敢来攻崆峒?” 杨健闻言忙道:“来地都是万马堂余孽!” 行云奇道:“万马堂?就算当初万马堂在马家兄弟鼎盛之时。也没那胆量上崆峒山寻事。更何况那万马堂早被毁了。这短短数年。哪可能有实力做此大事?” 杨健怎会清楚这其中地原由?当下只能将自己知道地全说了出来。 听得几年不见。马斤赤竟然修到了魂级。而且更是带着个厉害地师父来寻仇。行云暗道:“马斤赤当真拜到高人了。那马亭山当年临死前说地倒不是假话。”想到这里。行云指了指那重伤地四名崆峒弟子道:“那几人虽然暂时保住性命。可亦要抓紧救治。我此刻便上山去助常掌门一臂之力。你们且随在我地身后。” 话一说完。见那些崆峒门下眼中有些恐惧。行云笑道:“放心。这一路上地贼人。我当为你们除去。” 唐逸自行云来了之后,便在一旁观察,起先只觉得这行云虽然谦恭和蔼,不摆架子,但总觉得他少了一派宗主的气势,真有些见面不如闻名之感。可此刻那行云虽然仍在微笑,话中却透出强大自信,竟全没将那满山的群匪放在眼内!更令唐逸惊奇的是,听那行云轻描淡写,却没有一人觉得他是在吹嘘,有的只是心安,只觉得有这行云承诺,前路必定平坦无忧。就连并不熟悉行云的自己也是如此感觉。 “在这江湖中能做到人上之人的,果然都有不凡之处。” 唐逸刚想到这里,就见崆峒弟子闻言全都点了头,随即行云双臂一震,猛地腾空而起,这山道崎岖,可在他脚下却似平地一般,人在纵跃间,转瞬远去。 “龙跻飞腾术!” 直到行云上得山去,这些崆峒弟子才有些大梦初醒,见那行云远去的背形,不由脱口赞叹:“青城派的龙跻飞腾术由行宗主使将起来,却当真如云龙九转一般,令人大开眼界。” 杨健此刻也回过神来,摇头道:“闲话休提,快将人抬了上山,有行宗主在,那马斤赤就算有他师父相助,也定不会是敌手,今日咱们崆峒之危可是解了。” 杨健的话,崆峒门下自是同意,个个神色也好了起来,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暗叹:“这行宗主真是让人信赖,武功人品均是上上,我上得山后,是不是要寻个机会请他帮忙,还我母子清白?” 可刚想到这里,唐逸便暗自摇头道:“那行云为人再好,也终是和这崆峒派一伙,我去求他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要报这大仇怎能假他人之手?” 崆峒门下和唐逸各怀了心事上山,行不片刻,就听那前方忽然一声长啸骤起,那长啸清越高昂之中又不失醇厚延绵,由近及远,朝那山上驰去。 “定是行宗主以啸声震慑群匪!” 闻听这啸声,崆峒弟子个个喜上眉稍,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起来,再走上一会,这些弟子渐渐觉出了不对,因为这啸声已持续了足有盏茶的工夫,却没有丝毫停顿! 一边长啸一边奔驰,能坚持盏茶的工夫已是令人动容,更让这些崆峒弟子惊骇的是,行云这一路上山,可不平坦,不仅要运功飞驰纵跃,更要与那万马堂的高手对敌! 崆峒弟子亲眼见到那万马堂的高手上山,这董春怀和拨顿在其中也不过一般而已,所以才被留在山脚。而行云这上山一路上,真要是如他所说,为自己铲除掉那些马匪,却又连这长啸都未有一丝的停顿,这武功之高,可真是骇人听闻了! 唐逸也有所察觉,他虽然不通武功,可这其中的难度,却也能想的明白,心下怎能不惊?就听那行云的啸声一路破竹般随了山势扶摇直上,竟无半分的阻碍停顿!那啸声远远传去,回荡在山谷之中,一声声叠在一起,直到最后,竟隐隐渐成雷声!又怎不令人动容? 因为身负武功,所以虽然抬了四个重伤的同门,杨健一行走的却也不算慢,可众人越走越是心惊,耳旁啸声延绵不绝,眼前不时出现万马堂高手的尸体,显然之前众人的猜测无误。 等遇到受伤停留的同门来问,也俱是一个答案,头前常天赐上山,为了赶路,只要不曾阻他道路的,就如那拨顿,他便不去管,而这些人却被上山而去的行云一一毙于剑下,而剑毙这些人的行云却没停上哪怕一步! 唐逸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刘步衡要说与行云比将起来,那罗志的武功不过是点萤火了。 不过少年执拗,虽然惊讶行云武功之高,可却反是暗道:“如果我能修到他这般境界,要来这崆峒杀那罗志,怕就易如反掌了!”有行云在前,唐逸的心志反是更坚。 。 第一察神观色觉危难,四十六 崆峒派原本也算道家一脉,只是三百年前出了一任常姓的俗家掌门,这位常掌门英武了得,又借关外贸易使崆峒派渐成名门首富,此后常家能人辈出,一直把持崆峒派至今,如今的掌门正是常天赐之父,常承言。 崆峒派也因此道武分开,原本的道观做了祖师祠供奉起来,然后在前新建了大片错落山居,远远望去,依山延绵,好似城镇一般,是为崆峒一景,人称崆峒山城。 杨健一行上得山腰,山城已是隐约在望,忽然间就听那行云的啸声一停! “行宗主是不是遇到强敌了?” 崆峒门下听那啸声,正自欢欣鼓舞,此刻一停,心下都不由得一顿。只是转念想想,那山城中的万马堂高手最多,行云再强,也不可能如上山般势如破竹,总是要停下迎敌的。更何况这啸声本就是为了震慑群匪,到了山上自然便不再需要。 可心中虽然明白,崆峒门下的脚步却仍不自觉的加快,只想早一步上山去看个明白。就连唐逸也是一般的心思,只盼快一些上山,好亲眼目睹那魂级高手的战斗。 不过这世事总是难料,众人行不片刻,就听“当”的一巨响传来,那巨响悠扬纯厚,只听的众人再是一愣。 鸣钟? 听着耳旁钟声连响,唐逸暗骇:“难不成连马斤赤和他那师父都被行云这么轻易的击败了?这行云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 其他崆峒弟子与唐逸想的倒不一样。虽说他们也都希望行云快快解了崆峒之危,可一旦真的如此干净利落胜了,却又显的自家门派无能,心里大是矛盾。 各怀了异样的心情,杨健一行终于上得山城,就见眼前一片忙碌,崆峒门下,甚至各自的家眷都纷纷出来打扫收拾,唐逸左右看了看,就觉得这山上远不如山下血腥,想是高手对上高手,反不如山下实力来的悬殊,死伤自然大减。 山城一个活着地马匪都无。杨健心奇之下。略一打听。才知那万马堂群匪并没有全被杀死。而是由后山退了去。 心下虽然疑惑。可杨健仍记得常天赐地嘱托。也不再仔细去问。将随在身后地师弟们遣去救治同门。随后解开唐逸腿上地穴道。放了少年站住。 唐逸脚一触地。好玄没有跌倒。那杨健也是手快。当下一把扯住。奇道:“我明明已经解了你地穴道了。却为何还站不住?” 唐逸眉头一皱。心道这杨健难不成是在耍我?当下没好气道:“这腿定地久了。早便酸麻。怎可能说站就站?”可说话间看了看那杨健地表情却不似做假。唐逸也不再讽他。咬牙强要自己站地直了。虽然这腿上酸麻难忍。但心里却是告戒自己。绝不能在崆峒山上丢脸! 杨健离地近。看出唐逸还是有些不妥。奇道:“你不是有武功地么?解了穴道。只要运气在那经脉处行上一遍。酸麻立解。这可是常识。” 唐逸虽然有些许地内力。可他哪里会用?当下只有咬牙道:“用不着你操心。要去哪里。尽管去走。我必能跟上。” 杨健听着看着,心下却越来越摸不透眼前这少年。想这少年明明身怀武功,可却连解穴后需要运气活络经脉都不会,对江湖中的常识也是一概不知。这还不算,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样一个少年,面临强敌时却又较自己还冷静许多,竟能随机应变,定下计策,领着一群崆峒新近弟子将剑罡级的高手杀死,如此表现,怎不令人大为惊叹? “当真奇怪的紧。” 暗摇了摇头,杨健知道自己并不聪明,怕是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了。好在这少年是常师兄拿下的,暂时交与自己看管而已,此刻只要将他交还也就是了,却不用在这里伤脑筋。 由杨健头前带领,唐逸咬紧牙关,忍的酸麻硬是一步不落。一路上见了唐逸这生面孔的崆峒门下,纷纷打听少年的来历,自有方才知情的长舌之人说与他们听,便如此口口相传,不多时,知道唐逸来历的崆峒弟子大增,投过来的眼神也由好奇变做了鄙夷。 不过唐逸毫不理会那道道鄙夷的目光,此刻他更注意不远处的三个人。 那三人正站在一起,一个赫然就是行云,只见他与上山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这一路飞驰杀敌,竟仍然能气定神闲。行云一旁则是常天赐,与行云比较起来,他就没有那么安然,衣发都有些乱了,身上血迹也是不少,只不知哪处是别人的,哪处是他的。 除去这二人唐逸见过,余下还有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形貌与那常天赐六七分的相似,这三人中就数他剑伤最多,可这中年男子的腰杆仍是笔直,此刻正与行云说话,言谈举止间,气度大是不凡。 “嘿,这人怕就是崆峒派的掌门了吧?虽然他的武功应该很高,可他对敌也是最久,看他身上的那些剑伤,这番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崆峒门下越是误会唐逸,唐逸反是越觉得这些人受伤被袭活该,却是半分同情都欠奉。 唐逸随着杨健走到那常天赐的近前,常天赐也是看到了这二人,神色猛然间古怪起来。 常承言和行云何等敏锐,当下都觉察到了常天赐的怪异,顺了目光望向杨健,杨健当下借机一个躬身道:“弟子杨健,见过掌门,行宗主。” 行云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常承言则是扫了一眼唐逸,道:“这少年是谁?” 杨健对着掌门,自然不会将猜测说出来,只是道:“这少年本是被常师兄所擒,方才师兄上山救急,暂交与弟子照看,此番贼人被击退,弟子是来归还的。” “哦?” 常承言看了看常天赐,眉头一皱,眼中厉芒一闪,随即对杨健道:“天赐还有事要办,你且寻处客房将他安置了再说。” “是。” 杨健当下再一躬身,转身就要将唐逸带走,可出乎他的意料,那唐逸却似脚下生根般的站在那里不动,杨健正要拉他,却见唐逸忽然对行云道:“行宗主,我有一个消息,或说是秘密,正是有关宗主的,不知宗主可想听听?” 众人见这奇峰突起,都是一怔,常承言更是望了常天赐一眼,眼神中大是责备。 唐逸之所以横生枝节,全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妙。方才跟着杨健行来,发觉常天赐见到自己,神色大是古怪,唐逸当下便是一凛,身处崆峒的他可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觉的很。 当下用心观察,杨健提到自己被常天赐所擒时,那崆峒掌门的眼中厉芒闪现,唐逸起先见常承言望向常天赐,以为这崆峒掌门并不知情,可他那眼中厉芒中竟透着森寒杀意!唐逸心下哪会不惊?又哪会察觉不到不妥? 要说常承言久居高位,身为大派掌门,城府自然是深的很,旁人自然看不出他的心思。可唐逸却是不同,他天赋的目力便远超常人,此时又刻意提防,所以那常承言转瞬间的眼神变化,被少年看了个一清二楚。 如此一来,唐逸心下就似翻天覆地,暗道:“这人为什么对我起杀意?我原本以为他并不知道常天赐捉我,可如今看来,怕不是那么简单了。想那罗志为何被罚,他身为一门之长自然清楚的很,如此说来,这常天赐的行动,很可能就是出自他的指使!”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遍袭唐逸的全身,脑里登时闪过常天赐所言:“说将起来,我完全可以杀你灭口,那冯家也不过只剩下个女孩,无足轻重,这事还有谁知?可我如今却弃简就繁,特意为你许下条件,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正义。” 一念及此,唐逸转目去看那常天赐,竟发现他眼中些许不忍闪过,少年脑中登时一片清明,暗里切齿道:“怕是那崆峒掌门根本就要杀我灭口!只不过那常天赐擅做了主张,要将我软禁起来。” 想通这一关,唐逸哪还可能随杨健走?怕是这一步走出去,转眼便有人来取了自己性命!在这崆峒山上,死掉自己这么一个无名之辈,算的了什么? 唐逸不想随那杨健走,可如今人在崆峒山中,哪可能由的了自己?正无奈间,却是一眼看到行云,念起他的武功地位,心下一动,朗声道:“行宗主,我有一个消息,或说是秘密,正是有关宗主的,不知宗主可想听听?” ============================================================== PS:万马堂此番上山,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虎头蛇尾,这其中的隐情,以后自有交代。 。 第一察神观色觉危难,四十七 唐逸的眼睛则是紧紧盯住行云,等他答复,生死就是压在这行云的一念之间。 “这位是?” 行云眉头一皱,自己上山前便觉得这少年奇怪,望着少年那双眼睛,其中执着前所未见的强烈。 唐逸闻言微微一笑道:“在下唐逸,无名小卒而已,不过前些日子曾是出关,听了些消息,正与宗主有关。” 行云听到唐逸这个名字,随即一怔,看了看那常氏父子,却原来他这一路行来,集古斋冯平的英雄事迹也听的疲了,如此一来,做为恶人的唐逸也有耳闻。只不想竟然在这崆峒山上遇到传闻已死之人。 行云自然不会认为眼前这少年与那传闻中的唐逸同名重姓,毕竟他被捆来崆峒便能说明一切。行云暗一皱眉头,心道:“这少年目光执着坚毅,面上并没有什么奸邪之气,要说他为了谋人家产而与马匪相通,却是不大令人相信。” 当然,这世间大奸巨恶之辈自然不会简单的从面相上看出来,就好像那萧寿臣一般,只不过行云怎会觉得眼前这少年能与萧寿臣相提并论? 常承言在旁咳了一声道:“此地杂乱,宗主要是想找这少年询问,不如入内再说。” 唐逸闻言心下登时一喜,暗道这常承言不敢当着行云的面硬来,这行云当真如传说中一般,身份非常!就连崆峒派的掌门都不敢逆了他。 看着常承言,唐逸心下不禁冷道:“你崆峒却也是欺软怕硬啊。”当下再加一把力道:“这消息与宗主的师父有关。” 行云一震,他此来便是要寻木莲子的,当下不再犹豫,朝唐逸点了点头,随即与常承言道:“那就有劳掌门了。” 常承言哈哈一笑道:“宗主救我崆峒于危难。却还说这客气话。”伸手召来一名瘦高弟子。着其引路。再回头嘱道:“沁诗总是念着宗主。今日宗主既来。便与她见见。免地这妮子总是在我耳旁来烦。闹着要上太室。” 行云闻言。想起小姑娘地顽皮。微微一笑。 唐逸闻言。心却是一沉。暗道:“这沁诗是谁?难不成是这崆峒掌门地女儿?怎么崆峒派与行云地关系与我之前所听到不同?却不知我能不能脱身了。” 忐忑中。唐逸与行云渐渐走远。常承言望着那三人转个弯。被墙壁遮住。这才转头对常天赐和杨健道:“你两个且随我来。”说罢头前走去。不多时回到崆峒门内议事地偏厅坐下。看着自己地儿子。忽然摇头道:“天赐。你平日里也算精明。怎不知何时可以心慈。何时却要硬下心肠?” 常天赐闻言低头道:“孩儿知错。” 常承言看了看儿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问道:“那唐逸身负武功。你可曾问过是出自哪家地?” 常天赐摇头道:“孩儿只觉将他捉来后,便禁在山上,那些许武功不过是旁支末节,就没有细问。” 唐逸这份年纪,武功却如此低微,想来应该不会是名门子弟,其他的门派,崆峒哪放在眼内?更何况有这奸细的恶名,更不会有门派来寻不自在。 常承言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是眉头一皱,毕竟此刻情况有变,这唐逸竟扯上了行云,事情可就有些棘手,那些原本的旁支末节就不再是微不足道了。想到这里,常承言转头看了看杨健,问道:“那你负他上山,可曾觉察到什么?” 见掌门问来,杨健不敢怠慢,当下便实话实说,将与拨顿一战,由遭遇直到如何杀死,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就连方才唐逸腿麻不懂得运气活血也是一字不漏。 常承言越听眉头越紧,冷道:“此子心思谨密,头脑灵活,而且处事果绝。按此子所言,想那麻顿的武功也不会弱了,以他低微的武功,竟然能连杀两名剑罡级的高手。” 常天赐闻言,心下明白,自己父亲还有下半句没有当着杨健说出来,那就是:“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唐逸杀了冯平时的狠辣,常天赐可是看了满眼,心道这少年绝对是睚眦必报之人,一旦自己不能控制,任其成长,那可就是祸根了。 常承言看了看杨健,再道:“听你所说,你那一剑抢先刺向拨顿,拨顿应对不及,望后仰去,随即被经唐逸提醒的弟子们一拥而上,终于绞杀?”常承言慢慢的说着,心下却总觉得这一战大有可疑之处。 杨健不知掌门所想,只是点头回答道:“正是如此。” 常天赐在旁眉头深皱,闻言摇头道:“不对,那拨顿我虽然没有与他交手,可上山前也曾看过几眼,以他的武功,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被杀。想他一仰之后,再到那唐逸出声提醒,师弟们拥上前去,这中间总有刹那空隙,足可以让他躲闪起身了。” 杨健经常天赐这一提,想了想道:“可能是那拨顿当时被唐逸的言语激怒,所以有些失常?” 常天赐摇头道:“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那唐逸就不过是有些急智,却还不足为虑。可他既然能在临敌时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定还有其他安排。” 杨健拼命回忆,面上忽然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常承言见了,沉声道:“可还有什么遗漏?” 杨健有些犹豫道:“那转瞬间,弟子似乎觉得耳旁有些不对,似是有什么飞过,还有么……就是那拨顿的右臂似乎抖了一抖,不过弟子却也说不准。” 常天赐闻言眼前一亮,回头与父亲对视一眼,随后急道:“你且随我下山,我要去看那拨顿的尸体!” 杨健却没有动,摇头道:“那拨顿的尸体被师弟们合力绞成数段了,师兄现在去看,怕也没什么结果。” 常天赐失笑道:“我去看,根本就不看他的身体,只要看他的头手便可。” 常承言也是点头道:“若是猜的不错,那唐逸定是用了钉针一类的暗器射那拨顿,这类暗器细小,且他的武功也弱,破空声几可不计,混乱中,反能掩人耳目。” 杨健闻言惊道:“暗器?” 这江湖中以剑为尊,暗器功夫虽然不止唐门一家,可谁敢在名门大派的眼前使用?所以杨健才这般的惊讶。 常天赐当下接过其父的话头:“孩儿便猜得是那暗器,只不过那唐逸内力极差,虽然没有了破空声,可力道也小的多了,穿透力也就自然大减。依我想来,他所射的地方,只能是头颈腕手之类裸露在外的地方,甚至不仅如此,那暗器上怕还涂有毒药,这才可以延缓拨顿的动作,令其惊惧,为师弟们杀他争取时间。” 常承言点了点头,冷道:“这少年也正好姓唐,如果他再会暗器,哼。” 杨健听到这里,才是明白常天赐所言的原因,心道:“原来如此,所以师兄才说只要看看头手便明白了。”心下不禁暗叹师兄的精明,自己可是怎都想不到的。 不过刚是想到这里,杨健脑中一闪,念起一事,却又颓道:“那唐逸怕也想到,他事后曾经鼓惑师弟们将拨顿的右手绞碎。当时弟子只觉得这唐逸也忒残忍,不愧是个恶人,可如今想来,怕是在毁灭证据。” 常承言和常天赐闻言再是相视一眼,均感到了对方心底的讶异。 常承言点了点头道:“你做的不错,且下去休息吧,等明日我自有奖励。只是方才所说的那些,切勿讲与他人听,知道么?” 杨健当下应道:“弟子明白!” 常承言知道这个杨健的天资并不算高,可为人却是实诚守信,也不虑他泄露出去,当下摆了摆手,着他出去,厅里便只剩下父子二人。 “自古慈不掌兵,这道理在江湖中亦是如此。掌门一位,关系手下千百人的性命,你若仁慈,害的可就不只是你一人了。”常承言此刻一副慈父模样,摇头道:“崆峒三百年来都是我常家执掌,可我常家的香火一向不旺,我如今更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莫要让我失望。” 顿了一顿,眼中杀机再现,常承言冷道:“那少年的危险,想来天赐你也能体会到了,所以事后如何去做,就不用我再做吩咐。” 常天赐眉头一皱,随即坚道:“孩儿全都明白。” 。 第一闻世间高手,俏语同君轻谈。四十八 “云哥哥!” 只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行云三人闻声停步,唐逸转头看去,就见一团火红飘来,落在眼前,却是个衣着红袄的娇美人儿,皱着一个小小的琼鼻,俏皮可爱。 人儿一到,行云笑道:“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沁诗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可要乖巧一些,莫要到时嫁不出去。” 常沁诗上前扯住行云的袖子,娇笑道:“这江湖里除了云哥哥和我哥哥外,其他的人沁诗却还看不上呢。”说笑间,朝那引路的瘦高弟子道:“张师兄,你这是要带云哥哥去哪里?” 那瘦高弟子笑道:“掌门着我引路,安排行宗主休息。” 常沁诗便道:“云哥哥就由我来送去,师兄且去忙其他的吧。” 那瘦高弟子也不多言,当下朝行云施礼告辞。 唐逸看着那常沁诗与行云亲热的紧,心下更沉,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正巧常沁诗也在打量着他,当下奇道:“云哥哥,他是谁?可眼生的紧,随你一起来的么?” 行云摇头道:“他与我有些事情要谈,便一起跟了来。”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这位行宗主的为人倒确实不错,肯为我遮掩,虽说那恶名并不是真。”至于常沁诗,虽然长的娇俏可爱,身姿也是健美,但唐逸早便将这崆峒上下一并恨上,任那常沁诗再是漂亮,唐逸也不记往心里。 至于常沁诗,她只是奇怪这唐逸眼生,随口问过,便就抛在脑后,小手只顾扯住行云不放道:“沁诗方才听到那啸声就知道云哥哥来了,云哥哥一到,这场危难必解,要不是爹和哥哥不许我出去,沁诗早便寻到云哥哥了。” 行云笑道:“方才外面杀地正紧。常掌门不让沁诗出来是对地。虽说你地武功也还算可以。但那些马匪地武功却比当年在肃州还要高出许多。更不懂手下留情。要是伤了沁诗。可不得了。” 常沁诗见行云关心自己。当下更喜。不过想起这一番好杀。自家门内地师兄师弟必然死伤不少。俏脸又暗了下来。小手紧握道:“这些万马堂余孽当真可恨。一等爷爷回来。定要商量下计策。将这些恶贼杀个干净!” 行云闻言道:“两年前我来崆峒。常老前辈正在闭关。如今可有突破?” 常沁诗小嘴一撅。有些不高兴道:“沁诗地眼力可看不出。爷爷又不说。只知卖那关子。”挥了挥小手。似要将烦恼赶去。问道:“对了。云哥哥。方才我听师兄说。这万马堂地马匪最后退去。那马斤赤和他师父都没死?难道云哥哥手下留情了?” 行云摇头道:“那些马匪个个穷凶极恶。我遇到了。怎会留手?只不过方才那马斤赤见到是我。便以崆峒地师兄们为质。我许诺他们下山不究。这才让他们全身而退。” 虽然没有杀光那些马匪。可自己地云哥哥上山。直将那马匪惊退。常沁诗心下也是高兴。笑道:“那些马匪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地。要不是这次被他们用计。引了爷爷带着派中好手出关。定叫他们全都留在崆峒。” 唐逸闻言,心下冷道:“用计又怎地?难不成杀上山来还要光明正大?” 行云闻言道:“事先谁也没想到这短短几年,万马堂死灰复燃,竟强到如今地步,关外又非中原,难以关注,这计中的也是无可奈何。”不过随即却又叮嘱道:“不过沁诗也莫要小窥了万马堂余孽,那马斤赤仅用四年不到的时间,就晋了魂级,一来想是他刻苦,但也能看出他那师父定是不凡,今日退去,难保日后复来。” 常沁诗奇道:“可他那师父不是被云哥哥惊的走了?想他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如果我爷爷在的话,他定不会是敌手!” 唐逸心道:“上山前,那杨健便说过,要是他的师叔祖在,定能抵住马斤赤的师父,这常沁诗也对那老人信心非凡,我可要多加留意才是。” 就见行云摇头道:“多加小心总是好的,马斤赤的师父虽然退了,可并不表明他的武功不如我。”顿了一顿,行云再道:“只能说我的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再战下去得不偿失,所以这才要退去。想那人的武功深浅我虽不知道,可与他对面,我心下却总觉得有些异样,想来必不会是易与之辈。” 行云的告戒,常沁诗却是不大相信,当下笑道:“云哥哥武功变的高了,地位也变的高了,可就是这份谨小慎微却没变分毫。”说着,眼珠儿一转,娇笑道:“云哥哥可还记的沁诗当初与你说的那江湖高手排名?” 行云一怔,随即忆起当年趣事,微笑道:“沁诗可说的是那十大年轻高手?想想如今,有些人已是过了三十,不再年轻,可当真岁月如梭。” 常沁诗一皱小巧的鼻子,笑道:“云哥哥才刚二十,说话却好像个老头子。不过沁诗现在要说的可是当今武林中谁人最强,这可没有年龄限制的,不知道云哥哥听过没有?” 唐逸心下一紧,跟在后面仔细听着,心下最关心的,却是这行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崆峒派里那最厉害的老人又排第几? 行云闻言却是摇头道:“想来不过是些好事者胡乱排的,哪能当真?我宗里事物繁忙,却也没有心情去听这些。” 常沁诗闻言,有些不高兴道:“既然云哥哥还未听,怎就知道是乱排?且听沁诗将那排名说了,云哥哥看看对与不对!” 行云怎可能与常沁诗较真,当下失笑道:“好好,我听了便是。” 常沁诗回嗔作喜道:“其实这江湖里前几名却是最好排的,通天高手里如今天命已死,只余下两位,这两位却是必然在前。” 唐逸闻言一怔,不由得脱口奇道:“通天高手是什么?我只听过剑气,剑罡、剑魂三级,怎还有个通天?” 常沁诗正在行云面前献宝,不想唐逸插口,这才记起身后还有一人,登时一顿,住下口来。 行云见唐逸疑惑,却也没有不耐,解释道:“剑式、剑气,剑罡,这是粹精化气的下三级,之后练气凝神,修得剑魂,从此晋入高手之列,那剑魂又分无形,化形,通天,是为上三级。”说着,转了回头与常沁诗道:“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这两位前辈,确实是当今武林两大绝世高手,这一二名是他们的无错。” 唐逸在旁听着,心下暗惊:“江湖中竟然还有武功高过这行云的人?” 不过心惊之后随即而至的并非是颓唐,而是欣喜!既然有人都能比这行云的武功还高,也就是说,这行云的武功并非高不可攀!只要自己肯努力,那寻这崆峒报仇,并非不可能! 常沁诗见行云同意自己所言,当下喜道:“是吧?是吧?沁诗就说了这排名定是准确。” 行云失笑道:“那两位前辈的武功之高,世所公认,排上他两位在前却不算什么能耐,反是没有才叫稀奇。” 常沁诗笑道:“那云哥哥觉得这两位前辈谁更强一些呢?” 行云闻言一怔,沉吟道:“这两位前辈的武功之高,已是武林颠峰,就算有过交手,可又不做生死之拼,却也不好比较,硬要说起来的话,应是德皇前辈要高上一线。” 常沁诗笑道:“那排名正是如此,德皇前辈第一,飘渺天宫主人第二。” 行云点头道:“这还算合理。” 常沁诗再道:“那云哥哥觉得谁能做第三呢?” 行云一怔,见常沁诗笑的顽皮,一双大眼看着自己,满是期待,不禁摇头道:“沁诗莫非是要我自己说自己的名字不成?” 常沁诗一拍小手,似是就等了行云这一句,当下笑道:“云哥哥就不用谦虚了,这江湖里除去两位老前辈外,谁敢说是云哥哥的对手?” 唐逸闻言心下一惊,行云如此说来,便是承认了他能在这武林中排上第三!心下不禁暗道:“以他这年纪,竟然能排到第三,他却是怎么练就?”随即再一转念,心下又是坚道:“同样是人,他能做到,我必然也可以!” 行云听了常沁诗所言,失笑道:“沁诗可是一直等着我自夸?” 常沁诗一吐粉嫩的小舌头,笑道:“是便是,云哥哥不用自谦,不说云哥哥联剑术能双剑合壁,威力倍增,就只单论那铁剑之快,这江湖中能接下十招的都不多!” 行云笑道:“我认了便是,沁诗妹妹还是说说其后如何吧。” 其实这前三之名,可说在江湖里人所共知,排的如此,一点也不出行云的意料之外。 。 第一闻世间高手,俏语同君轻谈。四十九 “这第四嘛。” 常沁诗娇笑道:“这第四名是秦爷爷,神宵剑虽少在江湖里出手,可当年青城之围,一剑便硬将华山长老曲正秋迫退,能有此功力的,除去云哥哥还有那两位前辈,江湖里可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行云微笑了笑道:“秦老的武功确实强过那曲正秋,沁诗不如一次将那余下的都说了吧。” 常沁诗闻言,扳了葱嫩的手指道:“那第五是少林方丈的师叔至善老和尚,大彻降魔,力有万钧,第六则是我爷爷。”说到这里,常沁诗一停,不满道:“不过沁诗觉得这排名里有一处不对,便在这里,我爷爷的秀水六盘定能胜过那至善老和尚。” 行云微微一笑,言道:“大彻、秀水,一至刚一至柔,天生柔能克刚,所以应是常老前辈胜上一筹。就算和秦老爷子交手,也不会落在下风。” 常沁诗当下拍手喜道:“还是云哥哥的眼光准确!” 行云如今的武功身份,夸赞自己爷爷的武功,常沁诗怎不高兴?当下喜滋滋的再道:“第七就是那个华山派的千缕剑曲正秋了,沁诗可不喜欢那老头,不过他虽然败在云哥哥的手上,但那至善也曾败过,所以这倒不算什么。第八则是点苍派的烈阳剑蔡培峰,他也是云哥哥的手下败将。之所以在那曲正秋之下,以沁诗看来,应是他的什么炎天神功伤人亦伤己,可逊了些。第九第十则是并列,一个是云哥哥属下玄机堂主水仙姐姐,一个则是唐门的神手唐怀。水仙姐姐的轻功绝世,当年独上嵩山,当了九大门派掌门的面来去自如,自然厉害。” 说到这里,常沁诗一顿,神色有些暗淡道:“可惜水仙姐姐的脚跛了,要不凭她那绝世轻功,怎都不可能和那唐门的老头并列。”扯了扯行云的衣角,常沁诗道:“云哥哥,有丹神前辈在,水仙姐姐的脚应该能治的好吧?” 行云摇了摇头,言道:“水姑娘的脚能治好,只不过一旦治好,她那身轻功反要大退,较之如今还大不如,所以只好作罢。至于那唐怀……” 见行云说到那唐门,唐逸心下一动,更加注意。 就听行云道:“其实依那唐怀的武功,不是排的高,而是低了。当年我与秦老去过唐门,那时水仙和夜魔来袭,还与唐门战过一场,结果却是夜魔被唐怀的一记天罗地网伤了。” 常沁诗一怔。奇道:“还有这等事?那夜魔可是天下第一地杀手啊。” 行云摇头道:“杀手厉害之处在于隐蔽潜伏。一旦暴露。威力便立时大减。再说唐门也是精通暗杀地。夜魔不敌唐怀。却也正常。依我看来。那唐怀绝不比之前地曲正秋和蔡培峰差。只不过这江湖以剑为尊。人们总是小看了唐门。” 唐逸听地心下一热。暗道:“这唐门竟然如此厉害!”心下对自己学习暗器又增了许多期待。 行云见常沁诗不再继续说下去。奇道:“这排名只有十个而已?” 常沁诗摇头道:“还有些人。比如云哥哥师门地无光、无阳两位前辈、还有蛾眉派地白云老和尚、德皇前辈地弟子明非先生、飘渺天宫主人地大弟子惜言。那夜魔也在其列、只不过他们要么甚少出手。要么就是躲在暗处杀人。旁人无从比较他们地实力。所以并排在十名之后。但怎都算是这江湖里地绝顶高手。”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暗道:“排这名次地人。不是闲极无聊。便是别有图谋。高手之间哪容易评出高下?如今江湖中东西两盟对峙。本就不平静。虽然这排名不见得能引起高手地争斗心。但各自门下地弟子却并非都能有此定力。怂恿攀比之下。更增混乱。尤其这只排了十名。余下如武当、青城、峨眉等大派都未上榜。更添隐患。” 暗想了想,行云心道:“再说这排名也不准确,就如那武当派的易辛子虽然死在我的剑下,可与他同来的古拙道人却能与我匹敌。朱前辈的武功则更骇人,虽说他如今应是死了,但想来朱家的势力定不会小,出上几位高手,也非难事。不说这些,就连方才那马斤赤的师父也很了得。” 想到这里,行云却一摇头,暗笑道:“那马斤赤的师父不似中原人士,不上这榜却也说的过去。” 唐逸虽然听刘步衡讲过这江湖大概,但终究所知甚少,常沁诗这一番讲解下来,虽然只听个囫囵,可少年已觉所获颇丰。想这些高手不是出自万剑宗,便是出自少林,要么就是华山、崆峒、唐门等大派,自己如今能得到去唐门修习的机会,当真是难得了。唐逸不禁暗道:“只要今日能脱身,然后去寻刘神医,前往唐门刻苦修习,终有一日能再回这崆峒!” 常沁诗说完,忽然省起一事道:“云哥哥这两年来可有突破?沁诗当初听了这排名的时候,心下便在想,不知道云哥哥何时能超过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这两位前辈,去做那天下第一!” 行云闻言微笑道:“却叫沁诗失望了,我这两年可没有半分突破。” 常沁诗“啊”了一声,仔细的看了看行云的脸色,发觉他十分的轻松,好像这没有进展并不算什么,当下奇道:“可是这些年事务繁忙,耽误了?” 行云微笑着摇头道:“这两年虽然忙是忙了些,可还未到耽误修习的地步。只不过我常在想,以我这年纪,武功能到如今地步,已是邀天之幸,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望我项背,就是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两位前辈,这等年纪时也远不如我。正所谓过犹不及,做人不可太过贪婪,所以我便没有再刻意修习武功,每日只是顺其自然,且先等些日子再做打算。” 常沁诗虽然生在名门,家学渊源,可对习功却不太热心,更不可能理解行云这等想法,只会在旁点头,心道自己的云哥哥果然不同一般。 至于唐逸,闻言则有些触动,暗暗将行云的话谨记下来,虽说他如今的武功还差的远,但未雨绸缪的道理,少年却是明白。更何况这番心得是出自江湖公认的第三高手,少年怎不懂珍惜,当下暗道:“就如茹妹当初劝我的一般,且先记下,以备后用。” 猛地想到冯茹,唐逸心下一痛,暗吸了口气,强要自己冷静。行云何等的敏锐?登时转过头来,正见这少年眼中深藏的哀伤,眉头微微一皱。 三人就这样行行转转,终于停下,眼前好一座院落,行云见了,笑道:“这里我还认得。上次来此,我与秦老也是住在这。” 常沁诗一捂小嘴,笑道:“这里是我们崆峒用来招待真正贵客的地方,云哥哥的身份,自是要住这里的。” 行云闻言点头道:“上次来的匆忙却没注意,回头可是要多谢常掌门。” 说笑间,三人进了去,亭台楼阁便不多说,崆峒派乃名门首富,最好的待客之所,自然不凡,经过高人督建,既极尽奢华,又没有半分的突兀庸俗。 行云寻了当年记忆找到书房坐定,自怀中取了两副锦帕来,递给常沁诗道:“这是你蓉姐姐和清涵姐姐送的礼物,听我此番出关要路过崆峒,便托我带了来。” 常沁诗闻言大喜,一把抢了过来细看,就见每张锦帕上都绣了一个胖娃娃,白生生的可爱,娃娃旁各绣了名字。常沁诗见了,不禁问道:“云哥哥给小宝宝们取名了?” 行云笑道:“周岁了,总不能一直唤他们乳名。不过沁诗也知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名字么,都是思蓉和清涵她们自己起的。”说着,行云指了指那两副锦帕道:“男名无离,女名慧敏。” “行无离,行慧敏,蓉姐姐苦等云哥哥数载,自是不想与亲生儿子再有片刻分离,清涵姐姐则是希望闺女和她一般的聪慧,这名字都真是合了两位姐姐的性子。” 行云闻言,若有所思,随即笑道:“不过这孩子如何成长,却也不会真就随了姓名,这世间人不对名的多有。只要这两个孩子日后言正行端也就是了。” 常沁诗捧了锦帕,好像怀里抱着那两个娃娃,喜滋滋的道:“两位姐姐的手艺竟然都这么好,沁诗可就半分不会。” 唐逸在旁看着,见到这二人的关系竟亲密到此,心下大是不安。唐逸正自担心处,就见行云面色一正,问道:“这位唐公子,不知我师父的消息如何?可能见告一二?” 唐逸闻言,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常沁诗,行云见状,微笑道:“沁诗与我情同兄妹,却是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唐逸眉头一皱,可行云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表示什么,当下道:“在下两月前出关,想来宗主也有耳闻。” 行云点了点头。 唐逸再道:“在那出关途上,我们遇了马斤赤群匪,当时马斤赤只道我们哪是他的对手,自然必死,所以说话便无顾及,才让在下知悉了宗主师父,木莲子道长的下落。” 唐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心下掂量着如何措辞,好用这消息来换得自己脱身。 可不料那行云脸上竟闪过微微的失望,摇头道:“那马斤赤可是说我师投了马匪?如果是这个消息的话,那方才他已经同了崆峒上下的面讲了。” 唐逸闻言登时一怔! 。 第一寻机分辨,丝毫生路,脱身全依巧言。五十 “那马斤赤方才当了崆峒上下的面,说我师父投了万马堂。” 行云看了看唐逸,随即又摇头道:“那马斤赤虽然信誓旦旦,说来年春天,嵩山之盟再开,他必会带了我师父前来,不过未见到师父之前,我是绝不会信的,以我师父的为人,怎也不会投那群恶贼。” 嵩山之盟于四年前开过,明年正是召开之时,只不过这嵩山如今分了东西,太室有万剑宗,少室有少林,这场武林盛会要在哪里举行,却是个难题,直到如今都还未定下来。 当然,这些唐逸都还不知道,而且他如今也没有那兴趣去了解,少年现在只知他唯一的所持已经失去! “那马斤赤为什么会在这时说出来?” 唐逸心下翻腾,毕竟他自大漠回转后,这消息还没有流传出来,如果那马斤赤真要有心散播,哪会等到如今?更何况行云此番上山应是偶然,那万马堂也未想到行云会来,否则也不会一场恶战却草草收场。 常沁诗当时并没在场,此刻闻言,先是一奇,随即安慰道:“那些马匪无恶不作,说的话怎能算数?想来不过是想败坏云哥哥的声誉罢了,云哥哥可莫要往心里去。” 行云微微一笑道:“沁诗且放心,我这声誉,他要败坏,便由了他去。只要我行正做端,世人自不会理那谣言,否则只能说是我哪里做的差了,才惹人怀疑。” 顿了一顿,行云转头问道:“唐公子,你在月前就已经得到这消息?” 唐逸点头道:“两月前出关,未走半月就遇到那马斤赤,所以我得到消息可说不只一月,怎也有一个半月之久。” 行云点了点头,随即展颜一笑道:“行云多谢唐兄弟为我保密。” 常沁诗闻言。忽是一醒。眼前这少年早便知道了这消息。如此重大地密闻。只要他透露半分。且不论世人相信与否。都必会席卷整个武林!可直到如今。还要等到那马斤赤亲自来说。显然是这唐逸口下留情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少年地来历。不过常沁诗却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可爱起来。 只不过唐逸闻言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摇头道:“马匪之言本就令人难信。更何况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说过行宗主地侠义。当年与我年纪仿佛。却能义战万马堂。救下肃州百姓。我又怎能去助马匪败坏行宗主地名声?” 唐逸这话说地正对常沁诗地心思。当下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那马斤赤定是无中生有。还说什么去嵩山之盟。也不想想。万马堂恶名昭彰。还敢去嵩山?不怕十大名门将他灭了么?” 说到这里。常沁诗转头对唐逸笑道:“我云哥哥可不只是救了肃州一城。当年太原满城百姓被那万马堂流寇威胁。也是云哥哥将那匪首马家兄弟杀了。保得太原一城百姓地平安。而那马亭山、马亭海正是马斤赤地父亲和叔叔。所以万马堂与云哥哥不仅有毁派之恨。马斤赤更与云哥哥有杀父之仇。” 听那常沁诗没口子地夸赞自己。行云微笑道:“肃州太原那两战。可都有垣师兄相助地。却非我一人之功。” 常沁诗娇笑道:“垣师兄自然也是好样的,只可惜华山派却都不是好人,垣师兄这么好的人竟然还冤枉他,让他有师门却不能回。”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冯谦与他讲到那肃州有两位少年英侠,只不过行云的名字甚大,另外一位,冯谦却是不知。如今听来,那人却是华山门下?竟也受了冤枉?一时念起自己的遭遇,唐逸不禁暗里同情起那“垣师兄”来。 常沁诗说罢,忽然道:“你是哪派的?此来崆峒就是为云哥哥传递消息?”见唐逸推崇佩服行云,常沁诗更是喜欢这个少年,当下关心起来。 唐逸闻言,心下暗动,稍一措辞,摇头道:“在下以前不是武林中人,更没有门派。至于如今么,却不好说。” 唐逸这么一说,登时将常沁诗的兴趣引了起来,歪了头,好奇的打量着唐逸,奇道:“以前不是武林中人,可如今却是,这还可以理解,半路入门的虽少,却也不是没有。但为什么如今却是不好说?莫非你入了邪派不成?” 说着一笑,常沁诗大包大揽道:“就是入邪派也不怕,我看你的心地为人都不错,只要你有心出来,云哥哥定会帮你,如果云哥哥太忙,还有我!我崆峒派要保个人却是不在话下!” 唐逸听着,心头一热,暗道这常沁诗的心肠却好,自己如今有心利用于她,却不知是不是错了。可少年转念一想,如今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权当将这常沁诗的好记下来,日后报了便是。 行云见唐逸在那犹豫,忽是微笑道:“我这一路倒是听了些关于唐兄弟的传闻,不过这人言不可尽信,我是深有体会。唐兄弟若是相信我,大可为自己辩解一番,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可借机澄清,到时我当会去与常掌门为唐兄弟说项。” 常沁诗听的一头雾水,奇道:“云哥哥知道些什么?” 行云摇头道:“真相不明,我不做那传谣之人,且先等唐兄弟讲述一遍再说。”言罢看了看唐逸,等他回答。 常沁诗见行云不肯说,心下越是好奇,也把眼来盯着唐逸。 唐逸想了想,没有回答,反是道:“行宗主身为东盟之首,自然要以本盟为重,我如今与崆峒有大仇,说出来,反会让宗主为难。”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毕竟那外面的传言之中,并没有唐氏死去一说,所以就算行云隐约猜测到了唐逸怕被冤枉,但也没有想到会是什么大仇。可再看这少年的眼睛,却不似有假。 一旁的常沁诗不解道:“我崆峒派与你有什么大仇?” 唐逸闻言,又是念起母亲死时的凄惨,心头怒火不禁一起,沉声道:“这问题大可去问那罗志,问他在这一二月里都做了什么好事!” 常沁诗一怔,不由得脱口道:“罗师兄被罚面壁,我哪能问的了。” 不过常沁诗话一出口,心下却也觉出不对来,罗志被罚,原因是经他保护的商队死伤殆尽。可门下弟子对此番处罚却多有疑惑,毕竟那马斤赤的武功已晋魂级,罗志哪是敌手?可说是非战之过。更何况听说那商队里出了内奸,罗志就更显的冤枉。 尤其今日,看那马斤赤都敢来崆峒山上撒野,更显罗志无过。既然无过,却仍要处罚,那便说明其中自有原由,只是不能公布于众。 “难道说罗师兄被罚与你有关?” 常沁诗看着唐逸,眉头一皱,心下疑惑颇多,犹豫道:“可那也不必将我崆峒派都怨了上,你有什么委屈尽可说出来,我回去与哥哥和爹爹说了,定会还你清白。” 唐逸闻言,哈哈一笑,摊开双手,自嘲道:“我便是被常天赐捉了来的,他会还我清白?”说到这里,少年猛一起身,笑道:“唐逸多谢行宗主和常姑娘的好心,只是你们要来助我,怕反会与朋友亲人闹的僵了,所以也莫要多问了。” 言罢了,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料常沁诗忽然高声道:“站住!你就是唐逸?我哥哥捉了你来?我哥哥为人正直,绝不会做丝毫坏事,我就不信你当真是被冤枉的!” 唐逸闻言,脚下一停,没有去看常沁诗,反是望向行云,肃道:“如果我是被崆峒掌门冤枉的呢?” 。 第一伊人面前叹亏欠。五十二 崆峒山道。 唐逸随着行云下山,心里却在思索方才常天赐的言行,却是怎也不信:“他会好心送我走?还要还我清白?什么误听了罗志之言,我被他捉来山上时,他早便知道的一清二楚!” 眉头一皱,唐逸看了看身旁的行云,忽然一醒,暗道:“啊,是了,定是他知道无法阻止我将真相说与行云,所以便干脆先自认了,反显的磊落。反正常沁诗已被支走,除了我和那常天赐外,就只有行云一个不知情,而这行云身为东盟之首,就算听到不利崆峒的秘密,想来也不会四处宣扬,更何况那常天赐言语含糊,只一句罗志做了恶事,却不提究竟如何,还是不损崆峒名声。” 想到这里,唐逸心下冷笑道:“如此一来,那常天赐主动为我洗出嫌疑,先是卖了行云面子,又不损他崆峒分毫,只要我一脱离行云保护,在这平凉,崆峒派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反正在旁人眼中,我早便是死人了!当真是好计算!” 唐逸暗握了握拳,心道:“我要是没有刘神医的接应,怕还真就逃不出那崆峒的掌握了,只可惜这世事并不是全由你们安排!” 正想到这里,就听行云在旁笑道:“唐兄弟,如此慢走也不是办法。” 闻言一醒,唐逸看了看天色,秋已经深了,白天越来越短,虽还未到傍晚,可天色却早已不再那么明亮。已如今的速度,怕是到了山下,天就已黑了,更不说还要赶去平凉。 唐逸眉头一皱,虽说那常天赐提着他跑的飞快,可唐逸那时纯属无奈,他可不想再受羞辱,至于让行云背着自己,则更不可想象。 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唐逸只好无奈道:“在下武功低微,轻功更是不会,可拖累宗主了。” 行云摇头笑道:“我可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只是想说与唐兄弟知道,如果想快些去那平凉,我这里倒有个法子。”说着自身后取下一柄铁剑,连鞘递将过来道:“唐兄弟只要抓住这剑便可。” 唐逸看那铁剑,平淡无奇,似乎还没有自己出关时所携的剑好,略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回过神来,道声谢,伸手去抓。 唐逸地手刚刚握住。就觉一股纯厚地内力自那剑鞘延了自己地手臂蔓延过来。将自己地手牢牢吸住!不过唐逸倒没有惊慌。一来那感觉舒服地很。二来他也知道行云真要害自己也不会等到此时。当下索性放了开来。任他施为。 行云见唐逸煞是平静。微一颔首。随即足下轻点。“唿”地一声腾空而起。要知此刻可是下山。行云这往前一腾。离地更高。直似要往山下堕去一般!唐逸心驰神摇之间。就觉得耳旁山风呼啸。两旁树木山石往后飞逝!那速度比之常天赐还要快地多。而自己被行云拖着。脚不沾地。就好似风筝。轻飘飘地附在后面。也比被人提着强上百倍。 来时用了一个上午还多。可如今回到平凉却不过一个时辰。天色虽然更暗了些。但终于赶上城门未关。 当然。远远望着平凉城。二人就已经停了下来步行。 “这少年地武功有些奇怪。分明是上乘内功地底子。可为什么年纪也算不小。却只有根基在身?”行云用自身内力带着唐逸奔驰许久。自然也摸清了唐逸地虚实。只是如此一来更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由得心道:“就算我当年在青城被耽误了十年。内功底子也远强过他了。只不过这少年地资质奇佳。将来成就必不可小窥。” 行云正想到此处。就见“哧”地一声。那唐逸竟是将身上地衣杉扯地破了。一条条地挂在身上。煞是狼狈。见到行云望了过来。唐逸笑道:“行宗主地武功高强。能否查知这周围有无监视?” 行云笑着摇头道:“没有。” 唐逸“哦”了一声,随即将自己的头发散开,又蹲了下身,抓了泥土在头脸身上一阵乱抹,转眼间一个英俊少年便乱发纠结,邋遢不堪,再配上那满身泥巴的破衣杉,看上去与沿街乞讨的乞丐相去不远。 唐逸逃难途中,什么脏破没见过,装扮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只不过就算如此逼真,少年还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意,眉头微皱,四下里寻视开来。 行云在旁看着唐逸装扮,心下惊异:“这少年的心思当真谨密!” 就在这时,唐逸眼前一亮,前行两步,抓起地上的一团物事,又在身上抹了起来,行云鼻间忽然嗅到了股臭气,随即一醒,心下暗道:“这少年不仅心思谨密,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将来要是走了正路,还好,否则……” 唐逸却也顾不上行云心下想的什么,他虽然也嫌身上味道难闻,可此番入城,一旦离开行云的保护,崆峒派随便派个人来都能置自己于死地,所以这番装扮可就必须了。 既然无法对敌,那便隐秘行踪! “快快快!城门就要关了,别给老子们在这磨蹭!” 眼看时辰要到,守城兵丁掂着怀中叮当做响的铜钱和一点散碎银子,心急难捺。这些银钱都是自那出入城的商贩身上敲来,虽然大多要缴上去,但今天的收成不错,还可以留下不少,足够沽上几斤劣酒,再去买些羊肉胡乱吃喝一番。也正因如此,心下更是不耐,忍不住开始赶人。 这几个兵丁正想着羊肉的嫩滑可口,可猛然间一阵臭气传来,那几个守城兵丁不约而同的一掩鼻子,怒视着眼前乞丐,忍不住喝骂:“好臭!有手有脚,却去做乞丐,凭地污了你爹娘的脸!”说着又踹上几脚,那乞丐跌跌撞撞,口里哭喊着,却倒也混进城去。 行云在不远处漫步行来,心下摇头道:“这少年却也委屈了。” 那乞丐正是唐逸,对于喝骂,他倒毫不在意,毕竟他又不真是乞丐,那些兵丁虽不是什么好人,可说的也有道理,有手有脚,还去做乞丐,怎不应骂? 天色近晚。 天渐渐黑了下来,可城里却愈加地热闹,随着身后城门“砰”的一声关上,行云漫步而入,把眼来扫了扫,不多时寻到唐逸藏身的僻静处。 看着唐逸形容狼狈,行云心道:“这般样子,怕是没有客栈会让他进去了”当下关心道:“唐兄弟要去哪里住下?” 对唐逸来说,进城之后,便要去寻那刘府。至于崆峒派的承诺,少年哪里肯信?一旦行云离开自己的身边,那就是自己危难的开始!只是让行云和自己一起去刘府,却又太过显眼,想到这里,唐逸暗下决心,先是一礼,随即坚道:“唐逸多谢行宗主仗义相援,此恩永不敢忘。如今已到平凉,行宗主可以回去了。” 行云却没有立刻答应,反是皱了皱眉道:“我再送你一程吧,早晚也不急这一刻。” 唐逸摇头道:“行宗主肯如此护我,已是难得,在下怎还奢望?毕竟万剑宗和崆峒派的关系,我也是听过,却不要因我而伤了两派和气。” 行云笑道:“难得唐兄弟肯为我想。”顿了一顿,行云沉声道:“临别之前,行某有一言相赠。” 唐逸闻言一肃,当下恭道:“行宗主请讲。” 行云叹道:“这江湖是非难辨,伤你之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助你之人也未必全是真心。与人交往,与门派交往,利之一字却在当头,如能把握,便可保性命无忧,切记切记。”说罢随即转身离去。 唐逸望着行云远去的背影,心下却有些混乱:“前面一句莫非是说我与那崆峒派的关系么?助我之人也未必真心?可是在说唐门?这行宗主如此仗义的一个人,却为何利字满口?” 皱眉深思,唐逸却又觉得行云说的在理,自己为了母亲而违了心愿去冯家住下,为就是利,那利是为母亲康复。冯谦出关大漠为的也是利,那利却是他儿子日后的安逸生活。冯平要赶自己,污蔑自己,为的更是利,他是怕自己夺了他的家产!那罗志,那常天赐,那崆峒掌门,哪个不是为了利字? 再想想,就是唐冰,刘步衡却也如此,自己要不是能为人送信,要不是天赋赤瞳,怕早便死在大漠了。仅仅一个利字,竟能无所不包,通解自己所遇的难题,唐逸一时不禁怔在当场。 “不!冯伯伯助我,是义,茹妹为我,却是因为情,怎能都以利概之?行宗主这话却是偏颇了!” 唐逸一念至此,冯谦临终的托付,冯茹的凄苦登时涌上心头,心下暗道:“我如果立刻去寻刘神医,他虽有方法送我远去,可这一去唐门,怕是许多年都难再回平凉,我怎也要在这之前见上她一面。我,我总觉得对她有些亏欠。” 。 第一伊人面前叹亏欠。五十三 集古斋后院,此刻已是掌灯时分,可整个宅院却仅仅一处灯火星星,好不凄凉。 唐逸立了墙上打量,眼前一片昏暗,秋风瑟瑟,直吹的人冷到心底。唐逸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虽说他并没有去过冯茹的闺房,可这后宅里也就只有一处还有灯火,就似指路明灯一般。少年当下跃了下来,放开脚步往里行去。 不多时,唐逸便来到冯茹的房前,正在思量着自己要如何与她见面,就听身后不远处轻碎的脚步传来,要不是这夜里寂静,一时还不易察觉。 心下一惊,唐逸一转身,躲了柱后,微微侧头,就见一盏灯笼孤凄凄的飘过,提着灯笼的却是那早晨被自己吓倒的丫鬟小玉。小丫鬟臂里挽着个小竹篮子、上面遮掩着,却是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不过想来这个时候、竹篮里装的也就是些吃食。 一阵寒风刮过,冯家刚死了冯平,却就在这后宅之中,尤其那冯平的死状可怖,直看的小丫鬟心里打了一整天的颤,如今那棺材还停在院里,小丫鬟怎不害怕?当下低了头,只顾着往里走,却是连看看四周都是不敢。 至于那冯平是谁杀的,除了冯茹外,集古斋里没人看到,不过早几日唐逸回来大闹一番,整个集古斋的人可都是亲眼见得,还被唐逸打伤了好几个人。所以如今冯平一死,下手之人却也不难猜测。 冯茹至今没有报官,于是什么谣言都出了来,有人说那唐逸还要来杀冯茹,要灭冯家满门,更有人却是怀疑冯茹与唐逸里应外合,谋害自己的亲弟弟,集古斋经冯谦死后乱了一场,如今更加混乱。 “小姐怎会害了少爷?怎会有如此谣言?也亏了有钱爷在,要不集古斋早便垮了。不过小姐也是,怎不去报了官府,将那个恶贼捉了,便没有这许多事。” 想到这里,小丫鬟已经奔到了门前,这才定了定神,轻轻将门推开,就见冯茹仍是坐在厅里,一动不动。将小竹篮放到桌上,小丫鬟回手掩上门,轻唤道:“小姐,这里有些点心,你就吃些,再是伤心,身体也最要紧。” 小丫鬟甫一进屋,唐逸便立刻从柱后转了出来,附了墙边听着。 爹爹死了,弟弟也死了,这世间的至亲都离了自己而去,冯茹坐在那里,空洞洞的,仿佛只是一具躯壳。想那冯谦死在大漠,冯茹虽然心伤,可毕竟还没有亲眼目睹,但冯平却是死在少女的身前,那满腔的鲜血直喷了满头满脸,血腥的味道,整整一天都绕在身旁,浓浓的,就似永远也散不去。 “小姐。你就算不吃。却也换身衣服。洗上一洗。如今这个样子……” 小玉怯怯地看着冯茹。冯茹平日里与她虽为主仆。可也情同姐妹。不过这些日来。冯茹每况愈下。几乎都不与自己说话了。今日再遭此大变。更是古怪起来。看着自己眼前冷冰冰地。好像死人一般地小姐。小玉自心底地害怕。只不过往日里地感情。强撑着让她勉强说上半句。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冯茹不言语。小玉也只好呆呆地陪着。心下除了害怕之外便全是惊惶。这冯家如今男丁尽丧。只凭冯茹一个少女。可支撑地下去?集古斋如果被人吞了。那自己这小姐地下场可就难说了。小姐地下场都难说。那她这小丫鬟地后半生就更可想而知。她又怎不惊惶? 听着屋里沉默下来。唐逸在墙外。心下也是暗叹。自己和冯家恩怨纠缠。想要理个通透都是难了。虽说自己杀那冯平是必然。自己一生都不会为此后悔。可念起冯茹如今处境。他心下却也有些愧疚。尤其自己是当了冯茹地面下手。虽说当时要不下手。日后可就再难有机会。但对于二八年华地少女来说。那也未免残忍了些。 天完全黑下来。默算了算时辰。再过不久。就要到一更。那时满城开始宵禁。自己可没有多少时间了。想到这里。唐逸将头发好歹理了。盘在头上。随即又抹了把脸。好能让冯茹认出自己。如此收拾一番。唐逸直起身形。 门外地动静惊醒了小丫鬟。这内宅里如今就他们主仆两个。其他人就算进来。也会事先开口。可这院里“唏唏嗦嗦”地响个不停。却没人吱声。联想起那前堂停放地棺材。小丫鬟便止不住地发抖。 “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与茹妹说说。” 小玉正自害怕,就见房门忽然被推了开,冷风骤地刮进来,屋里烛火一阵摇曳明暗,更增几分恐怖。眼间此景,小玉一捂心口,便要大叫, “不要叫!” 唐逸可是领教过这小丫鬟尖叫的厉害,当下上前两步,紧紧捂住小玉的嘴巴,他的手虽然方才在墙上蹭了干净,可臭气哪那么容易散去,那小丫鬟又惊又怕,再被这气味一冲,登时又晕了过去。 唐逸只是怕她尖叫引来麻烦,却不想伤害她,当下见她又晕将过去,不由得一脸歉然,将她扶到里屋,这才转过身来,却发现冯茹仍是在那发愣,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唐逸回手关上门坐下,面对毫无生气的冯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沉吟片刻,才是缓道:“我即将远行,怕是要许久再见不到你,所以这才前来,因为有些话要说与你听。” 唐逸随即自出关开始讲起,众人如何怀疑那胡三以及胡三的唐门身份,如何首遇的马匪,罗志如何以集古斋为诱,却不想引来马斤赤,随后胡三被冯平意外刺死,自己与麻顿的惊险一战,直到最后狂风袭来,冯谦临终前的托付,如此种种,讲述一遍。 一边说着,唐逸一边仔细观察冯茹,就见少女仍是眼神空洞,却也不知能听进去多少。当下只得叹道:“冯平与我有杀母之仇,这怨如今已是报了。冯伯待我如子,又在那麻顿手下救我一命,茹妹对我母子也是甚好,这恩我也绝不会忘。 冯伯将茹妹许给我,要我为冯家帮衬,可怎也想不到如今却落了这么个结果,对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更不会再有迎娶茹妹的念头。今日此来,除了要再见茹妹一次外,便是让你知道真相,至于之后你恨不恨我,却全由了你。” 说到这里,唐逸顿了一顿,苦涩道:“我即将远行习武,不知何年才能回转,可不论如何,一等我武功有成,定会再来平凉寻你,不论那时你还恨不恨我,我都会保你一生,护你一生!” 唐逸说到这里,就听外面梆子声响,却是不知不觉间,到了戌时,宵禁便要开始。 “时辰不早,我就要走了,茹妹还是不肯说话么?” 唐逸看着冯茹,心下暗痛,少女如果此刻大哭大喊,反比这般模样要好上许多。摇头一叹,唐逸再不能多待,崆峒要来追杀自己,此刻人马应该已经快布置好了,尤其是这冯府,定会有人监视,再不走便难脱身。 起身将门拉开,唐逸迈了出去,又是一阵寒风卷过,唐逸抬头凝神巡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身再是深深的望了冯茹一眼,随即心下一坚,将门掩上,大步而去。 门开门合间,那冷风卷了满屋,经这一激,小丫鬟悠悠醒转,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过了好一会,这才记起唐逸闯入,不由得奔到厅里,惊道:“小姐!” 小丫鬟叫喊中,却是发现冯茹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屋里除了她主仆二人外,再无其他,就好似那唐逸根本没有来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捧了小脑袋,小玉正疑惑间,却听得“当啷”一声脆响,一把七寸的精钢短匕自冯茹的怀中落在地上。小丫鬟一惊,立刻扑了过去,抱住冯茹仔细查看,才发现那匕首原本是被小姐捉在手里的,倒不是被人刺中。 小丫鬟正松了口气,就觉得额头冰冷,似有什么滴了上去,抬头去看,就见冯茹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 第一暗月疏影,低声轻唤,才觉处处性情。五十四 天上的月亮被一片片的乌云掩住,天地之间更加的黑了,唐逸出了冯茹的闺房便再没回头。 “后面那围墙虽近,而且也很隐蔽,可我上次便是由那进来,随后被常天赐原路捉了回去,崆峒派要来埋伏,那里可是必守之处。” 唐逸虽然看不出周围有什么埋伏,但却是知道,崆崆派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略一思忖,少年转身直朝集古斋正门而去。 走不多时,唐逸脚下一停,却是他听到些许动静,转目看去,正是出自停放冯谦父子棺木的正堂。唐逸并不信什么鬼怪之说,当下凝神分辨,却发现黑暗中,有一人坐在里面,那声音就是出自他手。 “钱老?” 就见那人正是集古斋的钱老掌柜,此刻老人正背对了大门,面朝内的坐着,身前放了一张小几,上面有一壶酒,两只杯子。 唐逸当下隐了身形看去,就见那老掌柜为自己满满斟上一杯,朝冯谦的棺材虚敬了敬,随即摇了摇头,一声长叹,自顾自的将酒喝了,然后又满满地斟上一杯。 老掌柜只顾喝着闷酒,口中没说一句,有的只是沉沉的叹息。唐逸见了,心下反是一放,如今冯家只余下冯茹一人,要再没有老掌柜支撑,不说集古斋,就这冯家便立刻垮了,所以少年朝正门而来,一时要反其道行之,躲避那崆峒的埋伏,二也是想去寻老掌柜,恳其照顾冯茹。 不过如今看来,这老掌柜与冯谦的关系确不一般,心中不净之人,哪敢在这夜里独对冯谦的棺材?就算那棺中不过是个披了冯谦衣冠的假人也是一样。 唐逸悬着的心也放回肚里,轻步穿过,没有惊动老掌柜的独斟,一路顺顺利利的出了集古斋。不过这时的唐逸并没有急着奔走,而是先贴在墙边,顺手将头发披散下来,然后认了认道路,这才寻了早晨的来路而回。 宵禁之后的平凉城,没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寂静许多,只有那零星的灯火犬吠,显的城里还有些许生气。在这寂静的路上没走出多远,唐逸就听一旁小巷子里忽然有人低声唤道:“唐公子?唐公子?” 唐逸闻言一惊。猛地转过身来。就见那条小巷子口地暗影处。一个小厮正朝自己招手。看那身影。倒有些熟悉。 如果是崆峒来人。大可高手高去地将自己杀了或者再擒回去。而那小巷子里地人如此隐蔽行踪。倒反说明他与崆峒派无关。更何况这小厮能认出自己。两相比较之下。身份便呼之欲出。 唐逸紧行上两步。闪了过去。那小厮没有说话。却是疑惑地看着唐逸。脚下甚至还倒退了两步。显然有些惊疑不定。 唐逸一怔。随即念起他方才唤自己时地犹豫。伸手将头发往后一箍。显出真正面容。这时唐逸也认出了眼前这人地来历。正是在刘府唤醒自己地那个小厮。 “果然是唐公子。” 那小厮看清唐逸地面容。心下一安。忙是拉住唐逸。躲进巷子里道:“先生交代。要我在这路上等着公子。说公子于这平凉地道路不熟。一旦回转。有个接应也是好地。” 唐逸眉头一皱:“我早上去冯家寻仇,刘神医自是知道,可随后我被那常天赐捉走,平凉城里却没人知晓,更没人算的到我几时回传。”说到这里,唐逸疑惑道:“如此说来,你怎会守在这里等我?怎会这么巧?” 那小厮摇头道:“先生怎么吩咐,我便怎么做,其间的道理,就非是我所能明了的了。”搓了搓手,又是委屈道:“公子还好是来了,我可是等了一天,又饥又渴,如今天色已黑,不只是冷,要万一有哪位军爷看到小的在外游荡,可就糟糕透顶了。” 说到这里,那小厮探出头来看了看,正好远出一队官兵举了火把行过,当下一扯唐逸道:“唐公子,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那巡逻的军爷们刚过,正是回去的好时机。” 唐逸闻言,心下也是暗道:“我与他纠缠这些有什么用,眼下还是脱身为上,有什么问题,回头去问刘神医便都清楚了。”想到这里,当下一礼,歉道:“这却是我不对了。” 那小厮忙是摆手道:“公子可不要这样,先生都对公子礼遇有加,小的这命要没有先生救下,早就冻饿而死了,哪禁的住公子一拜。”说着再是查看了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样,忙领了唐逸往巷子深处钻去。 那小厮土生土长,对这城里自然熟悉万分,黑夜里领着唐逸左右钻来钻去的,不多时,便转到刘府后门。小厮上前轻扣了几扣,便有人将门打开,二人随即闪将进去。 “唐公子无恙,可喜可贺。” 唐逸一进门,便见那刘步衡迎了出来,满面的笑容。 唐逸当下一揖道:“小子被崆峒追杀,走投无路,只好再来厚颜寻神医相助了。” 刘步衡摇头笑道:“公子客气了。”随即再道:“果然是那崆峒派动了手,唐公子早上前去寻仇,那冯家大乱冯平被杀,可公子事后却不知去向。老朽便猜是那崆峒插手干预,不想却当真猜的对了。” 唐逸闻言正好问道:“那神医怎知我今夜会去冯家?还派了人去守侯?” 刘步衡笑道:“公子如果遇险,这平凉城里,就只有老朽这里最是安全。而要奔来这里,满城有四条路必经之路,老朽便使个笨法子,每一路上都派人守侯也就是了。这一日二日的,总会遇到公子,也好做接应。只不想这么快就再与公子见面了。” 唐逸心下却是一动道:“神医如此布置,风险可就大了,要是被崆峒察觉怎办?在下倒可一走了之,可却要连累了神医。” 刘步衡闻言,望了望自己这院子,似是有些留恋道:“如今公子来投,便说明那崆峒插下手了,以他们在这平凉的根深蒂固,要觉察出我这老头的异样来,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这里已不安全,此番离开,怕就再不会回来了,也便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一说。” 唐逸一怔,原来这刘步衡为了将自己带去唐门,却连这苦心经营多年的回春堂都放弃了。不知是自己这赤瞳真有这么重要,还是说因为自己怀中的那封信?可不论如何,人家都是弃了在平凉的根基来助自己,唐逸心下暗暗记下。 就见刘步衡伸手招来那小厮,自怀中取封信给他道:“你明日将这信交与堂里的张先生,便说这回春堂就托付与他了,其他详细,信中自有交代。” 说着,再取出四封银子,足有百多两,递给那小厮道:“家里算上你,也不过四人,你明日将这钱分下去,一人一封,想来也够你们找个营生的了。 至于这座宅院,虽然不大,可也值个二三百两的,我已在信里托张先生代卖,卖得的钱财你且留着,如果在其他路口守侯的伙计被捉了,你便央张先生使这些钱将他们赎出来。” 那小厮听得刘步衡交代后事一般,当下眼圈一红,道:“先生要走,请带上小的,日后也好随在先生身边伺候。” 刘步衡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我主仆一场,好聚好散,做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江湖能不踏进去便不要踏进去。我不带上你,也是为了你好。” 唐逸在旁看着、心下有些惊异,不想这刘步衡竟也重情重意,之前他见了这刘步衡一派高人的潇洒作派,只道他于人情世故早看的淡了。而这小厮,自己还不知他姓名,却不想也是个知恩之人。 一切交代妥当,刘步衡着那小厮去屋里取出套干净衣服与唐逸换上,然后带了唐逸到书房一角,将书架移开,往那地上提了提,赫然一个地道显现。 “唐公子请随我来。” 刘步衡当先一步走了进去。 。 第一蓦然回首,物是人伶仃。五十五 地道不宽,仅能供一人行走,不过墙壁台阶却都抹的整齐,虽只是逃生出路,可却没有半分的粗糙之感。 刘步衡在前,唐逸在后,二人走着不几步,眼前一暗,却是头顶木板重又合上,随即一阵吱呀声响,那书架也被推了回原位。与此同时,刘步衡已经点燃一根砌在墙上的蜡烛,地道里渐渐光明起来。 合上盖子,唐逸却也没觉得气闷,再望下看去,就见这地道很深,当下问道:“这地道通往何处?” 刘步衡笑道:“直通城外。” 唐逸闻言一惊道:“此处距离城外甚远,这地道要掘多久?更何况直穿城墙,要瞒过那守城官兵,更不容易。” 刘步衡摇头道:“这也不算什么,十大名门,哪个不是千百年的大派,自是根深蒂固,在各地有些这样的经营,并不稀奇。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崆峒派一旦察觉公子前来这里,那这地道便难隐蔽了。”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名门大派的实力当真是令人惊骇。”随即更是担心道:“既然崆峒派能猜到这里,那便会来寻找,一旦顺了这地道追击过来怎办?”要知道刘步衡早便自承不会武功,唐逸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被崆峒追上,怕是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选择了。 刘步衡却是摇头笑道:“公子莫要忘了,老朽也是唐门一员,虽然不会武功,可唐门技艺也并非只有武功一途啊。” 唐逸闻言,忽是一醒,点头道:“神医既然医术如神,那毒药使来,想也不在话下了。” 刘步衡却没有谦虚,笑道:“若无一技之长,老朽也不可能担起守在崆峒门前的重任。”说着,两人走的深些,那蜡烛的光亮已有些暗了,刘步衡又点燃了墙边的一支,指了它笑道:“这蜡烛可不只是照明之用,一经点燃,便会产生剧毒,外人要想进这地道,必中毒烟而死。除了我门中解药之外,就只有等这地道里的毒烟散尽才行,可没有三五个月,却是休想了。” “原来如此!” 可唐逸随即心下一凛。奇道:“那我吸了。怎么却无事?” 刘步衡笑道:“公子莫忘了那百毒丸。有我唐门秘制地百毒丸在身上。还有什么毒能伤到公子?”说到这里。刘步衡摇了摇头道:“可如果不是有这百毒丸掣肘。老朽也不会带着公子如此匆忙出城。” 唐逸闻言。心念一转。点头道:“出城虽然看似保险。可那崆峒派势力庞大。这平凉一带又是其根本。自然布置最多。我们出城。显露身形反更危险。唐门如此大派。想来在这平凉城里也不会只有一处产业。倒不如反躲了城中。崆峒派顾及声誉官府。总不可能在城里明着大肆搜城。只要等上几月。也就淡了。更何况有那万马堂来袭一事。崆峒派也不可能将精力都放在我地身上。” 说到这里。唐逸再道:“如此说来。想那崆峒派并不知我必须赶到唐门去。所以他们定会留下人手在这城里搜索。对于我们出城倒也有好处。” 刘步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唐逸。由衷赞道:“公子果然聪慧。老朽方才信中也有些个布置。白日里会有与公子身形相像之人出没城中。当可吸引崆峒注意。”说到这里。刘步衡忽是问道:“公子上山之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可否与老朽说上一说。老朽也好审时度势。免得妄下了判断。” 唐逸点点头。当下便将白日里地经历。拣能说地说了一遍。刘步衡闻言讶道:“万马堂余孽竟有实力去袭崆峒?行宗主也来了?公子果然不一般。竟能由行宗主亲自护送至此。” 再是沉思片刻,刘步衡沉声道:“那常天赐不仅在年轻一辈中武功极佳,而且头脑也甚是灵活,以老朽想来,此番崆峒山上需要常承言坐镇,行宗主既然送了公子一程,想来也不会相助崆峒派,那主持追杀的便只有那常天赐了。真要是他亲来,可就有些棘手了。” 对于常天赐的精明,唐逸也深有同感,想起那白日里他与自己所说之言,要非是那常天赐还有些善心,怕自己早被他杀死了。 想到这里,唐逸点头道:“那常天赐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崆峒派如今人手紧张,却也是他们的一大弱点,而且他们不知道我有毒丸在身,必须冒险出城。以常天赐想来,我当不会去冒那风险,应会反其道而行之,待在这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他极有可能会先着手搜索城内,如此一来,城外的敌人便少了许多,反是有利我们逃走。” 刘步衡当下叹道:“老朽虽知公子聪慧,可却未想到公子如此了得,这一番分析,丝丝入扣,老朽也是无话可说,想这江湖果然才俊辈出,那常天赐本就已是翘楚,公子却更胜一筹。” 唐逸闻言摇头道:“神医莫要夸赞在下,在下并不比那常天赐聪明,只不过是知己知彼罢了。我知崆峒派如今的处境,可那常天赐却不知我肚中的毒丸,以及神医的布置,此涨彼消而已。如果常天赐知道了实情,定会放弃城里,全力搜索城外了。” 刘步衡哈哈一笑道:“可公子能想到这些,已是令老朽惊讶,要知公子还未有机会锻炼。假以时日,这江湖中定有公子一席之地,想我唐门也是有幸,能得公子这般的俊才。” 唐逸并没有因为刘步衡的夸赞而忘乎所以,这刘步衡能在崆峒派的眼皮底下潜伏这么久,哪会是简单角色?一般人,唐门也必不敢派到这里,更何况这刘步衡连丝毫武技都不会,这份胆识,这份智计,说不如自己,那不过是谦虚。 “虽然常天赐会一时行错,可一旦他回过神来,必会紧追,神医不通武技,我的武功也是极差,就算脱身城外,此去川中不下千里,如何能避的过那常天赐?”顿了一顿,唐逸歉道:“非是在下不信任神医的毒术,只是见了那常天赐出手,实是犀利无比。” 刘步衡闻言,一摆手道:“公子不必在意老朽,其实公子说的无错,那常天赐身为魂级高手,剑不粘身,这一路我们又不可能总在上风头,我要用毒伤他,却也难的很。 常天赐聪慧的紧,定会自回春堂中猜出老朽的身份,对这毒药也定会严加防范。这下毒讲的便是不备,一旦魂级高手有心防范,毒药的威力便会大减。” 唐逸闻言心道:“这话应是真的了,毒药并非万能,否则那唐门早便称霸江湖了。”可也正因为如此,唐逸才更加担心。 刘步衡见状笑道:“其实公子此行可不只是千里,由平凉至川中,这一路山河无数,绕将起来,少说也要三千里之遥。那常天赐武功非凡,脚力更胜快马,等他追来时,我们怕还在半路。” 说到这里,刘步衡再是笑道:“不过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这路途看来虽然遥远,可老朽方才已暗中发出求救,只要沿途的唐门子弟有能力的,都会来助。且门内更会派遣高手前来接应,只要我们支撑到援兵赶至,便算成功了。” 唐逸闻言,心下稍定,暗道:“名门大派做事果然严谨,刘步衡所言的这求救接应之法,当然不会是为我准备的,想来是为了各处如回春天堂般据点暴露后所定下的应急之策,由此可见唐门的深思熟虑。” 二人商议至此,主意都已拿定,当下便不再言语,快步往城外行去。这地道要出城外,而且出口不可能设在城墙脚下,所以二人加紧了脚步,也足走了一刻还多,这才到了尽头。 沿着梯子而上,刘步衡先是查看四周,没有异样后,按下墙壁旁的机关。就听又是一阵吱吱噶噶的响声过后,刘步衡和唐逸终于再回到地面。 这出口并不在荒郊野外,看着这四周的物事,唐逸竟有些呆住,却原来这里正是当初少年和他母亲藏身的那座破庙。斑驳的神像已经挪到了一旁,露出自己来时的地道。再看眼前一堆乱草,正是自己当初亲手铺就的垫子,满鼻朽木霉变中少年似乎还能嗅一丝为母亲熬药时留下的味道。 一切由此开始。当初自己将病重的母亲安置在这里,独自去了平凉城,然后又满怀希望的接走母亲,而如今母亲却已不在,只剩下自己一人又回到这里。 唐逸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神医,不知我母亲可曾下葬?” 刘步衡手里提了两件衣服,这都是地道尽头早准备下的,正递与唐逸穿戴,闻言点头道:“老朽早吩咐下去,就算没有老朽在,他们也自会安排妥当,公子且安心便是。” 唐逸接过衣服换上,回头望了望远处夜色中的平凉城,神色一坚,心道:“平凉,崆峒,我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 第一夫妻比翼双飞鸟,五十六 唐门的准备很是充分,出破庙行不多远,进到附近一个村落,早有人备上马匹,虽不神俊,可却也能称的上良驹。 陕西两大名门,西有崆峒,东有华山,就如平凉之于崆峒一般,西安是华山的所在,而这两派势力之交,便是凤翔。唐逸二人由平凉往东直奔凤翔,只要过了凤翔,常天赐在沿途上便难再召集人手,唐逸和刘步衡的压力也会轻上一些。 趁常天赐滞留平凉的片刻机会,早一步赶往凤翔,没了崆峒门下的策应,只常天赐一人,想要在这千里路途中寻找两个人,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便如此驰了整夜,人未累,马却是累了,唐逸和刘步衡只好先停了路旁,也借机休整。 “一过凤翔,到了西安,入川便有两个选择。” 刘步衡喝了口水,拾了根枯枝在地上划道:“一是直翻秦岭和大巴山,这条路最近,可也最难走。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老朽虽然看似硬朗,可丝毫武功都不会,要翻这许多的险山峻岭可真是难如登天了。更何况公子虽然年轻,可要想硬翻过去,却也难的很,所以这条路看似最近,实则最不可行。” 唐逸要不是因为水患逃难,这年纪根本便没离过家,于这地理上也就看过几本杂书,都做不得准,所以只是言道:“神医比在下熟悉道路,这行程安排自然由神医一言而定。” 刘步衡点头笑道:“那老朽可就却之不恭了。”顿了一顿,刘步衡手中枯枝划了老大一个圈子,再道:“这第二条路,就是绕过那两山不走,经襄阳到武昌,然后由水路逆江而上,这路看似绕的远了,却最是可行。只不过常天赐要追来,却也会走这路,所以危险也是不小。” “水路?” 唐逸经过那场水灾,心下对河流湖泊总有些反感,不过自古入川便难,唐逸倒还是知道的,所以当下点头道:“那便走水路。至于常天赐,他要来追,我们想法避开便是。” 商议已定,二人再行上路,便如此,一路换马急驰,除去必要的休息外,全力赶路,终于在四天后凤翔在望。经过这些日的连续奔驰,唐逸年轻,还好些,那刘步衡却是有些支撑不住,只等到了凤翔,便寻家客栈住下,好生休息一番。 不过这一路上也并不只唐、刘二人心急。头前不远还有一辆马车也是飞快。自早上遇到。整个上午都没有减下速度。那车甚是豪华。看地出是富贵人家地坐驾。拉车地马也是神俊地很。就只一匹马拉着那辆大车。竟不比唐、刘二人慢上多少。 唐逸眉头暗皱:“竟然用这么好地马来拉车。却不知是真有急事地权宜之策。还是炫耀富贵。” 唐、刘二人一路紧赶。赶在晌午进了凤翔。这凤翔县城不大。客栈也只一家。那马车此刻终于停了下来。显然也要在此歇息。 见那马车豪华。小二眼前登时一亮。赶紧迎将上去。唐逸和刘步衡立在一旁。就见一个年轻地男子先是自那车上下来。那男子年纪不到三十。俊朗地很。下得车来。没去理会那小二地殷勤。而是转个身。小心翼翼地扶出一位少*妇。那少*妇年纪更轻。一张鹅蛋脸。眉目如画。小腹高高隆起。却是有孕在身。 “那少*妇怎看都有了七八个月地身孕。怎还往来奔波?看那男子对她地爱惜。想来往日里应是恩爱地很。当真古怪。”不过这夫妇再是古怪。却也不关唐逸地事。只要来人不是崆峒门下便好。就见那年轻男子随手赏了小二些散碎银子。着其安排住宿。那小二欢天喜地地引了他们进去。 唐逸正要跟将过去。却忽然脚下一停。 刘步衡见状,低声道“公子可是有所发现?” 唐逸剑眉一皱,犹豫道:“刚刚进去的那对夫妇,似乎不是普通的富贵之人,倒似是武林中人。” 刘步衡闻言却不意外,反问道:“公子怎么看出来的?” 唐逸摇头道:“我只是怀疑,神医你看,那对夫妇下车时,剑柄隐约自腰间显露。这男子悬剑也便罢了,文士风流,应个景的也不在少数。可那妇人为何也悬支剑?身怀六甲,却要出门赶路,腰旁还悬着支剑,普通人可不会这么做。” 刘步衡点头赞道:“公子说的不错,而且那妇人的剑柄朴素,显然不是带做装饰。要说这对夫妇怕了歹人,悬剑防身,可除了那车夫外,二人身旁又没人保护,大违常理。如此看来,必是自恃武功。” 唐逸剑眉皱的更紧:“那神医可看的出他们是哪门哪派的?” 刘步衡摇头道:“老朽哪有那本领?不过看这夫妇行色匆匆,又有身孕,想来应与我们没什么干系。” 唐逸点了点头,这世间的人与事多了,又不可能都与自己相关,当下便将这事放在脑后。与刘步衡进了客栈,点了客房休息,饭食则是直接买了些熟鸡凉菜带进屋里,再嘱咐下来,没有呼唤,不要打扰。 刘步衡与唐逸住在同一间,也好做照应,进了屋后,刘步衡布下些机关防范,随后睡去,唐逸则是轻合了眼睛,练那明目经。 这明目经,唐逸越练越觉得效果非凡,不仅眼明睛清,更是整个人都觉得舒泰,就连耳力也有些提高,这几日去问刘步衡,刘步衡的回答便是这头脸穴道彼此联系,牵一带二,明目经的穴位运行,对耳力也有益处,只是远没有对眼睛的益处那么大罢了。 “刘神医说他手中还有一套锻炼耳力的法门,我要学暗器,不只需要目力精远,这耳力也必不可少。只不过神医言辞闪烁,说那法子对男人而言却有些为难,却不知为何?” 唐逸想习武的心念从未有如今这般强烈,听说那刘步衡手中还有能与明目经相媲美的法子,少年的心下便止不住期待。唐逸知道自己起步太晚,就算有了根基,要想练就高超武功,那绝不会容易。更何况自己不能慢慢的练上几十年,到时漫说罗志是否好活着,自己也无法兑现守护冯茹的诺言。 “心武,你说我们能逃的脱么?” 唐逸正想到冯茹,耳旁却是传来人声,微是一怔,随即悟到那夫妇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此刻开口的正是那少*妇,听闻她说到要逃脱,唐逸心下一动,暗道:“他们也被人追杀不成?” 就听那年轻男子道:“莫要害怕,师父来寻你,不过是要你重回师门,当年你那些同门姐妹也是不少,想来她寻不到我们,自会放弃的。” 少*妇幽幽一叹道:“真要那样就好了,只是累的心武为我放弃了诺大家业。” 那年轻男子哈哈一笑道:“却是说的什么傻话,你我夫妇,同为一体,怎还分了彼此?为你,我什么都舍得!” “真不知那少*妇的师父是谁?为了徒弟重回师门,竟追的人抛家弃产而奔,却是大违师道了。”耳旁那对年轻夫妇轻声细语,唐逸心下感触颇多,这对夫妇恩爱,让唐逸不由得再是想起冯茹的好来,只是造化弄人,自己与冯茹怕是没有相偎的一天了。 唐逸正自感慨,却忽然听那门外一把柔美的声音传来:“为师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只几年不见,荷雯你便忘了?” 。 第一夫妻比翼双飞鸟,五十七 那声音突如其来,刘步衡也是骤然惊醒过来,起身望向窗外。天气冷了,这窗自然没有开着,可只听声音就让人觉得虽然屋外女人的年纪不会小了,但却定是貌美无比。 随即就听隔壁屋里一阵乱响,显然是那对年轻夫妇慌了手脚。 那把柔美的声音却没有停下,仍然不紧不慢地道:“荷雯我徒,为师不过是要你重回师门,以振我天山一脉,怎地你却如此不情愿,竟要连夜出逃?” 屋里混乱一停,那少*妇没有回答,年轻男子却是先道:“濯星师叔,雯儿她不想再去天山,只一心过平凡生活,您老便放过她吧。”随即吱呀门响,却是那年轻男子自屋里出了来。 刘步衡听到濯星二字时,眉头猛是一皱,上前两步,除去窗下的机关,自缝隙望将出去,唐逸也是跟上,心下却是暗道:“天山?我在地下水道里听唐冰前辈说起过,他去那大漠的原因便是要到天山查探天山剑派消失的秘密,难道这些人就是那个天山剑派的?” 学刘步衡一般,唐逸凑了窗边的缝隙看去,就见那院中一个美妇,白衣白裙,羊脂一般的玉容,看不出半分老态,秋风拂过,衣裙飘洒间,竟恍若仙子一般。 笑容里满是慈爱,白衣美妇见那年轻男子出了来,摇头道:“也是个痴儿,看你如此爱惜我徒,我也不为难你。不过荷雯身怀六甲,可禁不起这般颠簸。你本应为妻子和那未出生的儿女着想,助我相劝,却为什么反要与我做对?” 白衣美妇刚说到这里,那少*妇荷雯猛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伸开双臂,挡在丈夫身前,哭道:“师父,心武他可没有和您做对,是徒儿要逃,心武只是疼惜我,这才跟来!” 唐逸直看的云山雾里,心道:“那白衣妇人是那荷雯的师父,不过是要她徒弟重回师门而已,怎却像生离死别?还要不顾身孕的逃走?那荷雯的师父看起来可不像是恶人。”不过转念一想,少年心下自责道:“我怎能以貌取人,那常家父子看起来也是正气凛然,可却是包庇凶手,反来追杀我这苦主!” 唐逸想到这里,那院中却渐渐热闹起来,毕竟院里的房客也不只唐逸和那年轻夫妇两家,经这一番吵闹,登时不少人拔开窗户,那荷雯挺着个大身子,哭的梨花带雨,登时惹得许多人同情,便有人道:“那位夫人,你徒弟不愿和你走,便不走算了,何苦相逼?” 白衣美妇闻言,转头去看,就见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美眸满是笑意的朝那人招了招手道:“那位大哥且过来。” 这白衣美妇一笑软语之间。就似能将人地魂魄勾去。那说话之人不过是个过路商贩。平日里哪曾见过如此美人?闻得召唤。登时便不知天地为何物。拉开门走了出来。口中还陪笑道:“我方才却也没有其他地意思。只是见夫人这徒弟有孕在身。着实可怜。” 那汉子正说话间。却听年轻男子急道:“别过来!你不要命了?还不快跑!” 那憨子闻言一怔。奇道:“我为什么要逃?倒是你。你娘子地身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说也不应让她东奔西走才是。” 白衣美妇闻言。长袖掩面。笑道:“这位大哥倒真是好心。” 那汉子闻言。就连骨头都要酥了。正要谦虚两句。却忽觉眼前寒光一闪。“铮”声响过。脖颈间竟觉一麻。汉子心下奇怪。伸手往脖子上摸了一摸。却听得四周众人齐齐惊呼一声。争先恐后地自房中逃将出来。往了前堂狂奔而去! “天怎么黑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那汉子心下疑惑。随即便没了知觉。 唐逸在窗里看个满眼,却原来方才那一抹寒光,一声铮响,乃是白衣美妇手中剑罡划过,只不过那剑太快,旁人根本看不清楚罢了。那汉子随即觉出身体有异,用手去摸那颈子,这才将头推的歪了,自那颈上滚了落地! “果然是她!”刘步衡轻声一呼。 闻言心下一动,唐逸当下轻声问道:“神医可认得那妇人?” 刘步衡点头急道:“这妇人可不得了,她原本是天山剑派掌门的师妹,人称濯星仙子,那天山剑派在失踪之前可是名门中唯一一个都由女子组成的大派,她本人更是魂级高手,武功绝不在那常天赐之下!我们今日可是进退维谷了!” 唐逸眉头一皱,没想到这白衣美妇的武功这么高,当下轻道:“方才我们没有随那些房客跑掉,如今那些人快逃的光了,我们再出去反是显眼。更何况要是被那妇人识出我身负武功,还不知有何变数。眼下也只有躲在屋里,神医且将能布置下的机关毒药都布置了,真要到了危急时刻,我们只有一搏了。” 说到这里,那院中人已是逃的差不多了,唐逸立时合上嘴巴,他说话的声音虽轻,可却也只敢趁着院中嘈杂,一等静下来,谁知那白衣美妇听不听的到?这些高手的耳目都是敏锐之辈。 可就算唐逸如此小心,仍是被那濯星仙子察觉了到,就见她忽是转头望了过来,轻笑道:“你可是还有援手在旁?” 唐逸闻言一惊,心下暗道:“看来她终究是将我们当做了敌人,没想到常天赐还未追杀到,却反被殃及池鱼。”心中虽然感叹,可手下却毫不犹豫,蝎尾针已是扣了指中,随势待发。 那荷雯则是一怔,摇头道:“师父武功高绝,徒儿哪可能找的到帮手。” 濯星仙子闻言再是一笑道:“如此说来,要是能寻到帮手,你便会要他来对付为师了?” 那荷雯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自己的丈夫一把揽在怀中,就见那年轻男子沉声道:“濯星师叔,天山剑派已成往事,当年掌门已经当众宣布了解散,你也莫要再逼迫我们。更何况师叔当年在天山所做所为,我和雯儿都看在眼里,师叔为了掌门之位,抬手便诛戮同门,似这般的无情无义,喜怒无常,我们又怎可能追随?要是哪日你不喜,岂不也举手打杀雯儿?” 年轻男子话一说完,与那少*妇同退一步,二人抽剑出鞘,严阵以待,却是准备做那最后一搏! 濯星仙子对这年轻夫妇拉开架势根本就不在意,当下朝那年轻男子道:“我杀摇辰,是因为她固执天山祖约,定要门下弟子一生不得与男子欢好。想当年她可是极力阻止你们这些孩子和我天山门下相爱,而我则是来助你们的,如今却怎成了坏人?好好的徒儿,要是听话,我又怎会杀她?” 荷雯忍不住道:“那师父你怎又杀了那汉子?他不过是个无关之人,我们天山剑派本是名门,怎能滥杀无辜?” 濯星仙子闻言笑道:“那汉子方才既然敢插口,那便说明他有心管我天山门内之事,怎能算是无辜之人?这世间不自量力的人多了,错在于他,而非你师父我。至于那什么名门,傻徒儿,你可知我天山剑派为什么被毁?你那丈夫不过是个普通人,又是谁传他上乘武功?你二人相隔万里,又怎会相遇?” 那荷雯哪知道这许多?当下只得哀道:“师父前些日来到家中,徒儿和心武可是用心招待,没有半分的怠慢,只是徒儿与心武过的很好,不想再入江湖了,可哪知师父闻言便以我夫家上下相胁,我和心武不逃,又能怎地?” 濯星仙子却是摇头道:“你若是不逃,他们倒反不会死。” 那年轻男子闻言一怔,随即颤声道:“你,你难道……” 濯星仙子柔声道:“雯儿可是我的首徒,为师若连首徒都揽不回来,却如何召集散落各地的其他姐妹?为师可也有难处。” 唐逸闻言剑眉更皱,心道这白衣美妇怎能这般恶毒?她徒弟不愿随她走,她便杀了徒弟夫家满门? 那年轻男子双目尽赤,猛一声虎吼,手中剑望前猛刺过去!那剑去的飞快,以唐逸看来,竟比罗志似还要快上一线,而那少*妇见自己丈夫出剑,惊叫一声,不顾身子沉重,亦是跃了前去,一剑蓬起一团银光,却是护了丈夫的身前。 濯星仙子见状,丝毫不惊,仍是柔声道:“雯儿,你可真让为师失望。”说着长袖一摆,一道寒光过后,就听得砰砰闷声连珠价地响过,随后那对年轻夫妇同喷了口鲜血,倒飞而回。 “小心!” 唐逸眼利,早在那白衣美妇望过来时就已有准备,这时见那年轻夫妇竟朝了自己飞来,当下一把扯过刘步衡,往旁一滚,随即就听屋前一阵轰响,这门板窗户被年轻夫妇硬生生地砸出个大洞,阳光随了烟尘直射进来。 。 第一难在眼前相拥悲鸣。五十八 看着眼前狼籍一片,唐逸心下反是庆幸,那对年轻夫妇撞破的地方,只有刘步衡布下的警示机关,却没什么暗器毒药,否则且不说会误伤到那对年轻夫妇,自己二人的身份也会立刻暴露。 “雯儿!” 那年轻男子落了地上,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身紧紧拥住妻子查看,就见那荷雯嘴角满是鲜血,脸色白里透青,显然伤重。 唐逸方才看的清楚,这年轻男子因为愤怒,一剑朝那濯星仙子刺去,却是全没有留下后手,也正因为如此,那剑才威势十足。可夫妻连心,那荷雯不想丈夫受伤,明知自己夫妇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却仍尽了全力舞出剑屏来护丈夫。方才那一阵的密响,除去第一声是濯星仙子崩开年轻男子外,其余的却全落在这荷雯的剑上!那荷雯武功又不及丈夫,怎不重伤? 妻子还有身孕,哪禁的起这般折磨?把年轻男子直看的目眦欲裂,忍不住嘶道:“你杀我满门,又对雯儿痛下杀手,我裘心武定不与你两立!” 濯星仙子仿佛对裘心武满腔的仇恨毫不在意,走了近前,柔声道:“傻孩子,今日我来,根本就未想留你二人性命,又怎会在意你与我是否两立?” 荷雯倒在裘心武的怀中,缓过气来,忍不住急声道:“师父!你杀了我夫家上下,又要杀我和心武,这么多人看了到,想瞒却是瞒不过的。” 濯星仙子柔声道:“为师可也没想隐瞒。” 荷雯猛的一咳,急道:“师父要重振天山剑派,可如今先背了这残忍嗜杀的恶名,怎可能再、再领天山屹立江湖?同门姐妹听了我这惨事,又怎会再听师父的召唤?” 唐逸闻言,暗摇了摇头,心道:“这女子还是心存侥幸,只看那濯星仙子的所为便知,她定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哪会被两三句言语打动?有这力气说话,倒还不如积些气力再战,便是死,也不能让人小窥了。” 濯星仙子闻言,柳眉一皱,似是烦恼道:“如果为师的首徒都不听召唤,还有谁会来应?天山门下一个个得了夫婿,便不要师门,为师如今反觉得那天山祖训有些道理了。至于今日放那么多人走,正是要他们将这消息传将出去,看看这不听召唤的下场。” 荷雯一呆:“那师父就不怕世人唾弃?如此相逼。别人又会如何看待?” 濯星仙子失笑道:“我天山远离中土。为何要在意中原武林地眼光。当初天山陨落。与那中原大派便难脱干系!” 说到这里。那濯星仙子看了看屋里地唐逸和刘步衡。忍俊不禁道:“这便是你们地帮手?一个老弱无力。另一个嘛。倒是会点功夫。长地也算俊俏。只可惜还是无用。” 裘心武闻言。这才回头看到唐逸二人。眉头一皱道:“那两人我不认识。”随即对唐逸喝道:“你们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等着被这女魔头杀死?” 唐逸闻言却是没有动。只是口中道:“多谢兄台地好意。不过这位夫人怕是不会让我们逃地。” 濯星仙子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却也有趣。头前院子里那么多人我都没有拦着。你两个一老一少。我为什么不放过?难不成你们是什么大人物?且说来听听。” 那荷雯亦是劝道:“这里是我们天山剑派门内之事,你们可莫要引、引祸上身。” 荷雯本就伤重,又说了这么多话,哪还受的了?当下捂了胸口一阵猛咳,裘心武拥着妻子,心头滴血,可那濯星仙子却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抵挡,一时无奈,竟不禁暗垂下泪来。 唐逸在旁看着这对夫妇相拥,心里猛地一痛,却是念起了自己和冯茹来,不禁暗道:“这对夫妇当真情深可怜。更何况那妇人喜怒无常,口口声声的放我走,但谁又知道她不是在玩弄于我?我绝不能将性命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放在他人的一念之间,行那侥幸之举!” 正想到这里,就听身后刘步衡忽是抱怨道:“公子一扯当真好是劲道,老朽这把骨头可有些禁受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自地上缓缓的爬将起来,用手拍打着身上尘土。 唐逸闻言,转目望去,心下一动,暗道:“刘神医可不是喜欢抱怨的人,再说他虽然不会武功,可身子却还算硬朗,怎会如现在一般的迟钝?而且他拍打衣服的手势也有些怪异,莫非有什么玄机?” 刘步衡唐门中人的身份,在场众人里,就只有唐逸知道,所以平常人看来无什么奇怪的动作,落在唐逸的眼里,便觉得大有深意起来。 “好香!” 便在这时,忽然一缕异香入鼻,浓香袭人,嗅起来就似女人用的脂粉味道,再嗅上一嗅,那脂粉香味似乎更浓。唐逸心下一惊,瞥了眼刘步衡,暗道:“老人家方才一跌,莫不是将身上的药囊跌破了?这一阵拍打却将那迷香拍了出来?” 毕竟这香味太浓,唐逸可不信刘步衡身为唐门中人,会用如此低劣的迷香来对付濯星仙子这样的高手,就连自己都闻了见,那濯星仙子怎会上当? 唐逸当下紧紧盯住那濯星仙子,只待她察觉到后骤起发难,好做应对。当然,少年知道自己就算看的清楚那濯星仙子的动作,也远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可就这么让他束手待毙,少年却也绝不情愿! 濯星仙子见到唐逸的变化,暗自诧道:“一般人见了我方才手段,哪还敢有半分抵抗?可这孩子眼中虽也有惧意,但战意更浓,倒真是有些意思。” 一时念起自己的儿子,与这眼前少年的脾性都有几分相似,竟生起爱才之心,濯星仙子柔声道:“你这孩子资质不错,武功却如此低微,真是可惜了,不如随我门下如何?我今日便放过你。” 唐逸闻言,没有半分被人看重的欣喜,反是暗自冷道:“果然!这妇人方才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离开!” 不过唐逸怎也不会就这么直愣愣的拒绝,那只会激起濯星仙子的杀意,正犹豫间,少年却忽觉那濯星仙子的眼神有些不对,仔细看去,却见那一双杏眼看着自己,水汪汪的,竟大显柔情!要知唐逸一直注意着濯星仙子,不论这妇人的言语如何的温柔和蔼,那眼中却始终冰冷,寒意森然,如今却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迷香?” 唐逸心下一奇,那味道自己都能嗅的清楚,濯星仙子竟然会察觉不出?他那么高的武功竟反是着了道?当真是离奇!想到这里,唐逸不禁转头去看刘步衡。 唐逸一转头,被裘心武看了满眼,却是以为这少年要拒绝。方才唐逸虽没出手,可隐隐偏帮自己,那裘心武心下自然感激。 自己夫妇死局已定,却不忍见唐逸被濯星仙子杀了,裘心武当下忙是对那濯星仙子道:“凤翔虽然不大,可崆峒华山两派却都是重视,你在这里闹出人命,定会引了他们来围剿你!” 那濯星仙子闻言,暂时放过唐逸,斜过眼来轻笑道:“华山派、崆峒派当初也不过与我天山剑派同列一起而已,我怎会怕他们?就算他们的掌门亲来,却也难胜的过我。” 濯星仙子的话方出口,脸色却是忽然一变,随即就听屋顶有人寒声道:“不用掌门亲来,就让常天赐来领教领教仙子的高招吧。” 猛地听到这个声音,唐逸又喜又惊。 喜的是这人定能与濯星仙子匹敌,惊的是,这人一到,自己怕更是危险了! 。 第一剑纵横,心香一瓣飘洒,望东急行。五十九 常天赐! 几日不见,这常天赐还如以往般的英气勃发,唐逸逃了四天,而他能在这时便追上来,不仅脚程快的很,更是没用多久便识破了唐逸的去向。 不过常天赐本是追着唐逸而来,待到了凤翔,却正遇到本门师兄弟来报,说有武林中人在客栈行凶,当下仗了自己脚快,便先行寻来,正见濯星仙子,当即跃将下来。 “常天赐?可是崆峒常家的那个天才?” 濯星仙子脸色一变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再是笑语嫣然道:“你可是要插手我天山门内之事?” 常天赐摇头道:“天山剑派早已散了,再说仙子你在凤翔随意杀人,又口出狂言,可是不把我崆峒派放在眼内么?” 濯星仙子看了看常天赐身后的四人,笑道:“那几人我今日是杀的定了,你若阻我,那也正好,今日且看看你这天才有几分能耐。”话刚至此,就听得一声“铮”响,濯星仙子手中剑光一闪,寒光朝常天赐电射而来! 那来剑好快!不过常天赐一直在凝神防备,当下反应却也丝毫不慢,手中如镜一翻,正与那来剑撞在一起,就听“砰”地一声巨响,罡风猛地暴散开来! 这两个魂级高手的剑撞在一起,那罡风之猛烈,岂同小可?这客栈本就建不结实,哪经的住这罡风摧残?登时一阵的破裂摇晃!就似要被这四溢的罡风掀翻一般! 一剑之威如斯! 这房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那裘心武担心怀中妻子。当下一转身紧紧护住。随即往前跃去。可他哪快地过那罡风?就在转瞬之间。那罡风便拍在裘心武地背上。登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就算如此。他却还不忘朝唐逸和刘步衡大喊道:“小心!” 其实用不着裘心武来提醒。唐逸地眼睛本就紧盯那濯星仙子。一举一动。明映在心。常天赐来后。更是全神贯注!所以濯星仙子那一剑刚动。他便已经看了出来。而那刘步衡虽然没有裘心武地功力。也没有唐逸地目力。但他地经验却丰富地紧。那濯星仙子话身未落。老人便知道她要出手。当下也是往后退去! 唐刘二人正退。那裘心武地警告声起。罡风同时汹涌而入!这客房本就不大。这罡风“呜”地一声灌将进来。横冲直撞地就似滔天巨浪袭过!卷起那桌椅被褥等一应零碎直拍了在墙上! 那裘心武心下感激唐逸二人相帮。而且自己也不可能留在这两个高手身旁等死。当下狂吼一声。也不顾背后伤势。奋力举剑将那客房后墙劈开好大一个豁口。随即整个人撞将上去。猛冲了出屋。口中喝道:“快走!” 唐逸和刘步衡二人虽然已往后退。可那罡风岂是他二人所能抵挡?当下自然口喷鲜血。只不过唐逸年轻。又有些功底根基。要比刘步衡好上不少。眼看那裘心武撞出条出路。一把抱起老人。咬牙冲将出去! 那濯星仙子一剑未能奏效。同时也试出了这常天赐地功力。心道这年轻人不愧是崆峒派地天才。年纪不大。可武功却绝不在自己之下!再看到那裘心武抱了荷雯要逃。当下厉咤一声。身形一展。舍了对手。一跃到房上。要去追! 毕竟方才是濯星仙子先出的手,此刻要抽身却是不难。只不过常天赐怎会放她走?这江湖上对手难得,比他常天赐强的不是没有,可那些人平日里哪可能来做对手?没有实力相当的对手,要想突破可就难了。更何况凤翔一向是崆峒、华山两派势力之交,如今濯星仙子在这开了杀戒,崆峒如能抢先一步将其解决,那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 所以常天赐毫不犹豫,口中喝道:“仙子与天赐对敌,竟还分心?”言罢亦是纵身一跃,远高过那濯星仙子,随即剑在身前连闪,那剑罡纵横直下! 濯星仙子一凛,哪还顾的上去追裘心武?忙是回身去挡!可那大力由天上直压而下,濯星仙子虽然不惧,但屋顶哪受的了这般大力?方才一击的罡风之下,这屋子就已摇摇欲坠,此刻再一受力,濯星仙子连人带剑登时整个便沉了下去!随即就听得轰然巨响,这屋子终是不堪摧残,整个塌了下来,一时土尘弥漫! 一击得手,常天赐却是没有再理会那濯星仙子,而是用剑一点,借力直飞出去!却原来他腾空而起,正看到那奔在前面的四人,里面却有一个背影眼熟的很。 “唐逸?” 常天赐方才赶来,是站在屋顶之上,入眼先看到屋外的濯星仙子,听到的则是裘心武说话,落下时,正在这二人之间,背对了屋里,怎也没料到这唐逸就在自己身后! 见到唐逸,常天赐怎会放过?当下便要去追!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唐逸方才被那罡风猛里一拍,受伤不轻,还要抱着受伤更重的刘步衡,哪里跑的快?眼见常天赐一剑将那濯星仙子轰了下去,心下一紧,暗道这可糟了! 却没想到,那客房废墟里一道剑光闪过,随即土石木板横飞,却是濯星仙子闯将出来,手中神剑吞吐,硬生生地将那常天赐由半空截了下来!毕竟常天赐借一剑之力在半空转身追击,哪比的上濯星仙子脚下天山剑派的轻功行云流水?当下正是追了个正着。 那濯星仙子恼其连番相阻,手中濯星神剑丝毫不停,可比方才还要凌厉许多!那天山剑派原本为女子所创,碍于女子力弱,所以剑式较之普通门派,更厉上三分,这一全力来攻,就算是常天赐,亦难轻松应下,更不说再有余力去追唐逸了。 便如此,这濯星仙子和常天赐二人,此刻都有要杀之人,却又都被对方相阻,反是越战越紧,谁也抽不出身来。 唐逸见状,心下暗松了口气,转头正见到那裘心武竟是立在当场,手中剑罡微吐,却似跃跃欲试!当下不由得急道:“裘兄还不快跑?” 这裘心武为人着实不错,方才也算是救了自己,唐逸当下便是一扯道:“裘兄难道想去插手?虽说那女魔头与你之仇不共戴天,可那二人武功远不是你所能抵挡的,以你现在的重伤,就算靠近都难,你去上去只能坏事!更何况你还要为你夫人着想!” 唐逸说着一指那裘心武怀里的荷雯,那裘心武一醒,忙是仔细打量自己的妻子,却见他妻子的脸色竟然酡红一片,似是醉了酒一般,怎也叫不醒。 那裘心武登时慌乱起来,却听刘步衡忽然道:“且莫担心,尊夫人没有性命之忧,她不过是中了一点迷香,不过这香对人不仅无害,反是有益,尊夫人伤重,又有孕在身,这迷香之后虽没有治疗之效,可却能安神顺气,她如今只是沉睡而已。” 那裘心武听的一呆,唐逸忙解释道:“这位老丈可是鼎鼎大名的神医,他说的绝不会有错!”心下却是暗道:“那迷香果然是神医有意为之,安神安神,怪不得那濯星仙子后来平和了不少,只是为什么我都闻了到,那濯星仙子却没有半分察觉?” 正想到这里,就见刘步衡摸出来四粒药丸道:“这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也能舒缓经脉,最少不会因为伤重而太过难受。”说完,随即丢了一粒入口,唐逸接过来后,也吃了一粒。那裘心武不疑这二人害他,当下喂了妻子一粒,自己也吃了。 药丸入口即化,顺了喉管而下,疼痛确实减了不少,裘心武正要道谢,忽然一缕尖啸擦了裘心武和唐逸二人的耳旁掠过,再看将去,却是枚小石子!二人登时惊出一身的冷汗,那场大战,离着自己足有七八丈远,可被罡风剑气激起的石子竟还能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这里可不安全,我们不能久留!” 唐逸说完,反手将刘步衡背了背后,往远出奔去,那裘心武愣了片刻,一咬牙,却也是跟了上去。 唐逸背着刘步衡先出了客栈,然后绕上半个圈子,寻到客栈的马厩,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再看那裘心武的豪华马车也在,只不过车夫却不见了踪影。 “那位神医伤势也是不轻,怕是禁不住颠簸,不如一并到车上休息如何?”裘心武将妻子小心翼翼的放了厢内问道。 唐逸想了想,点头道:“多谢裘兄的好意,你我各有追兵,合在一起逃了,那两人互相掣肘,反是安全些。” 裘心武闻言一怔,这少年口中的两个追兵互相掣肘,岂不就是指那濯星仙子和常天赐?可眼前这一老一少怎么看都不似是恶人,与自己也是有恩,俅心武没有多想,当下帮助唐逸将刘步衡移了车内,随后自己坐到驭者位上。 唐逸翻身上马,问道:“看裘兄来时与我们同路,可是往东而去?” 裘心武闻言点头道:“我和拙荆被那女魔头相逼,便想去嵩山一行,我与万剑宗宗主有一面之交,本是想去求他帮助,如今……” 想起满门被屠,裘心武钢牙便是一阵的紧咬,唐逸见了,心道:“原来他与行云还有旧,那行云为人确实很好,有他相帮,便不用怕那濯星了。只不过这万剑宗与崆峒互为盟友,我却是去不得那里。” 想到这里,唐逸道:“虽然我不去嵩山,可此行也是向东。”说罢侧耳去听,就听那不远处战的更烈,身旁也有人影闪动,显然这城里崆峒和华山门下闻讯纷纷赶来,心道:“再不能久留!此刻正好趁着各派人等齐集客栈之机,出城逃跑!” 唐逸心念一定,随即一夹马腹,那马“唏律律”的一声长嘶,展开四蹄飞驰而去,裘心武见了,一抖缰绳,也跟将上来。 。 第一剑纵横,心香一瓣飘洒,望东急行。六十 因为濯星仙子和常天赐这两个高手在城中大战,崆峒和华山门下全被惊动,纷纷赶去,唐逸四人正趁了这空隙,轻松的穿城而出。由凤翔出来,四人好一番急驰,直到天晚,这才停下来。虽然马力尚可,但毕竟四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只好冒险停下休养片刻,再行上路。 寻了个路旁的山坡,转将过去,权当隐蔽之所,裘心武夫妇坐了车里,刘步衡为那荷雯稍做诊治后,则是谢绝了裘心武的好意,出车与唐逸去到一旁。裘心武明白这二人有事要谈,自然也不再相拦。 “要是没有神医那迷香惑住濯星仙子,怕我早被那女魔头杀了。”扶了刘步衡靠着树干坐下,唐逸这才寻到机会谢过。 刘步衡的脸色较之半天前好上不少,闻言微笑道:“那迷香不过只能迷人片刻,老朽也不过是在拖延些时间罢了,要非常天赐意外赶到,我们都要陷在那里。毕竟堂堂对阵,毒术怎也不敌真正的高手。” 唐逸念及那两个高手以魂御剑之快捷,就连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更别说那惊人的内力,罡风四溢之下,激起的石子都能在数丈外伤人,更别提毒粉毒雾了,根本便是进不得身,反倒是会被那惊人内力迫将回来。想到这里,唐逸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是奇道:“为什么那迷香我都闻了到,可濯星仙子武功高超,却一无所觉?” 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毕竟这是刘步衡和唐门的秘密,不能让外人听了,所以唐逸忍了一路,这才问来。 刘步衡闻言道:“公子可是嗅到了一股浓香?有些似那女子的脂粉?” 见唐逸点头,刘步衡笑道:“这香有个名头,唤做心香一瓣。人若闻到,可安神静气,能令暴躁无比之人平和下来,普通人则就昏昏欲睡了。只不过这香的缺点甚多,一来它浓香无比,太易暴露,二来效果也差,极易被人察觉。就算误吸,只需要集中精神,便可清醒过来。除此之外,此香也易挥发,飘洒空中,不片刻便会散个干净,半点痕迹都难留。” 唐逸奇道:“那这香岂不是无用?” 刘步衡摇头道:“这世间没有无用之物,只有应对的得不得法之分。就如这心香一瓣,虽然男人闻了浓香无比,可若换做女人,只要那女人擦了脂粉,或者身旁有脂粉香气,那这心香一瓣便会立刻转做那脂粉的味道,便怎也察觉不出来了。”顿了一顿,刘步衡笑道:“这世间迷香众多,可或轻或重都有异味,只这心香一瓣最为特别。只不过这行走江湖的十中有九是男子,心香一瓣也便没了用处,所以渐渐失传。我手里这副方子,便是门中高手从一个被擒下的淫贼那里搜得。” 唐逸恍然道:“怪不得我都闻了到,可濯星仙子那么高的武功,却半点都没有察觉,原因却在这里。”当下也有些好笑,那濯星仙子这般高超的武功,反是被这淫贼窃玉时的迷香计算了到,果然这世间没有无用之物,只有应对得法,便各有威力。 刘步衡说完。看了看那一旁地马车。眉头微皱道:“不过眼下更重要地是如何逃脱。那车可太过引人注目。想来裘公子是富贵惯了。就连逃跑都要乘地如此豪华。” 唐逸心有同感。暗道等一有机会。必先要裘心武将这车换了。 想到这里。唐逸眉头一皱。低声道:“我这几日行来。心下总有些想不通顺。此番我们逃走地路线并不难猜测。可常天赐要追上我们。可就不简单了。如果我们像这裘心武一般地显眼倒还罢了。可这天下间一老一少地大有人在。常天赐怎能判断出是我们?他就不怕追地过了?” 武功虽然远不如常天赐。可唐逸心下却始终不认为自己在智计上也要输给他。可怎就想不通常天赐是如何找到自己地? 刘步衡见唐逸紧皱眉头。不禁笑道:“公子可莫要钻了牛角尖去。那常天赐虽是少有地天才。但公子却也不差。依老朽看来。常天赐根本就没有寻到我们。他不过是正赶到这凤翔。听闻濯星仙子行凶。这才顺手管上一管。遇到我们。可说是个巧合。公子怕是将那常天赐想地太过高了。反是猜不通透。” “凑巧?” 唐逸心下一动,随即恍然道:“神医说的在理!想我们这一路小心,人海茫茫的,那常天赐怎可能这般容易便寻到?”顿了一顿,唐逸的嘴角浮现一丝的笑意,展颜道:“我明白那常天赐要怎么做了。” 指了前方,唐逸道:“由此前去川中,能走的道路大体上只有一条,虽说每处都不乏有小路隐蔽之所,可没有当地向导指引,不论是我们还是那常天赐都不可能认得。所以要追要逃,道路却是没有区别。既然道路没有区别,常天赐在平凉怎也要耽搁上一两天,如此一来,他能在今日赶来,定不会在路上耗费太多精力盘查询问,而是一力紧赶。” 刘步衡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一路骑马,虽不比他的轻功快,可我们连夜而行,累的多是马力,换上匹马也就成了。可那常天赐轻功赶来,人却是需要休息的,方才见他时却又精神十足,还有余力与那濯星仙子大战,显然休息的也是充分。” 唐逸点头道:“所以说,他能这么快赶到凤翔,又能好生休息,那原因便只有一个,就是他根本没有在路上查找我们的行踪,而是闷头赶路,准时休息!” 唐逸这结论听起来很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刘步衡略一思忖,却是点头赞道:“老朽本也未想到此节,经公子一说,才是明白那常天赐要如何寻我们了。” 唐逸愈发的自信,笑道:“毕竟对于常天赐来说,一旦我们过了凤翔,便进入华山派的势力之内,崆峒华山对立,他便不能随心所欲,就连行踪也要隐秘起来。如此,他既无同门策应,又不能明里盘查,便只有赶路一途。 但以那常天赐的性子,必不会如此被动,所以他既然只能赶路,便定会先计算我们的脚程,然后趁自己脚快,先一步赶到我们头前的必经之路等候。那时我们已经奔出千多里,又远离崆峒,心神必然松懈,他却可守株待兔,一举成功!” 刘步衡叹道:“公子当真睿智,那公子觉得他会在哪里守侯?” 唐逸毫不犹豫道:“神医说了,我们要经襄阳至武昌,然后自那里转乘舟船入江,再往西折返。襄阳是武当派的所在,常天赐想来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所以这武昌便是关键,那常天赐要等,必然会在那里。” 说到这里,唐逸眉头一皱,忽然问道:“神医曾说,这华山与唐门同为西盟,那华山派能否援手我们?” 刘步衡摇头道:“若是指望他们,却也大有风险。”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名门大派之间所谓的结盟,绝不那么简单,唐门看来也不愿轻易的欠上一份人情。而且唐门有求于华山,说将出去,怕是面子上也不好看。” 想到这里,唐逸再道:“既然华山指望不上,那便就只有将计就计,常天赐他要守株待兔,我们也就不必在路上担惊受怕,只管好生赶路休息,等到武昌府再做打算。那常天赐终归只有一人,我们既然早知他的计划,那到时躲起他来,就简单许多。一等放舟入江,便可算是脱了那常天赐的追杀了。” 刘步衡闻言先是点头称赞,不过随即却是一顿。 唐逸奇道:“可是我有哪里计算不周?神医经验自比我足,如有遗漏,可不用顾及我的脸面。” 刘步衡摇头道:“公子能连番推测那常天赐的行动,已是惊人,老朽哪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方才忽然想起一事。”说着朝那马车摆了摆头道:“既然常天赐会抢先一步而去,那今日他与濯星仙子一战后,便不会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尾随在后。如此一来,那利用濯星和常天赐互相掣肘的法子就落了空处。” 看了看唐逸,刘步衡沉声道:“我们本没有了敌人追杀,可如果还和裘心武走在一起,却凭白惹上濯星仙子,那杀星可要如何躲避?” 。 第一千里易过,再生急智,江畔遥望眉凝。六十二 三天后,濯星仙子在凤翔滥杀无辜的消息越传越远,一并传将出去的,还有她与常天赐的那场大战。自然,传到旁人口中,那其中难免夸张,可不论如何,传言之中的濯星仙子都是先一步离开,随后常天赐亦是追踪下去。 与此同时,天山剑派将要重出江湖的消息却也被人所知,至于名门大派对此会做何反应,依刘步衡说来,还是要等那明年开春的嵩山之盟了。 自路人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唐逸便与那裘心武夫妇分手。裘心武夫妇原路回了凤翔,虽然他们想要去嵩山寻行云,可荷雯接连受伤颠簸,就算有刘步衡的妙手,那胎气终是动了,只好寻最近的县城住下,等待生产,然后再做打算。 好在经此一战,濯星仙子却也被崆峒派和华山派盯了上,裘心武夫妇倒不必担心那女魔头还能再杀回来。 贴在丈夫的怀中,荷雯轻声道:“心武,那唐兄弟可是个不错的人,却不知为何要被崆峒的常天赐追赶?听以前姐妹们相传,那常天赐似乎也是个磊落的人。” 裘心武闻言摇头道:“想来应是误会吧,我们日后若能见到行宗主,定要为唐兄弟说项说项才是。” 荷雯轻轻的应了声道:“说起来,真没想到五年前见到的那位少年,竟然一飞冲天,不只武功高绝,还做了万剑宗的宗主,手执半壁江湖,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裘心武闻言,触动了心事,叹道:“与行宗主比起来,我可便差上许多了,如今却连雯儿都保护不了。” 听到丈夫叹气,荷雯轻轻一挣,青葱般的玉指按在了裘心武的唇上:“郎君莫这么说。此番灾难,都是由雯儿而起,累了郎君已是心里难受,要不是因为肚里还有郎君骨肉,便是随了师父去天山,雯儿也是心甘。到如今郎君不只不怪雯儿,还要一心呵护,雯儿只觉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哪还会有丝毫埋怨?” 裘心武闻言,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 ※.※.※ “那裘兄夫妇想来应该安全了吧。” 唐逸看着眼前宏伟城墙。心下暗松了口气。他与刘步衡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这古都。此乃华山派地所在。那濯星再强。也不会在这里乱来。更何况这些日里听闻那华山派频频调集好手去追查濯星仙子地下落。大有争回在凤翔那口气地架势。 “早在江湖分做东西两盟之前。华山派与崆峒派便深有积怨。这两派都是大派。又同在陕西。利益自然交集。彼此哪会和睦?只不过两方都是大派。轻易不会在明里相争。所以这暗下争上口气。便就必然。” 刘步衡与唐逸寻了客栈休息下来。笑道:“崆峒出了个天才常天赐。本来华山也是有个少年俊彦。就是那当年与行宗主一起在肃州大战万马堂众马匪地垣晴。只是三年前他却被华山派宣为叛徒。有家难回。如今只好寄宿在万剑宗。如此一来。这年轻一辈中。华山便输了一筹。前几天在凤翔。那常天赐又是出手大战濯星仙子。虽然没胜。可却也阻止了她再度行凶。华山派地面上更不好看。所以这才费了大力追索濯星仙子。如此一来。反是助了我们。” 唐逸点了点头。笑道:“确实。我本还打算去散布传言。如今只这华山派地追兵。便够那濯星应付地了。” 濯星仙子这威胁一去。路上便好走许多。毕竟自己肚中百毒丸发作地时间可也所剩不多。自西安去往武昌。一路遥远不说。自武昌再逆江而上。可也要费上许多时间。更不说下了船。还要有番好走。 所以草草的休息了一晚,二人补充些食水,再行上路,往东直奔开封,然后再南下武昌,等将近武昌时,已是足走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来,除去入川的路途走完一半外,还有个好消息,那便是唐门的援兵就要到了。 “算算行程,今明就差不多是援兵到达之时。”刘步衡得了消息,大是欣喜。 唐逸自然看不懂唐门的联络暗记,不过想来刘步衡也不会认错,当下问道:“此来援手是谁?有多少人?” 刘步衡摇头道:“暗记中的信息有限,却不可能说的如此详细。不过老朽发出的求救中,已经写明了公子之重要以及所遇危险,想来援兵绝对会是门中高手,更何况这里已是武当治下,门中不可能派太多人来,自然会以精为主。” 说到这里,刘步衡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其实公子对自己这赤瞳之重要,并未完全认识到,门内得了这消息,必然会派真正的高手前来,公子大可放心。” 唐逸见刘步衡笑的竟有些暧昧,心下不由得大奇,暗道:“这赤瞳对我来说自是重要无比,对唐门却有何重要?最多不过就是我习成武功,为唐门添一份力量,难道还有其他的玄机不成?” 不过这武昌在望,常天赐要截杀自己,这里便是最佳,少年却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当下将疑问抛了开去,唐逸道:“武昌可说是那常天赐所能截杀我们的最后之地,等过了这里,我们入江而行,那他就再难追赶了。就算常天赐再是自负武功,也不会真的追入川去。” 刘步衡闻言,问道:“那公子觉得那常天赐会藏在武昌城中的何处?” 唐逸这几日也一直在想这问题,此刻胸有成竹道:“常天赐要守之地,定是我们的必经之所。武昌城大人多,常天赐也是初来,自不会如何的熟悉,他更要顾及武当,所以不会太过张扬。如此一来,他能守侯的地方便少了许多,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那码头旁的客栈民居,我们要入江,就要雇船,如此一来,便难逃他的注意。” 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眼前宽广的长江,剑眉一皱,猛然一惊,随即四下里看了看,暗出了口气,这才道:“就如眼前这渡口,武昌在这长江对岸,要去武昌,必先经此过江,要非这渡口周围没有什么客栈可供长久的住宿守侯,那常天赐怕是根本就不会去武昌城了,就在这里更好。” 刘步衡看着眼前简陋的码头,点了点头道:“只可惜此处只有渡船,否则我们便可在此寻舟直下,根本不去那武昌,自然就能避开他了。” 唐逸摇头道:“那常天赐心思谨密,可不会留这么大的破绽。以我想来,他定会使钱在这渡口四周留下眼线,一旦有人放着武昌不去,而要硬雇舟船,怕是我们还未过武昌,那常天赐就已经追出来了。” 说到这里,唐逸却是眼前一亮,展颜道:“我们也可将计就计!” 说着自怀中取出在崆峒山上,常天赐赠送的那封银子,笑道:“怕是常天赐可没想到,在行宗主和他妹妹面前装模做样送的银子,却被用来糊弄于他。” 刘步衡闻言,已是明了,当下拍手笑道:“公子好计策,使人找一老一少强自借了舟船,惊动那常天赐,我们却可借他离城之机,进武昌扬帆而去。等那常天赐回过神来,江波荡荡,却再难寻到我们了。” 。 第一逆江而上,帆后现追兵。六十三 江波荡漾,唐逸立在船头,终于将那常天赐摆脱,少年只觉得心头一畅,就连着秋末的江景,也似是好看起来。 半日之前,自己使计,寻了对往城里投亲的爷孙,将那封银子都递了过去,请他们帮忙。不想那爷孙却是淳朴,竟不敢收那许多,最后好说歹说,还留下一半。 那爷孙二人随后便去码头央求船户开船,码头上虽然渡船不少,可人家平日里都是凭摆渡营生,哪能远走?自是怎也不允,那对爷孙磨了半晌,只得央央而去。 而就在那爷孙自开始央磨时,几个闲汉已是围了过来,待那爷孙走远,闲汉们立时分出一人跳上渡船报信,其他人则是尾随爷孙而去。见到这些人的异常,唐逸已是心中有数:那常天赐在武昌,可说是毫无疑问了。当然,唐逸也不会真让那爷孙二人赴险,毕竟常天赐在惜名声,就算知道受了骗,也不可能对那普通百姓如何。 便如此,唐逸便在一旁守着,一等那常天赐出了渡口,他二人便立刻直奔武昌,扬帆而去。 刘步衡不愧神医之名,这些日来虽然一路奔驰,可用药调理,二人的伤势渐渐好转,此刻也出了船舱,走到唐逸的身旁,笑道:“此番多亏了公子妙计,就连那常天赐都不免被计算了到,日后公子到我唐门,习得上乘武功,日后扬名江湖,绝不在话下。” 唐逸闻言,摇头笑道:“这却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从那万马堂处学来,调虎离山而已。再者,并非常天赐的智计不如我,只不过他此番单人独骑追来,就算明知是计,却也不得不过江去察。他若当真对那爷孙二人无动于衷,我们便可假戏真做,真寻了渔船而走,那他又该如何?” 唐逸说到这里,依了栏杆朝远处眺望,这江面宽阔,他目力又好,自是望的极远,就见船后百丈外,一只小船正朝这里行来。眉头一皱,唐逸沉声道:“神医,这江面宽阔,看似到处都可以行船,不过我这一路见到走在中间的多是大船,小舟则是沿了岸走,可对?” 刘步衡闻言,见唐逸的脸色有异,当下也往后瞧了瞧,却什么都未看到,不过老人却知少年不会无的放矢,当下点头道:“江边水浅,也偶有暗礁,不适合大船行走,所以大小船只便分了开来。” 唐逸点头道:“不过我们后面有只轻舟,却在江心穿梭,速度也要比我们快上不少,他们却是有什么要事,如此快赶?”此刻是逆江而上,大船比轻舟慢上些,唐逸看着那小船越来越近,心下隐隐不安起来。 刘步衡闻言沉声道:“这江面上船只众多,渔户也不会在这里下网,那轻舟就算是载了客人,也不会有公子所说的速度,不说那上面客人多了,速度便慢将下来。就算那轻舟是在赶路,却也不会快过大船,毕竟小船无帆,全凭人力,短时间内,自然可以驶的快些,但却不持久,除非……” 唐逸脸色愈加地沉了。当下接道:“除非那舟上地客人极少。且那客人地目地也不是要去多远。所以才不恤人力地加速追赶!” 常天赐!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惊! 方才还以为终于是甩掉了他。却不想只半日便又追来?唐逸再运目力看去。过不多时。那小舟更近。就见船头迎风而立一个青年。月白地袍子与那黑旧地小船相映。格外显眼! 被唐逸调出武昌。追上那爷孙二人。然后原路折返。再雇舟追来。却只用了半日!唐逸心下惊道:“我本以为登船入江。那常天赐便要放弃。却不想他倒当真执着。竟乘船追来!” 唐逸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此刻他人在江中。一旦被那常天赐追到。便只有一死! 眼看那船越来越近,常天赐的眉眼都已清晰,刘步衡就想劝这少年进船避上一避,可转念再想,心下却是一醒。唐逸不进船,却不是他考虑不到,而是那常天赐既然追来,自然不会盲目乱追,必会在武昌码头上问个清楚,自己二人为了早些入江,是直接使钱包下大船,这倒是显眼的很,如今哪躲的过去?真要在这时躲藏,不只无用,反自取其辱。 唐逸紧盯着来船,就见那轻舟再近,已不过二十丈远,船头的常天赐忽是开口道:“那位老丈可是刘神医?” 刘步衡不会武功,也没那气力大喊,只得拱了拱手,以做应答。 常天赐见状笑道:“果然是神医相助,唐门在平凉布有眼线,这本不稀奇,可贵府那地道之长,却真看的天赐惊心动魄,唐门果然好魄力!” 刘步衡知道常天赐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当下却没有表示。 常天赐也不以为意,再道:“先是在平凉虚晃一枪,让我好找一天。这还罢了,却未想到我隐在武昌,仍被算到。天赐平日里自负还算有些才智,如今却知自大。”说到这里,常天赐高声道:“却不知这连番的计策是出自神医,还是出自唐公子?或者我该称做唐师弟?” 十大门派原本同声共气,就算如今分做东西两盟,这门下弟子之间,却也是师兄弟相称。所以常天赐这一问来,却是大有含义。 说话间,两船再近,唐逸拢了拢袖口,那里有刘步衡送的暴雨神针,就如少年与裘心武所说,真要是逃不掉,却也不能让敌人好过,怎也要让那敌人受些伤,要让他终生难忘! 心志一坚,唐逸不屑道:“崆峒包庇凶手,却要虏我这苦主,前些日里信誓旦旦的还我清白,如今却来杀我灭口!既然你比我武功强上万倍,那要杀便来,莫要再惺惺作态!” 唐逸心下愤恨,这话自然便没了遮拦。常天赐闻言,却是沉默起来,只见那小舟越来越近,江面却反是愈加的平静。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艘黑篷快船正沿江而下,与这一船一舟错过,随即又转了个弯。 唐逸见那常天赐沉默,心下一动,暗道这常天赐不过是想软禁自己,而要杀人灭口,却似是那崆峒掌门的意思,如此说来,这常天赐的心地还不算极恶。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朗声道:“你也不用诸多试探,我虽姓唐,可与唐门却没有半分的关系。此番被你崆峒追杀,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唐门无关,与刘神医更无关系。” 刘步衡闻言,心下一叹,知道这少年明知在劫难逃,却是想将自己撇开干系,且不说这能否成功,单就这份心意,也就足够了。 唐逸心下如明镜一般,要说这事与唐门全无关系,那可不对,且不说出关时就有胡三跟随,只说此番自己奔逃,要没有刘步衡的接应,哪逃的脱?但刘步衡救过自己母子,唐逸总要尽最后一份力,保那老人活下去。 见常天赐还不说话,唐逸再道:“唐门和崆峒都是大派,你若杀了刘神医,怕是也难回去交代,更何况你崆峒如今被万马堂袭击,正是多事之秋,再与唐门结下冤仇,可是不智!” “啪啪啪。” 唐逸之言刚是说罢,就听那一旁忽然传来清脆的击掌声,三人一怔,都是转头看去,却见一艘黑篷快船正驶了到近前,那掌声便是自船里传来。 唐逸见到那船还不觉什么,刘步衡却是眼前一亮,大喜道:“此番我们有救了!” 唐逸一怔,随即奇道:“难不成是唐门援兵到了?” 便在这时,就见那常天赐忽是一声长啸,连人带剑跃起半空!这时那轻舟与大船相距不过七八丈,以常天赐的轻功,跃将过来,已是足够!唐逸一见常天赐展动身形,哪还敢再说话?当下忙扯住刘步衡便往后急退!唐逸是要让出这船头来,否则那常天赐还未登船,怕只那剑罡就已将自己劈做两半! 不过唐逸的反应快,却还有人比他更快!就见常天赐的身形方起,一声冷叱便随即传来! 唐逸眼利,就见随着声冷叱,一颗飞蝗石猛地自那船里射将出来!那飞蝗石既快且准,常天赐人在空中难以转身,只得回剑去挡,就听“当”地一声巨响!那飞蝗石虽然是挡了住,可常天赐却又落回船上。 “好惊人的飞蝗石!” 唐逸心下不禁骇然,要知那一粒飞蝗石竟然能撞出如此声响,却要多大的力? 不过这才是开始,那飞蝗石并非只是一颗,常天赐刚是落在舟上,还未能有其他动作,就见那飞蝗石随后而至,一颗接着一颗,一粒连着一粒!当真是颗颗准狠,粒粒惊人!横跨过这七丈的江面后,半分都没有减慢速度,就见一颗颗飞蝗石越飞越疾,犹如舞在空中的一条长鞭,直抽过来1 那声声尖啸到了最后竟连做一片,隐成轰鸣! 。 第一蝗石轮指卷江过,月半入川一路安平。六十四 这江上大战一起,四周里的大小船只登时一阵纷乱,更显那暗器威势! 暗器! 暗器在唐逸的心中,或在世人的心中,都是躲在暗里施为,杀人于不备之中。暗器既令人恐惧,也亦是令人不齿。唐逸终究是读了多年的诗书,自心里对那暗器排斥。要非是知道唐门的武功厉害,而自己要想入名门习得上乘武功,眼下也只有这唐门一途的话,唐逸也不会随刘步衡入川。 不过眼前这一切却是令唐逸的心中狂震!只觉得脑中一阵的天翻地覆,不禁为之迷乱起来:“暗器竟能如此施为?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竟有如此威力?” 刘步衡自见到那黑篷快船一到,便没了半分担心,只顾着注意唐逸。此刻见唐逸面上神色变换,不由得微微一笑,知道这少年的心思活泛了。 再去看常天赐,就见如镜游走身前,就如一张缤纷剑屏。头前那颗飞蝗石虽将他逼的落回舟上,可那也是因为人在空中无从借力,此刻落回轻舟,那飞蝗石的威势虽然更增,但都被他挡了下来,并未伤到他分毫。 只见如镜神剑上下翻飞,颗颗飞蝗石如遇到屏障,登时被阻住,随即大力一绞,俱都碎作石粉!不过常天赐能挡下那飞蝗石,可他脚下借力的轻舟却是一阵的急摇,那舟上的船户“啊”的一声惊叫,哪还敢待下去?登时跳了水里,往远处逃了。 那船户逃便逃了,少了这普通人在旁碍事,常天赐的如镜反是更舞的泼水难进,那剑映的光芒四下里乱射,直晃的唐逸离了老远都难以直视,只得将头一转,口中却是奇道:“这剑光如此纷乱,为何那船中人却仍能射的如此准确?” 刘步衡当下笑道:“这已不算是准了,公子如今所见的这暗器手法,乃是我唐门的一种连射手法,名为轮指飞蝗。这轮指连射之下,蝗石如雨,威力虽强,可难做到颗颗准确,毕竟这手法讲的是个持久,只要能射个大概也就是了。” 听了刘步衡之言,此刻再一回想,唐逸才觉那飞蝗石射的上下左右都有,虽然没有一颗离开常天赐的身上,可却也当真算不得精准。 唐逸从唐冰那里习得一些基础,自然不信唐门就只这一种手法,当下心里暗道:“这便是因地制宜么?那常天赐人在舟上,不似平地般可以左右躲闪。所以便使这轮指飞蝗,虽不甚准确,可威力却大,反能将他压制。” 刘步衡再笑道:“至于那常天赐地神剑如镜。确实是我唐门暗器地一大克星。当年嵩山剑试。便是他一招浮光烁金破了我门地蝗雨遮天。不过如今再用。却不好使了。” 当年唐门和崆峒之间地比武。唐逸也曾听杨健谈起过。此刻闻听唐门已有了对策。当下转目去看。忽然一醒。点头道:“那船上地黑篷正能遮挡光芒。” 刘步衡点头道:“正是如此。当然。我们并非只这一个法子。” 不过刘步衡地话还未说完。那场中情势再变! 这片刻里。那轻舟因为没人操持。早便停了下来。而唐逸所在大船里地船户却因为要早些逃脱。自然是加紧往前行去。这一停一行之间。常天赐离大船已是越来越远。已不可能凭轻功跃将过来。那船中人也似是注意了到。当下就见飞蝗石忽然一转。舍了那常天赐。直朝轻舟而去! 这飞蝗石能被常天赐挡住。可这轻舟哪能比地上魂级高手?当下就听得“扑扑扑”地一阵连响。木屑纷飞之下。那小舟就似被巨兽猛里一撞!当下便要翻将过去! 那早落水中的船户,此刻已经游的远了,听得巨响连连,转头看去,心下不禁暗自庆幸:“可亏了我见机的早,要不此刻岂不成了筛子?这些高人争斗,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轻涉!” 想到这里,伸手朝怀里摸了摸,那船户松了口气,自己的船被毁,虽然让人心痛,可那年轻人出手却是豪奢,竟给了自己一大锭的银子,那可足够买下两条新的快船了!那船户念及常天赐的好来,心下不禁暗道:“只望那公子化险为夷。” 就在那船户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常天赐的如镜神剑猛里一停! 如镜一停,没了那摄目剑光,唐逸当下便转回头来,正见那小舟在轮指飞蝗的猛击之下,狂摇乱摆,眼看就要散了!唐逸心下不禁暗道:“那船中人当真是好心思!射人,那常天赐还能挡下,可这小船,常天赐要如何护得周全?一等这小船沉了,人无借力之处,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而且唐逸心下也是隐约猜了到,这轮指飞蝗如此犀利,除了不很准确外,怕是还有缺点,尤其是这暗器的数目上怎都会有限制,似轮指飞蝗一般的连续发射,终难持久。所以那船中人一等唐逸与常天赐拉开距离,便弃人射舟,不与常天赐久耗! 且不说常天赐会不会水性,如他一般有名的高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手,被人逼落水中,就算那船中人再不追击,这也会成为常天赐终生的污点!眼见常天赐的尴尬,刘步衡难忍笑意道:“他于嵩山剑试中落了我唐门的颜面,今日却要还回来了。” 唐逸闻言,心下却是暗动:“这名门大派看来都是一样,于这面子可看的紧了。”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常天赐大喝一声,如镜神剑一闪,没有去挡那暗器,反是朝那轻舟猛劈下去! 那落了水中的船户在远处看到,心下暗道:“糟!那位公子怕是失心疯了,自己竟也在劈船!” 不过唐逸却不会这么想,他可不会认为聪明如常天赐那样的人会出此昏招,心下暗道:“他主动劈舟自有用意!”随即抬头四顾,就见那周围大小船只因为这大战,已是乱做一团,有想要早些过去,也有想往后避开,如此一来,反是挤在一起。 不过就算常天赐身后最近的一艘商船,离他也足有二十来丈,怎都不可能跃过。 “他要做什么?” 唐逸眉头一皱之间,那船中人似也察觉到了常天赐的异样,当下暗器一变,再往那常天赐的身上射去,而就在此刻,唐逸的心下一明,不由得急道:“他是要逃!射他足下船板!” 唐逸这一喊,可是尽了全力。他内伤未愈猛一用力,登时痛的弯下腰去,一阵的咳嗽。 可他这一声喊,那常天赐和船中人却还都是听了到,当下齐齐一惊!不过唐逸的话终是比常天赐的动作慢了些许,待那船中人反应过来,常天赐已经借了那暗器的撞击之力,自空中往后急退而去! 正因为那轮指飞蝗连绵不绝,所以常天赐在空中退的极快!也比平日退的更远,直等横过了十丈外,内力一浊,自空中落下,常天赐伸脚,正点了自己劈开的那船板之上! 却原来常天赐方才的那一劈,不只劈开小舟,还暗里使劲,将那份船板往后撞去,为的便是给自己中途借力之用。 虽然唐逸看了出来,可他这一喊之间,那常天赐却已经布置完了,此刻离那黑篷船已是越来越远,飞蝗石的威力也终于减弱,常天赐脚下一点,新力再生,随即腾空而起,斜斜的落到那身后商船之上! 常天赐这一落下,惊的那商船上的众人更加混乱,不过他却没有心情理会。那船中人的武功不下自己,此刻人在江上,正是施展暗器的大好时机,此番追杀可说是功亏一篑。 而更令常天赐心下担忧的,则是方才唐逸那一声大喝。要说之前他与其父只是凭着听杨健的叙述以及自己的猜测,觉察出这唐逸危险,那如今却是亲身体会了到! “要是此刻那船中人是唐逸,我可就难脱身了,一旦脚下船板被毁,落了水中,便就是任人宰割之局!” 常天赐心下一冷,对唐逸更加忌惮。只可惜那船中人是谁,常天赐心下已有了大概,知道有这人相护,自己再难得手,只得暗叹了叹,随即朝那黑篷快船一拱手,朗声道:“唐师姐这轮指飞蝗更胜往昔,天赐今日可是领教了。” 常天赐的话声远远传去,那黑篷快船上的帘子轻动,随即一道健美的身影显现。 。 第一蝗石轮指卷江过,月半入川一路安平。六十五 那道人影显现,是个高挑的女子,唐逸本已不矮,可望将过去,那女子较之自己似还要高上一些。就见那女子站在船头,高挺的鼻梁,一对凤目,身形健美挺拔,英姿竟丝毫不逊那常天赐! 得知方才那威猛惊人的轮指飞蝗,竟然出自女子之手,虽说方才听到常天赐的那声“唐师姐”,唐逸心下已经有了准备,可如今见了真人,心下仍然难免震撼! 那女子出来,也未有半分的作态,更不接半分话头,便直了道:“常师弟还有何事眷恋不去?” 常天赐闻言略一沉吟,朝那女子再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去船里。 唐逸在旁看着,心下暗赞:“这女子行事较之男子不遑多让!” 刘步衡在旁一笑道:“这就是本门家主的女儿,唐月。公子可莫要因为她是个女子,就看的轻了,想我唐门年轻子弟虽然众多,可能与那魂级高手相抗的却也只有她了。” 说话间,那唐月的快船赶上,随即一跃而至。 “姑父。” 那唐月到了船上,先是朝刘步衡一礼。 见唐逸惊奇,刘步衡笑道:“我唐门以唐姓立族,如我这样的外姓人家要入唐门,便都要联姻。我那妻子论起辈分是月儿的姑姑,老朽便是沾了些光,捞得个姑父当当。”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就见那唐月闻言道:“姑父说笑了,论起那金针之术,姑父可是门中数一数二,药物医理,亦不在我那几位叔叔之下。”说罢,转头望向唐逸,唐月笑道:“这位便是姑父所说的唐公子吧。” 这唐月言语温和。倒是有些出乎唐逸地预料。只看她方才那飒爽英姿。高超地武功。少年只道她应该是个心高气傲地人。却不料一笑起来。倒甚是温柔。 唐逸心下登时大生好感。又看了看那唐月地发式。不似已经婚嫁。当下便一揖道:“在下正是唐逸。多谢唐姑娘相救。” 唐月听到那唐逸称呼自己为姑娘。忽是一怔。随即笑道:“公子不必多礼。姑父先前曾经传言。说平凉有位天赋异禀地少年。门中当时决定派个门下弟子前来相接。不过那却不是我。说将起来。要不是随后姑父又不惜用千里加急。声称公子身上怀有本门长老地秘信。我也不会千里赶来。所以要谢。应去谢姑父才是。” 这唐月倒是坦诚。但唐逸却不会因此就觉得被人轻漫。事有轻重缓急。只看这唐月地武功。便知她在唐门地地位。就如常天赐之于崆峒!唐门最终能派她来救。自己便应心存感激。只不过刘步衡闻言。却是眉头微皱。看了看唐月。却没有开口。 既然那常天赐不再追来。又有这唐月跟在近前保护。唐逸和刘步衡再不需担心安危。这剩下地也大多走地水路。省去劳顿之苦。当下各人散去休息。而唐月则被刘步衡借机引了进屋再谈。 “我那信里将这前因后果已经说地清楚。那少年身负之赤瞳可是万中无一。必要真正高手前来护送。怎么起先还派普通弟子?难道门内并不重视?”一等将门关上。刘步衡便有些不满道:“就算那秘信重要。可这赤瞳与之相比也绝不逊色!可方才听侄女之言。如果这唐逸身上没有秘信。那门里便要随便处置了?” 唐月摇头道:“姑父莫急,那赤瞳,我父亲都未听说过,只有问了爷爷后,才有点印象,至于是否当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的厉害,还未可知。”顿了一顿,唐月再道:“更何况那赤瞳就算厉害,却也是生在那位唐公子的身上,他就算从现在练起,十数年内也难有什么成就,毕竟他的年纪大了。没有相对的实力,就算看的清楚,作用也是有限。” 刘步衡闻言,也是冷静下来,眉头大皱道,“那少年就算不用赤瞳都目力超人,更别说运用之后,所以赤瞳的威力自不用说。至于武功,我们又不见得非要让他单人独骑去与人战斗。我门中大阵不是正缺阵眼么?天生了这么好的目力,又难得这么聪慧个人,正可以由这少年来担此大任!” 唐月一怔,随即沉思道:“姑父想法却是与众不同,要是之前有人说要让个毫无经验的人来主持本门大阵,就算他的目力再好,侄女定会不屑,可姑父却不会妄语。”顿了一顿,唐月再道:“说将起来,方才那常天赐要逃,就连侄女都被瞒过,可不想却被那少年一眼看出,这份智计应变确实不能小看,主持大阵倒也有些资格。” 刘步衡笑道:“能被侄女赞赏的年轻人可是不多。” 唐月当下正颜道:“那少年确有能耐,当赞则赞。”说到这里,却又摇头道:“只不过他的武功太差,虽说那阵眼并不需要太高的武功,但也不能如他这般,连入门弟子都有不如。” 刘步衡抚掌道:“这却不需太多顾虑,那少年身中本门秘制的百毒丸,一旦得了解药,功力自有提升,虽然远称不上好手,但做个阵眼,却也勉强够用。” 唐月皱眉道:“百毒丸虽能增进修为,可也有限,更何况这大阵并非一人二人那般,要指挥数十人,却不只是武功的问题了。” 唐月的话倒非是无的放矢,一个大阵要想练就,最少也要数年的功夫,那些师兄弟们同吃喝,同练习,为的就是彼此默契,如唐逸这样半途加入,问题可便多了。 刘步衡却不以为意道:“这少年心性坚韧,可不简单,真要给他机会,却也难说。想想明年就是嵩山之盟,如果有他这赤瞳做阵眼,再有侄女从旁相助,大可与少林武当争上一争!如能再遇崆峒,更可一雪前耻。” 唐月被刘步衡之言惊了一跳,不禁道:“姑父可是对那少年和他那赤瞳太过有信心了?” 刘步衡摇头道:“只怕是家主还未见识过赤瞳的真正威力,这才会有疑虑。等回转唐门,侄女可要多为这少年说项说项,只要让家主试上一次,便知姑父所言非虚了。”说到这里,刘步衡再是笑道:“至于那少年能否担当大任,侄女刚刚不还是赞过他的智计应变?” 见刘步衡信心满满,唐月略一凝眉,点头道:“这少年能惹得常天赐千里追杀,便说明那崆峒不只是为了掩盖门下的劣迹那么简单,定是这少年让常氏父子觉出了威胁。如此看来,倒真不能小窥了他。” 刘步衡笑道:“侄女能如此想,那便是好。”说着,刘步衡将唐逸这一路来与常天赐的斗智,以及他连番杀死两个剑罡级的高手的事迹说了一遍,毕竟这些都是在刘步衡传出书信之后发生或者得知的,唐月自然不会事先知晓,此番听刘步衡讲述,哪不惊讶? 刘步衡见唐月意动,当下再道:“这少年恩怨分明,本性良善,只不过连逢大难,有些个偏激罢了。我们唐门可不能似崆峒一般,不仅不能将这等良才收入囊中,反迫成敌人。” 唐月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沉思起来。 而此刻的唐逸心下却大是纠结:“要入唐门竟然必须联姻?真要似刘神医那般,如果我去习武,难不成还要入赘唐门?” 。 第一蝗石轮指卷江过,月半入川一路安平。六十六 身后没了追兵,又有高手相护,余下路途便顺当的很。大船一路往西,过荆州、夔州,再走陆路,终于赶在唐逸肚中百毒丸毒发之前赶到了唐门,唐家庄。 唐家庄虽说是个庄子,可这庄子却大的异乎寻常,整个唐家庄在重庆府东五十里,中置坚堡,外面则绕着庄户族人,整个庄子足有方圆五里。其中民居商铺围做一片,几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小城。 唐门是中原名门中最大的世家,整个门派大多是唐氏族人,其他的外姓人虽也有些,可却不多,除了女子外,男子只有能力出众的才会被唐门看上,入赘唐门。如此繁衍几百年,若真论起这族人数量,足有数万之巨!十大名门中,便属唐门为最。当然,其中大多是普通人家罢了。 到了庄外,已近晌午,唐逸三人自马上下来,一路往里走去,就见唐家庄各户炊烟正起,酒肆食坊也是热闹非凡,路旁甚至不时有孩子奔来跑去,家人却也不怕丢了去。 “那日我见到崆峒山城,便觉得大了,却未想到,要单论这规模,便是五个崆峒山城都比之不上眼前的唐家庄。”唐逸走在路上,心下愈发的对唐门敬畏,一想起这般的名门,竟然还做不得第一,江湖之大,名门之强,可见一斑! 唐月走在前面,沿途竟还有心情指点些景物给唐逸解说,而这唐家庄虽然看似人多,但却个个都似认得唐月一般,一路上各种称谓不绝于耳,那唐月面上亦是始终微笑。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暗道:“这唐月看来英气逼人,武功又强,常人要是见了,定会觉得她是个强人,不敢亲近。可就我这一路看来,她这人外刚内柔,却是不难相处。” 正想间,面前猛地一阔,却是到了这唐门真正的中心,唐家堡。 唐家堡位于唐家庄正中,是个圆形堡垒。整个唐家堡方圆一里,三丈高的石墙,全由整块坚石垒制,坚固之极。这墙就算挡不住真正的高手,但墙上那明里暗里的各种机关暗器却足可以令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就只唐逸随便扫了两眼,便看到无数锋利箭弩,嵌在墙中,不时的映出点点寒光。 更何况唐家庄所有的庄户,都与唐家堡隔开二十丈,在这二十丈内除了青石铺就的地面外,再无一草一木。唐逸见了,心下一凛,暗道:“一旦有敌来犯,在这二十丈内,怎都难掩身形,到时那石墙中的机关齐射,就算没有高手出马,寻常的武林中人也难近这堡垒一步,更何况这堡垒森严,其中还有多少机关,还未可知。” 正想到这里,唐月快步上前,刘步衡则是一拉唐逸坠在后面,叮嘱道:“这唐家堡里,机关无数,一会进去,你且跟在我的身后,切记不能乱走。日后若能得机会入堡学习,自会有人与你讲解禁忌。” 唐逸点了点头,越是大门派,规矩越多,忌讳自然也是越多,这道理唐逸明白的紧。尤其是唐门这样以暗器毒药闻名的大派,其中心所在,怎会轻松的了? 唐月回来。自然没人敢怠慢。不片刻。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地中年人便迎了出来。不过那人眉头深锁。却似有什么烦心之事。一见唐月。先是与她低声说上几句。唐逸离地有些远。那中年人说话又低。只断断续续地听道。唐星。日夜练功。心伤身几字。随后就见那唐月眉头一皱。忽然看了唐逸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竟似是期许。随即朝刘步衡告罪一声。急急地奔了进去。 唐逸见状。心下不禁暗道:“唐星是谁?与唐月什么关系?她看我又是为什么?” 不等唐逸多加思索。那中年人已是迎了上来道:“家主已在等候。唐公子且随我来。”说完再朝刘步衡道:“刘兄可自去交接。且等过些时候。门内商议商议。再定对你地奖惩。” “奖惩?” 唐逸闻言登时一怔。随即醒道:“啊。是了。刘神医府下地那地道之长。绝不是一两代人所能挖掘。他为我而舍弃了唐门这么多年地经营。此番回来。怎会没有惩罚?” 报仇。逃命。这些日来压地唐逸喘不过气来。如今想想。自己可是忽略了刘步衡为自己担下地责任。 眼前这位中年人虽然没有自我介绍,可看他与唐月说话时的态度,想来权位定是不低,唐逸贸然之下也不好多问,心下只得暗道:“我这身上书信越是重要,我这赤瞳越是重要,那神医所受责难便越轻!”随即心下暗坚,书信送上之后,亦要展现自己的才能,既为了自己日后习武,也为了这刘步衡少受责难。 想到这里,唐逸再去看那刘步衡,却见老人似乎浑不在意,只朝那中年人拱了拱手,随后朝唐逸一笑,转身行去。 那中年人也不再多话,当下领了唐逸于堡中穿行,不多时,到了一处厅前,笑道:“家主便在里面,公子请进。”点了点头,唐逸径自大步而入,那中年人在后看着,终于点了点头道:“这少年倒是不卑不亢。” 厅里倒是不大,上首坐了三男一女,正中一人相貌非凡,只凭那气势,唐逸便认出这人定是唐门家主唐冷无疑。 这唐门中主事的几人,刘步衡在船上都与唐逸讲过。唐家四兄妹,寒冷冰雪,家主唐冷排行第二,他上面则还有个兄长唐寒,唐逸一眼扫去,便知此刻坐在唐冷左手的应该是他了。而那唐冷右手旁的美貌妇人,则应该就是唐家四兄妹中唯一的女子,唐雪。虽说那妇人年纪最少也有四十来岁,可保养的确实很好,竟不比唐月大上多少似的。 除此之外,那唐冰被困大漠,自然不会在这里,唐逸心下暗道:“这屋里四人,三个我还能认出来,可那唐冷身后的老者是谁?看他那份雍容样子,定是身份不凡,只不过为何闭了眼睛?” 脑中虽然在想,可唐逸的礼数却是不缺,待走到中间停下,随即团团一揖道:“晚辈唐逸,见过几位前辈。”依的却是江湖礼节。 那唐冷打量了唐逸几眼,点了点头道:“听说你身上有我唐门长老的秘信?” 唐逸自怀中取了信来,恭道:“晚辈终是不负唐冰前辈所托。” 唐逸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是一惊,那唐冷急道:“当真是我三弟的书信?快!快拿来与我看!” 唐逸闻言一怔,心道:“这唐冷方才看起来与那崆峒派的常承言一般,颇有一门之主的威势,却不料此刻竟然如此失态。倒真是重情之人。”心里想着,唐逸上前几步,将那信递了过去。 唐冷接过信来,随即用指甲在那纸封上弹了几弹,那信似是立刻起了变化。 唐逸正暗暗称奇,就听那一旁唐寒笑道:“三弟当年远赴天山,便是为了寻我,结果却反是没了音信,我这做哥哥的可心愧得紧。好在他既然能着人送信回来,便说明无恙,可真是喜事一件!” 那唐雪则是美目含泪,点了点头,随即朝唐逸笑道:“你这孩子带回如此重要的消息,又也姓唐,可说与我唐门大有缘分。”顿了一顿,那唐雪朝唐寒道:“我们定要好生谢过才是。” 唐寒笑着点了点头。 唐逸闻言,则是心道:“那唐冰前辈被困地下水道,上面全被黄沙覆盖,哪里寻的到?他们还未看到那信里内容,可是高兴的早了。” 不过这唐家兄妹亲情感人,少年却也不好来泼那冷水,再者,说起恩情,自己欠这唐门的倒还多些,当下便摇头道:“晚辈受唐门之恩更甚,却是当不得个谢字。” 唐雪闻言,美目里满是嘉许道:“却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的遭遇,我们已是知晓,说起来也当真是可怜。不过你如今既然到了唐门,便可将心放下。有我们唐门保护,那崆峒怎也不能拿你如何,以后在这唐门,吃喝穿戴都是不愁,你若想学什么武功,我便亲自教你。” 唐逸闻言大喜,不禁暗道:“如此一来,莫非我不用入赘便能去学武功了?” 唐逸刚想到这里,却听那唐雪忽是笑道:“你这孩子既聪明又孝顺,如今也没了亲人,不如就在我们唐门寻个媳妇,落下根吧。” 。 第一座前较智计,惊神绝目,骇人闻听。六十七 虽说能入赘唐门,也是对能力的认可,但唐逸却根本就不想,就算这唐门再是名满天下,自己也不可能来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只不过这唐雪看起来倒也是番好意,她身份又不一般,少年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那唐冷咳了一声,沉声道:“这些都还不要紧,你们先来看看三弟写了些什么。” 看到唐冷的脸上再没半分喜色,唐氏兄妹登时一怔,那唐寒一伸手,接过信来。那唐冷随即看了看唐逸,问道:“如果你再去关外,可还有几成把握寻到那地下水道?” 唐逸闻言,心知唐冷还不死心,不过却还是如实答道:“黄沙漫漫,无迹可寻。” 唐雪虽然还未看到那信的内容,但听自己兄长这么一说,心下也已明白了**分,当下急道:“三哥可是被困了住?”见唐冷点头,唐雪再望向唐逸。少年当下将地下水道的隐蔽讲述一遍,毕竟唐冰的信中怎也不可能写的详细,那唐寒也按下手中信,仔细听将起来。 一等唐逸说完,那唐寒闻听自己三弟双腿已废,终日被困地下,靠生吃蝎子维生,面上极是痛苦,忍不住落泪道:“三弟为我可是受了大苦。” 唐逸心下一动,将那些蝎尾针取将出来道:“这是前辈所赠的护身之物,既然如今晚辈已经顺利到达唐门,便原物送还了。” 唐冷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再道:“那是三弟送与你的,便是你的,只管收了便是,且留个纪念也好。” 那唐雪在旁则不禁悲道:“三哥在大漠受苦,我们绝不能坐视!” 唐逸见状,心下暗道:“这唐家兄妹情深,我要是能助他们寻到唐冰前辈,想来于我也是大有好处。”唐逸虽然还没有在唐门习武,可这些大派的武功繁多,由低到高乃至秘传,唐逸以后能学到哪种,眼前这些唐门首脑的态度可是重要。 只不过那大漠茫茫,确实难寻,唐逸剑眉深锁,在那苦思,心道:“地下水道离肃州虽然远不及从平凉入川那般的遥远,但沙漠之中,满眼都是黄沙,什么都被掩盖下,哪及关内总有陆路水路可寻。”想到这里,唐逸脑中忽是灵光一闪,暗自喜道:“那地下水道也不是无迹可寻!” 既然有了主意,唐逸再不犹豫,朗声道:“要说在那大漠中寻人,确实不易,不过晚辈倒有个法子,可以试上一试。” 唐家三兄妹闻言一怔。唐冷眼中显现出几分惊异。随后一闪而逝。问道:“有什么方法?你且说来听听。” 唐逸理了理思路。这才道:“那沙漠虽然宽广。可前辈被困之处却离肃州不远。晚辈来回走了两趟。倒也可估摸个大概地方向和远近。” 唐冷闻言点头道:“这确是不难。不过你方才也说了。那大漠里黄沙漫漫。一切俱在黄沙之下。要是一点点寻去。可要多少人手?多少时间?” 唐逸点头道:“晚辈见过那大漠可怖之处。所以早前也是如此想地。只觉得在那大漠中寻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绝无可能。”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过晚辈刚才却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前辈被困地地方是个地下水道。乃是当地人为了取水输水而建造地。那大漠缺水。这样地地方就算被荒弃了。可那当地人却不见得就全都将其遗忘。要是去寻些当地地老人。想来应能问出个大概。到时再多派一些人手挖掘。只要能寻到那水道遗迹。再顺了其走向去找。便有可能成功。” 那唐冷闻言点了点头。唐逸心下一喜。却忽然就见那唐冷身后地老人开口道:“这法子确实可行。你小小年纪。才思能如此敏捷。月儿信里所说倒是不假。”眼睛仍然合着。那老人笑道:“月儿信里说到你这孩子地智计非凡。可是个天才。如今看来。倒是真地了。” 这老人能安坐在唐门家主地身后。说话又全无顾忌。显然在唐门里地身份地位都是崇高。唐逸当下不敢怠慢。谦虚道:“晚辈也是一时灵光闪现罢了。” 那老人笑了笑,随即却又摇头道:“只不过你说的这法子里也难实行。” 唐逸一怔,心念电转,随即也是言道:“老前辈说的是,这法子其实有三处不妥。” 那老人眼睛终于睁开,看着唐逸,目光中满是讶异,随即笑道:“有这么多?” 就见唐逸当下道:“那当地老人是不是还能记得有这地下水道,本就是个大问题,如果无人知晓,那一切都休要再谈。除此之外,那肃州正是崆峒派的势力范围,唐门与崆峒分属西东两盟,不论原因如何,唐门要派大批人手出关,都必须经过崆峒,怕是崆峒怎都不会答应。尤其他们刚受了那万马堂的袭击,对外人警惕异常。“ 那老人点头赞许道:“不错,虽然经过上次的嵩山之盟,名门大派已经不必非要固步在自己的地界之中,可此去大漠寻人,少说也要几百人才可能有所收获,如此一来,那崆峒派是绝不会答应的。”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去上几百人,这唐门果然不同凡响!”唐逸听了这人数,心下登时一惊。 那老人说完,再看着唐逸道:“不是还有一处不妥么?” 唐逸闻言,收拾心情,答道:“这最后一点,最是重要。晚辈出关的遭遇,想来几位前辈已经有所耳闻,那万马堂余孽死灰复燃,横行大漠,竟敢侵入关内袭击崆峒,可见其之嚣张到了如何的地步。唐门要去大漠寻人,那万马堂群匪必会前来阻挠。那些马匪终日游荡在大漠,这地理上,唐门可就有些吃亏了。” 那老者忽是奇道:“万马堂与崆峒派有仇,可我唐门远在川中,与那些马匪素无瓜葛,他们为什么会冒险与我们相拼?唐门的厉害他们又不是不知。” 唐逸一怔,心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抬头环视,就发现除了那老者,那其余三人的表情甚是值得玩味,那唐雪的美目中竟然还有些期许,唐逸心下暗忖,忽是悟道:“莫非那老者是在考我?” 想到这里,少年心下一醒,暗自责道:“唐逸啊唐逸,你却是有些自大了。想这在座的都是唐门首脑,哪个才智平庸?就算他们不熟悉大漠风土,可于这门派之间的争斗,自是比你熟悉的多!你方才却在这些人前班门弄斧了。” 不过对方既然有心思考较自己,那便说明他们对自己是有些期许的,这却也是个机遇。唐逸心道:“既然如此,我不如索性表现一场,如能得到他们的赞赏,再学上乘武功,就会容易多了。” 一念至此,唐逸再是朗声道:“大漠乃那些马匪的根基所在,自不会让别人染指,唐门大举出关,那些马匪哪会善罢甘休?这是其一。”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已经传到了唐雪手中的秘信,继续道:“前辈远行关外,本是去追查天山剑派消失一事,然后被人暗算。可既然关外唯一大派都已经消失,哪还有人能伤到前辈?” 说到这里,唐逸环视四周,满脸的自信:“这答案可就不言自明了。既然如此,万马堂和唐门怎会素无瓜葛?唐门要去寻人,万马堂又岂会坐视不理?” 其实唐逸并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可少年却还是能够猜出一二。想那唐冰在地下水道曾经提起木莲子投敌一事,木莲子投敌投的是马斤赤的师父,这消息之前中原是无人得知的。如此一来,显然那唐冰在关外遇到过万马堂。那他被谁暗算,却也不难猜了。就看那马斤赤的师父能让崆峒派束手无策,能让那行云承认不凡,那唐冰怎会是对手? 自然,这一节,唐逸却是不会说出来。那行云为人,少年好是佩服,他师父投敌可是其一大污点,少年不想借了自己的嘴去四下传播。 不过只凭唐逸之前所言,就已让在座之人心下惊异,互相望了一眼,那老人猛一拍掌,连声道:“好!好!好!这难处说的好!至于如何解决,自然由我们来想,你便不用操心了。” 说到这里,那老人起身对唐逸道:“你且随我来,我要看看你那所谓赤瞳是否也如那脑袋一般的灵光!” 。 第一座前较智计,惊神绝目,骇人闻听。六十八 见那老人头前走去,唐逸心下暗讶道:“这老者的身份果然不同一般,竟然说走便走,那唐冷身为家主,却没有丝毫不愉!” 既然这老人的身份如此,那唐冷也没有出言阻止,唐逸当下朝那唐家兄妹一礼,便要转身而去,就见那唐雪忽然也站将起来,对那唐冷道:“我也去看看这孩子的天赋如何。”那唐冷点了点头,随即三人鱼贯而出。 待唐逸出去,唐冷的眉头一皱道:“三弟这信里的内容可是惊人啊。” 唐寒深呼了口气,点头道:“就这信里所言,再与前些日子,万马堂去袭崆峒相印证,怕是中原武林要有阵子的不安宁了。只不知那人可有三弟所说那么强?真要如此,怕是只有请德皇前辈或者飘渺天宫主人出手,才有必胜把握。” 却原来那唐冰信中并非只是求救,只不过唐逸在场,这二人不好谈论,一等少年走了,唐氏兄弟二人的脸色便越发的沉了下来。 唐冷手指轻弹,沉吟道:“一人之强,并不可惧,当年天命如何?天下谁能与之匹敌?可亦不过被困死在剑竹岛上。” 唐寒感慨道:“当年那天命较之德皇前辈都要胜上一筹,不过武林确非一人仗了武功便能肆意妄为的所在,更何况那人经三弟描述,却也未到那般可怖。” 唐冷沉声道:“正是此理,只可惜三弟信中所提,却是一年多前之事,如今的变化却是不知。”想了想,再道:“不过前些日里,那濯星忽然要寻散落在各地的天山门下弟子,去重组那天山剑派,这却大有可疑之处。想那天山剑派当初于关外极西的天山立足,凭的是初代祖师武功高强以及她那非同一般的身份,如今濯星的武功虽然也算不错,可天山正在那万马堂的背后,若是天山剑派重组,万马堂前有崆峒后有天山,岂不危险?” 说到这里,唐冷看了看唐寒道:“那濯星的行为有异,竟然在凤翔公然滥杀无辜,惹得崆峒与华山围剿。要说她此番重立天山,按理怎都要借助名门之力,可她如今一口气将东西两盟的人都得罪了,是说明她莽撞,还是根本便没有将这两盟放在眼内?濯星说起来也算你的妻子,你如何来看?” 唐寒听到濯星仙子之名,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眉头皱道:“知笺功利心太重,当年为那天山剑派掌门一位,便杀她同门师妹,如今性情更是怪癖,我劝她来唐门与我同住,都被拒绝。可不论怎么说,这莽撞却按不到她的身上,她这么做,很可能当真是别有所持,不将中原名门放在眼内。” 说到这里,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面色更加沉重起来。 唐家堡虽然占地不小。但房舍连绵。建地紧密异常。且都是由土石垒就。一来结实坚固。二来也不怕失火殃及池鱼。只是如此。整个堡垒便大显晦暗曲折。 唐逸紧跟在那老人身后。在这堡内穿行。那老者只顾在前紧走。不发一言。好在唐雪对这少年甚是关怀。一路上为唐逸指点不停道:“本门弟子地家大多在堡外。不过一旦要定下来习武。便就入住堡内。直至有成为止。而此去之处。便是唐门子弟地平日里习武地地方。” 听这美妇人地介绍。唐逸当下谢过。心里则是暗道:“虽然她总是惦记着要我入赘唐门。可人却着实不错。对我也很是照顾。不似那唐家兄弟。个个冷着个脸。拒人千里之外似地。” 而那唐雪看着眼前少年。竟是越看越喜。当下不由得问道:“听妹夫所言。你那赤瞳虽然厉害。可每日只能使用一次。且真要是每天都用。连续下来。损伤也是很大?” “妹夫?”唐逸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口中答道:“刘神医说地没错。其实晚辈要没有神医当初地诊治以及所赐地那明目经。这赤瞳连每日一次都用不了。” 唐逸口气大有遗憾。被那老人听了。忽然开口道:“每日一次已是足够。世无完美。你这眼睛能人所不能。要再无限制。天亦妒之。” 对自己这天赋,唐逸本也有些微词,虽说那赤瞳发动,可说事无巨细都看的清楚,但每日一次,用完后眼还总不舒服,这确实让人觉得有些恼火,但听了老人之言,唐逸心下一清,暗道:“是了,我能有这天赋已是邀天之幸,却怎还贪多?这一日一次若能运用得当,已是可观,再说我的目力不运赤瞳也还都比常人要好上许多,人却要知足。” 正想到这里,唐逸心下一动,问道:“晚辈肚中还有一颗百毒丸,如今信已送到,却不知何时能解?眼看再过几日,便要到那最后期限了。” 唐雪闻言正要说话,却听老人插口道:“那丸子易解,不过一旦解了,便会增加你的功力。你现在什么内功都还未曾修习,贸然解去,只会浪费大半的药力。” 说话间,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开阔地,看起来似是演武场,那老人停下再道:“更何况现在试你目力,自是越没有内力的帮助越好,这才能知你那天赋到底如何。” 老人说罢一停,随即指了前面道:“你且站定,去看那对面墙上头一行第一字写的是什么?” 唐雪听了,登时一讶道:“伯伯可莫要难为孩子,此处距那墙足有三十丈,可字却不过鹅卵般大小,门内弟子测试时,亦不过距离十丈而已。”说着,转头去看唐逸,就见少年眉头微皱,似在为难,当下便安慰道:“那字离的太远,自是做不得数的。” 唐逸闻言醒来,随即摇头道:“前辈,我并非看不出那字,只是觉得那些字都有些个古怪。” 唐雪一怔,不由得问道:“你当真是看的到?且说说那字怪在何处?” 唐逸手指前方道:“那墙上所书的,应该是个凹字,可那凹字却立将起来,若说那字没有写错,晚辈可就不认得了。” 唐雪闻言满面的惊讶,望向那老人,那老人合着眼睛,微笑道:“果然是好眼力,墙上写的确实是个凹字,也确实是立将起来,那你且说说那字的缺口朝向那方?” 唐逸当下毫不犹豫道:“东!” 唐雪闻言惊喜道:“你这孩子的目力可当真骇人!便是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字,站在这里亦是看不清楚。难不成你已用了那赤瞳?”说着,仔细看了看唐逸的眼睛,就见少年一双朗目黑白分明,却又疑道:“可听我那妹夫之言,赤瞳运起,却是满目血红一片,怎么如今看了与往日无异?” 唐逸忙道:“晚辈还未运赤瞳,那赤瞳一经运起,虽然能令晚辈的目力强上许多,可却不能持久。” 唐雪恍然,随即笑道:“如今不用,便已是骇人了。” 那老人已是满意道:“既然你能看清那第一个字,且再往下看看,将那一排字的方向顺序念将出来。”顿了一顿,随即道:“莫要用那赤瞳。” 唐雪在旁则是慰道:“能看多少便是多少,莫要勉强,要知本门弟子站在十丈处,能看到第四行者便算优秀了。”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凝神看去,这才发现那字竟有九行之多,每行再有九个,俱是个“凹”字,只不过那字越向下越小,待到了第三行已与铜钱仿佛,第四行则是更小上许多,唐逸看了看,这第四行还能勉强辨认,至于那第五行,却怎都看不清楚了。 想想自己虽然也是看到第四行,可却离的远上许多,唐逸当下也不再迟疑,将那一行九字的方向说了一遍,随即就听身后一声惊呼传来。 。 第一座前较智计,惊神绝目,骇人闻听。六十九 唐逸闻声回头,竟是唐月到了,那声低呼,便是出自她口。 想唐月生在唐门,自己本就是高手,怎会这么容易失态?可眼前少年能在三十丈外认出第四行凹字的全部方向,这要是再修些上乘武功,他的目力会变的多好?如此惊人的天赋,就算是唐月亦要惊讶。 不止是她,那唐雪亦是动容道:“如此目力,较之于我,都强上些许,这竟然还未运赤瞳,我那妹夫这次可是立了场大功。” 唐逸闻言,心下不禁大喜。毕竟这唐门擅长暗器,目力自是名门中一等一的强,少年虽知道自己的目力超人,可究竟超过常人多少,在唐门中又算什么,少年心下还是没底。直到如今,唐逸才真正明白自己这双眼睛当真是上天恩赐。 那老人当下也是点头赞道:“这等目力,世所罕见,也难怪步衡会为你舍弃了那么多年的经营,想想倒也值得。” 听这老人和那唐雪如此一说,唐逸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可算是帮了刘步衡一把,算是报了些恩情,最少刘步衡不会因为救了自己,反受唐门责罚。 唐月则是惊异的看着唐逸,要说这少年的目力,她一路上听刘步衡说过多次,可怎也未想到竟然如此惊人,就算自己,都不可能看的如此清楚! 唐雪见唐月惊讶,又看了看唐逸,不禁一笑,随即指了指那老人,摇了摇手。唐月与这姑姑最是亲近,见了她那手势,知道是要自己暂时别去打扰,当下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道:“叔爷可是少有夸赞人,就连我自小至大,都没被夸过几次,可今日却对这少年毫不吝啬。” 只见唐逸看那墙壁,想了想,问道:“请恕晚辈多言,却不知为何校验视力的字都要写做凹?且这目力远近,于暗器之上又有何益处?” 那老人道:“不错,有多少人在此校验视力,却从没有问过为什么,你懂的思考,可是好事。”说着一指那墙道:“若直接写上字去,难免会有人认不全。更何况那凹字看似简单,可若九九八十一个字都是相同,便易混淆,这才最是考较眼力。至于远近有何益处……” 那老人一翻掌,猛将眼睁了开来,随即便听得“哧”“哧”连响,那飞蝗石随即一一射去!老人这飞蝗石射的不紧不慢,既是连射却又未到唐月那轮指飞蝗般的快速,就这么一颗接着一颗,节奏分明! 三十丈地距离远非七八丈地江面所能比拟。可老人这飞蝗石射出后。却是令唐逸大惊。就听得一连串轻响传来。唐逸定睛看去。足有九颗飞蝗石。并排射在那第三行地凹字上。更加令人惊异地是。这一颗颗地飞蝗石镶嵌在土石夯就地墙上。所在位置。恰好就是那每个凹字地缺口! 这是何等地眼力?又是何等地准确?传说中百步传杨。虽然那百步算将起来足有五十丈。但眼前这老人显然也没有尽全力。更何况这硬生生嵌在墙里地飞蝗石也远非那射落树叶地箭矢能比! “暗器所长之一。便在距离。早敌先发。伤人于十丈数十丈外。这是任何武功剑术都难企及地。”不过那老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得意于自己这身惊人武功。眼睛再是合上道:“只是暗器一旦离敌远了。便易被人察觉。全因这声音太大。虽有手法相合。可遇到真正地高手。就难有建树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悟。暗道:“这声音自是要比那暗器快。离地越远。敌人便越能提前察觉。随即便能躲闪格挡。也正因为如此。那唐月对上常天赐。才用轮指飞蝗。却不只是为了显威。而也是出于无奈。才以力拼了。” 那老人也不转头。便似知道唐逸在做什么。当下道:“你在想什么?” 唐逸闻言一怔。随即看了看唐月。但却还是照实将自己所想地说了。那老人闻言点头道:“不错。你不只能明白我所讲地道理。还能举一反三。联系到实战之中。当真难得。” 说到这里,那老人却是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你终是见识的少些,五十丈外击毙高手,唐门以前也不是不能做到,只不过如今没有罢了。” “五十丈外击毙高手?”唐逸心下一惊:“五十丈可是远的太多,就算那常天赐全力冲来,也要数息,唐门竟然有人能在五十丈外毙敌,哪岂非可称做不败了?这怎么可能?” “你可是在想那高手怎不去躲闪格挡?”那老人忽是一笑道:“如果有人能让这暗器快过声音,你说那高手没有防备之下,会不会被射中?就算他有了防备,那暗器快若石火,若再有精妙手法相辅,任你武功再高,又岂是轻易能躲闪格挡了的?这暗器的暗字,并非如常人所想,是藏在暗处伤人。暗器的真正的意义,是快至令人无踪可寻,无迹可察!这才是暗器的最高境界。” “真正的暗器!”唐逸自方才听那老人所言,便止不住的震撼,此刻心中更似巨浪滔天一般:“快过了声音,才是真正的暗器!才无踪可寻,无迹可察!若能练就这样武功,那崆峒再如何相护罗志,我都可轻松击毙于他!” “可快过声音的暗器,凡人怎可能做到?”唐逸兴奋之余,亦不禁有些疑惑,心里也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唐月却是接道:“我门中不是没有先例,三代,十七代还有二十四代家主,这几位老祖宗,都曾有此成就。”说到这里,唐月的面色有些个古怪道:“不止如此,如今武林中,也有一人能让掌中之剑快到如此境界,虽然不是在用暗器,可也难得。” 唐逸怎都没有想到当代之中,竟也有如此能人,当下忍不住道:“可是德皇老前辈或者那飘渺天宫主人?” 在崆峒山上,唐逸听那常沁诗的一番排名,这两人可是世所公认的绝顶高手,既然有人能使出如此快剑,就少年心中认为,那必然非这二人莫属了。 只不过这次,唐逸却是猜的错了。 那老人摆手道:“德皇剑道通神,飘渺天宫主人举手投足间可借天地之威,不过这二人虽强,不是强在快字上。若只论剑快,却要属那万剑宗的行宗主了。” “原来是他!”唐逸暗道:“难怪他上崆峒救人,势如破竹一般!难怪他如此年纪,却能领一半江湖,做那东盟之主了。” 那老人似是猜到唐逸心中所想,当下笑道:“不过你这目力却也非同一般,若习我门内功,再有那赤瞳相助,却也未必不能认出他那快剑来。一会你便随我去试上一试。” 唐逸一怔,心下暗道:“唐门如今不是没有人能使暗器快过声音么?那又要如何来试?”不过心有顾忌,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那老人何等老道?早猜出唐逸所想,当下长笑道:“剑再快,却只有一支,暗器可没这限制。否则我唐门又如何屹立名门之林而不倒?暗器绝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随即就见那老人右手中多了三颗龙眼大小的铁蒺藜,唐逸一怔,心下疑道:“这暗器越大,用力便越大,速度便也要慢上不少,这老人手中的铁蒺藜比那飞蝗石还大,却是用来做什么的?” 唐逸正想了这里,就见那老人掌心光芒一闪,随即“砰”地一声巨响!就似平地惊雷一般!唐逸人在那老人的身后,都被那暴散的罡风震的直往后退!那地上尘土亦被激的四下里飞扬而起! 再去看那铁蒺藜,只这一瞬,竟就刮过二十多丈!那三颗铁蒺藜呈品字排列,挟着一路呼啸一头扎进那石墙里!那围墙全由石头浇土夯就,坚固无比,可老人这铁蒺藜扎到墙上,随即就听得轰然一声暴响,土石四溅中,那面石墙竟然被轰了一个人宽缺口! 老人笑道:“前些日里竟然有人取巧,将那顺序硬背下来,好来蒙混。月儿,记得一会吩咐下去,将那面墙重新垒上,字也重换一遍。” 唐月自是答应了,而唐逸则看着那面缺口,咂舌不已:“这暗器一道果然远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威力更远超我之想象,看来到此习武却是对了。” 。 第一苍颜笑对身生暖,恩不忘。九 冯谦笑道:“这崆峒派的来历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在这之前,伯伯要问上一句,逸儿可知武林?” 唐逸点头道:“听过一些传闻,不过没有亲眼见过。”随即皱眉道:“只是传闻过于怪诞,想那些侠客魔头个个大异常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逸儿觉得不怎么可信。” 冯谦暗道果然如此,毕竟这武林中人虽然不少,但往日里行走江湖的大多都是些庸手,名门大派的正式门人并不常见,可偏偏这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几乎全在名门之中。如此一来,似自己侄儿这般有主见的,便觉得传闻与现实差别甚大。 “其实这世上当真是有高手的,虽然不可能如那坊间所传的飞天遁地,可也差不到哪去。” 冯谦解释道:“伯伯之所以那么害怕万马堂,不是因为人云亦云,而是因为伯伯曾亲身经历!五年前万马堂肆虐肃州,我恰逢其会,亲眼目睹了万马堂那伙马匪的强悍和凶残!” 老人说着,似又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身子不由得一颤道:“当时真是满城皆悲,万马堂不知多少马匪在城中烧杀抢掠,整个肃州就似是城破一般的地狱景象!说句实话,伯伯当时已经吓的呆了,只道就要命送当场。” 唐逸在旁用心聆听,心下暗道:“方才那罗志也曾提过万马堂,当时我见伯伯那般惊慌,心下还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如今看来,这万马堂怕是当真凶残到了极点,否则五年过去,伯伯回忆起来,也不会仍骇成这样!” 好在既然老人家今日好生生的在这里与自己说话,那便说明当时最多是有惊无险罢了,唐逸心下忽然升起个念头:“我这伯伯的运气倒也真好,深入大漠得以生还,身在肃州,却也没被万马堂伤到,想来这次出关也定会顺利吧。” 想到这里,唐逸接道:“可是崆峒派救了伯伯?” 唐逸只道这是理所当然,既然那罗志说崆峒派当年将万马堂灭了,那救下老人家的定是崆峒派无疑,这倒也能解释冯谦为什么对那罗志如此谦恭。 不过这次唐逸却是想的差了,就见冯谦摇头道:“那肃州城里确实有崆峒派的人在,听说辈分还与崆峒派的掌门相当,可救了那满城百姓的却不是崆峒派,而是两个少年。” 唐逸闻言大为惊讶。要怎样地少年怎么才能胜过那么多地马匪?一想同为少年。唐逸心跳便有些加速。只凭两人之力便救得满城百姓。这是何等地功绩?又要有何等地武功?自己如今已是绝了读书地念头。却不知能不能和他们一般习到高深地武功? 冯谦见唐逸兴致大涨。心道自己这侄儿遭遇再多。也终是少年心性。当下笑道:“那场大战惊心动魄。岂是我等普通人能够凑地上前地?便是普通马匪都凶悍无比。更不说那匪首了。一个不小心便会失了性命。再说那时谁会想到两个少年能救得满城百姓?谁敢靠近万马堂那群凶神地身旁?所以伯伯也只是离地远远。” 见唐逸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冯谦笑道:“不过伯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大战。但事后却曾随城中百姓去那一战之地看过。” 时隔多年。回忆起当时所见。冯谦仍是满面地惊叹:“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青石地上满是一道道斩出来地沟壑。四周断壁残垣举目皆是!这不过是那两个少年与万马堂两个匪首之间地战斗!逸儿想想。这可是常人能及?这等武功厉不厉害?” 唐逸闻言一呆。人与人之间地争斗真能如此惊人?这要是旁人说出来。唐逸自会嗤之以鼻。可眼前这个老人却不似是轻言妄语之辈。更何况老人亲身经历。而非是道听途说。 唐逸忍不住问道:“那两个年轻人是谁?” 冯谦似是早便料到自己这侄儿会来询问,当下笑道:“伯伯也非江湖中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这两个人里,有一位鼎鼎大名,伯伯的耳目再是闭塞却也听过。” 唐逸追问道:“那人是谁?” 冯谦道:“行云。” 唐逸一怔:“这是人名?怎听起来有些像是道号?” 冯谦笑道:“不错,听说那行云行宗主出身川中名门青城派,所以道号行云,又因无父无母,入主万剑宗后便将那道号做了姓名。” 唐逸道:“莫非那行云也是大派中人?青城派,万剑宗可也是名门大派?比之崆峒又如何?” 冯谦笑道:“那青城派,万剑宗与崆峒同样位列名门大派,不过他们谁强谁弱,就不是伯伯这个商人所能知晓的了。” 冯谦知道些江湖传闻,一来是因其洽逢其会,二也是因为崆峒派就在身侧,至于其他的大派,正如冯谦所言,就不是他一个商人所能清楚的了。 所以所获不多,可唐逸仍听的有些心驰神往,毕竟那行云五年前还是少年,如今年纪也不会太大,同样的年纪,人家便能行此侠义之事,力挽狂澜救下满城百姓,唐逸哪能不心动?当下只是暗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一身本领,就算做不得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也断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就算自己想学武功,也没有门路,更何况还有母亲需要照料,唐逸只得暗叹了口气,随即道:“如此说来,那崆峒派还要旁人相助,也不见怎样厉害。” 冯谦闻言摇头道:“逸儿可不要如此作想。” 老人在这里耐心解释,为的就是不想唐逸小窥了崆峒派,当下忙道:“不管怎样,既然都是名门,那崆峒想来一定很强。而且当年万马堂肆虐肃州,也不过是打了崆峒派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崆峒派的根基是在平凉,肃州虽然重要,却也没有太多门下,这才被万马堂钻了空子。一等肃州事了之后,崆峒派便尽遣派中高手前去大漠,不几月的功夫,就将那万马堂扫个干净!自此,关外匪患大减。” 听崆峒派做得好事,唐逸因为罗志而对崆峒派起的恶感倒是少了许多,想他一路逃难,小伙的强盗山匪见过不少,这些人不敢去劫护卫众多的有钱人,只会来抢灾民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财,要非唐逸擅射,母子俩又身无长物,怕早就命丧途中了,所以唐逸对匪徒贼人恨之入骨。 不过想想,唐逸却又奇道:“既然这些武功当真是有的,那为什么伯伯不去请些镖师来?想他们要比那寻常护卫强上不少,就算多费些钱财却也落个心安。” 镖局,唐逸当初在镇子上也是见过,人强马壮的煞是威风。只不过唐逸见到的都是些趟子手,虽然看起来雄壮,却也不过比寻常人强些有限,可今天既然听闻那传说中的武功不假,想来镖局中也应该有些高人坐镇才是,如果能请来,这次出关便安全许多。 见唐逸问来,冯谦摇头道:“逸儿入世不深,其实那些镖局的实力并不强,真要有高深的武功,也不会去镖局讨营生。那些人平日里走镖,些许的宵小蟊贼自然可以应付,可那些悍匪巨盗甚或各山头的寨主们,就不是几十个镖师趟子手所能接的下的。 就算镖局敢硬接,甚至胜得一时,却也总不能次次都硬打硬撞,否则用不了几趟,人手就都拼的光了。 所以走镖,大多靠的是声望交游,凭的是个面子,而这声望的来源,便是他们所依附的各大门派,有了名门大派在后,自然没什么人敢来打他们的歪主意了。就算有,那些镖局背后的名门也会出面料理,这些镖局只要定时奉上所得也就是了。” 顿了一顿,冯谦继续道:“可这声望在关内好使,在关外却是无用,大漠千万里,马匪来去如风,又大多是域外之人,谁会买帐?崆峒派算是离关外最近的大派之一,却也不可能次次都尽遣好手出关。当年剿灭万马堂也是因为那万马堂找上的门来,威胁到了崆峒派,而且万马堂人多势众,难以藏匿。要是小股马匪,别说去剿灭,寻起来都难。所以说去请镖师没用,就算我们去请,人家也不会答应。” 冯谦这番话中的关窍倒也简单,唐逸一听便懂。一想到那些镖局遍布天下,却都要依附在名门大派的羽翼之内,唐逸对这些大派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如此说来,那罗志却也有狂傲的资格。” 唐逸虽然执拗却非盲目,正相反,这一路逃难让少年现实许多。虽然他心下讨厌罗志,可却知道这次出关要想顺利,就必须借助名门大派之力,也就自然落在那罗志的身上。如今自己和母亲已与冯家休戚与共,他自不会希望冯谦出什么问题。 不过想到那罗志自打露面就没有出手过,除了那声大喝着实惊人外,唐逸对罗志的实力一无所知,当下疑道:“虽说名门强盛,可却不知那罗志的武功如何?” 冯谦闻言道:“既然他是名门子弟,应该不会差了,想那崆峒派身为名门大派,自然珍惜名声,既然遣这罗志下山,就有把握,否则岂不是坠了崆峒的名头?” 唐逸想想,老人这话却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自己终究没有见过高深武功的威力,心下始终难安。 话说到这里,屋内渐渐暗了下来,抬头看去,不知觉间已是近了掌灯时分,唐逸的肚子再是响了起来,一老一少这才记起自早晨起到现在,唐逸可是粒米未进。 冯谦哈哈一笑道:“只顾了说话,却是忘了逸儿还未吃饭,城里有几家酒楼的饭菜不错,待伯伯让人去买来。” 唐逸闻言忙道:“侄儿只要些馒头充饥也就是了。”少年早上来时,正见到冯谦在喝那茶沫,想来老人定是节俭的很,此刻为自己去叫那酒楼外卖,可是铺张。 冯谦摇头道:“这顿便当做是为逸儿接风洗尘,怎能吃的寒酸?休要推辞!” 唐逸虽是拗了些,可也不是不通人情,之所以一再拒绝冯谦的好意,不过是不想多受恩惠罢了。既然此刻冯谦摆了长辈的架子,唐逸也只得应承下来。 将老人送出书房,唐逸刚要去寻自己的母亲,忽然就见院门口人影一闪。 那人走的快,唐逸也只看到个背影,比自己要矮上些许,像是个少年。唐逸眼利,虽然没有看到那少年的正面,可一瞥间,却是看出了那少年的形态甚是匆忙。 眉头不禁一皱:唐逸暗道:“偷听?” 。 第一苍颜笑对身生暖,恩不忘。八 “冯弟可是去了私学读书?” 想那冯平比自己小了一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唐逸的猜测倒也在理。 冯谦闻言,苦笑道:“平儿要真是勤奋好学,莫说是私学,便是倾这家产也定当为他请个好先生,可惜平儿自幼顽劣,此刻怕是又与些闲汉混在一起了吧。”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看的出老人口中的顽劣并非谦虚之词。 唐逸本想安慰老人两句,可又觉自己与冯谦的关系还未到如此亲近,冯家的家务事想来也用不到自己这个外人来插嘴,只好又将话咽了回去。 冯谦没有看到唐逸欲言又止,自顾自的叹道:“集古斋如今的进项还是不错,要不是平儿如此顽劣,难担的起这家,我也不会这把年纪还要冒险出关奔波。” 摇了摇头,老人长出一口气道:“算了,不说他了。逸儿家逢大难,还是少听这些烦心事吧。”说着,冯谦精神强自一振,望向唐逸,爱惜道:“逸儿你父与我情同兄弟,如今唐弟已去,逸儿和弟妹孤苦无依,我这做伯伯的绝不能袖手旁观。不如这样,今后逸儿就住在这里,将这当做自己家!你便是我的义子!有我冯谦一日,便绝不会让你母子受穷吃苦!” 老人说的坚决,看出是真心,绝无半分的做作,唐逸闻言自然大是感动。想他自从逃难开始,不是没有投奔过亲戚,可所投之人对这孤儿寡母莫不是冷面相待,哪有往日半分的亲情可言?这也才激的唐逸不愿再受人恩惠。 只是未想半年多后,正觉得心灰意冷之时,却在这冯谦身上寻回一丝温暖,唐逸又怎不感慨? 不过唐逸心下疑惑也还未去,毕竟这个伯伯得来的太过突然,自家的心下还没有准备,当下也没去接冯谦那义父义子的话头,而是问道:“侄儿有一事不明。” 冯谦笑道:“逸儿大可畅言。” 唐逸闻言顿了顿。终是言道:“伯伯怎就那么肯定我地身份?这十六年里。我又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伯伯?” 冯谦当下一奇道:“唐弟没有和你说起过我?” 唐逸摇头。他心下虽已承认这冯伯是自己父亲地至交好友不假。可却怎也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从未与自己提起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倒也不怪少年多心。半年多地逃难。让他眼见了太多地炎凉百态。哪不谨慎些?毕竟唐逸不是孤身一人。少年将母亲地安危看地更重。 冯谦见唐逸并没有来认自己做义父。心下暗叹了叹。不过转念却也释然。自己方才一时冲动。如今想想。多少有些唐突了。 一念及此。明白唐逸多少对自己还有疑虑。冯谦忙道:“逸儿莫要怀疑。虽说相隔了十八年。可你爹地模样。伯伯却怎么也不会忘记。逸儿地长相与唐弟年轻之时极是神似。世间可少有如此凑巧之事。”说到这里。冯谦一笑道:“我这集古斋不是什么大买卖。知道地人也不多。更何况弟妹远在千里之外?既然弟妹知道我有个兄弟。而这兄弟又与你父同名同姓。经历又如此相似。这便没有问题了。” 唐逸暗道也是。这世间再巧。也不会如此惊人。想来确是真地了。 冯谦再道:“其实唐弟不与你说,想来也有道理。当初伯伯还年轻,你父亲更是年少,我们二人都是只身出门闯荡,便在这平凉相遇,一见投机。起初我们两个合伙做些小买卖,虽然安稳,可进项不多,只能保得三餐周全。” 老人似是沉浸在回忆之中,念及自己年少之时的作为,额上的皱纹似也舒展开来,看了看唐逸,笑道:“你父亲可不是个安分人,我记的他一直挂在嘴边的便是男儿在世便要立业成家,自是不可能安心于小买小卖。谁愿意一辈子只混个糊口终日? 我那时也是年轻,被你父亲说的心动了,便想做些大的。可我们兄弟二人一无家世,二来本钱也不多,合计来去,也只有冒险跑跑单帮,挣个搏命钱。 也许是运气好吧,唐弟与我虽然遇到过凶险,不过总算是都度了过去,手中积攒下的钱也越来越多,只不过这些钱还不够我们后半生成家的用度,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出关。”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暗道原来当初自己的父亲也曾出过关。 再看冯谦,老人面现惊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兄弟二人深入的大漠,颤声道:“不入大漠,永远不知其中的凶险,那沙海浩瀚无边,满眼满目俱是黄色,除此再无其他! 大漠白日里酷热难当,夜里却又如数九寒冬,狂风四卷,难辨认方向!出关之前听起人们的形容,只觉得那是夸大,可真的深入其中,却才发觉,那凶险处,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说着,冯谦自嘲的一笑道:“嘿,怪不得人们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想想,只两个人,带了几匹驼马便敢一头闯进大漠,这简直与送死无异。” 唐逸听到这里,轻舒了一口气,虽然冯谦的描述不多,可那大漠的严苛却似扑面而来,令他心头一窒,当下忍不住道:“可伯伯和父亲却是活着出来了。” 唐逸说的没错,否则今日也不会有他在这里听冯谦缅怀过去。 冯谦长出了口气,似还在庆幸那劫后余生,当下点头道:“活下来了,当时我还与唐弟大呼幸运,不仅活着回来,而且还狠狠的赚了一笔。那关外虽然凶险,可也正因为这份凶险,才有了大利可得。只不过也正是这笔横财,让我们兄弟二人分道扬镳。” 见唐逸眉头一皱,冯谦摇头笑道:“不是逸儿所想,这笔钱财虽丰,可却也未能让我与唐弟二人反目,只不过那时我们两人的年纪已经不小,该是成家了,更何况谁都不可能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尤其是见了那大漠的凶险之后,我们兄弟二人的雄心也淡了下来,知道人力终是有难及处,所以我们兄弟二人也就收了手。” 说到这里,冯谦笑道:“人生在世,最难的不是何时出手,而是要懂的何时收手,有人出关一次顺利无比,就道自家命大,便心有不足,可大多再没回来,逸儿可要谨记。” 唐逸细细琢磨老人这句话,大觉有理,正自点头,可随即心下一丝不安涌起。毕竟这正是冯谦第二次出关,老人明知好运不可能长有,却仍要为了他那儿子冒此大险! 唐逸正自乱想,那冯谦则继续道:“我与你父亲既然不再去跑单帮,那便要安顿下了,伯伯的老家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便在这平凉城落下脚来,只是唐弟虽然一直在商,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只做个商人,所以执意要回老家,说用这笔钱在老家买田造屋,然后一心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考取功名。 唐弟有此志向可是好事,我哪能阻拦?自此我与你父亲也就分了开。想想,头前几年还有书信往来,可这毕竟离的远了,沟通不便,日子一久,也就没了联系。” 唐逸听到这里,才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老人与自己父亲的关系,因为唐逸的父亲确如冯谦所说,当年忽然带了大笔的银钱回乡,然后娶妻生子,等自己懂事后,便一心要自己读书,好光耀门楣。 就如这箭技,除了自己天生气力目力比常人强些外,也正是因为属于君子六艺而被父亲严加督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只可惜一场水灾,一切都成了泡影。” 唐逸心下暗恨!可却又毫无办法,自古水火无情,自己又能怎地? 冯谦见唐逸面色变幻,却是想的差了,当下安慰道:“逸儿不必担心,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我自然会供你继续读书,哪会再让你出关冒险?” 唐逸闻言面现感激之色,不过他随后的言语,却是大出冯谦的意料。 就见少年先是起身朝冯谦行了大礼,喜的冯谦以为他应承下来,却不料唐逸执道:“多谢伯伯厚爱,不过侄儿堂堂男身,这出关护卫,漫说侄儿早便应承下来,就是没有,侄儿也不会眼看着伯伯冒险!更不至吃喝他人,由伯伯供养。” 再念起这半年母子所受的苦楚,少年愤道:“至于那读书一事不提也罢!侄儿家遭巨变,母子流离千里,之所以能活到今日,不是靠那诗书经典,靠的却是这手箭技!要不是凭这手箭技在一路上打些小兽充饥,我母子早便饿毙!要是没有这手箭技,我母子早便被那些蟊贼抢了杀了!要是没有这手箭技,今日也难寻到生计!想那诗书可曾于我半分作用?所以那书,不读也罢!” 冯谦闻言一呆,却不想这番话是出自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乃世人皆知的真理,可少年却言再不读书,这话里包含了多少辛酸! 素知自己那兄弟脾性的冯谦,知道此刻劝是劝不来的,当下只得苦笑道:“和我那兄弟一个脾气。”可那读书一事却也不再提了。 唐逸虽然有些执拗,可小小年纪,却自食其力,这让冯谦欣赏的很,拒绝自己的好意却也不算什么,只道待日后处的久了,再劝不迟。 既然这冯谦与自己父亲当真交同莫逆,又对自己母子恩义,当唐逸再度坐下时,二人间的关系已是大进,唐逸也对这次出关更加的关心起来,稍是犹豫,终于道:“伯伯,侄儿还有些事不太明白。” 冯谦和颜道:“何事?” 稍做整理,唐逸道:“不知崆峒派究竟有何本领,那罗志今日竟然如此骄横?侄儿这么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担心那罗志空有大言,受害的却是我们自己,想他一人之力,可能保护的了我们这一行人的安全?” 冯谦闻言大感欣慰,唐逸口中的我们,显然证明了这执拗的少年已经认同冯家与他的关系,这是好事。再说那罗志也不是冯谦所能得罪的起的,将他的师门来历与唐逸说个清楚,对唐逸对自己,都是好事,免的两人冲突起来,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冯谦笑道:“这崆峒派的来历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在这之前,伯伯要问上一句,逸儿可知武林?” 。 第一炎凉世里品炎凉,几许余温善心肠。七 冯谦的夫人确实姓张,可已在三年前过世,冯谦与妻子情深,也没有再娶。如此一来,冯家内宅不小,却只住了冯家三口,冯谦、冯茹还有冯谦唯一的儿子冯平,所以显的有些空旷。 既然唐逸和唐氏的身份大改,冯谦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随便安排,当下就将唐家母子二人直接安顿到内宅的一进小院子里,也好在冯家人少,如今就算多住了唐逸母子,这内宅也不显的拥挤。 安排妥当,冯谦随即派人去城里请来名家刘神医为自己这弟妹诊治。唐逸见了,便想要自己出这诊费,却被冯谦推了回去道:“你父与我情同兄弟,给弟妹治病不过是份内之事,休要再多言语。” 冯谦还是头一次在唐逸面前做色,不过唐逸心知老人好意,哪会生气?犹豫片刻,也只得罢了,只道这恩情却是越承越深了。 说话间,众人穿到了里进,冯茹扶着唐氏去休息,唐逸则被冯谦领去书房。 进了书房,冯谦仍在伤感,眼眶早已红肿,拉着唐逸的手不放道:“没想到唐弟竟然先我而去,想他比我要小上十岁,十八年前一别竟天人永隔,可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唐逸看着老人在那垂泪,心有所感,念起自己父亲生前虽对自己严厉,可仍不乏慈爱,一时也是悲伤起来。 直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店伙在外言道那刘神医来了,这一老一少才自醒来,忙是一同出去迎接。 说起这刘神医的医术,在平凉城中可是首屈一指,平日里只坐堂悬壶,却是不出诊的。不过凡事皆有例外,这刘神医与冯谦相识,二人是老棋友了,闲暇之余,便在这小院里手谈一番,也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刘神医这才破例提了药箱前来。 见面自是一番客套,随后神医被冯谦请了进屋,为唐氏诊断。 这时冯茹已帮唐氏抹好了身子,又换了新的衣裳被褥,唐氏虽在沉睡,不过气色比之前却是好了不少。见冯茹忙前忙后,唐逸心下一阵愧疚,毕竟人家也算是富贵小姐,却为了自己母子辛劳。而自己如今一事无成,便是有心回报,却也无那能力。 冯茹抹了抹额头汗水。秋天虽是到了。可天气还没有完全凉爽下来。殷殷汗水衬着红扑扑地脸蛋。格外诱人。听地门外人声。抬头正见唐逸望了过来。少女嫣然一笑。唐逸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 “你母亲地病确是风寒。寒邪侵体伤肺。以至咳嗽不断。这声音嘶哑。想是一路风餐露宿又衣物单薄所致。之所以病这般严重。又与心劳神疲有关。”一脸清奇地刘神医号了脉后。拿起之前唐逸所请郎中写地药方看了看。点头道:“这方子倒也不差。按这些去抓来继续服用也就是了。” 说完这些那。刘神医提起小药箱。警道:“是病三分医七分养。自今日起。好生调养乃重中之重。务使心绪安宁。否则寒毒再深。便难救治。” 唐逸见刘神医说完就要走。略一踌躇。追出门外。咬牙自怀里取了五两银子出来。虽然这钱赚地不易。可只要母亲地病能治好。再多银钱。唐逸也舍得。 不过唐逸递来地钱。刘神医却是没有收下。看着身前少年衣杉褴褛。老于世故地他又怎会不知这五两银对少年地重要?当下只是摆手笑道:“冯兄与我私交甚厚。不需这些。” 话说到这里。刘神医却是一顿。竟是看着唐逸发起怔来。 唐逸被瞧的心下一虚,却是以为自己母亲的病情有变,当下大气也不敢出,一旁冯谦心下也焦急起来,不由得唤道:“刘兄!刘兄!” 那刘神医闻言一醒,没有理会冯谦,而是伸出双手,撑住唐逸的眼眶,仔细看起了少年的眼睛。 唐逸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来这刘神医举止有异,倒非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心下却是一松。 “你的眼睛这几日可有什么不妥?” 刘神医一脸严肃的问道。 唐逸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仍是如实答道:“今日早些时候有场比试,当时目力用的过了些,所以眼睛曾有一阵不能视物,而且刺痛的很。” 刘神医闻言,似有些激动道:“你所言目力用的过了之时,是不是眼前如血般殷红成一片?” 唐逸大讶,原本这刘神医来后,做出的诊断与之前自己找的那便宜郎中一般无二,就连药方都没改,所以自己面上虽然仍是对他恭敬,可心下却大有怀疑,不过此刻唐逸倒是信了他这神医之称。 眼前这人只是见了自己一面,就能看出自己早上用眼过度来,医术可见一斑!如此一来唐逸治好母亲的信心凭白多了一层。 只不过唐逸心下却也有些疑惑,自己这眼睛虽痛,可也就片刻而已,如今一切如常,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看这刘神医的神情,倒比对自己母亲的病更加重视? 唐逸没有当回事,却是将冯谦骇了一跳,当时他也在场,唐逸只是言到用力过度,却不知还有这么一说,当下责道:“眼睛不适怎能隐瞒?” 唐逸听了责怪,心下不怒,反是一暖。 这半年多的逃难下来,见多了世态炎凉,唐逸的心本是冷了下来,只道这世上父亲一死,也就只有母亲还关心自己,可眼前这老人还有那冯茹却都让唐逸觉得世间还有温情存在。 “伯伯,逸儿觉得那也并不算什么,不过是疼了一下,一会也就好了。” 唐逸改了对冯谦的称呼,却是发自内心。 冯谦还要说话,却是被那刘神医打断道:“不算什么?你可知如此下去,每次心神紧张,就要发作一次,日子久了,这双眼睛也就不用要了。” 刘神医的话骇的在场三人一惊,唐逸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可又没法不信,当时自己确实是因为紧张焦虑,眼睛才出现的异常,和这刘神医说的一般无二,当下只得虚心请教。 那刘神医见唐逸谦恭,点了点头,言道:“看你倒也谦恭,为人也是孝顺,我今日便救你一救。其实,你这眼睛并不是病,而是天生血瞳。” 见三人都是不解,刘神医也不卖关子,解释道:“天生血瞳之人,眼睛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看的更远些,更清晰些。这本是好事,可一到危急关头,天生血瞳之人的气血便会逆涌上来,冲向眼睛,那时的眼睛便会如血般赤红一片!此刻的好处是看的要比往日里清晰十倍,可坏处亦是明显,这么多气血冲将上来,必会损伤眼睛,如没有应对之法,终有一日会彻底盲了。” 唐逸疑道:“那为何我这十六年来都无事,只到了今日才发作?” 刘神医道:“这天生血瞳发作之日难以确定,有人一生无事,有人自生下来便紧张不得,似你这般到了一定年龄再发作的,也有记载。” 早上唐逸的不适,冯谦和冯茹都是亲眼看到,虽然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唐逸眼睛变的赤红,可唐逸自己都点头承认,更是衬的刘神医言之凿凿。 冯茹一掩心口,惊容未消道:“刘伯伯,那可有什么办法救治?” 那刘神医看了看少女,再看了看唐逸,忽是一笑,直笑的少女俏脸上一红,不由得嗔道:“再笑,下次刘伯伯找爹来下棋,茹儿就不给你好茶喝了,让你和爹爹一起喝茶沫!” “好了,好了,刘伯伯认输就是了。” 也不知是真的不想喝冯谦那极节俭的茶沫,还是本就不想卖这关子,那刘神医笑了笑道:“这天生血瞳之人可说万中无一,实在是太过少见,要非是你刘伯伯我喜好读些杂书的话,今日还真可能就睁眼错过。至于医治的法子,也是有的,且等我回去查找一番,想来明日早上便有答案。” 见冯茹还有些不高兴,刘神医忙道:“这少年只要不紧张愤怒,眼睛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侄女放心,你刘伯伯回去定会找出法子。其实这血瞳只要应对得法,反是个天大的好处!侄女想想,你要是能看的比常人远上十倍,清晰十倍,那是不是好事?” 冯茹闻言,这才回嗔转喜,刘神医不禁摇头对唐逸道:“看来茹儿这小丫头是看上你了,你这小子好福气,哈哈。”说罢,也不去管冯茹羞了个大红脸,转身与冯谦辞行而去。 被那刘神医一搅,冯茹再也不好留下,转身跑了回去,只剩唐逸苦笑,自己虽然也对着冯茹大有好感,可那刘神医说的露骨,却让人大是尴尬。 不过不论如何,唐逸总算可以舒口气。自己母亲的病看来倒还不会危及性命,只要日后调养得当就好,只是多费些时日罢了。至于自己这什么天生血瞳,虽然初听有些骇人,可刘神医也说了,应对得法,反还大有助益。再说,大不了自己日后多平心静气,少过度使用目力也就是了。 “不过这眼睛的事可不能让母亲知道,否则又要惹她老人家挂心了。” 想到这里,唐逸忙是说与冯谦,要老人为自己守密,老人闻言,笑着应下,见唐逸如此懂事,冯谦不禁感叹道:“我那儿子要是能有逸儿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唐逸一怔,心道冯谦不说,自己还没有察觉,自打进了集古斋到现在,冯谦家三口,惟独那冯平却是不见踪影。 。 第一炎凉世里品炎凉,几许余温善心肠。六 平凉城外不远有座破庙,破庙不大,神像已经斑驳的看不出本来面貌,想来应是城隍山神之类,神龛前的地面上铺了些稻草,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躺在那里,面色灰败,一动不动。余下的,便就只有那妇人身前一个小火堆,上面一只破沙锅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这才显的破庙里还有一丝生气。 “娘!” 庙外唐逸的声音传来,透着几丝喜悦。 地上妇人似是动了动,转过身想要起来,可终于失败,只有艰难的将头转了过来,望向庙外,期待他儿子的出现。 唐逸心下挂念,所以来的飞快,话声刚落,人已是进了庙里,正看到母亲挣扎欲起,当下骇了一跳,忙上前搀住道:“娘的身体不好,躺着便是。” 唐逸的母亲见到儿子,脸上有了些光彩,不禁伸出干枯的手,抚了抚这个和自己丈夫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柔声道:“逸儿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唐逸任由母亲抚摩自己,虽然那手干枯的几乎没有一丝的肉,可摸在脸上暖在心里,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给予自己的温暖。自打那场水灾以来,唐逸的人生就完全变了,先是父亲被大水卷走,母亲又一病难起,生活的重担全压了在唐逸的身上。曾有人言到,家的温暖,只有失去了,才真正体会的到,唐逸体会的格外深,也格外的沉重。 只是不论多么困难,面对着母亲,唐逸总会笑容满面,摸了摸怀里的已经换开的散碎银子和铜钱,唐逸的笑容更浓了。 终于,唐氏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笑容与往日的不同,奇道:“逸儿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这话说来辛酸,一路逃难,母子可曾遇到半分喜事?除了母子互相安慰的笑容外,又哪会有半分真心笑颜? 不过今日与往日却是不同,就见唐逸从怀中将钱都掏了出来,有银锭子,也有刚刚换开的铜钱,零零散散装在一个褡裢里,喜道:“娘,你看,我今日赚了这么多钱,这下我们的吃喝就不用再愁了,药也能抓些好的来,过不了多久,娘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唐氏见自己儿子出去没有两个时辰,就忽然拿回这么多钱回来,当即骇了一跳,止不住一阵的咳嗽,唐逸一惊,忙是为自己的母亲抚背顺气,唐氏一等缓过气来,便连声道:“逸儿,这钱是哪里来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唐逸见母亲没有自己想象中地惊喜。却反是一阵地惶恐不安。当下一怔。不过随即就醒悟过来。边是为母亲顺气。边安慰道:“娘且放心。逸儿怎会是为非作歹地人?这钱来地光明正大。” 说着。唐逸将自己方才在集古斋地经历说了一遍。不过却是将那罗志与自己地矛盾隐了起来。怕母亲为自己担心。 听了自己儿子说完。唐氏却依旧没有松口气。毕竟这年月出关可不是说着玩地。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要不这关内外地买卖也不会有如此暴利。这点见识。她还是有地。 想到这里。唐氏作色道:“逸儿可知那关外地凶险?要是送了性命。叫娘怎么活下去?” 唐氏说到厉处。又是好一阵地咳嗽。直过了盏茶地功夫才好歹平顺下来。见自己儿子一片惊惶之色。唐氏终是狠不下心来再对自己这儿子呵斥。只得叹了口气道:“听娘地话。这钱还是退回去吧。” 唐逸惊惶。是因为母亲咳地比以前更重了。倒非是惧怕出关。母亲这一怒一忧。都是挂怀自己。唐逸更不会生气。只是为了这份活计。唐逸可说费心费力。这钱又是要用来为母抓些好药治病。自不会有再将钱还回去地道理。 更何况唐逸手上有了银子,虽不敢乱花,却也不是一分未动,门外停着的推车就是他咬牙租下的,为的是好接母亲去冯家住下。所以就算唐逸听了唐氏的话,将钱还给冯谦,数目也对不上。 更何况唐逸压根就没有再将钱还回去的念头! 想了想,唐逸只好将那罗志提将出来,不过却不是说自己与他的遭遇,而是大谈崆峒派如何的厉害,为的就是要自己母亲觉得只要那罗志随行,便没有蟊贼会来寻不自在,就会一切平安。 唐氏虽然不算愚笨,可终究妇道人家所知不多,此刻又病的不轻,全凭着一股精神支撑,哪还能辨得真假?也就将唐逸的一番安慰当了真。再说自己这副病躯拖累,要再去阻拦儿子,怕是母子二人就要饿毙街头了。 如此,唐氏也只有一个劲的叮嘱唐逸小心。 唐逸见自己蒙混了过去,大喜过望,忙是笑道:“母亲且放宽心,孩儿自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再说这也不是立刻就起程,怎也要准备大半月才是。” 唐氏轻舒了口气,她实在是乏的紧,再没有多余的气力,就连说话都觉得有些困难,只得点了点头。 唐逸看的心疼,暗道绝对不能再让母亲住在这破庙里了,当下趁热打铁道:“冯老东家的人可是好的很,孩儿这份活计还包了住宿,这些日里,母亲就随孩儿一起去那集古代斋住下,好歹也比这里强上许多,而且孩儿也好随侍在母亲身边,省了母亲担心。” 唐氏也知再如此风餐露宿下去,怕是这条命就要交代于此,当下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也好。”顿了一顿,唐氏艰难道:“那冯老东家的名讳如何?到时为娘可要当面谢过人家,莫失了礼数。” 唐逸笑道:“冯老东家单名一个谦字。” 唐氏闻言一怔,沉默了片刻,忽是问道:“那冯老东家的内人可是姓张?” 唐逸与冯谦不过只说过几句而已,哪会知道冯谦妻子的姓氏,当下如实道:“孩儿不知。”不过唐逸随即奇道:“母亲为何这么问?” 唐氏神色有些古怪,摇头道:“没什么。”随即一阵疲惫袭来,便不再说了。 唐逸虽然奇怪,可知母亲身体不好,哪还追问,当下将话头搁在一边,小心的将母亲扶到车上。 为了让母亲路上不再受罪,唐逸专门买了床旧的被褥垫上,生怕路上过于颠簸,让母亲难受,所以这破庙在城外虽不足五里,可唐逸推车慢走,直过了晌午,这才进城。 进了城后,唐逸也不耽搁,直奔集古斋后门,那里有冯谦吩咐下的伙计等候。进了院子,那伙计转去通禀,唐逸则是忙着扶母亲下车。 不片刻,冯谦自里面匆匆出来,以他的年纪身份迎到门口,显然对唐逸很是重视,否则只要让那伙计引路也就是了,哪用的着他亲自前来?随着冯谦一起跟来的还有那个清秀的冯茹。 唐逸见冯谦亲自来接,忙是谢过,冯谦笑了笑,正要问候唐氏,却见唐氏忽是自车上强撑起来,低声道:“官人可就是冯谦?” 冯谦一怔,见唐逸的母亲定定的望着自己,两行眼泪顺了瘦可见骨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一变故令在场中人全都怔了住,片刻之后,唐逸忍不住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唐氏摇了摇头,眼睛却仍是盯了在那冯谦的脸上,低声道:“冯大哥可还记得唐诜?” 冯谦一震,奇道:“这位大嫂怎么认得我那兄弟?”话说到这里,冯谦猛的一惊,指了唐逸的手竟是微微颤抖道:“姓唐!难道你是我那唐兄弟的后人?” 也不待唐氏回答,冯谦便自接道:“是了,是了!我说怎么自打见了这孩子,就觉得面熟,瞧他这幅模样,真有唐弟当年的几分风采!” 越看越是喜欢,冯谦上前一把拉住唐逸的手,笑道:“没想到竟是自家人,不愧是我那兄弟的儿子,这品性一等一!” 唐逸被自己母亲和冯谦二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父亲确实叫唐诜,可这冯谦,却从未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不过唐逸却不认为自己的母亲说谎,只是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冯谦似是太过高兴,只顾拉着唐逸来看,却忘记了唐氏在一旁,那冯茹已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见了唐氏强在那里支撑,心下不忍,低声道:“爹,婶婶的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冯谦一拍自己的脑袋,歉道:“我当真是老糊涂了,弟妹有病在身,却全让我忘了,可是罪过!唐家弟妹可莫要责怪,我实是见了侄子,心喜难耐。” 说到这里,冯谦猛地一怔,心道:“既然这逸儿是我那唐弟的孩子,那岂不是说,唐弟已死于水灾了?” 不过那唐氏撑的太久,已是摇摇欲坠,冯谦来不及伤心,当下忙是放开唐逸,先让冯茹扶着唐氏进屋再说。 唐逸本想自己搀着母亲,毕竟唐氏逃难这么久,又是病重,半年多来哪曾洗过澡?此刻身上自是酸臭,不好麻烦别人。可那冯茹手快,早在冯谦说话之前就已经扶了住唐氏,而且也毫无嫌弃之色,就这么紧紧搀着唐氏进了内院。 唐逸见状只好随了冯谦而行,心里却是将冯茹的好处深深记下。 。 第一眼见清容,心怀病母,来去好匆匆。五 就这么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唐逸嗅到一股香气,很淡,虽然此刻唐逸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鼻子却是灵敏的紧,这香气闻起来也格外的清晰,香甜。 “爹,他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唐逸耳边传来一把女子特有的柔软声音,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关怀之意。本想就一直这么舒服下去再也不醒来的唐逸,忽然有了睁开眼睛看看的冲动。 唐逸不知,方才他一时激动,全身的血液急涌而上,本就对身体大有损害,而随后又急散了开,要不立刻清醒过来,任凭自己昏将过去,怕是就不易醒来了。 努力睁开眼睛,可唐逸一时仍难分辨眼前景物,只觉得一双大手扶住了自己,随后冯谦的声音道:“茹儿,你怎么来了?” “茹儿?爹?”唐逸用力甩了甩脑袋,心下渐渐清明起来,暗道:“这冯谦口中的茹儿想来是他的女儿吧。” 这时身上感觉也慢慢的恢复过来,唐逸慢慢的直起身子,眼前光明渐复,就见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豆蔻少女,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少女模样并不算是一等一,可却胜在清秀,秀目如水,映着丝丝灵气。少女见唐逸望了过来,丝毫没有因为唐逸是个男子而惊慌,只是甜甜一笑道:“爹,他醒了。” 冯谦闻言,回头正瞧见唐逸睁开眼睛,忙是关切道:“小哥觉得怎样?可要先去休息一下?” 唐逸直到此刻才完全清醒,身上的气力也恢复过来,听得老人关切,忙是道:“无妨,无妨。刚才不过是用力过度,太过紧张罢了。” 那少女在旁扑哧一笑道:“你这人倒是实诚。” 冯谦见唐逸一怔。忙是转头呵斥道:“男人说话。女孩儿家家地。插什么嘴?快回里屋去!”不过老人口中虽是呵斥。可话语中却是透着一丝地宠爱。 那少女看来往日没少被自己地父亲训斥。全是不为所动。反嗔道:“女儿又没有说错。以前茹儿见过地那些个男子。一个个也不管自家本领如何。都要口上花花。就怕茹儿不知他有多大能耐。可这个。这位公子却是实话实说。毫不做作。实诚地紧。这不才是君子之仪么?” 那少女并不知唐逸地来历。只好口称公子。 冯谦老来得子。只有这一子一女。自是疼惜。日子久了。女儿也不怕自己了。此刻闻言。也只有摇了摇头。对唐逸歉道:“老朽平日里太宠这女儿。以至失了管教。叫小哥见笑了。” 唐逸此刻心下全是在惦记着这份活计能不能得到。哪会在意那许多?再说那冯茹清秀可人。又是在夸自己。唐逸怎会责怪?自是连道无妨。 却不知这一来又惹地那冯茹笑道:“怪不得这么实诚。却原来不是君子。是个呆子。就知道说无妨。”少女皮肤白净。长相也是清丽地紧。这番笑将起来。说不出地可爱。直看地唐逸心下一动。 不过唐逸心头时刻惦念着病母,想到病母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哪顾的上其他?一时绮念顿消,转过头来,肃容道:“老丈,不知我这工作?” 冯谦哈哈一笑道:“小哥箭技惊人,老朽还求之不得呢,自是没有问题。而且罗少侠也是点了头的。” 唐逸闻言,暗松了口气,那最大的阻力就是罗志,唐逸最怕的就是他食言,而以之前看来,那罗志真要食言,就算自己打赌胜了,这份活计也难得到。 见唐逸看向四周,那冯茹冰雪聪明,登时笑道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那个罗志已经进去了,你那第二箭一射出,他便走了。说起来,他的心胸可比不上你,打赌自是有胜有负,输了就输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却是没了风度。” 冯谦脸色一沉,低喝道:“住口!” 对自己女儿再是宠爱,冯谦也不想得罪了那罗志,得罪了罗志,就等于是得罪了崆峒派,冯谦可不觉得自己能担待的起。 冯茹虽不知其中厉害,不过看到父亲当真动了怒,当下一掩小口,不敢再来多言。 唐逸虽有心为冯茹说上几句好话,可毕竟与冯家交往不深,只好朝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唐逸虽然饮食不济,又颠沛流离,面上自然菜色风尘,可仍是难掩他原本的俊雅,这一微笑,直看的冯茹俏脸上一红。 既然得了这份赚钱的活计,唐逸心道自己也应回去向母亲报个平安,然后再将母亲接到客栈里住下才是。想到这里,唐逸就要告辞,可刚一拱手,却忽然一僵。 冯谦见唐逸的面色忽然变的古怪起来,似是欲言又止,关心道:“小哥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唐逸俊脸一红,期期艾艾的道:“多谢东家关怀,只是这个,这个在下急需用钱,不知老丈可否提前支取一些?”顿了一顿,唐逸再道:“在下可以多做些事来偿还。” 冯谦失笑道:“老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当下将方才的那锭十两的银子放在唐逸的手里,笑道:“拿着,这次小哥不会推辞了吧?这就算是本月的工钱,令高堂身体不适,又是奔波至此,想来也没个好住处,不如就一并搬来如何?老朽这点家资虽算不得什么,可多上一二人来住,却也不在话下。再者,日后小哥也好就近照看令高堂不是?” 老人说的诚恳,唐逸看着手中那十两一只的银锭,心下感慨,都说商人重利忘情,可自己眼前这老人家却是个热心肠。自己和母亲逃难到这里,哪有银钱住宿?不过是在城外寻了个破庙勉强安顿下来,母亲有病在身,那破庙潮湿,对身体大是不好,冯谦这一番言语可是说的唐逸心动不已。 虽然不想受人恩惠,可比起自家母亲的身体,唐逸也只好应了,心里只是暗道无论如何,也要报了冯家这份恩情才是! 银钱到手,决心下定,趁了此刻时辰还早,唐逸也不再废话,当下谢过冯谦,随后急急的奔了去接自己的母亲。 看着唐逸的背影,冯茹忽是笑道:“这人看着稳重,怎么这么毛躁?”见唐逸临走之前没有理会自己,少女有些不高兴。 冯谦闻言摇头道:“这不是毛躁不毛躁,而是至孝。那孩子的母亲似是病的不轻,又没有个安稳住处,此刻他得了钱财,又觅得有了住处,先想到的,就是急着去接病母,这品性着实可赞。”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冯谦笑道:“茹儿平日里要是有这孩子对他母亲那么孝顺的一半来对我,可就好了。” 少女闻言不依,揪了冯谦的衣襟,嗔道:“爹爹又拿女儿说笑了,女儿可是最孝顺爹爹的了。” 冯谦被自家女儿软语一磨,不禁大笑道:“好了,好了,不要摇了,罗少侠还在屋里,莫要让人家看笑话。” 少女闻言,小声道:“那个姓罗的好生骄横,看着就让人家不舒服。” 冯谦伸了食指在嘴旁,示意少女噤声,这才轻道:“莫说,莫说,要是让罗少侠听到可就不好了,崆峒派不是寻常门派,咱们集古斋对人家来说,蚂蚁都不如。” 少女闻言,知道厉害,虽然心下不愿,却也低了头不再言语。 冯谦朝后进望了望,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回头看着唐逸的去处,心下疑道:“那少年的样貌着实面熟,却是像谁?” 。 第一月满弦开铮响处,箭去似惊龙。四 唐逸知道要连续射中两只对自己的难度有多大,成功失败全在一线之间,哪不全神贯注? 冯谦内心里希望唐逸射中,可却又怕那样落了罗志的面子,反是对这少年更加不利,当真是左右为难。而那罗志根本就没将唐逸放在眼内,毕竟在他这名门子弟的眼内,唐逸的箭术再精,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想不到唐逸却是倔强,竟然敢和自己顶撞。 “有意思,且看你本领如何!”罗志想到这里,内息一转,有意迫了自己内力,猛地大喝一声! 罗志身为名门弟子,又能被派下山来行走,自不一般。唐逸本是全神贯注,猛一听这声大喝,就好似耳旁惊起炸雷一般!一时竟骇了一跳! 既然人都如此,那些落在屋檐的麻雀更是惊的扑棱棱的四下飞逃。 其实这罗志还是动了心机,要惊起那些麻雀,随手丢过去些石子也就是了,哪用的着如此费力?这一声大喝惊起那些麻雀的同时,也扰乱了唐逸的心神。不过罗志方才也只说他惊起麻雀,未说究竟要怎么去惊,唐逸也捉不住他的把柄,更何况这时罗志已经开始计数。 “一!” 罗志方才已经惊了唐逸一跳,这时也不再使什么手段,不紧不慢的数将起来。 “二!” 唐逸方才被罗志的那声大喝吓了一跳,心神一阵浮动,还未等他质问,罗志已经数到了二!再等他数去一声,自己就要放箭,否则那些麻雀就都飞光了,自己还射什么? 唐逸只有强自镇静,顾不上去想那罗志是否暗动手脚来影响自己,当务之急是要证明自己的箭技! 两膀较力。弓开满月。可一想到自己这两箭地成败关系到母亲安危。此刻却又被那罗志扰乱了心神。唐逸心下不仅没能镇静下来。反更是焦躁! 紧张、焦虑、担心。愤怒。唐逸只觉得满身地鲜血逆涌!仿佛所有地血。在这一刻一齐涌上了头! 就在这一刻。唐逸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四下里忽然安静下来。余下地就只有自己地心跳声。而自己眼前更是异象骤生。所见到地一切都变地赤红一片! “扑通扑通”地心跳声是如此地清晰。又如此地缓慢。眼前赤红地世界里。除了如血颜色。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四下里纷飞地麻雀一下下扑闪着地翅膀。掉落地羽毛。激起地尘土。这些往日里不曾注意到地景色。如今历历在目! “一二三……七。除去飞向我这边地外。一共是七只!” 唐逸也不知怎地。突然间看地那么清楚。可这时却由不得他细想。因为那罗志地“三”字已是出口! 也就在这一瞬,唐逸心下竟是涌起强大的自信,右手一松,弓弦铮响处,羽箭如电飞射! 也不去管那箭是否中了,唐逸的第二根箭已是到了弦上,再是奋起全身气力,将弓张满,又听得铮的一声,第二根箭随后而至! “扑扑扑”。 唐逸用的是二石强弓,那箭自是去的飞快,不过瞬间,就听那屋顶上接连做响,却是被唐逸射下的麻雀掉落的声音。 罗志在唐逸第二箭离手时就已是脸色一变,习武之人的眼力自然远胜一般人,所以立刻就知道了结果。 此刻麻雀掉落的声音也是明证,头前的一支箭劲力最足,在透过第一只麻雀后,又余劲不减,一头扎了进第二只的身上,似是穿糖葫芦一般。而后的那只箭,因为唐逸的劲力已衰,就不如前一支威力,不过也射中了一只,如此算来,唐逸两箭却是射中三只麻雀,这场打赌,唐逸胜的明明白白。 不过此刻的唐逸却没有时间高兴,他那第二箭射出,还未来的及去看结果,就觉得眼前一黑,一时间眼睛如千万根细细的绣花针戳了上来,刺痛难忍!直痛的少年俯下身子。 好在这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了片刻,眼睛不再疼痛,血液似已由头回流身上,这时唐逸才觉出身上因缺血而带来的寒冷,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寒战过后,唐逸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眼不能视,耳中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脑中明明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了,可却又知道自己此刻的脑中是空的,就似梦里做梦一般,十分的玄妙。 唐逸只觉得浑身的乏力,却又很是舒服,直想就这么躺下去,不再醒来。 。 第一不畏崆峒,不食馈送,但凭手中弓。三 唐逸怎不心焦?这罗志一来,便先是贬了自己的箭技,此番又夸口他一人便能保集古斋的平安,如此一来,这集古斋还需要自己么? 母亲因水灾而颠沛流离,又因丈夫去世而忧思成病,这几个月来身子越发的不济了,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赚钱的活计,眼看生活能有所好转,唐逸哪会轻易放弃? 一念及此,又见冯谦就要领着罗志往里走,唐逸忙是叫道:“老丈!” 冯谦闻言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原来这少年还在一旁。 这倒也不怪冯谦,毕竟老人方才骤闻关外可能有万马堂余孽出没,心下慌乱,已经失了方寸,再听这崆峒要来相助,一惊一喜之下,便将唐逸给忘了,此刻听得唐逸唤住自己,随即醒悟过来,笑道:“小哥箭技惊人,过几天出关,可要劳烦了。” 唐逸闻言大喜,老人之言就等于是将自己的活计应下来了,可就在这时,那罗志却又开口道:“冯老,有我在,不需再寻其他人手。去的多了,也是累赘。” 说着,罗志好似想起什么,微微一笑道:“一时忘记与冯老说,外面那些围观的闲汉都散去了,想来一时也难再招集人手。” 说话间,那前台的老掌柜绷着脸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罗志,朝冯谦一拱手道:“东家,这位少侠言到崆峒派接下了集古斋此次出关的任务,此刻门外已经没人再来应聘。”言罢甩手而去。 这是自然,崆峒派都出手了,这些江湖汉子哪还会不自量力?更别说那些人里,看热闹的居多。 老掌柜比冯谦的年纪都大,自集古斋开张到现在,可说劳苦功高,二人早不是主雇关系,已成了朋友。 冯谦看的出他心中的不满,对老掌柜的忿忿也只有苦笑,心道这名门子弟的脾性,今天算是领教了,虽说礼数倒是不缺,可性子却是太傲,这罗志没有明里赶人,但就这么报上姓名来历,谁还会不识相呢?这和明里赶人也没了区别。 当然。这世上没有绝对一说。要论起不识相。眼前倒确实有一个。那就是唐逸。唐逸本就不知这些江湖门派为何物。更何况如今病母在上。就算知道了崆峒派地威势。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其实冯谦很欣赏这个少年。不论品行还是那手箭技。都是不俗。可罗志开口言明不用再找人来。冯谦却也不想因此得罪了这崆峒弟子。见唐逸还在等待自己地答复。冯谦只好说道:“小哥箭技不俗。如今窘迫不过是一时罢了。想来走到哪里都能谋得工作。” 说着。自怀中取了锭银子。笑道:“这里有纹银十两。小哥拿去以应一时之需。” 十两银子对少年来说可是很大一笔数目。拿将回去。在抓药之余还能买些鸡鸭补品给母亲补补身子。冯谦将这银子递了过去。一是怜惜少年地身世。感其孝心。二也是因为自己食言。有些过意不去。 唐逸看着眼前雪亮地银锭子。心下也有股收下地冲动。可终究还是摇头道:“无功不受禄。唐逸什么都没做。怎能收了老丈地银子?” 依冯谦地经验。自己这银子递将过去。少年怎也会收下。却哪知自己竟然料错了。当下递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大为尴尬。不过唐逸此刻地坚定。却也令老人地眼前一亮。不仅心下更是喜爱。甚至觉得这少年坚定地面容有些熟悉。 就在这时,那罗志忽是开口道:“冯老给你银子本是一番好意,你本领不济,哪值这十两的数目,莫要卖乖。” 那崆峒派的罗志坏了自己的活计,此刻竟还冷言讽语,唐逸心下怒火难捺,昂首道:“你怎知我本领不济?你方才说我这箭射不中人,我要是能呢?” 那罗志闻言,似是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当下转了过身来,一展手臂,将胸前的空门大露道:“怎么?你莫非是想射我么?” 唐逸虽是愤怒,可也不会无故伤人性命,当下冷道:“我为什么要射你?天上鸟雀众多,我要是射将下来,你可承认我的本领?” 冯谦怕唐逸惹怒那罗志,真要出了什么事,可不是自己这个老头子所能担待的,忙是高声道:“罗少侠且听老朽一言。” 罗志此来是奉了掌门之命,却也不好过分,点了点头道:“冯老请讲。” 冯谦道:“此番出关,货物驼马可是不少,少侠虽然武功高强,却也难面面俱到,更何况除了那万马堂外,些许不长眼的小贼,也不值得少侠出手不是?” 罗志听的面露微笑,指了指唐逸道:“冯老的意思是要他来做个下手?” 冯谦见那罗志没有反对,当下点头道:“少侠睿智,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罗志笑道:“冯老不必如此小心,在下此来不过是奉命做个保镖,商队中谁去谁不去,却也不必来问我。” 唐逸闻言,心下不屑道:“你真要不管,那为什么赶人?怕是马上就要转口。” 果如唐逸所料,那罗志再是笑道:“只不过这关外路途凶险,没有能耐的人,去了反会丢掉性命,我不让无关的人前去送命,本也是一番好意。”顿了一顿,罗志对唐逸道:“既然你说你箭技好,我也给你机会,免的好心却落了不是。” 伸手指了指屋檐上蹦跳着的一群麻雀,罗志笑道:“一会我将这些麻雀惊起,然后数上三声,你要是能在这三声之后射中两只,便算你有那么两下子。” 罗志想了想,又道:“当然,飞回来的不算。” 唐逸心头一紧,那些麻雀离自己倒也不远,屋檐顶上虽比平地高些,加在一起却也不过六十来步的距离,自己要射中还是没什么问题。可那罗志却要将这些麻雀惊起,然后再数三声,那时的麻雀不仅飞的远了,而且没个准确方向,这难度可就大了,更何况自己还要射中两只!唐逸心下没有半分的把握。 见唐逸的面色有些难看,冯谦暗叹罗志的条件太过苛刻,心道:“这少年今日怕是要输了。”老人已经在计算着怎么才能周济一下这个孩子,而又不令他反感拒绝。 唐逸的犹豫和不忿,罗志也看的清楚,当下笑道:“莫要以为我是有意为难于你,想那大漠中的马匪来去如风,自不是立在那的箭靶能比,更何况马匪都是成群出没,你只能射中一人也不顶用,怕只能更激起他们的凶性,等让他们闯了到身前,你那弓箭可就没半点用处,再说,那马匪个个擅射,他们可不是只射死物。所以说我让你射两只麻雀是为你着想。” 唐逸虽然觉得那罗志所言有些问题,毕竟马匪连人带马要比这小小的麻雀大上许多,也远没有麻雀那么灵活,可此刻自己却不能与他辩解这些,越是争辩,越显的自己无能,惟有成功才能封住他的口! 想到这里,唐逸暗一咬牙道:“好!两只就两只!你可莫要食言!” 罗志闻言,哈哈一笑道:“我身为崆峒门下,怎会说谎?” 唐逸当下取了两只箭夹在指中,强弓半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朗声道:“那就开始吧!” 。 第一不畏崆峒,不食馈送,但凭手中弓。二 弓开满月箭似流星,就听得“当”的一声脆响,唐逸这一箭正中刀身,且那箭力未尽,直将那刀冲的大震,嗡鸣不止! “好箭!” 冯谦眼睛一亮,不由得衷心称赞。 少年初来,冯谦本不甚在意,毕竟唐逸的年纪太小,这次出关可不是儿戏,如果唐逸没有什么真本领,冯谦铁定是不会带他同行的。 只不过听了唐逸的遭遇,又见这少年心性甚佳,冯谦也动了恻隐之心,心道总要让他试上一试,就算射不中,也可以给他在这集古斋里留份活计安身。可谁想这少年当真有几分真功夫,五十步外一箭正中那只有二三指宽的刀身,将那插的稳稳的刀震的兀自颤抖不停! 冯谦当下大喜道:“好箭法!小哥果然箭技惊人!这箭射了刀上都有此威势,要是射在人身上岂不更加了得?” 唐逸对自己方才射出的一箭也很满意,就算他神气完足时也不过如此,更令他高兴的是,听冯谦之言,显然这个集古斋的老东家已是意动。 眼看这份活计就要到手,唐逸正要谦虚两句时,却听院外忽然一人笑道:“人与箭靶可是不同,箭靶是死,人却是活的,更别提来去如风的马匪,哪会定定的让你去射?” 说话间,一个面目白净,身材修长的青年进了院来。 唐逸眉头一皱,忙是对冯谦道:“走兽飞鸟我亦可射得!人自然也不例外!” 唐逸眼看就要得到这份工作,好赚了钱来为生病的母亲抓药医治,可那青年的话明显对自己不利,唐逸怎不立刻辩解? 冯谦地心下也是有些不喜。这青年他并不认识。不过既然这个时候来到院里。想来也是应征护卫地。这一开口就砸人饭碗。且不论他说地有理与否。只这品性就大有问题。 奇_书_ 网_w_w _w_._q_i_ s_h_u_9_9_ ._ c_ o _m 不过冯谦这许多年迎来送往。眼神自是老道。那青年人站在那里稳若泰山。顾盼之间。一丝淡淡地傲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显然不是一般人。 更何况看到唐逸地箭技之后。还能如此嘲讽。显然是有些本领地。冯谦这次出关。自然是越多有本领地人来当护卫越好。所以按捺下心中不快。冯谦朝那青年人一拱手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青年人礼数倒是不缺。闻言也一拱手。笑道:“在下崆峒罗志。”仅仅六个字。唐逸不知这罗志来历。还没有什么反应。可那冯谦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崆峒派。中原十大名门之一。江湖之中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虽说冯谦不是江湖中人。可商家最讲耳目灵通。这些江湖人士。他们哪敢得罪?更何况崆峒山就在平凉。正是崆峒派地本院所在。冯谦在平凉几十年。要再不知觉。那真是白活了。 听得那青年来自崆峒。冯谦心下地那丝不快转瞬去地一干二净。至于崆峒派门下来自己店里做什么。冯谦就没时间去仔细揣摩了。不过想来人家名门子弟怎也不会是来为自己做护卫。 不过这次冯谦却是失算了,那罗志的第二句便是:“在下此来,是奉了掌门之命,要与冯老随行出关,以充护卫。” 冯谦大讶,能得到崆峒派弟子的保护,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五年前横行大漠的马匪,最为凶悍的就要数万马堂,聚众千人,呼啸大漠,那是何等的威风! 那万马堂全盛之时竟敢率众劫掠肃州边城!天下为之震动!可就是如此悍匪,也因为惹上了崆峒,而被崆峒派举手剿灭,散了个无踪无影! 如今自己的商队能有崆峒派弟子坐镇,岂不是安全的很?就算这罗志实力不济,旁人也要顾着他背后的崆峒派。 这当真是瞌睡时来枕头,冯谦怎能不喜?只不过老人还未至被冲昏头脑,大喜之下,心下不由得暗转,这崆峒派为什么要来帮助自己? 冯谦自问与崆峒派没有任何交情,自己这集古斋的买卖说小不小,可说大却也不大,平凉城里古玩店也非自己一家,不说别人,崆峒派本身就是靠关内外的贸易赚钱,这陕西一带最有名的古玩店,常宝珍玩,就是崆峒掌门常承言自家的产业。 崆峒派虽是武林名门,却也非不食人间烟火,相反,崆峒山上下门人弟子连带家眷千多口人,无数的开销,没有进项怎生维持?而崆峒派的各种进项之中,常宝珍玩绝对是占了大头的。 与崆峒派的常宝珍玩比起来,冯谦这集古斋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冯谦心下明白,人家这次来,绝不会是看上自己这点家业的。 可除了这集古斋,冯家就是个普通人家,无权无势的,还能有什么原因,让崆峒派掌门亲自派门下子弟主动来做自己的护卫?冯谦这把年纪,自然不会相信这是运气,崆峒此来,必有原因,而且还不会是小事! 不知是福是祸,老人不敢立刻答应,只是谨慎道:“崆峒派名满天下,老朽这小小的集古斋,怎动了常掌门的视听?” 那罗志闻言,似早知冯谦会有此一问,笑道:“冯老可知我崆峒名下的常宝珍玩?” 冯谦敬道:“这西域货物入关,十有**是要与常记交易的,老朽耳目再是昏聩,常记的大名也是知道。” 罗志点了点头,再问道:“那冯老可知五年前肃州那场风波?” 冯谦闻言一凛,心道果然大有问题!这罗志提起五年前的那场风波,便是指那万马堂劫掠肃州一事,此刻讲来,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想起那万马堂的凶残,老人心下不禁一颤,只希望自己想的岔了,这罗志的到来与那万马堂可莫要扯上什么关系。 一念及此,老人的言语更加谨慎道:“万马堂那股凶匪肆虐肃州,天下震动,幸亏崆峒派替天行道,出雷霆手段将其剿灭,否则这关内外来往的商路不知要难走几倍,我们这些行商之人的性命也万难保全。” 冯谦这一番好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这好话总不会为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果然,见冯谦夸赞,罗志和颜道:“除恶扬善是我辈正道的本分。”可稍是一顿,罗志随后之言,却将老人的心彻底的揪了起来:“不过前些日,关外商路接连有人被劫,虽说关外的匪患一直未平,却也没有恶劣到如此地步,当年除去那万马堂这个巨恶之后,余下的,不过都是些宵小。 但这次有所不同,听那逃生之人所言,匪人自称万马堂众。” 说着,罗志看了看面现惊恐的冯谦,似乎觉得这老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有趣。前路越是凶险,才显的自己重要无比,那冯谦不过是普通人,到时还是要依靠自己,所以罗志的心下很是愉快。 至于一旁的唐逸,虽然这少年的箭法不错,可却完全不在罗志的眼内。 顿了一顿,见冯谦焦虑到了极处,连声催促,罗志这才继续道:“冯老且放宽心,掌门遣我来此,为的就是保护冯老的商队安全,顺便一探究竟,看看是哪些蟊贼在冒名做恶,还是说真的有万马堂余孽。不过就算些许万马堂余孽流窜,有我罗志在,也难伤到集古斋分毫。” 那罗志心情大好,话也说的多了些。 崆峒派位列中原十大名门,在这平凉更是首屈一指,既然崆峒指派了这罗志来,便说明他们已有了打算,这时冯谦明白,就算自己不想出关,怕都难了。 暗里安慰自己,表面上却要强颜欢笑,这次出关已成必然,成功与否,看来就要系在这个罗志的身上,冯谦哪敢有丝毫怠慢? 唐逸一直在旁听着,崆峒派的名头他并不知晓,要知他并不是本地人,又不似冯谦这般见闻广阔,可有一点,少年心下明白的紧,那就是这罗志一旦被冯谦看重,自己辛苦得来的活计怕就难保了! 。 第一秋风渐过平凉城,雏鹰初现踪。一 秋至,陕西,平凉。(注1) 东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自城门进来不远,有家古玩店,名唤集古斋,门面倒也不小,此刻门口正围满了人。这些人可不是来照顾集古斋生意的,天底下生意再好的古玩店也不可能有这许多的顾客,更何况看这些人的打扮,闲汉、苦哈哈倒是居多。 “本店招武艺过人者若干以充出关护卫。” 集古斋门口立了一块大牌子,一个店伙正满面微笑的朝这些围观的人招呼着,毕竟识字的人不多。 不过唐逸却识得字,此刻的他正看着集古斋门前告示,心下嘀咕:“护卫?一月十两?这家店倒是真舍的花钱。” 要知道如今天下承平已久,米粮颇贱,等闲的看家护院,包了吃住,一月有个二三两就已是不错,一月十两请人来做护卫,实是给的太多。 不过那出关二字却也写的明白,想来这家古玩店是要去关外交易货物,关外凶险,这才临时找人,价钱自然要高些。这么想来,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当然,真正出过关的人不多,其中的凶险不过是口口相传,唐逸不过十六,自然也没有出去过。可唐逸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只看这集古斋给出的价钱已能窥得一二。世上的商家哪个不是利字当头?能让他们出了这等的代价,其中的凶险不言而明。 可唐逸虽然知道此去凶险,却仍没走,他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明知这护卫一定不好做,仍要搏上一搏! 略一踌躇,唐逸便下定决心往前挤去。 不错,是挤。 一月十两地高价。吸引了数十人围在集古斋地门外等候。这还不算那些打定主意看热闹地。里里外外足有百多人将这集古斋地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唐逸虽然才十六岁。可身体却是结实地紧。两膀较力。竟在这数十条汉子中硬挤将进去。 顾不得身旁地被挤开地人咒骂。唐逸朝那坐在台后地老者大声问道:“老丈。不知我来做这护卫。可要什么手续?” 那老者年纪一把。是集古斋地掌柜。此刻正在台后准备纸笔。闻声抬头。见是个少年。眉头微皱道:“你这娃娃才多大点地年纪。就学那些汉子来讨这刀头舔血活计?” 说着。老掌柜挥了挥手。却是要赶唐逸离去:“出关凶险地紧。莫要凭白丢了性命。惹你父母伤心。快走。快走。” 周围地汉子闻言也是哄堂大笑。方才唐逸硬挤了进来。这些人自然不高兴。可却不知怎地。偏偏挤不过这个少年。如今见集古斋地老掌柜赶人。登时哄道:“老掌柜说地正是。你个娃儿。毛都没长齐。还想来做护卫?” “我看到时要别人护卫你倒还差不多!” “只怕还会哭爹喊娘咧。” 耳旁乱哄哄的,唐逸却只当没有听到,自己眼下正需用钱,哪有心思和那些闲汉扯皮? 见那老掌柜挥手要自己离开,唐逸不由得急道:“老丈,您可别看我年纪小,等闲汉子却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我还射的一手好箭。既然贵店招人,就没有连试都不试就往外推的道理吧?” 唐逸暗觉自己说话有些急躁,口气一软,解释道:“在下家遭水灾,父亲过世,母亲又是病倒,正需用钱医治,所以才来此应聘,可不是一时性起。” 那老掌柜闻言,神色一霁,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逸,以老掌柜多年的眼光看来,这少年不似说谎。 点了点头,拿出一块刻了“试”字的小木牌,老掌柜道:“拿着这牌子到后堂去见东家。” 唐逸大喜,心头一松间,就听肚子咕噜一声,却是饿了。 老掌柜年纪虽大,可耳朵却还灵的很,当下一怔,随即自袖口里拿了几个铜板出来道:“先去吃个早饭,再来试过。” 唐逸确实没有吃早饭,为数不多的余资都在昨天用了给母亲看病,囊中已空,再急着来找工作,哪有时间银钱去吃饭?不过老掌柜递过来的钱,唐逸却没接,笑道:“多谢老丈好意,不过唐逸尚有双手,饭食当可自己挣得。” 那老掌柜闻言,满是皱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把钱收了回去道:“好,有骨气。”说罢,将小木牌递了给唐逸的手里,然后指了指后面道:“去吧。” 唐逸握住木牌,再是谢过老掌柜,不理那些闲汉的议论,转身奔后堂而去。 冯谦是这集古斋的东家,说起来,这家古玩店就是由他一手创立,老人如今已近六旬,子息却寡的很,中年之后才得了一子一女,年纪都不大,长女冯茹十六,长子冯平更是小上一岁,只有十五。 吹了吹茶沫,冯谦手中的茶普通之极,集古斋的收益虽说不错,冯家也算是殷实之家,可冯谦却不敢有丝毫的奢侈。儿子还小,也不让自己省心,而自己已近六旬,早年拼搏,身体已经垮了,如果不能在这几年多为儿子挣些家业,万一自己有个长短,却让儿子如何支撑下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冯谦才动了出关的念头。 冯谦想了这里,就见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抬头看去,正见一个少年挑了帘进来。 唐逸有那位老掌柜的指点,见冯谦一人坐在那里,便已猜到了老人的身份,当下忙是恭道:“老丈可是集古斋的东家?在下唐逸,特来应聘护卫。” 惊讶来者的年轻,不过冯谦多年经营,再是奇怪的客人都见过,自不会失态,指了一旁的座位笑道:“老朽正是冯谦,来,小哥先请坐下再谈。” 见唐逸坐下,冯谦放下茶盏,笑道:“听口音,小哥不似本地人氏?” 唐逸欠了欠身又将方才与那老掌柜的一番言语说了一遍,冯谦闻言亦是动容,心道:“这少年的经历倒是坎坷,不过看他的举止谈吐,显然是读过书的,如今却被生活所迫,来谋这危险工作,当真可叹。” 不过可怜归可怜,这次出关干系重大,冯谦也不会因此带上累赘,就见老人正容道:“小哥至孝,可敬可佩,不过小哥也应知道,这次出关,事关集古斋的前途,老朽也不得不谨慎行事,既然小哥自信箭技,不知可否演练一番?老朽也好做定夺。” 唐逸闻言忙是起身道:“当然。”既然冯谦开口要看自己的箭技,那便说明有门,唐逸哪会推辞? 不过唐逸刚一起身,脸色又是一红:“在下与母亲逃难至此,身上细软不多,前些天实在不济,已都变卖了干净,那随身的弓箭也当了去。”顿了一顿,唐逸尴尬道:“不知老丈可有准备?” 冯谦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当然有,小哥随我来。” 集古斋当街的铺面不大,不过里面却是极深,穿过后堂,豁然一个大院子,虽然不宽,却是极深,黄土地面上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想来原本应该有些花草山石,不过如今全都移了开,留下大片空地。 靠了东首,有一个崭新兵器架子,应是为了这次出关提前置备下的,刀枪剑戟一应俱全,全都擦拭的锃光瓦亮,弓箭也有几副,合着几壶箭放在一起。 关外马匪最是猖獗,也最是可怖,在那大漠之上,箭技倒可以肆意施展,所以唐逸说了自己擅射,冯谦和那老掌柜都没有拒绝,只是不知他的准头究竟如何。毕竟唐逸的年纪太小。 不过唐逸对自己倒是有几分信心,他自幼力气就比同龄人大上不少,方才在那么多人中挤将进来,也没费多大的劲。除了气力,唐逸的眼力也好,又刻苦习过箭技,虽然没什么明师指点,不过想来比之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走了过去,唐逸拿起那几张弓来逐个试了试,之前的他已经勉强能开二石弓,不过那是食饱穿暖,神气完足的时候,可唐逸此刻要表现自己,好得到这集古斋老东家的赏识,寻思了片刻,一咬牙,将那二石的重弓拿在手中,随即又取了一壶箭背在背后。 冯谦有些惊讶,虽然他不通武艺,不过买进这些兵器的时候,他却也手痒试过,别说这两石的强弓,就是一石的也拉不满! 而这唐逸竟然要去拉二石强弓? 冯谦想要劝劝这个少年,别为了一时逞强而伤了身体,可就在老人刚要开口的时候,那唐逸已是回到冯谦的身边,笑道:“在下要射那架上左起第一把刀。” 举足为跬,两跬为一步,此刻唐逸距那兵器架子足有五十步开外,算将下来,足有二十三四丈远!而唐逸所说的那把刀却不过三指宽,要射中,可是难的很。 冯谦见少年信心十足,不似做假,心道:“奇人处处,这少年说不定确有能力。” 想到这里,冯谦点了点头,也没有出声阻拦。 见冯谦同意,唐逸当下深吸了口气,他昨天只吃了一顿剩饭,今日更是粒米未进,力衰神疲,更何况这二石强弓在他精力充沛时也开不了几次,所以要想把握住机会,便只能一鼓作气! 就见唐逸两膀较力,猛的将手中强弓拉开,二指搭在弦上,就听“崩”的一声,箭似流星一般直射了出去。 自开弓至射出,竟一气呵成。 ============================================================= 注1:书中地名归属以明朝为准。 。 第一唐镰的九转十回示意 北斗七星大家都知道,这里列一下,不过是为了看的更加直观些。 唐镰的九转十回示意图(一百一章)(在全文阅读下,效果最佳): ...................... ...................... ...................... ......................①→:第一圈由此出来,继续旋转。 ...................... ..........天枢......天璇.. ...........●.....●....②→:第二圈击中天枢、天璇两星,然后由此出来,继续旋转。 ...................... ...................... ...................... ...................... ...................●天机 ............天权........ ..............●.......④→:意外击中。飞蝗石力尽。嵌在木模上。 ...................... ......................③→:第三圈由此出来,继续旋转。 ...................... .............●.玉衡..... ...................... ...................... ............●.开阳......④←:第四圈击中开阳,郁此偏离轨道。 ...................... ......................③←:第三圈空转调整(已经开始偏离正确轨道)。 ...................... ...................... .............●.摇光.....②←:第二圈的轨道,击中摇光。 ...................... ......................①←:第一圈的轨道。 ...................... 。 第一《弹指歌》的小秘密 其实脚脚下面要说的也不算什么小秘密,只不过考虑到有的朋友读的比较快,所以将一些小细节总结一下,顺便也算解释一下典型的疑问。 本章内容会随着故事的展开而不时的更新。 ●●●1:关于唐逸的赤瞳。 曾经有读者朋友问过这是不是异能,脚脚在这里确定下,绝对不是!赤瞳的来历其实很简单,其实就是“超级动态视力”,动态视力想必大家都清楚,脚脚就不多说了,而之所以眼睛会红,则是因为大量血液通过毛细血管超量供应的结果。 ●●●2:明目经的由来。 指按明睛压鼻根,双手抚面左右分。 轻揉太阳抹眉眶,横竖随心目有神。 风池在后需谨记,四白于前要当真。 日日持久莫懒惰,眼明睛清不求人。 其实大多数的朋友应该都看出来了,《明目经》是脱胎自《眼保健操》,只不过脚脚将其歌谣化了,呵呵,算是一种彩旦吧。 ●●●3:扎耳环以及耳朵上的穴道。 关于书中所写地扎耳环影响听力。这在现实中是有过实例地。耳朵上地穴位很多。关系到身体上地许多部位。所以扎耳眼时确实有可能扎出问题。这不只体现在听力上。当然。所谓“耳七星”则是纯属杜撰了。 ●●●4:飞蝗石地旋转有利稳定。 这个其实不用多说了。子弹地原理就是如此。尤其是考虑到飞蝗石就是普通石子。棱角方圆。没有个标准。所以要做到颗颗准确。让其旋转起来是个解决地方法。 ●●●5:通过震动。失聪地人也听地到声音。 这是骨传导。非脚脚杜撰。当然。用内力来加强。这就是武侠地范畴了。呵呵。 ●●●6:唐怀地绝技。一波三折。 以一波三折发动的天罗地网,在《仗剑诀》中由唐怀对夜魔施展过,其原理类似现代射击中的“跳弹”,暗器遇物反弹。 ●●●7:轮指飞蝗中轮指的出处。(一百三章) 轮指常见于弹拨乐器,如琵琶、古琴、古筝、吉他等。 ●●●8:唐月口中的回力。(一百三章) 与枪炮的后坐力类似。 ●●●9:袖笼(一百五章) 六道轮回式的袖笼可以理解为加长型左轮供弹器,这样就比较形象了,当然左轮是一发一转,这袖笼是十发一转。 。 第一武林形势与门派分布 搜索了一下明朝地图,本书虽然模糊历史,但是大体以明朝为准,当然这地图是否正规,不在讨论之列,找一副图来,是为了大家更直观一些,呵呵。 http://baikebaiducom/pic/1/11701761627629125jpg 门派分布如下: 【十大门派】:十大门派,占据六省,且集中在北方和中部 河南:少林(嵩山少室)(汝州右上方,大概位置,以下相同)、万剑宗(嵩山太室) 湖北:武当(襄阳附近) 四川:青城(成都附近)、娥眉(眉州附近)、唐门(重庆附近) 陕西:崆峒(平凉附近)、华山(西安附近) 云南:点苍(大理附近) 山东:飘渺天宫(登州外) 【其他门派】:除了辽东的其他八省,以及更西的昆仑派。 贵州:梵净宗(铜仁附近)、铜仁帮 南京:黄山派(徽州附近) 浙江:天台派(台州附近) 福建:清源派(泉州附近) 广东:鼎湖帮(广州附近)、丹霞派。所以他当初可以向广西。福建发展。 江西:忠义门 广西:白家、安乐谷 山西:边家 西域:昆仑派(昆仑山)、天山剑派(天山) 。 第一关于《弹指歌》 《弹指歌》的故事发生在《仗剑诀》结尾的两年之后,是仗剑系列的第二部,不过本书内容独立,没有看过《仗剑诀》也不影响阅读。当然,先看过《仗剑诀》的话,再看《弹指歌》会更有乐趣。 《仗剑诀》的章节名是诗,那《弹指歌》就换做了词,只不过这毕竟只是章节名,且脚脚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推敲,所以大家也莫要太过计较其中的平仄,呵呵,日后有时间,脚脚自会再做修饰。 《弹指歌》中的所有诗词歌谣与《仗剑诀》一样,都是脚脚原创,声明一下,以后本书中就不再提了,呵呵。 。 第一卒读寻真处,痛难书。三十五 唐逸正对着门外,那些店伙冲将过来,自然看个满眼。知道此刻也来不及解释,唐逸当下一把将冯茹拉到背后护好,双手一垂,两粒飞蝗石便落入手中。 冯茹被唐逸拉了到背后保护,芳心登时一暖,心道:“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少女靠在唐逸的背上,一时竟是痴了,却是浑然忘记要叫停眼前争斗。 来的店伙有十人之多,离的又不远,唐逸也不指望手中这些暗器能将他们全都撂下,更何况他并不想杀人,这威力也就更打了折扣。 “先多放倒几个,然后近身再斗!” 唐逸心念电转,双手轻扣,飞蝗石稳稳的卡在食指和拇指之间,随即鹰目一扫,转瞬间锁定头前两人,右手朝前猛力一弹,正中那人脑门,就见那店伙当场将手里的棒子一扔,扑倒在地,晕将过去。 伸手一弹便撂倒一个,唐逸无惊无喜,左手依样施为,啪的一声却是弹到第二人的肩上,那人肩膀吃痛,脚下自然一缓。 唐逸学了半月的技巧,却也只学会了扣、弹两字诀,连珠法没有学到半分,左右手一指一个,已是如今极限,更何况他左手较之右手的准头差上一些,为求保险,左手不似右手直取来者脑门,而是只朝身上弹去。好在对面来的都是些普通人,连当日初遇的马匪都有不如,唐逸这屈指一射,就算只击中肩窝,却也够他们受的了。 “嗯,一晕一伤,差强人意。” 唐逸默默计算,随即双手一转,袖管里的飞蝗石再落入手中,那些店伙距离自己还有十余步,正够再射一次,而且这时人离的近了,更易射中。 那些店伙已是拼命的奔了过来,可落在唐逸的眼里还是慢上许多,一左一右,瞄了两人的脑门正中,就听“扑扑”连响处,唐逸两发再中,那店伙又是倒下一对,可余下的却已经近了身前! 见到唐逸接连飞石伤人,那些店伙却也是红了眼睛,就见当先一个,怪叫连连,抡了手中的门闩便要朝唐逸砸来!虽然没有半分的章法,可气势倒也不俗。 唐逸剑眉一皱。眼看着那门闩抡起。却是没有一点闪避地意思。因为冯茹还在他身后! 冷哼一声。唐逸凭了目力超人。趁那店伙还没有抡开。一伸手。截在半空。抢先一步将门闩紧紧抓住!这些店伙都是普通人。比之以前地唐逸都有不如。更别说少年此刻已经初通武功。虽还没有真正学习内功心法。但身手较之原来灵活许多。气力也是更大! 更何况唐逸这一抓。抓地及时。就见门闩停在头上。正是那店伙劲力未开之处。店伙地力道连一半都施不出来。任凭他奋了全力却没能挣动分毫。正无计间。就觉得小腹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撞地往后飞去。却原来是唐逸捉住门闩之后。立时一脚飞起。将那店伙蹬了开去! 唐逸刚是蹬开来人。那随后地店伙却也都是赶到了。正是一左一右。一棍一棒。横里扫了过来!唐逸心下冷静。将这二人地来势看了个透彻。手中门闩反里一捅。就将那右边地店伙捅地弯下腰去。隔夜饭菜呕了一地! 不过唐逸终究还是没有真正习过武。这一门闩捅出去。左侧空门却也露了出来。唐逸眼睛虽然看地清楚那木棒来袭。身体却是远跟不上。当下只有暗憋了口气硬抗。 就听砰地一声闷响。那左边店伙地木棍结结实实地扫到唐逸腰间! 好在唐逸早憋了口气,这下硬挨,虽然有些疼痛,可不过也只是让他斜退上小半步,有了这片刻耽搁,唐逸左拳已经探出,一记重拳猛地直击在了那店伙的脸上,那店伙倒也干脆,一声不吭,登时仰面倒在了地上。 “快住手!” 唐逸方才被扫了一棍,闷声传到,直疼在冯茹心里,登时便醒了过来。再者,那些店伙也是不明真相,所为的,还是救他姐弟二人,此刻被唐逸接连放倒六个,也不知伤的轻重,冯茹看在眼里,哪还不赶紧阻止? 唐逸连射带打,转瞬间就放倒了大半,那些店伙也是惊了,再有冯茹的阻止,当下便住了手,不过那棍棒却攥的更紧,警惕的望着唐逸。 老掌柜此刻也看出了蹊跷,冯平虽然倒在地上,可那冯茹却不似被劫持,方才唐逸反像是在保护她,当下眉头一皱,老掌柜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钱伯伯,大家都伤了,还是先为他们治疗一下的好,莫要出了人命。” 老掌柜何等的阅历?闻弦便知雅意,心道冯茹定是不想让这些外人在场,当下回身招呼那余下的店伙将伤者抬走,老掌柜虽然绝对够资格来旁听,可却也退了出去。 临走前,老掌柜看了眼唐逸,这少年他很是欣赏,冯平传回消息时,老掌柜也将信将疑,只是死无对证,这冯家又仅剩下冯平一个男丁,老掌柜别无选择,时间长了却也只好当做了真。但如今见冯茹虽然悲伤,可对唐逸却没有半分的惧怕憎恨,很显然,这其中大有隐情,只是老掌柜不想参与冯家家事,当下避了开去。 等老掌柜领了人走个干净,冯茹这才道:“表兄走后,叔母身体本是渐渐康复,可月前骤听到噩耗,便又一沉不起,我见这样总不是办法,便送了叔母去刘伯伯的回春堂里住下,有刘伯伯就近照料,比住在这里强上许多。表兄此刻快快赶去寻,叔母见了表兄无恙,定会喜出望外,自然病也就好了。” 冯茹说完,俏脸通红,却是因为她这话并不尽实。原来唐氏听到冯平传来的噩耗,说自己的儿子不仅死了,更是做了马匪的奸细,虽然妇人绝不相信儿子会做如此无耻之事,但人言可畏,冯平又要撵走自己,连气带悲,登时昏迷过去。 依了冯平的意思,等她醒了,便要将唐氏赶走,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妥,可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但是冯茹相信唐逸的为人,又与唐氏感情甚好,心下一百个不愿,只是无奈弟弟意愿甚坚,这冯家如今是冯平主事,而且唐氏的病又重的厉害,所以少女便请人送唐氏去了回春堂刘步衡刘神医那里,想来有神医照料,怕是比住在冯家还要好上三分,更少了些气受。 唐逸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可少年聪慧的紧,人情世故也看的多了,这隐情并不难猜透,当下明了冯茹所做的努力,所以也不揭穿,只是谢道:“多谢茹妹相助了,我这就去看望母亲。” 说罢也顾不得再去找那冯平的麻烦,转身奔出冯家,然后随手扯过路人问清回春堂方向,直直的驰了去。 过了半晌,冯平的腿伤不那么痛了,又看到唐逸飞奔而去,忍不住怨道:“姐姐,你竟然背了我送那唐氏去刘神医那里?我说为什么最后我逐那妇人出门,你却不再相拦了。只不知是哪个下人如此大胆,竟敢给我阳奉阴违!” 冯茹痴痴地望着唐逸背影消失的方向,却不想弟弟不感谢自己,反是埋怨起来,当下猛转过身,俏脸寒霜一片道:“是我托付钱伯伯的,你莫非还敢找钱伯伯的麻烦不成?”说到这里,少女有些气苦道:“你被表兄救了性命,不说回来好生照顾叔母报恩,却反是污蔑表兄,又赶叔母出门,难道你当真想害死叔母才甘心?害死了叔母,这世上再没有与表兄相关之人,你才舒心是吗?我怎会有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弟弟!” 冯平闻言登时叫道:“人人都知那唐逸是奸细!我冯家怎么还可能养着马匪奸细的母亲?当然是要赶出去了,否则才叫人起疑!” 冯茹气极道:“什么是叫人起疑?如果你没有污蔑表兄,叔母又怎会蒙受不白之冤?又有谁会起疑?你如今就希望叔母无事吧,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冯平少见自己姐姐发怒,又想到唐逸的可怕,气势一缓,喏喏道:“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本也想报答他的。” 冯茹一怔,随即奇道:“身不由己?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冯平张口欲言,却又面现惊恐,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只留下冯茹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芳心两难。 。 第一座前较智计,惊神绝目,骇人闻听。七十 这演武场本来最是热闹,唐门弟子,尤其是那些新进,多在这里习武。只不过此刻正值晌午,那些门人都在吃饭,这里才难得片刻安静。 这大演武场足有三十丈见方,除了一行人来时的入口以及正对的出口外,余下的墙上俱都被开了一个个的门洞,其后连着不同的房间。这些房间里备有各式器具,可供应唐门弟子尽情练习,至于损毁,也均由唐门包下。虽然唐氏族人足有数万,可真正能够入堡习武的却也不过千多人,这整个唐家庄便要由这些人来保护,所以唐门在培养弟子上当真是毫不吝啬。 那老人带着唐逸进到西面一间屋内,那屋子自外面看去,尚不觉得有何奇处,可进了里面,才发现别有天地。原来那屋子仅仅是个通道,另外一头通往一处僻静小院。 进到小院,唐逸四下里看看,就仿佛置身在缩小了的演武场一般,不同的是头顶有一大面凉棚,竟由全细纱织就,阳光洒下,被那细纱一挡,立刻变的蒙蒙一片,柔和起来。 “你这眼睛看的清远异常,确实出人意表。不过要与人争斗,更多的是要能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剑路,这就不只是清远的问题了。” 那老人随手拾起一方木模,朝唐逸一晃,然后掩在袖里道:“这上面可写了什么字?” 唐逸闻言,毫不犹豫道:“唐!” 那老人笑道:“不错。与人战时,你只有看清他如何出招移动,才能应对,也才能寻出他的破绽一击得手,所以这目力不仅要看的清远,更要能追上对手的动作,分的清楚,哪里是虚,哪里是实。” 说着将那木模放了下,自墙边提起一只方方正正的小木头箱子,那箱子只有手臂长短,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箱板看起来也是薄薄的。老人提了箱子,笑道:“这箱子看似不大,不过里面却是装满木模,除了一块上写着唐字外,其他均是光板。”顿了一顿,老人再道:“一会我会将这木箱扔起破开,等这些木模飞舞空中,你只要能认出其中写唐字的那块。”说着,老人递过一支袖箭来,继续道:“并且用这袖箭将其射中便算成功。” 唐逸不知这唐门测试的深浅,只是看那墙边,数十个木头箱子排做一行,每五个同样的分做一组,由大至小共有十组,老人手里提的是最小的一只。少年只道这箱子越小,自然装的木模越少,也就越是简单了,心下却并不担心自己失败。 可老人提起这只不起眼的小箱子时,唐雪和唐月却都是一惊! “天花乱坠!”唐月心下暗惊道:“叔爷竟是要用这天花乱坠来试他目力?就算是最简单地百里寻一。都是难了。更何况叔爷手中提地是那万里寻一!那箱子虽然看起来最小。可内里木模却是最多。之所以小了。不过是因为那箱中木模亦小。只与半截拇指仿佛!一箱中横竖各有二十。再做二十层。总计八千块!就算是我。半年曾试过三次。却一次都未成功。如今叔爷怎会径自选了它去?” 唐月想到这里。不禁看了一眼自己地姑姑。那唐雪显然也是吃惊。眉头紧锁。却是心道:“伯伯为何要为难这孩子?万里寻一。这孩子绝对通过不了。想我门中。除了伯伯外。就算我那两位哥哥。十次中也难有一次成功。这可不是仅仅靠天赋就能胜任地。” 可唐逸却不知旁人想法。更不知这其中难度。少年眼下全神贯注。只道自己一定要拿出全部气力。莫要被唐门轻视才是正理。 那老人见唐逸认真。点头道:“好。便要如此才有朝气。”随即一顿。再是言道;“如今你可以用那赤瞳了。” 唐逸闻言。一瞥墙角那些大大小小地木箱。摇头道:“可否让晚辈先试试这本来地眼目能否成功?” 那唐雪和唐月闻言更是担心。可不知那老人地打算。只好闭口不言。 少年心下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以为这小箱子最是简单,那大箱子里的木模必然更多,如果自己连这小箱子都要去动用赤瞳,就算胜了,也难免被人轻视。自己来唐门是要学习上乘武功的,哪能不好好表现? 那老人闻言,却也不道破,当下仍是一笑,随即将那箱子往半空中一抛,随后屈指弹去,就听得“砰”地一声炸响,那木箱登时四分五裂开来!随着木箱碎裂,八千块木模犹如天女散花一般飘洒空中,每一块都在翻滚,每一块都在飞舞,要从这万千木模中寻出唯一一个不同的来,可真要比登天易不了几分! 唐逸当下便是一怔,他哪想的到小小箱子里竟然藏有这许多的木模?而且一个个又是那么小,猛然间只觉眼前一片纷乱,哪还分的清楚?自己之前说了不用赤瞳,更何况眼看这些木模就要落下地来,再想用也是迟了! 果然,转瞬之间,就听得“哗啦啦”地一阵响,那漫天木模落在地下,弹来跳去,似是在欢腾雀跃,嘲讽自己无能,唐逸脸上一红,垂下紧握袖箭的右手,摇头道:“晚辈未想到竟有如此多,却是托大了。” 唐雪见状一醒,暗点了点头,心道:“伯伯想来是要挫一挫这孩子的锐气,否则以他那惊人天赋,竟将我等几十年苦练的目力都超了过,若心存骄傲,对他日后习武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老人闻言,也不多话,大袖一挥,一阵罡风刮过,那些木模登时被扫到一旁。然后再是走到墙边,自中间拿了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是那千里寻一。老人正要转身之际,却听唐逸忽道:“前辈,那箱子是大的难,还是小的难?” 唐雪在旁一怔,心道:“这少年好是敏感,立时便察出不妥。” 唐雪正要帮忙解围,却听那老人悠然道:“自是小的最难。”指了指那余下的一组四只小箱子道:“那小箱子名唤万里寻一,每箱有木模八千块。”再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箱子道:“这是千里寻一,有木模一千块,每块也大,你说哪个更难?” 唐逸看了看那老人手中的箱子,心下暗道:“他方才用那最难的箱子,却又故意不加说明,难道是要看我出丑不成?”可少年心下随即一转,暗道:“这老人身份超然,怎会这么闲极无聊?啊,是了!我方才看的极清极远,所以他要在这里挫我锐气!” 虽然想的通了,可唐逸心下却很不舒服:“这大派做事怎都是这么不顾他人感受?要我知难,直说不就好了?如今这样,就算我用赤瞳通过千里寻一的测试,却也如败了一般!” 唐逸想到这里,暗里一坚,当下抱拳道:“老前辈,晚辈还想再试试那万里寻一!” 唐雪见这少年满面的坚定,心下暗叹道:“却和我那几个哥哥一般,都是倔强脾气,只怕这番有苦头吃了。” 那老人闻言手下一缓,脸色也是一沉道:“这测试并非儿戏,胜败皆有记录,乃是我门中授徒的凭证,什么样的天赋资质,便传什么样的武功。若这千中寻一,你过了,已算精英,可习上乘武功。可你若执意再试这万里寻一,胜了自不必说,可若败了,此番测试便算没有结果。依照规矩,我亦不会再给你机会,你可要想的清楚了。” 唐月在旁看的不忍,插口道:“你莫要小看那万里寻一,便是我,亦没有成功过一次,这非是什么天赋所能弥补。自易而上才是正理,那千里寻一,便已是极难了。” 唐逸闻言,心下这才一惊,却原来这万里寻一连这唐月都没有成功过!可既然如此,却还要拿它来为难自己,少年的拗劲却也是发了,当下将心一横,坚道:“老前辈只管出手,若是败了,唐逸只怪自己不济,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老人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好。”随即换过那小小木箱朝天一抛,屈指弹去!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二 “怎么样?是不是再休息一会?”唐月看着少年再度睁开眼睛,竟不由自主的关心起来。 唐逸一笑道:“多谢唐姑娘的关心,在下这赤瞳每次使过,总有些不舒服,好在经过刘神医的治疗,已经不碍事了。” 唐月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便随我来,我带你去住处歇息。” 唐逸当下随着唐月出了演武场,此刻各处前来习武的唐门弟子渐多,堡里也慢慢热闹起来。再随唐月左右转了几转,喧声渐去,却是到得一处幽静院落,这处院子与堡里其他房屋比起,显得有些特别,就见花草树木一应俱全,虽不豪华,可比起周围土石垒就的房屋来说,可强上许多。 院外有唐门弟子守侯,见唐月到了,那两人纷纷行礼,唐月点了点头,随即对行云道:“这里是门中供客人休息的地方,堡内房子一向以坚固为首,式样都不怎好,你若觉得不合意,我也可以在堡外寻上一处,只不过日后进出就麻烦了许多。” 唐逸并不是挑剔的人,风餐露宿都是平常,更何况这院子还在冯家后宅之上,当下便笑道:“多谢唐姑娘,这已经很好了。” 那门外守护的两名唐门弟子见唐逸这个生面孔,本就好奇他的来历,再加上唐逸俊朗,唐月又如此以礼相待,便忍不住心道:“难不成这是哪家名门的少门主?” 唐月似有心事,见唐逸决定下来,便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叮嘱道:“若有什么需要,便找我门中人说了,他们自会安排妥当。切记堡内可不能乱走,免生误会。” 见唐逸点头记下,唐月转身再朝那两个唐门弟子交代几句,随即匆匆走了。 那两个唐门弟子不知内情,只道这唐逸是什么大派子弟,又有唐月亲自交代,所以很是客气,唐逸更不会多事,寒暄几句,便自己寻了屋里住下。 到得屋内,再无旁人,少年坐在椅上,忍不住长出了口气,随即皱眉道:“那老人说要去商议,却不知他们要如何待我。” 那老人举止异常。少年忍不住乱想起来:“难不成是那唐雪要我在唐门落下根来。我没有回答地缘故?外人要入唐门习武。难道只有入赘一途?我若不愿。他们又会如何?” 唐冰、胡三都未与自己提起过入赘一说。等那刘步衡说起之时。自己已没了选择余地。而且少年也心存侥幸。只是到了今日。少年静下心来。才渐觉大是不妥:“我总是惦念唐门武功能否足够报仇。却是疏忽了这唐门以族为派。我虽然姓唐。可却与他们全无关系。绝对是个外人。要想学艺。便只有入赘一途。” 以唐逸地资质。唐门招他。女方条件自不会差了。想这美人武功两得。听起来甚是诱人。但少年担心地却不是这个。 什么是入赘?便是男子“嫁”入女子家中。不仅丢了祖宗颜面。生地孩子也要归入他人祖谱。再与男子无关。这是绝后。是断了香火。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唐逸不禁暗恼道:“我为母报仇是孝。可若要因此入赘唐门。反更加不孝。父母地下有知。亦不安心!” 想到这里。唐逸暗道自己地前途怕是有些难测了:“如今唯一指望地。便是我那天赋赤瞳能打动唐门。令他们破一次例了。” 正想到这里。就听门外脚步声起。一名唐门子弟恭敬道:“刘步衡来寻公子。言称是公子地朋友。” 唐逸正愁间,忽闻刘步衡寻来,登时大喜,起身道:“多谢传报,我这便出去迎接!” 刘步衡似乎没受什么责难,气色还很不错,不多时,唐逸将他迎了进来,歉道:“方才进堡,听说神医恐受责罚,唐逸心下可是自责,再想神医因在下失去去多年的经营,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刘步衡笑着摆手道:“公子莫要多虑,能回唐门闲居,可比整日里在敌营提心吊胆强上百倍,老朽这可也算是解脱。更何况公子定是令家主满意,所以老朽被判了个功过相抵,可没有受半分的苦。” 听那刘步衡说到自己令唐门家主满意,唐逸不禁苦笑了笑。 刘步衡一怔,随即奇道:“公子为何苦笑?” 唐逸此刻也只有这刘步衡值得信任,当下并不隐瞒,将方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待听到唐逸竟然硬靠天赋赤瞳闯过万里寻一时,刘步衡不禁惊的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刘步衡虽然对这赤瞳信心百倍,却也从未想过会是个这么骇人的结果,一时竟也有些个呆了,喃喃道:“这万里寻一之难,唐门千百年来过者寥寥,且哪个不是功深绝顶?公子以此等年纪便闯将过去,潜力哪可估计?难怪老朽失了平凉的经营,都没受半分责难。” 说到这里,刘步衡哈哈一笑道:“老朽可是要恭喜公子了,公子日后必然前途无量,老朽可也能沾些光彩。” 唐逸闻言不禁再是苦笑,他知道刘步衡这是因为自己的表现过于出乎意料,所以有些失态,当下摇头道:“神医可知那老人是谁?” 刘步衡自欣喜中恢复过来,面色一整道:“那是本门家老,家主的叔父,讳一怀字。如今唐门武功最深的便是他老人家了。” 唐逸闻言,心道:“果然如此,唐门里能排上十大高手的,就是一个唐怀,只看那老人的身份威势,也只有他能当得。” 刘步衡此刻才是发觉少年并不怎么高兴,当下奇道:“公子难道不知你今日表现有多耀眼?” 唐逸摇头道:“那万里寻一的难处,在下也知道,但如今所恼的却另有其事。” 刘步衡奇道:“何事?” 唐逸不答反问道:“如果在下不入赘唐门,是不是就习不得武功了?” 刘步衡当下便是一怔,虽说初遇唐逸时,唐氏还在,可之后自己带这少年逃出平凉,少年已是孤身一人了。刘步衡哪里想到入赘唐门,少年这么抵触。 眉头一皱,刘步衡为难道:“唐门武功只传唐氏族人,外人除非入赘,否则是得不到传授的。”说着看了看唐逸,劝道:“虽说入赘有伤颜面,可却也是迫不得已。就如公子,父母都不在,又与那崆峒结下冤仇,要不寻个靠山,一人之力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唐门武功正适合公子的天赋,实是难得啊。” 唐逸闻言,不仅没有丝毫心动,脸色反是更沉了。 刘步衡自是知道唐逸的脾性,当下自喜转忧,暗道一声糟糕!随即急道:“唐公子,你可要想的清楚了,入赘唐门,美人武功报仇扬名,一举数得,皆大欢喜。否则……” 看了看四周,这是唐门招待贵客的地方,倒没听过有什么机关安排,刘步衡也不虑被偷听,当下终于开口道:“若公子不愿入赘,怕就要有大祸了。” 唐逸闻言一惊,随即紧盯了刘步衡道:“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刘步衡避了开唐逸的眼睛,叹道:“公子若是天赋普通却也罢了,有这送信的功劳,我门自然不会刁难公子,大不了支些程仪相送也就是了。但公子竟然凭了一双神目硬闯万里寻一,这份天赋不只惊人那么简单。说句公子不愿听的话,这正是匹夫无罪。” 刘步衡没有将话说完,不过唐逸心下已是明白,暗恼道:“不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赤瞳便是那罪!”唐逸本就在怀疑唐怀那异常的反应,此刻闻言,心中暗叹道:“才离崆峒又进唐门,我却是自投罗网了。” 不过唐逸并没有对刘步衡发怒,毕竟他救过自己母子不止一次,这冤有头债有主,少年还是分的清楚,所以当下按了怒气,问道:“那神医看,若我不答应入赘,是不是这性命就没了?”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三 唐逸虽然心下满是愤恨,却并没有对刘步衡发怒,毕竟他救过自己母子不止一次,这冤有头债有主,少年还是分的清楚,所以当下按了怒气,问道:“那神医看,若我不答应入赘,是不是这性命就没了?” 刘步衡见状,心下暗叹:“回来的途中,还曾与我那侄女相商,言到这少年恩怨分明,唐门绝不能似崆峒一般,不仅不能将这等良才收入囊中,反迫成敌人。如今可真的难说了。” 想到这里,刘步衡沉吟道:“公子可知为什么老爷子一直闭了眼睛?” 唐逸眉头一皱,刘步衡突出奇兵,反说起那唐怀,却不知何意,当下摇头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由头?我当他是为了增添威仪。” 刘步衡道:“老爷子哪需这般做作?他整日合了眼睛的原因虽是秘密,可门中知道的却也不少。其实老爷子年少时,耳力很差,学习暗器大是吃亏,当时老爷子便硬是整日里闭紧双目,以锻炼耳力。公子应知这堡内机关处处,闭了眼目之后的凶险有多大,可老爷子却是硬挨了下来,练就如今唐门第一人。” 唐逸闻言,心下一明,已经知道刘步衡的言下之意,那便是要告诉自己,那唐怀的脾气亦是硬的很,若自己执意不肯入赘唐门,那唐怀可不会有什么妥协,到头来怕还是自己吃亏。刘步衡之所以绕了这么个大弯,不过是为了照顾自己执拗的性子而已。 “说到底,却还是我这天赋赤瞳太过引人注目。”唐逸眉头暗皱,可若没这赤瞳天赋,自己早在逃难途中便被恶匪流民杀了。 “不对。” 唐逸仔细咀嚼刘步衡方才所言,心下忽然一动,问道:“方才神医提起那唐怀苦练耳力,想这暗器要练的极好,眼耳都不可缺,对否?” 刘步衡点头道:“正是此理,目视虽然重要,可听声辨位亦不容疏。” 唐逸点头道:“那为何方才唐怀只试了我这眼睛?要是我耳力一般,那是不是唐门便不会如此迫我了?” 刘步衡叹了口气道:“公子地天赋赤瞳已是千载难觅。如此一来只要耳朵与常人相仿便是足矣。这世上哪有那般完美之人?有一项天赋已是惊人了。” 可说到这里。刘步衡地眼睛忽是一亮。低头沉吟道:“不过公子这么一说。老朽倒是想到了个法子。或可说服老爷子。只是需要公子委屈一二。” 唐逸闻言一喜。随即笑道:“神医于在下母子恩比天厚。哪有什么委屈一说?” 刘步衡点了点头道:“公子可还记得老朽前些日里曾经说过。说我这手里还有一套锻炼耳力地法门?” 唐逸心下一动。点头道:“记得。而且神医说时还似有些顾虑。言道那法子对男人有些个为难。在下为此还颇伤了些脑筋。却一直想不通透。” 刘步衡微笑道:“那法子确实于男子有些为难。而且老朽之所以没有再与公子提起。也是因为那法子没有成例。贸然用上。成败还是难说。成了自然耳力突飞猛进。可抵本门弟子数年苦修。但若败了。怕是听力大损。这暗器一道就再难学了。” 唐逸眉头暗皱,刘步衡不是妄言之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这法子定是危险。不过这还不重要,唐逸有些不解的是,他与自己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当下也不避讳,唐逸便直言道:“在下身怀赤瞳,便已经惹了这许多麻烦,若再添上灵敏的耳朵,那岂不更加糟糕?” 刘步衡摇头道:“老朽这法子全是自创,毫无前例印证,要想成功,便需有人舍身相试。可唐门中哪有人会拿自己的耳力来开玩笑?再者,耳上穴道最密,一个差池,不只是耳力损失,失聪甚或落下一身顽疾都有可能。“顿了一顿,刘步衡再道:”更况且这以身相试之人的资质也不能低了,否则就算当真成功,效果也不显著,却是无从判断了。” 无论是谁,只要习武,就算你再是努力,也要讲个资质,可资质好的人哪个不是前途光明?谁会放弃大好前途来赌这一把?所以刘步衡空有想法却没法印证。 听刘步衡这一说,唐逸心下已经全然明白,道:“神医是要在下舍身来换唐门武功?” 刘步衡点头道:“名门大派,以名传世,以武立足。无名则不成名门,少武则难以立派,一套新的武功法门,对小门小派固然重要无比,对名门大派亦是难以置之不理,尤其那功法还是为本门特制,更是重要无比,就连老爷子也不能无视。一旦这次成功,唐门便多了个习武捷径,公子的功劳可就大了,一切便好商议。” 赌! 唐逸暗道:“我肚中百毒丸还未解,唐门要是有什么心思,只要拖上几日,我这条性命便算交代在这,与其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搏!” 想到这里,唐逸抱拳坚道:“那便有劳神医了!” 刘步衡眼中暗闪过一丝的敬佩,其实唐门里如他这般外姓人家不少,虽然都是各有本领,可终究低人一头,眼看这少年却是硬气的很,怎不令老人感慨? 刘步衡当下笑道:“公子不必多礼,这也是出自老朽私心,若这法子成功,老朽也算是创了门功法,这是何等的荣耀?” 唐逸当下笑笑,随即问道:“不过在下还有一点不明,这法子不过是和耳上穴道有关,又怎会让男子为难?”唐逸自听到刘步衡提起这增强耳力的法子会让男子为难后,便一直纳闷,今日终是问了出来。 刘步衡闻言一顿,似是有些犹豫,唐逸更奇。终于,刘步衡一叹,自袖里取出一把物事出来,唐逸把眼看去,登觉有些啼笑皆非:“果然令男子为难。” 却原来刘步衡手中一把小小金环,虽然毫无修饰,可既然都说了那法子是要在耳朵上做功夫,这些金环要戴在哪里,不言自明。 “耳环?”唐逸望着刘步衡。 就见摸着这些金环,刘步衡慢道:“老朽行医多年,所遇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可真正难解的却是不多。其中便有两例困扰多年。”顿了一顿,刘步衡继续道:“那是一对婆媳,婆婆年老,身体各处都已衰败不堪,可惟独耳不聋眼不花。反观那年轻媳妇,身体虽然尚佳,但却眼耳俱残,老朽当时大为不解,只好开了些寻常药物,之后便是注意到和耳眼有关的奇病,倒是女子比男子多些。直到前些日里重读明目经,才是灵光忽现!” 说到这里,刘步衡眼中满是光彩道:“这些异事多是发生在女子身上,何解?那定是与女子的特异之处有关,女子与男子有异的地方,除了脏腑外,便是这小小金环了。” 唐逸闻言暗思,随即奇道:“难不成那耳聪眼明的老妇人是因为耳环凑巧扎对了穴道,而那年轻妇人则是不小心扎的错了?” 耳上穴道密集,女孩子家自幼扎耳眼时,大都是其母亲代劳,自然没个讲究,只要摘在耳珠上便是了。可这经过刘步衡今日一提,却不一般。 刘步衡闻言不禁摇头道:“公子当真是聪慧,一点便透。”随即点头道:“确实是这耳环。所以老朽便突发奇想,要是能用这耳环代替金针,拣那有用的穴道贯通,形成环阵以镇耳脉,界时耳聪目明便水到渠成。且年年日日固定在耳上,不似练功一般还需时刻操心。” 唐逸闻言,心下暗赞:“刘神医果然不一般,竟能因一对患者而联系到这武功上来。” 只不过这男子戴上耳环,确实难以见人。虽说男人戴耳环的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夷狄,中原却无。可想到这里,唐逸心下却是一动,暗道:“千多年里,那草原诸部依仗骑射屡犯中原,凭的便是马快箭准。可他们亦不过是人,与中原不同之处,除了自幼便练习骑射外,那些部族男子都佩有耳环,难不成这耳环当真能令人耳聪目明?” 唐逸看着刘步衡手中的小小金环,暗一思忖,随即将心一横,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神医了。” =============================================================== PS:脚脚当初设计的时候,不论唐逸的眼睛还是耳朵,以及他的习武历程乃至最后的超人成就,都是比较出新的。不过比起其他的设定来,这环阵的设定会不会引起争议,一直令脚脚心下忐忑(毕竟是男人戴耳环嘛)。对此,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来书评区中提,脚脚也好心中有数。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四 当下也不多待,刘步衡起身道:“老朽这便去求见家主。” 唐逸随即起身道:“在下也去。” 刘步衡闻言却是一顿,犹豫道:“公子且留步。”略一思忖,随即再道:“老朽有一言,不知公子肯听?” 唐逸笑道:“神医教诲,唐逸自是不敢不听的。” 刘步衡摇头道:“公子谦虚了。老朽之意,便是公子最好留在这里等老朽的消息,莫要急着去见家主。” 唐逸闻言,剑眉一皱,片刻过后,点头道:“一切便全靠神医了。” 见唐逸这拗性子人竟然当真听话,没有执意随自己去见唐冷,刘步衡暗松了口气,当下笑道:“公子言重了,老朽自然尽力。”随即转身而去。 看着刘步衡离去,唐逸剑眉皱的更深,也没有回到屋里,就这么站在院中,暗思道:“刘神医他救我那么多次,想来不会有害我之心,那他拒我一同前去,定有深意,应是为了我好。” 唐逸合上眼睛仔细思索,心下猛然一悟,睁了开眼,暗叹:“唐逸啊,唐逸,你还是太过年轻,却远不如刘神医稳重。你若此刻跟了去,那不正说明你察觉到唐门要对你不利么?如此一来,岂不更招人猜忌?面上不也撕的破了?怕到时不只留不下性命,就连刘神医一并牵连了!” 想的通顺了,唐逸当下转身回屋,再不理其他,一心去做那明目经的修习去了。 “如今想来,崆峒常家竟然在本门被袭之时,仍要派出常天赐千里追杀,怕不是只为遮掩门下丑事那么简单。” 唐冷听了唐雪将方才测试地经过讲述一遍。对少年地天赋惊讶不已。忍不住再与之前唐逸地遭遇相印证。沉吟道:“不过是对无根无底地母子被冤。就算崆峒派放了那唐逸在外辩解。又有谁人肯相信一个少年之言?可崆峒却不惜如此千里追杀。所为地又是什么?” 那唐冷似是自问自答。随即再道:“一人自那大漠回转。这是毅力。用计连杀两个剑罡级地高手。这是心智。至于资质。亦是有目共睹。以常家地眼光怎也不会看错。如此。崆峒想要杀他。根本就不是灭口。而是为了早除祸患!” 要说之前唐冷也曾接过刘步衡和自己女儿地传书。隐约间亦是言及崆峒追杀唐逸地原因不会简单。可一个少年能令崆峒如此忌惮。唐冷若不亲见。怎会相信? 唐雪闻言。抬头去看自己地兄长。这么多年地兄妹。虽然外人看不出唐冷地神情有什么变化。但她却是例外。当下便知道自己这个兄长和那崆峒派常家一样。动了杀心! “都怪我方才多口。却让这孩子性命难保。”唐雪想到这里。忙道:“哥哥。崆峒与那孩子有仇。自是要顾忌。可我唐门与他只有恩。以这少年地心性。怎会对我们不利?” 唐冷闻言看了看自己地妹妹。缓缓摇头道:“我亦相信那少年地心性。可唐门却不能相信他地心性。想我唐门壮大。靠地是唐氏一族千百年来地繁衍生息。除我本家之外。外姓不论男女。一律只进不出。这才能令唐门愈加地壮大。那少年要是肯入我唐门。以他那连万里寻一都能通过地天赋。以崆峒常家都要忌惮地才智。定是前途无量。我唐门自然大是欢迎。”说着一顿。唐冷沉声道:“可他若不肯留下……” 唐雪眉头紧皱,急道:“那孩子不也还没说什么?我那时问他是否入赘,却也只是随口,少年人脸薄,自然不会立刻应承下来。” 唐冷摇头道:“那少年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以寻常心去测度。非是我不与那少年机会,方才伯父不过是想用万里寻一磨磨他的棱角,结果那少年宁可拼了失败,亦要再试一次。以他这执拗性子,就算当真迫他应承下来,心下亦有芥蒂,日后学成武功,我们反要防备于他,大是不值。” 唐雪闻言,却也无话可说,少年性子太过执拗,她可是看了满眼,此刻也难驳自己哥哥之言,当下只有心急。 便在这时,一直默不做声的唐寒忽然开口道:“不过这少年却也不能就这么杀死,他终是带来了三弟的消息,与我唐门也算有功。” 唐雪闻言一喜,不想自己大哥竟是护着那少年的,要知唐寒是唐家四兄妹中的大哥,当年本是由他来坐这家主之位,只不过因为违了门规与外姓女子生下孩子,却又没有将那外姓女子接入门中,所以才落了下来。不过对此,唐寒却毫无怨言,一直尽力辅佐自己弟弟,所以唐冷也极是尊重这位大哥。 见他开了口,唐冷当下便道:“大哥之意?” 唐寒摇头道:“那少年就算不能为我所用,可他那身天赋却不能浪费。” 唐冷眉头微皱,随即明白过来,点头道:“大哥此言确实有理。” “少年不能被唐门所用,可他那身天赋却能留下?”唐雪有些错愕,正自苦思间,就听那门外弟子禀报声音传来道:“刘步衡求见。” 唐冷闻言,点头道:“他来的正好。”随即着刘步衡进来。 不多时,刘步衡进得门来,先是见过众人,随即就听唐冷问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来问你。” 刘步衡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措辞,却没想到唐冷反是有话问他,当下道:“家主请问。” 唐冷道:“那唐逸的赤瞳天赋,是否可以恩泽后代?” 刘步衡登时一怔,那唐雪却是立刻明白过来,心道:“原来如此,大哥这法子虽然不怎么好,不过却也能保住那孩子一条性命。” 刘步衡骤然被问,一时没有想通原由,不过家主相询,自然不能不回答,当下便道:“据那明目经上所言,这赤瞳既为天赋,便能父子相传,只不过若没有机缘,能否激发出来,就是两说了。” 明目经虽然已经被刘步衡献了出去,可那不过是本医书,虽然对眼睛有些好处,但对习武来说并没有什么助益,只是针对唐逸的赤瞳大有效果而已,所以唐冷等人并不如何重视,也就不知其上写了什么。 当下听刘步衡一番回答,唐冷点了点头,大是满意。刘步衡见了,心下一动,终于明白过来,暗道:“我此来是为了救那少年,如今看来,他的性命倒没有可愁的了。” 在座的都是聪慧之人,就算如唐雪那般一时不明,这片刻之后却也都想的通顺了。其实唐寒之意却也简单,唐逸不想入赘,便由了他去,唐门不传他武功也就是了。至于赤瞳天赋却不能平白浪费,既然是能父子相传的,那便简单,寻一族中女子,将那种子留下来,也就是了。 唐冷听到刘步衡如此肯定,难得的一笑,毕竟这赤瞳天赋,唐门要是能多留些后代下来,日后岂不能更进一步?就算是与万剑宗少林武当齐头,也非梦想。 按下欣喜,唐冷问道:“步衡刚是千里而回,又如此匆忙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刘步衡没想到有这变化,暗道自己路上的一番措辞便要修改了。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五 “环阵固穴之法,与用金针是一个道理,只不过金针不如金环持久。” 唐逸所住的小院里,刘步衡正手拈着一支金针,站在少年身旁,唐逸则端坐椅上,等待行针。 昨天刘步衡走后,唐逸等了一日,直到今天,刘步衡才来,跟了他来的,还有唐怀和唐雪,由此可以看出唐门的重视。可也正因为有那二人在旁,唐逸没法去问结果,只得闭口不语。 随即便听刘步衡继续说道:“一耳百穴关及周身,这耳朵本来便小的很,穴位又是如此密集,所以要在耳朵上做文章,难的很。更何况这环阵固穴之法,讲究一个通字,一旦耳穴贯通,有去无回,错了也无法弥补,这才是凶险的地方。再者,只通一二个穴位倒也简单,可环阵固穴之法,却是以一枚枚金环通穴,联为阵法。这穴位一多,彼此联系,彼此牵扯,结果可就难料的很了。“ 看了看那小小金环,刘步衡再道:“所以这金环个个都是细小非常,粗上毫厘都会穿通其他穴道。” 说到这里,刘步衡对唐逸道:“环阵固穴之法乃是初试,凶险的紧,若公子不愿以身相试,亦不算什么,此刻却还能放弃。”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仔细看那刘步衡的表情,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常,但那眼神却总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心下疑惑,唐逸不禁暗道:“刘神医自然不会害我,他去献这环阵固穴之法,也是为了救我,那为何如今又言放弃?”转目去看那唐怀,就见那老人仍如往常般合着眼睛,面上古井不波。而那唐雪则面有急色,微微摇头,似是阻止唐逸冒险。 那唐雪与自己虽然不熟,不过这妇人待自己却是和蔼的多,此刻那急切之情也不似做假。看到这里,唐逸心下一动,暗道:“难不成昨天刘神医去了之后,我这事上有了转机?就算不舍身来试这环阵固穴,也可保得性命?” 想想那唐雪的表情,这倒很有可能,如此一来,自己还要冒险可是值得? 要说认穴之准,唐逸是相信刘步衡的,之所以还会凶险,是因为这法子没人试过。穴位关联最是玄妙,一套内功心法为何如此珍贵?那是因为真气通过的处处经脉,都是一条条人命摸索而来,些微的差池便是功毁人亡的局面,运气好的,留下性命,却也再难练功了。虽然刘步衡如今只是在耳上行针,远远不及新创一门内功心法,但其中凶险亦是不小。 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刘步衡地慎重。他自然看地出来。不过少年却当真不想放弃这个机遇。心下暗道:“就算我性命无忧。今日这险亦是要冒!我虽然目力超过常人。可毕竟已经十六岁了。其他唐门弟子如我这年纪地。都已经练了十年以上!我要赶上他们。所需地就不仅仅是刻苦。更何况我不能仅是赶上他们便心满意足。要能杀了那崆峒保护下地罗志。最少也要有唐月和常天赐这般地武功才行!” 似唐月和常天赐这般地天才。就算唐逸地天赋惊人。可要超越。亦非易事。所以唐逸将心一横。点头道:“请神医动手吧!” 唐雪在旁看着。暗叹口气。不过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地赞赏。至于那唐怀。却仍是古井不波。全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刘步衡闻言也不再耽搁。点了点头。随即左右双手中地金针同时飞落。口中言道:“尖、轮、舟、脚、门、屏、垂。是为耳中七星。位对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机、天璇、天枢。将其连起正呈七星倒垂之势。” 刘步衡虽然不会武功。可这金针在手。却不比那剑客舞剑差上半分。只见一阵地眼花缭乱。唐逸一双耳朵登时多了一十四支金光闪闪地金针。那些金针虽然都穿透了耳上地皮肉。却没有半分地鲜血滴下。可见刘步衡拿捏之巧。 接连地刺痛过后。唐逸忽觉得耳内一轻! “感觉如何?是否觉得听起来更加清晰?”刘步衡捏起一旁的金环,盯了唐逸问道。 唐逸闭目侧耳,仔细品味,片刻后点头道:“确实,就连神医的呼吸声都比方才大了些许,不过……”唐逸剑眉微皱,再好似听了听,摇头道:“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突飞猛进。” 刘步衡闻言笑道:“公子可莫要把这环阵固穴与你那天赋赤瞳相提并论,两者一个后天一个先天,远不是一个层次,更何况公子那天赋赤瞳在先天之中亦是极品。而这环阵固穴之法一旦成功,只可令常人得大批唐门弟子二三年的耳力修为罢了。” 手里捏着一枚小小金环,见唐逸有些失望,刘步衡笑道:“不过公子也不能小看了这环阵,这环阵之妙全在一个固字,一经佩带,便日夜不停,永镇耳脉,且对往日里的练功也有些许的好处。总之,这环阵固穴胜在持久。”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这环阵固穴不能和自己的天赋赤瞳相比,可它能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增益,已属难得。 刘步衡当下也不再多言,一手拔去金针,一手飞快地将金环穿上,如此往复,片刻之后,金针全被换做了金环。那金环再是细小也比金针粗的多,所以登时便被耳上皮肉紧紧裹住,就此固定了上。 看着唐逸每侧耳上均有七枚金环,细细小小的穿在耳上,唐雪看在眼内,不禁暗道:“这少年本就英俊的很,带了这耳环不仅不难看,反更添三分英气。” 妇人戴耳环,一般也只是每侧耳珠穿上一个,哪似唐逸这般,一边便有七个,可也不知是刘步衡手巧,还是这穴位排列本就有无穷的奥妙,正如唐雪所想,七枚金环不仅不显繁多,反让人觉得恰倒好处,眼前一亮。 看着唐逸的双耳,刘步衡满意道:“不想我刘步衡亦是创了套功法!这五十余载光阴未有虚度!” 便在这时,唐怀忽然开口道:“那环阵固穴已是结束?” 刘步衡闻言,收了笑容,肃道:“是。” 唐怀点了点头,右手一翻,一颗飞蝗石落在手中,随即屈指弹出!那飞蝗石直直地朝唐逸飞去,随即转了个弯,擦身而过。不过唐怀的手法精妙,飞蝗石虽然飞的不慢,但却并没有带起多少风声,就连飞出窗外落在地上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唐怀朝唐逸一弹,唐雪先是骇了一跳,随即暗松口气,心道伯父原来是在测试少年的耳力,当下转目看去,心下希望那少年能够听到,可结果却令人失望。 唐逸自方才闭上眼睛后便一直没有再睁开,此刻那飞蝗石自身旁飞过,虽然声音极轻,可毕竟离的也近,如果用心去听,也未必听不到,但是唐逸却似恍若未觉,端坐那里,一动都未动。 唐怀皱了皱眉头,随即再是弹出一颗飞蝗石,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唐逸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唐雪美目中讶色退去,却是升起了浓浓的担忧,唐怀此刻也是开口道:“唐逸,你莫非听不到方才身旁的声音?” 刘步衡亦是眉头紧锁,正要去拍唐逸的肩膀,就见少年猛然睁开眼睛,那唐雪正自暗舒口气,却就见少年剑眉一皱,奇道:“我怎么觉得这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静的有些令人心悸。” 唐逸的话只说到一半,脸色已是大变,因为他连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静的令人打心底发慌!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六 从未有过如此奇特的感觉,自己开口说话,可耳朵却听不到半分的声音。唐逸当下停了话头,骇道:“难道我耳朵真的失聪了不成?” “环阵固穴初试,成功则罢,可若失败,轻则耳力大减,重则彻底失聪。”刘步衡之言仍在心中,唐逸一字未忘。自己早便知道了会有如今的可能,也正因为有这失败的可能,唐逸才下决心赌上一把。 什么是赌?有赢有输才是赌。 唐逸在赌之前就已经想的好了,心下早有准备,一旦输了,也不会怨谁。只不过这失聪之后的寂静远非平日里的安静可比。往日里再是安静,唐逸也不会感觉出什么不妥来,反会更觉得舒畅。可此刻刘步衡,唐怀等人明明在眼前口唇翻动,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出半分的声响。 想听却听不到,此间难过,怎生形容? “你说他的耳朵失聪了?” 唐怀仍是古井不波,仿佛唐逸的失聪,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 刘步衡眉头紧锁,面色难看的很,毕竟这是他动的手,成功了自然名留唐门,如今失败,责任也全压在他的身上。唐怀的身份超然,问的话又不能不答,刘步衡当下只好道:“环阵固穴初试,失聪也可能只是一时。” 唐怀闻言猛睁了开眼睛,他人虽老的很,但那目光之凌厉,就连刘步衡都觉得猛是一个激灵。唐怀盯着刘步衡看了许久,随即起身踱到唐逸身旁,看着难捺惊恐的少年,忽道:“方才来的匆忙,有一事却未曾说与你听。” 唐怀轻摇了摇头道:“你那天赋着实惊人,如果这环阵固穴也能成功,本门议下定论,要立刻传你最上乘之内功心法,随即再予你百草丹解去体内之毒。如此一来,凭你的资质,不出半年,保证抵得普通弟子五年苦修,再有三侄当初给你打下的基础,日后必然会大有作为。” 唐怀说罢,紧盯了唐逸的眼睛,就似是要从少年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一样。 唐逸看着唐怀起身与自己说了许多。可他又不会读唇术。哪里看地明白?唐怀明明在说话。可偏偏耳朵似被堵地严严实实。什么都听不到。少年除了一脸地茫然外。更多地却是难言地痛楚。 看到这里。唐怀目中闪过一丝难察地笑意。随即将眼睛合上道:“侄女啊。他就这么聋了。也是可惜。这几日里你去堡里寻些人手来。让他们为步衡出出主意。且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说将起来。唐雪自一开始就提着心。她年纪大了。可却没有孩子。心下总有遗憾。也正因此才将唐月视为己出。而这唐逸本就生地英俊。很合这唐雪地眼缘。偏偏少年至孝。经历又是那么地坎坷。直让唐雪自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心里喜欢爱护。 昨日里唐寒出口。救下唐逸一命。唐雪这才刚舒口气。却不想刘步衡随即献策。要用这少年试验环阵固穴。 “对于哥哥来说。这孩子便是废了。也不打紧。只要能将人留下便好。可对这孩子来说。却也太过残忍。”唐雪看着唐逸失落地样子。心下满是怜惜。 只可惜唐雪专精地是暗器。不通医术。当下闻听唐怀吩咐。立刻起身道:“侄女这就去寻门中好手前来看看。能恢复一点半点。也总比什么都听不到地好。” 唐怀闻言“嗯”了一声,等唐雪出了屋湖,再对刘步衡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多想想办法。”说完,亦是飘然而去。 如此,屋中便只剩下唐逸和刘步衡两人。 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唐逸此刻渐渐的稳定下来,可心中的恼恨却是越来越盛!唐逸当然不恨刘步衡,毕竟人家早便将利弊说的通透,这个结果全是他自己的选择。可那定在耳朵上的金环,却让少年心绪难宁,当下便要伸手去扯! 一直注意唐逸的刘步衡见少年脸色一变,随即就要伸手去扯那金环,不由大惊道:“使不得!” 刘步衡一惊之下,动作丝毫不输年轻人,就见他猛地一步抢将上去,牢牢捉住唐逸的手道:“绝不能将这金环取下!” 唐逸一怔,他虽然听不到刘步衡在说些什么,可这动作却不难懂。 “刘神医为什么要阻止我?这金环害的我失去听力,难道还要我一直戴着?”唐逸没有挣扎,不过剑眉却是皱的更深了。 刘步衡一双手捉着唐逸,说话少年又听不到,当下二人就这么僵了住,直到刘步衡觉得自己手中劲力一泻,却是唐逸先放弃了。 赌之前,需要的是胆量,赌输了,需要的就是担当。 失去了听力,还能冷静下来,唐逸的表现怎不令刘步衡暗自称赞?见唐逸平静的点头示意,刘步衡明显松了口气,放开手,转身寻了个杯子,醮了点冷茶,在桌上写道:“公子且莫惊慌。” 唐逸看着刘步衡写字,心下忽然一动,亦是伸手写道:“神医的意思是?” 刘步衡写道:“环阵固穴初试,谁也难说会有什么反应,方才金针扎下,确实生效,所以这金环固定之后的一时失聪,却也难说就是失败。公子且耐心等等,明日门内好手齐来,医术均不在老朽之下,说不定也会想出些法子来。” 唐逸见了,心却一沉。倒不是刘步衡的安慰不起作用,毕竟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失聪,并不能说当真就失败了,总还有可能补救。只不过少年方才却是另有所想。 “我方才见刘神医写下莫慌,还道这是神医有意为之。想我对唐门本无威胁,可若是习得了上乘武功,却又不入赘唐门,这才是唐门担心所在。我本以为今日失聪是刘神医做下手脚,如此一来,唐门见了,便不再忌惮于我。日后再行事,就方便许多,可如今看来却是想的岔了。” 叹了口气,可就连这声叹息都听不到,这感觉实在难受,唐逸的眉头不禁再度皱将起来。 刘步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写道:“公子且放心,不论如何,公子的性命已是无忧,且安心在这唐门住下,先好生休息一晚,静待来日。” 桌子不大,转瞬已被写满,刘步衡擦了擦手,直起身来,朝唐逸笑着摇了摇头道:“老朽去家里取些医书来,公子可莫要再去动那金环了。”说完,也不管唐逸听未听到,告辞而去。 终于,就连刘步衡都是走了,唐逸看着门外,深吸口气,再坐了回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七 刘步衡走时还不到晌午,等他取了大箱的医书回来,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放眼看去,唐逸还是闭目坐在房内,一动未动。 见刘步衡回来,守门的弟子上前询问唐逸的饮食,刘步衡看了看唐逸,摇头道:“先不要打扰他,准备些普通的就好,等需要时暂且充饥。”那唐门弟子退了回去,刘步衡没有惊动唐逸,当下寻了书房进去,埋首医书之中。 再过不久,唐雪领着十来人赶到,刘步衡放下手中医书迎将上去,就见唐雪身后,个个都是门中精通医术的好手。唐门武学有三,暗器、毒药、剑术,这其中的毒药学问就包含着医理。刘步衡也是习的这一门学问,所以眼前这些人虽然多年不见,可却全都认识。只不过这些人对刘步衡并不在意,一些人还能点点头,可大多连看都不看,只随着唐雪大步而入。 对这,刘步衡倒也并不生气。唐门子弟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外姓,很是普遍,如方才守在门口的弟子还好些,毕竟他们要低上自己一辈,还不敢放肆。但似眼前这些人,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多,身为唐门嫡系,自不会将自己放在眼内。 只是这些人来的太快,远超刘步衡的想象,以他所想,要召集门内好手,怎也得等到明天,却不想唐雪竟然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领来这么多,当下只好放下医书,进去拍拍唐逸的肩膀,唤醒少年。 先是失聪,唐逸又闭上眼睛,他本意是想静上一静,好生盘算自己的将来,却不想这一合上眼,才当真觉得可怖!失聪固然难过,可毕竟这眼睛还在,就算入眼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但终究还是看了到,明白自己还活着。如今这一闭起眼来,失聪之后再断了视力,整个人就似沉入无尽深渊一般!自己是生?是死?一时竟都迷惑起来,直惊的唐逸猛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就算面对麻顿的剑,就算被陷流沙,唐逸都没有如今日这般的恐惧。 “不过是闭目塞耳而已,为何我会如此惶恐难安?”唐逸一时心里乱的很,暗怨自己竟会如此怯懦,满心的不甘服道:“这还是白日,要是到了晚上,我岂不是连觉都睡不成了?” 一念至此,唐逸再是合上眼睛,那坠入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唐逸因为有了准备,当下咬紧牙关,却是执拗的性子再发,与这份恐惧扛了上。 便如此,两个时辰过去,直到刘步衡叫醒他。这两个来时辰里,唐逸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法去想,少年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克服恐惧上,可越是抵挡,那恐惧越深,要不是刘步衡这一拍,怕是唐逸反会陷进心魔之中。 猛里惊了一跳,唐逸睁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不是刘神医这一拍,我怕再难睁开这双眼睛!” 呼了口气。唐逸这一次虽然惊险地很。可醒来后地心里却比之前通透了许多。看着眼前唐门众人。少年心下暗悟:“我并非是惧于失聪。而是惧于名门!我如今势单力孤又无自保之力。所以身处险境。本就心下暗隐恐惧。如今在耳目闭塞之下。更失所持。看不到。听不见。心中地恐惧因此勃然涌来。一发不可收拾!” 明白了其中原由。唐逸地心下稍安。再次坐直。虽然他不知道方才唐怀吩咐给唐雪什么。可眼前这些人一上来便是验脉查耳地。唐逸怎还不明白?当下自然配合他们检查。 看着少年满头大汗。汗水涔涔地。脖领处都湿了一片。要不是如今深秋穿地多些。这整副衣杉怕都会湿地透了。由此可见他方才是如何惊慌。至于唐逸为什么会落得如今地步。唐雪心下有数地很。也正因为如此。这美妇人地心下才更是怜惜。 “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却是做不得主地。”唐雪暗叹了口气。 来地医道好手一番忙碌。号脉查穴。直过了两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来时地轻松也变做了慎重。 唐逸坐在那里。却也没有闲着。眼前这些人地所作所为。少年看了个满眼。心道:“刘神医被这些人晾在一旁。怕就是因为他地身份吧。看来在这唐门。就算肯拉下颜面入赘。日后也定不会好过。刘神医言道弃平凉而回转唐门。反是轻松。如今看来。却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想想刘步衡在平凉被人奉做神医。而今却被人无视。处境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一来。更显他为自己地牺牲。 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再过几天就要立冬,这日头是越发的短了,不多时,屋里渐渐昏暗下来,那些唐门的医道好手仍没想出半分办法,只好纷纷摇头退去,言道今晚思些对策,明日再来。 看着那些人出了院子,唐雪一脸的失望,看向刘步衡的脸色也满是责怪。唐逸见状,忙是开口道:“前辈好意,唐逸心领,不过这环阵固穴的利弊,神医早便与晚辈讲过,是晚辈一意要搏上一搏,如今失败,晚辈毫无怨言,前辈可莫要因此怨了刘神医。” 刘步衡闻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反身出了屋子,却是又一头扎进了书房,寻找救治的法子。 唐雪见唐逸如此景况,还能顾着刘步衡,心下更是觉得这少年心性良善,如此一来,也更是惋惜少年如今的境遇,当下只好勉强笑了笑,安慰几句,言道今日治不好,却也不必灰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唐逸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其中意思却也能猜得,当下起身谢过。唐雪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屋里再是冷清下来,天也终于完全的黑了,与书房那边的灯火相反,唐逸没有点灯,整个屋子里黑沉沉。唐逸有着自己的心思,刘步衡的医术很是了得,这环阵固穴又是他生创而出,既然他都没有什么好法子,那些唐门好手治好自己的可能自然就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的心思就不能落在指望耳力恢复上。 唐逸除去一开始的慌乱,此刻反是定下神来,摸了摸耳上的小小金环,那些金环极小,紧紧的贴在皮肉上,不过刘步衡的手法了得,这金环虽紧却并不难受。摸着金环,唐逸心道:“如今想想,我固然是失了聪,可如此一来,唐门对我应是彻底没了戒心,这亦算是祸中之福。反过来想想,这次若是成功,我因此耳力大增,那唐门就算遵守约定,怕反会更加顾忌于我,以我单人独力,哪是这名门大派对手?” 将手放了下,唐逸合上眼睛,夜晚比白日里暗的多,此刻合眼,就好似整个人被锁进了暗室,天地不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唐逸因为有了经验,又解去心魔,所以反觉的轻松了许多。 唐逸心下暗道:“失聪固然可怕,但终究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八 凡是性子执拗的人,都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活着便有希望!唐逸哪会这么容易消沉?屋子里黑沉沉的,唐逸就这么硬生生的闭目枯坐了一整夜,任那心里再是恐惧,都咬牙坚持下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等唐逸再度睁开眼睛,天早已经大亮。 “比我想象中要容易许多。” 唐逸直起身子,耳朵虽然依旧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不过自己却好像有些习惯了。 没有站起来,唐逸就这么坐在床上修习一遍明目经,正觉得眼清目明时,忽然肚里一阵翻腾,空落落的止不住难受,唐逸心道:“要是此刻耳力还在,应该正听到肚子骨碌骨碌的叫吧。想来也是,我昨天似乎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东西。” 念起唐月的嘱咐,有什么需要便去召唤门外的唐门弟子,唐逸刚一起身,却见刘步衡也自书房里出来。刘步衡在医书中寻了一夜,睡的极晚,此刻脸上满都是疲倦。不过当他见到唐逸一派轻松的自房中出来时,不由得展颜道:“看来却是老朽多虑了,本还以为公子会因此萎靡些日子,但如今看来,公子果然不似凡人。” 唐逸见刘步衡在和自己说话,听自然是听不到了,当下只好尽力去看他的口唇,少年目力非同凡响,刘步衡口唇上的动作一丝不落的全映在眼里。不过可惜的是,虽然看是看的清楚,但却仍难读出其中含义。除了那“我”字、“不”字比较显眼外,其他的却是看了个一塌糊涂。 见唐逸直盯了自己的嘴巴猛看,刘步衡一怔,随即一拍还有些发胀的额头道:“看我这记性,却是忘了公子听不到。”不过眼下却没有纸笔可用,刘步衡也是一时凑趣,试着将话放的极慢,一字一顿的再说了一遍,然后等着唐逸辨认。 刘步衡这一慢下来,唐逸倒当真看明白了七八成,随即笑道:“可是要神医担心了,在下昨天只不过一时不适,如今已无大碍。”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笑道:“颓唐于这耳朵无半分好处,有那精力倒不如多想法子补救。” 刘步衡见自己一时性起将话放的慢了,唐逸竟然当真读的出来,心道这可省却了许多麻烦。 随即就见唐逸再道:“昨日我想了许多。唐怀老前辈幼年地耳力也不好。可他却不也是咬牙苦练。反超越常人了么?我怎也要试上一试。就算失败。却也曾经尽过力。这才无悔。” 刘步衡闻言。佩服道:“公子当真豁达。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公子肯如此努力。定会得到回报。”他这话亦是极慢。唐逸看地明白。正要谦虚两句。却见刘步衡忽然转头朝院门口望去。 却原来就在刘步衡地话声方落。那门外忽然有人接道:“可惜天下间努力地人不知凡几。成事地却极少。”声音低沉。随即来人转将出来。赫然是那唐寒来了。而且此番前来地还不只他一个人。就见其后陆陆续续。竟是进来二十人还多。 暗器和毒药是唐门之重。所以牢牢地掌握在唐氏四兄妹手中。唐冷是家主。掌暗器一道。唐寒则掌毒药一道。如此。以唐寒地身份。他这一来。身后跟着地医道好手比唐雪昨天寻来地还多上一倍有余。其中甚至还有唐门长辈。 唐逸也是大方。上先行了晚辈礼。唐寒点了点头。看着唐逸耳上金环道:“今日随在我身后地。都是我门中医道精英。若他们再医不好。那你这耳朵可就当真保不住了。” 唐寒说地快速。唐逸辨不出所以。转头去看刘步衡。刘步衡当下一字一顿地再说上一遍。唐逸见了。笑道:“能为晚辈医治。晚辈便已心下感激。” 唐逸看起来神清气爽,竟然没有半分的颓态,似失聪这等大事,只一夜就能恢复常态,唐寒直看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当下再不多话,招呼身后的好手们去为唐逸诊治。 目送众人进屋,唐寒唤住刘步衡,脸色忽是一沉,言道:“步衡,莫要以为我们不知你的心思。” 刘步衡闻言登时怔住,随即就听唐寒再道:“你对这孩子如此费心尽力,所为何来,我们心中都是有数。不错,这孩子的天赋过人,若能入得唐门,你们外姓日后也能因他吐气扬眉。只可惜他的天赋虽然骇人听闻,可如今耳朵却是废了,再难有什么作为。” 刘步衡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唐寒却不理会,继续道:“人都有私心,我也不怪你,不过你要记住,天下间瞧不起外姓的不只唐门一家。世人目光皆是如此,乃千百年的积习,你应该看开些才是。” 扫了一眼屋中忙碌,唐寒再道:“想那孩子背后毫无根基依仗,空有一份惊人天赋和过人才智,就似三岁孩童手中捧了元宝招摇过市,那元宝不仅买不到他之所需,反会害了他。说将起来,如今失聪对那孩子来说倒是天大的好事,没了前途也就少了威胁。步衡,你说呢?” 刘步衡闻言,脸色变换不定,唐寒见他没有回答,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道:“你如今该做的做了,不该做也做了,是时候回家休息几日,这里自会有人照看他。”言罢,挥了挥手,再不容置疑。 刘步衡听到这里,暗叹口气,转身而去,却是连那书房里的医书都未顾上。对于刘步衡的离去,唐逸没有任何表示,这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的。 这一日里,唐逸除去吃喝外,就任由唐门的医道好手摆布,便如此,一连过了五天,眼看着肚内百毒丸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这耳朵却是没有半分治愈的迹象。终于,所有人都摇头放弃,只道这耳穴被毁,再难救治了。 第六天,那些唐门的医道好手没有来上一个,不过唐逸仍如常的坐在屋里等待,因为他知道,耳朵失去了治愈的希望,那就到了唐门表示的时候了。果然,将近晌午,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老者和一个美貌妇人。 唐雪对自己很好,这几日也没少来看望于自己,唐逸当下笑着见过,只不过令少年奇怪的是,今日唐雪除了往日里对自己的关怀怜惜外,神色中仿佛还有一丝的担忧。 不过唐逸来不及多想,因为那唐怀已经当先进了屋来。 就见老者仍是合着双目,手里一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一把黄铜小锁锁住。一进门,唐怀便似随意的将那盒子放到身后桌上,淡然道:“这几日却也辛苦你了,小小年纪正是前途无量,竟失了聪,可惜可惜。” 唐怀似乎知道唐逸能慢慢读出别人所说的话来,所以一字一顿说的很是明白。 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暗道:“我越前途无量怕唐门越是担心吧?失聪对我来说是可惜,但对唐门却就不好说了。”不过人在檐下,唐逸哪会冒失顶撞?当下只是笑笑。 就似唐冰能在暗处察觉到唐逸的动作一般,唐怀虽然闭着眼睛,不过唐逸的一举一动,老者全都了若指掌,当下点点头,自袖里取出一把小钥匙,转身打开盒子,口中继续说道:“算算时日,是该解了你那百毒丸了。” 唐怀这话说的平淡,手中一边开着小锁,一边继续道:“这盒子里盛的就是百草丹,一会我再亲手传你一套内功,助你化了这药力,保你凭空添上三年真气。” 话说到这里,那锁也正好被打了开,唐怀转身过来,手里拿着盒子,也不急着取出药来,脸色淡淡的,似是等待唐逸的答复。 唐逸一怔,心道这唐怀转身将那小盒取来,怎么却是一言不发?当下不由得望向唐雪,却见唐雪似是松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色尽去。 唐逸更奇,不禁眉头大皱,开口问道:“老前辈手中的是什么?” 唐怀闻言,眉角一挑,和颜道:“这是百草丹。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解你体内之毒。你为我门传信,我唐门不能不有所表示,解毒是必然,之前还会再传你一套内功。虽说你失聪后,武功会大打折扣,可怎也不能平白浪费这等药力,修习些武功,对这身体也有些好处的。” 唐怀这一次说的极慢,面目也渐是慈祥,唐逸看了个清楚,当下便是一喜。 。 第一终得百草祛毒,只手传功。七十九 眼看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唐逸怎不担心?此刻闻知终于可以将这毒解了,少年的欢喜溢于言表。 唐怀也不耽搁,当下着唐逸端坐,右手食指点在唐逸的眉冲穴上,随即唐逸就觉得一股暖流自眉尖而入,顺着头往后,随即向下一路到自己的左手指尖,然后再绕回胸口转到右手指尖。双手绕过,再绕双脚,最后绕将回来完成一个循环。唐逸有唐冰打下的根基,内力虽然微弱,可总还有些,不多时便被唐怀的这股暖流由丹田带出,随他在经脉中绕来绕去。 便如此,不快不慢的转了九个循环,唐逸将这真气运行的路线牢牢记住,随即就觉唐怀按在自己眉间的手指一撤,那股暖流也登时散了。 唐逸驾御自己的那点真气回归,然后睁开眼来,就见唐怀的神色如常,显然这九个循环并没有消耗他什么体力。唐逸稍一思忖,暗道:“毕竟他方才只是引领我的真气运行而已,却不似唐冰前辈为我打根基那么吃力。”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怀终于打开那小盒子,自里面取了粒蜡丸出来,稍一用力,将那蜡丸捏碎,一股草木清香之气登时溢了出来,还未服用,只是嗅上一嗅,就已经大觉神清气爽。 “不用说,这必然就是那百草丹了。” 唐逸当下伸手接过,丢进口中,这百草丹入口即化,混着口舌津液滑落肚中。 “我传你的那份内功非凡,按照方才的行功顺序,便能转化这股药力,凭添三年苦修。”指了指唐雪,唐怀再道:“你且安心炼化药力,这里有我侄女护法,自不会出什么大碍。” 唐逸见了,方一点头,随即就觉一股沛然之力自腹中升起,显然是那百毒丸和百草丹的药力中和产生的效果,当下也顾不得再说,闭起眼来,按照方才的顺序,默运内功。 也可能这功法当真如唐怀所说的不同凡响,真气一行,那肚中的沛然之力登时被吸引过来,虽然没有一次全被吸收,可一缕缕的真气在体内行转,就似抽丝剥茧一般,终会将那药力吸个干净。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识运行内功,唐逸心下欢喜难捺,就算明知不静下心来很容易走火入魔,可自己历经这许多艰险,终于在此刻得窥真正武学,少年又怎不欣喜异常? 此刻地唐怀早便走了。只有唐雪一人守护唐逸。起先看着少年还算正常。可渐渐地。唐雪却是察觉出了不对来。就见唐逸地面色越来越红。身体也渐渐颤抖起来! “走火入魔?” 唐雪一惊。双掌按在唐逸地心口。丝丝真气随即进到唐逸地体内。唐雪本意是想凭借自己地真气。去安抚少年渐渐混乱地真气。可这一探将进去。却是令她一怔。 唐冷地书房。 唐冷地书房不大。布置地也很是简单。不过就是这么一间普普通通地书房。整个唐门里能不经传报而进地。只有四个。此刻正坐在椅中地。唐怀便是其中之一。 “伯父为那少年解毒也就罢了。可为何要传他内功?” 唐冷眉头紧攥在一起,放下手中文书,摇头道:“那少年的天资之佳,连月儿都比不上,就算他当真失了聪,可若能习得武功,日后总是隐患。” 唐怀闻言点头道:“这话在理,以那孩子之聪慧坚毅,一旦习了武功,不只进境定会惊人,就连那失聪,怕也会被他寻到替代之法。” 听到唐怀这么一说,唐冷眉宇间反是一舒,眼前的这位伯父智计绝不在自己之下,更是老谋深算,既然他明白这一点,那还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就听唐怀道:“那孩子携信远来,虽然并非众所周知,可在门中终究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们不能太过苛待了他,免的伤了人心。更何况过些时候去寻唐冰,他若能同去,总是个助力。” 唐冷闻言沉吟道:“伯父怕不只是因为这点原因吧。” 唐怀点头道:“那是自然。”指了指书案,唐怀忽是问道:“那上面的书信,想来都与崆峒有关吧?” 唐冷拍了拍那厚厚一叠文书道:“崆峒被袭,比前些年天山剑派的消失更加令人震骇,毕竟那天山剑派远离中原,实力更不能与崆峒相比。万马堂如此明目张胆的袭击崆峒,实是公然落我中原武林的脸,也是落我名门大派的脸。” 瞥了一眼放在角落里,唐冰的那封密信,唐冷再道:“更何况四个月后,嵩山之盟便要召开,若依三弟信中所言,这次嵩山之盟可不会简单的了,我唐门自然要早做准备。” 唐怀点头道:“不错,所以这少年留下还有大用。嵩山之盟,我们还需要以他传声,所以如今不仅要留下他这个人,还要让那孩子对我们不起异心。如此一来,武功是必然要传的,而且这内功的进展还要快,要让他觉得满意。”顿了一顿,唐怀再道:“不过那功夫真要练将下去,却又对他全无益处。” 唐冷闻言,眉头一皱,奇道:“本门内功中,似乎没有哪个能有如此效果。” 唐怀道:“那是自然,我也没有传他本门内功的打算。”说到这里,唐怀古井不波的脸上,似是泛起一阵涟漪,不过转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道:“我传他的那套功法得自一位奇人,不过那套功法并不完整,只有乾坤两字诀中的乾字诀而已。正所谓乾刚坤柔,那门内功的本意是这乾坤两字诀正合阴阳,互滋互养。可如今只有乾字诀,走的俱是六阳经,至刚至阳。如此一来,初练时可能会觉得进展神速,威势惊人。但日久功深之后,内火难宣之下,必然伤其经脉。那孩子的天赋之所以满目血红,想来便与那气血汹涌至眼有关,步衡的一份明目经为其做了疏导,可若长练此功,终有一日,他那眼睛会被这乾元赤火焚毁,如此一来,便再无后患了。” 唐怀说到这里,有些意兴阑珊:“今日见那孩子,就觉他气脉平稳,一呼一吸与往日无异,可想想他昨日才刚失聪,一夜的功夫便能平静下来,这份定力,怎不令人赞叹?只可惜造化弄人,怪只怪他运道不好,生错了人家,要是生于我唐门,这江湖年轻一代怎也不会只有那行云一人独领风骚。” 唐怀少有的叹了口气,唐冷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只是计算道:“距离嵩山之盟还有四个月左右,若一切安排妥当,出关去寻三弟也不过是一二年内的事,如此说来,足可以赶在他功毁之前。” 唐怀点头道:“就算有那百毒百草所增的三年功力,时间上也是足够了。只是在这期间最好先将种子留下,功毁之后虽然有我在,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可终不如现在来的这般精神。” 说到这里,唐怀问道:“那女孩家可是寻好了?只可惜月儿的年纪大了,要不正好父母资质皆是过人,那孩子的前途无可限量!” 唐冷闻言,摇头道:“月儿的婚事虽然耽搁了,但怎也不能让她和个注定的废人在一起。至于那女孩家,伯父且放心,人选正有一个,很是合适,说不定过上几日,他自己便会寻去。” 唐怀听了,转瞬便是明了,当下点了点头道:“也好。” 。 第一终得百草祛毒,只手传功。八十 唐逸的确是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修习内功最讲平心静气,否则真气一个岔行,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好在唐逸如今的真气实在是太少,又在征兆刚起之时便被唐雪控制住,所以只不过虚惊一场。但虽然只是场虚惊,唐逸的心下仍后怕不已,哪还敢再分神?当下强要自己静下心来,引着体内真气按部就班的运行。 唐雪收了回手,暗点了点头,眼前这少年虽然一时心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可毕竟见机的快,转瞬便能配合自己安稳下来,竟全不似是初修内力的新手。 “不过伯父传给这孩子的武功恁地古怪,怎么竟全走的阳经?” 唐雪方才为了保护唐逸,将自己的真气输了进去,走了半段经脉后,已是察觉出不对来,只不过这门内功循路精奥,她一时倒不好评断,所以虽然奇怪,却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唐逸静下心来修习内功,暗觉着内力增长,一直等到那药力全都被炼化,这才心满意足的长出口气,此刻骤得三年苦修的内力,再加上本就有的基础,唐逸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澎湃,忍不住想要长啸出声!可方一抬头,却见窗外日影已是西斜,而唐雪仍然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护法,少年一怔,随即歉道:“唐逸贪练,却是耽误了前辈饮食。” 晌午早过,距离晚饭也都近了,不过以唐雪的修为,自不会在意这一餐两餐,当下笑道:“第一次修习内功,做师父的都要在旁守护,伯父年岁大了,自然就由我来。” 唐逸见唐雪说到师父一词,心下猛地一动,暗道:“唐怀传了我内功,那我算不算他的弟子?”不过转念一想,那唐怀可没提起,显然老人并没有那份意思。 “想想也是,以唐门一贯的传内不传外,我不入赘,那是休想拜成师的。”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暗道:“如今这套内功,那唐怀说是不凡,可他这么容易便传与我,想来也绝不会是多高深的功夫。” 唐逸初习内功所带来的喜悦一过,心下已经开始计较起来:“我不仅要学习高深的内功,还要学习轻功,暗器,若不学的全了,如何能杀的了罗志?毕竟那罗志的武功也不低,而且我在苦练,他也未必会停下来,更何况他还有那崆峒相护。” 念起崆峒,唐逸不禁暗攥了攥拳头,在这江湖中,一人武功再高,也是势单力薄,身后若无名门大派依仗,行起事来掣肘太多,更何况自己武功也低的一塌糊涂。 “学武功!不论如何。我都要学武功。绝不能守着唐门却虚度光阴!” 只是唐门地规矩如此。自己要如何才能学到武功呢?心念电转之下。唐逸忽然忆起那唐怀测试自己目力时地一弹。自己当时可是看了个清楚。如果再配合自己这内功施展地话…… 想到这里。唐逸忍不住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 唐雪掩口一笑。随即慢道:“莫要前辈前辈地叫。不瞒你说。看过我那妹夫和月儿带来地书信。我是自心里喜欢你这孩子。不如你也随了月儿叫我一声姑姑。至于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便是。” 唐逸一怔。虽然唐雪放慢了速度。可这话说地长了些。却是有些难认。唐雪倒也不介意。当下再说了一遍。唐逸看明白。心下有些感动。自打自己进了唐门。这唐雪就对自己很是和善。虽说唐逸地阅历并不多深。可这妇人看待自己地眼神倒是与母亲有几分相似。 “这姑姑左右不过是个称呼。并非是当真有这层关系。”唐逸稍一犹豫。却也没有推掉这分善意。当下唤了声唐姑姑。 见唐雪笑着受了,唐逸这才实话实说道:“唐姑姑应该知道晚辈与那崆峒有怨,所以必须习得上乘功夫,才能报仇。” 唐雪闻言点了点头,唐逸再道:“可晚辈却也没有入赘之心。” 唐雪眉头微皱,心道:“这孩子要说什么?莫非是想让我传他武艺?”当下沉吟道:“唐门的武功,我是不能做主的,不过姑姑手里也还有些门外的小玩意,你若想学,却是尽可传得。” 唐逸见了摇头道:“崆峒身为名门大派,他门下的武功必定也是江湖中的一流,我若要学,便不能去学那些小门派的武功,否则凭白浪费了时间。” 这道理唐雪怎不明白?只是门中的规矩,就算是她也要遵守,正不知要如何劝慰这少年,就见唐逸忽是问道:“前几日晚辈去过那演武场,离开时,见有许多唐门弟子在那里练习,似乎彼此间并不避讳?” 一个门派里,武功也分许多种,有低有高,所以就算是同门,彼此除了门内的比武较技,平日里也是分开修习,这也算是常识,在回唐门的船上,唐逸曾是听刘步衡提起过。 唐雪闻言解释道:“本门武功以暗器为主,暗器的强弱,除了内力耳眼之外,所区别的就是发射时的手法,手指间的细微不同,所射出的暗器便天差地别。而其他门派都是使剑,就算剑诀不同,可那剑法使将起来,总有套路可寻,同门看的久了,可以学去,敌人看的久了,可以想出破法。”顿了一顿,唐雪笑道:“而且唐家堡建的紧凑,能供练习的地方却也不多,尤其许多暗器手法的练习需要借助器械,这也是条件所限。” 唐逸其实早便明白这里的原因,所以也不去细辨唐雪的解释,当下再道:“若晚辈只是在旁观看,不知那几位前辈可会同意?” 这才是唐逸的目的所在!前几日唐怀使旋劲弹出飞蝗石时,唐逸便已有所悟,虽然暗器手法远比剑法隐蔽的多,旁人难以学去,但那是在普通人的眼中。可对于唐逸来说,就连那唐怀的手法都不是秘密! 唐雪闻言,想了想,哪会不明白唐逸的目的?不过看着唐逸,她心下却有些不忍,沉吟道:“说将起来,你并非本门弟子,而是我唐门的贵客,而门中又并无规定贵客行止的规矩。” 唐逸闻言一喜,对他来说,想要明师完全是奢望,眼下能旁观唐门弟子的练功,就已经是难得了。唐雪却是暗里摇了摇头,心道:“这孩子将暗器一道看的简单了,就算他的目力超人,看明白了手法,可要真正练成,也不会简单。没有明师在旁,只凭摸索,那进境可就慢的多了。” 不过唐雪也不想点破,眼前的少年已经失聪,若再泼他一盆冷水,毁了这分志向,她怎也做不出来。再者,唐雪的心下却还另有想法:“这孩子真要是在唐门住的习惯了,日后练武再遇到难处,说不定到时他的想法会有所转变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唐雪便不再多言,看看日头不早,起身嘱咐道:“内功要勤加练习,不过务必要使心境平和,有什么难处便来寻我。” 唐逸当下谢过,起身将唐雪送了出来,那守门的两个唐门弟子见到唐雪忙是行礼,随即互相看了一眼,心下暗自疑惑:“这个唐逸究竟是什么人?他当真如门中传闻所说只是个信使?可什么样的信使能让门中长辈走马灯似的进进出出?” 唐逸并没有去注意那两个唐门弟子的异样,他如今毒也解了,又得了内功,唐门对他的戒心暂时也小了许多,可说终于可以喘口气下来,所以他正在思索着要去完成一件之前一直来不及去做的事。 。 第一终得百草去毒,只手传功。八十三 唐逸并没有告诉刘步衡关于胡三的真正死因,他虽然不会在乎冯平的生死声誉,但却怕唐门因冯平杀了胡三而迁怒冯茹,这才一直隐瞒至今。不过胡三对自己有恩,少年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刘步衡闻言,沉吟道:“据传,胡三以及集古斋众人是一同死于万马堂之手。” 唐逸闻言,心下一松,暗道:“刘神医怕已是察觉到了胡三之死的蹊跷,不过这番上报也算滴水不漏,毕竟就算事后被唐门察觉,当时所言的也只是据传而已,并非谎报隐瞒。 冯平已死,知道胡三身死真相的,就只有我和罗志两人,崆峒想来经过审问也已经知道实情,只不过他们要顾全颜面,自然会掩盖此事。如此一来,只要我不说,就根本不用再担心茹妹会被牵连进来。” 不过那胡三毕竟是为了帮助自己而身死大漠,以唐逸的性子,既然到了唐门,眼下又没了顾忌,怎会不去了解那胡三家中的情况?就见唐逸随即问道:“不知那胡三可还有什么家眷?近况如何?” 见唐逸关切,刘步衡点头道:“难得公子有这份心思,那胡三在唐家庄有一妻一女,这几天我闲下来,正要前去看望,既然公子也是关心,不如就今日同去吧。” 唐逸见了,稍一犹豫,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 见刘步衡有些惊讶,唐逸自嘲道:“我如今一无所有,就算见了人家也无丝毫用处,只望神医此去将那胡家近况说上一说,我好有个底,等日后若有了能力,自会再来尽些心力。” 刘步衡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公子可以放心,胡三家的一妻一女也算唐氏族人,胡三又是因公而殉,唐门自会有所照应,最少吃穿是不愁的。” 说到这里刘步衡面色有些古怪道:“更何况他家闺女天生丽质,在唐门也有名气,如今正值二八年华,哪家娶了,都不会亏待她母女的。” 唐逸一怔,随即暗道:“却是我的疏忽!我忘了那胡三不姓唐,自然也是如刘神医一般入赘了。如此说来,他那妻女自然就是唐氏族人,哪轮的到我来费心?却是惹人笑话了。” 一念至此。唐逸习武之心更是强烈:“如今练好本领才是重要。否则什么报仇报恩都是空谈!” 最后一件心事暂且放到一旁。唐逸留下吃过饭。随即匆匆告辞而去。自此。唐门演武场便多了一个英俊地少年。这少年每日早到晚退。风雨无阻。可却从不见他出手练过一次。每日里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练习。煞是古怪。 唐门弟子虽然也有些好奇。不过他们也只是随意打听一下。听闻这少年有功于本门。如今是本门贵客后。也就不再注意。因为再过不久。嵩山之盟便要召开。上一次唐门在剑试中首战即败。此次誓要挽回颜面。可要带哪些门人前去。如今还没有定论。几乎所有唐门门下都在埋头苦练。为地是能被选上。为唐门雪耻。 再者。嵩山之盟乃五年一度地盛事。整个中原武林大小门派齐集一堂。此去还能增长见识。若要表现地优异。胜上几场。更能就此扬名立万!这么大地诱惑。怎是年轻人所能抵挡地了?如此一来。唐门门下练地更是卖力。却也便宜了唐逸。 “暗器以指尖内力激发。无外乎两种。一是独射。讲求地是精准。以质量为胜;另外一种便是轮指。讲求地猛狠。以数量为胜。” 自去拜会刘步衡后。已三日过去。唐逸也整整在演武场看了三天。数百唐门弟子。武功或高或低地在那练习。也亏了唐逸目力超人。否则别说是偷师。根本就是看地眼花缭乱。哪还记地下精妙手法? 唐逸白日里仔细观察,夜晚则是回房取出纸笔,将白日里的心得体会记下。既然没有人肯传授武功,那一切都要凭着自己的观察,好在这几日下来,虽然唐门弟子手法花样繁多,但终是让唐逸总结下来。正所谓去繁就简,对于唐逸如今的情况来说,繁复无用,先是专精一两种手法,习的熟了,其他手法自然就可触类旁通。 唐逸记的好了,放下笔来,暗自思忖道:“轮指飞蝗虽然看似声势骇人,可若连独射的基础都没有,就当真如空中楼阁一般了。而且那轮指飞蝗需要大量的内力作为后盾,但以我如今的内力,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唐逸的右手一垂,早暗藏在袖中的飞蝗石正落到手里,看着手中的飞蝗石,唐逸暗道:“唐冰前辈虽然只传了我基本的扣、弹两字诀,可如今看来,却是这一切暗器手法的基础。正是扣的稳,弹的准,才有了其他一切的变化可能。此为基础,而其他的不过是技巧。”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 h_u_9_9_ ._ c_ o _m 飞蝗石稳稳悬在二指之间,任凭唐逸右手如何挥舞,都不曾移动分毫。 “这才是真正的扣字诀,以气来扣,就算指中暗器再是锋利再是剧毒,也不用担心伤了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唐逸心道:“扣字诀如今既然已经练成,那就应该去练弹字诀了,毕竟暗器要射将出去,才能伤敌。” 可唐逸的剑眉随即一皱,扣字诀不受场地限制,弹字诀却就不同了。自己要是在这院里练习,定会吵到他人,可要去演武场,反更会惹人注目,毕竟唐门子弟再是刻苦,晚上也多是回房修习内功,演武场上静的很。自己去了,反更显眼! 眉头紧皱,唐逸走到院里,心道:“难道就没有既能练习,又不会被唐门察觉我进境的方法?”想到烦闷处,少年抬头仰望夜空,明月星海在上,唐逸的眉头忽然一舒,不禁笑道:“有法子了!” 。 第一扬指对天河,豪情满心胸。八十四 唐逸要去演武场,就在夜里。 入夜的唐家堡守卫森严,想要乱走是不可能的,不过唐逸的身份不同,到如今他还是唐门贵客,又有唐雪的安排,所以听闻唐逸的要求,不多时便有唐门派来的专人陪送。 来人三十多岁,自称唐镰,面目倒是平凡,不过举止言谈却是圆滑的紧,与唐逸谈笑两句,随即带了少年于堡中穿行,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盘问阻拦,不多时进了演武场。 “公子要练到什么时辰?” 那唐镰停了下来问道。 唐逸当下笑道:“最多一两个时辰,只是拖累唐镰兄在此等候了。”唐逸夜里来练习,需要有人相陪,等到练完,还要由这唐镰送将回去,如此一来,这唐镰理所当然的在旁监视自己,不过唐逸此刻心中已有成竹,半点都不在意。 唐镰闻言忙是笑道:“为公子引路乃我职责,哪有什么拖累一说。”言罢退在一旁。 唐逸笑笑,也不多言,大步走到演武场正中,此刻诺大的演武场冷清之极,全没有白日里的喧嚣,唐逸站在那里,心下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便如此,半个时辰过去。 那唐镰站在不远处看着唐逸,心下却是捺不住的疑惑,因为这半个时辰里,唐逸站在场中却是一动未动! “他要做什么?” 唐镰已近三十。要说这同门习武。那是亲眼看了十几年。本门长辈地演示教导也是见过许多。自忖对这暗器一道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今日却是坐看右看。全摸不到头脑。心下不禁暗道:“难不成这唐逸深夜至此。却是拿我来消遣不成?” 其实唐逸本也没有打算这么站着不动。他此来是为了练习弹字诀。可一踏入这演武场。与前几日地喧嚣相比。如今地静谧却是令少年心下一动。 往日里这演武场里满都是喧嚣。人声。暗器地破空声。靶子地破裂声混做一片。可如今这里却是静地异乎寻常。 当然唐逸早就失聪。自然不可能听地到声音。可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失聪。如今站在这里。却又能感觉到白日和黑夜地落差。才让唐逸地心下很是奇怪。 “我明明听不到声音。怎么此刻站在这里却能感觉到与白日那份喧嚣地不同?这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眼睛看到地不同。所以心下觉出喧嚣与安静?” 自唐逸耳朵听不到声音后。整个世界就完全地安静了下来。但此刻地感觉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唐逸似是隐隐觉察出问题所在。可一时又想不通透。 “这是为什么?” 唐逸眉头紧锁,就这么站了足有半个时辰,那唐镰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正自乱想的时候,少年终于暂时放弃思索,暗道:“光这么站着终不是办法,不如等天明再来试试,怕会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一念及此,唐逸深吸口气,秋风冷冽,直透心肺,只一瞬间,唐逸便自沉思中清醒过来。抬头仰望天河,今夜无云,天净如洗,星光点点洒在如墨般的空中,分外璀璨。 “好个漫天星辰!” 唐逸心下暗赞一声,这演武场方圆三十几丈,更因四周没有遮拦,所以头上的星空较之在院里所看,更显广阔。 “这天河为靶,群星为心,唐门这么多人苦练暗器,可谁人如我?” 望着星河,唐逸不禁满胸豪情,再不多待,屈指朝天便是一弹!却原来方才唐逸在院中苦思如何练习暗器,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被唐门察觉到自己的进境,本是无解,却在一抬头间,灵光一闪。 见唐逸终于有了动作,那唐镰本是一喜,他此番跟来,身怀监视之职,若是唐逸就这么站了一晚上,他可难以回报,如今唐逸动了,唐镰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只可惜待他看清楚唐逸在做什么,随即又是将眉紧皱起来。 因为就唐镰所见,唐逸完全是对天乱射!说他是在练准头,可怎么看都是漫无目的,说他练的是指力,但那一颗颗的飞蝗石却也没见飞的多高。 唐镰的疑惑正是唐逸如此做作的目的。指力不够,那是唐逸刻意为之,有人在侧监视,他自然不会全力施为,至于看似漫无目的的乱射,则是因唐镰所站的位置不对。 唐镰若是站在唐逸的身旁,抬头看去,心下定会惊讶!因为除去一开始唐逸没有适应外,其后每颗飞蝗石都是准确的飞向北斗七星的七个方位,虽然说不上分毫不差,可也算准确。 毕竟唐逸本就有箭术的底子,又受过唐冰的指导,目力更是极佳,此刻对天射去,愈发的纯熟。只不过唐逸对此却并不满意,他曾与两个剑罡级的高手对阵,仗着自己的目力超人,总能窥出些破绽空隙。但也正因为他看的清楚,这才明白,那剑罡级的高手,就算露出破绽被人抓住,可那破绽之小,若自己的暗器不是极为精准,亦难把握的住。 “弹字诀是基础,所以最是简单,我如今已是掌握,且我练习弓箭也有许多年,于这准头上,却也有些自信。”唐逸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飞蝗石,暗道:“可这石子都是随便取来,哪及弓箭精致?就如我手中这枚,棱角分明非方非圆,一经射出,必会歪斜。” 唐门定会有方法应对,唐逸暗思这几日所见唐门弟子最常用的手法,心下忽然一动,暗道:“那日里唐怀在弹出石子时,曾是两指一搓,我这几日里也见有唐门弟子如此,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想到便做,唐逸当下以内力扣住飞蝗石,随即拇指食指轻轻一搓,就见那颗飞蝗石自手中旋转而出,直奔北斗中的天权而去! “果然如此!” 唐逸自那飞蝗石出手,便运足目力,就见那飞蝗石一边旋转一边飞去,又平又稳,比之方才准确许多! “旋转有利于稳定,这回去之后要好生记下。” 唐逸再是射出几颗,确定自己的发现无误,心下暗自高兴,只不过经过这一番练习,内力已是告罄,唐逸不得不停下手来,暗道:“我这内力当真是一大难题,就方才所试,只用三成力,也不过才能射上百发,若要全力以赴,怕连三十发都难保证!” 。 第一扬指对天河,豪情满心胸。八十五 内力,虽说唐逸如今的内力与唐门同龄人相差无几,可那却也只是与普通弟子比较,唐逸心下清楚的很,要达成他的目标,可不是普通弟子就能做到的。所以就算如今凭空得了许多内力,但对唐逸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望着天空,方才唐逸因为心有顾及,所以没使全力,不过三成力道下的速度和距离,唐逸心中已经有数:“我用二石强弓可在七十步处伤人,再远就没了威力。如今我若全力施为,这飞蝗石虽不及二石强弓射的远,可六十步处也还是有些威力。只可惜我的对手不会是普通人,只要对方稍会武功,这么远的距离必然能躲将过去。”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暗道:“更何况石子远不如箭矢锋利,同样的力道,这威力却要再打折扣,所以若要伤人,怎也得五十步内。” 其实五十步有二十三四丈远,已是相当的可观,唐逸在冯家初试,一箭射去也不过五十步,只不过这都是对普通人而言,要想伤到习武之人,那距离就要短上许多了。 “速度,力道。我因为有这天赋的目力以及多年的箭术修习,准头却是不难练,可要想伤人取胜,速度和力道才是重中之重!就如唐怀所言,真正的暗器可是连声音都快的过,就算我如今不做此想,可要与罗志为敌,这速度,力道也要比如今强上许多才是,而这一切,都是以内力为基础。” 想到这里,唐逸再看看天色,大概已经过了亥时,正该是修炼内功的时候,当下再不耽搁,转身寻到那唐镰,与他一同回转。 那唐镰头前引路,面上仍是谦恭有礼,可心下却早已看不起唐逸,毕竟他站在演武场的边缘,与唐逸方位差的太多,所以在唐逸看来越来越是精准的飞蝗石,落在唐镰的眼中却始终是乱七八糟,越看越似胡闹,想想自己深夜里陪了个小孩子胡闹,唐镰还能保持面上的谦恭,就已经很是不错。 一等将唐逸送回院子,那唐镰便道了声罪,匆匆的告辞而去。 看着唐镰匆匆而去,唐逸心下和明镜也似,这人名为引路实则监视,早便被唐逸料到,不过他也不怕自己今日所做的掩饰被人看破。毕竟自己主动要求以身来试那环阵固穴,就是与唐门交易,自己对唐门的防备,唐门首脑怎会不知?所以自己如今有所掩饰,反是合情合理。 “我这时若是扮的过分愚钝,才会惹人怀疑,倒不如让他们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我最为有利。”想到这里,唐逸不自觉的摸了摸耳上金环,心道:“反正我失聪已成定局,又身处唐门,只要不表现的太过异常,唐门应该不会对我如何。” 定下心来,唐逸坐在案前,自架上取出纸笔来,要在练功之前将今日所得记下。 看看眼前这叠纸,仅仅三四天的工夫,就已经写了十余页,图解心得更是不少,唐逸捧在手里,心下感慨,因为这叠纸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可却是他的未来和希望所在。 “每日行止心得俱记录于上。就如今日。不论飞蝗石彼此有多少差异。一旦旋转而出。便颗颗稳定准确。这其中诀窍虽然简单。可要无人相告。怕是一生都难参透。” 记下“搓”字诀后。唐逸笔下再道:“仰望天河而射。群星如恒河沙数。无穷无尽。正是星无穷。靶无穷。长久练将下去。效果自然强于那普通木靶。而那群星璀璨。更有明暗强弱之分。极是考较眼力。可谓一举两得。” 这扬指朝天河而射。当真是出自一时地灵光闪现。这法子可说全是自创。唐逸心中也是颇为自得。笔下一转。“望天星”这三个字便跃然纸上。 扣、弹两个基本指法都已经寻到了门路。相比之下。增进内力更显重要。唐逸放下纸笔。这书房中也有卧榻以供休息。少年当下上去盘膝而坐。丹田一股火热地内力顺着经脉运行起来。这股内力在全身绕行。每一周天便壮大一分。就算唐逸初习。也觉察出唐怀所传地这份内功地不凡来。尤其是这内功每一日修习。都似比前一日更加火热迅猛。进展也是愈加地快速。唐逸自昨日察觉到后。便更是勤加苦练。只望这内力日日深厚。终有一日可堪大用。 便如此。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这一天里。唐逸照常只睡了两个时辰便起来。先是面对朝阳修习一遍明目经。之后起身来到案前。案上有一张自己特意留下地纸。上面记着昨日疑问。 “为何我昨日感觉到了寂静?” 如今唐逸虽然勤习武功,可失聪终是他的一大遗憾,昨日在演武场的奇特感觉,唐逸怎不上心?毕竟要能感觉的到喧嚣与寂静,也就是说明自己还能听到声音!唐逸怎会等闲看待? 直等日上三竿,唐逸才再次来到演武场,之所以没有如以往般的早到,便是因为此刻的演武场才最是喧嚣!在堡内穿行,唐逸并没有感觉到与夜里有什么不同来,不过少年并不放弃,终于到了演武场,甫一踏入,唐逸便登时一震! “喧嚣!” 眼前唐门弟子练的正是刻苦,与昨夜无人时相比,唐逸登时感觉出不对来,只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唐逸暗道:“声音是要靠耳朵去听,但为什么我此刻却能感觉的到这份喧嚣?” “难道是我眼有所察,心有所想?”唐逸想到这里,立刻合上眼睛,如此一来,这演武场与夜晚便没了不同,但令唐逸心下暗喜的是,那喧嚣依旧! “可这是为什么?”除去耳朵,唐逸怎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可以听到声音,虽然这份喧嚣朦朦胧胧的,根本就听不真切,不过唐逸却当真感觉的到! “难道是我的耳朵渐要恢复?” 眉头紧锁,唐逸正自苦思,忽然就觉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虽未用力可却足够使他惊醒过来。 “在想什么?” 唐逸转头看去,就见唐雪正朝自己微笑。 这几日唐逸在演武场旁观,唐雪自然知道,说将起来,这还是她头一个答应的,只不过今日这少年虽然站着,可眼睛却是紧闭,眉头也锁的紧紧,显然正在伤神,唐雪看了许久,这才忍不住关心。眼见自己一拍之下,唐逸似是有些惊讶,忙再柔声道:“可是吓着你了?” 唐逸见了,忙摇头道:“没有。小侄不过有些问题想不通透,所以才一时走神,要不是被姑姑唤醒,怕会耽搁许多时间了。” 唐逸说到这里,心下却忽然一动,只觉得唐雪这一拍,自己似也“听”了到!可一时却又想不通透。 唐雪闻言点了点头,心道:“这孩子不仅天资好,而且还善于思考,习武不是生搬硬套,只会照猫画虎难成大器,惟有自己领悟才是正途。”不过唐雪心下随即一叹:“可惜了这孩子失了聪,再怎么练也是枉然。” 就在这时,演武场忽然起了变化,那些唐门弟子纷纷停了下来,聚拢在一起,唐逸转头看去,就见唐冷不知何时来了,他身后还跟了许多人,年纪都与他差不许多,其中还有几日不见的唐月。 自打到了唐门,唐逸便再没有见到唐月,今日看来,她依然英姿不凡,只不过唐逸的眼尖,却是看出了唐月眉宇间的一抹忧色。 “她身为唐门家主的女儿,又得唐家众人的爱戴,武功也是强的很,还有什么可忧的?”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冷一行人走到场中站定,随即唐门弟子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原来我这唐姑姑来此,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宣布吧?”唐逸心道。 。 第一扬指对天河,豪情满心胸。八十六 “难怪今日演武场的人比前几天还要多上不少,原来今日有事要宣布。”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唐冷开口讲话,这演武场占地广大,唐冷又自恃身份,不可能大声喊叫,所以便用内力鼓荡,将口中言声远远传将而出,唐门弟子不论远近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纯以内力传声,这并非什么难事,更何况唐冷这般的身手,漫说三十丈,就是再远上几倍也不足奇,唐门弟子亦都是早便知晓,最多心下敬佩罢了。 不过唐逸此刻却是完完全全的怔了住,面上满都是愕然,似惊讶,又似欢喜,直看的唐雪不明所以。 唐雪初见唐逸怔住,本以为这少年是被兄长深厚的内力所慑,正想解释两句,可却骤然一醒,心道:“不对啊,这孩子不是失聪了么?那他怎会闻声怔住?” 唐逸失聪不只是刘步衡所言,几乎唐门所有精通医术的人都曾来诊治过,更何况唐怀也亲自察验,唐雪怎也不认为这里面有假,可若不是听到什么,这少年又为什么会有如此表情?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唐雪耐下心来端详着唐逸。 唐逸为何怔住?他此刻若能知道唐雪所想,定会点头同意,因为他是当真“听”到了唐冷的声音!可也正如唐雪所想的一般,唐逸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耳朵明明聋了,可为何会听到唐冷说话?” 虽然那声音模糊的很,再加上唐逸心神大震,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内容,但那声声传来的是人言,却绝对没有错! 暗道冷静,唐逸只觉得这定与自己昨日的那份疑问有关。 “这演武场昼夜地喧嚣与寂静。我能感觉地出来。此刻唐冷开口说话。我竟然听地更真!这其中定有联系!” 唐逸剑眉深锁。心下暗觉自己只要寻到这原因所在。就算耳朵不能恢复如常。可也总比什么都听不到强上百倍。 但有时越是思索反越难得出答案。唐逸地性子又拗。想不通透便不甘心。唐雪在旁看着。就见少年地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不多时血色褪尽。竟显出青白来! 唐雪心下一惊。忙是扬起素手。在唐逸地肩上轻轻一拍。这一拍轻柔无比。唐雪也只是想唤醒唐逸。而不想将他惊了。但没想到她这一掌下去。唐逸竟如遭雷殛。猛地一跳! 唐雪被骇了一跳。正想为他输些真气压惊。可再看眼前少年脸色却是转好。青白早已不见。换来地全是喜悦。 因找出答案而轻松下来地唐逸正见唐雪关切地目光。心下暗暗感激。要没有这美妇人前后两次来拍自己地肩膀。怕是到现在都还想不通透! 唐逸当下一礼,恭道:“多谢姑姑相助。” 唐雪只觉得满头雾水,心道:“我助他什么了?” 正要来问,不过唐逸似是不愿多说,谢过后立刻便转了话头问道:“不知门主说些什么?竟然能令唐门上下这么多弟子跃跃欲试?” 唐雪闻言秀眉微皱,心知方才唐逸必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见少年不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自袖里取出两张纸道:“说来话长,姑姑都给你写在纸上了。” 原来唐雪早有准备,唐逸心下一暖,接将过来,就见上面写的满满,读完第一张,心下已是明了。却原来唐冷此来为的是明年的嵩山之盟。 这嵩山之盟,唐逸听刘步衡讲过,更何况唐门就是在上届嵩山剑试中,失手败于崆峒。 嵩山之盟,顾名思义,自是要在嵩山召开,只不过如今江湖被分做东西两半,西盟盟主少林在少室,东盟盟主万剑宗则在太室,这少室太室虽然同属嵩山,可在哪边召开,却成了大问题,也便成了两盟相争之所在。 唐逸看到这里,心下已是明了,暗道:“唐门所在的西盟自是想要嵩山之盟在少室山上召开,而东盟则要选太室山。其实这两盟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压对方一头罢了,只可惜这两盟势均力敌,所以直到如今地点还一直悬而未决。可也正因为时间紧迫,眼看嵩山之盟召开在即,定不下来终不是办法,所以双方便议个法子,将那例行的嵩山剑试提到前来,哪方若是胜了,嵩山之盟便在哪里召开。” 这便是手中第一页纸中的内容。唐逸看了,倒也觉得合乎情理,比武较技,胜者为尊,很是正常。至于眼前这些唐门弟子为何如此兴奋,却是因为唐冷等人定下,要在三日之后举行门内比武,凡三十岁下均可参加,胜者中挑选三十人,一同前往嵩山,代表唐门出战。 唐门弟子千多人,三十往下的,也有数百人,这些年轻人可说个个都想去嵩山见识一番,也更想代表唐门一雪前次失败之耻!此刻闻听人人均有机会,哪还不兴奋? 只不过与他们比将起来,唐逸倒没什么想法,毕竟那罗志被罚面壁,没可能随崆峒前去嵩山,自己就算去了也寻不到人,更何况以自己的武功,根本也不可能胜的了谁。 “嵩山之盟啊,虽说不去的话,可以省下许多时间修习武功,但若能去了,也不失一个增广眼界的机会。” 唐逸心下也不无遗憾,想到这里,再去看那另外一张纸,与上一张比起来,上面所写的字就不多了,可唐逸看过,却猛是一震,随即抬起头,望向唐雪。 。 第一忙中玉手紧握,震骨传声。八十七 面对唐逸灼灼的目光,唐雪一笑,慢道:“你为唐门也做了不少事,千里送来密信,又以身试那环阵固穴,还因此失聪,我唐门也终要有所表示。” 唐逸捏着手中的两页纸,纸虽然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可却又似重逾万钧! “唐门竟要帮我和母亲恢复清白!” 唐逸虽然只看了一遍,可那纸上的字却是个个深刻脑中!哪会有半分的错误? 唐逸经过这些日来的遭遇,心下早已经明了,杀了罗志虽然很难,可自己一心苦练,未必没有机会。但要凭一己之力恢复母亲和自己的清白,那却是难如登天! 要让世人相信自己所言为真,仅仅靠武功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声望,否则说出话来,又有谁会信?可一人之声望哪可能比的过名门大派,更何况这些名门大派还彼此相连结做同盟? 所以要对付名门,也就只有借助另外一个名门,要还回自己母子的清白,眼下就只能借助唐门的力量。不过唐门要帮助自己当真是出于好心?唐逸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唐门是真有这么善良,也就不会逼的自己失聪了。 “要我在嵩山之盟上出声,为的不过是打压对手罢了,对于唐门来说,我不过是枚棋子。” 唐逸心下好似明镜,不过这反倒令他安稳下来。被人用做棋子,虽不好听,可却也说明自己有做棋子的资本!正因为自己对唐门有用,所以唐门为自己母子洗刷冤屈才显的真实,唐逸才会相信。 一念至此,唐逸坚道:“此去嵩山,小侄定会竭尽全力!” 看着唐逸的坚毅,唐雪有些难受,唐门打了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的很,对眼前这个少年,唐雪心下总有些愧疚,眼中满是怜惜道:“你便放心的去,此行定会还你母子一个公道,有我唐门随行,也定会保那崆峒派伤不到你。” 报仇。讨还公道。如今两件大事。后一件有了着落。前一件因为自己得了内功。也初现光明。唐逸心下喜悦。当下微微一笑。应道:“小侄省得。” 至于那仍在前面讲话地唐冷。唐逸已不再关心。毕竟这唐门弟子如何比武选拔。与自己并无关系。最多自己到时来看看他们对战。增长些经验而已。 不多时。唐冷已是讲完。他身后地那些中年人纷纷走了出来。将各自地弟子引走。却是安排三日后地比武事宜。这演武场登时冷清了下来。 不过唐雪没动。反是朝远处招了招手。唐逸心下一动。却见那一直跟在唐冷身侧地唐月朝这里走了过来。 “姑姑。” 唐月到得近前一礼。随即忍不住看了看唐逸耳上地金环。中原男子本就没有带耳环地习惯。更何况他每耳七只金环。小小地排列整齐。再配上唐逸英俊地面容。不仅不显得女气反衬出一股奇特地俊美来。唐月不禁看地一怔。 这些日里好奇他这金环的大有人在,唐逸早就习惯,所以唐月望过来,少年也未在意,反是微微一笑。 唐逸的大方让唐月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唐雪随即开口道:“月儿,这几日你怎么总是愁眉不展,可有什么心事?” 唐月闻言,面色再是忧郁起来,摇头道:“姑姑放心,只是来年嵩山之盟将近,可前些日在江上与那常天赐一搏之后,侄女发现常天赐的武功也是大有长进,真要在剑试中遇到,胜他可没什么把握,这才有些苦恼。” 唐雪点头笑道:“莫要太过在意,我们唐门暗器与人在明处相争,本就不占优势,更何况月儿就算难胜常天赐,可他也同样难胜我的好月儿。” 唐月年纪已近二十九,被唐雪当了唐逸的面叫声“我的好月儿”,满是英气的脸上突然飞起一抹红晕,竟是有些发烧,不过转念一想,眼前这少年失聪,应该听不到什么,才恢复正常,问道:“姑姑找我有什么事?” 唐雪拍了拍唐逸的肩膀道:“这孩子一个人太闷,门里没几个与他相熟的人,才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就这么独来独往的不好。可年关近了,姑姑手里也有许多事要忙,顾不上许多,只好找到月儿了,毕竟你与他处的最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道:“顺便也提点他一二。” 唐月一怔,看了看唐逸,见他虽然保持着微笑,不过显然听不出自己二人说些什么,当下直言道:“他不是不想入赘么?那本门武技,他也不能学,侄女怎么好传他?” 唐雪摇头道:“这孩子聪明的紧,用不着我们去教,只不过他若是哪里悟的差了,侄女你提醒他一下也就是了。来年便是嵩山之盟,他也一同前去,若是武功太差,有个万一却也不好保护。放心,这事姑姑已经和你爹爹他们说了。” 既然是长辈决定下的,唐月自然不会拒绝,当下点头道:“那好,侄女也正有事要来寻他帮忙。” 唐雪闻言,摇头道:“我便知道月儿你愁眉不展,绝不是因为那常天赐。”说着叹道:“可是为了星儿的身体担心?” 唐月点头道:“弟弟的身体越来越差,可偏不知修养反硬要苦练武功,我怕过不了多久,他的身体便垮了。” 唐雪看了看唐逸,心下已经知道唐月为什么要来寻他,当下嘱咐道:“你且随你月姐回去,一切听她安排就是。” 这姑侄二人的对话快速,唐逸自然看不出所以来,不过看这二女的表情,倒不像是要对自己不利,当下再见唐雪的叮嘱,点了点头道:“姑姑放心。” 望着唐雪转身离开,唐月亦领了唐逸朝唐家堡的深处走去。唐家堡越是靠近中心,所住的越是堡内重要人物,唐逸跟在唐月的身后,不多时,便转到一处院前,就见唐月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竟是一股药味! 亲手为母亲熬过无数的汤药,这熟悉的味道不禁让唐逸一怔。 “他是谁?” 唐月刚是进去,就见一个黑瘦的年轻人由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唐逸,眉头登时一皱。 这黑瘦的年轻人打量着唐逸,唐逸同样在看着他,就见眼前这人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精瘦如铁,本应很是干练,不过眼眶却是深陷进去,显的有些颓唐。 “他叫唐逸,不过不是我唐门中人,是客人。”唐月说着再传过头来,对唐逸慢道:“唐星,我弟弟。” 唐逸从那唐星的眼中看出,这人并不欢迎自己,正想到这里,就见那年轻人果然眉头一皱道:“姐姐带外人来做什么?”随即朝唐逸挥手道:“出去!出去!” 唐逸虽然没看清那唐星的前半句,可后面的那句“出去”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当下心里一冷,转身便是要走,唐月一急,猛里伸手扯住唐逸的右手道:“等等!” 唐月这一急,竟是隐隐用上了内功,唐逸右手被捉的生疼的同时,竟也将唐月的话听了个清楚,心下一震,喜道:“果然如此!” 唐逸一直不解自己怎会感觉的到喧嚣和寂静,直到之前唐冷以内力说话,唐雪再是往自己的肩上一拍,唐逸才豁然领悟,却原来自己不是用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通过身体来感觉那份震撼。 演武场白日里之所以喧嚣无比,便是因为数百人练功,人声,暗器破空声合在一起,那是何等的震撼?唐逸就算站在那演武场边,也感觉的清楚,只不过没有和入夜后的寂静比较,唐逸才一时失察。再如方才唐月扯住自己,那混着内力的声音随自己的右臂一直向上,直透脑中!这声“等等”竟然比之唐冷所言还要清楚的多! 唐逸有心要唐月拉着自己多说两句,可却知道这不太可能,而且也不想被人察觉他能听到声音,当下只好收了脚步道;“这位兄台似乎不喜在下,在下多留无益。” 唐月摇头道:“你莫要听他的,他这半年来一直被心事折磨,所以脾气越来越躁,却不是有意的。”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快了,唐月当下摇头道:“进去再说。” 。 第一忙中玉手紧握,震骨传声。八十八 唐月说话没有再用内力,不过唐逸却是刻意将内力在右臂上运行起来,经那内力传导,这声“进去再说”却比方才还要清晰些。就如久旱逢甘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听的唐逸心神俱畅,连那黑瘦青年也变的顺眼许多。 唐逸没有反抗,任由唐月领了进屋去,那黑瘦青年眉头一皱,可也没有再出言。 唐月为什么带自己来,唐逸并不清楚,方才唐雪和唐月说的太快,不过自从得知唐门要借助自己,唐逸便没了担心,大大方方的随唐月进来,略一打量,见这屋里布置得很是别致,角落里一炉汤药正在煎煮,浓浓的药味便是由此飘散开来。 唐逸扫过这屋里的布置,便被唐月请到一旁坐下,少年也不推辞,大方的落了坐,随手将胳膊放在桌上。 见唐逸神色间平和的很,唐月暗舒口气,随即将唐星拉了过来,拍了拍桌子道:“坐下!唐逸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他可是刚见过伯母没多久,你莫要恶了他。” 唐月这话便似有魔力一般,那唐星登时安静下来,盯着唐逸紧看。 而此刻的唐逸正感觉着桌子的震动,心下暗喜。却原来唐月拍了桌子后,手却没有离开,说话时的震动经过那桌子传来,正被自己放在桌上的胳膊收到。这一次唐逸运用的更加纯熟,内力布满右臂,感受着桌子的震动,感觉着那声音由自己右臂一路传到脑中,心道:“震骨传声!原来如此。这声音原来可以通过震动骨骼而传到脑中,而用内力可以增大这份震动,让我听的更加清晰。” 终于掌握了其中诀窍,听到了声音,唐逸强捺下心中喜悦,面色不改,免的被人察觉,心下同时也是奇怪,这唐星的母亲是谁?怎么唐月会说自己见过?唐月领了自己来,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打听那唐星母亲的下落? 看着唐星安静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中竟然满是期待,唐逸更加奇怪,转头望了望唐月,唐月当下道:“唐公子可否说说濯星仙子的近况?” 唐逸一怔,心下暗道:“濯星?她怎会提起濯星仙子来?这唐星也名一个星字,莫非这二人是母子?”可看着眼前这个黑瘦青年,却是半点都不似濯星仙子。 唐月见唐逸怔住,只好解释道:“我这弟弟是大伯的独子,母亲则是濯星仙子。” 唐逸一惊。心道竟然真是如此?那濯星仙子滥杀无辜。怎想到竟然和唐门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至于唐月地大伯。想来便是那唐寒了。这唐星地身世可真不一般! 唐逸神色间地变化被唐星看在眼里。却是想地岔了。忍不住关心道:“我母亲可出了什么意外?” 唐逸定下心神。心念急转。这唐星看起来很是暴躁。而且对那濯星仙子极为关心。若自己说出所闻所见。他会如何对待自己?虽然唐逸看不出这唐星地深浅。可想来这年轻人定是强过自己。虽然有唐月在旁。但要是伤到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唐星见唐逸仍然沉默不语。面色忽是大变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母亲可是遇到了意外?”口中说着。忍不住就要起身抓来! 唐逸一直注意着唐星地动作。当下便是朝旁一闪。不过以唐逸看来。自己这一闪虽然也算及时。可要躲开那唐星地一抓却还不够!这份情景让少年不禁回忆起在沙漠中。被麻顿捉住喉咙地一刻。心下暗骇道:“我如今武功也算有了进步。可这唐星怎么还能让我感觉如此无力?” 好在那唐星方动。便被唐月一把拦了下来道:“住手!他地耳朵失了聪。你说地越急。他越听不到!” 唐星闻言,看了看唐逸布满金环的耳朵,眉头一皱,随即便被唐月硬按了下去。 这姐弟两人的一番动作,看在唐逸的眼中大是震撼,那唐星的一抓本就厉害的紧,而更令少年心惊的是那唐星在唐月手里竟挣不动分毫!就算那唐星顾及唐月,可也说明唐月的武功之强! 虽然唐逸知道唐月的武功不在常天赐之下,可那时自己没什么武功,无从比较,如今这才明白彼此的差距! “看来我要走的路还长的很!”唐逸不禁暗道。 不过唐逸也并非全无收获,眼前这对姐弟不知,他们所说的话早被唐逸听了个一清二楚,少年不禁心道:“这倒不错,唐门中人都道我的耳朵失了聪,如此一来许多话便不背我,我倒是能借此听到许多秘密。” 一念及此,唐逸装做没有看清楚,摇头道:“月姐能再说一遍么?” 唐月闻言也不奇怪,按住弟弟,柔声慢道:“濯星仙子是我弟弟的母亲,可却因种种原因不能住在一起,所以听闻公子曾与伯母见过一面,我便自做主张,请了公子前来。”说着看了看自己弟弟,唐月再道:“若有唐突冒犯之处,还望公子多加包涵。” 唐月的家世武功都是上上,眼界自然高的很,虽不会仗势欺人,可如此软语却也极少。唐星当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姐姐。 唐逸装做看的清楚,正要开口,可心下忽是一动,奇道:“难道刘神医回来后没有说过么?” 遇到濯星仙子时,在场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刘步衡也是看个满眼,就算回来路上刘步衡没有讲与唐月听,可怎也会将一路所见报将上去,唐月身为唐冷之女,又怎会不知情? 唐月闻言却是摇头道:“正因为我听到姑父提起,才知道公子见过伯母。”说着,看了看唐星道:“不过父亲曾有过明令,关于伯母的事,门内绝不能传,所以姑父也没有细说,就算报上去了,我们亦是不知。” 见唐逸恍然,唐月再道:“不过公子却是不同,你是我唐门的客人,门里的规矩可管不了的。” 唐逸此刻的震骨传声越来越是熟练,听的也是真切,心下暗道:“这濯星仙子是天山剑派的高手,没想到却和唐寒生了孩子,而唐门对这濯星仙子的消息却也着紧的很,竟然连唐月都听不到,这其中定有蹊跷。” 那唐星似也冷静下来,当下一字一顿道:“方才是我卤莽,小哥若是能告诉我家母的近况,唐星必有厚报!” 。 第一忙中玉手紧握,震骨传声。八十九 那唐星似也冷静下来,当下一字一顿道:“方才是我卤莽,小哥若是能告诉我家母的近况,唐星必有厚报!” 唐星说的异常坚决,黑瘦的面孔满是刚毅,唐逸虽不了解他的为人,可自这唐星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唐星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怎么看也不似奸诈之人,而且他如此在意母亲的安危,让唐逸大生好感,心下便起了助他的念头。 至于唐星所说的厚报,唐逸倒没有在意,如今自己唯一想要的就是武功,但眼前这唐星怎也不可能违背唐门的意思传授自己,至于其他,就算那礼再厚,唐逸都不感兴趣。 看着唐星急切的样子,唐逸点头道:“既然兄台要听,那我便说了。”见唐星一喜,唐逸一摆手道:“不过有句话可说在头里,濯星仙子如何,我会如实说来,绝不会有一分一毫的褒贬。” 说着唐逸一翻手,一颗飞蝗石卡在右手,淡然道:“虽然我武功远不如你,可你若是听的不顺心,再像方才那样要来捉我,我亦不会束手。” 方才的惊讶过去,唐逸再仔细思忖,心中有所领悟。方才自己之所以无力面对唐星的一抓,并非是武功相差的太过遥远,而是因为自己用错了方法。 内力有了进展,暗器功夫也有了突破,可身法上却毫无所得,那唐星一抓,自己因为早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一心想着如何躲闪,可身法又拙,自然不可能躲的开。但自己如果不去躲闪,而是用飞蝗石取其要害呢?围魏救赵,那唐星怕就不会这么从容了,毕竟那一抓,唐星怎也不可能是出的全力。 想到这里,唐逸暗道:“我如今也算小有武功,虽然不可能胜的了唐星,可也未必如之前一般的束手无策,只是这心态未改,总当自己还是弱者,才有了方才一幕。” 武功进步,心态也要跟着进步,既不能自大,可也不能自卑,前者是不自量力,后者亦难发挥自己的正常水平,只有心态与武功相合,才为最佳。 唐逸心中领悟,手上却没有一丝的放松,飞蝗石稳稳的对着唐星,没有一丝的犹豫颤抖。唐月知道唐逸的性子,当下忙是解释道:“方才我弟弟只是一时心切,却非有意。”说着看了看唐逸手中的飞蝗石,虽然稳稳的卡在两指之间,但却没有一丝真气相托,不禁暗摇了摇头。 唐月的表情,唐逸看了个清楚,心下反是一喜,因为这正是他要做到的。虽说他已经能以气御石,但除了刘步衡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唐逸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此刻如此做作,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的进境,毕竟有唐月在,那唐星就算情绪失控,也伤不了自己。 听了唐月之言。唐星眉头一皱。瘦削地脸上有些尴尬。摇头道:“你告诉我母亲地近况。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伤你?” 唐逸笑笑。也不再耽搁。当下沉声将遇到濯星仙子地经过说了一遍。如何在客栈巧遇裘心武夫妇。那濯星仙子如何相逼他们。又如何滥杀无辜。当真是一字不差。既没有顾及唐星。也没有因自己地好恶而夸大半分。 可就算如此。那唐星脸色已是大变。 “不可能!” 唐星猛里一拍。那紫檀木地桌子竟然爆裂开来! 唐逸早有防备。那唐星肩膀一动。他便推椅后撤。退到一旁。 看着唐星弓了脊背,好似饿虎一般的盯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愤怒,似要择人而噬!唐逸心下暗道:“这唐星一会真要暴起发难,那唐月万一拦之不住,我是不是要显露真正实力?” 好在没有令唐逸失望,那唐月当下一个闪身,挡在二人之间,沉声道:“弟弟!” 此刻那桌子已碎,唐月又背对着自己,唐逸不禁暗叹:“这震骨传声需要接触才行,这可真是个遗憾,此刻没了桌椅,又不能真个去拉了那唐月的手,我要怎样才能再听到声音?” “砰!” 正想到这里,唐逸猛里觉得一震!低头看去,就见那唐月的脚下木板寸寸碎裂,两只脚竟然陷进那露出来的整块青石里面!却原来唐月担心唐星发难,先一步捉住他的手,随即唐星一个较力,虽被唐月压制了住,可那力道之大,也是让她一双脚掌陷进青石足有二寸! 唐逸暗惊的同时,心下却也是一喜,当即功运脚下,随即便听那唐月道:“你疯了?唐逸是本门的客人,你若伤了他,可如何交代?” 却原来唐逸灵光闪现,既然桌椅能传声,这地面亦是一样,除非腾空,否则谁不脚踏实地?只要离的不远,自己运足内力于脚上,借这地面震动亦能勉强听到! 便在这时,就听那唐星怒道:“我母亲怎会如此?定是他胡说!” 唐月只道唐逸失聪,自己又是背对了他,说话间便无顾忌:“半年前大伯只带了你一人而回,我爹也不让你再去与伯母接触,这其中定有原因。再说,唐逸与你无冤无仇的,又为什么要骗你?” 待那唐星稍是冷静,唐月再道:“我亦不知伯母竟然如此嗜杀,今日寻他来此,本是为了让你听听伯母的消息好安些心将病养好,却没想竟是如此结果。”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忆起刚到唐门,唐月听了门中管家的低语,里面便有唐星这个名字,那时她回头望了自己一眼。当时自己还不解这一眼的含义,如今看来,怕是她早便动了这份心思。 再听那唐月之言,半年之前,唐星显然与他母亲相聚过,可却不知为何,唐寒只带了唐星一人回来,还断绝了他与濯星仙子的联络,就连门里亦被严令禁止谈论。 “想来那唐寒定是明了濯星仙子的为人,只是这唐星被蒙在鼓里罢了。” 唐逸想到这里,对眼前这黑瘦的年轻人忽然有些个同情,以唐星的武功,要不是太过关心其母且心结难解,也不会弄的如此颓唐,一身修为竟然落得要喝汤药的地步。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那唐月缓口气道:“今日便到此为止,那药就要熬的好了,喝些下去安安神,不论如何,这身体总要先养的好了才是根本。” 唐月说罢松了手,那唐星一脸的阴沉,走到角落里,熄了那火,自顾自的滤那汤药,不过他手上微微的颤抖可逃不过唐逸的眼睛。少年看的眉头一皱,心下暗叹,却也不再怨他连番发难。 。 第一低眉细闻,满把温香软,嘤口称恩。九十 唐月嘱咐完唐星,转过身来,一脸的歉然道:“这都怪我没有事先问明,累及公子。” 唐逸先是装做愤然,随即再摇头道:“算了。” 唐月只道唐逸此刻必然一头雾水,又被唐星恶颜相向,心中恼怒很是正常,只可惜一时却也不好和唐逸解释,心下大是歉然。 今日本是想给弟弟一个惊喜,结果却是弄巧成拙,好在唐逸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唐月不禁对这少年暗暗感激。 既然如此,唐逸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当下唐月便与他一同出了院子,来时道路并不复杂,不过唐月坚持要送唐逸回去,路上问道:“我听说公子这些日来也在练习暗器?” 唐逸心下一动,不知唐月这话的目的为何,当下只是含糊应道:“在下有幸得了数年功力,又蒙唐老前辈授了内功,若不学些武技,可是浪费了。正好在下练过多年的箭术,自忖准头倒也不差,这才起了心思练一练暗器,想来两者总应有些相通吧。” 唐逸这话虽是敷衍,可说的却也不假。他之所以选择暗器,不仅是因为眼下只有唐门这一个选择,也因他不愿放弃那么多年苦练来的箭术。也正因暗器箭术原理相通,唐逸才能在熟悉了暗器手法后,进步得如此迅速。 顿了一顿,唐逸装做疑惑道:“在下擅习暗器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唐月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公子误会了,这世上擅长暗器的门派非我唐门一家,只不过我唐门最出名罢了。就好似少林习剑,万剑宗亦是习剑,可他们再强,终不能让天下人都不用剑了,我唐门亦不可能把持天下暗器。”唐月之所以要问唐逸暗器功夫,是因为唐雪有过交代,要自己提点一二,而且方才为唐逸惹来麻烦,她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唐月再道:“今日累了公子,不如这样,等公子回了住处,将所习的暗器功夫演练一番,我且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也算是赔罪了。” 边走边说,唐逸便读不全那唐月的口型,当下只好道:“月姐可否再说一遍?” 这倒非是唐逸做作。而是因为唐雪地声音确实不大。唐逸虽然运足了功力在脚上。可仍听地不是很清楚。毕竟震骨传声初习。方才能将唐月和唐星这姐弟二人地对话听地清楚。全是因为唐星本就在大声喊叫。而唐月地心神也是激荡。说话声音自然也是不小。加之那地上铺就木板。自己才听了个勉强。而如今唐月说话声音小了许多。这一路上又都是碎石地面。自然远不及方才。 唐月不知内情。只道自己说地太多太快。以至唐逸看不清楚。当下也不以为意。便又慢慢地说了一遍。 唐雪在演武场交代下来地时候。唐逸还没有领悟震骨传声。所以对唐雪要唐月提点自己一事毫不知情。此刻听了。心下自然诧异。不禁疑道:“在下不是唐门中人。月姐如此。岂不是有违门规?” 唐月闻言。见这少年竟和自己当时地疑惑一样。不禁笑道:“只是指点而已。算不得什么。公子不必在意。” 唐逸虽然不知唐月为何如此。可却想不出答应下来地坏处。当下便笑道:“那一会在下可就要献丑了。” 唐月笑了笑。没再多说。 过不多时,二人回到唐逸所住的小院子,那门外守护的唐门弟子见到这次竟然由唐月亲自陪着唐逸,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定会惊讶,不过眼前这个俊美少年却有些个特别了。这两个唐门弟子对视一眼,心下都道,别看这少年年轻的很,但本门长辈首脑却是来过许多,如今唐师姐亲自陪着,反倒不算什么。 “见过唐师姐。” 那二人齐齐一礼后,见唐逸就要进去,忙是叫道:“公子且留步!” 唐逸停下来奇道:“有什么事?” 那两个唐门弟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个古怪,互相看了一眼,其中高一些的上前一步道:“方才公子出门,曾有人来过拜访,因为公子不在,便留在隔壁等候,不知公子现在可要与她相见?” 这唐门弟子所言的隔壁是一间大屋,供客人暂时歇脚所用,唐逸闻言,心下奇怪,暗道:“我在唐门认识的人不多,以唐姑姑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在外等候,听这人的言语,来人显然也不是唐门的长辈。那来的是谁?” 再看那两个唐门弟子的脸色有些古怪,竟隐含着羡慕和嫉妒,更是看的唐逸莫名其妙。 唐月在旁忽然开口问道:“来的是谁?” 那唐门弟子忙一拱手道:“是唐灵铃。” 唐月一怔,随即恍然,摇头道:“原来是灵铃,不过她来的也对,能忍这么多天,可算是苦了。” 说到这里,唐月转头对唐逸道:“公子先回,我这便去接灵铃过来一叙。” 唐逸心下更奇,心道这名字听起来好似女子,可我什么时候结识唐门女子了?不过既然唐月揽将下来,唐逸也不多言,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去。 不多时,就见唐月领了一个小姑娘进来,那小姑娘不高,也就只到唐月的肩膀,随在唐月的身后,更显的娇弱。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一身的粗麻白孝,却是看的唐逸一惊,已是猜出这小姑娘的来历。 见那小姑娘进来,唐逸忙是起身相迎,唐月在旁慢道:“这是灵铃,说将起来,公子与她却也有些关系。” 那小姑娘一直不肯抬头,就这么站在那里,手里捏着衣角,乖顺可怜。唐月爱怜的摸了摸,叹道:“灵铃的父亲便是胡三姑父,我方才问过她此来的目的,倒是和我的来意无差。” 唐月说到这里,那唐灵铃终于抬起头来。 。 第一言出必信,一语相陪为真。九十三 唐星身为唐寒的儿子,虽然年纪比唐月小,可却是唐门嫡系长男,在唐门里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唐月,他要进来,门口的那两个唐门弟子倒还真没法相阻,所以唐逸没有得到任何的通报。 唐星此来,大出唐逸的意料。自己与那濯星仙子交恶,而濯星仙子正是唐星的母亲,且他母子的感情似是极好,再加上这唐星的情绪又很是不稳,身旁没了唐月这样的高手镇压,谁也难保他不会暴起发难。 直到唐星开口,言及要来相报,唐逸才定下心,直起身摇头道:“在下不过是将路上所闻说上一说,未存什么施恩图报之心。” 闻言,唐星黑瘦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字一顿道:“我唐星言出必行,从不亏欠他人,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来,之后你我二人便是两清!” 唐逸剑眉一挑,竟然还有迫人家提出回报的,报答别人报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奇了。 当下摇了摇头,唐逸失笑道:“在下身在唐门有吃有住的,当真不缺什么。” 唐逸说的是实言,如今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缺,真要说有什么需要的,那就是武功!可唐月刚刚说了要来指点,这唐星虽然也很厉害,但终究比不过唐月。更何况因那濯星,这人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要他来指点自己,且不说他答不答应,怕是一个失手,自己的性命倒先堪忧。 不过面对唐逸的淡然,唐星却不为所动,见唐逸说完,皱了皱眉头,忽然将手按在腰间,缓缓的抽出剑来。 唐逸心下不禁一紧,这唐星腰中悬剑,少年早就看在眼里,唐门以暗器为重,可也有转习剑技的,眼前这唐星看来便是如此。 “我唐门虽以暗器扬名于江湖,但这中原武林以剑为尊,若与他人为敌,不知剑是不可能的。”唐星将那剑抽将出来,三尺剑身,通体的黝黑,也不知是由什么打造,竟然半分光泽都无,就似支墨棒一般。 “知剑才可破剑,唐门弟子若是仅习暗器,怎可能临阵对敌?”唐星抚着手中墨剑,继续道:“旁人都以为我唐门终日里只习暗器,其实门中还有许多人修的是剑,修剑不为与他人争风,而是给同门兄弟喂招。” 唐星将手中墨剑一转。横在身前。沉声道:“此剑名为如墨。虽然没有会过太多高手。甚至他地对手只有一个。不过这一个人便已是足够了。” 说着凝目望来。那唐星神色里有些傲然道:“你可知如墨地对手是谁?” 唐逸心下一动。已经有些明白。当下微笑道:“可是令姐?” 唐逸能这么快猜到。唐星倒也不惊奇。点头道:“果然不愧是能被我姐姐看地上眼地人。头脑确实不错。” 唐逸闻言。眉头微皱道:“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唐星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我姐姐如今地年岁?” 唐逸摇头道:“不知。” 自见过那濯星仙子后,唐逸便明白这江湖上武功高强的女子,只看面容是无法揣测年纪的。就如那唐雪,要不是风韵成熟,说其二十多岁亦是没有半分的问题。所以唐月的年纪,唐逸就没法猜了,只知年岁必定不会太小。 果然,就听唐星随即沉声道:“我姐姐已经二十有九了。” 唐逸一怔,心下暗道:“那唐月竟然这么大了?” 却不想唐星跟着再道:“我姐姐虽然二十有九,可却一直没有婚配。” 女子十四便可嫁人为妇,二八已不算小,双十就可称的上老姑娘了,可这唐月竟然二十九岁都还没有嫁人!就算江湖人有别于普通人家,可这年纪也委实大了。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微微一动,已经有些明了,剑眉不禁有些微皱起来。 就见唐星继续道:“我唐门女子极少嫁与外人,更何况我姐姐乃门中栋梁,一身的武功,同门同辈里可说无人能敌,再加她眼界也高,等闲子弟自不会被放眼内,所以便耽搁了下来。” 以唐门的处事手段,外姓男子都要入赘,自家的女子更不可能便宜他人,更何况唐月的武功之强,怎可能拱手送出?可江湖中能配上唐月的,也就只有极少的那几个名门俊彦,就似常天赐那般,但这样的人又怎可能入赘唐门? 如此一来,以唐月的如此的身份武功乃至美貌,却竟独身,反合了情理。 唐逸不禁叹道:“女子太强,并非好事。” 那唐星闻言,本是紧盯了唐逸的眼神忽是一散,似是被这话触动一般。唐逸的眼尖,自然看了个清楚,心下略一思忖,暗道:“若不是赞同我这话,便是想到他那母亲了,那濯星仙子要不是武功太高又太过野心,怕此刻他母子反能团圆。” 想到这里,唐逸暗摇了摇头,眼前这黑瘦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坚硬如铁,对人也是硬邦邦的,可心下却也极是软弱。 只片刻,那唐星便觉出失态,随即掩饰道:“这话却也不错,我那四姑姑就是前例,好在最后姑姑能找到一个好丈夫,虽然不会武功,可文才却是不错,为人也好,终算是个补偿。” 说到这里,唐星转回话题道:“我那姐姐一直没有婚配,虽说是因为江湖上的能人极少拉下颜面入赘,可这江湖上能被她看入眼的却也极少。”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皱眉道:“在下既无过人武功,也无过人身份,兄台与我说这些,怕是不大合适吧。” 唐星闻言,不屑道:“武功没有,可以练!有了武功,身份自然便有。” 。 第一言出必信,一语相陪为真。九十四 “武功没有,可以练!有了武功,身份自然便有。” 唐星这话说的确实不错,在武林中,有了武功,身份自然便不成问题。 “只可惜,武功是可以练,可要如何练?谁来教我?我又不是不想习武,但在这唐门,如我这般的外人,真要去学,不入赘是不可能的。”唐逸心下暗道:“我要想入赘,早便入了,又哪会等到今日?” 想到这里,唐逸摇头道:“在下虽也姓唐,可却不是川蜀一枝,亦没有改宗换祖的念头,所以这武功可没那么好练。” 唐星闻言,手下不禁一紧,可就在唐逸凝神戒备的时候,那唐星却忽是点头道:“所以我来了。” 唐逸闻言一奇,暗道这唐星难道也想传自己武功?前些日里刚得了不少的内功,今日又闻洗刷冤屈在望,唐月也言及要指点自己,就连这唐星也要传授自己武功?难道说自己最近的运道变的好了不成? 唐逸一念未尽,便听唐星言道:“你不入唐门,我无法传你任何的本门武功。”说着一震手中的如墨,便听得“哧哧”连声,那剑上下翻飞,不过数息,竟将唐逸的周身虚刺了个遍,随后唐星剑势一收,问道:“有何感觉?” 唐星骤然出剑,唐逸本是一惊,不过以他的眼力转瞬便瞧出了这些剑虽然凌厉,可却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所有剑势均是点到即收,剑气罡风更是没有半分。 仅仅数息,那唐星就已刺出百多剑,虽然没有剑罡那庞大的气势威压,可这百多剑里,剑剑不离头身要害,偏又能在及体之前撤将回去,剑势之快,剑招之精奇,分寸拿捏之准巧,令唐逸叹为观止。唐逸见过不少使剑的好手,剑罡级中就有罗志和麻顿拨顿兄弟,甚至就连没下杀手之前的马斤赤,都难比的过这唐星。 “唐门的剑法竟然精妙于斯?” 虽说唐门是名门大派,可毕竟以暗器为重,剑法怎可能毫不逊于崆峒?闻听唐星来问自己的感受,唐逸当下实言道:“剑势精奇,对之如险峻奇峰,令人不禁心摇神驰!”说着再叹道:“未想唐门剑术亦是如此高超,以在下看来,绝不逊于崆峒。” 唐星闻言。嘴角微是一动。竟有些笑意道:“唐门地剑法确实不错。可要与崆峒比将起来。却还有些差距。人力总有穷时。就算名门大派亦只能专攻一道。或暗器。或剑术。而我唐门专精暗器。剑法只是为配合暗器而生。自然不会如此精妙了。” 唐逸见那唐星不似谦虚。眉头微皱道:“如此说来。便是在下地见识浅薄了。怎都难看出此剑法弱于崆峒剑法之处。” 唐星摆了摆手道:“你地眼光没有问题。”见唐逸不解。唐星再道:“本门剑法虽然比不过崆峒。可我方才所使地剑法却并不比崆峒派来地差。” 唐逸闻言。随即恍然道:“可是天山剑法?” 唐星闻言一顿。没想到唐逸地反应如此迅速。当下讶道:“正是!” 唐逸点了点头。心道:“这就没有问题了。天山剑派原本也是十大名门。既然能以剑立派。自然长于剑术了。至于唐星为什么会使天山剑法。那自然与他母亲濯星仙子有关。” “我来之前,曾是打听过你的来历,以你刚刚踏入武林仅数月的眼力,就能辨出天山剑法的险峻和强弱来,实是令人惊讶。”唐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口中的夸赞听起来没有半分虚假。说到这里,唐星忽然问道:“方才我出了几剑?” 唐逸闻言一顿,随即道:“百二十七剑。” 唐星的面上终于露出讶色,沉吟道:“我听人说你的天赋惊人,甚至就连万里寻一都难之不倒,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唐逸闻言,只是一笑,却也没有多说,其实他通过万里寻一时,动用的是赤瞳,而方才只不过是普通的目力罢了。 唐星沉吟道:“武功我是无法传你,不过我却可以做你的对手,你若能有机缘习得武艺,便可随时来找我,不论你强弱如何,有我在,你永远都会有一个最好的对手,既能助你在武学上更进一步,也能助你增长经验。” 这唐星方才已经说了他就是唐月唯一的陪练,由此可以看出这唐星的能力如何,唐逸闻言,心下哪能不喜?虽不能得到武功,可这样的实战机会更是难得。毕竟武功只要有人传授,甚至自己偷师摸索,都会有所进展。但对敌却不会那么简单。对手难寻,万马堂和崆峒都太强,其他人又与自己无冤无仇,更何况一旦对敌,便难保生死,哪及的上唐星? 一念及此,唐逸也不推辞,当下一礼,郑重道:“那可就多谢了。” 唐星点了点头,随即一字一顿的肃道:“不过你要记住,虽然对练中我不会取你性命,可也不会有多留情,受伤自是在所难免。” 唐逸洒然笑道:“那倒正合我意,若无凶险,练之亦是无用。” 唐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的欣赏,也不再多言,当下便要走,却不想刚迈出步去,就是一顿。唐逸奇怪,随即听到一阵脚步声起,转头望去,正见唐月进来。 却原来唐月送唐灵铃回去后,与小姑娘说了许多话,这才耽搁,随后匆匆赶到,却见自己的弟弟也在,当下奇道:“你怎么来了?” 。 第一今朝磨剑为两人。九十五 唐星的如墨并没有收回鞘里,正被进来的唐月看个满眼,心下自然生疑,当下问道:“你来做什么?” 唐星还剑回鞘,也不隐瞒,沉声道:“他告诉我母亲的近况,我总不能平白受人恩惠,所以特来助他一助。” 见唐月望过来,眼神中满是询问,唐逸点头道:“正是如此。” 只不过有唐星之前的一番言语,唐逸不自觉的多看了唐月几眼,心下不禁暗叹道:“若不是唐星说了年纪,我还当真看不出她已经二十九岁。” 唐月扫了一眼身前二人,英眉微皱,不过自己这弟弟一向实诚,唐逸也不似说谎,只得点点头道:“我正要查验一下唐公子如今的真实进境,弟弟你也一起来?” 唐星摇头道:“演武场太过吵闹,我先回去。” 唐月望着弟弟离开,忽然对唐逸道:“我这弟弟本就不喜与人交往,更是惜言如金,这几年再遇变故,更加的乖僻起来。却没想到,半天的工夫,他会来主动寻你。” 唐逸已是有些明了唐星此来的目的,可却又不好明说,只得道:“唐兄滴水之恩不忘,我却是受之有愧。” 唐月英眉微皱,随即叹道:“我总觉得你们有些事瞒着我。要说我这弟弟虽然恩怨分明,可等闲也不会主动来寻,就算他有意相报,方法多的很,怎也不可能主动与你做陪练。” 说到这里,唐月问道:“你可知如他一般的习剑之人,在我门中如何称呼?” 唐逸摇头道:“不知。” 唐月言道:“代敌。” 上前两步。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唐月叹道:“代敌者。代之以敌。乃是专门修习剑术。好为我门中精英做陪练。有了代敌之助。门中子弟便能熟悉如何与剑者作战。一出唐门就经验十足。” 唐逸点头道:“方才唐兄已经说过了。” 唐月看了看唐逸。随即再道:“可他们还有一个上不得台面地别称。只在门中子弟地口中相传。” 唐逸见唐月说地庄重。奇道:“什么别称?” 唐月一字一顿道:“磨、剑、石。” 唐逸奇道:“何意?” 唐月摇了摇头,言道:“代敌终非真敌,真敌不会顾忌对手的性命,可代敌不同。他们不过装做敌人,最终为的是将我唐门子弟的利刃打磨的更加锋利。所以与人陪练,只许败不能胜,他们自习剑开始,所学所练,从来都不以胜人为目标。” 顿了一顿,唐月缓道:“正因如此,他们才被称做磨剑石。磨剑石之强之硬可磨开无数宝剑,但它自己却无刃能用,再是强硬,也终究是块石头。代敌便是如此,陪练的久了,只败不胜,人便没了锐气,虽然武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功仍在,可真要与他人对敌,相差悬殊还可胜之,若是相差无几,那便只有必败一途。” 唐逸闻言,心下有些领悟,暗道:“为了让唐门精锐保持锐气,这些代敌便要牺牲自己的锐气,他们不论武功高出多少,最后都不能胜,这时日久了,心态难免疲颓,锐气更是尽丧,不遇强手也还罢了,一旦遇到势均力敌之人,就万难取胜。” 可唐逸随即奇道:“以唐兄的身份资质,怎会沦为代敌?” 唐月闻言,神色一黯:“当年唐星的资质本是很好,只不过未到上上罢了,偏偏那时我又进步神速,所以长辈便议下章程,舍一全一,舍弃唐星来成全于我,所以他便做了我的代敌。长辈曾言,只有最好的磨剑石,才能磨出最锋利的好剑来。” 顿了一顿,唐月叹道:“只可惜我在嵩山之盟上负给常天赐,辜负了弟弟为我所做的一切。” 唐逸闻言,大是震惊!他之前听唐星说到陪练时,还不觉怎么样,如今听来,唐门为了唐月的进境,竟然连长男都会牺牲! “这……唐兄岂不成了工具?” 唐逸仍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唐星可是那唐门家主长兄之子! 唐月望了望屋外,深吸口气道:“正是因为代敌是工具,所以才被唤做磨剑石,这本就不是什么好称呼。”抬头看了看唐逸,唐月再道:“不过代敌亦有品级之分,武功越高,所需代敌的品级亦是越高。而且不会轻易给那些品级高的代敌增加对手,毕竟代敌的对手越多,败过的人便越多,品级难免下降,得不偿失。所以似唐星这样资质超凡的,自习剑之后,便只有我这一个对手。” 唐逸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唐星私自答应陪练,绝不似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而是会影响他日后的进境! 唐星这人冷的很,可谁知他的回报竟是如此丰厚?能做唐月代敌的,整个唐门里就只有这一个,自己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当真是出乎意料。可也正因为如此,唐逸心下大是不解,暗道:“他为何对我这么好?怎么想都不会是因为我告诉了他濯星仙子的近况那么简单。难道是……” 剑眉微皱,唐逸看了眼唐月,正巧唐月亦是望了过来,两人眼神一对,唐月竟将目光转了开去道:“我弟弟如何决断,那是他的事,我不会出手相阻,不过既然如此,公子你的武功也不能太低,否则就成了笑话。” 说到这里,唐月长身而起道:“趁这天色未晚,公子且随我去趟演武场,我要看看三叔所传于你的基础如何。” 唐逸闻言,亦是起身,可心下却是老大的为难起来。 唐月要来指点自己,唐星要来做自己的对手,这本都是好事,只可惜如此一来,自己究竟还隐不隐藏实力?隐藏实力虽然最保险,可那也难得到进步。若不隐瞒,自己表现的太过抢眼,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心下权衡着利弊,唐逸跟在唐月身后,头一次觉得去演武场的路太近了。 。 第一今朝磨剑为两人。九十六 此去演武场的路本就不长,不多时,二人已是到了,好在此刻,唐逸终是拿定主意。 为了争夺来年参加嵩山之盟的资格,今日的演武场更加热闹,唐门弟子无不拼尽全力的练习。唐逸被唐月带到上次万里寻一的那间院子,与外面相比,这院子倒清净的很,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里只是测验目力的地方,而非练功之地。 唐月停下脚步,一伸右手,笑道:“公子且将内力尽集掌中,然后朝我击来。” 唐逸闻言,知道她这是要试自己的内力,当下一振精神,将功力尽汇右掌,道了声失礼,随即毫无保留,一掌拍了过去! 唐逸之前骤得内力,运用的很不纯熟,等到后来为了隐藏实力,刻意压制到三成来练习准头,如此一来,倒没有一次全力施为的机会。 如今唐月要来相试,唐逸也想的通了:“该隐瞒自然还是要隐瞒,绝不可能将我所有的进境都示以人知。只不过有些却也是隐瞒不了的,就如这内力。” 唐冰所传的根基,百毒百草的增益,唐怀所授的内功,这些唐月怕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唐逸哪还保留?正可借此机会,全力一击,也看看自己的内力究竟如何。 “砰!” 一声闷响。 两掌相抵之下,随即就见唐逸剑眉一皱,倒退了三步,胸口急速起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唐月,而此刻的唐月,右手仍是平伸,纹丝未动!唐逸心下不禁有些难受起来,倒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是没想自己的全力一击,唐月竟然浑不在意!难道说自己的内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差劲? 其实这倒是唐逸想的差了,唐月并非不惊讶,她看似纹丝不动,其实心下反是感慨,她的本意是唐逸这一掌拍过来,自己用内力将其抵消,之后的结果便是唐逸的内力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分的波浪。 可如今却是不同。唐逸这一掌之后。被自己震地连退三步。看似是唐逸不济。实则是自己地计算有误。唐逸被震退。那是因为他地掌力超过了自己地计算。之前所预下地两成内力并不足够。唐逸这一掌地内力竟然大是炽热。来势刚猛绝伦。竟然隐隐要穿进自己地经脉中来! 唐月地内力早到了随心所欲地地步。当下便是再增一成地内力。转瞬便将唐逸地真气顶了回去!所以唐逸才连退了三步。可就算震退唐逸。却也等于自己失了手。毕竟自己地打算是化去唐逸这一掌地内力。 与自己地功力相差悬殊。可自己却不自觉地震退了唐逸。唐月心下不禁暗惊。本来唐逸地内力经她大概估算。应是与同龄地门内弟子相差不多。可这一掌下来。内力之强出人意料。内力之刚猛亦刚猛。竟让自己失了手。 “静气调息。方才那一掌应没有伤到经脉。不过是有些震动罢了。只要让内力运转几次便不碍事。” 唐月没有将自己地惊讶说出来。只是指导唐逸如何调息。随即道:“公子地内力很是不错。比我预想中地要好上许多。” 看了看唐逸。不论是智慧还是天赋。这少年总是给人惊喜。几天之前。就在这个院子里。眼前这少年通过了万里寻一。不过数日。内力进展又出乎自己地意料。那暗器手法呢?他这些日来在演武场地旁观。不知能领悟到多少? 唐月的心里竟然有些个期待,她没有察觉到,这种感觉,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拥有了。 “目力自然不用再做测试了。”唐月笑了笑,想想前些天在这里的测试,可真是骇人听闻,自己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 “那下面便试试公子你的暗器功夫好了。”顿了一顿,唐月问道:“不知三叔都传了些什么?” 唐逸闻言,笑道:“扣、弹两字诀。” 唐月毫不意外的点头道:“这是基础,不过基础最是重要,再繁杂的手法,也离不开扣、弹这两样基础。不如这样,公子你先扣上一颗飞蝗石来与我看看。” 唐逸点了点头,此刻他的真气早已平息,右手一转,袖里的飞蝗石便落在手中,唐月见了,忽然问道:“你这衣袖可存多少石子?” 唐逸如实道:“一袖十五颗。” 唐月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本门暗器与剑术大不相同,其中之一就是这暗器每射出一枚便消耗一枚,若不能多多携带,终有告罄的一刻。公子一袖才十五颗,着实太少了,你且先来相试,过后我去找茂叔为你选上一套袖笼。” “袖笼?” 虽然不知这物件的样子,可用途却不难猜测,定是能多装暗器的机关了,唐逸心下立时便是一喜。毕竟这暗器就如唐月所说,一旦使用,便急剧的消耗,若是要用轮指飞蝗这般的手法,几息之间,打出数十颗飞蝗石亦不稀奇,如此一来,这暗器的存储便成了问题。 唐冰并没有与自己多说过这些,所以唐逸只好自己在袖口里缝了暗袋将就着用,不想今日唐月主动帮了自己。 唐逸正自高兴,就听门外忽然有人进来。 唐月英眉微皱,唐逸顺了她的目光望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人生的倒也不差,只是不知为何,望向自己的目光,总有种不屑和厌恶的神色。 唐逸心下暗奇:“我自到唐门,根本便没有与人交往过,这人怎这样看我?难道因为我这耳上的金环?”唐逸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笑,环阵固穴没有成功,又不敢随意去掉这些金环,结果只有留在耳上惹人注目了。 那年轻人见到唐月在旁,似乎有些惊讶,好像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忙一恭身道:“唐逊,见过大姐。” “有什么事?” 唐月言罢一摆手,让唐逸先停下来。 那唐逊略一踌躇道:“我本不是来找大姐的,而是来寻他。”说着一指唐逸道:“这人不知为何,终日在演武场外窥探,我此来是为了警告于他,莫要起了歹心!” 唐逸的眼利,这唐逊说话时,院门口似乎还有些人影晃动,当下略一思忖,心中已是明了,随即摸了摸耳上的小小金环,暗笑道:“这次却是错怪了你们。” 。 第一静蛰藏,被欺不愤。九十七 这唐逊看起来要比自己大上几岁,但那心机之浅却令唐逸暗里摇头:“他此来明摆着寻唐月告状,好在她的面前指责于我,可又要装做不知唐月也来的样子,实在是有欠考虑。”毕竟方才唐逸是和唐月一起来的,唐月这么高挑的身材,怎可能只瞧见自己却看不到唐月? 这小把戏,唐月自然也看的明白,只得摇了摇头道:“唐公子乃我唐门贵客,旁观演武,亦是得了长辈的允许。” 唐逊显然是没想到唐逸有本门长辈的同意,当下一怔。 唐逸则是心下暗思:“只不知我哪里得罪到他,惹的他来寻我的晦气。”这些世家大族,恩怨也多,唐逸平日里极少与唐门中人接触,为的就是不想惹上是非,只不想就算自己如此小心,还是被人寻了来。 唐逸在旁沉思,落在唐逊的眼中,显的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这年轻人的脸涨了个通红,不禁急道:“可他不只是在旁观,而是偷学!” 这次唐逊的声音更大,顺着唐逸的身体直震了上来,唐逸不禁暗摇摇头,心道:“唐月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唐门长辈既然让我旁观,便就是默认了让我偷师,可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人都想不通透,身在世家,心机却这么浅,难怪被人当了刀使。” 院外人影杂乱,唐逸一瞥之下,便明白这唐逊必然是被那些人影指使来的,只是他一时怎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惹上的麻烦。 不过对于眼前的结果,唐逸却一点都不担心。唐门不似其他大派,唐门是世家,家主家老的权力极大,自己有唐雪等人的关照,这些唐门小辈的些许动作,根本就无需理会。就算真闹的大了,凭唐怀唐冷这些人的睿智,还看不出谁是谁非?所以唐逸也不开口,只装做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且看唐逊如何继续下去。 但唐逸不在乎,唐月却有些不喜,这些弟弟们冲了唐逸来的同时,还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莫非他们真以为自己好骗? “更何况当了唐逸的面……” 唐月转头看了看唐逸,见少年一派轻松,显然全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再看看院外,以她的耳目,院外的那些人自然瞒不过她,唐月英眉一皱,当下沉声道:“莫要胡闹,都练功去,莫非你们不想去嵩山了?” 唐月这一声“你们”。故意大了些声音。就听院门外一阵脚步凌乱。唐月不禁摇了摇头。只道这些年轻人太不争气。心下不禁暗将他们与唐逸比较。虽然这些弟弟地年岁大上不少。可头脑却差地太多。 唐逊见唐月要赶自己走。却是有些个急了。直憋地满脸通红。不禁委屈道:“大姐你怎么偏向外人?” 唐月闻言一怔。随即拍了一下那唐逊地脑袋。恼道:“什么外人内人地。唐公子是本门贵客。你们别打他地主意。” 唐月只道唐逸失聪。自己侧对着他。不虑被听。当下便直言道:“你们为什么来寻唐逸地麻烦?难道你们认为我这么好骗。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 唐月这一开口挑明。唐逊地脸更红了。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唐逸忽是开口道:“月姐。我可以说两句吗?” 唐月闻言,稍是踌躇,随即点头道:“当然。” 唐逸朝唐月一笑,随即上前道:“这位兄台,在下唐逸,自问到得唐门后,一向深居简出,却不知为何兄台好似冲了在下而来?” 见那唐逊就要开口,唐逸摆了摆手,一指自己的耳朵道:“我这人耳朵不好使,还望说的慢一些。” 那唐寻见唐逸平心静气的样子,心下反而更怒,可唐逸明言听不到声音,当下也只好强压了怒气,慢慢的将自己方才之言说了一遍,但是有唐月方才的训斥,这话说的却没了底气。 唐逸听过,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也不辩解,反是忽然问道:“那兄台想要在下如何呢?” 唐逸问的突然,那唐逊登时一怔,他方才被唐月当面拆穿,还未来的及再去细想,唐逸又是直问结果,当下竟脱口道:“道歉,自今起不许出屋乱走!” 唐逸闻言,心下暗笑,这唐逊也太容易被诈出话来,只不过这话就是他的本意吗? “不许出屋,这是为什么?这骤听起来,似乎是不想让我来演武场,可他已经知道唐门长辈允许我旁观了,再有这要求,就说不通顺,更何况不来演武场和不许出屋,显然是两回事。” 唐逸想了想,心下便是明白,这些人寻这借口,为的不是要自己不能再来演武场,而是要禁自己的足。 “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想让我出门见人?” 唐逸眉头一皱,他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些唐门弟子的要求放在心上,可既然被人寻事,就要明白他们的真正目的。 唐逸神色不动,仍是肃道:“只道歉那怎行,偷学武功一事可不是兄台一人能做主的,兄台既知我在偷学,却又隐瞒不报,这可是协同包庇,论罪,虽比我这主犯轻些,可也轻不到哪里。” 唐逸一本正经,直把那唐逊说的一愣,他哪想到唐逸竟然这么正义凛然,反倒似自己做的错了。 其实如果这事发生在昨天,唐逸还真可能会有些担心,但今日唐门的各方暗示都已默认自己学习唐门武功,甚至还让唐月亲自指点,如此一来,唐逸还怕这些唐门弟子来揭穿要挟? 。 第一静蛰藏,被欺不愤。九十八 唐逸用言语唬住唐逊,心里则是暗道:“他们不想让我出门见人,却是为了什么?或是说,这唐门里有什么人是他们不想让我见到的?” 毕竟这唐逊甚至那院外躲藏的都是些年轻人,以唐逸看来,哪算什么心机深沉之辈?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多考虑,要猜起来却是不难。 “我自进唐门,见过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是唐门的长辈,就如唐怀、唐冷、唐寒、唐雪,刘神医以及门里精通医术的那些前辈,这些人真想要见我,也不是这些年轻人所能阻拦的了的。 除此之外,唐月,唐星虽然和他们同辈,可身份也是超然,想那唐星嫡系长男的身份,直入我这院子亦没人敢来相阻,唐逊他们哪管的了?如此说来,这人既不是长辈,身份又不能高了,甚至说,这人要不是我主动出门,他也很少会来我这里。” 想到这里,唐逸的脑中闪过一个柔弱的影子,暗道:“难道是她?”再想起今早门外那两个唐门弟子的异色,唐逸的眉头微皱起来。 “唐灵铃。” 唐逸心下默念这个名字,可一时也难肯定,毕竟这不过是猜测,早上见面,下午唐逊他们便来寻自己的晦气,这速度也有些快了,真要如此,那背后主使之人的脑子也相当不错。 再看唐逊,被唐逸唬的愣在那里,唐月就直皱眉头,可随即却又笑了。未想到唐逸也有如此顽皮的一面,自己这傻弟弟没两句便被套了住,反被自己的话堵的进退不得。 笑过之后,唐月也不想就这么陪那唐逊枯站着,当下面色一整,朝那院外叱道:“你们都给我出来!” 唐月在唐门的年轻一辈中年纪最长,身份武功更不用提,这威望甚至比一般的长辈还高,当下一声大喝,就听院外脚步纷乱人声窃窃,不多时陆陆续续的走出二十多名唐门弟子来。 唐逸抬头看去,这些唐门弟子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头前一人唐逸倒还认识,正是昨天晚上为自己引路来这演武场的唐镰。 唐镰走在最前。明显这二十多个年轻弟子是以他为首。而这被唐逸看在眼里。心下不禁一沉。暗道:“他怎也来了?这人既然能奉命监视我练功。就必然是唐冷他们地得意弟子。最少也是颇得信任。他这么站将出来。莫非想禁我足地还有唐冷甚或唐怀?” 唐镰这一出现。唐逸地神情登时庄重起来。那唐逊可以不去在乎。但是唐镰背后地人可就全然不同了。 面对唐月。这些年轻弟子就像是做了错事遇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到长辈一般。个个低了头不敢言语。只有唐镰两步走来。上前解释道:“大姐。其实十六弟也是好意。这位唐公子毕竟新到。他不想看到灵铃因为姑父地关系而贸然将一生托付。所以这才前来相阻。”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 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唐月闻言。英眉一皱:“灵铃?托付一生?你们自哪里听来地。” 唐逊似乎回过神来。忙道:“灵铃今天去了他那。可出来时却是满脸通红!灵铃孝顺地很。她如今尚在服丧。若不是被他骗了。撩拨地心动。又怎会神色大异?” 唐月听到这里。面色一沉。斥道:“胡闹!灵铃身边一直有我陪着。唐公子能做什么?什么叫撩拨?” 唐月英眉一竖,那唐逊登时低了头,不敢再说,就连他身后那二十多唐门弟子亦是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唯有那唐镰在旁劝道:“大姐说的在理,不过十六弟也是担心,毕竟灵铃柔顺,姑父又是新丧,我们这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些当兄长的都有关心照顾之责。”看了看唐月的脸色,唐镰也不禁顿了一顿,这才道:“这本也是好意。” 唐月闻言,冷道:“有什么想法便直说了,对错还有情可原,但以把柄来要挟他人,你们当家规不在?” 唐镰没有接话,唐逊却是一昂头道:“这错,弟弟愿意承担!只不过绝不能再让这唐逸去见灵铃,灵铃心思单纯,太易被人哄骗!” 这些人都道唐逸失聪,所以言语间声音都是很大,却不想字字不漏的被唐逸听了去。 “这唐逊倒是仗义,不过由头至尾都被那唐镰利用。”唐逸心下暗道:“看这唐逊,甚至唐镰身后的那些唐门弟子,想来多是为了唐灵铃而来,那小姑娘柔弱可怜,又是天生丽质,惹人怜惜保护倒是正常的很,只不过这唐镰究竟怀个什么心思?” 旁观演武一说,或许唐逊这些人不知,可唐镰受命带着唐逸夜往演武场,他怎会不知道唐门长辈的意思?如此一来,他还要唐逊当着唐月的面撒谎,可就引人遐想了。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忽然一惊,暗骇道:“难道我夜里以天河为靶,被唐怀他们看破了?难道他们对我再生了顾忌不成?” 付出失聪这天大的代价才得到的片刻宽松,刚刚在习武一途上有了些眉目,难道转眼间便成泡影? 唐逸越想越惊,正焦躁间,心下忽然一动,暗道:“不对,我朝天而射,就算被唐怀唐冷他们看破,他们也不知我的准头如何,手法又如何。更何况他们真要不让我习武,又怎会派唐月前来指点?而且还是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想到这里,唐逸转目去看那唐镰,而他亦是在偷眼打量自己,见到自己望将过来,不动声色的别过头去,可就在这一瞬间,唐镰眼中闪过的一抹嫉妒和厌恶却没有逃过唐逸的锐目。 一时间,唐逸只觉得豁然开朗,当下笑道:“月姐,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 第一谈笑自若,垂北斗,智比海深。九十九 唐逸这一开口,众人登时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唐月看着唐逸神情自若,仿佛成竹在胸,一时也想知道这少年要说些什么,当下便道:“公子请讲。” 唐逸点了点头,可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反是问道:“月姐可知他们此来的真正目的?” 唐逸此刻还要装做什么都听不到,所以才有此一问。 唐月闻言稍一犹豫,随即实言道:“我这些弟弟误会了公子,以为公子与灵铃有染,可又不敢直说,这才闹的如此荒唐,可是让公子见笑了。”转目一扫这些唐门弟子,唐月冷道:“一等回去,我必请家法管教他们。” 唐月话一出口,这些唐门弟子心下不禁猛颤!家法的可怖自幼年便根植在唐门子弟的心中,一想起来,便自心底的恐惧。 这些话唐逸早便听了满耳,不过面上却仍要做出惊讶的神色,随即一笑道:“虽然这事实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倒还是能用那法子解决的。” 说着,将那些唐门弟子的恐慌收在眼里,就连那唐镰亦不例外,唐逸心下更安,当下面色一正道:“既然这是个误会,那不如就此揭过也就是了,月姐以为如何?” 唐逸的话声方落,那二十多唐门弟子明显的松了口气,眼中暗闪过一丝的感激。毕竟此刻看来,自己的大姐是相当维护这唐逸的,再想起唐逸是本门贵客的身份,已经有人觉出此来的卤莽。 如今唐逸知道了实情,却不计较,免了自己受家法之苦,这些唐门弟子多多少少都对唐逸感激起来。 唐镰则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唐逊,那唐逊似是醒来,当下便是急道:“那怎行?除非你应承下来,今后不与灵铃见面才是!” 唐月的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被唐逸一阻道:“这位兄台在说什么?” 那唐逊又重复了一遍。唐逸忽然沉声道:“在下家仇未报。寡母新丧。哪会再想其他?灵铃姑娘亦是方失其父。又怎会如你们所想地那样?” 唐逊被唐逸这番大义说地一怔。张了张口却是无言以对。毕竟唐月地脸色已是不好。他方才能说上一句都是提着心。哪还能无理取闹? 唐逸瞥了眼身前地这些唐门弟子。心下暗道:“果然和我地预测一样。这些唐门子弟年纪都不大。又没有行走江湖。心机浅地很。也只有那唐镰不同些罢了。不过我也已经为他准备下了对策。” 想到这里。唐逸再是心道:“今日这些人来。显然都是为了唐灵铃那小姑娘。就连那唐镰也不例外。只不过唐镰地年纪长了不少。心机便深了许多。这人又是唐冷他们地心腹。定是知道我对唐冷他们地防范顾忌。如此一来。他借了自己地身份。虚虚实实地诈我。让我误以为禁足一事是唐冷他们地授意。迫我不得不服输。这番心思用地倒也巧地很。我几乎也被他骗了过。” “当然。唐镰不可能当真禁了我地足。否则唐冷他们定有所觉。于是他便连唐逊唐月一并利用。”看了看那唐逊。唐逸暗道:“唐月地武功极高。不过智计却不似上上。但不论如何。这唐逊地诬告都不可能瞒地过唐月。而这也在唐镰地计算之中。也便是说唐镰根本就没有想过唐逊会成功。所以在被唐月道破之后。他便主动出现。以他那身份来迷惑于我。迫我主动应承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下来。不去寻那唐灵铃。如此一来。既不让我和唐灵铃再有相见地机会。又不会阻了唐冷他们要我习武地计划。可说两全其美。” 再想起方才唐镰望向自己地眼神。很显然。这个唐镰对唐灵铃大是有意。所以才会这么针对自己。 今日若任凭唐月保护,那唐镰他们也不可能得逞,反说不定还会受顿家法。可如此一来,自己与这些唐门年轻一辈的关系就难看许多。自己在这里怎也要待上许多时日,就算有唐门长辈的关照,可若与年轻一代交恶,总不是好事。 “所以定要他们心服口服才是!” 唐逸心下拿定主意,口中再道:“在下虽然与唐灵铃姑娘没什么瓜葛,可说将出来有些人也并不相信。”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唐镰,唐镰眉头登时一皱,不知唐逸要做什么。 唐逸见了,心下一哂,暗道自己整日提防的不是崆峒掌门,便是唐门家主,若连这个唐镰都应付不了,还谈个什么报仇?当下不紧不慢道:“唐门乃十大名门之一,各位更是门中精英,暗器一道定是纯熟无比。” 唐逸话一出口,院里这些唐门弟子的脸色好看许多,谁不爱听好话?再想起他方才为自己说话,要免去那顿家法,心下对这英俊少年的好感大升。 唐逸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今日在下随月姐来此,本也是要试一试暗器上的进境。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那不如我们就比上一番,诸位出一名好手与在下比试,以此定胜负,若是在下胜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了,那今日一事便了,日后大家做个朋友,莫要因此伤了和气。如何?” 唐逸这话一出,唐月登时怔住。 要知从唐逸在大漠里与唐冰开始学习暗器计起,到如今也才不过三月时间,更何况他学习的都是基础,就算得了些内功,又有天赋,却怎也不可能比的过眼前这些人! 唐月自然清楚,眼前这二十多人都是唐门嫡系,武功不凡,绝非普通弟子能比,更何况他们要推举,必然会推举唐镰出来。这唐镰的年岁只比自己小上一点,资质也是不错,乃是父亲手下的得意弟子,暗器功夫在年轻一辈中仅次于己,哪是只学了三月基础的唐逸所能比拟? 唐月当下便有心阻止,可一看唐逸脸上的自信,却又将话按了下去,毕竟眼前这少年的智计非凡,他如今这么主动的提出比武,必有自恃,更何况今日本就是要来试他暗器一道的进境,不如暂且看他如何应对。 更何况唐月也不想唐逸与自己这些弟弟交恶,若能通过比武将此事了结,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再想起唐逸只三言两语加上一点小小恩惠,便让自己这些弟弟的怒气舒缓下来,唐月又笑了。 与唐月在旁把臂上观相比,唐镰心下则是惊疑不定。和旁人不同,唐逸的暗器水平,他是亲眼看过的:”昨夜朝天乱射,全没个准头,劲力也大是不足,就算他有所隐藏,可也定不会高到哪去,我二十余年的苦修怎也不可能输给他!“ 只是唐逸太过镇静,落在唐镰的眼中着实是反常,怎不让他警觉?但唐逸话一出口,身后这些弟弟便登时将目光都集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时要不应战,自己的威望可就要大损了。 “那你要是输了呢?” 唐镰还在沉思,那唐逊却是抢先问道:“你只说胜了如何,若是输了呢?” 唐逸一笑,没有理他,而是对那些唐门弟子道:“诸位的意思如何?若是在下输了,诸位觉得怎样才算满意?” 唐逊正要再说话,却被唐镰一把拉住,沉声道:“若是公子输了,日后便莫要去见灵铃也就是了。” 唐镰这一发话,那些唐门弟子便不再多言,而且这也是他们的本意,毕竟禁一个本门贵客的足,那也并不现实。若让长辈知道了,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如今却是好了,这唐逸不知想的什么,竟然主动提出要来和自己这些人比武。论起暗器,唐门怕过谁来?更何况还有唐镰在? 所以唐逸的提议,唐门弟子都很满意,也只有唐镰的心里疑惑,可怎么想,都想不出唐逸的所恃来。 “既然如此,那诸位便推举一下,至于这评判,便由月姐来担任,如何?” 唐逸说着,看了看唐月,唐月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有唐月做评判,这些唐门弟子哪会有什么异议,至于推举谁,那自不用问,唐镰站了出来。 唐逸虽然看不出这些唐门弟子的武功深浅,不过唐镰这么明显的领袖人物,武功自然也是佼佼,这倒并不难猜。 “那公子准备怎么比这暗器功夫?”唐镰问道。 暗器要比武的方法很多,既可对抗,亦可比较准头劲道,唐镰虽然有心自己出个题目,不过他要在同辈面前保持身份,所以将这选择的权利给了唐逸。不过在这之前,他也用言语定了下来,此番比武,必然要比较“暗器”功夫,却是不允许唐逸在武功上取巧。 唐镰的表现全在唐逸的预料之中,少年当下笑了笑道:“就比飞蝗石吧。” 。 第一谈笑自若,垂北斗,智比海深。一零零 飞蝗石,唐门暗器之首。 各种暗器之中,飞蝗石最易取得,最易修炼,可也是最难练成。飞蝗石入易成难,三尺孩童都可以掷石伤人,可真要将这颗颗不同的飞蝗石使的出神入化,却又是难比登天。 唐逸是个外人,竟敢与唐门比试暗器,而且比的还是这飞蝗石,唐镰听到这里,心已经完全的塌实下来,毕竟在这唐门年轻一代中,真能在暗器上稳胜自己的,除了唐月外再无他人。 “那好,这院子太小,且到外面来。” 唐镰说完就要转身,却不想被唐逸拦住道:“唐镰兄要去哪里?” 唐镰这才记起唐逸失聪,只好再慢着说上一遍,随后便见唐逸摇头笑道:“这院子已经足够大了。” 唐逸说罢,转头对唐月道:“虽然院子够大,不过还有一事要麻烦月姐。” 唐月的好奇心已被唐逸引了起来,她越见唐逸成竹在胸,越是想不通这少年哪里来的如此把握,当下只是点头道:“公子但说无妨。” 唐逸笑了笑,走到墙边,那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正是测试目力用的天花乱坠木箱排做一行,由左至右,越来越小,共计十组。其中百里寻一依着木箱大小分做四组,千里寻一亦分成四组,万里寻一少些,只有两组。唐逸那日所试的,是万里寻一中最小的一组。 唐逸上前看了看大小,自那千里寻一中挑了最小的一箱,也不客气,径自提了起来,走到唐月的面前。 唐镰见唐逸提了千里寻一过来,不由得开口道:“今日我们比试的是暗器,不是目力。” 唐逸凭赤瞳过了万里寻一。唐门中知道这事地并不多。不过唐镰却是听过。所以一见唐逸拿起千里寻一。心下便是一沉。提前开口。 唐逸看了看唐镰只是笑笑。随即打开箱子。就见里面横竖深各十方木模。一层便有百方。这些木模每一块都有半个拳头大小。唐逸自其中取了十四方木模。放在手里掂了掂。随即走到唐月地身前。笑道:“这里可有绳索?越细越好。”说着。比划了下小指大小。再道:“还有钩子也要十四个。” 唐月也不多言。当下朝那些唐门弟子使了个眼色。登时便有人跑将出去。不片刻回来。手里捧了一大捧细细地麻绳。足有十多丈。钩子也是一个不少。 “这些可够?”唐月将绳索递给唐逸。 唐逸笑道:“足够了。”随即也不多言。运力于指。以他如今地内力。穿透这些并不坚硬地木模。并不是难事。然后就见他再将细绳穿过那洞系紧。便如此。依次穿好了余下地十三方木块。 唐逸手快。不多时。每方木块上都拖着丈许地细绳。而细绳地另外一端则紧紧系着一枚寒光闪闪地铁勾。到了此刻。那些唐门弟子有些明白过来。心下暗道:“他难道在做靶子?” 唐逸提了这些穿好绳子的木模,看着唐门弟子的眼神,当下笑道:“这些确实就是靶子,不过这些靶子的射法却是有些不同。” 唐逸说着,转身朝唐月道:“劳烦月姐将这些木靶垂在棚上正中。”棚顶离地也就四五丈,只不过唐逸至今不会轻功,自然不能亲自动手了。 唐月闻言,心下暗奇:“这些木靶不算小,而这院也就七八丈的样子,挂在正中,距离只不过三四丈,却是怎么个比法?”心有疑惑,唐月当下便问道:“就这么挂上,没个章法?” 唐门弟子也是想不通,便有人道:“你不是在耍我们吧?就是本门习武一年的娃娃,三四丈的距离,都能射中!” 唐逸闻言,也不着恼,只道自己失聪没有听到这些讥讽,只对唐月笑道:“月姐睿智,若是这些木靶没个章法的乱挂却也没有意思了。”说着,又自那箱子里取出一十四方木模,于地上摆放起来。 唐逸摆的很快,不片刻,众人便是明白他手下的图形是什么了。 “北斗七星?” 唐镰的眼瞳骤地一缩! 唐镰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北斗七星鼎鼎大名,知道的人不知凡几,漫说唐逸摆出北斗七星,就是连南斗一起摆出,也不算什么。所以唐门弟子虽然都看的清楚,可心下也都不以为然,只道这唐逸故弄玄虚,可惟独唐镰想的却是多了,因为他看过唐逸昨晚是如何扬指对天河而射。 “他昨天晚上照天乱射,我只道他那是发癫,可回去禀明二伯,二伯却有些惊讶,我当时还有些想不通透,但他如今摆出了北斗七星,莫非昨晚当真有什么说法不成?” 唐镰越看唐逸自信的神情,越觉得有理,小觑之心渐渐的收了,神色也庄重起来。不过不论如何,他是不信自己胜不过唐逸的。想自己二十余年的苦练,就算眼前这少年偶然间领悟到什么,也断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不片刻,北斗七星已经摆好,唐逸用一十四方木模摆出两副北斗七星,每星间隔一尺,两副北斗七星相隔离一丈。 “劳烦月姐按照这些木模的位置,将那些靶子挂在顶棚之上。” 唐逸摆好后,朝唐月一拱手,唐月也不多言,当下接过那些穿了绳子的木靶,也不见她起身跃起,只是两手齐挥,一条条细麻绳如道道灰龙扶摇直上! 那顶棚的细纱很薄,可唐月的劲道拿捏得极巧,铁钩将将穿过细纱便没了去势,既不会冲破细纱而出,也不会反坠下来。 “好!” 唐门弟子见大姐露了这么一手,自是卖力叫好。将这些个穿了绳的木靶将将好的挂在细纱之上,要换做他们,扔一个两个上去也许还能勉强做到,可这一十四条同时飞舞,其中的劲道偏又分毫不差,就连唐镰自己都没有把握。 唐逸也是喝一声彩,心道唐月果然不愧是唐门年轻一代中的最强,自己本以为她要用轻功跃起才能挂上,怎知仅是挥了挥手,转瞬间条条细索垂下,与自己地上摆放的北斗七星上下呼应,不差分毫。 “眼力,拿捏,准头。” 唐月并没有用上什么高妙的手法,所用的全是暗器的基础,可结果却是如此惊人,唐逸喝彩的同时,心下亦是暗记。 两副北斗七星的木靶垂了下来,离地三丈来高,唐逸看了看,很是满意,当下朝唐镰笑道:“就在这院里,随便站在哪都可以,不过一人只有一颗飞蝗石,亦只能射上一次,击中木模多者,胜。” 。 第一谈笑自若,垂北斗,智比海深。一零一 两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木靶垂将下来,离地三丈来高,也难得今日没有一丝的风,这些木靶垂在那里,纹丝不动。 唐逸仰头看了看,很是满意,当下朝唐镰笑道:“就在这院里,随便站在哪都可以,不过一人只有一颗飞蝗石,亦只能射上一次,击中木模多者,胜。” 飞蝗石不过是颗石子,虽说可以有许多手法,可要连续击中不同位置的靶子,就难的多了。 唐镰闻言,仔细打量眼前这两副木靶,心下默默计算。 北斗七星呈勺形,斗柄玉衡,开阳,摇光三星,唐镰转到摇光处,以目测之,这斗柄三星虽似与天权、天璇两星连成一线,可真要看去,亦有些许的参差。 “我若是跃将起来用飞蝗石全力击破,那力道虽然足够自摇光星开始连破数方木模,但这五方木模并非当真是一线,我最多破开其中三个而已。” 看着一旁泰然自若的唐逸,唐镰微皱眉头,他不好意思开口要唐逸先射,那可就显的自己落了下乘。 “他这么沉的住气,必有所恃!” 唐镰深吸口气,再仔细打量那北斗七星,心下暗道:“只用一颗飞蝗石,便将这七方木模全都击中,据我所知,只有两种手法:一波三折和九转十回。一波三折是叔爷的绝技,一击不中,遇物反折,再行伤敌,练到极致可连转三次,转折的方向力道,全在自己把握!若再以这手法齐射百多颗飞蝗石,成就天罗地网式,就连天下第一杀手夜魔都避之不开,何况这小小的木靶?只可惜那却不是我能习得的了。” 想到这里,唐镰心念再转,暗道:“至于九转十回……”看看一旁唐月,这九转十回的原理倒不复杂,不过是令飞蝗石自转,然后曲射而出。如此,飞蝗石自然便会在空中绕起圈子,只不过任何暗器手法都是以伤人为目的,九转十回也不例外,所以只靠飞蝗石绕圈子还不足够,还要能最终伤到敌人,这才是难处。 如今年轻一辈中也就唐月才是真正练成,唐镰自己虽也偶有成功,可却没有十成把握。 见唐镰望向自己。唐月地心下也是一动。她方才想着如何才能多多击中木模。也是想到了一波三折和九转十回这两种手法。而以自己如今实力。若是上场。那只有施展九转十回一途。务必令飞蝗石不断绕起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圈子。且这圈子要越转越小。才有可能一一击中木模。但眼前两副北斗木靶相距不过一丈。要在这么小地范围之内让飞蝗石回转起来。难度更大。更何况一旦碰触到木模。旋转之势必受影响。这就更加地考验功夫了。就连自己都没了十成把握。 其他地唐门弟子可就没有想地这么多了。只是望向唐镰。要看这位兄长如何赢下唐逸。感受着众人目光。唐镰只觉得骑虎难下。暗一咬牙。心道:“拼了!” 随即就见唐镰右手一扬。飞蝗石落在手中。不过他没有立刻弹出。而是以拇指、食指二指轻拈。随后再用中指轻磨。石屑在内力下“扑瑟瑟”地飘洒下来。只片刻就见唐镰手中地飞蝗石已经没了原本模样。取而代之地是中厚外薄地一片圆圆石碟。 “这唐镰地智计也算不错。倒懂得钻我话中地漏洞。飞蝗石是飞蝗石。可却没人规定不可以改变形状。他将飞蝗石磨成石碟。亦是飞蝗石。不过却更有利旋转。” 唐逸虽然看透了唐镰地想法。却一点都不慌乱。反是更加安稳。毕竟唐镰要改变飞蝗石。便说明他对自己地手法并不自信。 飞蝗石磨好。再不关注唐月和唐逸地反应。唐镰右手轻拈。双目紧紧盯住眼前地北斗木靶子。他毕竟是唐门年轻一辈地高手。一旦确定目标。气势立刻大变。只看地唐逸眉头一皱。也稍稍收起了轻视之心。 “去!” 唐镰低喝一声,便见他骤升三丈有余,就似大鸟一般,腾空而起,整个人与木靶平对,石碟亦是随手而出! 众人尽皆抬头仰望,就见那石碟出手,先是绕了半个圈子,随即“嗡”的一声轻颤,骤然加速,在空中绕起了圈子!不过第一圈并未击中任何木模,只在两副北斗木靶之间穿了过去,随后再兜一圈,转将回来,那石碟一头朝摇光星处的木模撞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石碟正正好好的击碎木模,去势虽然被阻了阻,可后劲还算充足,随后就见其再绕上半个圈子,又是一头撞碎天枢和天璇。 只两转,便击毁三方木模,唐逊和其他唐门弟子顿时一阵的欢呼。 唐月也点了点头,虽说唐镰将飞蝗石磨成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石碟,取了些巧,可有如此成绩已是不俗,毕竟有另外一副木靶阻挡,这石碟回转的余地也小了许多,难度大增。 唐镰此刻倒没有心思去多想,只盯着自己弹出的石碟,就见那石碟接连击碎三方木模,去势已经明显有些个偏了,当下再空转了一圈,就听得“波”地一声。 这一声再不似之前那般清脆,显然去势已浊,而且这一次在开阳星位置上的木模也没有完全被击散,那石碟去势大阻,登时往旁一偏! 唐镰的眼皮一跳,唐门弟子更是一声惊呼,不过今天唐镰的运气却似是顶好,那木模虽然一偏,可却是朝里偏去,正巧不巧的击在天权星,石碟已无法破开木模,便整个的嵌在其上。 随后而来的大力将整个木模带的荡起,顶棚的细纱再支撑不住,“兹拉”一声便是破了,木模自此没有了着力处,连着铁钩麻绳一并落在地上,弹了几弹,便不再动了。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传来,唐门弟子骤然听了,心下都是怪道:“怎么我们还未叫好,反被别人占了先?”再定睛看去,却见那击掌之人竟是唐逸。 “唐镰兄果然好武功,这一颗飞蝗石竟连破四方木模,又落一方。北斗七星,一击之下便七去其五,当真厉害!” 唐逸倒是真心赞叹,这一式旋转的手法,虽然他不知道真实的名称,可也看出大有用途,自然便用那超强的目力记将下来。既得此绝技,唐逸怎不高兴? 唐镰闻言,眉头一皱,他本是暗松口气,毕竟能击下其中五个已是超出估计,可唐逸竟然没有一丝沮丧。“难道他能射的比我还好?” 唐镰的脸色微沉,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当下只是说道:“轮到公子了。” 唐逸点点头,当下也不拖延,亦是右手一扬,飞蝗石扣在拇指、食指之间。 众人随即屏住呼吸,都是要看这少年能有什么惊世手法,能比唐镰那九转十回还强?可令人惊讶的是,唐逸竟然根本就没有跃起,便只是这么随手一弹! 唐逸不会轻功,唐月心下很是清楚,可眼前这些木靶垂在半空,离地三丈多高,不跃将起来,只由下往上射,那难度更增,就算自己擅长的九转十回,不跃起射之,也难有什么结果。 可唐逸这一弹却远出所有人的意料,便听得“啪啪啪”一阵连珠价的脆响传来,唐镰的面色猛然大变,不由得惊呼道:“怎能这样!” ============================================================= PS:【作品相关】中【有唐镰的九转十回示意图】,很是直观。 。 第一谈笑自若,垂北斗,智比海深。一零二 “怎不能如此?” 唐冷端坐在书房里,看着唐镰噤若寒蝉,面上没有丝毫怒意。唐镰的所做所为,他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去阻止,直到这次铩羽而归,这才将他叫到跟前。 唐冷不紧不慢道:“唐逸只说了一人一颗飞蝗石且只射一次,可却没说这一颗飞蝗石飞出之后如何。既然你能先将飞蝗石磨成石碟,他弹出去的飞蝗石为什么就不能碎开?毕竟出手之前,那石子还是完整。” 唐镰听到这里,羞愧难当,没想今日自己这九转十回的发挥已是胜过以往,可那唐逸竟只是随便弹出飞蝗石,既无什么劲道,也无什么精妙的手法,仅是蕴了真气在里面,待那飞蝗石离手,便爆散开来,自然将那七方木模全部击中。 “这唐逸的智慧果然不同凡响,你此番去寻他,他定不会提前知晓,可就只凭那片刻工夫便能想出如此绝妙对策,你应付不来,却也在我意料之中。” 唐冷似是回味道:“那唐逸被你带人欺上门去,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就这么平白受气。不过他要隐瞒自己的武功,便不能与你们正式冲突,更何况以他的修为,再是天资超人,也不可能胜过你二十余年的修为。所以他自一开始便想了取巧,便是要斗智。 毕竟在这唐门,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唐逸再是如何聪慧,也总不能恶了所有人。所以提出比武,比暗器,在你们最自负的武功上击败你们,又不要你们承担责任,如此一来,你们还能再说什么?” 顿了一顿,唐冷再道:“他先是夸赞你们为本门精英,以此来做安抚,免得再生枝节。然后猛地提起要与你们比试暗器,让你们自以为十拿九稳,怎也不会不答应下来。至于亲手制作木靶再垂成北斗,为的不过是乱你心神,那靶子做成何等样子并不重要。 你今日主动现身,为的便是借他对我的忌惮来压其一头,却没想反被他利用了去,那唐逸定是猜到我识破他朝天乱射的秘密,正好借此来迷惑于你,让你以为他当真对北斗木靶有什么特别的法门。说将起来,这还真是偷鸡不成,反折了把米啊。” 唐冷说的轻松,可唐镰却是听的汗流浃背! 一来唐镰骇于唐逸的心思谨密,自己竟一开始便落在那少年的套中却始终不知!想那唐逸的年岁比自己几乎小了一半,可智计却是如此可怖!唐镰哪里不惊?更令唐镰骇然的是,二伯不仅掌握了自己的行踪,甚至连自己的打算都看个通透!自己确实存了心思借二伯来压那唐逸,想到这里,唐镰不禁暗里一个冷战,头更是低了。 唐冷看着唐镰。眼里满是玩味道:“等木靶垂成北斗之形。那唐逸言到只用一颗飞蝗石决胜负。此刻地你便被陷在这一颗之中。只想用什么手法去胜。只想如何利用一颗飞蝗石来多多击中木靶。却始终跳不出他那圈套去。” 轻叹一声。唐冷摇头道:“这唐逸本是读书人家。没有自幼习武。虽然因此落了许多进境。可也因此才思跳脱。所想所做从不拘泥于武功招式之内。反是脱俗。要知道与人为敌。止于武力。便是你地武功再高。也落了下乘。” 说到这里。唐冷沉声道:“抬起头来!” 唐镰闻言。哪敢不从?心里虽然害怕。可却一刻不敢犹豫。立时将身体站地笔直。头也昂了起来。 唐冷随即指了指头道:“纯以力降。不过武夫!就以此番比试来说。唐逸头前地布置是攻心。其后根本就是与你戏耍而已。谁说飞蝗石便只得以一打一?那唐逸将石子弹射出去。暗藏了内力。一等石子在空中爆裂。四射之下。别说去七方木模。就是十七方亦尽射中。他早在比试之前便已经跳出了比试。你想你还会胜么?” 唐冷说了这么多。唐镰本也不是愚笨之人。当下已经明白。二伯并非是在寻自己地错处。而是在为自己讲解。借那唐逸点化自己。当下用力点头道:“侄儿记下了!侄儿定当努力。不负二伯期待!” 唐冷闻言,也不置可否,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的遗憾,心道:“入我眼者非我能用,我能用者却难入我眼。月儿的天资很好又知刻苦,只可惜智计稍欠,星儿为人又太过刚硬。镰儿呢,武功还不错,头脑也算可以,不过比我的期待还很远。” 可唐镰哪敢直视唐冷,自然错过唐冷这一瞬的表情变幻,只是听得唐冷随后沉声道:“你喜欢灵铃,这倒没什么,灵铃乃胡三之女,其母就已出五服,你与他婚配并无不妥,不过你要有真本领才行。记住,你今日败于唐逸,只有日后胜将回来,才能引得灵铃的注意,否则在她眼中,你永远是不如人的!好在嵩山之盟不远,你且努力,并非没有表现的机会。至于那唐逸,便莫要再去扰他,让他安静些时日。”说罢一摆手,示意唐镰可以走了。 没想到不只没有家法追究,反得了唐冷的一番鼓励,唐镰提了心进来却是欢天喜地的去了。 “喜怒溢于言表,难堪造就。” 唐镰走不多时,唐冷身后屏风里忽然转出一人,正是唐门第一高手,唐怀。 “唐镰本也算不错,可与那唐逸比起来,却是差之又差。”唐怀仍是合了眼睛,口中缓道:“这孩子眼光太短,你与他讲了这许多,他方才看清眼前这一点道路,而之后却又是迷迷惑惑。站在这里听了这么久,竟是省不起最关键的事来。竟不去想我们为什么早知道他对灵铃有意?又料到他会去找唐逸?那为什么还不去阻止,眼看他败?” 听到唐怀之言,唐冷眉头紧皱。 书房里一阵寂静,盏茶的工夫,唐冷还是没有说话,唐怀一叹道:“你也是为难了,唐门这几年在你的治下,更胜往昔,要不是青城忽然出了个行云,我唐门在川中的势力定会大增。 只是你的年纪虽还不算太大,却也该考虑唐门下一代的事了,可惜我唐门年轻一代,人材不少,却少栋梁。月儿勉强可以,但却终究是个女儿身,且智计欠缺。” 说到这里,唐怀忽然抚掌道:“难怪能自常承言的手中逃脱,这唐逸的智慧果然超凡,好一个智取,其意不过是要告诉我们,若他不愿意,我们怎也难探出他的进境。”并没有丝毫不满,唐怀只是沉吟道:“日后等他武功尽废,再没了威胁,倒不如送给月儿,为她出谋划策也不错。过些日子便是嵩山之盟,我们正卖他个恩情,日后他习武出了岔子也怨不得谁,最多到时我出手救他一命,不让他成为废人也便是了。如此一来,以他那性子,尽心报恩,并不意外。” 顿了一顿,唐怀再道:“他那天赋赤瞳与其留给灵铃那小丫头,倒不如给了月儿,灵铃的血脉已淡,怎也不如月儿,更何况月儿的资质也是上上,他二人生下的孩子,未来自可想象。那行云都能分得半边江湖,月儿的孩子岂会连他都比不得?” 唐冷闻言,眉头拧在一起。 。 第一自悟上下指轮。一零三 小院里的人早已散尽,唐逸并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唐镰的武功虽强,可却并不足惧,因为唐逸一开始就没有想和他比武。 “武功最讲灵性,暗器更甚。”有些唐门弟子或会不忿,认为唐逸在取巧,却都被唐月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更何况唐逸虽胜,却并不追究他们的过错,也因此唐月没有请来家法,这些唐门弟子倒还是念了唐逸的好处,只觉得这少年为人也还不错。 这便是唐逸所要的结果。 胜是一定要胜,不胜不足以服人,可既要胜的漂亮,又不能露了自己的家底,还要让唐冷他们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出意料,这其中分寸的拿捏才是最难,相比之下,胜那唐镰就算不得什么了。 “我的暗器进境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唐逸随唐月来到演武场时所下的决心。正好这时唐镰来了,经此一胜,唐月隐约明白了唐逸的心思,当下再不去测试他的进境,只问他有何暗器上的疑问。 “轮指。” 唐逸见唐月问来,当下也不隐瞒道:“虽然扣、弹二字诀我已习得,但若是与人对敌,就不只一二发暗器能解决的。那时,轮指这种手法便最最重要。” 说着,唐逸笑道:“其实我自己也曾琢磨过,所谓轮指,顾名思义,便是指若车轮,连番弹射暗器。”做了个手势,唐逸再道:“只不过这轮指的顺序却是有别,既可先由食指起,亦可先由小指起,这就有些举棋不定了。” 唐逸在演武场看了三天,自然会看到唐门弟子演练轮指飞蝗,以他的目力,照猫画虎并不难,所以唐月听了也不奇怪,当下不答反问道:“那公子觉得这两种手法有何区别?” 唐逸沉吟片刻道:“以食指开始,中指,无名,小指依次轮转,这是一种。此种手法因为自食指开始,所以起先力道最强,而后开始减弱,至小指时最弱。好处自然明显,初时由食指射出,力道极猛!可刘神医曾经说过,轮指飞蝗威力虽强,但连射之下,难做到颗颗精准。若是以食指开始轮转,起先的力道充足,还能勉强准确,待等轮到小指,本就因为连射而失去准头,再加上力道衰减,怕更难射中了。” 唐月难掩心头惊讶,方才唐逸轻轻松松的便胜了唐镰,虽然唐月没有像她父亲一样看的透彻,可也明白唐逸凭智之佳,心下惊佩之余,又见唐逸的悟性如此之高,竟能自行推断出轮指的优劣来! 唐月想知道这少年究竟能悟出多少。口中问道:“那第二种呢?”说着。一双美目紧盯住唐逸。 唐月面上惊讶。一扫往日里地英气。反显地与往日大不相同。唐逸转瞬便是明了原因所在。心道自己地领悟看来十有**是对地了。能自行领悟唐门武功地诀窍。唐逸自也是欣喜。当下答道:“第二种便反转过来。以小指起。经无名、中指直至食指。”顿了一顿。唐逸缓道:“这一方法我起先觉得有些无用。小指力道最弱。也最难精准。远不及食指。自小指起轮。难度登时大增。” 唐月点头道:“确实如此。”随即又期待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它地优点?” 唐逸点头笑道:“有。本来我亦觉得这第二种手法太过鸡肋。可终究忍不住试上一试。结果却是明白过来。原来这手法亦有其优点。那便是自弱而强。所发之飞蝗石先慢后快。若力道控制得当。能令四指轮射地飞蝗石同时击中目标!内力重重叠叠。便有三四倍地力道。可给敌人重重一击!” 唐月听地美目一瞬不瞬。心下惊讶无以复加。她自懂事起。父亲。叔伯。还有叔爷。不但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也都智慧非凡。唐门地势力地位也因为他们而蒸蒸日上。更何况唐月自己也是天资非凡之人。自然难对同辈之人有什么敬佩之心。 待等成年。唐月行走江湖。也未见过什么惊才绝艳之人。即使前些年地嵩山之盟。那些被江湖好事者所传。与自己并列地所谓十大年轻高手。也不过与自己强弱相仿。偶有常天赐这般聪慧之人。也远不及唐逸今日带给自己地震撼。毕竟唐逸此前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 “轮指飞蝗大抵便是如此。” 唐月深吸口气,暗道自己冷静,这才开口道:“轮指有上下之分,先食指者为上轮指,先小指者为下轮指。此二种手法一重持续,一重威力。上轮指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虽然每颗威力依次减弱,但胜在持久,若需要以轮指飞蝗阻敌,那用此种手法最佳。至于下轮指,则能弥补暗器中力量不足的缺点,四石齐射,力道倍增,使我暗器也有与剑术一拼之力。” 顿了一顿,唐月再道:“轮指飞蝗除去手法运用,便难在对内力的消耗以及控制上。消耗便不多说,连射之下,必然大损内力。至于控制,倒也没有什么花哨可言,多多练习,自然便知每一弹指需要多少内力,连射中又应相隔多长时间。唯一要注意的便是,上下轮指并非孤立,上下配合,威力更甚,也更易让敌人混乱,使敌人不知你下一手是轻还是重,是密还是疏。” 说到这里,唐月想起唐逸先是用计杀了麻顿兄弟,后又在自己面前轻取唐镰,当下一笑道:“当然,临敌时如何随机应变,公子可不用别人来教了。” 唐月本就生的动人,只不过平日里被英气掩下妩媚罢了,此刻连番笑起,却是看的唐逸一怔。 唐月似有察觉,笑容登时一收道:“公子可在听?” 唐逸闻言,醒了过来,暗道自己怎会失态!心念电转间,苦笑道:“月姐说的太多,我一时可是记不全了。” 唐月闻言,暗道自己竟又忘记这少年失聪,心下暗悯,只道唐逸方才怔住,是因为听不完全,当下便又慢着说了一遍。随即犹豫了下,再是叮嘱道:“以内力弹石,力传石上,石子固然向前飞去,但此刻亦有同等大力传将回来,是为回力。起初内力不强时,这道回力还不甚明显,可等内力日深,弹射暗器的力道也越强,那回力也随之增大。尤其轮指飞蝗,不论是上轮指还是下轮指,都要连续弹射飞蝗石,所以对指、腕甚至肩、肘的损伤都极大。所以日常练习时虽需刻苦,可也定要注意保养才是,莫要因为贪图一时进境,毁伤了身体。” 说到这里,唐月忽然止了口,暗道自己关怀的有些过了,唐逸说到底是个外人,自己怎连这么重要的心得都讲与他听?心下迷惑中,一丝异样暗升。 。 第一得袖笼六道,蝗雨连亘。一零四 经过此番比试,唐逸当真在唐门成了名。之前他旁观演武虽也被人注意,可终不如战胜唐镰来的震撼!毕竟唐逸是在暗器一道上胜的唐镰,唐逸又是那么的年轻,带给唐门弟子的震撼可想而知。但这些人又难敌视唐逸,唐逸虽在暗器上击败了唐镰,可却是智取,说将起来,终是留了情面。 比试结束,再得了唐月的提醒和关怀,天色已是暗将下来,走在回去的路上,唐门弟子仍如往常一般的指点好奇,只不过眼中神色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看来我胜了唐镰的消息传的很快。” 唐逸自然感觉的到这一路上唐门弟子的不同来,往日里因为自己耳上金环,这些唐门弟子没少暗里指点,只不过那多是嘲弄,可如今的眼神中却是隐含敬佩之色。 待到自己所住的院外,唐逸却是一怔,停了下脚步。原来院外本有两名唐门弟子守候,但此刻只剩下一人。本来门口多一人少一人的,唐逸也不放在心上,只不过这门口站着的人,却是有些特别。 “唐逊?” 看着唐逊站在门口那不甘和羞愧的样子,唐逸心下一笑,哪还不明白? “定是因他为唐镰打头阵,所以被长辈罚来守门,也算是给我个交代了。” 对于之前那两个唐门弟子,唐逸并不熟悉,也没什么好感,毕竟唐灵铃红着脸从自己这里出来,十有**是那两人把消息传出去的,所以走了更好。 至于这唐逊,唐逸一笑,心道:“这人的性子并不坏,怕也是仰慕灵铃,所以才被唐镰指使,说将起来,不过是脑子不很灵活罢了。” 唐逊站在门外,见唐逸停下脚步,一个劲的打量自己,更是手足无措,满脸胀的通红。就连唐镰,唐逸都没有追究,这唐逊,少年就更不想为难于他,当下一笑道:“唐逊兄怎来了?” 唐逊闻言。就连颈子亦是胀红一片。半晌才憋出一句道:“我如今给你守门。随便你取笑好了!” 唐逸闻言却是将笑容一敛道:“唐逊兄此言差矣。唐门弟子便应为唐门分担。出外迎敌也好。在内守门也罢。都是为唐门贡献。唐逸又怎会取笑?” 唐逊被派来守门。本以为唐逸会借机羞辱自己。却没想到唐逸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脸色好看不少。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恨我么?” 唐逸闻言。心道:“是该说这唐逊地心机浅。还是该说他根本就没有心机?我若说不恨他。他莫非就能相信?”暗摇了摇头。唐逸道:“你且放心。这世上我恨地人不少。可怎也不会是你。” 唐逸这话却是实言。崆峒地罗志与自己有杀母之仇。常承言父子有包庇凶手。追杀自己之恨。万马堂则杀了自己地恩人冯谦。甚至唐门地唐怀唐冷都曾想过要取自己地性命。与他们比将起来。唐逊算什么?自己怎么会将他地那种闹剧放在心上? 唐逊闻言。登时松了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 唐逸见他有趣,不禁笑道:“唐逊兄怎会这么怕我?说将起来,真论武功我还并不见得就是你的对手。” 唐逊闻言却是当真点了点头,缓道:“要是比较武功,我确实不怕你。你可能并不知道,我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二哥,可也差不了多少。”说到这里,唐逊似乎找到了些信心,腰杆也挺直不少。 唐逸眉头一皱道:“唐逊兄的二哥是?”唐门那么多的人兄弟排行太多,这唐逊就排十六,唐逸哪清楚他说的二哥是谁?心下暗道:“难不成是唐镰?” 唐逊闻言,有些自得道:“我二哥便是唐镰。别看我被罚来守门,可三日后的比试,我定能胜出,嵩山却是去的定了!” 唐逸心下有些吃惊,这唐逊要没说谎的话,那他的武功当真出乎自己的意料了,不由得心道:“这莫非就是人不可貌相?” 可那唐逊随即却又是颓道:“我的武功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虽然胜过你,但在本门,你是贵客,我哪能对你动武?若不动武,你的智计又太可怕,二哥都被你耍了,你若要对付我,我可不就倒霉了?更何况我现在为你看门,就是想走都走不脱啦。” 唐逸起先虽然不恨这唐逊,却也不是就没有半分的芥蒂,只不过少年的仇人不少,而且个个武功高强身份也高,怎也难有心情去找唐逊的麻烦。不过此刻闻言,唐逸心下的那一丝芥蒂却当真的去了,反觉得这唐逊有些率诚可爱。 笑了笑,唐逸摇头道:“就是唐镰兄,我亦不会追究,唐逊兄且放宽心便是。” 唐逸说到这里,忽听身后脚步声起。要装做失聪,所以唐逸没有回身,直等那人赶到近前,这才抬头打量,却是自己初来唐门时,在门前迎接唐月的那个中年人。 “九叔。” 唐逊当下一礼,态度极是恭谦。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一个长条包裹递与唐逸,随后缓道:“这是月儿所赠,公子且收好,至于如何应用,便让逊儿来讲解便是。”笑了笑,那中年人似是行色匆匆,也不等唐逸是否看的清楚,当下便走,只是走之前大有深意的看了唐逸一眼。 长条包裹入手不轻,隔着布摸了摸,里面的物事很是坚硬,似是金铁所制。 “方才那位是?” 唐逸刚到唐家堡,便是经这中年人引路才见到的唐冷等人,看他那时与唐月说话神情,此人在门里的地位定是不低,更何况他方才望过来的眼神似有深意。 “茂叔是大总管,公子你竟能让他亲自来送东西?” 唐逊显然很是吃惊,心下也是庆幸自己听了父亲之言与唐逸言和。 “茂叔?” 唐逸心下暗动,唐月今日曾经问过自己如何存储飞蝗石,后又言及要茂叔为自己挑选袖笼,莫非就是自己手上这个? 唐逸正自发愁暗器携带的数量太少,这袖笼送来的可是及时,当下也不再耽搁,将唐逊邀了进来,三两下将包裹打开,那唐逊登时一惊。 。 第一得袖笼六道,蝗雨连亘。一零五 “六道轮回!” 那唐逊心下一惊,登时惊呼出口。 唐逸闻言,看着眼前两副精光闪闪的物事,做工精巧之极,心下暗道:“这便是袖笼?可那唐逊所说的六道轮回又是怎么回事?” 仔细打量眼前物事,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一比,并不多长,也就是与小臂长短相仿,蒙蒙黄光之下是一支支两指粗细的铜管,一眼数去,正是六个。这六支黄铜管被固定在一个护臂上,围着护臂绕做一圈,正似只笼子。 “莫非唐逊所言的六道是指这六支铜管?” 唐逸将这物事立将起来,果不其然,这些铜管都是空的,两端各有一片铜片封住管口,铜片上有机关,能开能合。将两端的铜片翻开,对了屋外看看,管壁匀薄,如此一来,铜管里面的空间可是不小,普通的飞蝗石大可放下。 而那护臂也是由黄铜铸就,前后辅以皮革绳索固定,看起来颇为结实。六支铜管与护臂之间装有滑轨,用手一推,六支铜管便一齐绕着护臂转将起来,没有丝毫的阻滞之感。 “好厉害!” 唐逸长出了口气。 不用唐逊介绍,唐逸就已确定这必然是唐月所说的袖笼了。至于用处,亦不难猜到。既然名为袖笼,其上还有护臂,那自然是要捆绑在小臂上,平日隐于袖中。这铜管中可藏蝗石,每管最少十颗,六管便有六十颗飞蝗石! 待到用时,每管十颗飞蝗石依次落入手中,正好配合轮指飞蝗,待等一管石子耗尽后,不过是一震臂或是用手一拨,铜管便沿滑轨轮转,全新的十颗飞蝗石自然便又准备完毕。如此一来,自可保暗器连绵不断,蝗石如雨了。 自己原本在衣袖中缝地暗袋不过才能装一十五颗飞蝗石。且石子拥挤。并不是那么容易滑出。怎比地上这袖笼?一臂上便有六十颗飞蝗石。双臂合在一起。便足足有一百二十颗!如今自己全力也不过能连弹三十颗而已。有这袖笼。自己便不愁蝗石不够了。 精巧而又实用。唐逸哪不惊叹?当下便直道唐门果然不愧是暗器名门。才会有如此神物。 “我们虽然是暗器名门不错。可公子你却不知这六道轮回地珍贵啊。”唐逊听到唐逸地夸赞。虽然得意。可想到眼前这袖笼地稀少。心下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目光灼灼。紧盯在那黄铜袖笼上。眼里地艳羡毫不掩饰。 唐逸闻言。装做看不懂这袖笼地样子。问道:“唐逊兄似是对这物事十分地熟悉。可否讲上一讲。不瞒你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觉得稀奇精巧。可如何应用。却是一窍不通。” 唐逊被唐逸这一捧。心情好上不少。当下叹了声“同人不同命”。随即将自己地袖子挽起。 唐逸看去。就见那唐逊地手臂上也有一个袖笼。不过只有三根铜管。且没有滑轨。而是直接固定在护臂上。 “我这还算不错,护臂管子怎也都是黄铜所就,可那些再次一等的,不仅管子只有两根,且和护臂都是用皮革做成。”说着,指了指唐逸手中的袖笼道:“与公子这六道轮回比将起来,却是差的一天一地!” 唐逸从唐逊的表情便可看出自己手中袖笼的珍贵来,却不想那唐逊还未说完:“公子你可知道,你手里的这种六管袖笼,就算叔伯他们也没几人拥有!别看那铜管和我这手上的一样粗细,可管壁却是更薄,可容更大的飞蝗石,也因此不惧卡顿。六管中的石子比我多出一倍不说,单这护臂上的滑轨轮转,就远不是我这固定死的铜管所能比拟。” “这唐逊似是唐门的嫡系,就算是他,也不过只得了三管的袖笼,而且做工也差了许多。听他所说,就算唐冷一辈中,也没有几人能得到这六管袖笼!”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暗道:“那唐月为什么会给我这么份大礼?既然六道轮回这么稀少,她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忆起当时唐月所说,唐逸心道:“她说过要去寻那茂叔,为我选上一套袖笼,我见她说的轻松,也未太在意,只道是寻常之物,可如今看来,这礼却是重之又重了。” 唐月身份不凡,求的又是唐门大总管,所以弄出这种名为六道轮回的袖笼,倒也不是不可能。 眉头一皱,唐逸念起唐茂方才那大有深意的眼神,心下暗道:“难不成唐月对我有意?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她和我的年纪相差太大,论身份和武功更是天差地别,若说她对我有意,怎也不可能。再说,她身为唐门长女,谁都不可能娶的了她,只能入赘倒嫁。更何况我曾许下诺言,日后还要再去平凉守护茹妹,我终是欠她太多。” 深吸口气,唐逸今日的心情本是不错,可却又因此沉重起来。嵩山之盟自己定是要去的,唐门许诺,要在中原群雄的面前还自己母子一个公道。可那之后呢?就算自己的武功足够去寻那罗志,并且将他杀死,甚或在嵩山之盟便能用言语逼迫崆峒将罗志交出来处置,可自己终究是与崆峒派结下大仇,再回去守护茹妹,怕不只崆峒会暗里阻挠,更会连茹妹一并连累了。 唐逸心绪难宁,再想起唐门与自己恩怨纠缠,他们救下自己的性命,自己也为他们自那大漠里带回秘信,这本是两清,不过唐门若真能还自己母子一份清白,那这恩情便是大了。 把玩着手中的袖笼,这等珍贵之物,唐月送给自己,也是份恩情,可想而知,自己装上这袖笼后必是如虎添翼,可如此一来,这恩情欠的可就更多。 唐逸最不喜的,就是欠别人恩情,有欠便要还,可自己拿什么来还? 。 第一披星夜战,如墨暗过无痕。一零六 唐逊没有久留,可能是守门的职责所在,也可能是不想再看那六道轮回,以免心疼。 如此,屋里再是安静下来,唐逸将袖笼装在臂上,固定用的皮革很是柔软,其上也有机关,轻轻锁扣,既结实又不会伤到手臂,精巧方便,一只手便能完成。 “每支袖笼大概只有三斤不到,以全由黄铜所就来看,可算是轻便了,想来是做工极薄的原因吧。就算装满石子,也重不到哪去。” 唐逸挥了挥手,试了试重量,心下却是暗叹,唐月的这份大礼,自己实在是没法不收,如今自己的实力太低,虽然自忖智计不差,可终要有武力做为后盾才是正途。 就如今日,自己胜那唐镰看似轻松的很,其实不过是因为人在唐门,那唐镰受的约束过大,自己又有唐月在旁,迫的他不敢乱来罢了。如此种种的约束,这才有了自己发挥智计的余地。 可若是在江湖呢?若是无人约束唐镰呢?就如自己携母逃难的这一路上,保护自己和母亲的还是弓箭!所以智计虽强,却也不能少了武力,二者都是根本,不能偏驳。 无名指一拨一勾,铜管转将过来,管口铜片打开,正对着手掌。因为藏在袖内,所以有衣物所挡,这袖笼转的就没有方才来的快速,可也正因为如此,倒也不用担心这些铜管转过了头。 “制作这袖笼之人,当真是个天才,做工不仅精巧无比,设想的也是周到,正借用这衣袖的阻碍,限制了转速,使得每一拨便正好转过一个铜管,不多不少。” 唐逸连拨了几拨,干脆坐将下来,开始熟悉这六道轮回,以便晚上去演武场练习。 便如此,两个时辰转眼即过。除去晚饭,唐逸便一直在拨弄这袖笼,演练弹射,直到感觉差不多掌握之后,这才起身将自己平日里收集的飞蝗石一一装将进去,顿时两臂便感觉到重量大增。 唐逸感觉着这份重量,心下忽然一悟,心道:“这铜管精良,我之前还有些奇怪,怎不装些铅丸铁弹进去?那威力岂不比飞蝗石更大?可如今……” 将石子装满后。唐逸动了动臂膀。这才暗道:“铅铁生产不易。若似飞蝗石这般大量消耗。蝗雨过后就似遍洒金钱一般。想来唐门也难禁受地起吧。更何况装满石子后。这一臂便又加了三四斤地重量。再有那袖笼。一手便直增六七斤。真要是将石子换做铅铁。怕还要再重上一两倍。” 虽然对练武之人来说。一手加上十斤地重量也不算多。可暗器本就讲个快捷和出其不意。高手相争中。丝毫差距便可决生死!相比起来。飞蝗石地重量可说刚好。既比铅铁要轻。又够坚硬。灌注内力之后。石子和铅铁地威力并无分别。最是合适。 “也正因为轻了许多。同样一颗飞蝗石弹出。比铅丸铁弹要远上不少。而且也更容易使用各种特别地手法。”想到这里。唐逸心下暗道:“唐门研究暗器这许多年。惟独飞蝗石被他们如此看重。想来自然有其道理。” 整理好袖笼和衣服。看看天色。唐逸正想去演武场。却见唐逊忽然跑了进来。脸上除了惊讶外。就满是羡慕。 说将起来。唐逊因为资质不错。又是嫡系。自幼来也没缺过什么。可今日唐逸所拥有地东西。却让他艳羡不已。而且还不只是一次。 唐逸地智慧便不多说。唐逊也知那是天生。可六道轮回却是自己门中地宝物。那是门内所有人都渴望得到地。就连长辈亦是如此。毕竟暗器需要消耗。能多携一倍地飞蝗石。待与别人战将起来。胜算自然大增。可就是这样地宝贝。却是让唐逸这外人得了去! 只这便已是让唐逊大是感叹,可哪知门前忽然来了一个人,只说了一句话,唐逊竟又目瞪口呆起来,直等回过神来,立刻转身进屋,来寻唐逸。 “他这神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唐逸也要出门,差点和唐逊撞在一起,正要发问,就见唐逊先是一把扯住唐逸道:“公子你究竟是何出身?” 唐逸一怔,随即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普通的很,哪有什么出身可言?” 唐逊闻言,满脸的不信道:“公子莫要骗我!莫说大姐今日回护于你,茂叔更送你六道轮回,如今就连我那又硬又冷的大哥都来寻你同去演武场!我那大哥只做大姐一人的代敌,整个唐门年轻一辈,谁还能请的动他?就连我二哥都不敢开口!你若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怎可能劳烦他亲自出手?” 唐逊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眼下天色又暗,唐逸自然装做看不清楚,心下却是暗道:“看不出唐星倒是个急性子,不过这样也好,若再让唐镰在旁监视我,怕又生出些麻烦也说不定。” 唐逊被唐逸装聋做哑弄的没了脾气,也不再费力计较,毕竟唐星还在外面等着,只好口里咕哝两句,随即道:“我大哥在外等候,要与公子一起去演武场习武。” 唐逸这才装做看到,当下点点头,与唐逊一同出门相迎。 唐星仍是老样子,黑硬如铁,今夜色晦暗,唐星站在灯火难及处,人影竟有些模糊。唐逸远远望见,也不知是否因为早知晓他身世的原因,竟觉得唐星一人站在黑暗中,颇有些凄凉。 唐星见唐逸来,也不多言,转身便走,唐逸忙是与唐逊交代几句,自后跟了上去。唐星的性子很是孤僻,唐逸也不会主动与他言语,二人一路无话,不多时来到演武场。 “我虽做你陪练,可要如何演练,却要听我安排,你可愿意?”唐星走到场内站定,这才开口缓道。 唐逸知道自己虽然悟性不错,可若论起修习的顺序,论起要如何循序渐进,唐星必强过自己百倍。更何况他又是唐月的代敌,乃此中老手,唐逸哪会与他相争?当下便道:“一切但听安排。” 。 第一披星夜战,如墨暗过无痕。一零七 见唐逸没有异议,唐星点头道:“你似也擅长暗器?” 唐逸闻言也并不惊讶,毕竟自己曾以飞蝗石直对过唐星,他就算没听唐月提及。也应猜到。 “只是初习,并不精通。”唐逸如实回答。 唐星抬头望了望,只见星月隐约,点头道:“今夜天色暗淡,倒正是练习的好机会。”说罢,摆了个姿势道:“你且全力施为,不用顾及我。” 唐星站在那里,沉稳异常,言语间满是自信,可唐逸听了却又不觉得他托大,毕竟唐星强过自己多多,而自己今夜根本也没想尽全力。 “最多五成功力。” 一念已定,右手翻转,飞蝗石稳稳卡在手中,唐逸倒没有再隐瞒自己能以气御石,当下就见他两指一弹,“哧”地一声,飞蝗石笔直的朝唐星左肩飞去! “弱。” 唐逸五成力道的一击,飞蝗石速度并不慢,可唐星稍一晃肩那暗器便被闪了过去,随即一摆手道:“你便只有如此实力?” 唐星似是不善与人言谈,口气极是生硬,唐逸闻言,心下一阵的不舒服,谁想被人小觑?可如今为了隐藏实力,却不得不如此。 暗吸口气,唐逸缓了缓心神道:“我两月前才刚刚习得扣、弹二字诀,四天前才因服用百毒百草,得了如今这许多内力,所以于真气的掌握上还显不足。” 听得唐逸竟能服用百毒百草来提升功力。唐星没有露出半分惊讶。仿佛除去他那母亲外。再没有任何事能再引起他地兴趣。当下只见他神色不动。缓道:“原来如此。这么说。你骤得内力才不过四天。习得本门指法不过两月。却能做到以气御石。还有如此进境。可是天才中地天才了。” 唐逸摇头道:“我还曾苦练过箭术。想来也算有些基础。” 唐星也不置可否。只是缓道:“虽然你是天才。可如今这暗器功夫着实太差。我与你陪练也无大用。你既然才得武功不久。想来也没有什么对敌经验。不如这些日里多去勤练暗器手法与内力把握。我则先让你熟悉熟悉如何对敌应敌。等你暗器有了进步。再来过招却也不迟。” 顿了一顿。唐星这才问道:“如何?” 唐逸心下有些失望。自己隐藏了一半地功力。要是全力施为。想来唐星就不会这么评价自己了。但怎也不能让唐门知晓自己地真实进境、想到这里。唐逸只好自我安慰道:“循序渐进也好。我这轮指飞蝗也还未完全熟悉过来。不如先体会下如何实战再说。” 虽然唐逸杀过麻顿兄弟。可真正与敌人你来我往地纠缠却是没有。所以唐星地提议。唐逸自然不会拒绝。 见唐逸答应,唐星也不再多言,当下如墨出鞘,随即便是一股猛烈的杀意袭来!唐逸面对过的敌人不少,可如此强烈的杀意却是从未遇到过,当下心里竟是一跳,几要往后退去! “麻顿和拨顿要置我于死地,都没这么强的杀意!”唐逸心念电转,这一刻,竟是暗觉那唐星真有可能杀了自己! “难不成唐门想借他与我陪练的借口来除掉我?事后便说一时失手?” 唐逸心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唐星来做自己的陪练定是陷阱,要不然,以自己在唐门被唐怀唐冷的猜忌,怎可能得到唐星的帮助? 越想越觉得在理,唐逸心下一沉,可随即一股执拗自内心深处升起,当下暗一咬牙,身形不退反进,右手飞蝗石紧扣,上身微微前倾,竟是与唐星针锋相对! “与其逃走,不如一战而亡!” 唐逸下定决心之时,唐星亦是暗惊,要抵挡自己这份杀意不在武功的高低,而在心志。一人习武对敌,心志最是重要,心志不坚,武功再高,亦可能落荒而走,心志若坚,武功就算低些,亦非全无胜算! 唐星知道自己并没有留手,可眼前这少年年岁不大,心志竟然坚强如斯,不仅没有退却,反还上前一步,与自己针锋相对起来! 唐星眼神陡然一变,身形猛地往旁一斜,以剑点地,人借剑势划了个半圆,只瞬间便是来到唐逸的身侧! 唐逸与唐星针锋相对,全凭一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股与生俱来的执拗支撑,唐星这猛一闪身,就好似两人较力,一人猛里抽身而退,若唐逸不察,就算方才能抵挡住杀意,可也会因为这一时压力顿失,失足往前摔去! 而此刻的唐逸也确实如此!就见少年口中惊呼出声,脚下一阵踉跄,与此同时,唐星也已是到了唐逸身侧,正要出剑,却不想“哧”地一声尖啸! “飞蝗石?” 这声音唐星再熟悉不过了,可此刻他与唐逸相距的太近,这飞蝗石的力道速度也比之前强上一倍! “他方才竟是留了余力?” 唐星心下一惊,可再想凭身体躲闪就来不及了,毕竟他之前并没有看到唐逸的手上有什么动作,这一下可说是猝不及防!唐星未曾想到自己竟被唐逸所骗,眼看飞蝗石就要及体,那力道之强,虽不可能致命,但总会伤到自己! “嗯!” 唐星低哼一声,左手急伸,直对了那飞蝗石一弹,就听得“啪”地一声脆响,飞蝗石应声而裂!危机暂解,可唐星却是认真起来,眼前这少年的武功不仅大出他的意料,而且竟然能在这转瞬之间随机应变,借势设下圈套,连自己都一时不察的跌了进去! 却原来唐逸方才被唐星的杀意所激,不自觉中运气上目,那赤瞳渐显,虽然没有运上全力,可唐星肩膀刚动,唐逸就已看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唐星之后要往哪边转身,都了若指掌。所以唐逸那步踉跄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以分唐星之心,示敌以弱。与此同时,右手却是往怀中一放,手指对着左臂腋下!此刻的唐星刚是转将过来,正被唐逸半边身子挡住,哪看的清楚少年右手的动作?这才吃了小亏。 虽然唐星的这一弹,在黑夜里的认位之准,不同凡响,但毕竟是由他先进攻,却反被唐逸得了先手,而自己反要仓促应对,这就等于是自己输了一招!要知唐逸就算将隐藏的实力都使出来,也远不是唐星的对手! 唐星一直在做自己姐姐的代敌,正如唐门弟子私下的称呼,磨剑石。磨利了剑,也磨钝了自己,再加上母亲的困扰,唐星只觉得自己在慢慢消沉。 可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那好胜之心却在今夜,被这唐逸点燃! 冷哼一声,唐星也不停顿,借左手一弹之力,身子稍是一顿,随即右脚往外一跨一踏,以此为轴反身一旋,便转到了唐逸的右侧! 唐逸现在早看不到唐星的所在了,毕竟眼睛虽然看的清楚,可论起身法,唐逸却是远逊,此刻他不过才转头左顾,可眼前却没有半个人影,随即就觉自己右半身子寒毛直竖! 唐星那一脚猛踏,在这寂静的演武场里,格外响亮,唐逸自然通过震骨传声听了个清清楚楚,随即右侧危机传来,心道了声不好,左手一阵的连弹! 亦如右手一般,唐逸的左手也在怀里,正对着右边。少年之前虽看出唐星要转到自己的左侧,可却不敢大意,谁也不知唐门可有什么神奇步法,要来个似左实右,自己准备不当,便立刻命丧当场! 虽然事实与唐逸的预料有些出入,可终究却是用了上,就见左手一阵的轮指连弹,顷刻间,四发飞蝗石几乎连做一串飞射而出! 唐逸眼下使的是上轮指,下轮指对力道的拿捏要求更高,更何况此刻用的是左手,急迫之下,只好从权,只希望能阻上一阻! 眼前这少年先是出人意料自左腋射出飞蝗石阻住自己,没想自己一个旋身之后,竟然再遭狙击!而且还是轮指飞蝗!就好似早等了自己一般! 唐星连番遇挫,反是笑了,当下如墨横转,用剑背拍向那连串的飞蝗石,就听得“啪啪啪啪”,连珠价地脆响,唐逸这四颗飞蝗石转瞬便都碎成齑粉,而此刻的唐星再借这一拍之力猛旋,人再转了半圈,正转到唐逸的眼前!转瞬之间,唐星仗着身快,竟是绕了唐逸整整的转了一周! 此刻二人再次面对了面,可唐逸左右双手各对了两侧,正面却是空门大露!眼睁睁的看着那如墨似一抹黑影划向自己的脖颈。 。 第一劝君惜此有用身。一零八 如墨就似融进夜色,只余下一抹暗影,可这仅余的一抹暗影又是那么的慑人心魄!唐逸不只一次直面生死,可仍被这一剑震撼! 唐逸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透入脑!危急关头,头脑却分外清明! “绝不能就这么引颈就戮!” 唐逸一醒,自那如墨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随即脑中电闪,左足下猛地重重一踏! 为熟悉震骨传声,唐逸这些日来没少运功于足,这一刻内力倒转足上,却是流畅无比,就听得“砰”地一声闷响,唐逸左足踏了个结实,青石地面龟裂处处!随即唐逸以此为轴,右足往右一划,整个人随即侧转开来! “刷”地一声轻响,如墨自唐逸的颈旁一滑而过!唐星这一剑竟被唐逸旋身让了过去,而这一让,竟就是唐星方才所使用的步伐! “我方才在他身后旋转,他怎会学到?”唐星心下一惊,可却来不及仔细思索,便听耳旁飞蝗石的破空声再度响起! 原来唐逸双手交叉,只能射向左右两旁,怎也奈何不了转到自己正面的唐星。可经这一个旋身,唐逸让过颈前的如墨的同时,正将身体右侧对准唐星!唐逸右手飞蝗石哪还会停?当下便是接连射去!心下道:“就算那如墨回转杀了我,我也定要他得不到好去!” 唐星则是心下大震,眼前少年的随机应变竟到了如此地步,与自己对战竟毫无什章法可寻,全是凭那灵光闪现,可偏又恰到好处!如此战法,简直前所未见,这要多少智慧才能做到? 飞蝗石连串射来,唐星不待多想,当下故计重施,将内力布于指上,左手连弹,就听得炒豆子一般的爆响传来,颗颗飞蝗石俱被唐星弹了个粉碎。 不过唐逸的袖笼是六道轮回,一袖六十余颗飞蝗石,若内力充沛,自可连绵不绝!只可惜唐逸全力只能弹出三十颗左右,此刻几近力竭。 唐逸正思对策。心下猛地一动。念起唐月所言。再不顾下轮指还未熟悉。手下一顿。将最后余力尽皆集于右手五指。登时便觉内力大炽。竟比往日还要猛烈三分!手指上竟有些火烧火燎之感。唐逸一时也不及细想。当下自小指往上倒轮而起。四颗飞蝗石先慢后急。追在一起。朝唐星呼啸而去!那炽热内力也正借此机会宣泄了个干净。飞蝗石地势头也因此威力大增。 虽然手法生疏。可下轮指地威力依然不小。也正如唐月所说。上下轮指混合使用。令敌难防。唐星仍是伸手去弹。可哪想到这飞蝗石地威力竟然大增?当下闷哼一声。退了开去。以手捂住心口。 唐星这一退。要是放在常人地眼里。那定会认为是被唐逸击败地。可唐逸地目力超人。却是看地清楚。唐星一弹未果。虽然有些吃惊。但随即手掌一翻。却是将那些飞蝗石抓了住! “他抓住了飞蝗石。为何还要捂住心口而退?” 唐逸眉头一皱。随即恍然。暗摇头道:“却是我多疑了。” 再想想方才一战。唐星虽然杀意强烈。但以他地武功。如墨都从自己地颈边滑过。就算忙着应对自己地飞蝗石。可他右手只要随手一带。自己地大好头颅便立时不保! 但是唐星没有这么做,而是假装被伤退去。如此一来,答案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唐星并不想杀自己,自头至尾,都不过是应了唐星开始所言,是在假做自己的敌人。 “只不过这敌人扮的太过真实,竟让我误会了去,看来这些日隐藏武功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果然,唐逸想到这里,就见那退回去的唐星停下脚步,左手一张,一捧石粉洒将出来,正如唐逸看到的,最后那四颗飞蝗石并没有伤害到唐星,都被他赤手抓了去。 实力大露,唐逸对此却并不遗憾。想他只身住在唐门,自一开始便有性命之忧,他怎不提高警惕?又怎能不多疑?唐星方才那么强烈的杀意,以少年的脾性,怎也不会束手待毙。 “暴露便暴露,大不了我日后加紧苦练,再做积攒也就是了。更何况我之前虽然隐藏了实力,却也因此没法和唐星对敌,倒不如索性放开手脚也好。” 唐逸刚是想到这里,就见唐星忽然开口道:“你真是令我惊讶。方才我尽放杀意,使你心惊,为的是激发你的斗志。若仅仅是这点杀意,你就被我吓住,那只能说明心志不坚,日后难成大器。可若是能被我的杀意激起斗志,便能在随后的生死之间,领悟许多,这才是我的本意。至于之后卖你破绽,让你不至绝望,再给你机会反击,这便是代敌的真髓。若对手弱过自己,就以强凌他,在逆境中才能磨炼出强者。你不错,虽然武功不高,可却是奇计叠出,竟激起我的好胜心,方才几乎就要伤到你。”顿了一顿,唐星摇头道:“当然,最后代敌都是要输的。” 这些话,唐星话说的很多,语气也有些怪异,似是有些讽刺,又似尤有不甘和阵阵的寂寥。 演武场的夜晚很是安静,所以二人离的虽远,唐逸却仍能通过震骨传声将唐星之言听的一丝不漏。 唐逸听完,心中先是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当下明白唐星这话显然不是说给自己的,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所以才会说的那么快速。 唐逸已知自己方才的一切攻守,不过都是唐星一手造就。不论是其中的凶险还是自己最后的反击,都在唐星计算之中,这便是代敌。明明比人强的多,可却要放下身段来迎合对手,最后还要装做失败。唐星身为唐门嫡长子,却要一生钻研如何迎合他人,堂堂男儿,又怎能甘心?可这些话却只能在夜里和一个失聪之人来说,唐逸想到这里,也觉心酸。 唐逸想到这里,就见唐星的眼角微微扯动,随即便恢复以往的铁硬,缓缓将如墨回归鞘里,问道:“你当真只学习了两月的暗器基础?” 唐逸展颜一笑道:“这却不敢相瞒。” 唐星闻言,眉头微皱道:“我倒是相信。”看了看唐逸似乎还要解释,唐星摆手道:“虽然你之前隐下实力来瞒我,可我还是相信于你。” 也不等唐逸回答,唐星便自顾自的道:“我之所以信你,是因为你当真是个天才。” 眼中没有半分恭维之意,唐星再道:“你方才的应变之快,之奇,便不多说,你暗器之进展也不多提,只说你最后那一旋。”顿了一顿,唐星继续说道:“你可知方才右脚一顿,左脚后撤身旋,这一步法,正与我方才绕你旋转的步法暗合?虽然你那步法还很粗陋,但紧急之中能悟将出来,就已是令人惊叹万分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其实他方才躲开如墨的一旋,并不是凭空领悟,而是先听到唐星在身后顿足的声音,才在危急时刻领会出来。 可唐星却不知,就见他当下再道:“你可知方才那一转的身法叫什么?” 见唐逸摇头,唐星缓道:“胡旋。” 唐逸一怔,奇道:“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似不是中原之物?” 唐星道:“当然,这身法自然不是出自我门,而是我母亲所创!” 唐逸闻言,脑中闪过濯星仙子的身影,可怎么也想不到这心狠手辣的妇人,不仅武功奇高,竟还能自创武功! 唐星见唐逸惊讶,眼中闪过一丝傲意道:“我母亲当年长住域外天山,所以多与当地胡人来往。胡人喜舞,尤以胡女为甚,最擅胡旋,胡女盈身起舞,身旋裙转,煞是好看。我母亲观之有感,便创下这一门步法。此步以单足为轴,可左可右,旋之以惑敌,旋之以避敌,若配上剑术暗器,威力更增。” 唐星说罢,沉声道:“我不知你有何苦衷要隐瞒武功,我也不想听。此番言语只是要告诉你,既然我做了你的代敌,你便要信任于我。至于你如今的武功进境,无论多高多低,我都不会告诉旁人。”顿了一顿,唐星再道:“想你如此年轻,又如此的聪慧,日后前途必然大好,莫要如方才一样,总念着如何与敌两败俱伤。那胡旋步法勤加练习,日后有此,便多了步退路,再遇敌总也能避上一避。” 唐星说完,直盯了唐逸,唐逸脸色一肃,郑重一礼。 唐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即拍拍手中残留的石粉,叹道:“你的武功虽然不是上上,可却是机敏绝顶,与你过招,我亦获益良多,明日此刻,莫要忘记。” 唐星虽然冷硬,可却让人莫明的信任,更何况他方才虽只寥寥数语,却等于传了自己一门步法,想来怎也不会对自己心存恶意,唐逸当下便爽快的应承下来。 唐星见状,也不再多言,只道要唐逸好生回味此战得失,言罢转身而去。 。 第一往嵩山,可要早趁。一零九 时日匆匆。 早习明目经,日练胡旋步法和暗器手法,晚上便是与唐星的对战,再晚些则修习内功。除去吃饭睡觉,唐逸没有给自己一丝的空闲。 而与唐星之战的最后关头,自己的内力大炽,威力竟比往日还胜上三分。待等回转,仔细体会,唐逸才发现,唐怀传下的这门内功不仅往日里进步神速,而且与人对战,每每力尽关头,反会更进一步! 头几日因为骤得了许多内力,这内功的进展还不明显,可随着对内力的日益熟悉,唐逸越觉这门心法的强处来,心下不由得有些疑惑:“唐怀当初传我内功的理由,一来是谢我送信,二来便为了不浪费那百毒百草的药力。可他若顾忌于我,怎还会传我高明的内功?就算勉强传了,也应用入门功夫敷衍才是。” 可感受着体内真气日益充盈,这心法显然高明的紧。只可惜唐逸虽觉不妥,可终究对武功理解有限,想不出坏处来,也只好如此修炼下去。 便如此,三日之后。唐门的比武正式开始,仍是在演武场,唐逸也被邀了来观看,正坐在唐冷等人的身后。 此番比试,唐门年轻弟子只要自忖有些实力的,便都来参加。其中有一人大出唐逸的意料,就连身前的唐门长辈也都惊奇不已。 “星儿怎么来了?” 似是知道唐逸失聪,所以那些唐门长辈们倒也不避讳于他,其中一个中年人见唐星出现,当下侧过头问唐寒道:“大哥,此去嵩山,每一名门都要尽选三十以下的年轻俊彦参加剑试,以彼此胜负来定嵩山之盟究竟是落于少室还是太室。也正因此,我们唐门此番怎也都要胜,绝不能拖了其他友派的后腿,否则这颜面可就丢尽了。”顿了一顿,那人再道:“如此大事,星儿上去做什么?大哥你怎也不管管?” 唐星的出现,唐寒似也惊讶,眉头一皱,摇头道:“这名次安排都是四妹做的,我事先并不知晓。”说着便要起身,却不想被一旁唐雪扯住道:“大哥,不是小妹多口,星儿这半年多来可是受苦了,但你却不闻不问。”说着转头看了看场上的唐星,再道:“星儿这些日里的精神很是不好,月儿和我还有二哥说了不只一次。难得前天星儿主动要来参加比试,我便想出去散散心也好,所以便应承下来了。毕竟论起年岁武功,星儿都无问题,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 唐寒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再起身,可却又有人道:“本门大阵都是以暗器为主,嵩山剑试向来是群战,星儿使剑,怕反会影响他人的发挥。” 唐雪摇头道:“大不了多带一两个本门弟子前去。以做补充就是了。毕竟本门大阵不似其他门派那般。需要许多时日地共同苦修。”说到这里。唐雪转头去问唐冷道:“二哥地意思呢?” 唐冷一直没有开口。此刻闻言。点头道:“四妹说地对。星儿若是胜了。不过就是多带上一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唐冷这一发话。那些唐门长辈便不再多言。唐逸在后听了个满耳。心下暗道:“我初见唐星时。以他那孤僻地性子。就似除了唐月外。谁都不想见一般。怎么突然间想起去参加嵩山剑试了?难不成他听我言及濯星仙子现身江湖。便想去嵩山撞一撞运气。见他母亲?” 可唐逸转念便是否道:“那濯星仙子在凤翔滥杀无辜。惹了崆峒和华山两大名门追剿。这两派分属东西两盟。她若去了嵩山。岂不是自投罗网?” 唐逸毕竟不很熟悉唐星。当下只有暗摇了摇头道:“难道真如他前几日所说。被我激起了好胜心?” 至于唐星会不会顺利获胜。唐逸根本就不担心。身为唐月地唯一代敌。唐星就算被磨没了锐气。可要胜过普通地唐门弟子。却也轻松地很。 “不过这唐门大阵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从未见过有人练习?与其他名门争斗,能否胜得?” 唐逸心下疑问不少,可再想想,自己此去嵩山之盟,为的是借唐门的力量还自己母子一个清白,至于那江湖大事,嵩山之盟花落谁家,却还轮不到自己关心。一念及此,唐逸长出了口气,不再多虑。 随着唐冷的宣布,这一番唐门门内的比试,接连进行了四天,最后选出三十二人同去嵩山。这其中唐月得胜自然没有任何的悬念,唐星之胜也在意料之中,那唐镰也确是厉害的紧。至于唐逊,他倒也没有说谎,一身功夫着实不俗,就见他在场上发挥,唐逸心下暗较,怕不比罗志来的差。 余下的其他人,唐逸都不熟悉,也便没有关注,这四天之中,也没有再见到什么稀奇的手法出现,唯一的收获,就只有比照那些唐门弟子来印证自己对步法身法的理解了。 四天一过,比试分出结果,自然是有喜有忧,不过这些都与唐逸无关。此后的唐逸只一心苦练武功,就似当年读书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之事,直到天气一日日的冷下来,自演武场回转后,忽然发现院门上贴着的崭新门神,唐逸这才猛然省到,原来年关近了! 猛然惊醒过来的唐逸四下里打量着唐门,发现门内早已是处处喜庆,就连唐家堡这平日里看起来颇是阴沉的堡垒,也被装点的大显生机。 可身处在一片喜庆之中的唐逸,眉头却不由得一皱。 “过年呢。” 唐逸暗叹口气,一年之前自己还有个家,严父慈母似还历历在目,如今一年轮转,年关在即,自己却是孤单一人。身旁唐氏族人虽然有数万之多,可与自己却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额上忽然觉得点点冰冷,抬起头来,就见片片雪花自天上飘洒而下,落在自己的身上,落在屋檐上,落在地上。不多时,天上天下便已是白蒙蒙的一片。 “这雪花纷飞的景象,看起来倒有些眼熟。” 唐逸眉头一皱,随即一悟,暗道:“是了,这与那黄沙漫天还有万里寻一是一个道理,只不过雪花飘洒的慢了,不似漫天黄沙那般的狂暴,也不似万里寻一那般的急促。” 心下一动,唐逸不禁暗道:“如此一来,正是锻炼目力的好机会!” 雪花亿万,不知凡几,一片片的在空中飞舞飘洒,唐逸运足目力,刚要凝视,却有人忽然挡在自己的身前,挥了挥手,奇道:“公子在看什么?” 来人正是唐逊,这年轻人自从被罚守门之后,就没有再被调开过,唐逸出出进进的与他也渐是熟悉。 见是唐逊,唐逸只好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什么。” 唐逊也没追问,当下低声道:“灵铃来看公子了。” 。 第一各自埋头,以待时日,莫将心分。一一零 “唐灵铃?” 唐逸一怔,自从上次唐灵铃来后,便没再出现过,虽然小姑娘生的乖巧,很是惹人爱怜,可也正因为她,牵出了唐镰前来寻衅。自此,唐逸便没有再去找唐灵铃,这倒不是因为他惧了唐镰,而是唐逸心下隐有所察觉,总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唐门不似其他大派,川中唐氏乃是一大宗族,在这宗族里,长幼尊卑较之其他名门更甚!更何况唐门的那些长辈都不是普通人,尤其唐怀唐冷更是智计非凡。可唐镰当了唐月和众多唐门弟子的面来寻我这客人的晦气,事后唐冷却没有一点的责罚,这是为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对自己的弟子再是宠爱,也断无这么轻描淡写的道理。” 正所谓反常即妖。唐逸思索过后,结果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唐镰的行为必得了唐冷等人的纵容,那日寻自己的晦气,就算不是唐冷他们授意,也定是早便计算了到却未加干涉。 只不过唐冷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唐逸眉头暗皱,忽然问道:“我记的唐逊兄也是倾慕灵铃姑娘?”毕竟前些日里,虽是被唐镰怂恿,可唐逊自己怕也是喜欢唐灵铃这小姑娘,否则也不会这么上心。 唐逊闻言,有些窘迫道:“灵铃那般乖巧,我们兄弟中没有几个不喜欢的,不过如今二哥出手了,里外跑的也甚是勤快,我们自然也就断了念想。” 唐逸闻言一怔,这些日里他埋头苦练,没有时间去理会外界琐事,哪想到唐镰竟然越挫越勇?仔细想想,唐逸的心下登时一动,暗道:“唐镰也是喜欢唐灵铃,这倒不难猜测,可听唐逊之言,唐镰原本还矜持些,并没有如此明目张胆,怎与我比试输后,反倒放的开了?” 不过经过唐逊这一印证,唐逸心下更是确定,唐镰必是被唐冷等人纵容无疑!只不过唐镰真要去娶唐灵铃,怎也不关自己的事,漫说自己无意,就算对小姑娘有意,也不可能去与唐镰争,毕竟身处唐门,危险便已够多了。只是唐镰不知自己这“贵客”的处境,难道唐冷也不知?可为什么唐冷等人要看着唐镰挑衅自己? “就算我对小姑娘有意?” 唐逸心下忽然一动,似是捉住了什么,可便在这时一阵寒风刮过,唐逸一省,也来不及多想,当下道:“我们先去将灵铃姑娘接进来,这天气可冷,莫要冻着了她。” 唐逊闻言一惊,似是才想起来,当下道:“公子果然想的周全!”说着转身飞奔而去!唐逸暗摇摇头,随即也加快了步伐。 唐灵铃俏立在门外。身上地孝衣已经去了。不过头上仍然扎着孝巾。怀里则抱了一个包裹。紧紧地似是生怕掉了丢了一般。 未到门前。唐逸便已经看到了小姑娘。就见唐灵铃身上地衣服虽不至单薄。可也好不到哪去。纤弱地人儿立在白茫茫地天地中。寒风刮过。一阵止不住地颤抖。直看地人自心底爱怜。 “灵铃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出门?”唐逊抢在唐逸之前埋怨道:“这大冷天地。你怎也不多穿些衣服?” 唐灵铃闻言。被冻得红扑扑地小脸更是红了。低声道:“多谢十六哥关心。小妹出门时还未下雪。所以穿地少了些。” 唐逊闻言“哦”地一声。却是信了。随后赶来地唐逸见状不禁暗摇了摇头道:“这唐逊地出身好。只看他身上地衣着就能知道。想来自幼衣食不缺。可他却不知。似唐灵铃那般地人家。怕不是想多穿就能多穿那么简单了。” 胡三虽然擅长地听之术。又熟悉关外风土。可说将起来。这样地本领对唐门来说并不算什么。中原名门。对关外地关注甚少。胡三地长处便不那么显眼了。更何况胡三不会武功。地位自然难高。以此推之。唐灵铃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地位。想那唐镰能去追求唐灵铃。怕是连五服都已出了。 想川中唐氏一族数万人,不可能个个富裕,似唐灵铃这般的旁支末叶,能有温饱就已不错了。 “胡三一死,唐灵铃家没了男人,怕生活也更艰辛了。”唐逸心下满是同情,当下便招呼道:“灵铃姑娘快请进来,外面风寒,莫要冻坏了身体。” 唐灵铃紧了紧手里的包裹,盈盈一礼道:“多谢恩公。” 随在唐逸的身后,二人进了屋子。唐逸本已身怀武功,又风餐露宿惯了,所以屋里并没有点上炭火,虽然关上门窗,挡下了外面的寒风,但离暖和也相距甚远。 有些不好意思,唐逸站在那里想了想,转身去屋里取出唐雪前些日子送给自己的大氅,当下披在小姑娘的身上道:“灵铃姑娘有什么事便寻了人来通传一声,也就是了。这大冷天的不必亲自前来。”说到这里,唐逸眉头一皱道:“也是怨我,这些日来一心练武,却是忘记去拜祭胡前辈了。” 唐灵铃坐在那里,小脸反比在外时更红,身上披着唐逸的大氅,更是一动不敢动,直到见唐逸自咎,这才鼓起勇气道:“不,不是恩公的错,恩公是灵铃一家的恩人,怎会让恩公来回劳累?”说着螓首再垂,小声道:“前些日听说公子因为灵铃和二哥他们比过一场,说起来,还是灵铃给恩公添了麻烦才是。” 唐逸闻言摇头道:“不过是场误会,早便揭过。还有,姑娘莫要恩公恩公的相称,胡前辈与我亦是有恩,我杀麻顿不过是为救自己罢了,谈不上什么恩情。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就唤我一声大哥也便是了。” 唐灵铃闻言,期期艾艾了半晌,方才轻道了声大哥。 唐逸一笑,这唐门中人都唤自己为公子,可莫说自己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本就与这声公子无缘,更何况别人称呼自己公子时,心下又能有几分敬意?倒不如眼前小姑娘的这声大哥来的实诚。 唐逸知道小姑娘的脸皮薄,也不多过纠缠,看了看唐灵铃紧抱着的那个包袱,笑道:“灵铃姑娘此来有什么事么?” 听唐逸一问,唐灵铃猛里一醒,可那包袱却是抱的更加紧了。 ====================================================== PS:明天再一章,后天开新卷【盟嵩山】,唐逸开始真正涉足江湖,呵呵。 。 第一各自埋头,以待时日,莫将心分。一一一 唐逸见唐灵铃紧紧搂住怀中的包袱,心下一笑,更加确定那包袱里的东西是要送给自己的,当下也不催促,耐下心来等待。 苦练了两个月,武功虽然大有进展,可却是枯燥乏味的很,能得这片刻休息,也是不错。看着小姑娘在那里害羞,唐逸的心情不知怎地竟是舒畅许多。 “也许我在这唐门里所遇到之人,就数她最不需要我做防范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唐灵铃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终于将头抬起,把怀中包裹放在桌上道:“灵铃和娘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好拿来相谢公子,眼看天气已冷,就做了套棉衣。”唐灵铃说着,没有将包袱递将出来,反是手里一紧,竟是隐有哭声道:“可公子身为贵客,这衣衫定是不缺的。” 唐逸一怔,怎么唐灵铃哭了起来,可随即便是明白,问题定是出在自己给小姑娘披上的那件大氅上。想来唐灵铃虽不至家徒四壁,可去了胡三后,定不会好过,仅看小姑娘的衣着便可知一二。 所以能为自己凑出一身新衣,唐灵铃和她那母亲定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只可惜满心欢喜的抱来,自己却随手就是一件大氅为她披上,小姑娘的衣服哪还拿的出手? 一念及此,唐逸当下一笑,伸手过去,硬是将那包袱拽了过来,唐灵铃哪有什么气力,又没想到唐逸竟这么直接,一时不察,再回过神来,手里的包袱早已不见。 “灵铃姑娘可是多虑了。” 唐逸三两下打开包袱,笑道:“那件大氅是姑姑送给我的,平日里虽说衣食不缺,可终究也没几件换洗。” 说到这里,唐逸将包袱里的衣衫提了出来,仔细看看,却是件袍子,麻布料子虽然粗糙了些,可里外缝纫的仔细,针脚细密匀称,里面还塞了不少的棉花,摸起来厚实暖和,抖了抖,一股新衣特有的味道送入鼻来。 摸着这棉袍,唐逸竟是想起每年母亲为自己所做的新衣,虽然家里还算殷实,但自己的新衣却全是母亲亲手做的。 “味道也是这般啊。” 唐逸深吸了口气。没想到如今孑了一人。方才望着那漫天飞雪。还在感叹。可随后便是收到了这份礼物。棉袍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唐逸这一刻却是自心底升起一阵暖意。 收拾心情。唐逸面色一整。恭身道:“这礼可是重了。多谢灵铃姑娘。” 唐灵铃起先还以为唐逸是在敷衍。可鼓起勇气去看。却见唐逸说地认真。当下不由得手忙脚乱。想要去扶唐逸。却又不敢。俏脸一红。将头低了下去。 唐逸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当下直接将棉袍穿在身上。他地衣衫本就单薄。这棉袍一套甚是合身。心下奇道:“小姑娘只见过我一次。却能记住我地身量。可真不一般。” 正暗自赞叹中。唐逸忽觉袖子有些不妥。翻了翻。却见里衬上缝了三个筒子。似是口袋。可又不是口袋。不过唐逸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随即就听唐灵铃道:“我爹虽不会武功。可听说大、大哥却是有练暗器。我就擅做主张。缝了几个布袖笼。虽然比不得真袖笼。可却能以防万一。做应急之用。”说到这里。唐灵铃又紧张道:“不会碍事吧?” 唐逸摇头道:“灵铃姑娘的手这么巧,怎会碍事?” 说到这里,唐逸不自觉的看将过去,就见唐灵铃一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双小手冻的发白,虽然外形很是娇巧,但唐逸的眼利,唐灵铃拇指食指上的茧子却是扎眼的很。似是感觉了到唐逸的眼神,唐灵铃飞快的将空包袱抓了回来,连手一起揣在怀里,急匆匆的直起身来。 “灵铃姑娘不多坐会?” 唐逸口中客套,心下却是暗怪自己卤莽,小姑娘脸皮薄的很,自己怎能盯了她的手直看? 唐灵铃闻言低声道:“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唐逸看了看唐灵铃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下心里一安,念及自己要装做失聪,只好默然不语。唐灵铃等了半晌,见唐逸不说话,这才省起,忙是抬头再说了一遍。 唐逸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送姑娘一程吧。” 唐灵铃忙是摆手道:“那怎行,灵铃自己就可以回去!”说到这里,脚下却是没有移动半分,唐逸正奇间,就见唐灵铃忽然忸怩道:“灵铃出来时,娘交代过,说今天怎也要请大哥来家里一次,好歹吃个饭,说会话。” 唐逸稍一犹豫,怎也不好推辞,当下笑道:“那便叨扰了。” 唐灵铃见唐逸答应下来,终于展颜一笑,唐逸只觉得这一刻一朵素菊在自己的眼前绽放开来,清新雅秀至极。一惊之下,唐逸竟不由得暗道:“灵铃这般可爱动人,我怎能让她被那唐镰得去?” 可这念头刚是升起,唐逸便一皱剑眉,心道:“嵩山之盟在即,母亲的清白眼看就要还了,唐逸你怎有心思生出这等念头?” 唐逸应承下来,唐灵铃正自欢喜,可随即便见眼前这英俊的少年剑眉一皱,芳心不禁一颤,可忽然又见唐逸笑了起来,似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似的。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唐逸方才忽然想通了之前一直困扰他的难题。 “我道那唐冷为何如此纵容唐镰,却原来是这个原因!我不愿入赘,唐门也不好硬迫,正巧我与唐灵铃关系特殊,小姑娘的年纪也与我正和,德貌均是上上,所以唐冷便任由唐镰借唐灵铃挑衅于我,事后又不责罚他,为的不过是激起我的好胜心,要我与那唐镰相争,如此一来我便反入了他的算计,融进唐门。” “当真好计算。”想到这里,唐逸摇头道:“只可惜我在母亲沉冤得雪之前,又怎会眷恋男女之事?哪会为男女之事分了心去?” 唐逸片刻便回复常态,心结解去,只觉得浑身轻松,朝唐灵铃笑了笑,当先行去。 ※..※..※ 唐灵铃之母很是贤惠朴素,与唐灵铃这一次回家吃饭,席间虽不很丰盛,可唐逸却大感温馨,同时知道唐镰虽然来过很多次,也有心贴补,可却都被唐母婉拒。 这一餐直吃了两个时辰,唐逸才回转自己的住处,朝满脸羡慕的唐逊点点头,转身进了院去。 “唐灵铃的母亲可是个明白人,他母女已出了五服,在族中地位亦是低的很,只不过因为唐灵铃的颜色上上,这才引来注视,若此刻她当真选择唐镰,在旁人眼中看来似是攀了高枝,可一旦唐镰厌了,她母女的生活可就再难想象。 如今她请我吃饭,虽说是为了谢我,可言语间却都是有意将女儿相许。之所以选择了我,为的不过是要自己女儿将来不受欺负,毕竟我是外人,一旦入赘,怎也不可能似唐镰那般有所依仗。” 唐逸坐在床头,今天晚上的练习他请唐逊带话给唐星推了,所以难得有时间静思。要说唐灵铃的母亲这也不算什么心机,为自己女儿将来少受苦,这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唐灵铃可爱喜人,又是手巧贤惠,将来定会是个好妻子,能娶了她,也是福气。 “只可惜她不知我的真实处境,只道我被唐门长辈青睐又与唐星唐月交好,前途一片光明。殊不知我自己都不知嵩山之后的生死如何,一旦唐门再不需要我,那时我逃走还来不及!灵铃虽然可爱,但我如今却是没有半分娶她的念头。” 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暗道:“不过胡三对我终究有恩,我也不能亏了她们。唐冷不是想要我与唐镰相争么?我便去争,我这里还有些唐姑姑送的银子,以后便全借机都给了她母女日用,如此一来既能为灵铃减些负担,亦可令唐冷他们安下心来。” 想了想,唐逸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反正如今身在唐门,自己是用不到钱的,嵩山之盟后,自己命运如何还不知晓,还不如先帮了那可怜的小姑娘。 一念至此,唐逸再不耽搁,当下修习起内功来,这些日他内力的进境惊人,竟似脱缰之马一般,感觉着日益增长的内力,唐逸心下暗喜,闭目行功,再不念其他。 便如此,不分年节,便是三十年夜,唐逸亦没有片刻放松,只是埋头苦练,与他一般的还有唐星。至于其他唐门子弟,尤其是要去参加嵩山之盟的,初三一过,也纷纷苦练起来,因为再过月半,嵩山之盟便要召开。 正是时日紧迫! 。 第一一一二 二月初四,宜出行。 唐门一行正式出川,由唐门家主唐冷为首,唐雪为辅,一行三十五人先走陆路,行不数日至夔州,然后自此入江,乘大舟走水路,顺江而下。 唐逸入川走的是水路,出川亦是一样,不过与来时的狼狈比较起来,此番行去,变化可就多了。少年站在船头,饱览沿岸景色,虽说只是早春,景致自然要差上不少,可万物新机勃发,绿嫩芽新,望之入眼,却另有一番感触。 唐月自舱里出来,正见唐逸一身粗麻棉袍在身,在船头迎风而立,衣襟随风起伏,耳上金环正闪着点点金光,似与冉冉升起的晨曦交相辉映。 “春寒料峭,就算你练了武功,可也不能这么硬接着寒风,对身体终是不好的。”唐月走到近前,待等唐逸觉察到自己,这才开口道。 弟弟越来越是孤僻,就连自己都束手无策,可谁知眼前这少年一到,竟燃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唐星不只每日勤练不辍,更是主动要来参加嵩山之盟,较之以前困守在院中,强上百倍。所以唐月对唐逸心下存着感激之情,这些日来二人在船上也没少说话,关系更近一层。 “多谢月姐关心,只是这满岸的春意,着实令人心旷神怡,一眼望去,就怎舍不得移开。”唐逸笑了笑,似是欢愉,可眼中却满是寂寥。 十六岁,正是年少轻狂之时,若非遭遇过大变,哪个少年的眼中会如此?就仿佛已是经历过了数十载,尝遍世间沧桑一般。 唐月看的出唐逸并非如表面那般的轻松,当下慰道:“公子且放宽心,此去嵩山,你母子的冤情定会解了,就算那崆峒拒不承认,有我唐门做保,世人也不会再视你为恶徒了。” 可唐月却不知,唐逸此刻真正担心的并非嵩山之盟的结果。就如果唐月所说,崆峒若真发了狠心不认,可有唐门相保,同为名门大派,世人自也不会再去轻信崆峒。只可惜唐逸担心的却是唐门,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将来,唐月此刻的劝解自然全无用处。 不过唐月终是好心一片,唐逸洒然一笑道:“多谢月姐关心。” 唐月笑笑。也不多说。便陪了唐逸站在一起。腰杆一如既往地笔直。不过唐逸却是感觉到唐月今日地表现与往日有些不同。 唐逸稍是犹豫。开口问道:“月姐可有什么心事?” 唐月英眉微皱。忽是叹道:“我此来。其实是想来向公子请教地。” 唐逸一怔。奇道:“月姐这话怎说地。以月姐地武功见识。还有什么需要来找我请教?” 唐月摇头道:“公子莫要谦虚。你能自崆峒常家地手中逃脱。就连我那弟弟也坦承:虽然公子地武功还有欠缺。可智计应变却远胜过他。” 唐逸摇摇头。食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耳上金环。不知何时开始。唐逸多了这个习惯。轻轻摩挲着耳旁金环。唐逸心下暗道:“月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真心来找我解决问题地。还是试探于我?” 毕竟就算唐雪不能为唐月解惑,以唐冷的智慧那可是绝无问题!唐月为何舍了父亲而来找自己这个外人?不过心下虽然疑惑,但唐逸的口中却是立刻接道:“月姐有何事尽管说来,唐逸虽然才资普通,可若是偶有所得,定不会有什么隐瞒。” 唐月闻言看了看唐逸,暗摇了摇头,心道:“他年纪虽小,可却谨慎的犹如父亲。” 想到父亲,唐月暗叹口气,她这苦恼怎能说与父亲听?只好当下道:“其实这与嵩山剑试有关。公子想来也应该知道,嵩山剑试本就是嵩山之盟的一部分,为的是校验各派年轻子弟的武功,以展我中原武林的未来气象。不过如今因为各派争执嵩山之盟在少室还是太室召开,所以等到了嵩山后,会先一步在山下进行剑试。” 见唐逸在旁看的认真,唐月继续道:“前日我们得到传书,少林并武当与万剑宗商议后,定下决定,东西两盟各出三个门派来彼此较技,两胜一方可决定嵩山之盟的召开之地。” 唐逸闻言,暗点了点头,如今的江湖大势,他虽然并不很清楚,不过这十大门派,东西两盟却早烂熟于胸。西盟以少林武当为首,其后有唐门、峨眉、华山、点苍,共计六派。东盟以万剑宗为首,其后有飘渺天宫、青城、崆峒,共计四派。不过虽然东盟的名门少上两个,可因为万剑宗的实力强大,飘渺天宫主人又是天下第二,所以与西盟比起来,毫不逊色。 不过若是比武,却就不好安排,若将这十大名门合在一起,两两相较,胜者晋级,那同盟之间必不会真个战将起来,定会保存实力,如此一来就太过儿戏,也难向武林同道交代,毕竟嵩山剑试可是当了整个中原武林的面进行的。 但要是两盟捉对比试,以得胜场次为准,却也难的很。毕竟东盟只有四大门派,无法与西盟的六派一一对战,若是各出四派,也有两胜两负的可能,较不出结果。所以才有唐月所说,各出三派的决定。 至于出的是哪三派,唐逸虽不确定,但有一点却猜的到,那就是万剑宗和少林武当绝不会上场的。 “因为那样两盟的争斗就没有了余地!” 果然,就如唐逸所料,唐月再道:“那传书所说,两盟的盟主并不参与进来。如此,余者的便是东盟的飘渺天宫、青城和崆峒,这三派必然会参加无疑,而西盟则有我唐门、峨眉、华山和点苍四派,终要有一门放弃。依少林方丈广通大师还有武当掌教玄元真人的意思,等到了嵩山,各门合在一起,商定下各自的敌人。” 唐逸听到这里,点头道:“唐门与崆峒在五年前便有恩怨,想来此番定会选下崆峒了。” 唐月对唐逸的猜测之准没有半分惊讶,只是道:“正如公子所言,而点苍与青城也有过节。当年嵩山剑试前,点苍门下曾经重伤青城门下,结果那时还是青城弟子的行宗主一怒,以一己之力大败点苍。” 唐逸闻言,暗想当年行云年纪与自己一般,却在嵩山剑试上一人力挫点苍的壮举,心下不禁暗生向往。如今少年的武功越深,越能明白行云的武功之强,心下也愈加的敬佩。 “正是有此恩怨,此番点苍和青城各积了数年怨气,自然是要战上一场的,而那青城和崆峒也定不会拒绝我们两派的邀战。如此一来,就只看峨眉和华山究竟是谁去胜过飘渺天宫了,不过以峨眉慈念大师的谦逊,定会将这机会让给华山派。” 唐逸听唐月说到这里,心下一怔,暗道:“飘渺天宫主人号称天下第二,与第一的德皇并驾齐驱,他的门派怎会这么弱?”当下不禁奇道:“听月姐说起来,似乎飘渺天宫定会败了,华山峨眉怎都可轻松得胜?莫非飘渺天宫很弱?” 唐月摇头道:“飘渺天宫不仅不弱,还强的很,只不过飘渺天宫的武功有些特殊,极重内力修为,所以年轻时极弱,待等人到中年,内力日深,这才越来越强。只是嵩山剑试向来都由年轻人参加,年纪不能超过三十,所以飘渺天宫便胜不得了。” 唐逸恍然,随即道:“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和点苍胜得一场,此番比试,西盟便胜了。” 唐逸听到这里,也有些上心起来。毕竟若是西盟得胜,那嵩山之盟便要在少室少林召开,借主场之势,便可压了东盟一头,到时唐门问责崆峒,也能更加响亮。 唐月英眉一皱道:“正是此理。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输,若是因为我们输了而令整个西盟受辱,那可难看的紧了。”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执着,唐月再道:“更何况我们已经在嵩山剑试上败给过崆峒一次,此次若再是失败……” 唐逸自然知道唐月的下文,若唐门连败于崆峒,就算只是年轻一辈的比试,那也难保颜面了。名门名门,名子当头,怎也不能忍受连败!如此,唐逸也是明白了嵩山剑试的目的,哪是什么校验各派年轻子弟的武功,以展武林的未来气象,根本就是彼此示威,以显各自潜力而已! 心念再转,唐逸已经清楚唐月在担心的是什么,上届剑试,唐门弟子便是由唐月带领,结果败于常天赐之后,所次此番必胜才行。但这些年里唐月苦练,可江上一战,那常天赐亦是没有落下半分,所以唐月的心,动摇了。 “飘渺天宫定败无疑,那万剑宗还敢答应下这番比试,就说明他们对崆峒和青城极有信心,月姐怕也看到了这点,所以心下才有些动摇。” 对手是崆峒,唐逸自然希望唐门获胜,当下剑眉一皱,沉声道:“待我想想。” ====================================================== PS:章节名明日添加,否则就提前泄露下章内容了,呵呵。 。 第一舟头晨问计,点指烁千波。一一三 唐逸既然答应了,那自然会认真对待,沉吟片刻道:“月姐可否将五年前的那一战说上一遍?我且看看崆峒如何对敌,也好应对。” 那一战唐门可是输了,不过唐月也不避讳,爽快道:“暗器虽也能在明处施为,可威力就不及剑术,更何况比武双方被限在擂台之上,距离一近,暗器威力更减。所以当年的比试,身处在少林甘露台上,我们也只能智取。” 说到这里,唐月忽然问道:“公子可知本门的蝗雨遮天?” 见唐逸摇头,唐月解释道:“一人再强也只有双手十指,就如我叔爷,最多也不过连弹百颗飞蝗石,成就那天罗地网式,而且能达到此等境界,唐门上下只有叔爷一人。” 顿了一顿,唐月再道:“不过若是集众人之力,数十人将飞蝗石凌空抛来,再由一人用内力催之,登时便可成就一片蝗雨,那蝗雨铺天盖地,令人藏无可藏,避无可避,这便是蝗雨遮天。”说着笑了笑道:“自然,一次激出如此多的飞蝗石,内力可也要大损的。”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心道:“这便是唐门的阵法之一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唐月再道:“我们便先用的蝗雨遮天,想那崆峒门下也非都能抵挡由我内力所激出的暗器,一旦因此被我压制住,距离一远,那之后便任由我唐门的暗器施为。” 唐逸闻言心下默想,甘露台上,唐门与崆峒各三十人对峙,之后唐门骤发蝗雨遮天,崆峒人手还未展开,整个擂台都被那漫天蝗雨遮了住,一时之间无处可藏,确难抵挡。此刻那三十人若真要独自防守,必然会有不少人受伤,未伤者也难免手脚大乱,借此机会,唐门便可如那江上一战般,以源源不绝的暗器压制住崆峒。 “所以崆峒派绝不能各自为战!” 唐逸将自己想做常天赐,心道如何应对,想了想却忽然摇头不语。 唐月见状,心下一沉,她本希望唐逸能为她出出主意,可却见唐逸摇头,若连常天赐的应对之法都想不出来,那还有什么能力去克敌制胜? 唐月停住言语。几要放弃。可心下终有不甘。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为何摇头?” 唐逸看了看唐月。沉声道:“月姐这一式蝗雨遮天着实厉害。那少林地甘露台我未去过。可想来也不会太过广大。擂台不大。虽限制了暗器地发挥。可同样崆峒众人也被集中在一处。面对漫天蝗雨。难以躲避。” 顿了一顿。望着唐月期待地眼神。唐逸摇头道:“可我若是那常天赐地话。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避免同门受伤。但事实上崆峒当时却是胜了。难道说常天赐舍弃同门。一人冲将出来?” 唐月大感失望道:“不是。常天赐没有舍弃同门。那崆峒门下也未受什么伤害。” 唐逸眉头一皱道:“这却是难以想象了。” 说到这里。唐逸看了一眼唐月。虽然她面上平静。但失望之色怎也逃不过唐逸地锐目。唐逸当下便是一顿。随即道:“其实要破解这蝗雨遮天。也并非没有法子。只不过要求有些太高。我不知常天赐能不能做到。” 唐逸话锋一转,唐月的希望再被点燃,当下问道:“有什么法子?公子大可说来,即使错了也无伤大雅。” 唐逸沉吟道:“那蝗雨遮天虽然范围广大,能同时伤到数十人。但真要细算起来,每人面对的却不过只有百多飞蝗石中的数颗而已。那些崆峒门下不能躲出台去,但却能藏于人后,崆峒派三十人,可就近躲藏于同门身后,排做数列,如此一来,只露出头前几人抵挡便可,这样既可耗了对手的气力,又能保存自己。” 说到这里,看了看难掩喜色的唐月,唐逸知道自己说的对了,心下不仅没有欢喜,反更沉了沉道:“但这法子却有两个问题难以解决。” 见唐逸果然不负自己所望,唐月当下笑道:“公子可是想知道那常天赐是如何能指挥同门?可是想知道他又是如何回击?” 唐逸笑了笑,算是默认。 唐月当下道:“正如公子所言的方法,常天赐当时所做所为与公子之言分毫不差。只不过他却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法子,只不过说了一个纵字,随后他那些同门便各就其位,纷纷寻了最近处藏于人后,三十人排做三列,如此,躲过了我那蝗雨遮天的大半。” 唐逸没有插口,可眉头却是紧紧的攥了起来。他虽然早自杨健那里就已清楚崆峒门下对常天赐那发自内心的敬佩,可却怎也想不到常天赐竟然能对他的同门师兄弟如臂使指! 这要有多强的威信,又要有如何的手段? 唐逸心下不由得暗道:“常天赐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了许多。”这也正是唐逸最不愿看到的。 唐月则是继续道:“那崆峒门下排做三列,我当时也是一惊,随即便着弟弟们去抢那甘露台的各个角落,只待自四面八方一个齐射下去,胜了那崆峒。” 唐逸点了点头,唐月的应对已是不错,可随即便听唐月再道:“却不想,常天赐一等崆峒门下躲过蝗雨遮天,便用他那把如镜神剑骤使浮光烁金。那一式浮光烁金之强,远超预料,只瞬间,如镜所折的阳光便似一道惊电,晃花了我们的眼睛,随后便不用再提,我们败了。” 唐逸失聪已有三月余,在他有意之下,唐门中人已认为这少年的读唇术愈加熟练,所以唐月这一番话说了许多,倒不虑唐逸看不明白。不过唐月只道唐逸看的清,所以没有掩饰自己的语气,言中不甘尽显,被唐逸听了个满耳。 “月姐虽是女子,可心气之高,绝不让须眉。”唐逸心下暗叹,随即缓道:“常天赐的浮光烁金我也曾经见过。”忆起常天赐在崆峒山脚下一剑诛杀董春怀,用的便是浮光烁金,先炫敌眼目,随后一剑毙敌,干净爽利的很。 “不过听说唐门已有了法子应对。” 唐月在江上对阵常天赐时,刘步衡曾与唐逸提起过,只不过此后便再没详细解说,见唐逸此刻再是提起,唐月当下自袖中取了条黑纱道:“将这纱巾蒙在眼上,便不惧强光烧灼。” 唐逸摇了摇头道:“这法子虽然直接,可太过被动,蒙上黑纱总会影响目力,虽不惧强光,可代价也是不小。” 唐月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这只在与崆峒一战时佩戴,只算是无法之法了。” 唐逸闻言,沉吟起来。他倒正有个法子,只不过这是他方才站在船头自己领悟所得,传出去倒是可以,却要衡量得失。 “罢了!与我母亲的清白相比,这点点心得算的了什么?若唐门当真输给崆峒,点苍若能胜了青城还好,若也输了,那嵩山之盟便要在太室召开,对我可就不利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点苍的胜负上,倒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念于此,唐逸再不犹豫,指着前方道:“我倒有个法子,月姐可以一试。” 。 第一舟头晨问计,点指烁千波。一一四 船头江波荡漾,晨曦映在碎波之上,点点金光闪烁!仔细看去,竟能将人的眼睛晃的花了唐月先是看的一怔,随后转头见唐逸微笑,心下忽有所悟 “浮光烁金!” 唐月一惊,心下暗呼道:“这便是浮光烁金!” 唐逸见了,心知唐月已经悟到,想她若非资质上上,也不会练得如今成就,只要自己稍做点拨,唐月怎不通晓? “说将起来,有些东西本就存在,可惜只因太过平常,人们反不会注意我自失聪之后,耳朵听不到声音,可却也因此更为借助眼目,于是发现这世间轻若浮尘飞雪,繁若天河群星,无不暗合天理,说将起来,也算是塞翁失马吧” 唐逸笑了笑,指着那江波道:“浮光烁金既是浮光跃金范文正公于岳阳楼记中有言,皓月千里,浮光跃金说的虽是月光反映,可相较之下,阳光更甚既然常天赐那剑式来自这江波,那我们便可直溯本源” 唐月闻言,捺不住心中欢喜道:“公子好悟性,虽说是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处处俱是大道,但这话谁都知晓,能真正悟出其间道理的,却是少之又少,大多不过是遵循前人窠臼,武功再高,终有局限,不过匠人之资” 唐逸一笑,他今日在船头悟到这点点的江波闪耀,其实为的是锻炼自己目力,就似方才他所言到,耳力不济,更要将目力练好当初那万里寻一,万千木模飞舞,极是考较目力,唐逸虽是凭借赤瞳看了个清楚,但日后对敌总不能全以赤瞳来应战唐逸便就曾想过,若能将平日里的目力也锻炼到如此程度,岂不是又增了进境? 不过那万里寻一总共就几箱,用了之后,再去收拾就麻烦许多,与此一般的黄沙漫天更是可遇不可求,至于那夜里的群星虽多却不可能移动,直至年前那场大雪,唐逸才捉住一丝机会,可却因唐灵铃的到来又错了过去 好在前些日里,唐逸却是寻到了一个法子,那便是阳光直射进屋,往日里看不到的灰尘俱都纤毫必现,正可借此锻炼目力,只可惜灰尘飘舞的太慢,效果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唐逸并不气馁,他这一路坎坷行来,深知习武之难,唐月虽会在旁提点一二,可终不能由浅及深的从头为自己仔细讲解,所以唐逸只有四下里寻找机会常人习以为常的物事,往往便成了唐逸眼中的宝贝,但凡能给自己带来领悟的,少年都不放过,眼前这江波便是其一 “水无常势这江波千重万叠骤起骤伏无一刻相同其上映出地阳光更是跳脱难测这正是天赐地恩物既可锻炼目力追索目标更可借这点点金光锻炼眼目抵抗强光侵袭甚至可以借此为靶较验暗器一举数得“ 唐逸指点着眼前江波谈笑自若:“一天之中晨曦暮日都可被江波映出每日便最少有两个时辰地浮光烁金可供练习” 唐月顺着唐逸地指点望去心潮澎湃只觉得每一次见到这少年都会让自己惊讶一番不论是那灵性还是才智 “不过这方法一时收效不会太强” 明明身后无人可忽然就听有人在后插口唐逸心下一惊只差一点便要回头! 唐逸整日里将内力集于脚下这船又是木制震骨传声之下声音自然清晰地很就算唐月前来到得自己身旁一丈之内唐逸也能听地到可身后这来人却没有半分声息!来人这冷不丁地开口唐逸要不是因为日夜担心自己地安危而极度警惕怕立刻就要回头张望! “唐冷!他来做什么?” 这声音熟悉的很,唐逸转瞬便知出自谁口,当下心念电转,表面上却装做不知,仍是继续道:“此去武昌,总有十数日可走,早晚练习,合在一起时间却也不少” 唐逸说到这里,就见唐月回头,这才眉头一皱,转头看去,正见唐冷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惯的冰冷 唐逸当下一礼见过,唐月则是问道:“父亲怎也来了”唐月此番问计,本就是背着唐冷,此刻被当场听到,心下难免有些忐忑 “舱里憋闷,出来透透气” 唐冷对着自己的女儿,面色似是缓和了些 唐月暗松口气,看出父亲并没有问责的意思,当下问道:“父亲方才所说,唐公子的法子一时难以收效?” 唐冷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说话 唐月一怔,随即思索片刻,心下了然,却原来方才自己惊艳唐逸的悟性,一时不察,其实道理却也简单:“这倒也是,公子所言虽是个好方法,但时日太短,那常天赐的浮光烁金又太强,自不可能仓促间有什么收效了” 唐月说完,心下一沉,刚以为得了对策,可却难以应急不过唐冷却没有半分的失望,只是转目去看唐逸,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的神色,似是赞赏,似是犹豫,似是苦恼 唐冷虽然掩饰的好,可唐逸的目力何等敏锐,自然看了个一丝不漏,当下大奇,心道:“我虽不自大,可这借江波习武的法子也算难得,应是当的起他那一丝赞赏,只是他犹豫什么?怎还苦恼?” 唐逸心念电转,不过一时难想的通透,而唐冷望向自己的意思也明显的很,那是要听自己的解释唐逸当下也不多做犹豫,毕竟自己来助唐月,为的就是要唐门获胜,这法子也不会去瞒唐冷,笑道:“月姐所虑正是,此去武昌,就算行的再慢,也不过二十日而已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眼目练得不惧那常天赐的浮光烁金,确实不可能漫说二十日,便是二十个月,亦是妄想” 可虽然看似否定了自己的计策,唐逸的面上却仍平和的很,唐月见了,心知少年自有定计,果然就听唐逸继续道:“暂练此法,为的不是不惧强光,而只要人适应” 一指江波,唐逸道:“满江金光闪耀,明灭突然,如今要练的便是一时被炫之后,记住那江波的位置,而后射之如此往复,十数日后,当可在常天赐的浮光烁金施展同时,就算被敌炫了眼目,却也不至影响飞蝗石的准确” 看了看唐月,唐逸道:“听方才月姐之言,蝗雨遮天之后,唐门上下都奔至甘露台的各个角落,以图围而击之照我想来,此刻的崆峒门下定也是散将开来,背靠了背来防守毕竟唐门分散开来,蝗雨已无处不在,早不是排做一列能躲避的了 如此一来,崆峒门下必都将背后露给那常天赐,常天赐身处中间,施展那浮光烁金,根本就不用担心晃花了自家师兄弟的眼睛照我想来,以常天赐的智计,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月姐说说,是不是如此?” 唐门一败,自己方才并没有说的如此详细,可唐逸却能将其中过程猜出,就似亲眼目睹一般,唐月心下更是有些异动,当下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唐逸道:“此刻也正因为唐门弟子分散开来,虽然可以围而击之,但眼目被炫,反露了天大的破绽那些被压制的崆峒门下必然会借机倾巢而出,只瞬间便能各个击破,所以崆峒最后胜了” 听到这里,唐冷忽然“哦”了一声看看唐月,方才唐逸推断之后,曾问过唐月是否准确,也便是说这少年全凭推测便将那五年前的唐门一败计算了个通透,唐冷眼中的犹豫之色更浓,当下开口道:“那你有何解决之策?” 第一舟头晨问计,点指烁千波。一一五 自唐月问计唐逸后,唐门弟子便再难悠闲,每日早晚都要对着船头或船尾的江波而射,共要练习两个时辰方能罢手,就连唐月亦不例外 如此一来,每每练习之时,就见三十余道蝗雨频射不歇,飞蝗石刮过的风声,击破江波之声连做一片,声势好不骇人! 这大船的船家虽也算富贵,可仍是普通人,眼见如此情景,自是骇的不轻,可却怎也不敢多问好在唐门弟子除了两个时辰练习外,却也不再做什么出格之事,余下的时间里大多在练习排队而已,虽然看的古怪,但终究平和许多 “唐逸那孩子可真聪明,竟能想出如此计策,此番比试,我们的胜算颇大” 唐雪坐在舱里,看着窗外那些门中子弟在唐月的口令下练习,或横或竖的排练,唐逸则负手站在一旁,不由得嘴巴一抿,笑道:“其实那孩子的年岁甚小,可看着却老成的紧,与月儿站在一起,竟似无差” 唐冷眉头一紧道:“你想说什么?” 唐雪闻言笑道:“哥哥莫要装做不知道,其实依小妹看来,那唐逸和月儿倒是般配大哥你可曾记得,月儿当年那豪言么?” 唐冷沉默不语 唐雪摇头道:“说将起来,月儿难寻夫婿,却也与这豪言大有关系月儿心气堪比男子,自幼便道她那未来的夫婿必要强过她,可放眼整个武林,年轻一辈中能稳胜过月儿的有几个? 当年有好事者排了那什么十大年轻高手,月儿也在其中可那些后生虽都可算是年轻俊彦,但真若认真比试,却还真难说谁就能稳胜月儿就算少林三慧中的慧剑武功最高,但他是个和尚,却是做不得数的 更何况那些后生们哪个不是各门各派的宝贝?漫说他们师门的长辈绝不会放人,就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愿意虽然月儿品貌武功都是一等一,可要那些后生放弃大好前途来唐门入赘,可真是难比登天五年前哥哥曾带月儿去了嵩山,心下也存着侥幸,但结果却不用小妹说了” 看了看自己那兄长仍是沉默不语唐雪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与那些名门后生比起来唐逸那孩子地武功虽然有欠可不过是习地晚了而已以他那超绝地天资想要武功有成不过早晚之事听说前些日里他和星儿对练起初星儿只是夸赞那孩子地头脑聪明临敌百变但后来却就不同虽然星儿不曾多说可就见他地神色便知他是愈发地认真起来此番前去嵩山星儿难得地主动与此怕也不无关系由此可见唐逸那孩子地进境有多快了” 唐冷听到这里终于开口沉声道:“进境快并不是什么好事” 唐雪一怔随即点头道:“这倒也是根基本就是三哥造就与自己练就相比显地并不牢靠进境再快虽然喜人可终究少了些稳妥”顿了一顿唐雪却是展颜道:“不过这却也不是什么问题一来这孩子聪慧地紧怕是他自己就有解决地法子就算他没有注意到日后我来提醒于他也就是了” 唐冷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唐雪没有注意到哥哥那有些怪异地神色只是笑道:“武功不提可要说起智计年轻一辈里除了那常天赐外怕是谁都比不过这孩子更别说他如今为月儿定下如此妙计待等嵩山剑试上若真能依此胜了崆峒就连常天赐都要有所不及了” 唐冷这次倒没有反驳当下点头道:“那唐逸确实聪慧且懂地何时收敛进退有据” 难得在唐逸的身上,唐冷会认同,唐雪当下笑道:“哥哥也是这么看的?那可好了,却省得小妹我的口舌了哥哥你看,那孩子无门无派,父母皆失,又无亲戚投靠,虽然口中说了不想入赘,但时日长久,谁都难说会有什么变化 依我看来,月儿对唐逸这孩子也颇有好感,只可惜他二人的年纪相差的有些大了,不过看看他们站在一起,却甚是般配,那孩子少年老成,也并不显得突兀” 唐冷望了望窗外,眉头紧锁道:“可那唐逸最近与灵铃走的颇近,他二人的年纪才是当真的般配” 唐冷所言之事,唐雪也是清楚,毕竟唐镰因为唐灵铃而和唐逸的那场比试,门中上下早传了个遍,之后唐镰更是公开追求唐灵铃,至于唐逸,虽不似唐镰那般跑的勤快,可也没少与唐灵铃见面,门里对此传言颇多 唐雪当下秀眉一皱道:“镰儿使人寻衅唐逸,哥哥你却没有处罚于他,这可不似你往日里的作风,难道哥哥当真想将灵铃嫁给镰儿?还是说要激那孩子的将,要他主动去争灵铃?” 摇了摇头,唐雪叹道:“灵铃那孩子乖顺可爱,我也甚是喜欢但她还年轻的很,可月儿却已经二十九了,哥哥你就不心急么?难道要月儿就此孤老一生?照月儿的性子,就算心下欢喜,口里也难说将出来,你我若不帮她一把,怕是这最后的机会也被耽误过去,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唐冷闻言,眉头紧皱,正沉吟间,却忽听舱外一阵喧哗,转头望去,赫然发现那些唐门子弟都放弃了训练,一齐涌向了船尾,朝后指指点点 唐雪也感觉到了不对,正要起身,就听门外敲门声起,唐冷一声进来,随即唐逊快步而入,禀道:“二伯,唐公子发现有大船正在靠近!” 唐冷沉声道:“那船可有古怪?” 唐逊闻言,面现敬佩之色道:“唐公子眼利,看清了来船上的旗帜,乃是青城门下,想也是去参加嵩山之盟的” 五年前嵩山之盟定下规矩,名门大派若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人数五人之上,便要举旗,以供他人辨认,为的是大派间避免误会就如唐门所在的这船上,亦有一面玄色的唐字大旗 “青城?” 唐冷和唐雪对视一眼,随即同是起身,朝外行去 ====================================================== PS:国庆了,祝大家玩的开心o(∩_∩)o 第一历数青城旧事,三载岁蹉跎。一一六 月姐“ 唐逸看着远处船影,心下有些疑问难解,当下问道:“东西两盟对立,可却为何又能共盟嵩山?十大门派齐聚嵩山,就不怕冲突起来?” 就算两盟争夺召开之地,毕竟也只设擂比试,看起来却和气的紧但这是江湖,唐逸可不信大派名门就真能如此平和 “这些名门真若表面看来的那般和善正义,我也不用如今艰辛了” 唐逸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暗道:“不论崆峒还是唐门,这些大派哪有什么分别?崆峒为了维护他那名声,便要继续诬我母子为恶唐门虽救了我,可见我天赋惊人,便要据为己有,我稍是显露不从,便有性命之忧!这些人真要是彼此有许多恩怨,又怎会平心静气?可若当真冲突起来,我又将如何报仇?” 唐逸知道自己初入江湖,对江湖掌故可说一无所知,这才来向唐月讨教 唐逸此前献计,帮了自己的大忙,唐月对眼前少年愈加的喜欢,柔下声来道:“各派之间的恩怨本就由来已久,再加上如今东西两盟对峙,恩怨更积的深了就似我们与那青城,虽然原本关系还算不错,可三年前八派合围青城,我们也是有份,青城心下自然恨上我们 只不过就算各派彼此有心一战,却因为一个人从中牵制,谁都不敢妄动”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船影,唐月笑道:“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就算在江上遇到了,也不会有动手的可能” 唐逸闻言,心下一惊,暗道:“我虽不知三年前八派为什么会合围青城,不过这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姐口中的那人是谁?他竟能凭一己之力令十大名门束手? =<去,而且那万剑宗,少林还有武当的实力怕还更强些,如此多的名门大派,竟然能被一人牵制住?” 唐逸难掩心中的惊讶和好奇,终是问道:“那人是谁?” 唐月笑道:“德皇老前辈” 德皇! 唐逸当下点头道:“这位前辈我听说过他地武功似是天下第一” “德皇老前辈地武功确实是第一”唐月闻言笑道:“东西两盟地实力相当谁都难说一战之后谁会是胜利地那一方再加上德皇老前辈从中牵制以他老人家天下第一地武功若是哪盟敢擅启事端他老人家必不会饶了他们如此一来能得到德皇老前辈之助地一方自然胜算大增所以无人敢先行动手这江湖也因此平和下来” “原来如此一个人地武功再高也终不可能威慑整个江湖可这德皇老前辈却能利用东西两盟实力相当之势将其超绝武功地威力发挥到极至以此平衡整个江湖” 想到这里唐逸不禁心下赞叹道:“我当初在崆峒山上听闻天下高手排名时虽曾感叹过德皇老前辈地武功之高可对他这个名头却颇有不屑总道这人竟敢号称道德皇帝也不知是别人地敬称还是狂妄自大不过如今看来这位老前辈以一己之力平衡整个江湖令东西两盟共十大名门空有强大实力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份功德足可当地起德皇之称” 可想到这里,唐逸的眉头却忽是一皱道:“江湖的平衡是维系了,但如此一来,却有个天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 一把威严冷洌的声音传将过来,唐逸身旁的那些唐门子弟登时静了下来 来人正是唐冷,此刻正和唐雪走到船尾,等到了唐逸的身旁,唐冷再是缓道:“什么漏洞?” 唐逸当下一礼,随即道:“那德皇前辈将整个武林的安危系于自己一人,虽是保证了两盟不起争斗,可若是他有个意外,这江湖岂不就要立刻大乱?就算没有意外,那德皇的年纪想来定是大的很,还能保这江湖多少年?” 唐冷闻言,看了看唐逸,眼中大有深意,唐雪则是皱眉沉思,便在这时,唐镰却是高声道:“二伯,侄儿有话要说” 唐冷看了看唐镰,点头道:“讲” 唐镰先是一礼,这才转过头来道:“公子可是多虑了,自从那天命死后,德皇老前辈的武功便再无人能敌,就算飘渺天宫主人也略逊一筹如此,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害的了他老人家?又有谁敢与德皇老前辈为的敌?” 说到这里,见四周的兄弟们都是点头赞同,唐镰当下再是笑道:“更何况武功到了他老人家的地步,可就长寿的紧了,便是一百五十岁也不算什么德皇老前辈如今不过一百一十余岁,如此算来,江湖最少还有四十年的安平” 唐镰说完,除去唐冷和唐雪外,就连唐逸都微微颔首,心道:“练功还有如此好处?如此说来,却是我多虑了” 练功能驻颜,这唐逸是知道的,从唐雪和唐月,甚至那濯星仙子的身 看出来,但唐逸毕竟是男子,自然对容貌不甚在意,)7|到武功深了,竟能因此活到一百五十岁,这可就不能不令人砰然心动了 唐镰见唐逸也是点头,自己将他的疑惑解开,大觉赢回了些颜面,很是得意,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长辈的神色有异 “还只是个小黑点嘛” 唐镰说完,唐雪也未加评论,转首朝船后望去,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岔了开了 唐冷闻言也朝那方向看了看,随即问唐逸道:“那船还有多久会追上来?” 唐逸眼利,已是心中有数,当下答道:“我们为多些时日练习,所以行船甚慢,只有半速多些,而青城此来却是全速再加此番相距也就三百余丈,算算,大概不到一个时辰便能赶上” 点了点头,唐冷当下吩咐道:“所有人都回舱休息!一会好迎客人!” 唐冷要这些唐门子弟休息的原因,唐逸的心下自然明了,不过是要到时精神饱满,一壮声威而已毕竟这两个名门在江上相遇,又有恩怨,既然动不了手,那便在声势上压下对方一头也是好的 那些唐门子弟闻言,齐齐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的赶将回去,只不过面上却没有半分担心,进到舱里更是嬉笑起来,竟似不将青城派放在眼内 唐逸当下有些疑惑,去问唐月,就见唐月摇头道:“青城派是道教一支,论起渊源,比我唐门乃至同处川中的峨眉都要长久,可说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大派其强盛时,门人两千余,武力之强,甚可与少林武当媲美 只可惜青城派强盛的久了,便有些故步自封,自二十年前便渐渐落于人后 如今他们的掌门无华子虽然年轻,可怎也是无字辈,足比其他大派的掌门大了一辈青城派的微、无、木、行四辈中,整整一个木字辈,竟连一个魂级的高手都没有,可见其人才之凋零”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听唐月所言,青城派的木字辈应该和唐门的唐冷,崆峒派的常承言,或是那天山剑派的濯星仙子同辈这三人中,常承言和濯星仙子都是魂级高手,唐冷虽然使的是暗器,但也定不会差了漫说是他们,就在年轻一辈中,魂级高手那般境界的也不是没有,就如那常天赐和眼前的唐月 “青城派竟然衰落于此?”唐逸心下一动道:“如此说来,他们此番与点苍比试,莫非定会败了?” 若是青城必定会败,那飘渺天宫又是没有年轻高手,如此一来,岂不是唐门不出手都可保证嵩山之盟在少室上召开? 唐月闻言却是摇头道:“这倒不好说青城虽然落破,但点苍地处偏远,虽同为名门大派,可实力却并不算强尤其此番比的是三十岁下的年轻人,那点苍年轻一辈中唯一的魂级高手陈默却已经三十有二了,少了他,点苍要想获胜,却也不易毕竟青城这些年来闭门苦练,进步定不会小,千年大派的根基犹在” 二人正说间,唐逊忽然凑了过来道:“不知青城此番都带了谁来,当年嵩山剑试前,那陈默曾与同门将许多青城弟子殴至重伤,尤其那青城的大弟子行剑,伤势最为严重,就连少林药王院的首座广济大师都被惊动,急急的赶去救治所以说这两人私下里的恩怨可也深的很 此前曾听说那行剑也晋了魂级,是青城派如今木、行两辈中唯一的高手,若是他也来了,就算因为年纪大些,不能参加比试,但场下却说不得有好戏看了” 唐逊佩服唐逸的智计,这些日里又见唐逸献了妙策,胜那崆峒有望,对这少年的敬佩更进一层,所以见到唐逸有疑问,便立刻奔了过来,主动为唐逸讲解 听到这些名门恩怨,唐逸心中一一记下,毕竟此去嵩山,虽说有唐门在后支持,可却也不能对这武林一无所知自己只有知晓的越多,才越有机会找出可供自己利用的机会,这些名门恩怨纠缠,说不定哪一件小事便能帮上自己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雪自外面进了来,招呼众人出去,却原来时间过的飞快,这一席话竟说了大半时辰,再看那青城派的大船,已是近的很了 ====================== PS:上架,感谢大家的支持,脚脚在这里鞠躬了,今后脚脚会加倍努力写好o(_)o PS2:上架之后,有了定时更新,那就稳定多了,每日三千字一章,八点准时更新,虽然不快,可绝对保持稳定(今天在熟悉V的操作,有些耽搁毕竟半年不用了,又加了些新功能,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历数青城旧事,三载岁蹉跎。一一七 城派显然也发现了唐门的座船,离了百丈便已有人在TTTF,此刻两船渐近,俱都慢了下来,隔了三丈余,并肩而行 “都是一袭青色道袍,腰携剑器,就连高矮都是相似,各个意气昂扬的,可真与我方才所听之青城门下大不相同,想来青城应是知耻而后勇了” 唐逸和唐月站在一起,身侧都是唐门弟子,各个也立的好似杆枪,毕竟此番来的也都是唐门精英,又经过休息,气势上也是不输唐逸心下再是暗道:“也亏了唐冷提早做下准备,否则只这一见面,便要被人比将下去,果然名门里不论强弱,哪个门派都不能小觑了” 唐逸抬眼望去,青城的座船也是不小,船首立着一个中年道士,四十左右,生的英伟,那些青城门人中也就他的年岁长些,身上道袍样式也与其他人不同,郑重许多 “这人穿着气势都与众不同,应该就是青城的掌门无华子了,他身旁那个一脸忠厚的,应该就是青城首徒行剑” 唐逸打量着青城众人,青城众人也打量着他,虽说唐门足有三十多人,但唐逸确实他过显眼 身子仍然站的笔直,但青城门下的心里却都在暗奇,怎么唐门这许多人的衣着都是不错,可就偏偏那个少年一身的粗麻棉袍?但无可否认,那衣服虽是粗糙,可穿在唐逸的身上,不仅不显寒酸,反倒有一股随意洒然之感,站在一片锦衣华服之中,反显得卓而不群不过这还不是最吸引青城上下注意的地方,真正让那些人目不转睛的,还是唐逸耳上那些金环这要是女子戴了,虽然一耳七只有些过多,不过金光点点的也是好看,只可惜唐逸是个男子 感受到那些灼灼的目光由好奇欣赏变做疑惑,随后转为不屑,唐逸暗摇了摇头,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耳上金环,心下暗道:“此去嵩山,怕是要被许多人侧视了”不过这些人的眼光,唐逸也只是在意片刻,便全都抛在了脑后,这金环戴在耳上是不可能再摘下来,那便随便别人去看好了! “唐门主,许久不见” 那中年道士一个揖手,说话倒没有出家人的味道,反是爽朗的紧 唐冷当下亦是回礼道:“见过无华子道长” 无华子随即朗声道:“此去嵩山一路怎也要走上半月余贫道本以为会独行寂寞却未想在这江上与门主相遇可真是有缘了”无华子说到这里笑了笑相邀道:“嵩山之盟关系中原武林地兴衰安危不可马虎既然你我早一日相遇不如便先来我这传上一叙如何?” 指了指唐门弟子无华子再是笑道:“也让这些孩子们互相认识认识日后行走江湖也好有个扶助” 说到这里那无华子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唐逸一眼虽然旁人都没有察觉却仍被一直凝神注视着地唐逸看了个清楚心下一动暗道:“那无华子看我做什么?莫非他地本意是要我过去?这却是为什么?”猛里想到青城和崆峒同属一盟唐逸地眉头便暗里一皱 同样暗里皱眉地还有唐冷要说以青城和唐门如今地关系两派在江上相遇能互相问候一声便各自上路就已算不错可如今青城竟然先一步开口相邀且一邀便是要唐门上下一起过传唐冷哪不暗忖其中有何机关? 只不过身为一门之长自不能太过犹豫片刻唐冷便点头道:“那便叨扰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地门下唐门弟子从唐冷那警惕地目光里明白过来是要自己各自小心!这些唐门弟子都是年轻人见要去青城传上不仅心下没有一丝地担心反是兴奋地紧 唐门擅长暗器暗杀轻功自然也不在话下两船相距又不过三丈就见那唐冷当先一跨根本没费任何气力便跨将过去!唐雪亦是如此施为她身为女子自江上凌空迈步而过自是有另一番地风韵使人看在眼里大觉心旷神怡 无华子当下便一击掌,笑道:“好一个闲庭信步,唐门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唐冷当下谦虚两句,随后其他唐门弟子也是一一登船,虽然不可能似唐冷唐雪一般,但也都是轻松,直看的无华子眼中闪过一丝的忧虑 便如此,唐门弟子过了大半,还留在船上没有动身的就只有三人,唐月,唐星,还有唐逸唐逸不会轻功,唐月和唐星都是知晓,就算唐逸半悟半学的习得胡旋,却也不过是临敌应用的步法,与轻功无甚么关系 “轻功不外乎提、纵,可我却始终没有正经学到,平日里尝试纯以内力纵跃, 有三丈远近,但跃、落之间,却是声势骇人,哪有半)7子?更何况此刻船行江上,起伏不定,这三丈距离与平地里又大有不同,我怕是难以跃将过去” 想到这里,唐逸抬头去看那唐星,心下有意要他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可哪知唐星看了自己一眼,随即竟闪过一丝的笑意,就听得衣襟振空声响,再看处,已是落到了青城的船上 “那唐星眼中竟有笑意?” 这可比铁树开花也易不了几许!唐逸眉头一皱,转瞬便醒悟过来,随即就觉得手上一阵温软,竟是唐月捉住了自己的手,言道:“公子莫动”随即唐逸就觉得身子一轻,人已在空中! 唐月携着唐逸,自然不会如唐冷那般一跨而过,而是往上一纵,似是穿云之鹤,待等离江两丈余时,自空中一折,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青城的船上,当下将那满船七十来人看的一呆! 唐月在中原武林的声望很高,江湖中女子本就稀少,武功高超的更少,更何况相貌一等一,还别一番英气,早在多年之前便是许多江湖侠少的梦中情人只可惜唐月的武功太高了些,身份有太过特殊,能配得上她的本就没有几个,唐门又只是照男子入赘,如此一来,便将那些年轻俊彦都挡在了门外 可就算如此,这些年来,唐月仍在年轻一辈中被传诵着但谁曾想今日唐月竟然手携了手,带着一个年轻男子飞跃而来! 青城派虽是道门一支,可却并不限婚嫁,所以青城门人今日见到唐月,本还暗里高兴,却不想她竟然牵了个年轻男子的手跃过船来!灯市,望向唐逸的目光,自不屑转做了不满,甚至是愤怒,其中还有丝丝的羡慕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唐逸的武功明明不低,怎可能连三丈都跃不过来? 至于唐门弟子,神情倒没那么复杂,唐逸明里正与唐镰相争唐灵铃,而且他不擅轻功这些唐门弟子也是知道只有一二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那便是唐冷和唐雪这二人一个是更加的犹豫,一个却是自心底的欢喜至于唐星,面色仍是铁硬,倒让人有些怀疑他方才是不是当真笑过 二人一落在船上,唐月的手便收了回去,唐逸转头去看,就见唐月的脸上自然的很,就似当真只是帮唐逸一把而已 唐逸的心下狐疑道:“我见唐星那神中的笑意很是古怪,提前一步跃将过去,倒似是故意为我和月姐制造机会,我只道月姐对我也是有意,才携了我的手,可如今看来,却又不似难道是我想的错了?” 唐逸的手中尚有余温,心中异样传来,不禁疑道:“月姐常练暗器,手却怎会如此温软?”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暗道:“这却也是合理,虽然月姐常练暗器会磨出茧子,可一旦习到以气御石的境界后,那暗器便不再与手指接触,时日久了,茧子便自会退去 ” 可唐逸的眉头随即又是一皱,暗道:“我怎连月姐的手是否柔软都要想出个道理原由?” 剑眉紧锁,唐逸只觉得身在唐门的三个多月,时刻危机相伴,自己也变的越来越是多疑,凡事不论大小都要想个通透,虽然只住了三月,可却觉得自己老了三年不止! “此去嵩山,若能换我母子清白,寻那罗志报去大仇,我便想个发法子,去助唐门寻到唐冰前辈,将这恩情报了再后便离开这个江湖,暗里守护茹妹,永不再踏将进来!”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一松,至于唐月,唐逸虽然感觉到了些许特别的关怀,可暗觉二人怎也不可能在一起,却是没有多虑 无华子看了看唐逸,忽然朝唐冷道:“此子俊雅不凡,资质超绝,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唐门果然人才辈出” 唐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惋惜,摇头道:“道长却是看的错了,这位唐逸公子可不是我唐门子弟” 唐冷此言一出,青城门下忽然一阵骚动,唐逸的震骨传声还未练到极处,那些青城门下声音又小,自是难以听清,不过其中隐约的奸细、马匪、恩将仇报等等,不用细听,便知那流言已是传的如此之广 “集古斋一事也并不算什么大事,在平凉被人相传也就罢了,怎么连青城都知道了?”唐逸心下一沉 ====================== PS:提前更新一次,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历数青城旧事,三载岁蹉跎。一一八 城深在川中腹地,距离崆峒可又远了许多,他们要是)#是整个中原亦不会被落下 集古斋商队遇马匪而灭,只有两人生还,这虽算惨事,可要不因为那马匪是万马堂余孽,此后更是去袭击崆峒,将事闹的大了,这些名门谁会真正在意集古斋?又怎会记自己的名字?更何况冯平独自一人拉回大半货物的“事迹”,怎也到不了传出千里之外的地步 可如今唐冷只是提起自己的名字,那些青城门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这只能说明自己的恶名不仅传的远了,而且自己那“劣迹”还传的颇是详细,令人自心里憎恶 本不会传的那么远的事,如今却天下皆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唐逸心下暗冷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此事涉及到的门派不多,集古斋一个小小商队,就是别的什么马匪山贼也都能拾掇了,所以万马堂没有必要宣扬,就算立威,也应去炫耀他们袭击崆峒的武功 而唐门需要用自己打击崆峒,那有自毁灭长城的道理?如此一来,是谁做下此事,便呼之欲出! “崆峒!” 唐逸心念电转道:“那常天赐当初在行宗主的面前承认冤枉于我,我那时便不相信他是真心果不其然,他前手赠我程仪,后手便亲自千里追杀!如今想想,他当时敢在行宗主的面前承认,不过是因为有把握杀了我,只要能事后将我杀了,那除去崆峒,也就只有行宗主一人知道内情而已,崆峒派自然不担心他东盟的盟主会为我一人而毁了四派的名声!只可惜,我被唐门所救,常天赐的计划落到空处,如此一来,这事便难由他把握了” 分属两盟,本就对立,不仅不可能将刚刚救下的人交出去,反还可能以此为武器 “此番嵩山之盟,十大名门,东西两盟他们彼此相争,唐门要用我来打击崆峒,崆峒派常家父子那么聪明的人,绝不会想不到”唐逸想到这里,心下一动,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我只道唐门是十大名门之一,能得唐门的庇护,崆峒再强,也定难对我如何可如今看来,我还是小觑了他们 唐门虽是十大名门之一但最擅长地却是暗器毒药且不说唐门往日里行事是否磊落就只这凭两样物事便要影响名声 虽然唐门地那些子弟都不承认可我也隐约听到唐门在十大门派里实力虽是中上但名声却是下下那崆峒再大肆宣扬我地恶名以其名门信誉为证传地天下皆知就算到时唐门当真以我来打击崆峒怕效果也难预期” 唐逸想到这里不禁冷笑道:“嘿一个名声最差地名门要为一个天下皆知地恶徒正名来指责崆峒诬陷好人怕是没几人会真个相信了不但如此怕反还会怀疑唐门在恶意中伤! 唐门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是想到不仅不能以我来打击崆峒反会伤及自身我不仅对唐门用反会有害那说不定还会将我杀了!常家父子果然好算计!” 以唐门之前地手段若自己反对唐门有害杀了自己却并非不可能! 唐逸一念及此阵阵寒气袭来如坠寒窑冰窖之中!心底对崆峒地恨意憎意怎也难掩!再念起青城众人那不屑地眼神唐逸猛抬起头来扫了青城众人一眼面色阴冷地可怕! 那些青城弟子见了,心下反更确定这少年果如传闻所说,是个恶人,心道:“就见他这幅表情便不难明了,好人哪可能如此狰狞?” 唐月的耳力自然好的很,青城门下方才的私语,她是听了个清楚,再看唐逸的神色,心下不由得一阵酸楚,只道唐逸含冤,当真可悯 “他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以他的聪慧,只消看上一眼这些青城门下的神情,便能猜透想他母子平白蒙此天大冤屈,平日里就已是难过,这也定成了他心中禁忌,怎能被人当面撩拨?” 想到这里,唐月忍不住瞪了青城门下一眼,随即叱道:“道听途说,也亏了还是名门子弟,却真就如此轻信?” 唐月的声音并不高亢,可在场众人却都听了个清楚,青城众人一怔之下,唐冷便是斥道:“月儿!” 见父亲不愿自己多言,唐月英眉一皱,终是不再言语 不过就只这一句话,却是令唐逸冰寒的心底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当下暗暗感激,将唐月的好深记了下而随后唐冷那一句月儿,却更是令唐逸心里一动 眉头微舒,唐逸暗道:“我方才可是想的岔了若这是崆峒广加传播的话,那常天赐杀我失利 回转崆峒用不了几日的工夫,其后定下计策也不用什)TTT我在唐门足足待了三个多月!这期间足够崆峒将那谣言传的人尽皆知!如此一来,以唐门广布下的眼线,怎也不可能和我一样闭塞,想来早便知晓了,那他们真要杀我,早便动手了” 想通这一点,唐逸心下一松,暗道:“可唐门并没有动手,如今更是将我一同带去嵩山,如此说来,唐门定是另有布置才对”当然,唐冷等人的安排,唐逸一时也不可能想个通透,不由得下意识的看了唐冷一眼 唐逸方才自危的神色,被唐冷瞧了个满眼,随即又见唐逸望将过来,心念一转,似是训斥唐月道:“谣言止于智者,就算能蔽天下人的耳目,也不过一时,终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转眼便明白唐冷这是在安抚自己,可无华子的眉头却是一皱,唐冷看似在训斥自己的女儿,但那话中含沙射影,倒似在说自己这些人不智 不过无华子只是一笑,随即重拾方才话题道:“这位便是自大漠而归的唐公子?说将起来,青城还要相谢公子”言罢,众目睽睽之下,无华子竟是恭敬一揖 无华子虽然年轻,可辈分比唐冷还要高上一辈,这也是他出口相邀,唐冷最终答应过船相叙的原因之一,就连唐冷对无华子都要礼上三分,却不想他竟是给唐逸一揖 唐冷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的戒备,那些青城门下更是大惊,再看向唐逸的目光可又变了,眼中满是琢磨不透,怎也想不通无华子师叔祖这一揖的含义 唐逸也是摸不透,当下忙是一侧身,将无华子这一礼避过去道:“前辈莫要如此,唐逸可受不起这一礼”无华子如此身份,怎会平白给自己行礼?受这一礼简单,可受了之后,再还,便难了 那无华子见唐逸避过,只是摇摇头,但这一礼却仍是行的全了,这才道:“唐公子莫要惊慌,贫道这一礼,公子大可受得想木莲师侄乃是我青城门下,公子能为他隐瞒投敌一事,我青城上下自然是要感激的,云儿早在书信中就曾言及” 说着,无华子转首朝青城门下道:“以你们木莲师叔的品性,你们会相信他投敌万马堂么?” 那些青城门下闻言一凛,随即齐声道:“不信!” 唐逸见状,心道这木莲子在青城的威望似乎很是不低,如此说来无华子那一礼却也说的过去 无华子见门下齐整,点了点头,随即又是问道:“那既然唐公子肯为木莲守了秘密,不愿其被天下人唾骂,蒙受不白之冤,如此为人,可能是万马堂的奸细么?” 无华子如此一说,青城门下登时一怔,望向唐逸的眼神再变,这一次却是缓和了许多,又是齐声道:“不会!” 唐逸闻言,心下一阵的翻腾!自被冤枉至今,就算有人知道实情,可似青城这般在明处齐声高呼的,却是没有!眼角似是有些湿润,唐逸当下一皱眉头,将自己瞬间的失态掩饰过去,心下却是对青城好感大增 不过唐冷的眉头却是紧皱,无华子当着唐门的面来朝唐逸示好,为的究竟是什么?唐冷才不会相信青城真若表面所言,是为了感谢唐逸那么简单 “道长知恩能报,唐某佩服,只可惜唐公子失聪,却是听不到半分声音的”唐冷不紧不慢道,说着,再去看那无华子的表情 无华子闻言一怔,毕竟唐逸失聪时已在唐门里,他哪会知晓?唐冷之言可大出他的意料 看看唐逸耳上的金环,无华子眉头不禁微皱,可随即便是一舒,郎声道:“多谢门主提点,不过青城此来相谢唐公子,却也未存了什么私心,尽的只是这份心意,门主大可日后转告唐公子” “这是自然 ”唐冷点了点头,心下却道:“未存了什么私心?这话中可是在讥讽于我?”不过青城对唐飘如此态度,那嵩山之上,却可利用一番,唐冷当下也不计较,只是问道:“道长相邀,不知有何要事要谈?” 无华子闻言,将手一挥,笑道:“正是有事相求,门主且随贫道来”唐冷也不犹豫,当下和唐雪一道随无华子去了舱里 ====================== PS:凌晨会修改一下116、117、118章的错别字,以后每三章集中修改一次,提前和大家说一声,不是假更新,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历数青城旧事,三载岁蹉跎。一一九 辈一去,虽然唐门和青城分属两盟,但在场的都是年T(况唐逸还曾为青城保全过颜面,虽然没人说话,气氛却总比方才轻松许多 那方才一直跟在无华子身旁的道士终于打破沉默,上前招呼道:“贫道行剑,见过唐师妹,唐师弟,唐公子” 行剑,唐逸方才听唐月讲过,似乎也是魂级高手,再见这人一脸的忠厚,年岁虽只三十余,可已隐有长者风范,令人望之,好感大生 “见过道兄”唐逸当下一礼,青城对自己不论如何,最少表面上很是不错,唐逸的礼数自然不会缺了 唐星则是一惯的冷硬,只是点了点头,惟有唐月似与这行剑熟悉,当下笑道:“许久不见,听闻师兄晋了魂级,可喜可贺” 行剑闻言谦虚道:“虽然与旁人相比,有此等的成绩可算很是不错,但唐师妹早在数年前便已是同辈中的风云人物,比起来,贫道可就差的远了” 行剑说起话来分外诚恳,让人听了,只觉得他所言俱是真心,没有半分的客套敷衍 顿了顿,行剑转头对唐星道:“唐师弟自回传唐门后便一直没有行走江湖,我那云师弟曾不止一次和我提起,说当年唐师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可丝毫不敢忘记如今唐师弟也来嵩山之盟,到时正好与师弟见个面,云师弟定会亲来相谢的” 行云话一出口,唐逸灯市一怔,心下奇道:“唐星救过行宗主?”转头再去看唐月,就见唐月也是满脸的惊讶,显然亦是不知 就见唐月问道:“弟弟,你什么时候救过行宗主?我怎未听你说过?” 唐星虽然不与他人多言,可和唐月的关系甚好,此刻不得不开口道:“五年多前的青城大比,那时我随父亲一同被邀去青城做客,闲暇时曾见行宗主在林中练功,不过那时的行宗主好象出了些岔子,我便随手助上一助而已,并非什么大事” 唐星说地轻松可众人闻言自然明了其中地含义习武中出岔子大多与内力有关内力运行一旦出了问题若无人帮忙那便很可能就是功废人残地下场!唐星这一助可绝对称地上是大恩!也难怪行云会念念不忘 行云如今地身份崇高既是江湖中最大名门万剑宗地宗主又是东西两盟中东盟地盟主武功更仅次于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位列第三!更不得了地是他那年纪才只二十未来如何辉煌是个人都能预想地到 可唐星于行云有救命之恩这么大地恩情如此值得炫耀之事他竟能守口如瓶半分都没有和别人透露过这是何等地品性?唐逸心下大是佩服其他人亦是如此 不过唐星却恍若未觉只是淡淡地道:“多谢师兄我知道了”言罢竟再无下文行剑见了也不为怪只是笑笑看来他似是听过唐星地脾性 唐月看了看自己地弟弟有些话在这里也不好在这里问来当下便转口与行剑说些江湖琐事 唐逸在旁听着心下渐是明了却原来这行剑年纪大些又是青城首徒所以数年前便已行走江湖那时行剑地武功虽然还未晋魂级但放在江湖里也算地上是高手了又有青城为依靠自然闯下不小地名头也就在那时同样在江湖磨砺地唐月遇到过他这才相识 说了会闲话,无华子和唐冷仍然没有出现,唐月的话题一转,随口道:“说起嵩山剑试,今年这一次又与五年前不同” 比起之前的那些江湖见闻,眼下的嵩山之盟和剑试才最吸引两派弟子,唐月这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行剑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赞同之色,实言道:“唐师妹说的在理,五年前的嵩山剑试虽也激烈,可终究以切磋为重,但如今却是要以此决定嵩山之盟在何处召开,想来要激烈许多” 行剑虽与唐月分属两盟,可这话却是说的分外实诚,没有半分的虚假,不论青城还是唐门,两派弟子闻言,都是点头不过一直在观察行剑的唐月心下却是一动,因为她看到行剑虽然明白此次剑试之难,可连上却没有半分担心的神色 就算依唐门惯例,这门主之位怎也难落到她这女子的头上,可唐月自幼仍是被唐冷按照未来门主培养,虽然自知智计不是上上,但那也要分与谁比较 看了看身旁的唐逸,唐月心下有些异样,暗道:“我与他比自是不如,与那常天赐比,也 ,可怎也不会比不上行剑他那人忠厚老成,虽不也不甚聪慧,这样的人,心机定不会深了那他方才听我提及眼下剑试的难处,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这便说明青城定有把握获胜!” 父亲和姑姑随无华子去密谈,自己也不能就如此闲下来,唐月与行剑闲话,为的也是从青城门下的言谈中打探一番如今结果出了来,却是不怎么如意 唐月在做什么,唐逸自然看的明白,当下转头扫了一眼那些青城门下,就见那些年轻人不仅意气昂扬,一个个的武功也是相当的好,因为他们的深浅自己根本就看不透! 这三月来,唐逸苦练那炽热的内功,进展颇大,一般的唐门弟子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今看不通透那些青城门下的深浅,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武功全在唐门的水准之上!比起自己身旁的唐门精英亦不遑多让! “方才听月姐所言,青城此前很是落魄,可如今看来,三年里他们显然在努力奋发,为的便是在此次嵩山剑试中一洗前耻这么一来,点苍可就危险了” 唐月此刻与唐逸的心思一般无二,虽说对青城颇有好感,但东西两盟相对,这却是不能不考虑的莫说唐月,就连行剑似也是如此,那实诚的人似有所觉,当下也不多说,又再提些无用的闲话,将话题岔了开去 便如此,足又聊了一个时辰,唐冷唐雪和无华子才从舱中出来,看这三人表情,倒是与进去之前没什么分别,忽然再是客套两句,便就此别过 再回船上,那青城加了速度,扬帆先去,唐门则仍是慢行在后,苦练克敌之法,尤其是见到青城门下斗志高昂,怕是点苍胜算不大,如此一来西盟是否得胜的重担便更落在唐门的肩上 而唐逸则在一旁,眼睛似是看着唐门弟子,心下却在暗自思索方才青城虽是很有善意,可却始终不可能真的来帮助自己,唐逸也根本就没有奢求过,毕竟青城和崆峒同属东盟,休戚相关,只看那行剑一直刻意避开与自己说话便是明证 “那行剑只字不与我言,就连他都在顾及与崆峒的关系,我要想利用青城为我助势,可不容易”唐逸望着两岸江波,一时陷入沉思 便如此,时日匆匆 唐门行船的速度再慢,可也终有到达的一日只见大船过荆州,再到武昌,唐门一众再踏陆地,这次唐逸终于在武昌城里好好的休息了一次,然后三十余人再自陆路向北,走了二十日,终于进到河南地界,登封在望 因为此次嵩山之盟未能定下在哪边召开,所以各派都不能先去少室或者太室落脚,如此一来,本就拥挤的登封更被无数的江湖人挤了个水泄不通! 通望登封的官道上满是人,登封城外密密麻麻的人更多! “好多!” 唐逸虽然听闻嵩山之盟是五年一次的盛事,可怎也想不到如今距离剑试还有五日,就有这许多人!若是嵩山之盟当天,那更会是个如何壮观的场面? “上一次的嵩山之盟,来的江湖人已有万余今次两盟相对,要于山前比武,自然更是吸引人,如此,怎也要来个两万上下才算合理” 唐月见唐逸惊讶,心下一笑,往日里只见这少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今日总算有了让他吃惊的事,唐月不知为何,心下却是一畅 见唐月解释,唐逸回过神来,对这江湖又是一番理解,心道:“难怪名门动则千余人,就是这些小门小派凑在一起也有两万多,这还定有许多人没有赶到!由此可见,中原武林之盛到了如何地步!”想到这里,再念起那万马堂竟想入寇中原,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如此说来,德皇老前辈竟能保住这偌大的江湖安平,功德当真非常”想到这里,唐逸心下更是向往,当下便是问道:“嵩山之盟这等的盛事,德皇老前辈可会前来?” 见唐逸问来,唐月当下笑道:“德皇前辈以前是不来的,不过今次却有些不同前些天里得到消息,老前辈已经动身,以他老人家的脚程,怕早便到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喜,暗道:“想来也是,这场嵩山剑试,十大名门齐集一地相争,稍有不好便会危及江湖,德皇老前辈哪会放心?他老人家一来,各派便只能安心的比武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待等嵩山渐近,一二零 他老人家一来,十大门派便只能安心的比武?”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忽是一沉,暗道:“德皇老前辈以一己之力平衡两盟十大门派,此番亲来,便是不想有人破坏秩序,我若指那崆峒,两盟因此起了冲突,德皇老前辈会不会从中干预?” “以德皇老前辈的事迹看来,他老人家应是公正才对,可若是因我这一指认,两盟借机起了冲突,如此,德皇前辈会去弹压谁?” 唐逸本是佩服德皇的功德,自己又只是来讨个公道的,所以根本就未想到自己会与那位老人起什么矛盾想少年读书几近十载,虽然这一年来将世间的不幸遍历,将俗世丑态遍看,辛酸遍尝,但心下终还是有一份对正义公平的向往 就似唐逸对行云以往的英雄事迹敬佩一般,少年对正义仍是执着,他今日来这嵩山,为的便是讨还公道,若少年当真认为这世间再无公理可言,哪还会走这一遭? 不过唐逸经历了这么许多,终究不会再那般的单纯,更何况他面对的不只是一家名门大派,一个计算不到,便要将性命搭将进去,他又怎么能不谨慎? 德皇亲至,对自己既可能有利,也可能有害,唐逸当下皱起眉来 唐月自为唐逸解释之后,便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他,这些天来总是见唐逸在静静的沉思,英俊的面容,微皱的剑眉,不知为何,自己竟是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 暗想这少年一人与崆峒为敌,虽然如今有了自家相助,可父亲的打算,眼前这少年却不知,只得一人苦思“也是,我自己也才刚刚从姑姑那里听说,他又怎会知道?” 想起父亲的安排,唐月心下暗自敬佩:“爹爹竟然能想出如此妙策,可当真是一举两得,那崆峒怎也不可能算的到!只可惜我却不能说与他听” 唐月正想到这里,就见唐逸似是下了决定,自那沉思中醒了过来,转头问道:“我们是否今日入城?” 唐月点头道:“登封城里虽然拥挤地很可十大门派地住处却怎都会有少林早便为我们预备下了” 二人正说话间登封地城墙渐近那路旁江湖人搭起地帐篷也越来越多唐月见了心下忽然一明摇头道:“公子放心我们怎也不会如他们一般” 唐逸点点头其实他问这话并不是担心要风餐露宿想他什么苦没吃过哪可能在唐门住了三个月就娇贵起来?唐逸只是方才想通了一个问题想要去寻唐冷请教若是露宿在外便难守秘了 “既然我不知德皇老前辈会如何处理那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老人家一定会公正地身上!”唐逸虽是仰慕德皇地功德可心下却终还是有所戒备再念起唐冷早一步便知道德皇要来嵩山地消息可他却没有任何地异动也没有来寻自己这便说明他仍有把握所以唐逸想要等休息时去找唐冷询问以解自己心头地疑惑 便如此唐门一行继续前进虽说距离城头越近越是拥挤不堪可唐门那玄底大旗迎风一展人流却奇迹般地让开一条去路 唐逸借机再看却又是窥出了些许门道就见以这道路为界那些赶不上住宿地江湖人也分在两旁而且明显地一边人多地很另外一边则要少上一些 再去看那多的一旁,虽然也是支起一顶顶的帐篷,可那帐篷上却都盖了厚厚的一层羊毛毡子,崭新白净的羊毛随风轻摇,看着便暖和许多毕竟这初春的天气还冷的很,那些江湖客们也不是个个都武功高超,有这暖和的帐篷住下,还有人专门在旁烧了开水,做那热腾腾的饭菜,虽然进不了城里,却也比另外一边舒适的多了 “万剑宗、飘渺天宫、崆峒、青城” 这四展大旗飘扬,唐逸心下默数,暗道:“如此看来,这人多的一边,是由东盟照顾了?他们倒真舍的下本去!” 想想万来人,数千顶帐篷,又盖了数千张羊毛毡子,这可要多少银钱?如此铺张,还不算那些被雇来烧水做饭的一应挑费 “崆峒出了名的豪富,他们又把持了关内外的生意,进些皮货毡子却也不难,虽然仍是笔巨款,但总还承担的起” 唐逸想到这里,再反观另外一旁,帐篷还不很齐全,有些人只得铺些草席讲究,更不要提什么毡子热水,两相比较,大是冷清寒酸不少很显然,西盟不只财力有欠,似也没有料到东盟会如此收买人心,不时就见有人跨过官道径直往东盟而去,随后便自会有人热情招待 “还未到嵩山剑试,两盟就已经较量上了,而且这一比较,东盟胜的无可争议”唐逸心下想着,唐冷和唐雪也是 头,剑试之前便在气势上低了一头,任谁会高兴的起 再行片刻,唐门一众人等终于到了城门前,就见城门口立着两群人,身前各有老大一张的桌子,似是在接待各路英雄其中一方俱是僧衣在身,显然是少林门下,而另外一方的衣着便华丽许多,身后的旗帜也是鲜明,却是出自万剑宗之手再仔细看去,这万剑宗的人不仅衣着华丽,个个样貌也都非凡,为首的是位少*妇,貌美惊人,见者无不暗里心动唐逸见了,心下也是震撼,忍不住暗与唐雪、唐月比较,竟觉此女在容貌上更胜半筹! 唐门一行本就引人注目,此番行来,万剑宗和少林等人都看了到,两旁人马竟然一同迎接上来! “唐门主” 那万剑宗的美貌少*妇快上一步,当下抢在头前笑道:“可是许久不见了”这少*妇一笑,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只看的周围人等俱是一呆! 这美貌少*妇虽然有礼,但语气却是与那无华子相仿,听的唐逸一怔,心道:“这妇人的身份很高么?” 唐逸心下时刻惦记着如何尽雪母仇,所以就算觉得这眼前女子之美实是自己平生仅见,可脑中却仍止不住的思索,只想将这所有人都记下,好再寻出更多的助力 唐逸在那思索,却没注意到一旁唐月的神色有异唐月先是见自己的那些弟弟们被那少*妇的美貌慑住,英眉立时便是一皱,可随后忽然发觉唐逸竟低了头去,却似没有半分在意,见到此景,唐月不知怎地,心头竟然一舒,眉头也渐渐展了开来 那美貌少*妇当先问好,唐冷随即平平一礼道:“夫人好,未想宗主夫人竟然远来登封相迎,有愧有愧 ” “宗主夫人!”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这万剑宗就只有行云一个宗主,他也只有两位宗主夫人,原来这美貌少*妇的身份如此崇高,难怪他说话的口气和那无华子相差无几了真没想到万剑宗竟然派了宗主夫人前来相迎 便在这时,就听一旁有人言道:“万剑宗身为武林第一大派,却不骄不躁,宗主夫人竟亲来折节迎接!相比之下,少林那边可就差的太多了” 这人说完,就听另一人接道:“可不是,万剑宗不只礼数周全,还肯为我们这些江湖人着想再看少林,上一届嵩山之盟便让我们喝冷风,这一次,要不是万剑宗携崆峒和山西边家出钱为我们大肆准备,怕来了两万,冻回去两千” 这两人一说,其他江湖人也都按捺不住,便有人道:“可不是,你们看,少林就只派了些知客僧人,这是什么礼数?莫非他们还以为是当年少林独大江湖的局面?如今嵩山之盟花落谁家还不知呢前些天青城派入城,我便是亲眼看到,三十余人,俱都昂扬的紧此番剑试,东盟虽然飘渺天宫那场必输,可余下的两场,胜算颇大,照我看来,嵩山之盟八成是要开在太室的” 这人话声一落,登时激起阵阵附和:“这话在理,青城如今斗志昂扬,志在必得,那崆峒当初更是轻松胜过唐门,如今再胜也是不难” 这些人说话间却是扯到了唐门头上,有见机早的,登时住了口,因为唐门子弟已经从那万剑宗宗主夫人的美貌中清醒过来,纷纷转头盯了过去!唐门不仅是名门大派,更擅暗器毒药,这些江湖人哪个不惧?登时都收了口,甚至有人悄悄的退了去 那美貌少*妇见了,嫣然一笑,再不多言,一侧身,让出位子给那少林的知客僧,毕竟唐门份属西盟,还需少林引领可有那美貌少*妇在前,江湖人的议论在后,就连知客僧这样的出家人,也觉得大是尴尬,颇有些进退不得 唐冷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冷冷的,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跟在后面的唐逸则是暗道:“那几个江湖人说的虽也有理,不过想来少林也不算拖大唐门虽是名门,但此处不过才是登封的城门而已,少林只要安排重要人物在城里相迎,礼数就不算缺了,只不过被这宗主夫人的热情一衬,才显出了不妥” 想到这里,唐逸忍不住望了望那美貌少*妇,不想那少*妇也正转过眼来,还朝自己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是善意不等唐逸细想,就见那知客僧似是醒悟过来,慌乱中匆匆的引着唐门进城 ====================== PS:发现章节名和前边重字,抓紧改了下,耽搁了二十分钟,不好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安坐几番问答,片字去心惑。一二一 如唐逸所料,少林寺专门将其在登封城里的产业,数)T院腾了出来,用以招待本盟的各派,其中便由罗汉堂首座广讳大师主持一应的招待 “在少林里,除去方丈广通大师外,便是两堂五院共七大首座地位最为崇高其中罗汉堂、般若堂、达摩院修武,药王院修医药,菩提院主证果,舍利院供奉历代高僧舍利,戒律院则是掌管全寺戒律” 唐月知道唐逸对这武林中事很不了解,当下耐心解释道:“药王院,菩提院,舍利院以及戒律院都是文职,江湖之事不好出面接待达摩院又是少林高僧精研之所,少有空闲时间所以一般对外,都是由罗汉堂或者般若堂的首座来主持,如今这广讳大师亲来,礼数已经是够了” 唐逸点点头,可心下却道:“虽然礼数够了,可那只是放在以往如今万剑宗的宗主夫人亲自出城相迎,少林却还守了老规矩来,比较起来,自然就大有不如了” 唐逸需要唐门在背后支持自己,而唐门同样也需要西盟的支持,如此一来,唐逸自然要关心这西盟的盟主少林了只可惜今日嵩山剑试未至,西盟便先在外人面前输了一着就算是西盟里,怕是各派亦颇有微词,旁人不说,唐门上下便是如此毕竟谁都要面子,更何况名门大派尤其注重颜面 念起那美貌少*妇,只是放下身段,在城外站上几日,便能有如此效果,唐逸的心下更对东盟加了一层提防,过些日子,自己去指崆峒,也不知这宗主夫人会不会在后阻挠? 那广讳大师举止得体,一板一眼的将唐门安顿好,随即告辞而出这老和尚做事中规中矩,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却也未见有什么过人之处,虽然礼数周全,可与那宗主夫人相比,又少了三分热情,全没一分宾至如归之感 唐逸自遭遇崆峒开始,见过的各派首脑均是才智气势过人,待人接物更不消说,但这广讳大师的举止却是欠缺许多按唐月说言,这位大师在少林中的地位仅此于方丈,不用问,在寺中定是翘楚无疑,可如此表现,却让唐逸大有些失望 “这倒也不能怪少林无人” 唐月听到唐逸的疑惑,摇头道:“原本少林的罗汉堂首座是广相大师,绝非常人只可惜两年多前少林一场火劫,此后少林许多魂级高手再无音信,如今少林的两堂五院,除去舍利院和戒律院外,余下的首作尽皆换了人去,自然难比以往了”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暗动,唐月说的有些含混,可其中必有隐情,否则哪有堂堂高手连场火灾都避不了的?不过唐月此刻也有事要忙,唐门上下只是大至安顿下来,其中细节还要唐月去做,当下只好与唐逸暂时别过 唐逸再成孤身一人想了想转身去寻唐冷 唐冷坐在屋里对唐逸来找他一点也不意外当下指了指身旁地椅子道:“坐” 唐逸一礼随即坐下 唐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唐逸唐逸坐地笔直眼中没有丝毫杂念二人就这么相视了片刻唐冷这才道:“唐公子此来何事?” 唐逸答道:“心有疑惑特来求解” 唐冷“哦”了一声点头道:“公子请讲” 唐逸当下道:“晚辈听闻德皇老前辈要来嵩山,监督此番嵩山之盟,以免各派冲突” 奇* 书*网*w*w* w*.*q*i *s*q *i* s* h* u* 9* 9* .* c* o* m 唐冷点头道:“确实如此,他老人家如今就在城内,且自嵩山剑试开始就会出席” 唐逸闻言,暗点了点头,心道自己所猜的不错,与嵩山之盟比起来,剑试比武更易激起火气,德皇自然是要到的 想到这里,唐逸面色一正道:“德皇老前辈将武林安危系于己身,可是令人敬佩但我若在嵩山之盟上指认崆峒,伤了崆峒和东盟的颜面,那时德皇老前辈又会如何处置?”说到这里,唐逸恳道:“唐逸见闻浅薄,还望前辈点拨一二,也好安下心来” 唐冷看了看唐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道:“德皇那老人家修为已是天下第一,早可以甩手俗世逍遥人间,可他却没有手中没有掌握半分势力,他老人家也自不会迷恋权势 德皇这个名号之所以得来,便是因为他老人家所为的只是江湖安平十大门派实力太过巨大,若是彼此征战起来,必将是一番腥风血雨,而十大门派战过之后,江湖没了规矩,宵小再无人来震慑,各小门小派之间亦会你夺我杀,虽不再似名门之战一般的壮观,可为祸更甚” 唐冷没有直接回答唐逸的问题,不过唐逸却是知道,这才是自己所要的答案少年之所以猜不到德皇的态度,便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德皇的为人这世间传说,可信,不可尽信,就如名门大派的口碑如此之佳,唐逸却屡 之忧,世人皆传集古斋遇难,可少年却成了恶徒,真\不知其中真相,谁能分辨的清楚? 所以此刻听唐冷缓缓道来,唐逸心下紧记,不敢有一丝的遗漏 唐冷看着一脸肃然的唐逸,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德皇前辈插手嵩山之盟,并非止于一门一派的小事,而是为了天下武林的安危,如此,你可明白了?” 听到这里,唐逸心下一省,随即松了口气,微笑道:“晚辈明白了” 唐冷“哦”了一声,随即道:“公子且来说说” 唐逸笑道:“德皇前辈监督这十大门派不起冲突,并非目的,德皇前辈为的是中原武林的安平,所以才会如此做若名门战将起来有利这江湖的安全,怕是……” 唐冷把眼一睁,沉声道:“怕是什么?” 见唐逸有些犹豫,唐冷道:“这里就只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唐逸点点头,肃道:“若名门战将起来有利这江湖的安全,怕是德皇前辈亦不会去阻止” 唐逸心下还有许多话未说出口:“德皇老前辈的年岁一百一十有余,经验自然丰富无比,怎会不知各名门背后的脏事?若连这些都不知道,老前辈也难维系江湖的安危了更何况唐冷方才说了,德皇老前辈插手十大门派,并非止于一门一派的小事,也便是说,为了整个江湖的安危,他老人家可能会放弃一些小恶,只要那恶事不会危及江湖的安全,不会影响大局” 唐逸虽然敬佩德皇,可这些日来所见名门的手段,哪还会如此天真?能将十大名门牵在手中的人,又怎会天真? 虽然德皇并非嫉恶如仇,可自己指认崆峒,想来他也不会去管甚至说,能借此削弱名门实力,令其更加的安分,他老人家怕还会欢迎 如今西盟比东盟多出两大门派,就算东盟有万剑宗这个实力第一的名门,还有飘渺天宫主人这个武功仅此德皇的高手,但总的实力仍是有所欠缺,崆峒被打击,德皇怕反反是乐观其成 唐逸之所以如此肯定,便是因为唐冷给了自己足够的资料,结果便不难推测了 “更何况,依我看来,德皇前辈虽然以自己一人牵制十大门派,可他老人家也不会太过插手进名门之间的恩怨,而是维持自己超然的身份,否则惹来太多是非,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唐逸想到这里,对德皇的敬仰便淡了许多 唐冷虽然知道这少年智慧无比,但此刻仍有些惊异,唐逸现今说的这些话不仅要有大智慧,更要有身处名门大派掌门这般的高位,才会有的宽阔眼光!可这少年明明半年前还只是普通人,三月多前还没什么武功,如今才刚踏足江湖,却能看的如此透彻! 这一刻,唐怀的话又似回绕在唐冷的耳边:“日后等他武功尽废,再没了威胁,倒不如送给月儿,为她出谋划策也是不错” 心下终于有些烦躁,唐冷挥了挥手,唐逸见状一礼而去,只留唐冷一人在屋里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起,一人进了来唐冷也没有抬头,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有自己的妹妹唐雪,此刻唐冷正想着唐逸方才的对答,心下忽道:“说起来,我这妹妹对那少年可是上心的很” 唐冷正想到这里,就听唐雪笑道:“方才唐逸那孩子来过?” 唐冷这才抬起头来道:“找我询问德皇一事”说着,将方才一番对答说了一遍 唐雪闻言大是惊讶,随即道:“那哥哥应对崆峒反诬的妙法,是不是他也猜了到?” 唐冷摇头道:“这却是没提,不过想来以他的才思,要猜透却也不难” 唐雪越想越是惊讶,可随后却又笑了起来,似乎唐逸越聪慧,她越是高兴:“那孩子既如此聪慧,却又难得的不自傲,要是旁人有他这智慧,哪屑于请教别人?” “你倒是夸奖他,不过这话却说的在理”唐冷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不过他此来也非是完全是请教于我,现在想想,怕是他也想知我如何打算,担心我若一个考虑不周,反连累他罢了” 唐雪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道:”哥哥怎么总对那孩子抱如此大的戒心?说将起来,那孩子除了和崆峒有仇外,对我们却是没有什么威胁,反还助我们成就新阵去战那崆峒等过些日来,我们为他洗刷了冤屈,更是有恩于他,以那孩子的性子,怎会对我们不利?以他如此智计,若肯留下,我唐门岂不是如虎添翼?“ 唐雪这话,听的唐冷心下再是一动,暗里道:“就连妹妹也这么说,难道我真要将他留给月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台前偶相遇,狂言不藏拙。一二二 离嵩山剑试还仅剩三天,而就在昨日,十大门派终是))掌门亲自带领门下弟子亲至,就连六十多年未曾踏出剑竹岛的飘渺天宫主人都来了,此番嵩山之盟可谓盛况空前! 十大门派掌门齐聚之后,随即便将嵩山剑试的安排定将下来不出所料,两盟共在这登封城外比上三场,除去飘渺天宫那场无所谓对手,峨眉将这必然的胜利让给了华山外,点苍和青城,唐门和崆峒这两对冤家正对在一起 唐逸事后得知,暗点了点头,这结果都在意料之中:“无华子来找唐冷详谈,怕就有谈过如何选择彼此的对手,毕竟青城和唐门在这目标上倒是一致的很” 万剑宗在登封城里也有产业,两盟十派四百来人各分做两处住下与此同时,城外则在热火朝天的搭建比武所用擂台这新擂台与上一次在少林的比试相比,并没有增大,横竖仍是各二十丈 “听说这擂台的大小还是行宗主的提议,可当真不错,若是这擂台与上次大小有异,比武的地势就有了差别,结果就难以服众了”唐逸特意出城,便是要亲眼看看这三日后的比武之地,此刻站在不远处,看着高台已近完成,心下暗也赞叹擂台的壮观只见这新擂台台高半丈,方圆二十丈,俱是由整块整块的青石垒就,也难不让人称赞 唐逸站在那里,衣着并不显眼,江湖人虽有不少豪富者,可不修边幅的却是更多,所以这一身粗麻棉袍质地再差,再满是风尘,也不算什么但唐逸的样貌就引人注目的多了,英俊儒雅不说,耳上金环更是惊世骇俗!再加上身旁有唐月相随,二人走在哪里都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登封城外本就有是江湖人来往住宿之所,再有自城里赶来观看这新建擂台的,万多人流交织一起,纷纷侧目,这要是常人哪里还能自在?不过唐逸眼中只有擂台和三日后的比武,唐月更是早便习惯了被人注视,如此一来,二人施施然的走在一起,却是混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从容的很 再看了几眼擂台,自觉都已了然于胸,唐逸也不再久留,转身便要回去,可只一转身,眼角余光扫处,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唐月随在唐逸身旁,本就是要保护于他,所以一直在观察四周,比唐逸还要早上一步发现唐逸停下的原因所在 常天赐! 未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 那常天赐正在与人说话,此刻似也感觉到什么,环目四顾之下,转眼便发现了唐逸和唐月二人,当下口里便是一顿而此刻的唐逸,双拳紧握,心头怒火狂炽!千里追杀犹在眼前,少年怎也难忘记,一双眼目竟隐有赤色 “我们回去吧” 唐月知道唐逸地愤怒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如今不是冲突地时候当下只有柔声劝道:“嵩山之盟便在眼前却是不值得在此刻与他计较” 唐月自然不会怕了常天赐更何况唐逸此刻地武功虽然不高却较之以前好上太多也不再是毫无自保之力但唐月仍然不想在这里起了冲突因为常天赐身旁地人很不一般 “这位是唐妹妹吧?” 一把柔和地声音响起那与常天赐走在一起地人儿翩然而至不过她口中与唐月招呼一双俏目却是望向唐逸 来人正是那行云地夫人早在唐门入城地时候双方便都见过 行云有两位夫人,唐逸是知道的,只不过他知道的也仅限于此,本来唐逸对行云的夫人是谁并不在意,可等到得登封城外才发现自己错了那位美丽的宗主夫人仅仅是放下身段,便给了西盟各派老大一个不快好在听唐月说来,行云也只有这位焉清涵二夫人的智慧非凡,那大夫人却是个贤惠妻子,虽然出身青城可不通半分的武功心计 唐月自然不会缺了礼数,当下和焉清涵见过礼一旁的唐逸见那焉清涵朝自己微笑,心下不禁一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少年总觉得这位行宗主的二夫人,眼神中有着一丝难言的狡黠 “见过宗主夫人” 唐逸当下也是拱了拱手,随即目光越过焉清涵,准确的落在随后而来的常天赐身上暗压了心头怒火,唐逸暗道:“常天赐当初在行宗主的面前承认了罗志诬陷我,可转头却又千里追杀!就算当时行宗主不知真相,但常天赐和月姐在江上一战却怎也瞒不过其他名门的耳目想来其中原由如何,这位宗主夫人定是心知肚明了 ” 说将起来,常天赐那时若真能杀了自己,那真似滴水之入沧海,激不起半分涟漪,事后谁还会去注意个无名小 如今自己好好的站在这里,身旁又有唐月相护,身后\|支持,这可就大不相同了! “常天赐当着行云的面说谎,如今崆峒更是变本加厉的撒播谣言,要污蔑于我,就算那行云行宗主顾及东盟团结而口上不说,但心下却绝不会真就不在乎更何况眼前这位宗主夫人可绝不简单,谁又知她的心里在打算什么?” 唐逸心下电转间,常天赐已是到了,这崆峒派的天才只片刻便恢复了以往的潇洒,随即一礼道:“天赐见过唐师姐,唐公子” 唐月闻言英眉一皱,勉强点点头,不过却是暗里戒备,唐逸虽然没有太过冲动,可眼中敌意丝毫没有掩饰,更不可能去接话,场面转眼便是冷清下来 唐逸这四人或英机勃发,或美艳绝伦,或儒雅潇洒,站在一起更是引人注意,那些江湖人的目光早已从擂台转了过来更何况这四人里,除去唐逸,其他三人的身份惊人,也就只有唐逸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可只看他能与这万剑宗的宗主夫人,唐门崆峒未来的栋梁站在一起,就足够让人猜想了当然,有人听到唐逸的名字,心下想到了那传闻中集古斋的叛徒,可这少年不只长相儒雅,更能和焉清涵等人站在一起,自然便没人再继续想下去了 正是万众瞩目,所以这片刻冷场也就更加的醒目常天赐一声问候,唐月好歹还点点头,唐逸却是半分反应都无,嘴角一挑,常天赐不由得苦笑了笑 一旁的焉清涵似是没有看到常天赐的尴尬,只顾问唐月道:“妹妹看这擂台可还好?若有哪里不妥,大可说与姐姐听,趁还有些时间,还能再来修改” 焉清涵讲的亲热,唐月竟也罕有的微笑道:“这擂台与当年少林的甘露台大小一般,最是恰当,没甚么不好的” 唐逸见了,心下有些惊讶,暗道:“月姐似乎对这焉清涵颇有些好感,莫非她二人当年有过交情?” 当然,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与之相比,焉清涵亲来招呼,这才令人琢磨不透毕竟东西两盟对立,尤其那常天赐还在身旁,焉清涵怎就没有半点的顾忌? 转念再想,唐逸心头却是一亮,暗道:“是了!这焉清涵身为行云的妻子,自然要向着丈夫在我这事上当着他丈夫的面出尔反尔,行云不便多说什么,但这焉清涵看起来,却不是易与之人,她这是借题发挥呢 ” 正想到这里,就见那焉清涵看向自己,似也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唐逸心下一动,忽是傲然道:“这擂台不变最好,唐门在这样的擂台上败过,便要在同样的地方上胜回来!” 唐逸四人说话并没有刻意隐瞒,唐逸又是有心朗声而言,自然被许多江湖人听到,这些人随即就被唐逸这句必胜过崆峒的豪言惊的怔住! 当年唐门败的可是干净利落,如今常天赐仍会上场,唐门胜算低的很,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此大言?到时要是胜了可还好,要再连败于,有这大言在前,岂不更没了脸面? “这耳上带着金环的奇异少年又是什么身份?他又有什么把握言到唐门必胜?别人都是藏拙迷惑敌人,可他却是狂放的很!” 一念及此,众人登时轰然一片!更令他们感兴趣的是,唐月这唐门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竟然没有半分阻止那少年的意思! 这些江湖人到嵩山,大半都是来增长见闻的要是平日,在江湖里遇到个剑罡级的都能被称为高手,魂级就连各名门大派都捧做宝贝,哪得一见?也就只有嵩山剑试,才会有这么多的魂级高手比武,这些江湖人也才能借此机会开开眼界就似上一届嵩山剑试,名门大派走马灯般的登场,战的好看,被传做佳话一般 今次剑试虽只战三场,可却因关系到嵩山之盟花落谁家,反会比以前激烈许多更何况登台比试的六大门派已经公布,那点苍和青城,唐门和峒又都是冤家,精彩与否,可以想象不说旁的,就看现在,还有三天才到剑试,唐门就已经开始宣布胜利了,这怎不叫那些江湖客兴奋莫名?要非是碍着常天赐的面,早便叫起好来!就算现在刻意压制,但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这在场的万多人便已是尽皆知晓,阵阵议论回在一起,亦是喧嚣的很! 唐逸足下运功,用震骨传声感受着这万多人的喧嚣,就算被震的头脑生疼,心下却也无比的愉快,心道“我便是要所有人都认为我在狂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台前偶相遇,狂言不藏拙。一二三 完擂台,巧遇常天赐,随即借此一出心中恶气,唐逸+|很好 自大漠而回,唐逸憋屈的太久,虽说如今不过是个胜利宣言,可当着常天赐的面说将出来,当着万多江湖人说将出来,指明要胜崆峒,唐逸的心头畅快的很! 唐月跟在唐逸身旁往住处而回,斜眼看到唐逸愉快的样子,心下暗笑道:“他终日里不是苦练便是沉思,真未想到竟也会与人斗气,倒似是个孩子不过在那万多人面前出言必胜,却也很有男子气概,为我唐门增了光彩”唐月因为知道唐逸定下的计策,所以对于唐门能否胜过倒不怎么担心 唐逸和唐月出去这一趟,未想到引起如此轰动,不待二人回来相报,唐门上下便已尽皆知晓 唐逸当着常天赐的面,豪言必胜,听在唐门上下的耳朵里,自然兴奋的紧!这些唐门弟子都是三十不到,正在血气方刚之时,此来嵩山又本就抱着胜崆峒雪耻的目的,哪会不赞同唐逸的行为? 唐逸所言是唐门弟子人人都想说的,只可惜跟在唐冷的身旁,这些唐门弟子哪敢擅自开口?如今虽说被唐逸露了脸,这些年轻人心下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暗怨怎不是自己出的头,可终究都大觉出了口恶气!当然,若是三日后真就将崆峒胜了,便更是完美 至于三日后的胜负,与唐月一样,唐门弟子心下都有把握,再念起那胜利的法子也是唐逸所出,就连唐镰都有些佩服起来,唐逊等人更不必提,都在没口子的夸赞 听着院里小辈们的议论,唐冷嘴角一动,似是在笑 “啊呀!” 唐雪一声惊呼,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自语道:“难不成今天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唐冷闻言,脸色登时一正,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 唐雪转回头笑道:“这不是看着稀罕么说将起来若要哥哥你笑怕是比让这日头打西边出来都难上三分自记事起做妹妹地可就没见过哥哥你笑过” 唐冷嘴角又不禁扯了扯却是摇头否认道:“谁笑了?” 唐雪闻言扑哧一乐道:“没笑便没笑” 顿了一顿唐雪收了笑容叹道:“其实说起来自打进城我们西盟便被东盟隐隐压了一头城外住在东盟帐篷里地那些江湖客们可是没少腹诽我们虽说这一时不关痛痒可今日一点不满明日一点不满时日久了对我们西盟地名声并非就真没有影响” 看了看自己地兄长唐雪再道:“想那焉清涵虽不在江湖走动可听传闻她却是万剑宗里最具智计之人今次见了果然不一般她这一放下身段再加上万剑宗招待地周到漫说是那些江湖客其实就连我们地心气上都有不顺 武当且不说他们本就是副盟主也算半个主人峨眉则全是出家人总是要淡泊些地可那华山赵不忧地脸色就难看多了点苍地安静仙虽总是一副清淡模样但他门下地不爽利俱都写在脸上任谁都看地出来” 听到这里,唐冷点了点头,同意道:“确实如此 ” 见兄长赞同,唐雪继续道:“少林自那场火劫之后,实力大损,武当也因此折了化形级的师叔易辛子,随后又被万剑宗抢去三大名门,硬分出半个江湖,如此一来,威望更降 少林武当原本是中原武林的领袖,可结果只落个半壁江山,此番万剑宗更是和少林相争嵩山之盟的召开之地,按理说,少林怎都应该放下以前的身段才是,毕竟如今已不同往昔” 说到这里唐雪不禁叹道:“只可惜他们似是看不到,却落的如此被动” 唐冷闻言却摇头道:“要说看不到却也不对,只可惜有些事不是看的到便能做到” 顿了一顿,唐冷的眉头紧皱道:“当年青城衰败,甚至到了被迫封山的地步,原因很是简单,那便是因为当年无阳子这青城掌门年岁太老,执掌青城各处的亦都是与他同辈的师兄弟,除了那无华子外,这些人都已七十多了,整个青城因此暮气沉沉 要说当年青城年轻一辈中无人看出他师门衰落的征兆,我却是不信,只可惜老人们却仍沉浸在旧日辉煌之中,哪知自己正在故步自封?自然不会听的进去这便是看的到也看不到,看的看却做不到” 唐冷说的虽然是青城,可其中意味却是明显的紧,唐雪登时若有所思 唐冷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继续道:“与那时的青城比起来,当时的我们可就年 第一台前偶相遇,狂言不藏拙。一二四 常天赐?” 焉清涵闻言柳眉一皱道:“他倒没怎样,只是笑了笑而已” 把玩着手中茶碗,一圈圈的转着,焉清涵漫不经心道:“那个情况之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有我在旁,心有顾忌下,他当场翻不了脸以常天赐的身份,也不可能和唐逸斗口,漫说斗口,就是冷了脸都有**份如此一来,除了笑,他能做什么?”顿了一顿,焉清涵再道:“众目睽睽下,那常天赐也不可能贸然出手,有那唐月在旁紧护,常天赐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去杀那少年” 说到这里,焉清涵似是记起什么,忽然神秘一笑道:“说起唐月,相公可知她今日很不寻常?” 行云闻言一奇,不知为什么焉清涵话锋一转,忽然关心起唐月来了,就算唐门与崆峒的比武关系到嵩山之盟在何处召开,唐月又是唐门主力,可也不必说的如此神秘 “我许久未见唐师姐了,怎会知道她有什么异处?” 行云眉头微皱,常言道夫妻一体,行云自是熟悉自己的妻子,唐月如何他是不知道,可眼前这人儿的眼里却当真有着一丝的不寻常,而且这幅神情,自己见过许多次,可熟悉的很 “狡黠,又是这样的眼神,以前见她如此,事后都要被她捉弄的,只不知唐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又露出这样的神色?” 行云正自暗想,就听焉清涵道:“今日唐月守护在那个少年的身旁,妾身上前打个招呼,本也未存了什么心思,却未想那唐月竟与我甚是亲热,好似多年姐妹一般” “这怎可能?”行云闻言也不禁奇道:“虽然我与唐师姐并不熟悉,可她的脾性却不难了解,唐师姐虽然不是极难相处,可也绝不会与谁都那么熟络,更何况如今唐门和我们还是敌对” 焉清涵笑道:“对啊妾身也是这么想地起初妾身还以为她有什么深意不过没过多久妾身便是明白了”说到这里焉清涵神色愈发地古怪 行云见状忍不住摇头道:“清涵莫要卖关子了” 焉清涵一笑放下手中地茶碗这才小声言道:“那唐月怕是对唐逸有些心思!” 行云一怔奇道:“说着大事怎么转眼间谈起了这个?再说那唐逸不过十五六岁唐师姐应已二十九了这年纪也未免差地太大……” 见自己妻子忍俊不禁行云忽然一悟摇头失笑起来也明白了妻子方才地神色为什么如此古怪当下心道:“旁人或可言道他二人地年纪相差过大可我怎也这么说?想想清涵亦是比我大上许多真要是两情相悦年纪并非障碍” 见自己这夫君回过味来焉清涵笑道:“那唐月与我毫无交情唐门万剑宗又分属两盟说将起来还是彼此对立依她那性子又怎会与我亲热?更何况唐月也不似是多有智计之人更不做作如此一来只能说明妾身地身上有她觉得亲近地东西” 说到这里,眼中满是狡黠,似是颇为自己发现秘密而自得,焉清涵再是笑道:“更别说那唐月偶尔望向唐逸的目光,总有些温柔在其中,甚至她本人怕都未曾察觉到” 竟能从唐月的一点亲近看出这许多道理,行云心下也不禁佩服自己妻子的智慧和敏锐,不过这与眼下的嵩山剑试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 焉清涵笑道:“相公你看,那少年至孝,想来定不想入赘唐门,所以妾身才会猜测眼下那唐逸很可能不是唐门中人更何况唐月唐逸这两人的年纪地位都差地悬殊,任谁看来都不可能” 顿了一顿,焉清涵再是笑道:“但唐月终究对那少年有意,她又已经二十九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这年纪终难回避老姑娘再不寻个夫婿,怕这一辈子就要指望嫁出去了如今难得的她动了心思,万一唐门或是那唐逸有个妥协,可就不妙了” 笑容一敛,焉清涵肃道:“那少年智计非凡,虽说如今经验还有所欠缺,妾身仍能看透他的本意,但那少年胜在年轻,假以时日,必会大有一番成就,到那时若再入了唐门,可就当真不好对付了” 行云眉头一皱,心下一动,隐约觉到了什么,当下有些不喜道:“清涵要做什么?虽说今两盟对立,可能不起争端最好”顿了一顿,感觉到自己的语气重了,行云缓道:“那唐门借唐逸之助,最多不过是争些口舌便宜,可若为此动了刀剑,落了人命,那就大不相同了当初成就东西两盟,二分这江湖,为的是要让这江湖平衡秩序,减少杀孽血腥,绝非常相反 东西两盟相对,一个由头都可能争杀起来,尤其是出了人命若真因此起了杀劫,于中原武林可没有半分地好处,就算旁人看不通透,清涵怎也应该看不到” 焉清涵闻言,眼中 丝的遗憾,不过随即眼中又满是欢喜和柔情,展颜都说,想成就人上人,必要,若不懂得心狠手辣,若不能杀伐果断,那总是难成气候的不过妾身却喜欢夫君的与众不同,善些仁些亦能成就大业” 行云闻言,摇头道:“清涵莫要夸我,若论起,那萧寿臣绝对是个中翘楚,但他那结果又可有半分值得羡慕?更何况我如今也难说什么仁善了” 眉头一皱,行云缓道:“在山上,我便已经知道那唐逸被冤,亦知常师兄定难放的过他若是早年的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助那唐逸,甚至因此与崆峒翻脸亦不奇怪”说到这里,行云一叹道:“可惜,如今的我却只是送了那少年一程而已 ” 焉清涵见状,劝慰道:“可相公将那少年送到平凉后,不也没有立刻就走么?相公其后暗里护了那少年许久,这不是仁善么?否则凭他唐逸的一点粗浅易容,怎能瞒的过崆峒满城耳目?崆峒若不是忌惮相公在侧,又怎可能任凭他从容地在那集古斋里耽搁许久,其后仍能安然而去?” 行云闻言没有丝毫得意,只是摇头道:“可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焉清涵随即便道:“他少年不过是口严一些,相公为其做了这么多,已是足够更何况那少年多经些磨难,对他日后行走在这江湖里,倒算是大有好处” 顿了一顿,焉清涵再道:“反是那常天赐和常家,他们与相公的关系可不一般,却当着相公的面来耍心计,出尔反尔这事若当真传扬出去,他崆峒落了面子不提,相公和万剑宗也跟着丢人”焉清涵对崆峒极是不满,说话间毫不客气 行云闻言,叹了口气道:“清涵也莫要太过责怪常师兄,常师兄这人骨子里傲地紧,轻易是不会杀普通人的只看他将那唐逸带上崆,就知他并没有起什么杀意,否则也不会这么费力了至于之后……” 行云住口不语,既然依常天赐的性子不会去杀唐逸,那真正要动手并能指使常天赐的人是谁,可就呼之欲出了 那人是谁,焉清涵的心里更是通透,当下摇头道:“谁要杀那少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常家自恃两年前助我万剑宗有功,又有沁诗妹妹这层关系,便有些肆无忌惮了,相公你可是盟主,怎能任由他们欺瞒?” 行云见妻子为自己不平,当下一笑道:“昨天常师兄不是亲来道歉了?再说十大门派各属东西两盟,不过也是时事所迫,利害使然,崆也未欠我们什么,我们自也不能太过苛求他们 更何况这事也就只有常家父子和那唐逸知晓,只要他们三人不说,我这颜面却也丢不了的想来常家父子自不会提起这事来自寻烦恼,那唐逸当初便为我师父保了秘密,想来也不会当众落我颜面” 焉清涵柳眉紧皱,摇头道:“相公却是想地太好了说起来,相公可算一大人证,常天赐当初可是在相公的面前承认地,那唐逸要当真将此事提出来,以此相迫,就算相公不认,也会令人怀疑! 借此诋毁相公的声誉,让外人看到万剑宗和之间的不和,近而乱我东盟,想来这也是唐门和整个西盟最想看到地” 行云怔了怔,焉清涵说的严重,可他却有自己地看法,当下一摆手,坚道:“清涵且放心,那少年不是这种人” 行云所言似是武断的紧,可说全凭了自家地感觉,但焉清涵却停下口来 自己辅佐夫君,虽说主意是自己出的,可定下结果地却绝不应该是自己,焉清涵见行云坚定的很,当下也不纠缠,随即沉思起来,片刻之后,转口道:“那唐逸确实聪慧的紧,我们与他只是偶遇,但只片刻,便能想出应对计策,甚至连我都利用了上,可说不止智慧非凡,更是机敏唐月对他又是有意,日后唐门留下他的可能很大” 行云见妻子先是隐约有意除去那少年,可被自己拒绝之后,转眼间却又是夸赞起来,当下大是不解 焉清涵见状笑道:“除去那少年有除去的好处,不过夫君不愿意,妾身自然便不再去想如此便只有留下他,其实说将起来,留下也有留下的好处,那唐逸越是聪慧,最应怕他地反不是我们” 行云眉头一皱道:“清涵的意思?” 焉清涵似乎很是开心,美目弯成一弯新月,笑道:“唐门虽属西盟,可西盟的盟主却不是唐门啊” ====================================================== PS:凌晨三四点修改122、123、124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谣传烈,万声恶,满城郭。一二五 之盟乃中原武林最大的盛事,其中又以剑试最为比起十大门派闭门商议,这剑试看的见摸的着,既能增广见闻,又凑了热闹,这才引来无数江湖中人。也正因此,唐逸的这份宣言才更加的引人注目。等到唐逸和唐月回转之时,登封内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唐门出言必胜的消息。 唐逸要的便是如此,自己这番必胜之语自然是传的越广越好,为此他走的并不快,任由那些江湖客们在旁指点,好为他们再增些谈资。而且他那身棉袍金环的打扮,儒雅的样貌,也确实格外的引人。 唐逸这一路缓步行来,要说之前人们还有谈论究竟此番嵩山之盟会有个怎样的结果,或是剑试中哪些高手出场,胜负又会如何。可等到唐逸走过,这些人的口中就只剩下唐逸一人了。 尤其这少年的姓名年岁与那近日遍传的恶徒一模一样,这更引起众人的兴趣,要不是因为唐月就陪在唐逸的身旁,这些江湖客怕是早便直接来问。如今疑问憋在心里,那份疑惑不仅没有减去半分,反是愈发的高涨起来。 为此,这些江湖客窃窃私语开来,先是言到这唐逸有够狂妄,随后再说到崆峒刻意传出来的谣言。那些谣言自是由头至脚的污蔑唐逸,唐月耳朵好的很,听了个真切,心下不禁暗恼,当下看看唐逸,却见少年反越来越是愉快。 “是了,他可能听不到这些人在说什么吧?”唐月心下有些庆幸,暗道:“若是他听到这些谣言是如何的污蔑于他,怕怎也忍受不住。” 其实唐月不知,唐逸虽然失聪,可随着震骨传声的日益精深,周身一丈内的声音越来越是清晰,就算那些人的声音都刻意压地低了,但他们所传的谣言却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别说唐逸眼下能听个囫囵,就是只看脸色口唇,他都猜地到其中内容。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唐逸不仅没有像唐月想象中的愤怒,心里反而更加的高兴起来。要知这谣言越是恶劣,形容中的自己越是卑鄙丑恶,日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崆峒便摔地越狠! “等到了嵩山之盟时,我当众指认崆峒,崆峒定会抵赖,不过唐冷应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我已大致猜将出来,他那法子确也可行。” 唐逸果如唐冷所言,已经猜到了唐冷的安排,所以对指认崆峒的结果,心下很有把握。也因此,对今日这谣言污蔑就不很在意了,甚至觉得让他们传地越恶越好! 只可惜。唐逸低估了谣言之恶。高估了自己地忍耐。 “你们那消息早便过时了。” 唐逸在前面走着。便有好事之人在后跟随。嘴巴亦是不停。 “段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地传闻?不如说来听听?”似乎与那人熟悉。登时便有几人同声问到。 听到这些人对谣言如此感兴趣。唐月眉头一皱。心道:“这些人枉为男子。却与那长舌妇无异。就算被人蒙蔽轻信。可也非义愤填膺。反倒有不少人兴致勃勃。着实令人厌恶!” 唐月没有回头。跟在她身后不远地那些江湖人自然不知唐月已是极为不满。他们虽慑于唐月地名头。可仍难管住自己地嘴巴。就听那段兄低声炫耀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听说那恶徒唐逸不仅未死。还自大漠回了来。反将冯家少爷给杀了!而且是当着冯家小姐地面杀地!任凭那冯家小姐如何哭喊求情。却仍下得狠手!” 众人闻言,倒吸口冷气,都道这恶徒怎么这般残忍?当然,也有早便知道这消息的人,不屑道:“杀了那冯家少爷算什么,你道那冯家小姐就无事了么?”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猛地一沉!几乎便要停住脚步!随即就听有人追问道:“田兄可别卖关子,那冯家小姐怎么了?难不成也被杀了?还是,还是?” 那人说到这里,话声有些异样,言下似还有三分期待。那田兄闻言,嘿嘿一笑,也没多说,众人见他笑的暧昧,却都心领神会,当下有厌恶不屑地,也有暗道不出所料的,更有人追问细节。 拿捏了片刻,那田兄这才缓缓道来,说地却是唐逸如何凌辱那冯家小姐。听身后讲的越来越不堪入耳,唐月眉头再是一皱,脸色微红,暗道了声龌龊!不过唐逸却是暗松了口气。虽说那些人竟是谣传自己对那茹妹辣手摧花, 恼恨非常,但他方才担心地冯茹被崆峒下了狠手灭污到自己的头上,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地事,那些人虽然口里污秽,但传闻中的冯茹却还是活着的。 只是那些人似是说上了瘾,这谣言越说越是离奇,有言到唐逸当众侮辱冯家小姐清白的,也有说冯家小姐那是自愿,为的是要唐逸放了他的弟弟,甚至还有人说这一切都是那冯家小姐指使,为的不过是争那家产,与那唐逸不过是狼狈为奸。 谣言虽是传出去,可其后如何发展便再不受任何人的控制,自是越传越奇,唐逸也是越听越恼,心道:“我若被污也就罢了,怎么连茹妹都被牵连进来?她一个女儿家,主持冯家产业本就艰难,再被污蔑,日后可如何生活下去?” 唐逸心下怒气渐炽,便在此时,就听那田兄再道:“说起来,那恶徒未死,可那恶徒之母却是死的透了,倒也算是报应。” 唐逸听到这里,眼睛骤地一缩,脚下虽然未停,可嘴角却是微微一撇,一丝森寒的笑意露了出来。 听到那田兄又有新的消息,众人自然不会放过,随后便听那人笑道:“听闻那恶徒之母自从事迹败露后便逃离冯家,随后病重而死一命呜呼了。想来这天理循环,也不是全然不报,只不过有早有晚罢了。”那田兄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就觉得腿肚上一麻,哎呀一声惊呼,跌在地上。 这些江湖客本是听的兴致勃勃,忽见那田兄摔在地上,当下便关心道:“怎么了?” 那田兄只觉得腿肚子上奇痒难耐,当下顾不得什么,就坐在地上,三两下将裤腿扯开,只见这片刻工夫,小腿已经红肿一片,粗的竟与大腿仿若!红艳艳的煞是惊人! “吓!” 旁观之人俱都被惊了一跳,当下便有人骇道:“田兄,你被什么蛰到了?怎地肿的这般吓人?虽说惊蛰已过,可这天寒地冷的,你又穿的这么厚,哪会有这么厉害的蚊虫?” 借众人混乱,唐逸也装做奇怪,回头看去,就见那地上蹲着一个中年人,年岁大概在四十左右,愁眉苦脸的,眉眼挤做一团,显然极是痛苦。 那田姓中年人跟在唐月身后,可似被蛰到的地方却在腿肚,自然没多少人去怀疑唐月。真有懂得其中手法的人,更不会开口道破,毕竟这姓田的方才太过没有眼色,离着唐月不远,便敢胡乱搬弄是非,早便有人暗道:”难道他不知唐家大姐也是个女子?偏要说那么多龌龊事。他眼下不过是痛痒罢了,显然唐家大姐手下留了情面,否则以唐门的暗器毒,真要想取性命,这会早便死的透了。“看着那人跌在地上痛痒难耐,大冷天里却满脑门的汗水,唐逸暗哼了一声,转头而去。 前车之鉴在眼前摆着,不论有心还是无心,唐逸的身旁虽然仍有许多人,可说话的却少的多了。便如此,再过不久,天色将黑,唐逸二人终于回到城中住处。 回来之后,唐月和唐逸也不休息,先是一齐去见唐冷,将今日经历说了一遍。对于此番唐逸出言必胜,唐冷明里也没说什么,既不夸赞也不指责,只是询问几句擂台的样式地利便就着他们休息去了。唐逸知道唐冷定能看出自己的打算,当下也不多言,告辞而去。 出得屋来,唐逸长出口气。 这一日里他的心情先好后坏,本想要那田姓的江湖客负出些代价,可未想唐月先一步下手帮自己惩罚了,唐逸也便没有再计较下去。毕竟那人口德恶劣,但终究与主凶差的远了,要不是他辱及茹妹和母亲,唐逸根本就不会在意。 念起唐月,唐逸心道:“月姐方才应是用了九转十回。可这要比唐镰射那些固定的木模难上许多。当时那么多人在侧,月姐却能朝后施为,暗器绕过那许多人的腿脚,最后击中姓田的,这份拿捏可真是出神入化了。” 唐逸暗赞唐月的暗器功夫,心里更是感激她,不仅因为唐月为自己出了口气,更因为唐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听的到声音。也便是说,唐月帮自己出气,根本就没有想让自己知道,也没有想过要回报。 “只可惜我若报仇成功,便要回平凉守护茹妹,月姐的这份心意却是难报了。”唐逸眉头暗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白衣素颜,远似仙子近妖魔。一二六 月身为唐门长女,武功又强的很,自己怎才能相报?助唐门在剑试上胜那崆峒,虽也算出了大力,可说将起来,却也只是报得唐门为自己伸冤之恩,与唐月的恩情并无关系。更何况自己助唐门和西盟胜了,对为自己母子伸冤也有好处,说到根底上,自己相助唐门,本也不算什么报答,不过是在互利互惠罢了。 “互利……” 唐逸心下一动,忽然念起行云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来:“这江湖是非难辨,伤你之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助你之人也未必全是真心。与人交往,与门派交往,利之一字却在当头,如能把握,便可保性命无忧。” 虽然行云当初与自己说的这话,倒真似应验了不少,就如自己与唐门如今确是互相利用,唐门需要自己来打击崆峒,自己则需要借助唐门之力报仇,甚至自己也确实是把握住这利字,才活到现在,可唐逸的心下却总不愿承认如此。 “月姐和姑姑对我的情意总与这利字无关!” 唐逸心下有些郁郁,匆匆吃过晚饭后便转身来到后院。这些日他虽忙,可仍没有停下与唐星之间的练习,唐逸知道,如今自己对唐门有用,自可借助唐门之力,得唐门的保护。可若一旦没了这利用的价值,就算唐门大度,放过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江湖上,没有足够的武力自保那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自己还有需要守护的人。 这宅子的后院不大,不过因为无人,倒也足够唐逸练武。看看时辰还早,唐星还要再过半个时辰才到,唐逸便自行练起胡旋步法来。 要说这胡旋看起来简单地很,一脚为轴绕其旋转便可,但其中的变化却也是颇多。就似步法无外乎闪展腾挪四字,但真要临敌,如何选择应用,如何随机应变,都各有章程,而这章程中的如何变化就成了各步法的区别,也是最难精通地地方。这些个章程变化,不仅需要悟性和临敌经验,更需要平日里勤练不拙。 这样,与敌对战时才能信手拈来,应用随心。所以唐逸练地甚是刻苦。 就见这院里一个少年在独自旋转,忽左忽右,旋转之时,手上亦不忘动作,或展或敛不一而足,却是在步法移动的同时,不放弃半分还击的可能。 胡旋本是女子地舞步。轻盈柔美中不失狂放。如今落在少年地身上。轻盈柔美自是没了。狂放却是十足十!唐逸没有轻功底子。自然要扬长避短。所以这番胡旋全是用足十分气力。虽没了轻盈。可速度却也奇快!足下踏步。衣襟破空声更加浩大。倒似旋风一般。声势惊人! 唐逸在那狂旋。就似要将心头不愉全都自身体里甩将出去。却浑然不知院墙之上。正有一人紧盯着自己。口中轻道:“咦?他怎会我独创地步法?” 此刻地天色已经完全黑将下来。虽然城里城外仍然喧闹无比。但唐门所住地这一片宅院周围却出奇地静谧。毕竟这里是少林地产业。如今住下地更是各西盟大派。与那龙潭虎穴无异。旁人哪敢来这游荡喧哗?如此一来。便有了眼下这怪异地一幕。就看这几处宅院不大。却似有张无形地手。将那喧闹挡在了外面。 但这世间总有不循常理之事。就在这龙潭虎穴之地。如今却多了个白色地人影。夜黑沉沉地。乌云几片。缓缓飘在空中。显地月色晦暗。而这晦暗地月色更衬出那道人影地诡异来。就似个安静地幽灵。 唐门所住地宅院围墙外有一株巨柏。有数丈高。枝叶森森。那个白影地幽灵便悄然立于其上。借着枝叶掩去了身形。默默注视着唐逸。 便在这时。乌云忽然移开一线。几缕月光自那云中透将出来。照在白影身上。一张雍容绝世地容颜显现。赫然是那天山剑派地濯星仙子! “这步法虽然不是全然照搬我那胡旋,可也绝非其他门派所有,怎么看都应是自我那胡旋中脱胎而来。”又看了半晌,濯星仙子嘴角微弯,似是兴趣愈增,再是暗道:“嗯,去了七分女子特有的轻柔,成全了十分男子的迅猛,与我那步法比起来,倒有些改头换面的意思,威力上嘛,却也不逊,有趣的很。” 对于濯星仙子的窥视,唐逸毫不知情,只是在那苦练,此刻那心下的烦闷早便丢了去,只余下对武功进步的渴望。就如濯星所言,唐逸习得胡旋之后,并没有墨守成规的去一味模仿,更何况唐星也 子,这步法使将起来,轻盈方面,天生的便少上许多又差,当下干脆便舍了轻字,转练迅猛。 说起来这也是唐逸半路习武的好处,若是换个自幼就开始练武的人,虽然根基要比唐逸深厚,但总会被自小便深刻在脑中的基础束缚住手脚,日后见到新的武功,就算学得,亦会被原有的武学习惯拖累,难以精进,更别提改善创新。 而唐逸不然,少年因半路习武而没有被习惯影响,甚至没有人和他讲过创造改良一门武学究竟有多难。唐逸只觉得如今这迅猛的胡旋正适合自己,所以便就这么用了,至于对改良一门武功所应拥有的敬畏与担心,却是半分都欠奉。 如此一来,才有了濯星仙子看到的这番景象,院中少年虽然在用自己创造出来的步法,可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子,效果看上去也还不差,濯星仙子怎会不感兴趣? 看着唐逸越练精神反越是旺盛,濯星仙子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少年倒是刻苦。可我只将这门步法传给了星儿,怎地被他学了去?” 濯星仙子借着月光再看,就见那正在狂旋的少年有些面熟,想了想,忽是一省,暗道:“原来是他!怪不得那日我总有些不得劲,原因却在他的身上。 这少年身在唐门,他身侧跟着的老头定也和唐门脱不开关系,我当时中的迷药,不是与他有关,就是与那老头有关了。” 很可能被唐逸摆了一道,但濯星仙子却出奇的没有生气,反更加的兴致勃勃。就在这时,忽然金光点点,映在眼中,濯星仙子又有了发现,奇道:“咦?他那耳朵什么时候穿了金环?”不过转口又是暗道:“说将起来这金环却戴的漂亮。” 再瞧的仔细,濯星仙子忽然轻笑道:“这少年的模样还是那般的俊俏,与大多的江湖男子不同,倒似个书生,这样的弟子若能揽在手里,带出去,可却也壮门面呢。” 正想到这里,濯星仙子的笑容一敛,似是发现了什么,再看处,就见一条人影纵了进场,也不打招呼,手中墨般的黑色长剑直刺那少年! “星儿?” 濯星仙子的眼力何等敏锐,当下便看出来人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看出唐星这一剑虽然使的又急又厉,但仍是留了情面,显然没有下杀手。 濯星仙子见状,当下便明白过来,心里一动道:“星儿只做他那姐姐的代敌,怎地如今又给这少年喂起招来?” 代敌的对手越多,败过的人便越多,心中破绽也便越大,日后也自然就越没有前途!濯星仙子虽不是唐门中人,可因为与唐寒的关系,这些内幕倒是知晓。也正因此,濯星很是不满,只可惜等她得知实情的时候,儿子已经二十多了,代敌做了足有十载之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唐星此前只是唐月一人的代敌,唐月一来是唐星的姐姐,二来武功也确实高的很。但如今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又多了个对手,而且武功远不及唐月,濯星仙哪还顾的上方才对这少年颇有好感?美目中杀机登时闪现,在那惨白的月色映衬下,分外的可怖! 而此刻的场内。唐星纵来时,因为身在半空,唐逸的震骨传声并没有察觉到,不过因为他一直在旋转,所以眼目余光自然没有将唐星漏下,正巧这时右足踏地,唐逸当下左半边身子借力一侧,让过唐星那剑,右手随即一颗飞蝗石弹将出去! 踏步,侧身,弹指一气呵成! 就连濯星仙子的心下都微微一动,虽然唐逸的武功并不被她放在眼里,但以这少年的修为,面对自己儿子的“偷袭”,还能应对的这般流畅,已殊为难得! 不过唐星似是早料到唐逸能躲过去,当下身形不变,一脚踏在地上,亦是一个胡旋,将身转过,那飞蝗石自然落了空处,而他那手中如墨却随了整个身子自然而然的横扫,直奔唐逸的腰间而去!却与唐逸方才的应对如出一辙。 自唐星飞身而入,这两人战将起来,濯星仙子直看了半柱香的工夫,心下忽道:“星儿做了十年代敌,锋角渐平,可未想到这少年虽然也需星儿喂招,可不仅没有令星儿更钝,反似是激起了星儿的好胜之心。” 美目中的杀机一敛,濯星仙子忽又微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白衣素颜,远似仙子近妖魔。一二七 不错,这些日来你的进步又大了许多,如今你不过是如我,若要内力相同,我胜你还当真难了。” 唐逸与唐星二人练了许久这才罢手,要在以往,每日练完,唐星并不会多说一个字,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竟开口夸赞起来。 唐星不是会恭维的人,他若说出来这话,那便一定是真的。只用三个月,便能让唐星如此相赞,唐逸也对自己的进步满意的很。至于唐星多言到的内力,唐逸心下有数,能借百毒百草得到如今这许多内力已经是意外的很了,可难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唐逸一拱手,恳道:“若没有唐兄的帮助,唐逸也不可能有今日。” 唐星闻言,并没有谦虚两句,只是看了看唐逸,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却欲言又止,直看的唐逸心下大奇,暗道怎么这冷硬如铁的人,竟也有犹豫的时候? 唐星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表示自己要在这里再待上一会,唐逸自然也不好追问,当下转身回了去。便如此,转眼间,这院里就只剩下唐星一人,重又静了下来。 “那唐逸竟然只用了三个月,便成长到如此地步!若之前有人与我说及会有人天才于斯,我是绝不会信的!可如今那唐逸便就在我面前,若不管内力,我如今虽然还能勉强胜他,但再等几月,可就再无把握了!” 没了旁人,唐星铁硬地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眉头深皱,忽又摇头自语道:“不!不用几月!那唐逸如今不过是没有与我拼命的念头罢了,他当真被迫的急了,以他那奇智百出,若没有内力的约束,谁也难保最后活下来的是谁!” 唐星轻叹道:“武功有章可寻倒不可怕,各大派的剑法我虽然不明其理,可招式多少却是了解的,对我而言,怎也难有奇兵出现。可这少年却是不同,他本就不是习武出身,学的又是章法限制最少,最随意的暗器,再加上他智计百出,倒真是难以测度。” “怎么?星儿这么看重那少年?” 唐星刚想到这里。身后忽然传来一把柔和地声音。轻似蚊呐。可却清晰地传到唐星地耳里。 以唐星地性子。不论是谁出现在自己地身后。骤闻声音。那都要转身戒备地。甚至还会出手攻击!毕竟若有人这么刻意隐藏行踪地潜到身后。十中有九。不坏好意。 随时戒备是一个合格武者必备地。但如今却是例外。这把声音传到唐星地耳里。就见这黑铁般地年轻人浑身一震。心下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冷硬地面上竟然浮起笑容。 “母亲。”唐星回过身来。轻声道:“孩儿可是等到母亲了。” 故做谈定地言语。难掩心下地缓役。濯星仙子身为母亲。自然听地出来。当下素手轻伸。抚摩着儿子地黑瘦地脸颊。此刻地濯星仙子。眼中满是柔情慈爱。与遍天下地慈母无异。哪看地出半分谈笑间便拔剑斩人地酷辣? 唐星没有挪动半分。任由母亲抚摩。直到濯星仙子收回了手。轻笑道:“星儿怎知道为娘会来嵩山?要说起来。崆峒和华山还在追杀于我呢。” 唐星摇头道:“峒和华山要来参加嵩山之盟,又要留人守护门派的根本,怎可能分出掌门一级的高手出动?更何况就算十大门派的掌门亲自出手,除去个别一二人外,其他的那些与母亲比起来,也不过伯仲之间,哪又必胜把握?至于其他那些门下,只不过虚张声势,哪会是娘亲的对手?” 濯星仙子当下一笑道:“可就算他们追不到我,这十大门派云集,为娘哪里敢来嵩山自投罗网?” 唐星闻言,坚道:“娘亲不是怕事之人,又一心重建天山剑派,这嵩山之盟如此大事,怎会不来参加。” 儿子对自己如此推许,做娘的怎不高兴?濯星仙子当下欣慰道:“那星儿此来,可是特意来寻为娘的喽?” 唐星点头道:“正是!” 濯星闻言喜道:“星儿莫非准备答应娘了?” 唐星再是坚道:“是!” 濯星仙子得了唐星地答复,似是欢喜极了,笑道:“好!好!我天山剑派要重立江湖,不能再似祖师那般的只收女子为徒。似星儿这般的资质,被唐门埋没了,甚是可恨!今日能想的通了,随为娘而去,娘甚是欣慰。”顿了一顿,濯星仙子再是笑道:“日后天山剑派重建,娘为掌门,星儿便是下任天山之长!” 濯星仙子许下掌门之位,唐星倒也没什么惊喜,只是道:“孩儿如今武功不济,当不得娘亲的重任,天山剑派若是重建,乃是娘亲地心血,孩儿不想自己成为娘亲的累赘,只愿从旁相助也就是了。” 濯星仙子闻言摇头道:“傻孩子,你怎可能是累赘?虽说你地资质比月儿差上一点,可却也相差不多。”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的美目中闪过一丝煞气,冷哼道:“唐门那 连你爹一起都是糊涂了,才如此糟蹋我地星儿!” 缓了一缓,濯星仙子这才道:“星儿你道为娘传你那胡旋是为了什么?胡旋本是女子舞步,星儿堂堂七尺男儿,唐门的武功也算上上,为娘怎还会传你一门步法?” 唐星摇头道:“孩儿愚顿。” 濯星仙子摇头道:“这不怨你,为娘那时并没有将话说地透了,是因为你那时还有犹豫,不愿和娘走。”说到这里,念及唐星如今应承下来,濯星仙子的心下高兴的很,当下展颜道:“这胡旋步法本就不是为男子所创,可为娘仍传给星儿,不过是为了要将星儿自那代敌地泥沼中救将出来。 身为唐门代敌,学的又是专门用来败的唐门剑法,长此以往,既消磨了锐气,又对自身的武功失去信心。那唐门剑法你练的越勤越刻苦,不仅没有半分助益,反会有害。练那剑法,就等于是去钻研究如何求败,武者除去武功,最重要的就是信心,为娘怎可眼看这你如此下去? 星儿用剑,娘也用剑,娘的本意是要日后传你更多剑法武功,回复信心,如今这胡旋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分些心来学习这新的步法,便能缓一些陷进那代敌的泥沼之中。” 说到这里,濯星仙子坚道:“我儿总不可能就此在唐门终老一生,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裳!” 唐星闻言心下一暖,随即心下腾起阵阵的不甘和期待。濯星仙子一直在注意着儿子,唐星地表情变化虽小,可却仍被她看了个满眼,当下笑的更是开心道:“星儿放心,天山剑派虽然原本是女子门派,可祖师当年留下的武功却并非全是女子的,其中适合男子修炼的不少,正好拿来给星儿来学。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剑法,而不是专门学来输地剑!” 忽是想起什么,濯星仙子奇道:“只顾说话,却是忘了,方才那个与星儿对练的少年是谁?星儿似是很看重那孩子。”顿了一顿,濯星仙子掩口轻笑道:“说起来,那孩子模样够俊,悟性也不错,就是根基太浅了些,不过日后培养得法,仍会大有成就。” 唐星闻言则是一怔,眉头暗皱。濯星仙子见了,奇道:“星儿你在担心什么?”只片刻,濯星仙子便是一省,脸上笑意一去道:“啊,是了。那孩子可是将我当日杀人一事说与你听了?可真是个多嘴的孩子。 ” 唐星似是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一丝的寒意,当下开口道:“那是我主动去问他的,孩儿实在是放不下母亲的安危,更何况他说的那些与江湖上的传闻并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儿子如此记挂自己,濯星仙子的欢喜掩饰不住,自也不去怪唐逸多口了,当下耐下心来解释道:“世人都说为娘滥杀无辜。可星儿想想,那人多嘴,竟然来管我天山剑派地家务事,既然他没眼色,敢出头来插口,便已不算无辜之人,怪只能怪他不自量力,被杀却也是要认的。” 说着似有些伤心,濯星仙子摇头道:“难道星儿也当为娘喜好滥杀?若真如此,那日客栈里的人少说也有数十,谁逃的过我手中濯星神剑?” 听母亲的解释,唐星暗皱眉头,他并不擅言辞,当下只好道:“娘亲自有娘亲的打算计较,孩儿自然不便多口,只不过孩儿既然要追随娘亲,有些话怎也是要讲的。” 濯星仙子摇头道:“你这孩子,咱娘俩有话便说,不用顾忌。” 唐星点头道:“娘亲有心重建天山剑派,孩儿必尽全力相助,只望娘亲日后再遇事时,出手留些情面,可不杀之人便不杀也就是了。至于那些不愿回来的天山门人,也不用找他们了,否则真硬寻了来,也是祸患,于新的剑派没有丝毫用处。” 濯星仙子闻言,稍是一顿,随即失笑道:“原来如此。也罢,星儿若是不喜,我自收敛些也就是了。当然,真要有人挑,为娘我可不会留情呢。” 唐星心下一松,点头道:“那是自然!” 濯星仙子笑道:“好啦好啦,我都记下了。星儿可以说说那少年了吧?放心,我与他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唐星想了想,自己母亲再三来问,却也不好不答。更何况有自己在,那唐逸与母亲又无什么深仇大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下便将自己所知的说了一遍。 濯星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自语道:“那少年果然就是唐逸。”随即嘴角微翘,却又笑了起来。 ====================================================== PS:凌晨会修改125、126、127三章地错别字,提前和大家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二八 原来他还真是这些日里恶名昭着的小恶徒。” 濯星仙子掩口轻笑道:“听你说这孩子还不会什么武功的时候就能连杀两个剑罡级的高手,还能为你们出谋划策去胜那崆峒可不简单呢。” 唐星闻言道:“唐逸此人虽然功力还不够,可才智均远超于我。” 濯星仙子看了看唐星,眼中满是赞许道:“星儿你可知为娘要你做天山剑派的未来掌门,并非全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这么简单。要做好一门之长,只有武功超群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门之长的气度。星儿随不喜多言,可却并非嫉贤妒能之辈,这才是为娘中意的地方。” 唐星闻言一怔,眉头微皱,心道:“母亲这话虽然在理,可母亲似乎却……”暗摇摇头,唐星暗责道:“我怎能去腹诽母亲?” “至于那个唐逸,我也听过他不少的传闻。” 濯星仙子说到这里,正见唐星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她却是想的岔了,当下失笑道:“星儿放心,为娘听到的自然不是那些谣言。为娘所听的传闻虽没有星儿说的这般详细,也没有之后那少年在唐门的消息,但只凭他能自崆峒山上全身而退,又能逃过常天赐的追杀来看,此子很不简单。” 忽是一顿,濯星仙子似笑非笑道:“嗯,说起来,为娘最终未能追到儿,怕也与那孩子有关吧。” 唐星闻言一惊,当下便要说话,却被濯星仙子一摆手拦了下来道:“星儿放心,为娘如今另有主意,绝不会对他不利。”顿了一顿,濯星仙子忽是笑道:“为娘准备去找那少年,然后带他一起同去天山,日后好辅佐于你,星儿你看如何?” 唐星怎想到自己的母亲在转这么个念头,当下便摇头道:“那唐逸的心思并不在江湖。他如今能这般勤奋,除了要报仇外,也是被逼无奈。更何况他得罪了和东盟,又不肯入赘我门。江湖虽大,却也难有他落脚的地方。依孩儿看来,唐逸日后若真报了仇伸了冤,除去远走关外,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说到远走关外。唐星眉头一皱。终于有些明白母亲地意思。果然。就听濯星仙子笑道:“星儿说地好。正因为中原难容地下他。为娘才会有拉拢地想法。你看。那唐逸地脾性不错。为人至孝又没什么野心。这样地人才能用地放心。意不在江湖好啊。他若是意在江湖。以他那智计反是我天山地隐患。 至于他日后没有落脚之地。岂不是更妙?正因为他难在中原落脚。所以远赴天山才和情理。到了天山。既能远离中原。又有我天山剑派助他护他。不正是两全其美?” 濯星仙子似是说地高兴。再是笑道:“我们天山又不似唐门非要他入赘。更不似崆峒与他有仇。甚至还可以给他各种武功学习。就算是娶妻生子。剑派都可帮他揽下。如此。那孩子会不答应?” 唐星闻言却有些不信。可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说什么。濯星仙子只道唐星已经心动。当下一笑道:“那为娘这便去寻他。” 唐星一怔。忙道:“如今唐逸地仇还未报。冤还未伸。娘还是等等如何?怎也要等这剑试结束再说。孩儿也要先助姐姐雪那五年前一败之耻后。才能随娘一起走。” 濯星仙子闻言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再伸了手来摸了摸儿子地脸。随即双臂一震。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地弧线。越过那高高地围墙。没入黑暗之中。 “嵩山剑试,,常天赐。五年前我没能参加,今次定要在离开之前,痛快地胜上一把才行!”唐星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神色坚定无比,随即转身而回。 白天里唐逸的一句豪言,既激起了外人地兴趣,也更激起了唐门弟子的求胜之心。 在余下的两日中,唐门内的叱咤声不断,所有唐门弟子都似拼命一般地练习,若非最后唐冷发话休息,怕是最后一天,这些年轻人都不会放过。 便如此,时日匆匆,嵩山剑试的日子到了。 唐冷一早出门,十大名门之长要一同出席,自然不会和门下弟子走在一起,于是唐门便由唐雪带领,一行三十余人,朝城外行去。 城外的擂台早在两日前就已经垒成,其后更是搭建高台一座,座南朝北正对着擂台,上设一排共一十九个座位,中间的乃是十大门派的掌门之位,两旁则坐的是九辅掌门,这一十九人,便代表了整个中原武林最为强大地力量。 再看擂台前,十大名门的大旗鲜明无比,各由三丈高地旗杆挑了,按照两盟之别,分在东西两头矗立。除去这十面巨大旗帜外,余下的则是九辅以及其他小门小派地旗帜,按照实力,旗帜的大小不等,林林总总地 起,足有千余! “此次嵩山之盟,只要是个门派,便可自行制作一面小旗插在擂台旁以昭世人。这举措为的是讨个中原武林鼎盛的彩头。” 唐逸望着满眼缭乱的彩旗,心里则是回忆出发前唐雪与自己说过的话,所以少年再看到这么多的彩旗,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心下更是暗道:“可别说,人在江湖,多是争个名头,能在嵩山之盟上插面旗帜,这可是件荣耀大事,应者哪不如云?” 唐逸想的确是无错,正因此,最终赶来的江湖人几近三万!无数门派将自家制作的旗帜插上,二十丈方圆的擂台被各色旗帜围了个满满当当,当真是盛况空前。 就见春风一起,千面彩旗烈烈迎风招展,倒似旱地涌起千层波浪一般!嵩山剑试还未开,便已让人大觉此番没有白来。 “此番盛景,一生能得见一次,身为江湖人,就已是不枉了!” 这感叹之言出自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口中,就见这中年人瘦小枯干,一脸的劳苦困顿,好似多日不曾饱饭似的。再离近些,甚至能嗅到一丝淡淡的鱼腥。若给他手中添一跟绣:,一领蓑衣,怕就真成了江头渔翁,终日为衣食奔波。 可就是这么个人,却是一边感叹,一边施施然的走上高台,随即坐在那九辅掌门的位子上。唐逸眼尖,虽然相隔了足有三十余丈,却仍是看到了那位子上贴的一张小小纸条:“鼎湖帮。” 而此时,正随着那渔翁一起步上高台的,还有个中年壮汉,这人生的倒是雄伟,比那渔翁整整高出去几近一半!闻言哈哈笑道:“余帮主说的是。上一届嵩山之盟,谭某便已觉得盛况空前,再难有所超越,却不想这次竟来了如此多的人,数数,怕是比之五年前要多上一倍!” 这台下人声鼎沸,唐逸离那汉子也远,自然不可能听的到。不过少年的眼力好,这些日里读唇术也是大有进展,正巧那汉子迎面坐定,倒让唐逸将话里的意思看了个**不离十。 就见那壮汉看着台下盛景,再笑了笑道:“如今能有这么多人来,可都亏了宗主夫人的妙计。这遍插彩旗的法子便是出自宗主夫人之口,想想江湖人皆要名声,有此机会,哪不趋之若)?宗主夫人只是寥寥数语,便将来参加的人数提了一倍!”说着,壮汉一胡噜脑袋,自嘲道:“这人和人都一样,怎么脑袋却差的这么多?” 那渔翁笑道:“宗主夫人何等样的睿智,自非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壮汉闻言哈哈一笑,却是认了。 这二人的钦佩发自内心,不似有假,唐逸在远处看的清楚。至于他们口中的宗主夫人,除了那焉清涵还有谁?唐逸当下便是心道:“那位宗主夫人果然好计策,旗帜都是各派自备,她不过是多了一句话,便让本次嵩山之盟规模远超上届,只要东盟再在剑试中得胜,将嵩山之盟定在太室召开,那西盟可就再无颜面可谈了。” 越想越觉得这位宗主夫人了不得,唐逸不禁有些担忧,生怕自己伸冤的路上又多一分阻碍。 见唐逸忽然皱起眉来,唐月亦不由得担心起来,眼看剑试便要开始,唐逸忽然露出这么一副神情,唐月怎可能无视?轻扯了扯唐逸的衣襟,见唐逸回过神来,唐月小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唐逸一怔,随即省起自己的神情有异,想是被唐月误会了。其实自己虽然担心那位宗主夫人,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哪还能后退半步?更何况担心归担心,唐逸却也并非自认没有把握应对。 相比之下,如今唐门胜过崆峒才是重要,绝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失态而影响了众人的情绪。 心念电转,唐逸随即笑道:“月姐想的岔了,我方才不过是在看那两个九辅掌门说话而已。”唐逸正说到这里,就见远处那二人又是说将起来,唐逸看了看,再是笑道:“他们身为九辅的掌门,眼光绝不会差了。看,他们此刻便正在讨论第一场华山与飘渺天宫之战的结果如何。” 唐月自然没有唐逸那般的眼力,但闻听到唐逸并非在担心此战的胜负,心下登时塌实不少。不过随即唐月心头一动,暗道:“我以往从不依赖他人,就算父亲叔伯他们也不例外,可怎么如今却是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怎地听到他说无事,心下便塌实许多?” ====================================================== PS:剑试开始,大**将至,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二九 月只觉得心头扑通扑通的有些乱,但这份感受却又令可真是矛盾的紧。只是不久后便是剑试,自己若不能冷静下来,便会直接影响到本门的胜败,唐月只有暗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但唐月忙乱中却没有察觉到,身旁还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一个是自己的姑姑,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弟弟。 “我那侄女当真是动了心!” 唐雪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在她的眼里,唐逸除了年纪,没有一处不与自己侄女般配无比,虽说有入赘这个阻碍,但哥哥似乎也松动不少,这问题并非不能解决。至于唐星,看着姐姐,再看了看唐逸,眼睛里则是有些矛盾,随即似又下定决心,别过头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高台上又陆续来了几人,九辅的座位几被坐满。这些人口中所言的都是眼下剑试,而且观点一致的紧,虽然都认为飘渺天宫定是胜不了这场首战,可对于随后两场却是极为看好,都道东盟胜的定了。 唐逸在远处将这些人的对话看了个大概,对于他们都言东盟必胜,心下自然不快。可唐逸已不像当初那样,什么武林掌故都不懂,九辅与名门的恩怨,他也听过,数年前少林武当为中原武林的领袖首,正借口设立九辅之名,想将自家的势力延至东南一带。而这九辅中的许多门派都在那里,哪会愿意,于是便起了冲突。正巧这时万剑宗重返武林,九辅便依万剑宗的助力来抗衡少林武当,冤仇就此结下。随后东西两盟各化分势力,九辅自然多是倾向东盟。也正因此,他们希望东盟获胜,亦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就算是唐逸,若他没有相助唐门定下计划,今日要他预测胜负,怕也是东盟多些。 唐门来的早,就在唐逸关注着高台之时,青城、华山、崆峒、点苍、飘渺天宫这五个参加剑试的名门才陆续到了。与唐门相同,这些门派的掌门都不在,到得唐门身旁地,只是各派门下弟子。 唐逸将目光收了回来,转目看去,青城派自己已经见过了,由行剑领队而来,站在东盟一侧。可能因为在江上相遇过,尤其是无华子对唐逸的那一番夸赞,所以青城门下多是面带了微笑,行剑更是朝唐逸点头示意。 不过就在唐逸正要回礼的当口,青城派众人却是齐刷刷的转过头去,面色转瞬变的狠厉起来! “是点苍到了吧。”唐逸眉头微皱,心下暗道。 果然。伴随着青城门下敌视地目光。一对人马走了过来。领头之人地年纪与行剑差不许多。只是人看起来寡寡地。又似有些阴沉。 看着那人。唐逸忽然问道:“月姐。这人便是陈默?” 唐月闻言点头道:“没错。”可转眼却又奇道:“咦?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见唐月惊奇。可唐逸之前没有见过陈默。自不知道他与以前有什么区别。当下便是相问。唐月有些犹豫道:“这个陈默性子看来还是未变。五年前他便是这么副不言不语地样子。可他这人地感觉怎么干巴巴地?” 唐雪这时也是眉头一皱道:“那陈默露在外面地皮肉确实很是干皱。以他地年纪武功怎也不会如此。而且看他地精神好地很。没有半分萎靡。”一抚掌。唐雪恍然道:“那陈默怕是学了他师叔祖地炎天神功。才变成了今日地模样。对。定是如此!” 唐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是点头。显然大为赞同。见唐逸在旁不解。唐月解释道:“炎天神功是点苍派地一门内功绝学。可因为练习时需要忍受极大地痛苦。甚至练成后。还要随时提防被那炽热内力反噬损毁了身体。所以练成地人极少。 不过有弊便有利,那炎天神功地进展比之其他内功要快速不少,且一旦练成,威力极大,不仅内力极阳极烈,任谁与之对敌,都还要额外承受他那无边的炽热之气,甚是难敌。 ” 顿了一顿,唐月再道:“说起来,如今点苍也就只掌门安静仙地师父蔡培峰练至大成,成就了化形级的超绝内力,可就算强若他那样地人,亦难免被炎天神功反噬,毁去面容,落个终日蒙着面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下场。” “蔡培峰?烈阳剑蔡培峰?” 唐逸心下一惊,在崆峒山上,他曾听常沁诗提起过中原武林中地十大高手,其中排名第八的便是这蔡培峰,由此可见这炎天神功的威力! 唐月几人说话,一旁的唐门弟子自然也听的到,当下就见那唐镰憾道:“可就算陈默能习得这炎天神功,也没有机会与青城交手,真是可惜了。” 唐门弟子闻言也都纷纷道声那神功厉害,随即便都是可惜陈默不能参加比试,否则西盟便有可能以三战皆胜结束这 ,那便可大涨西盟的颜面。 不过就在这一阵喧嚣之中,唐雪的眉头却忽是紧皱起来,心下总觉得哪里不对,暗道:“伯父传给这孩子的内功就都走的阳经,我那日虽然探到,可因为伯父所传的内功大是玄奥,只道定有深意。 可如今想想,难不成伯父早便铁下心要废了这孩子?” 只练阳经的结果便是内火焚身而亡!除非如点苍的炎天神功一般,有独特的法子钳制,才反可利用那股至阳至烈之气,可就算如此,点苍那么多人,也就蔡培峰练成。而且蔡培峰如此高的武功,最后仍被毁了容貌,更别提唐逸根本就没什么基础,更没人在旁守护指导。日后内火一起,若没有极高深武功的人来施救,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唐雪不禁看了看唐逸,就见少年神色也是一变,心道:“糟糕!难道那孩子也有了察觉?月儿好容易动了心,哥哥也有些松口,怎料却要被伯父将这一切毁了?”唐雪不由得更急。 正如唐雪所想,唐逸的心下确实怀疑起来。唐逸本就不相信唐怀真会好心传授自己内功,只不过少年无力分辨罢了。而那内功的进展又是极快,自己也急需增长实力自保,这才仍然勤奋苦修了三月有余。 “唐怀传我的这内功应该不是点苍的炎天神功,可原理应是相通。我练了三个月,虽然进境不俗,但前些日里总觉得身上有些痕痒,以手摸之,皮肉大觉粗糙许多。本还以为是饮食不周,如今想来,怕是与那份内功脱不开干系了!” 可唐逸却没有去心情记恨,如今摆在他的面前只有两种选择,立刻停止修习或者全然不顾!可几乎没有犹豫,唐逸便下了决定:“我过几天在嵩山上指认崆峒后,便彻底得罪东盟,唐门又不能久待,日后要保护自己,全凭这身武功!” 暗道唐怀的狠辣,可唐逸如今却并无选择,就算发现了内功有问题,也要继续练下去!至于如何补救,只有日后再去想办法了。 唐逸心念电转,拿定主意,脸上忧虑之色转瞬即逝,若非唐雪经验丰富又注意着唐逸,还真看不出来。 “这孩子要是因此怨恨我们却也无可厚非,只不知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唐雪的心下更是焦虑。 便在这时,点苍一行到了唐门众人身旁,那陈默只是开口打过招呼,随即便沉着脸,一言不发。余下的点苍弟子则都在紧盯着青城。毕竟点苍当年虽然打伤了许多青城门下,可其后在剑试上却是被行云一人挑了,这仇着实不小。 青城点苍这对冤家聚首,那边崆峒在常天赐的带领下也是到了。 峒一出现,唐门弟子立时停下口来,随即便发现崆峒门下望过来的眼神中大有轻视的意味!登时,唐门上下自心底火起,便有人怪道:“被一群马匪攻上山去,有什么好神气的?” 此言一出,唐门弟子立时哄笑一片。 这些日里,万马堂攻上崆峒上这么惊人的消息早被传的广了,虽说派事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山上高手不多,可说是非战之罪。但怎么说都被马匪攻上山去,要是没有行云赶到,怕连根基都保,如此一来,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自然不少。 只不过虽然传的人多,可崆峒实力毕竟强大,敢当着他们的面揭那疮疤的却是没有。谁想今天唐门竟然开了这头,峒一众哪还忍的住?登时也是怒目相向,自也有人怪道:“手下败将,哪来的资格说闲话?”又有人附和道:“人家还说今日定能胜过我们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先是青城和点苍剑拔弩张,随后唐门和崆峒又互揭短处,这剑试未开,台下便已有些乱了。不过那些来看剑试的江湖客却是心下兴奋,这几派矛盾越大,一会的剑试才会月精彩! 与这崆峒唐门两派年轻人各不相让不同,常天赐则沉稳许多,仍能微笑着朝唐雪和唐月点头示意,只是待等他看到唐逸时,眼中神色登时复杂起来,欣赏、惋惜、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忍。唐逸则是面无表情,崆先包庇罗志这个杀母凶手,随即又千里追杀自己,这仇已经结的深了,他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剑试一共六派参加,与这先到的四派相比,华山和飘渺天宫可就平和许多。 一个必胜,一个必败,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去注意他们,但唐逸在一眼扫过之后,却是眉头暗皱,因为他自飘渺天宫的那些年轻弟子的眼中看到了旺盛的斗志!反观华山,似是有些轻敌了。 “这首场剑试的胜负可没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呢。” 唐逸暗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三零 人皆知飘渺天宫的武功需要许多时日才有成就,如轻人定不会是其余九大门派中任何一派的对手,这次比武必然输的定了。 首发可唐逸却从那些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了斗志,心道飘渺天宫可并没有放弃。 不轻易言败,这种精神唐逸自然欣赏,但这剑试结果关系到母亲的大仇,唐逸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当下暗道:“希望华山派可别太过大意才好。” 九辅掌门到齐,前来参加剑试的六派门下也都站定,随后就听得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十大门派掌门,这中原武林里最有权势的十人一齐走上高台。 万剑宗宗主行云和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人并肩而行,再后则是崆掌门常承言、青城掌门无华子,这四人自东而上。唐逸认出了四人中的三个,余下那中年人虽然没有见过,可身份却并不难猜测。 “那中年人就是天下第二的飘渺天宫主人?看起来可当真是年轻的很了。” 唐逸心下惊讶,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且不说那中年人能与行云走在一起,就只看那人的威势气派,唐逸便知绝不会有错。行云虽然位高,可却谦和的紧,算是大派掌门中的异数。那常承言的威势足的很,无华子也是英伟气派,这都是久居人上的格局,旁人小派怎也难拥有,但就是这两个名门之长,与那中年人比起来,却又差地远了! “好强的威势!” 唐逸离那高台足有三十丈余,可就算如此,放眼看去,仍觉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卷过擂台直直的逼将过来!就似太阳一般的光芒四射!一举手一投足,都似饱含无穷力量,让人难以兴起与之为敌的念头!甚至一些离擂台近些的江湖客,竟有人被震慑地跌在地上!其他还能站立之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日里也听人说起,武功越高越会收敛,可这飘渺天宫主人身为天下第二,却怎似要将所有的威力都放出来?竟强至令人难以直视?他那一步步走的看似平常,但就算我离的这么远了,都觉得被他踏的心头狂跳,好生难受!那些江湖人甚至被他震慑的倒在地上!要做到这个地步,他可要使多大地力?” 唐逸想到这里,转头去看唐月,却见唐月也有些变色,显然也和自己一样被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影响了到,只不过唐月的面上却没有半分惊讶。 “月姐。这飘渺天宫主人为何给人地感觉如此大违常理?” 唐逸勤习武功。对武学也渐渐着迷起来。见到这飘渺天宫主人地无穷威势。又见唐月并不惊奇。当下便忍不住要想要一探究竟。 唐月闻言。自那震撼中清醒过来。解释道:“听父亲说。飘渺天宫主人最擅借势。天上地下地威能至大。若能借得万一。便战无不胜。传说他举手投足都已经到了暗和天道地地步。所以我们见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走来。可却能感觉到无边地威压。” “借势?”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即暗道:“不错!这天地之势确实可以借得。不说旁地。那常天赐地如镜折反阳光。不也是借那太阳地威能么?只不过那法子容易些也就是了。” 正想到这里。唐逸却见唐月有些犹豫。摇头道:“可飘渺天宫主人虽然能借天地之势。但平日里却并不显现出来。”顿了一顿。唐月再道:“最少不会如今天这般地耀目。两年前万剑宗行宗主地继位大典。飘渺天宫主人也曾与德皇老前辈联袂出席。可就当年父亲所言。那时地飘渺天宫主人似乎很能收敛自己地气势。怎地两年不见。反是大变?” 唐逸闻言一怔,心道:“难道他是有意放出威势,好来震慑群雄,以为东盟张目?” 唐逸抬头去看那同在高台地一十九人。直面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压,十大门派地掌门还好些,毕竟都是魂级高手,武功超绝之辈,虽然离那飘渺天宫主人很近,但仍能保持镇定,尤其是行云,谈笑自若,与往日无异。 但与之相比,九辅的面色可就不好看了。 飘渺天宫主人一到,就似九天上的烈日降落人间,又似是一柄开了锋的万刃巨剑!只要站在他的身旁,就好象被那烈阳炽烤,被那无数的剑锋割裂!可当着这三万中原群雄的面,九辅掌门却只能苦苦支撑,甚至还要行礼问好。唐逸的眼利,立时就发现那九辅掌门头上的汗水涔涔。这可还是初春,以九辅掌门的武功都被逼到如此地步 可想而知! “不对,飘渺天宫主人若是为东盟增光添彩而特意放出威势,怎也不会殃及九辅,说起来,九辅大多都是拥护东盟的。”唐逸眉头暗皱,心道:“如此看来,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虽然有违常理,可却另有奥妙?武学一道深奥莫测,既能他能被人公认天下第二,那这么做,自然便有他的道理。” 唐逸知道自己的武功基础可说全无,如今的修为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也算什么,更别说武学道理了,再想下去,只能平白浪费时间,当下只好转头去看那西盟。 西盟走在头前的是一僧一道,不用问,自然是那少林方丈广通大师和武当掌教玄元真人,随后而行的几人除去唐冷,唐逸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各派掌门座位上都有字条,那些人依次站定,唐逸的心下已经有数。 “那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应该就是华山掌门赵不忧了,他旁边的僧人则是峨眉方丈慈念大师,唐冷排的可算是靠后,最后是点苍掌门安静仙。嗯,这安静仙看起来很是儒雅,风度与众不同。”唐逸毕竟读了近十年的书,对于这安静仙的印象却是最好。 大派掌门一到,场中气氛登时热烈起来!若不是来这嵩山,怕是大多江湖人一辈子都难见到这些大人物中的一个,更不要说如今一个不漏的全都看到,就连那飘渺天宫主人都来了,台下这些江湖人自是要兴奋无比的。而且相互礼毕,十大门派的掌门各按了顺序坐下,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似乎也随之小了些,站在擂台前的那些江湖客终于松了口气。 一十九位掌门坐定,却是单单留下正中一个位子无人,不用去想,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为德皇所设,德皇不仅公认的武功第一,而且声望亦是无人可出其右,坐在正中,无人质疑。更何况德皇此来监督,身份超然,两盟都不敢得罪,自然要安排在正中,以示尊荣。 默默的看着十位掌门的座次,唐逸心下暗道:“德皇老前辈身在正中,这没什么,他的一左一右,乃是广通大师、玄元真人主和行云,这三人分别为西东两盟的盟主副盟主,这么坐也是正常。 可东盟那边如何排了座次不提,西盟这边怎么唐冷排在华山、峨眉之后?唐门在川中,立压青城和峨眉,如今却反要在峨眉下首,如此看来,唐门倒真是被暗器毒药这名声拖累了。” 唐门是自己如今的依仗,唐逸观察这座位排名,便是再确认一番唐门在十大门派里的地位。如今看来,倒与自己之前所想的差不多,之所以敢大肆散播自己的谣言,就是因为知道唐门的名声不好,才敢如此。 “所此番剑试必胜不可!就算华山和点苍都胜了,唐门对战崆峒也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且此战不仅要胜,还要胜的光明正大,只有这样,唐门才能在人前扬威,扭转唐门形象。” 唐逸心下再将自己定下的应对之策,暗自梳理一遍,回想起这一路上自己与唐月一起训练那些唐门弟子,虽然时间不长,可好在他们求胜雪耻心切,唐冷在这事上也支持的很,所以自己虽是个外人,却能指挥随心。 想想自己布置下的安排,唐逸心下微微有些自得,点头道:“常天赐虽然定有进步,崆峒派也会重视此番比武,可崆有常天赐在其中,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只要应对得法,要胜崆峒不难。” 一念及此,唐逸转头去看常天赐,正见那常天赐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登时交接在一起,唐逸忽是微微一笑,眼中意义很是明确,就如他三天前所宣布的那般:“唐门此战必胜!” 虽然旁人都道唐逸狂妄,就算有人谨慎些,也不过认为那少年此语是要扰峒心神罢了,小伎俩而已。不过常天赐却不这么想,常天赐认为那少年与自己其实是一路人,怎也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说能胜,便自然有他的办法。”常天赐与唐逸对视片刻,却随即也是一笑,心头傲气大起,暗道:“那便要看看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了!” 二人各怀了信心相视一笑,可随即便被场中的异景吸引了住。就见此刻,不论台上台下,三万人俱都陆续停下动作,将头转向登封城门的方向望去! 唐逸见状,心下一动,暗道:“定是德皇老前辈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三一 皇! 唐逸觉得自己也有些莫明的兴奋,隐隐期盼道:“这传说中的人物终于来了!” 朝城门望去,果然就见一位老人自那登封城里缓步而出。那老人身长形阔,一身的淡青色长袍,头上随便挽了个发髻,上面便用一支木枝别住,古朴雅致。虽然衣着简陋,但任谁都自心里觉得,再没有比这份装扮更加适合德皇的了。 就见德皇似缓实快,不多时,人便是近了。 常言道:人若上万,无边无沿。何况如今在场的有三万人?这些人又都是江湖客,就算有万剑宗和少林武当的人来安排,可也拥挤混乱的很。但出奇的是,德皇缓步所到之处,人群却自然而然的分开一条道路,没有任何人安排,没有任何人指挥,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 走在人群之中,德皇的面容才算清晰起来,祥和中隐约透露出威严,令观者无不心声景仰之情,不知觉的便合了口,再无一丝喧哗。德皇面带和煦的微笑,直走到正对擂台边上才停下,隔着擂台正对着十大掌门。 站在德皇身旁的便是六派门下,这些年轻人虽然都是名门子弟,眼光一个个也高的很,可如今德皇来在身前,没有凌厉的眼神,没有滔天的威势,只是平平常常的站在这里,这些名门子弟却都难掩心中激动!就连常天赐、行剑、陈默这般的俊彦都没能免俗。 再看唐门,唐月和唐星亦是一样,就连唐逸心下也是翻腾不已,不由得暗道:“德皇前辈只是站在那里,怎就令人心生敬仰?” 唐逸自诩定力不俗,可却仍难压下心头的汹涌,便在此刻,就见那德皇忽然转过头来,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这一眼扫过,唐逸登觉得如遭电殛,心下忽是清醒过来! “他为什么看我?他为什么看我?” 唐逸心下暗惊。危机感瞬间便占满了脑袋:“难道我今日要来指认。德皇已经知道了?那他看我地意思是什么?是不管。还是要警告我?” 心头暗惊。唐逸再回眼望去。却见德皇早将目光转了过去。所有六派门下一个不漏地都被扫了一遍。那些名门弟子被德皇这一看。登时更加激动。一张张年轻地脸憋了个通红。本应与德皇见礼。却因为激动反说不出口来。 这也难怪。漫说这六派弟子。就是他们地长辈。见了德皇也难举止自如。这世上能与德皇帝分庭抗礼地又有几人?这些年轻人有此反应。却也属正常。君不见那三万群雄让了开道路。可至今却未有一人来问好。 若说飘渺天宫主人之前地威势犹如烈阳当空。刚烈至极。见者无不心惊胆骇地话。那此刻地德皇便如无尽地浩然正气。醇厚无比。令人闻之。敬仰油然而生。只知仰视。除此之外。竟难再有动作!便如此。三万人聚在一起。却罕见地一片寂静。 何等荣耀?何等辉煌! 可却不知为何。德皇看完那些六派弟子后。仍然没有动身上台。也没有开口说话。便就这么停在擂台前。自此便再无动作。众人皆都被这肃穆地气氛感染。一时也没有去想这份不寻常地原因。 惟有那高台之上,飘渺天宫主人心下暗自冷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过如是。” 与此同时,立在德皇身旁的唐逸因为率先清醒过来,自然察觉到这诡异之处,心念电转道:“德皇前辈此来令群雄俯首的气势惊人,可他为什么要停下来?虽然他看了我一眼,但想来与停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唐逸眉头微皱,抬头看去,周围人等自然俱都被德皇地气势感染,不过唐逸仍然发现有一人也自清醒过来。 “常天赐!” 唐逸心下一紧,就见常天赐眉头微皱,显然也在思考,唐逸下意识便道:“他莫非也察觉到不妥?我可绝不能让他抢到了头里!” 心下暗焦,唐逸环目四顾,忽是看到高台上正在起身,准备迎接德皇的那些掌门,少年忽然就觉脑中灵光一闪,登时领悟,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而此刻常天赐地眉头也是一展,心下亦是有了心得,正待开口,却猛地听到一声清朗传来:“唐逸,见过德皇老前辈。” 惊诧! 就在满场的寂静中,唐逸这一声问候显的格外突兀,也显的格外的与众不同!登时满场三万人地目光俱都落在了唐逸的身上! 可不论人们如何惊讶,唐逸这一声问候就似为所有人松了绑一般,一旁六派弟子同松了口气,脸色回复正常,可随即也都是出神地望着唐逸,心头滋味复杂的很。 此刻聪明些的人,已经有些明白过来,那常天赐的心下更是明镜一般,暗道:“竟然被他趁了先!”其后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是复杂:赞赏,暗叹,兴奋,不一而 “德皇前辈走到擂台前,与那高台仅距不过三十丈,一路上先是被万人瞩目,后又被万人让开一条道路,荣耀的无以复加。这要是旁人,自是早便得意忘形,可前辈地心下却并不这么做想。” 常天赐心下暗叹了声可惜道:“德皇前辈既然要平衡两盟,那此来嵩山剑试,必不能先与任何一盟的人交谈,尤其是各派地掌门人。否则便会给人偏向之感,乱了自己的方寸。所以前辈这一路行来,并没有直接去那高台,而是径直地自万众丛中走过,为的便是先与普通地江湖人互相问候,以正自己的位置,告诉世人,他所为的乃是中原武林,而非东西任何一盟。 但出乎意料的是,德皇前辈虽受万众拥戴,这一路上万人争先让道更是日后佳话,但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候,满场鸦雀无声。虽然出自敬仰,可也落了冷场。所以前辈久久未上高台,非是为了别的,而是在等待,等待有人来与他问候。” 看到德皇转身朝向唐逸,常天赐暗摇头道:“虽然德皇前辈错过了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可我们不过是些小辈,若能出声问候解了这份尴尬,却也勉强可行,只可惜我竟晚了那唐逸一步!” 常天赐正想到这里,万众瞩目之下,德皇转过身,接下唐逸的那声问候,微微笑道:“太叔盛,见过小友。” 德皇姓太叔,名盛,字明鉴,此刻以名相称,唤唐逸小友,这份荣耀可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日后与人提及,能与德皇平平执礼,谁不高看一眼? 德皇如此做,显然是对自己相当满意,也便说明自己猜的对了!唐逸当下心头一喜,随即微笑着还礼,却再不多言。 高台之上,十大门派的掌门将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楚,能做到名门之长,哪个是简单人物?此刻怎也明白过来,亦开始纷纷打量起唐逸来。 “这少年还是一样的聪慧。”行云心下暗道:“他这一声问候正解了德皇前辈的尴尬,等他再来指认时,德皇前辈就算不帮他说话,可怎也不会再来相阻。” 行云瞥了一眼常承言,就见他眉头微皱,脸色不很好看,显然也是想到了问题所在。对于,行云的心下矛盾,暗道:“那少年要来指认峒,清涵却要我别插手,她的意思是想借这少年来敲打崆峒一番。”想到这里,行云暗摇了摇头,随即收回目光,心道:“我虽不想对盟友施展手段,不过崆峒在这事上做的却有些个过了,借此也算是个教训。” 至于其他掌门,心下自然也都在惊异,唐逸这几日的名气可着实不小,先是恶名远播,随后又狂言必胜,风头一时无两,就算名门之长也时有耳闻。只不过在这之前,唐逸的名头虽响,可对于那些名门之长而言却无足轻重,直到此刻,这些人才当真的重视起来! “看似那少年只说了一句话。可那时能在德皇身旁开口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如此才显的难能可贵!更别说那少年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知道分寸拿捏,问好之后便不再言语,并没有分句废言。这正是急智、冷静,且能知进退分寸。众目睽睽之下以他那个年纪,能如此从容,唐门可拣到宝了!” 这便是其余掌门的一致心声,感受到身旁投来的视线,唐冷的脸上虽然仍是寒冰一块,可他的心下却远没有表面那般的平静。 再看台下,就在唐逸开口之后,那三万中原群雄才似从梦中醒来,登时齐声高呼,争相与德皇问候,声浪直冲云霄!一时气氛之热烈,比之十大门派的掌门齐至,还要胜过三分!德皇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与众人回礼,然后再不耽搁,就这么举步而行,舍了东、西两道台阶,直直自中间跃上高台。 德皇上得台去,唐月也终是明白过来,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添几分敬佩,唐逸则是笑笑,心下暗道:“德皇老前辈为显公正,所以独身一人而来,且又是独处城内,所以未想到今日台下众人先被飘渺天宫主人的气势所迫,心下本就有些虚了。前辈再一来,虽然没有飘渺天宫主人的霸道,可那浩然之气却更将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众人慑了住,这才有了如今的尴尬。” 而自己能抢在常天赐的头前为德皇解围,可说在剑试之前开了个好头,唐逸的心情亦是大好。 ============================================================== PS:凌晨修改128、129、130、131四章的错别字,提前和大家说下,呵呵。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谁道天宫弱,虽败豪情多。一三二 皇一到,所有重要的人物便都来的齐整,当下行云和一同站起,宣布嵩山剑试开始。 万众欢呼声中,飘渺天宫门下三十人没有去走台阶,而是纷纷跳上台来,随即站在东首。华山众人见状,哪可能示弱?当下发一声喊,三十人齐齐一跃,整齐的很,当下便得了台下不少彩头。 “剑试中武器不论,阵法不论,每方三十人,各逞手段争胜,但不可残及性命。第一声钟起比武,若再听钟声,便要即刻停手,若在此刻伤人,以告负定!” 万剑宗和少林各有一人上台宣讲规则,随后飘渺天宫和华山派双方站定,互相行礼,一声钟响,比武正式开始。 “飘渺天宫的年轻一辈就不说了,可华山派虽比他们强,有十人是剑罡级,但更多的仍是剑气级的身手。而且这些人一上来就不将飘渺天宫门下放在眼里,竟是倾巢而出,各顾各的,当真以为飘渺天宫弱到任人鱼肉了?” 唐逸见台上战做一团,剑气纵横,眉头微皱道:“六十人战在一起,又与单打独斗不同,人若是多了,那便需要配合,否则不仅威力难增,甚至还会碍了自家手脚。”再看看台上,唐逸坚道:“如今华山派便是如此!” 就唐逸所想,华山门下太过小觑飘渺天宫的这些年轻弟子。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就连大派掌门也这么认为。所以钟声一响,这些华山门下哪还不人人争先?都在想此战定要多胜上几人,才能显出自家手段。 当然,凡事便有例外,唐逸就不认为华山必胜,虽然他不知这两派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只看飘渺天宫门下那昂扬斗志,少年就知,这样的对手绝不能等闲视之! 果然,华山派这一蜂拥而上,飘渺天宫门下似是早有准备,当下并没有各寻了敌手抵挡,而是三人一组,背靠了背合在一起,轮番寻敌,彼此呼应。虽然飘渺天宫门下的功力不济,但却守的有声有色,最少没有人被华山伤到。 与之相反,华山门下虽然武功都要强些,但彼此毫无呼应之法,虽然攻势占优,却也只是表面上好看,实则成效不大。若长此下去,华山派的气力反要大耗。 唐逸直皱眉头。转目去看高台上地华山掌门赵不忧。就见那赵不忧地眉头更是拧成一团。显然他未曾想到抵抗竟然会如此顽强。虽然目前看来胜算仍在手中。但就算如此胜了。也难令人满意。唐逸见了。心道:“听说飘渺天宫因为门下武功地原因。上次都没有来参加。可谁想他们今次不仅来了。还表现地如此之好?华山怕是要棘手了。” 便如此。你攻我守。台上两派六十人翻翻滚滚战了足有一柱香地时候。华山门下终于渐露疲态。如此狂攻不下。不仅消耗气力。也消磨斗志。 “若是飘渺天宫门下此刻有什么绝技。那倒正是施展地机会。” 唐逸心念刚动。随即就见飘渺天宫门下忽是齐声大喝。三人一组本是背靠了背迎战敌人。但这一声齐喝之后。其中两人登时舍弃了对手。同时将身一转。让出背后空当不顾。随即三人合全力猛劈一处! 就见暴涨地剑气竟脱剑而出。似一弯新月般呼啸而去! “剑气还能离剑而出?” 唐逸一怔间,随即就听得“砰砰砰砰砰”地一连串暴响! 单论一道剑气自然威力不强,那华山门下都还能应对的了,可若是三道合在一起,却就要两论了。此刻就连坚硬的青石台亦是被这道道剑气刮的碎石四起,随即就听那两派六十人,竟同时闷哼一声,四散开来! 先是华山派一众蜂拥而上,飘渺天宫门下结阵自保,再到此刻不顾安危地然反击,转眼间,变化惊人!唐逸的眼利,看出这飘渺天宫门下也不是胡乱劈出剑气,三人合力所劈的,正是他们面对的三名对手中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一击即中,那十名华山门下登时喷了口鲜血,仰面便倒! “这就是百练平天?” 唐月看着台上变故,自语道:“还好这武功很是霸道,虽然能将功力集于一处,离剑伤人,但以那些飘渺天宫弟子地修为,最多也就能施展一次,否则华山派可就要为轻敌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唐逸听在耳里,既觉得有些可惜,又觉得庆幸。可惜的是这一击确实漂亮,以三人合力之强凌弱,集中力量战胜敌人,若能再施展几次,怕效果更佳。飘渺天宫门下被人瞧不起,唐逸自心底便很是同情,只不过自己终需西盟地帮助,所以又是庆幸他们不能接连施展。 暗摇了摇头,唐逸再看台上。飘渺天宫门 一击得手,可因为舍弃了背后防守,自然也会被华当下也有十多人受伤倒地!要不是华山派各自为战,互相碍了手脚,这飘渺天宫门下受伤的还会更多。 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战法! 便如此,飘渺天宫和华山各倒下十来人,虽然真算起来,飘渺天宫倒下的人更多些,可他们能在实力远逊之下,还搏得这么个结果,怎么说都是颜面大涨。反观华山门下,竟有些呆住,似是还不相信眼前所发生地一切。 眼见此景,那赵不忧哪还坐的住?当下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本来就好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但他方才站起,就听一旁忽然有人言道:“前几日听闻有人将我飘渺天宫互相谦让,倒似送人情一般,难道真就以为此战必胜不成?我飘渺天宫武功虽然不适年轻人施展,可却亦非任人鱼肉。” 随着这番话语而来的,便是一股庞大威压!飘渺天宫主人与赵不忧相隔着行云,德皇、广通大师和玄元真人,但见到这股威压磅礴,三位掌门竟都不自觉的侧身一让,而德皇更不会在这样地小事上插手,随即那威压便俱都扑在了赵不忧的身上! 赵不忧登时大觉难抵,可又不能将这威压让过,只得硬抗,但口中却再难说出什么了。 不过飘渺天宫主人此刻并没有收手,反是站了起身,朝台前大喝道:“哪个说我天宫地孩子弱了?今日便要让他们瞧上一瞧,我天宫门下俱是铁骨男儿!”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声大喝就若九天惊雷一般,当下无分远近,台下三万人同觉脚下一震!不由得各个心头狂跳不止! 唐逸亦被骇住!一声大喝由内力迫出,竟能震动大地,这要何等的内力修为?武功竟能练到这般地步,唐逸大觉不可思议地同时,心下亦是难免意动,只道自己若埋头苦修,是否也有这么一天? 语词同时,那台上的没有受伤地飘渺天宫弟子闻言,当下竟奇迹般的再振精神,直朝华山门下冲去,出手之下仍是那百练平天! 就见再是十余道剑气呼啸而至!华山门下错愕之间,忙是回剑抵挡。可面对这拼力一击,华山门下匆忙间的抵挡终究有些来不及,当下便又倒下了八人,上台前的三十人,转眼间竟仅余下一十二人还站着,而且与之前的轻松完全相反,剩下的也都形容狼狈的紧。当然,那些飘渺天宫弟子一击之后,也再支持不住,竟都纷纷脱力倒地,再无一战之力了。 这一突变,更加出人意料,台下三万江湖人心中谁没有些豪情意气?当下被飘渺天宫门下的拼搏所动,登时齐声喝起彩来!虽然此刻台上没有一个飘渺天宫弟子站着,但此刻人们却根本就不去在意。 也就在这时,只听当得一声钟声大做,比武结束,华山胜!只是这胜利却显的太过苍白。 “飘渺天宫门下倒也是刚烈的很,虽然明知不敌,却也要拼到最后,就算脱力,也要让敌人知道自己并非是任人鱼肉之辈!”唐逸心下暗赞,对这不服输的精神很是欣赏,而如今比武的结果却也正和他的心意,怎么说,西盟也是先胜了一局。 可就在这时,唐逸的微笑猛里一凝,望向台上的眼睛忽是察觉到一丝不妥,惊道:“不好!” 唐逸这一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就见那高台上似也有人察觉出不对,当下就见人影一闪,转瞬便到了半空中,随即剑芒大盛!就听得“坷拉”一声撕裂般的巨响,整个二十丈方圆的青石擂台都要被那惊天一剑劈开似的!再看去,却是台上转眼间多出一道十丈长的剑沟!迸裂的青石自沟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足有十丈之高!这一剑到,那些还站着的华山门下登时被震的跌坐地上。 唐逸的脸色很是不好,不过他并非是在意华山门下的安危,而是对他们有些愤怒! 却原来方才跃下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飘渺天宫主人。 方才钟声响起,飘渺天宫弟子已是或伤或脱力,尽都倒在台上,余下的那些华山弟子不仅被落了颜面,而且同门也被伤了许多,甚至有人正呕血不止,这些年轻人当下红了眼睛,发一声喊,竟在钟声大做之后,还要对台上的飘渺天宫门下动手! ============================================================== PS2:明天开新卷,其后**接连不断,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谁道天宫弱,虽败豪情多。一三三 飘渺天宫主人的面对他门下动手,就是换做那台门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首发不说别的,就只看飘渺天宫主人方才那随手一击的威势,能挡下的,满江湖又有几人? 至于那些华山门下,之前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随后那惊天一击将他们震倒在地上,眼见此等威势,哪还敢再有半分动手的念头? 看到变故陡升,高台上的掌门们亦都纷纷跃将下来,两盟虽然对立,但此刻却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只不过这些人跃下台来,却有一人慢上一步,那便是行云。 要说行云的反应和武功差过其他人,自然没人相信,所以所有人都看着这年轻的东盟盟主要做什么。堪堪落在地上,那些掌门的余光也是扫了过去,随即心下便是一讶! 便在这时,猛里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就见行云人在半空,背后双剑同声出鞘,左右一展,两剑剑罡暴涨三丈!再看去,足有半丈来宽!罡尾更是不知多少的剑气吞吐而出!行云人在空中,两道剑罡一青一白伸展开来,便似两只巨翼! “他要做什么?” 就在众人不解中,只见那双神剑一横,行云随即在空中硬生生的带着两道巨大的剑罡横里旋了一个圈!七丈有余的罡气在空中转做一扇青白色的圆盘,登时将那些正要从半空落下的大小青石搅了个粉碎。至于余下的石粉,被随后而至的剑气吹的全没了半点踪影!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剑威势太强,那青石被迸起十丈,直冲天际,如此多地散碎石头,有大有小,台上两派年轻人,不是伤了便是脱力,哪还能抵挡的住?要真是落下来砸到要害可便糟了。虽然其他掌门都可各自出手相护,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样会狼狈许多,而行云这一式却是一劳永逸的很。 只不过行云这一式委实惊人,与飘渺天宫主人方才那惊天一剑相比,虽然击在空中,威力看起来有所欠缺,但却华丽之至,台下众人仰望,心下只道:“若我只有行宗主那剑罡的一半,不,哪怕一半地一半,都便足够了!” 当然,有人羡慕敬佩,亦会有人心生不满,尤其是西盟众人。 毕竟方才大显豪情地是飘渺天宫门下。剑劈青石台大展威势地是飘渺天宫主人。此刻行云又双剑展出超长剑罡。炫人耳目。种种风头却都让东盟占了去。西盟地脸色哪能好看? 皱了皱眉头。行云出手。广通大师自然看在眼里。可却又没什么可说地。当下只好快步来到飘渺天宫主人身前。双掌合十。劝道:“阿弥陀佛。前辈莫要动气。年轻人气盛。阻下他们也就是了。日后惩戒一番。当会让他们对今日一事心存警戒。” 广通大师开了口。可他身为西盟盟主。虽然这理没错。可说起来。却就不怎么令人信服了。好在这时行云亦落了台上。双剑归鞘。随即应声道:“广通大师说地不错。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见行云也发了话。广通大师忙一转身。对那赵不忧道:“赵掌门!” 这一场虽胜。可却胜地窝囊。飘渺天宫主人虽然出手。但道理却不站在自己身旁。见广通大师又来相催。赵不忧只有咬牙道:“本门弟子不从比武规矩。待等回山。赵某必定执门规惩戒!” 好个回到华山。 等回到华山这些门人自然会受责罚,不过究竟是因为不守规矩,还是因为胜的太过难看,外人就不会知晓了。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再去看自己地那些门下。年轻人们见自己虽然败了,可却仍被师祖如此关心,当下竟齐声哽咽起来。 “哭什么!”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你们今日已是尽力,胜不了的原因不在你们。”言罢,在自家弟子的目送下,转身回到高台。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走,其他掌门自然不会再做停留,当下也纷纷回转。至于华山门下的重伤之人,则在万剑宗和少林的安排下被抬去医治。不过那些飘渺天宫门下却是谢绝了两派的好意,当下拼尽全力,互相搀扶着下了台去。 这一场比斗虽然时间不长,可却也是**叠起,尤其最后飘渺天宫门下地两度舍命一击,气势惊人,大有一往无前之势,其顽强决绝,令人印象深刻,更不提那飘渺天宫主人一击的威势。 望着那青石台上十丈长地剑沟,任谁心下不是暗骇?更何况那只是飘渺天宫主人的随手一击,这要令他动了真怒,那会是怎样一番可怖景象?众人心下都是转了一个念头:“天下第二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行 双剑那巨大地剑罡亦是令人震撼!见到东盟这两大高,便有人心道:“说起来,十大高手地前三名里,除了德皇外,第二和第三都属东盟。” 平日里人们再怎么提及那十大高手,也不及今日亲眼所见。天下第二和第三的惊人武功可是深刻在这三万江湖人的心底了,不知不觉中,西盟又落了东盟一头。这也难怪回到高台上,不只赵不忧,就算广通大师等人的脸色也是不好。 此刻的唐逸却想着另外一件事:“这飘渺天宫主人虽然看似冷傲,可却当真爱惜门下。他方才若不出手,华山弟子在钟声响过之后再行伤人的话,按照方才宣布的规定,可是要算做失败的。弟子被华山门下违反规则伤了也并不丢人,反还能因此为东盟先拔头筹!但飘渺天宫主人却没有这么做,他宁可舍弃胜利而去保护这些还未成气候的年轻门下,如此心肠,倒是与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大相径庭。” 再看看台下被送去医治的华山门下,唐逸暗道:“而且他那一剑虽然惊天动地,却也没有伤害到哪个华山门人,只是将他们震倒而已,威势虽大,可手下仍然留了情面。” 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觉得有人盯住自己,抬眼看去,正迎上飘渺天宫主人射来的目光!那目光里竟出奇的有着一丝赞许。见唐逸望将过来,那老人竟微微颔首示意。 唐逸见状暗奇,随即醒悟道:“啊,是了。我方才见到华山门下要对已经倒地的飘渺天宫弟子动手,所以一时脱口而出,喊了声不好。那时正值满场寂静,旁人又不及我的眼利害,所以显出我来,想是被那飘渺天宫主人听了到。” 不论如何,身为天下第二的飘渺天宫主人的善意,唐逸哪会拒绝?随即便是回礼。一旁唐月见了,奇道:“公子在和谁行礼?” 唐逸也不隐瞒,微笑道:“方才华山门下动手,我出口示警。虽然以飘渺天宫主人的武功,不可能是因为我这后辈的警示才出手,但那位老前辈仍对我表示感谢。” 华山派虽然和唐门同属西盟,但方才的行为确实有欠磊落,唐月闻言也未表示什么,反是喜道:“那位前辈可是出了名的傲气,可也是出了名的护短。他武功超绝,辈分又高,便是德皇老前辈与他也要礼让三分,今日能主动与你示好,可是件好事。” 唐逸闻言奇道:“可说起来,那位前辈乃是我们的敌人,为何他对我示好,月姐却是高兴?” 唐月未想到唐逸问的直接,当下一顿,面色有些古怪道:“我知你今日若能伸冤,怕再难留在唐门里了。而这江湖凶险,若有飘渺天宫主人的一句庇护,甚至远胜过我唐门的羽翼,从此天下大可去得。 ” 唐逸当下便怔住,不为了别的,而是因为唐月此番言语并没有说出声来,只余下口型。 “她这话当是真心,所以才不想被旁人听到,只未想她竟然如此为我打算。”唐逸感动之余,心下竟然闪过一丝的留恋,暗道若能留在唐门,却也未尝不可。但这念头方起,转眼便想起冯茹,唐逸的心下登时一沉,暗道自己欠她太多,方才起了的丝毫留意也随即散去。 一旁的唐星时刻注意着姐姐和唐逸二人,见到姐姐竟然不出声音只对口型,必然是不想被外人知晓,再联想之前二人的对话,唐星心下一沉,暗道自己这姐姐怎么起了放弃之心? 这三人各有心事,沉默下来。而此刻台上的两派人马也已经撤去,只留下道道剑痕,诉说着方才那一战的激烈。 “第一场,华山胜!” 便在这时,方才宣讲规则的两人再次上台宣布结果,随后高声道:“下一场,点苍、青城。” 有了之前的激烈,这点苍和青城一战会精彩的多,毕竟这两派的冤仇可要远超飘渺天宫和华山。更何况不论场面是否好看,华山终究是胜了,若点苍再赢下青城,那以三战两胜论,嵩山之盟便要召开在少室山上。如此,东盟怎也要拿下这一场。如此一来,双方都志在必得,于公于私都要拼尽全力对待。 心下怀了这样的想法,台下三万人的喧嚣声更加的高涨起来。 ============================================================== PS:新卷名已经取好,不过章节名还要调整下,所以明天再开,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横剑沥血,五年耻,龙跻飞腾。一三四 行剑与陈默的注视下,青城和点苍两派门下一同跃 “五年前青城一众弟子被陈默带人打至重伤,那如今呢?” 唐逸在台下看着,见这两派弟子的斗志都是昂扬的紧,显然不会有谁再像方才华山派那样的轻敌。唐逸当下再是暗道:“仅仅相隔数年而已,青城弟子再是苦练,也难有太大进步,更何况点苍亦是败在行云之手,为了雪耻,怎也会落下进境。如此一来,青城要想胜过点苍,怕是很难。” 就唐逸所想,其他人也大多是这么认为。青城知耻而后勇,必然大有长进,可点苍当年在嵩山剑试上被行云一人挑了,亦会拼命练功,哪能落下?两方都在加紧修炼,如此一来,青城要想超过点苍,自然难的很了。 “青城只有如方才飘渺天宫一般,合力紧守,伺敌而动,才是最佳的应敌方式。”唐逸想到这里,看了看远处的高台,心道:“除非青城掌门有足够的魄力,或可出奇,只是那风险就更大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台上青城和点苍两派互相敷衍一礼,随即拉开架势,比武便要开始! 飘渺天宫主人方才划下的那道剑沟留在青石台中央,东西两面正好供两派相对而立。与此同时,台下则更加喧嚣,那喧嚣声就如火上添油,台上两派年轻人心中的怒火更炽,只听得点苍齐发一声喊,却是先动了! 点苍门下显然事先多番训练,就见那三十人齐一踏步,随即手中剑同声出鞘,剑罡剑气吞吐中,猛往前冲去! 上届剑试各派出二十人比武,此届又多了十人,三十人一齐前冲却又毫不散乱,这声势可就大不一样。再加上点苍门下齐一声吼,真若猛虎出栏,令观者大觉势不可挡! 唐逸看的心下一动,暗点了点头道:“点苍门下的剑罡级好手不如华山来的多,只有六人。不过由这六人带头,三十人一同冲将过去,又毫不见散乱,论起气势却要远超华山了,那掌门安静仙果然不一般。” 嵩山剑试是群战。讲求地便是个配合。点苍做到了。而且这气势如虹。若青城被这一冲乱了阵脚。那结果便不言而喻。 “有时最简单地法子。却是最直接有效地。” 唐逸刚想到这里。却忽是一怔。虽然他人在台下。但以唐逸地眼神。连唐门地万里寻一都难瞒地过。更不提台上才只六十人。此刻那青城门下还未完全做出动作。唐逸便已经看出苗头来。 “要跃起么?” 唐逸虽然没有真正学过轻功。可他地眼力却在。那些青城门下刚一做势。便被他看了个清楚。随即也有些明白青城地用意。 “竟然真要出奇?”唐逸不知怎地。竟是有些期待起来。心道:“比力。青城确实不如。他们那剑罡级更少。仅有四人。所以出奇地话。就要再寻别地法子弥补。” 而那高台上的行云则是转头看了看台下不远处的妻子,外人不知,此战青城地对敌之策,并非出自青城,而是出自万剑宗宗主夫人之手。虽然行云曾觉得那法子有些冒险,可却仍被妻子说服了。 “清涵若认为能胜,那便没什么疑问了。”想到这里,行云再看一旁西盟各掌门,就见他们亦是有所察觉,脸色登时大变,显然青城的所做所为大出意料! 一般比武都是以一对一,比地是两人的武功应变。可嵩山剑试却有不同,各派数十个门下混战,人数一多,便要有人指挥,更要有人事先针对对手定下策略,便如两军对垒一般。 就如飘渺天宫与华山一战,华山派轻敌在先,只道飘渺天宫一触即溃,所以准备不足,反是飘渺天宫早做了一拼的准备,才虽败犹荣。眼下这青城和点苍也是一样。 青城和点苍这两派显然都做了准备。点苍合力前冲,借助本就强大的力量去以力压青城,立意不俗。毕竟擂台虽有二十丈方圆,但站上六十人后也不十分的宽敞,所以点苍一个冲锋,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青城或被逼到台下,或被逼乱,怎都可一鼓而胜! “这是以己之强搏彼之短,点苍掌门安静仙地打算不错。”唐逸心下暗道。 只是如今青城却未循了常理去守,也没有去对攻,反是二十人足下使力,跃了到空中!这一跃恰倒好处,正是点苍前冲之势刚刚开始,一点都不似是被点苍所迫,反倒似是早有安排。 “龙跻飞腾术!” 台下登时传来一片惊呼! 龙跻飞腾术乃青城的轻功绝学,本就一流,更因着重登跃, 变化万千而闻名于世。唐逸就曾在崆峒山脚见过行这轻功虽好,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青城派会自一开始便跃到空中。 毕竟人在空中总不及在地上方便灵活,高手过招,若无必要,轻易不会离开地面。但青城此刻竟然跃起二十人,如此大违常理,就如赌博一般。赌地对了,点苍反应不及,便会吃亏。若是对手早有准备,那本就如对手的青城门下,更会立刻陷入绝境! 而且这赌博怎么看都似是必败的结局,但唐逸的心下却是一动,忽是赞道:“看来青城门里也有聪慧之人!嵩山剑试一共三场,飘渺天宫必输,所以东盟只能连胜两场才行,青城门下的实力又不如点苍,任谁都难想到青城敢在这关键时刻冒险!不仅如此,人人都道青城迟暮,怎也难想他们竟然这么激进!所以这才出奇。只不知这奇是出了,之后能不能就此制胜呢?”唐逸的兴趣更加地浓厚起来。 便在此刻,眼见青城弟子腾空而起,点苍众门下的去势微微一滞,本是整齐地脚步登时有些错乱!显然在犹豫要不要分出人手对付那空中的敌人。 嵩山剑试因为是群战,就似两军对垒,可又与两军对垒不同,那便是主帅只能事先定下计策,而一旦两下里战将起来,便不能再出手干预。所以这比武不仅是比场上两派年轻弟子地武功,更是要比其后定下的策略是否高明,比谁究竟棋先一招了。 “龙跻飞腾术在一跻字,跻者登也,发力足下,便可跃于九天,任尔飞腾变化。” 行剑看着自己地那些师弟跃于半空,忽然想起师父传授轻功时的所言,心中感慨道:“师弟们此刻巡于半空,一览点苍三十人于地下,真若只只雏鹰,虽羽翼未丰,可却已是初露峥嵘,今日若胜,赢回信心,日后青城定能再起!” 就在这时,那些半空中的青城门下已经是擎起手中利剑,剑气吞吐中,一个转身,便要直插而下! 点苍派本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向前,这才会形成方才那股迫人气势。但出人意料的是,青城派竟敢跃到空中!若青城真是三十人都跃到空中也还好说,可恼的是青城仍然留下十人在前屹立不动,青城仅有的四个剑罡级好手都在那十人之中,显然是要拼命挡住自己!好令自己首尾难顾! 前有敌人,若此刻停下脚步,反会激起对手的气势,此消彼涨之下,定会被对手所乘。 更何况此刻哪是说停就停?点苍众人全力前冲,若是猛里停顿下来,必然自乱阵脚,别忘记那空中还有二十把利刃高悬! “进退不得。” 唐逸心念电转道:“进退不得就是形容眼前这番景象的吧。点苍此刻前冲的势头难收,可青城留下的好手神色坚定,显然是要硬抗的,毕竟以那十人之力,好歹也能抵住片刻,而这时空中的青城门下便有机可趁了。” 果然,点苍门下收不住势子,仍是前冲过去,转瞬便与青城门下撞到一起!此刻两派就是在拼意志,点苍若能先将青城这十人冲散,那反过手来对付空中的敌人可就轻松的多了。 但青城门下的果决超乎想象,面对点苍,就见那十人猛地齐声大喝!手中剑高举,横里一划,使的正是青城绝学,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中雨字诀,横雨残江!就见那十人十剑,剑剑都若匹练一般的横在胸前,罡风剑气连做一线,便是下了决心,要将来点苍的来势挡住!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传来,点苍众人的脚步虽然因为顾虑而缓了不少,但这一击仍是排山倒海,青城门下除了四个剑罡级的好手外,其余六人登时被这猛力一撞撞的鲜血狂喷而退!那四个剑罡级的好手虽然没退,可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显然受了重伤! 但青城这十人的阻拦并不是要取胜,而是为半空中的同门准备,虽然眼下受伤,但目的却已经达到。更何况作为对手的点苍在硬拼了这一记之后,也并不好受,当下前冲的势头登时是一滞!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那二十名青城弟子同施雨字诀中的天河倒卷,自天而降! ============================================================== PS:凌晨修改132、133、134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横剑沥血,五年耻,龙跻飞腾。一三五 苍这三十人中的好手,都被按排在了头前冲锋,好增而青城这一记天河倒卷却是击往点苍众人的中后。 排在点苍派中后的那二十来个弟子,武功比青城门下也难高出太多,这时青城又是自天而降,力道再加上三分,实力对比已然无差。更何况点苍众人因要分心两顾,阵脚早便有些乱了,此刻又被青城那十人阻住去路,猛冲骤停之间,步伐更见散乱,虽都举剑向上准备迎敌,但仓促之间,哪及青城的蓄式而为?人在空中确实不如地上灵活,但若是地上的人自乱阵脚,那便另说了。 就见青城二十支剑,二十记天河倒卷,在半空汇成一道奔腾洪流,直冲下来!点苍门下咬牙去迎,就听得一阵“丁丁当当”的乱响过后,终是力有难及,倒了许多! 在前面的点苍好手见状,便想撇下对手回援,可却不料与此同时,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城弟子竟趁机拼力发一声喊,先一步朝自己身后跃去! “先以十人不记代价的阻住点苍冲势,同时以二十人跃起乱其阵脚,直击点苍的薄弱之处,随后趁那点苍好手回援,头前的十人再跃起以成惊涛拍岸的反复之姿,令攻击之势重重叠叠,更添威力!” 眼看台上的连番变化,唐渺心下惊异道:“这法子本身并不难想,总不过就是青城的力不足胜,便要以轻功出奇,避实就虚而已。 但其难在青城头前相阻的那十人要有拼死决心,又要跃在空中的那二十个青城弟子配合无间,心齐一处,既不能被点苍的气势动摇,也不能因为同门受伤而乱了方寸。” 看着青城那十人忍了重伤腾空而起,唐逸心生敬佩,这些人的武功或许并不如何高强,可这份执着的精神,却着实令人叹服。 “想是这许多年青城受的耻辱太甚,五年憋屈,便要于今朝尽雪,才会迸发出如此漏*点来!” 唐逸想到这里,再度审视场中,就见方才一番猛冲之下,点苍前十人虽然都是好手,可也并非没有受伤,只不过他们比对手地伤轻些罢了。此刻这些人见对手竟要朝自己身后跃去,一怔之下,立时纵身尾随! 论起纵跃。青城派地龙跻飞腾术要好上一些。不过点苍这十来好手地伤势不重。两相一抵。倒是让点苍追了个头尾相连!可就在点苍门下想要半空将对手刺下来时。却见头前地青城门下竟抢先一步。再喝一声。齐齐回身出剑! 雨字诀。吹雨断桥。剑似一线。直刺而来! 点苍门下眼见攻击。不仅没有惊慌。反是心头一喜。对手地武功本就不如自己。又伤地更重。此刻竟敢来攻击。岂不是自投罗网?更何况他们本就要出手。此刻正是顺势出剑。只道必然得手! 可点苍门下方是一动。就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好似有什么祸事要来一般!便在这时。就听身下“嗤嗤嗤嗤嗤”地一阵尖啸不断!台下则是一片倒抽冷气地声音! 习过武地人。谁不知道这声声地尖啸代表了什么? “不好!” 点苍门下的心头一惊,转眼便是明白,这必是身下有人来袭!那尖啸便是剑气破空之声! 与点苍众人相比,台下地三万中原群雄却是看的更加清楚,原来那青城派先一步跃起的那二十人刺倒许多点苍弟子后,便立时反客为主!拼命将余下的点苍对手逼到圈外,圈里则留下十人在地上以逸待劳,全不理旁边战的激烈,只一心等那空中地点苍好手入彀。而此刻跃在半空的青城门下,不过是引敌地诱饵罢了。 点苍好手果然如期而至!见是时机,在地上的青城门下登时同展雨字诀之密雨如针,十人十剑共计千百点剑雨朝天逆洒! 便如此,那点苍门下的好手们人在半空,前有吹雨断桥直刺,下有如针般的千百道剑气等候,就算他们的武功都算不俗,可面对如此圈套,却也难以应对。 此时此刻,惟有咬牙相拼而已! 点苍门下把牙紧咬,心下一横,手中剑更不停留,便听又是好一阵的密响,随即就见半空地青城门下反身跌了出去,伤上加伤,可再战不下去了。 不过那余下的点苍门下更加难过,虽然将空中地敌人刺倒,但来自身下的千百道如针剑气却怎也再难抵挡下来,随即,那些漏过地剑气及体,就似一道道利刃割开了衣服皮肉,登时血流如柱!这还是青城没有下狠手,否则点苍这一战怕是要死上不少了。 可就算青城留情,点苍的这些好手落在地上也不能再动。如此一来,青城和点苍虽都有损伤,但青城能战地还有二十来人,点苍却只余下十二人,强弱之势转瞬便是颠倒了过来! 上自开始比武到如今,不过是转眼的工夫,但这一番却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本来强势的点苍只在青城两跃之间就反成了弱者,只余下十二人带伤反抗。 再观青城,却是越战越勇,胜势已不可逆转! 台下三万人大多只知看的过瘾,自是在那高呼,也有明眼人,心下都在暗骇青城背后布局之人的精明。 “虽然青城的武功比点苍有所不如,可总能以多敌少,形成优势。如此两番下来,点苍竟再无力抵抗了。”唐逸心下暗道:“能想出这法子的人,不仅要智计非凡,更要能事先猜透点苍此次剑试的布置,才能应对的如此天衣无缝。也便是说,若不是点苍派有人泄露了秘密,那便是有人能将点苍的安排推算个十成十!” 唐逸并不了解青城的底细,就只见过的那些人来看,掌门无华子虽然看似是个精干的人,可要说智慧到了这等地步,却又不像。至于那行剑,为人忠厚有余却不似以智计见长。 “若不是青城门内还有高人,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暗助了。” 唐逸倒没有太过考虑有人将点苍的秘密泄露出去,毕竟点苍远在云南,而此番剑试的规则才只传来三个月,青城要暗中得到点苍的安排,再找人手训练,时间可不大够。 而且唐逸心下总希望这一切全是由一个极聪慧的人布置,想想自己也是事先推算崆峒的反应,然后为唐门定下胜机,不经意间,唐逸却是起了比较之意。 “青城拿下这一场,东盟和西盟就都是一胜一负,那决出结果的重担便落在最后一场,唐门和崆峒的身上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高台上,点苍掌门安静仙侧过头,朝下说了什么,过后片刻,便听钟声一响,却是点苍认输了。 “那安静仙倒也果断。” 唐逸看了看高台上,西盟各派掌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毕竟点苍一败,此番剑试的胜负又有些难测起来。 听得钟声响起,青城门下登时齐声欢呼!五年耻辱一朝得雪,也难怪这些年轻人忘形了。就连台下的行剑,虽然已过了三十,但眼中却仍是闪闪,竟饱含了泪光,心下止不住暗道:“这一胜不仅是洗去五年的耻辱,更是在向世人表明,我青城的活力仍在,未来可期!” 反观陈默,虽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可双拳却是紧攥,显然内心正在翻腾休,大有不甘! 青城门下动情的一幕直看的唐逸心下暗道:“我若为母亲伸了冤,是否也会像他们一般?”想到这里,唐逸的心下止不住的狂跳! 比武结束,万剑宗和少林照例派人上场打扫救助,好在青城虽要雪耻,可却没有下狠手,点苍派门下虽然有不少重伤,却没人死亡。 看着台上忙碌,唐逸忽然转头朝唐月笑道:“月姐,青城胜了,我反是有些高兴呢。” 唐月正要招呼弟弟们做准备,当下闻言一怔,随即有些明白少年的意思,微微笑了笑。而其他的唐门弟子听到唐逸奇怪的话却是一时不解,都是转过头来,那唐逊更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会替青城高兴?他们可是东盟的人啊。” 唐逸闻言,摇头笑道:“青城若是败了,那我们这一场比与不比,赢与不赢,西盟都会得胜,这还能显出唐门的重要么?” 唐逸这一说,唐门弟子登时明白过来,唐逊随即便是佩服道:“还是公子聪明!我们辛苦练了许久,就应该来当着万众为西盟定这乾坤!青城胜的好!” 唐月当下眉头一皱,就算有这念头,却怎也不能真就喊出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唐月低声斥道:“小声些!” 那唐逊闻言一悟,随即闭上嘴巴,可却仍然笑的开心,倒似唐门已经胜了崆峒一般。 唐月知道自己这弟弟的性子,也没有深究,转目看着唐门上下兴致高昂,心中不禁暗道:“他只一句话,便令弟弟们的士气大涨,可真是非凡。”但随即念起唐逸终是难以留下,唐月的心便是一苦。 ============================================================= PS:脚脚曾经说过,外篇《唐军的奥运动会》虽然更新不定,可却会随着《仗剑诀》《弹指歌》一起连载,一会脚脚去开个投票,看看大家觉得要不要开始在书后连载呢?(当然,绝对不会影响正文的更新速度,那只在休闲时写写,不定期的更新一点而已,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六 门这边兴奋的紧,自然引来许多人侧目。 高台之上。 广通大师合掌,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如今西盟的胜败就全在唐门一肩之上。可面对如此重任,贵派门下仍能如此轻松,这份心态,当真难得,唐门主好教导。” 广通大师这一开口,不止西盟各掌门,就连东盟诸人亦是侧过头来,望向唐冷,只见唐冷闻言淡然道:“大师谬赞了。正所谓当胜则胜,再紧张也与事无补。” 广通大师听了一笑,不再言语。其实唐冷这话说的可是老生常谈,在坐的哪位掌门没有如此教过弟子?“当胜则胜,再紧张也与事无补。”似这等大道理,自是人人皆知,所有不过是“常心以待”而已。 既然如此,那唐冷当着这些掌门说将出来,那意思便不在表面,而是告诉广通大师,此刻来探我唐门把握却也无用了,眼看比武便要开始,战过之后就自然知道结果如何。 众掌门听了,各有所得,常承言则是眉头暗皱,心道以唐冷的性格,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十有八就是成竹在胸的。不过常承言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看了看台下,暗道:“那个唐逸的才思很不一般,方才还为德皇解了尴尬,只不知他是否也为唐门出谋划策?”想到这里,常承言忽是一笑,暗道:“不过就算那少年也来帮忙,却还是无用。” “为什么?” 唐月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方才还因为唐逸的一番言语,自己的那些弟弟们都在跃跃欲试,可转眼这少年却忽然与自己低声交代,言到胜算并非他说的那么大! 唐逸见唐月不解,笑了笑,低声道:“月姐也知,那常天赐地智计不在我之下,若我能登台与月姐一同作战,凭他的弱点,自还把握大些。但此刻常天赐能上台时刻指挥应变,而我却只能在台下看着,两相一比,优劣便是明显了。” 唐月闻言一怔。看着唐逸申请自若。随即便明白过来。心道:“想来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说出来除了打击士气外。半点好处都没有。这才没有声张。” 但不论唐逸如何打算。他此刻直言把握不大。唐月心下登时便是一沉。论武功。她自信与常天赐半斤八两。但论起智计应变。唐月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逊。若是如今唐逸再言到不能随时相帮。唐月地心下竟然有些空空地。 “我是什么时候这么依赖他了?”唐月暗摇了摇头。可担心和失落却丝毫未去。反是愈加地浓烈起来。 唐逸见了。摇头道:“月姐莫要太过担心。虽然我上不了场。可并非就说我们定是败了。只要月姐照我之前地安排去做。胜算怎也在五五之间。”说到这里。唐逸笑道:“虽然那常天赐聪明地紧。可有些优势。我有。他却是没有地。” 唐月看着眼前少年地笑容。心头忽然又莫名地塌实起来。当下点了点头。随即领了弟弟们往前走去。唐逸看着唐月地背影。心道:“我本不想说出来。可月姐也是聪慧之人。要不将话事先讲了。万一她在台上悟到。那可就影响全局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便听那台上宣布:“嵩山剑试最后一场。崆峒、唐门。” 话声方落,两派门下便齐齐一跃,到得台上。 比起之前两场,崆峒和唐门的实力最强,各有一名魂级高手带领,台下众人哪还不欢呼雀跃?只等一会再看眼界,既能看到魂级高手的大战,又能看到传说中唐门暗器地威力。 双方站定,常天赐登时注意到跟在唐月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心下暗道:“代敌?” 唐星的武功虽未到魂级,可在剑罡级里却也是强的很,常天赐哪注意不到?更何况唐星紧随在唐月身旁,手中则意外的握着支剑,与使用暗器的唐门弟子大不相同,煞是显眼。 唐门那神秘地代敌常天赐有过耳闻,只不知代敌竟还能登场,当下心道:“唐门派那代敌来,想是专门守护唐月的,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再如五年前那般容易突袭了。” 常天赐转眼便看破了唐星地布置,不过从未听说唐门有派代敌出门应战的,当下心头一动,转目望向唐逸,就见那少年也正望将过来,眼里竟满是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让代敌做唐月地身护卫,以应对近战,这想法可不似唐门所能安排的。不过那唐逸却是外人,以他和我地仇,再有他那智慧,想来唐门此番变化,与他脱不开关系。”不过常天赐虽然猜的很准,但对这番意料之外的变化却是毫不担心,对于自己的能力,常天赐亦是信心十足。 此刻晌午已过,日影渐渐西斜,仍是以飘渺天宫主人所留剑沟为界,两派各在东西两侧。说起来,唐门还得了好处,最少人在西方便不用迎光而战。 不过这却是在对手不是崆峒的情况下! 两派 上,许多人这才发现迎光的问题,当下便有人摇头唐门败在常少侠的浮光烁金之下,看来今次也是难逃了。” 此人一开口,登时便有人合道:“不错,遥想五年前剑试,行宗主与常少侠一战,以行宗主当年一人剑挑点苍的武功仍然和常少侠抢了许久的迎光位置,如今唐门弟子怎可能与行宗主比?自然抢不到迎光了。若抢不到迎光,那也就败的定了。” 有人闻言,随即奇道:“那迎光有这么重要?待等一会比武,崆峒和唐门战在一处,常少侠怎还能施展浮光烁金?他不怕晃到自己同门么?” 头前那人闻言不屑道:“唐门暗器在远处威力强的很,可到了近处,哪及的上剑?就算崆峒有心要唐门近战,唐门还都不肯咧。” 周围人等闻言,恍然大悟,同声道:“原来如此,那唐门的运气可真不好,西盟怕是要输了。” 这几人与唐逸很近,一番对答过后,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唐逸,颇是有些幸灾乐祸,直道这打扮怪异地少年口出狂言,说唐门必胜,如今便看他怎样收场。 唐逸早被人盯的习惯了,哪去理会?至于他们所言,少年倒听了个清楚,不仅没有惊讶,反是微微一笑,当下暗道:“迎光么?” 台上常天赐和唐月礼毕,随即就听常天赐笑道:“唐师姐,今日此战关系重大,师弟可不会手下留情。” 唐月在江上生生逼退常天赐,虽然江湖上传的不多,但也非全没有风声,唐月闻言,心下便知眼前这个心气高傲地年轻人是在告诉自己,今日要这一战必要胜了自己,一并将此前被迫回去的恩怨了结。 心下念起眼前这常天赐千里追杀唐逸,唐月的脸色一沉,当下挥手示意弟弟们准备好,冷冷地回道:“彼此彼此!” 唐月虽然身为女子,可英气丝毫不逊于常天赐,二人这一针锋相对,台上台下登时再掀起**!与此同时,就听得钟声响起,比武开始! 似与钟声一道,唐门便是动了。 就见除去唐月和唐星,余下的二十八名唐门弟子,同时双手一扬,早将备的一蓬蓬飞蝗石尽皆朝唐月抛洒过去! 台下地唐逸心下有数,唐门弟子每人一共抛出的是六十颗飞蝗石,不多不少。 只不过这些飞蝗石不是事先存在袖笼里,而是专门备在囊中,只供这一招之用。 转瞬之间,飞蝗石便集到唐月身前,随即就见唐月一对玉掌赤芒大盛,竟是内力运到极致,只听得一声利叱,唐月双掌一翻,猛里就势往外一推! 满场三万人无分远近,都听得“嗡”地一声闷响!那声音低沉可怖,直震的台前众人欲呕!再抬头看去,就见漫天蝗石登若豪雨一般,带起无数声尖啸直朝崆峒洒去! 蝗雨遮天! 就算是五年前有幸见过此招的人,此刻仍是再度惊讶起来!因为今次地声势更加浩大!毕竟上届剑试,唐门只有二十人,此次又多了十人,飞蝗石的数目因此添了五成!一千六百余飞蝗石当真是遮天而至,二十丈方圆的擂台尽皆被其裹胁起来,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威势惊人之极! 漫说是旁人,就连唐逸都暗生惊骇,心道:“我一直未见月姐全力出手,不想这蝗雨遮天在她全力施为之下,威势竟然可怖于斯!”想到这里,唐逸又是暗摇了摇头道:“只可惜这一招虽然威力惊人,但缺点也是明显,耗费内力不说,便只这许多的飞蝗石可就供应不起,而且对手要是人少,这招就更不值得了。” 与此同时,面对漫天蝗雨呼啸而来,常天赐心下则是暗道:“她的内力果然再进,这蝗雨遮天比之五年前更是骇人了。”不过常天赐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当下猛地高喝一声:“纵!”随即崆峒门下三十人登时排做三纵,那蝗雨遮天威力立时大减! “崆峒派上一次便躲过了蝗雨遮天,这一次自然有备而来。” 唐逸看着台上变化,冷静地很,此番蝗雨遮天本也未想要伤到多少弟子,之所以施展,为的不过是防止崆峒趁机快攻而已,如今蝗雨遮天为两派拉开距离,才能一展唐门暗器之威。 “这仅仅是开始呢。” 唐逸看着崆峒弟子在常天赐地指挥下,从容应对,心下暗道:“既然我如今的武功还不足与你争锋,那便看看究竟谁地智计更胜一筹吧。” ============================================================== PS:《唐军的奥运会》投票已经开始,十一月一日看结果,若赞成连载地超过六成,便开始连载,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七 峒门下本就经历过一次蝗雨遮天,五年前毫无防备下更何况如今早有准备? 当下就见常天赐这一声“纵”字出口,门下三十人转瞬便排做三列,除去每一列的第一人负责抵挡身前的一些飞蝗石外,其余的石子只空带了呼啸而过,崆峒派三十人,面对这遮天的蝗雨,却大多连半分气力都没费! 眼见门下如此轻松的避过蝗雨遮天,台下登时又是齐齐的一声喝彩。不过常天赐的心下却平静的很,就连半分自得没有,要说五年前自己还是急中生智的话,那今次万全是有备而来,哪有丝毫可以得意的?更何况唐门怎也会真就照搬五年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就算唐逸不来布置,唐门也不会如此不思进取。 “他们定有。” 眼下越是平常合理,反越衬出唐门的不寻常来,常天赐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可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正心念电转间,就见唐门果然起了变化,本是站在一处的三十人借崆峒躲避蝗雨之机,齐刷刷的分做三! 唐月发出一记雨遮天之后并没有动,仍是站在正中。她方才内力使用过大,此刻正在调息回复,唐星则随在唐月身旁,如墨出鞘,眼睛紧盯常天赐,全神戒备。 除去唐月和唐星这二人在正中外,余下的二十八名唐门弟子则左右一分,趁被阻之机,各由唐镰和唐逊带领,每一十四人一组,占据了擂台两侧。随即二十八只右脚猛踏,浅浅的将青石地面踏碎些,如此,唐门面前便有了无数碎石以供使用。 暗器虽然在处的威力不错,但除去消耗内力外,身在擂台之上,石子的数量就不好保证了。就连唐逊这般的嫡系,双臂两只袖笼加在一起,也只能存上六十颗左右。所以这就地取石的法子便由唐逸想了出来。不过一垛脚的工夫,便有无数暗器在手,这便是三日前唐逸看完青石台后所发现的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唐门群情激昂,誓五年前一败之耻,门内团结一心,这是人和。不过亦是不差,虽然可能会稍有轻视之心,但常天赐能在台上指挥,随机应变,这人和一项,唐门反是稍逊半筹。”顿了一顿,唐逸再是暗道:“青石台有二十丈阔,虽不算太大,可也勉强够暗器施展了,尤其这青石铺就的地面,便等于深蕴了无数飞蝗石其中,俯首可得,不虞暗器不足。只要能将崆峒阻住,这地利便是唐门占优。” 唐逸看着台上,心头暗:“人和地利两派各占一分,如此说来,就要看天时如何了。”说到天时,唐逸微微一笑。虽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迎光一面是崆峒占了天时,但唐逸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的自信和期待,倒似希望崆峒能利用起那优势一般。 常天赐人在场中。自然无及唐逸地神色如何。不过这并不妨碍猜出唐门地打算。当下暗道:“青石遍地。唐门不虞暗器短缺。倒是摆出与我久战地架势了。” 且唐门今次还有了新地变化。最少唐门弟子并没有如前次那样地散开。散开虽能包围住崆峒门下。可蝗雨也同样稀疏许多。威力不仅不强。反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毕竟暗器及远。近身却是不济。如今唐门似是有了准备。二十八名弟子。仅仅分做两组。每组一十四人前后错落地站在一起。一人双手。二十八道轮指飞蝗下。可就不怕单了。 唐门展开布置只在一瞬间。随后便听尖啸声再起。一道、两道。三道……二十八人。共五十六道轮指飞蝗。就如五十六道飞蝗石所成地“鞭子”。分成左右两股。带着凄厉尖啸狠狠地抽向! 此番唐门地人数多上五成。又合力两处。飞蝗石出手后地威力果然不同!虽然不如蝗雨遮天地浩大。可威势却丝毫不逊!尤其不似蝗雨遮天因内力石子等诸多限制地缓慢。轮指飞蝗可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且也能因敌而动。灵活万分。 唐门这左右一分。台下登时便有人惊呼出口。直道厉害!可随即也有人奇道:“唐门既然想用轮指飞蝗射敌。那为什么不借蝗雨遮天之机自正面直射。反是跑去两侧。平白浪费费了大好地时机?” 台下人看不明白。可身在擂上地常天赐以及崆峒门下却是心下有数。此刻他们正暗自叫苦! 却原来飞蝗石左右交叉射来,原先排起的三列纵队不仅没了意义,反便地事许多,不论你如何躲闪,总能有飞蝗石射将过来。若有心前冲,面对的正是唐月这个魂级实力的唐门高手,结果更是难言! “这十字阵看似简单,可却最讲实用,唯一的正面漏洞还有月姐补上,崆峒要想破去,可难的很。”眼下这十字阵,正是~由唐逸指点而成,简单 看到狼狈,少年心下恶气长出。 “这交叉而来的轮指飞蝗当真不简单。唐门每侧一十四人,就算我也按照飞蝗石地来路,将同门组成斜十字,却也难迎敌。且不说当头一人不可能接下二十八道轮指飞蝗,就说那些唐门弟子只要手腕一转,便可射乱我的阵型。可我若帮忙,却还有那唐月人在正中防备,必不会轻易放过我。” 常天赐地武功最高,这些暗器还不能对他造成威胁,可却不能代表他的同门也能如此。就在常天赐心念电转之时,只听身旁一声闷哼,转头看去,却是一个师弟受伤,血迹隐现,虽不算重,可却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也不能任由唐门下去!” 常天赐一念及此,手腕一转,如镜翻到正中。 “小!” 唐月见状厉叱一声,整个擂台上虽然蝗石如雨,尖啸连连,但唐月地示警仍是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唐门弟子的心下都是一紧,登时念起唐逸这几日地吩咐,随即就觉得整个擂台上光华大放! 浮光烁金! 刺眼的阳光,这是由神剑镜那光滑的剑身反映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炫彩,却是如镜剑柄上的无数宝石折出的彩光!如此五色神谜,不只是台上,就连台下众人都觉得满眼生花!便有许多面向常天赐的人登时大叫一声,捂了眼睛,哪还分的清东西南北? 台下一阵混,众人心下都在暗骇这一记浮光烁金竟如此可怖之时,亦都暗道唐门定是难逃一败了,想想如此炫目之光闪过,唐门弟子哪不束手就擒? 可事实有时便就这么出人意料。这些人想象中的不同,此刻台上的峒不仅未因此大占优势,反是闷哼连连,竟被唐门伤不少的人!登时便有人不可置信道:“这怎可能!” 却原来五年前常天赐一记浮光烁金过后,唐门上下都是被闪一顿,随即便被崆所乘,就此败北。可这一次,常天赐的浮光烁金虽然强过以往,但结果却是唐门~雨不仅没有停下,反射的更紧!就好似眼睛没受半分影响,仍如方才一般的准确!而崆峒门下以为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过后,便能上前冲杀一番,这稍一松懈,反被更加猛烈的飞蝗石抵住,甚至还有几人因此受伤。 面对如此异景,漫说台下人不解,就是高台上的众掌门都是一怔,口中咦了一声,纷纷俯身仔细看去,这才看出端倪,目露欣赏有之,忌惮亦有。这些人中,惟有唐冷没动,因为他的心下最是有数,此刻微微颔首,暗道:“来时每日在舟头的演练当真有效,那少年果然非凡。” =刻身在擂上,常天赐见浮光烁金无功,当下也是一怔,随即放眼看去,登时明白过来,却原来唐门弟子并非不惧自己如镜的强光,因为那些人此刻可都还合着~! “江上千波荡漾,每日早晚都有金光跃跃,不过一来那金光太弱,比不得常天赐的如镜,二来时日也短,一般人眼怎也不可能全不俱阳光反映,所以我教那些唐门弟子的,不是如何在强光下睁眼,而是要他们学会在何时闭眼。” 唐逸见常天赐终于微微变色,心头一阵畅快,暗笑道:“江上金光跃跃,虽然比不上你的剑光强盛,可却胜在变化万端,快捷无比。那每一次江波起伏,便有千万点的金光明灭,我要那些唐门弟子去练的,就是如何在金光耀目之时尽早合眼保护自己,同时还要记住那金光位置,手中暗器半分不待的射将过去。如此一来,练的熟了,就算眼睛一时不能睁开,可却丝毫不碍手中的飞蝗施为。 尤其如今阻成这十字阵,飞蝗石交叉往复,只要记住之前的位置,片刻之内,敌人的位置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这浮光烁金便就无效了。” 常天赐虽然不知唐逸如何训练的,可心念电转之间,却也明白了几成。与此同时,身旁的同门又伤了几人,这要换做旁人,绝技无功,同门被伤之下,不是怒极便是慌张无措,但常天赐却既不愤怒也未惊慌,嘴角反是微微一翘,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 PS:这一战可不会简单,呵呵。 PS2:十字阵,会在【作品相关】中的【小秘密】里介绍一下原型,理论上是可行的。顺便在【作品相关】里添加此番唐门和崆峒一战的示意图,这样文字和图示对照着看,会直观许多。凌晨随135、136、137三章的错别字一起更新,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请登陆wwwqidia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八 惯了江上万点金光,虽说远不如常天赐这剑光来的也有些助益,被晃到眼睛后的恢复也比常人快上不少。 首发所以只片刻,唐门弟子的眼睛便又睁了开来,手上轮指飞蝗的准头更盛! 与此同时,唐月也自大耗内力的蝗雨遮天中恢复过来,内力在周身一个运转,随即双手左右一伸,飞蝗石接连而出! “唐门难道要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唐门经过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之后,不仅没受影响,反是攻的更猛,倒伤了几个崆峒门下!可也就在时,场上形式骤变,那擂上竟再是剑光大盛!随即闷哼连连! 眼看场上变化,当真是瞬息万变,直叫许多人大觉头脑都不够用了。 却原来那场上光一闪,正是常天赐再施浮光烁金。要换做旁人,若绝技失效,就算不惊慌失措,可那绝技却也不会轻易再用了。但常天赐却不,他方才只瞬间便察觉出唐门的一个破绽。 “剑光闪过,合眼恢复的,记住我同门的位置,然后以蝗雨交叉而射,阻住我等的去路,既不受剑光的影响,攻势还能不减,更伤了我不少师弟,当真是个妙法!但这法子却也有个弱点,那便是人总不能永远闭着眼睛发射暗器,唐门在目力恢复之后,总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如镜一转,天赐紧盯唐门弟子,心道:“人若合上眼睛,看不到四周,心下总难塌实,精神自要绷的紧紧。而等他们再度睁眼,知道立刻就要光明大现,心下反会有所松懈,此乃人之常情。而这正是他们的漏洞所在!” 常天赐一念及此,唐门弟子果然陆续开眼睛,虽然唐门弟子目力恢复的时间之短,有些出乎常天赐地意料,但这并不防碍常天赐如镜的施为。 于是浮光跃金再现! 这便是台下众人所见强光闪过地来。 只不再次出人意料地是。剑光过后。随即而至地闷哼却非出自唐门弟子之口。反是峒门下倒了许多! 这一变故登时震全场!常承言终是一惊!不仅是他。除了德皇与飘渺天宫主人外。所有掌门都被这突出其来地变故惊住。可看了场中变化。心下却不论东西两盟。都暗道了声“妙”! 峒门下之所以不惧常天赐地浮光烁金。并非是他们地眼睛有别于旁人。不过因为这些人与常天赐站在一边。那光自然映不到他们地眼中。但不想如今却是变故陡生。门下只觉得眼前一花。常天赐地剑光竟然反转过来! 常天赐地剑光不只威力强大。而且也能让对手心下难以安定。因为敌人不知他何时强光闪过。自然揣揣。 相比之下。崆峒弟子则对这剑光毫不在意。因为一旦同门在前。常天赐就不会再用剑光去炫敌眼目了。所以门下丝毫没有被常天赐剑光晃到地准备! “形势没有,却可以创造。没有漏洞,便创造出漏洞也就是了。”这是唐逸对唐月所说的原话。 正是利用崆峒门下的松懈,常天赐大违常理的往左一旋,剑光划了半圈才灭,左首处十个崆峒弟子登时被晃到眼睛,当下手里一顿,随即便被飞蝗石伤了,倒地不起! “我便说过,常天赐在擂上,既是崆峒的优势,也是崆峒的劣势,便看要如何运用了。”地嘴角一翘,以常天赐的强处来破,这才令人畅快! 至于常天赐为什么会反伤到自家,唐逸清楚的很,因为这根本就是他所计算好的。原来唐月方才双手向左右各弹数~飞蝗石,在旁人的眼中似与轮指飞蝗没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轮指飞蝗般的连绵不断。可他们却不知,唐月这一击正是她的绝技九转十回,那数颗飞石在空中飞出类台老远这才划了半圆,转将回来,自后直奔常天赐而来! 就算常天赐眼观六路,可那飞蝗石飞的太远,眼前又满是蝗雨无数,一时哪能察觉?等他感到背后风声有异时,如镜正自施展浮光烁金,转身迎敌之下,剑光却一时难收,半边同门登时便被晃了到眼睛! “他竟真能计算到这一步!” 唐月双手九转十回发出,心下还有些忐忑,哪知结果竟真如唐逸所料,常天赐也真是那般聪慧,竟转眼便看出了唐门弟子地弱点,赶在睁眼之时,再是一记浮光跃金! 但常天赐计算到了唐门弟子,唐逸却是计算到了常天赐。唐月闭目躲过强光,耳朵听着崆峒门下闷哼连连,心下对唐逸的敬佩更是深了。 高台之上,众掌门面色大异,纷纷转头来看唐冷,唐冷虽然面色不变, 却难得的欢喜,暗道:“这些人虽然慑于我唐门实力我平起平坐,但却时刻不忘冷落排挤,如今怎样?可是心惊了么?” 不过虽然崆峒倒下十人,但唐门亦有不少人被常天赐的剑光晃到,手下也同是一缓,也正因此,崆峒门下虽被射伤,但伤的却并不太重,最少性命是保下了。 其实常天赐所猜出地漏洞无错,就算唐门事先知晓他会再来晃花自己的眼睛,可总不能永远不睁眼,这一点,就连唐逸都无法弥补。如今唐门弟子地眼睛本就刚刚恢复,再被晃到,不仅又是花了,更加的生疼! 而这时,常天赐正用剑劈碎了背后地飞蝗石,也不多~,当下便是一声大喝道:“攻!” 虽然崆峒门下被伤了不少人,可唐门的轮指飞蝗也终于一缓,正是近战地大好时机,常天赐哪会放弃? “这常天赐也恁:惊人,他那浮光烁金出手之快,竟还是先一步晃到了唐门弟子的眼睛。若没有晃到的话,此刻胜算就已经定下了。”唐逸见常天赐时机选择的正好,崆峒门下同发一声喊,疾冲上前。一旦等他们近了身混战,唐门就算人多一点,可仍难是对手。 想到这里,唐逸却又一笑,心道:“那常天赐的智慧本就不下于我,只不过我能知彼,但他对我却并不深知,自然难如我一般的早做防备。唐门能做到如今地步,已是难得,哪能奢望轻松获胜?”顿了一顿,唐逸再是笑道:“更何况这场比武还未到定下胜负的时候。 ” 唐逸正想这里,在常天赐的带领之下,崆峒的进攻已经开始。趁唐门轮指飞蝗一缓之机,崆峒弟子挟同门被伤之怨气,猛冲而至!大有一举破敌之势!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崆峒此刻近,唐门可说十中有九是要输的,但不知为何,这些人的心下却都想看看唐门是不是还有出奇之处?当下便纷纷暗道:“近战,混战,常天赐因要顾及同门,这剑光可就不能用了,不过就算如此,崆峒仍大占优势,唐门要如何应对?” 擂上。 常天赐虽然转身接下唐月的飞蝗,可他功力最是深厚,此刻冲在最前面的反而是他。就见常天赐一马当先,如镜平平举起,一道剑影直奔唐月而去! “正大明!” 常天赐的浮光剑虽以剑光炫人眼目著称,可本身亦是一套上乘剑法,既能快捷灵活又有势大力沉的招式。眼下这一记正大光明便是威势最强的一式。就见常天赐离唐月尚有三丈,手中如镜便已全力运转,随后借前冲之势更增剑上威力,这平平一刺转瞬竟成奔雷之势,直迫而来! 剑啸充耳,唐月不用看便知这一剑的厉害!不过她却半点都不为所动,只自腰间摸出三枚眼大小的铁蒺藜,随即杏眼圆睁,利叱一声,手中厉芒闪过,三枚铁蒺藜排做品字,直朝常天赐呼啸而去! “惊天一破!” 这暗器手法唐逸见过,那日自己初到唐门,唐怀检测自己目力时,便用这铁蒺藜轰碎了三十丈外的石墙。铁蒺藜虽然速度不快,可却是威力十足! 常天赐见这铁蒺藜来势凶猛,却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他方手,令同门受伤,虽说并不足以伤害到自己的威信,但此刻自己领头反击,怎也不能再弱了势头,眼下只有以硬搏硬! 心意坚定,常天赐再催内力,如镜虽未反光,可自身的剑芒却是大盛,随即便与那铁蒺藜迎头撞在一起! “砰!” 声场! 就见常天赐的去势登时一缓,如镜神剑前火星四溅!唐月这一记铁蒺藜的威势之强可见一斑! 只可惜唐月这暗器再强,怎也是离手而去,就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初时虽然有力,可半分持久都无。就见常天赐脚下一踏,足下青石登时块块迸裂,随即常天赐的后力跟上,大喝一声,那三枚铁蒺藜转眼带了蓬蓬星火被搅了个粉碎! 这一幕唐逸在台下看了个清楚,唐月手泛赤芒,这是唐门内力运转到了极处的表现,如此全力施为之后,需要有片刻的时间回复。而这片刻的空隙,对于对手是常天赐的唐月来说,可就致命了。不过唐逸却没有半分的担心,因为唐月并不孤单。 “哼!” 一声冷哼传来。 常天赐方是搅碎那铁蒺藜,正要就势前冲,却忽觉眼前人影一转,那一直守在唐月身前的代敌忽然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四零 天赐抽身急退,唐月离的远,拦之不下,更何况常天门与两派弟子的混战之处奔去,万一被他躲多一二颗飞蝗石,知道要伤到谁了,毕竟唐月的功力最高,飞蝗石的力道也是最大,没了目标的暗器可是无眼。 投鼠。 常天赐这一退,唐月当下便是怔住,唐星则没有再去追击,而是返了回来,守在唐月的身旁。唐星方才虽然进攻,可那也是以攻代守,如今常天赐离的远了,唐星责任在身,就算战意再高也不会逞一时之勇,谁能保证常天赐这一退不会是调虎离山? 一旦没有唐月和唐星的联手,余下那些唐门弟子哪会是常天赐的对手,本就被门下近身,落在下风,常天赐一到,局势登时倒向一边。 唐月被常天赐这一番变化难住,当下不禁看了看台下的唐逸,心道:“他定下的计策连常天赐都能计算到,可也正如他所说,计划虽好,常天赐却是亲自登场,应变一道终是占了先的。” 唐逸时刻注意擂上变化,常天赐的反应之快,行事之果断,便连他也暗里称赞。不过双方终是有仇,唐逸自然恨不得在剑试中击败他,一报被擒之辱。所以唐逸赞赏的同时,心下也暗自焦急,只道自己要能上场该多好?若是自己能在场上,此刻便不至如此被动!可唐逸也知自己未入唐门,怎可能上得台去? 便在这时,正见唐月望将来,唐逸心下一动,便知原由,心道:“月姐本也是唐门年轻一辈分的领袖,只不过我这些日来的布置安排令她有些缚了手脚,变化一旦朝出预计,反不如之前来的果断了,这可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唐只有将所有的焦急不安尽都收敛,朝唐月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月见了,心下大震,随即醒道:“我这是怎么了?之前他便与我言过,台上相争,计划总不可能尽善尽美,尤其对手是常天赐。若当真变化超出计算,那便要我随机应变,这擂上唐门以我为主才是!” 正唐逸所想,唐月这几月来被唐逸的智计接连震撼,心下竟渐生依赖,否则就算她应变不如常天赐,却也不至怔在台上。不过好在此刻唐月醒悟过来,心志却是更坚,当下骄叱一声,竟也不去管常天赐,而是有样学样,手中飞蝗不停,取的却是北侧地那些崆峒门下! “既然天赐要先一步剪除我唐门弟。我怎就不能先一步去剪除门下?” 唐月转眼恢了以往地沉稳。手上更是一刻不停。那飞蝗石虽然不是以轮指弹出。可却依然飞快。准头则更高出许多!那些门下本就没有防备唐月。更何况以他们地武功。又各自都有对手地情况下。哪可能防地住?就见唐月素手连颤。崆峒门下接连受伤倒地。唐月这一出手。唐镰登觉身上一轻。手下自然更不放松。他地功力本也深厚。里外夹击之下。崆峒弟子转眼便都倒在地上。 可同样。唐逊那边却也被常天赐一一制服。 如此一来。唐门算上唐月和唐星还余下十人。崆峒派算上常天赐则余下十一人。人数差不许多。虽说峒能在先折损十人地情况下。反多比唐门余下一人。可说反败为胜。但能在被崆峒近身之后。还取得如此成绩。唐门地表现也大出所有人地意料。 两派战到此刻。都已有些疲惫。除去唐月唐星和常天赐外。其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正暗自调息。只待最后一战。 大开眼界! 场上蝗雨漫天,罡风四溢,唐门和崆峒两派你来我往,看的台下众人如痴如醉,虽然大多数人一时不明其中的奥妙,可却并不防碍他们的欣赏,心下大呼过瘾! 至于那些看清变化的,更是惊叹双方的布置应变。常天赐地智计名传于外,可说是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所以旁人倒还不怎么意外。可唐门的唐月似乎并非以智计见长,如今却能和常天赐斗个旗鼓相当,远不是五年前转瞬即败的场面,这可当真出人意料! “莫非唐门能胜?” 众人再是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忽是想起三日前就有人狂言必胜,那个少年此刻不正站在台下? 感到投来无数的目光,唐逸微微一笑,根本就不加理会。不过对唐月的应变,唐逸大为满意,没想唐月只是望了自己一眼,随即便醒悟过来,手下半分也不含糊:“虽然不可能似常天赐那般能想出应变之策,可照猫画虎,月姐却是做的正确无比,常天赐在剪除唐门弟子的时候,另外一半地崆峒门下亦没躲过月姐的飞蝗石。” 好在双方都留了分寸,虽然各派门倒在地上,却并没有死人。 “擂上的形势微妙,唐门人数虽不少,可暗器若没有规模,便难阻挡的进攻。不过与此相比,月姐和唐星二人联手,却又比常天赐高上一线。”想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常天赐,心道:“你要如何应对?” ” 常天赐眉头一皱,审时度势道:“此刻惟有近战。唐门人手不足,又兼内力消~小,那轮指飞蝗必然不能持久,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阻阵了。” 常天赐正想到这里,就见听一阵“啪啪啪”地碎响,那正北唐门余下的八弟子又是用脚去踏那青石台面,踏出一片碎石,竟仍是一副死守地样子。常天赐见状哪再犹豫?当下一指,道了声:“散开攻下他们,再来助我!”随即身形一展,直朝唐月驰去。 峒这一动,就算是台下众人也都明白过来,唐门余下的那八名弟子,怎有难阻挡地攻击,常天赐只要牵制住唐月,一等同门将对手都制服,再来施以援手,那唐月和唐星便首尾难顾,必败无疑了。 众人心下直道这方法虽然简单,可却稳妥,当真无懈可击!再望向唐门的眼光可又变了,都道唐门这次再难回天。 峒门下听了天赐地命令,立刻展开身形,呼啦啦的散将开来,同朝唐门弟子奔去。此时已是擂阔人稀,崆峒门下再是散成一线,本就稀疏地蝗雨更难成威胁。与此同时,常天赐则是护住唐月可能拦截同门的路线,同时全力驰向唐月,七八丈远近,转瞬即至! 唐星地神情凝重,如墨平胸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常天赐,只等他一近,便举向。 便在此刻,异陡生! 见唐月左手一弹,凄厉的尖啸声起,与以往的暗器都不相同。与此同时,一道清朗地声音喝道:“浮光烁金!” 人半途中,就见常天赐如镜一转,光芒大放!那声“浮光烁金”正是出自他口。同门再次背对自己,常天赐哪还顾忌?促不及防之下,唐门连同唐月唐星在内十人,都被晃了到眼睛! 这时常天赐也见到唐月手上弹出了与众不同的暗器,那声音古怪,可这时也来不及多想,唐月就在眼前,如镜急刺! 如此紧要关,若是唐门再无对策,那崆峒便就赢的定了!几乎所有没被晃到眼睛地人都注视着擂上,只想看这惊人一战最后的结果如何,也有人对那唐月弹出的古怪暗器好奇的很。而此刻听到那声古怪的尖啸字,唐逸紧绷的精神彻底的松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是那般地轻松,就似这场比武,唐门已经胜了。 不他不同,在旁人的眼里,唐门却是必败无疑! 却原来本应是死守远地的唐镰八人似是被那记浮光烁金晃到,心神被夺,竟是齐齐向擂外一跃! 不论是谁落到擂下便算输了,这不用宣布,根本就是比擂的铁律。唐门以唐镰为首的这八人往后一跃,就似是放弃比武一样,只留下唐月和唐星二人,哪还能有半分胜算? 这一变故陡升,几乎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只道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施展的当真巧妙,配合那十名崆峒门下的压迫,竟逼的唐门弟子慌不择路! 就连擂上地崆峒弟子也这么认为,那八个唐门弟子虽然还在半空,可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擂外,怎也不可能凭空折回来。眼见如此,弟子当下便是一个转身,就要去助常天赐,好取得这最后的胜利。 可就在这时,台下又是惊呼传来! 这些崆峒门下只觉得背后破空声接连传来,当下心头一惊,只道唐门弟子偷袭,转身回剑之时,却发觉那道道飞蝗,取的不是自己,而是常天赐! 而此刻的常天赐正跃到半空,无凭无借! 却原来常天赐的浮光烁金确实晃到了唐月和唐星地眼睛,所以唐星没有拦住常天赐,唐月则忙中抽身朝后跃去,似是要拉开距离。 常天赐哪会让唐月与自己拉开距离?当下整个人腾空而起,直朝唐月迫去,这一跃居高临下,倒有几分青城对战点苍时那龙跻飞腾的觉。至于常天赐为什么敢轻易跃起,那是因为此刻地唐月和唐星都被晃花了眼睛,人在半空,却也不怕。 眼见将唐月迫到了擂边!常天赐的如镜疾刺!若是这一击击中,不论如何,唐月都是要下到擂台下面去了,如此一来,不用同门来助,常天赐也定是胜了。 可就在此刻,诡异地一幕出现!常天赐眼看便要得手,忽然就见落到地上的唐月猛地往旁一闪! 要是放在平日,唐月闪地再快,能快的过以魂御剑?她不用暗器来抵抗,只是躲闪,可与认输没什么两样。但此刻却是不同,常天赐正要追击,却忽然觉得背后风声有异,似有十数倒蝗雨袭来! ============================================================== PS:明日比武结束,更**即将到来。 PS2:明天会将整此唐门与崆峒对战的示意图更新上,几次变化都有标注,一目了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九 门代敌不履江湖,甚至连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极少。代敌存在的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既然知道代敌,便知道他们的作用,一群注定失败的人,比没了爪老虎还要可悲,又有谁会去在意?便是唐门自己都是放弃了他们~未来。 所以常天赐虽然知道唐星的武功定不会差了,可也只道唐星必是处在守式,哪曾想这人竟然敢进攻?以剑罡级的实力,又是个只败不胜的代敌,却敢来攻自己这有数的魂级高手? 可眼前的现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常天赐只见唐星的身形一转,转~间便是来到自己身侧!这身法自己可未见过,常天赐当下再是一惊! “唐星的武功虽不是常天赐的对手,可过上二三十招却也可以,更何况他又非孤身一人,有唐星在近处牵制,唐月的暗器就能从容发挥威力了。”唐逸在台下看着唐星骤然发难,半分的惊讶都无,因为他早便想到了如今这个状况。想想,唐星似是当真被自己挑起了好胜之心,人生前二十多年的憋屈,更是令这冷硬的人无所畏惧! “虽说我预料到天赐会看破唐门的弱点,但那却是无法弥补的漏洞,毕竟这世上没有完美的武功,常天赐的应变又不在我之下,一旦被他抓住机会,近战是不可避免的。”唐逸自始至种都没有妄想过唐门会毫发不伤的在远处便将崆峒击败,所以唐月与唐的联手,早在唐逸的计划之中。 “如今就要看他们遇到强后究竟能发挥多少威力了。”唐逸望向擂上,心中暗道。 唐星与唐月就是姐弟,又自幼一起习武,唐星身为代敌,更令二人的默契倍升,虽然没有实战过,但唐逸相信这二人一远一近,配合起来,绝不逊于那些苦练联手合击之人。 而如今场上的变化也正是印证一点。 常天赐地正大光明本就到唐月铁蒺藜那惊天一破的重击,去势一阻,随即唐星胡旋身起,趁机转到常天赐的左侧,如墨直指常天赐肋下!常天赐全力绞碎唐月的铁蒺藜,自己的内力也付出极大,身形大缓,唐星的身手又本就不俗,此消彼涨之下,常天赐再难维持攻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进在咫尺的唐月而不得,暗叹一声,如镜回转。 好在级高手以魂御剑。剑随意动。唐星地剑虽快。但常天赐地如镜凭空一转。仍是挡了住。随即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常天赐和唐星二人都各一震!唐星趁机地全力一剑。竟仍被震退一步!不过好在常天天赐更甚。当下退出三步之多! “好快地身法!” “好强地内力!” 暗压下肺腑翻腾。常天和唐星地心下同是一惊。常天赐惊讶地是唐星那身法显然不是出自唐门可却快捷实用。自己也是勉强挡住。唐星则是暗惊常天赐在接下姐姐全力一击后。仍只比自己多退两步而已。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当真不愧天才之名!不过这也更增了唐星地斗志! 唐门竟有人用剑逼住了常天赐!就算常天赐方才先是硬接唐月一击。但这也足够令人惊讶地了!众人再看去。就见那出手之人正是一直守在唐月身旁地冷硬青年。他们自不知唐星地身份。只道唐门使剑竟也如此厉害。不禁暗改对唐门只会用暗器毒药地偏见。 而此刻地台上地变化还远不止这些。唐星一剑阻下常天赐地进攻。丝毫也停顿。就见他猛里一踏。后退地右脚登时化做轴心。反转过身来。解那反震之力一旋。竟是更加快速地追上常天赐!手中如墨般长剑疾指。竟敢再行追击! 满场皆惊! 常天赐这一带同门近身,人们多以为唐门必然败的定了,可谁曾想那一式惊人的正大光明先是被唐月一阻,随后再被这冷硬青年逼退?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冷青年并不见好便收,反还敢再行追击! “不愧是我地儿子,便要如此才有男儿气概!” 台下远处,身着白衣的濯星仙子笑地煞是开心,只可惜头上戴了个斗笠,上面垂下的一圈轻纱,将她那绝世面容。 “仙子。” 濯星仙子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人,轮廓鲜明,不似中土人士,但却生地精悍。此刻那年轻人正恭敬在旁,低声道:“家师有言,仙子这身打扮太过引人注目,最好嵩山之盟真正召开之前,莫要到处走动,引来麻烦。” 年轻人字正腔圆,说的流利,神态则是谦恭地很。不过濯星仙子闻言却是丝毫未动,笑容也随即收了,冷道:“你师父与我如今不过是彼此合作,还轮不到他来命令我。” 年轻人丝毫不恼,仍然谦 那是自然,家师也只是提醒,毕竟仙子若行踪暴露,累家师,仙子的大业亦要化做。” 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濯星仙子面前的轻纱微微翻腾,终是在风下翻起一角,露出嘴角微翘,看似微笑,可却让见者心下一冷。那年轻人虽然低着头,可因为身材高大,眼角余光登时看了个全。 倾慕和忌惮之色一闪而逝,那年轻人依旧谦恭,似是在等待回答。 看着台上的战斗愈加激烈,濯星仙子终于口道:“星儿正在场上拼搏,我又怎能走开?放心,此战过后,我便离开,你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年轻人闻言似是松了口气,随即不再言语。 此刻擂。 唐星一剑追击去,如墨舞其一片墨影,竟似要将常天赐笼罩其中。不过常天赐借后退的瞬间,已经缓过手来,单只面对唐星,可说的上挥洒自如,就见如镜凭空一转,转瞬迎将上去,一明一暗的两剑转眼便是爆起连珠价的巨响。 唐星终不可能是常天赐手,这一招换过,两人登时攻守相易,常天赐剑势随即大盛!但也就在此刻,常天赐的背后身侧各起数声尖啸,却是飞蝗石到! 常天赐心下一紧,暗道这可难办! 却原来常天赐与唐星交手时,怎不可能忘记时刻注意唐月。果然,唐月稍一恢复,手中飞蝗石便立刻弹出!那飞蝗石虽然不是直奔自己而来,可常天赐却知道,这飞蝗石是会绕弯的,就似方才自己失手时的所来的那一记! 不过只要常天赐有了准,这些飞蝗石并不成威胁,毕竟九转十回虽然巧妙的紧,可要石子回转而来,威力便不如直射大,更何况绕了圈子,这路程也远了许多,威力自然再减。 可面威力并不很强的飞蝗石,常天赐的表情却反更凝重起来。暗器摆在了明处便不可怕,眼前的唐门代敌也不足虑,可这两者加在一起,常天赐却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回身连避再挡,虽然那袭的暗器无一得手,可常天赐刚刚得到的优势转眼便是相让,唐星的攻势再盛!十几年身为唐月一人的代敌,二人自是默契无比,唐星头也不回,便知那暗器射向何处,当下如墨一剑紧似一剑,尽往常天赐露出的破绽招呼! 唐月的暗器不断,唐星配合的天衣无缝,常天赐一时竟大觉手忙脚乱! 再观其他门下,虽然已经近了身去,但唐门弟子却也没有放弃抵抗,虽说近战中两派强弱一眼可察,唐门也已经被伤了好几人,但渐渐的已经有人睁开了眼睛,崆峒门下人手又少了三成还多,面对人数占优的唐门弟子,也非片刻就能解决的掉。 擂上胶着起来,唐冷也终是动容,他虽然听唐逸之言,将唐星安排在唐月身旁,可也未想到代敌若运用的好了,威力可以如此之强。唐门代敌少,虽然武功远不能与唐星相比,可若与本门弟子搭配得当,就算武功差些,但只要能拖住敌人,余下的不就是暗器逞威之时?那时唐门暗器便可光明正大的施展,谁还能再说闲话? 想到这里,唐冷不禁看了看远处台下的唐逸,眼中的赞许再难掩饰。唐冷的动作微不可察,在座各派掌们又都盯了擂上激战,惟有德皇一人将唐冷的动作看在眼里,随即微微一笑。 便在这时,场上再变! 常天赐见事不可为,当下一瞥四周,自己的同门竟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得手,唐门弟子已经大都恢复了目力,此刻双方人数却还相差不多,谁都不知唐门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后手。 “绝不能再给唐门时机施展手!” 常天赐一念至此,当下如镜全力一击,毫无花俏的迫开唐星,然后倒身一退,闪过袭来的暗器,直朝擂台南侧疾驰!他的功力本就强过唐星许多,唐月又在远处,常天赐要抽身而退,却也容易。 常天赐这一退,常承言的心下一松,暗自点头。做父亲的,自然了解儿子,常天赐虽然外表谦和,可内心却是极傲,如今被唐月和那代敌生生逼住,常承言生怕常天赐会硬战下去,不过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 常承言虽然心下一宽,唐逸的眉头却登时紧皱起来,心道:“不计一战得失,不逞一时之勇,这常天赐比我想象之中还要高明三分!” 至于常天赐要做什么,唐逸的心下雪亮,那自然是要凭借其高超武功,先一步剪除唐门弟子!其后的唐月与唐星自然便不足为患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阅读!) 首发 第一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四一 哪里来的暗器?” 常天赐心下一惊,可却顾不上多想,虽然那来袭的飞蝗石并不多么凌厉,但此刻自己人在半空,无从借力躲闪,惟有转身抵挡一途!如此一来,那多达十数道的飞蝗石,合在一起,却也就不可小觑了。 感到威胁,就见常天赐暗里较力,随即硬是在半空转了个身,如镜神剑随即护在身前一转急转,便听“劈劈啪啪”地一阵乱响,无数飞蝗石登时粉碎!借此时机,常天赐也看个清楚,却原来这些飞蝗石竟是唐门弟子在远处所射。 有崆峒门下,唐门弟子连自保都难,本是没有可能再有余力来袭自己,但此刻飞蝗石却是真真切切,而且常天赐也是看明白了唐门的计划。 “那些唐门弟子竟是将擂台放弃,齐齐跃了出去,如此一来,便脱开了擂台的束缚,师兄弟们自然没法再去追击,反是认为他们被迫放弃。而那些唐门弟子则趁没有落地之前,师兄们回身之时,将所有的飞蝗石都倾洒到我这里。虽然敌对,常天赐仍是暗赞道:“难怪师兄弟们竟是将这些暗器都漏了过来,当真是好计算。” 常天赐因为不有同门的攻击,唐门弟子还能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背后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没想这竟然被人早一步计算了进去! 高台之上,常承言终于站来,其他掌门不论东盟还是西盟,此刻也都再难稳坐。比武虽然见过的多了,可为了一次攻击,竟主动跃出擂台,这样的安排可当真是天马行空,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而且智若这些大派掌门,自然知道唐门这一次放弃八名弟子的攻击,必然还有后手,而且绝不简单,心下竟不论敌我,都隐隐期待唐门最后的变化。 常天赐在空强转身形,那身后暗器虽然并不凌厉,可胜在数量众多,一十六道轮指飞蝗都是由上轮指所发,那可是连绵不断,就算挡的开第一颗,其后最少还有十余颗相随! 不过此刻的常天赐已经看到自己同门正朝这边赶来,毕竟唐门弟子轮指飞蝗之后便跌落台下,远处已无对手。 便是说唐门用计换得时间合力攻击自己,孤注一掷,可若自己能防守的住,那一等同门赶到,便必胜无疑了! 自然。若自己支持不住。便万事休提。 如此。常天赐哪不拼尽全力?见他身前如镜急转。那一十六道地飞蝗石竟真是一颗都未近了身!毕竟唐门弟子也是凭了记忆发射。他们被晃到眼睛时。常天赐仍在前进。自然不会射地太过准确。再加常天赐着实了得。如镜上下翻飞便似活过一番。竟半分都未被伤。 只是此刻抵住那许多飞蝗石。常天赐地真气已浊。急需落地再生新力。可一旁地唐月哪会袖手?厉叱一声、九转十回骤起。一阵呼啸过后。双手六颗飞蝗划了半可圈子。正是衔在那十六道轮指飞蝗地身后而至!就见唐月连番消耗了大量内力。但此刻出手。威势照样不凡! 常天赐已知自己又落到唐门圈套之中。唐月明显是诱饵。将自己引到擂台边上。然后那唐门弟子不顾跌落台外地攻击自己。唐月再加上一把力。只要将自己震出擂台。那余下地十个师兄弟怎也不可能是唐门地对手了。而且此刻自己人在半空。已经被飞蝗石反撞到了擂台边上。再出两步。就要落将下去! “绝对要落在擂台内!” 一念及此。常天赐猛里一声大喝。手中如镜急颤!一时间竟似千万偻地霞光四射。正是浮光剑法中最快最急地招式。霞光万道。常天赐力竭之时。竟还能施展出如此威力地一式。可是惊人! 唐月地九转十回虽然角度刁钻,可力道却弱,常天赐这最后一击,竟当真将所有来犯的飞蝗石全部绞碎,而此刻眼看便要落地,虽然只差一线,但怎么说都是擂台之上。只待常天赐脚一踏地,新力再生,那时崆峒可便胜的定了。 可就在此时,眼看便要落地,常天赐只觉得自己身旁风声大异,却见那身法奇特的代敌竟是自一旁转了出,挟着一团劲风直撞! “不!” 常天赐暗呼一声,他本就后力不济,神剑如镜都因内力不够而落回手中,哪还挡的住来人?任凭常天赐的武功超人,此刻竟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功力远不及他地唐星撞到了怀里。 “!” 好在唐星手下留了情,并没有出剑,而是只用肩膀撞将过去,随即常天赐只觉得心口一闷,竟是受了内伤,整人应声朝后抛去!二人乍合骤分,唐星落回台上,常天赐却终于被撞出擂台! “哗!” 一片哗然!常天赐跌出擂台,任谁都看出他再也不可 回来,而此刻台上崆峒虽然还有十人,但唐门留下的强,唐月和唐星联手,那十人根本不是敌手。 “唐门当真胜了?” 几乎所有人都转了这么个念头,而此刻身在擂外的常天赐已经看到唐月的素手,而唐星的如墨亦是斜指。 “当真是败了。” 常天赐心下一黯,随即转头望向唐逸,就见那少年也正望向自己,眼中的快意难掩。其实唐逸也没有半分掩饰的意思,自己不惜将自悟的金波炼目之法给了唐门,不惜为唐门设计十字阵法,这么多日里殚精竭虑,为的便是这一刻! “你仗着武功强我,便将我任意拿捏打杀,说囚禁便囚禁,说杀我便要千里追杀,你那时可曾想过就今日?平凉城里一擒之辱,我唐逸今朝奉还!” 出了口恶气,唐逸其实恨放声长笑,不过击败常天赐并不是他地目的,这只是为母亲伸冤的一步而已,只有将罗志杀了为母报得大仇,那时才可以放快心怀的大笑! 擂台远处。 “走吧。” 濯星仙子淡的说道。 不再去看擂上比武,濯星仙子转身去,心下却是暗冷道:“唐门的剑法终是不成,星儿今日的表现虽然值得称赞,可那套破烂剑法却当真碍眼,可星儿地后腿。日后星儿随在我的身边,定要让他再习高深剑术,我便不信,我的孩子会比他们差!” 星仙子先是欢喜,随即又沉默下来,似还有些愤恨,她身旁那年轻人眉头微皱,可终是眉宇多问,只是默默的跟了她离开。 便在此刻,一声悠扬的声响起,却是常承言示意,崆峒认输了。 就在常天赐落地之时,台上:比武完全倒向一边。 就见唐星在前阻住崆峒门下,唐月在后不紧不慢的一个个射来,这二人合力,不片刻弟子便都倒在了地上! 一番苦斗,唐门终于胜了。 满场地惊叹! 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斗,两派奇智叠出,现下结果已出,三万人哪不欢呼议论?这三人人地喧嚣一起,自可想象,一时嵩山剑试的气氛热烈至极,就连台上宣布结果地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峒一败,代表嵩山之盟还要开在少室,西盟自前些日起的颓势终是一止,反因此压了东盟一头。广通大师,玄元真人等自是纷纷向唐门道贺,此三战,华山得胜理所应当,实际华山胜的还难看的很,反落了颜面。点苍输给青城更不用提。说来说去,也只有唐门这一场胜的虽然艰难,可却漂亮的很,也一举定下乾坤。 就连一向不拘言笑的唐冷,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这要是被唐雪看到,必然惊讶,短短一月间,自己这哥哥竟然笑了两次。至于唐雪,虽然一直站在唐逸的身旁,可自始至终没有出声,全是在看这少年如何的布局,如何的激励士气,甚至还能在比武之中为唐月坚定信心。 “这场胜利,唐逸功不可没。而且月儿竟然如此听他的话,一个眼神都能令她安下心来,这可真是缘数了。”想到这场胜利之后,自己的哥哥甚至叔爷怎都要重新审视眼前少年,唐雪不禁也是微笑起来。 常承言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坐回座上,不过脸色依旧很不好看。行云见了,不禁安慰道:“这一场唐门之所以能胜,并非常师兄和崆峒的师兄们不济,实是因为唐门太出预料,非战之过。” 常承言摇头道:“多宗主好意,可不论如何,崆峒败了,有负宗主所托。” 行云洒然一笑道:“嵩山之盟本就一直在少室召开,我们今次不过是要与他们争上一争,胜固可喜,败亦不算什么,只要我们东盟团结奋进,下一届大可再争取回来,一场嵩山之盟还未能关乎我们的生死。” 常承言见行云的平和样子,心下不禁感慨,暗道论起智计,这位行宗主确实不算上佳,可这然胸怀,却连自己都难及。至于行云的话,常承言心有数,也知道行云是在暗里告戒自。 “只可惜如今已骑虎难下。”常承言心下一叹。 ============================================================== P:凌晨修改138、139、140、141四章的错别字。 PS2:完整的唐门与崆峒对战示意图凌晨更新,每次变化都有专门的一图标注,呵呵。当然,格式对不太齐,大家看个大概就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理不在手强遮掩,敢欺少年无铁证。一四二 门这一胜,既掀起满场的**,可也宣告了嵩山剑试自此,嵩山剑试,西盟三战两胜,此届嵩山之盟便定在三日后于少室山召开。 结果宣布后,众人渐渐散去,唐门弟子伤了不少,唐雪自然要去照看,唐逸也便一起跟将过去。好在这一战双方虽然战的激烈,可还是留了手,所以唐门弟子大多伤的不,个别运气不好的也没有性命危险,只是多需将养而已。 见到唐逸跟了唐雪前来,就算这些伤重的唐门弟子也都不顾伤痛,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忙不迭的朝唐逸连声道谢。这一次唐门之所以能胜利,功劳在谁,这些年轻人的心下最是有数。那唐逊更是对唐逸智计的佩服的无以复加,虽说他被常天赐伤了,可看脸色倒比往日还要好上三分,只管在那没口子的夸赞。 “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唐逸的心情也很好,当下一笑道:“常天赐的几次应变,我也只能预测一二,后面的变化早已超出预计。”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唐月,笑道:“要非月姐的应对得当,这番胜利可说谁属了。” 唐月亲手雪得年前一败之耻,心下也自欢喜,闻言登时摇头道:“我可不敢居功,公子预先做了那么多的应变之策,我不过是于其中选择一二而行罢了。” 唐星在旁没有多言,可眼中也满是快慰,这一战后他便要离开,如今得胜,便再无遗憾了。 唐门这边高采烈的去了,门下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若这只是场比武那还好说,虽然输了有失颜面,可崆峒在五年前也胜过唐门,说起来不过是被扳平而已。但如今这一场胜负关系嵩山之盟的召开之地,意义便大有不同。再者,那唐逸竟敢在比武之前宣称必胜,更令人恼火的是唐门还真胜了,这才令崆峒门下自心里憋屈。 郁郁中回到住处,方是重新安顿好,天赐便被常承言召了过去。 “儿无能,还望父亲责罚。”常天赐并没有受什么伤,他只是被唐门合力迫出擂台而已,不过此刻他的脸色却是很差,比之真正受伤,好不到哪去。 常承言闻言摇了摇头。儿子坐下。缓道:“这一战你已尽力。论起事先地安排布置。唐门善加利用暗器。又有那唐月和那代敌地远近配合。实是高出我们崆峒一筹。不过论起随即应变。却是天赐你高出他们一筹。也便是说。这场比武谁胜都不意外。只要尽力便是了。” 顿了一顿。常承言道:“唐门那叉而来地轮指飞蝗虽然简单。可着实实用。唐月以暗器破你地浮光烁金也可圈可点。显然早做了功课。但天赐你最终也以浮光烁金伤了他们地眼目。得到近战地机会。这还是扯平了。至于那唐月和代敌地合力确实惊人。可天赐你能不计一战得失而先去剪除唐门弟子。表现也是上佳。只不过那唐月地反应倒也慢。这才未得奇效罢了。” 说到这里。常承言似是想起什么。面色终于一变。沉声道:“只没想到那唐门弟子竟敢在最后时刻。齐齐地跃出擂台。以此换得时机来助唐月迫你。这才是此次比武地胜负关键。身在擂台之上。任谁都会时刻在意。总要小心自己不被击到擂下。 除非有意认输。否则便从未听过哪次比擂。会有人主动跃将出去。而那所为地。不过是给伴创造机会。” 似是忍不住赞赏。常承言叹道:“奇、险。这一跃可谓得了这二字精髓。可也正因为这一跃地奇险。才让唐门得胜。”看了看常天赐。常承言摇头道:“其实这与天赐你不计较一地得失。实是异曲同工。只不过唐门这一跃实是更加地出人意料。想他们不计那八名唐门弟子地胜负。敢如此孤注一掷。置死地而后生。最终真地将你逼到台下。这般天马行空地想象。舍于牺牲地手段。怎么想。都令人心惊。” 虽然自己因此落败。可常天赐仍是点头道:“孩儿这么认为。之前不论唐门怎么变化。也还都在我地掌握之中。可唐门地那一跃。实是出我意料。便是此时想来。仍不禁令人拍案称奇。” 常承言闻言,眉头微皱,忽然问道:“觉得这法子可出自唐门” 常天赐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是。”随即再道:“父亲心中已是答案。” 常承言叹道:“不错,不论是那交叉而射的飞蝗石,还是与代敌地联手合击,甚至最后那 料的一跃,这般跳脱的奇思妙想,必不会出自唐门|五年前我们便不可能胜了。”敲了敲扶手,常承言坚道:“唐逸,定是那个唐逸。那少年不是我武林中人,有此妙想,反才有可能。” 说到这里,常承言忽又一笑道:“要是那唐逸出的对策,天赐这次败了也算什么。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在明,唐逸在暗,被他计算了,却也在情理之中。” 常天赐闻言,知道父亲在开导自己,怕自己因此一战受了打击,当下只好笑了笑,好让父亲安心。不过自此,屋里便陷入一阵的默,毕竟这场比武,怎么说都是崆峒败了。 直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常天赐忽是言道:“父亲,孩儿觉得我们不应再如此迫他了。” 常天赐口中的他,常承言自然知道是指的谁,当下眉头一皱,问道:“天赐有什么想法?” 常天赐闻言稍踌躇,可终于言道:“那少年如今得了唐门之助,嵩山之盟今次也定在西盟少林召开,怎么看都对他有利。我们若还如此坚持下去,万一他有什么铁证,我崆峒的声誉可就要大损了。” 看到父亲地脸色渐渐不,常天赐却没有停口,继续道:“罗志做的太过,这事我们本就不在理,若是一味的遮掩下去,真等到遮无可遮之时,一切便都晚了。” 常承言虽不愉,可却没有发怒,当下只是问道:“悬崖勒马,我儿可是这个意思?” 常天赐点了点头,眉头随即一皱道:“盟便不多说,他们自然希望我们吃亏。就说我们东盟,虽然孩儿去行师弟那边道过歉,而且行师弟也未再说什么,但孩儿的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对。”顿了一顿,常天赐道:“行师弟虽然不以智计见长,可他那位夫人却是顶顶聪明,这事她也定是知道的,且心下必然对我们不满。可孩儿去道歉时,行师弟只劝解两句便没再多言,这看似是维护东盟,默许了我们的所为,但孩儿觉得有那位宗主夫人在,行师弟的表现就不能简单推之了。” 承言闻言,闭目道:“说下去。” 常天赐深吸口气道:“本嵩山之盟为了让武林中人都能参与,特开三天地时间,接询下情。武林中有什么恩怨纠纷都可提来,十主九辅帮忙判断解决。如此一来,唐逸必会趁机指认我们,唐门也应是给他撑腰,来寻我们东盟的晦气。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可行师弟他却不加理会,很明显是对我们有了成见,甚至有了心思借唐逸警示我们。” 常承言点头道:“这的确在理,宗主虽然待人宽和,可他那位夫人却不同,唐逸若指认成功,东盟虽然连带着受些打击,但声誉被损的终是我们。若唐逸没有铁证,那也算是给我们一个警告。所以行宗主没有理会此事,与他那位夫人应该大有关系。”顿了一顿,常承言再道:“行宗主出身低微,怕也是同情那唐逸地。” 常天赐见父亲看的清楚,当下再道:“更何况德皇前辈今日也承了那少年地情。如此一来,就算父亲做了准备,不怕唐逸的指认,可孩儿觉得父亲所做准备似乎更有些不近人情。虽能保住我崆峒地颜面,但唐逸今日指认不成,以他的性子必不会放弃,日后手段怕是更烈。为了一件错事而令崆泥足深陷,孩儿认为不值得。 ” 常承言听到儿子提起自己所做地准备不进人情,脸色微变,忽然问道:“你不怨他?” 常天赐一怔,随即道:“那唐逸今日胜的光明正大,我自无他言,孩儿没有可怨的,再说日后又非没有机会扳回来。”顿了一顿,常天赐再道:“更何况我先擒他,应该是他怨我才对。” 常承言听到这里,色终于沉了下来,缓道:“那日在山上,我与你说过什么?” 常天赐闻言一怔,随即暗里一叹,恭道:“父亲说了,自古慈不掌兵,这道理当在江湖中亦是一样。” 常承言再道:“那你觉得今日我们认错,甚至任由那唐逸杀了罗志,他就不恨了?他便不恨你的千里追杀?恨为父的幕后包庇指” 常承言的语气越来越重,冷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到这里,将手一挥道:“下去休息吧,门中受伤的弟子不少,你且好生照顾他们,嵩山之盟,为父自有打算。” 常天赐闻言,怔了片刻,随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首发 第一理不在手强遮掩,敢欺少年无铁证。一四三 门弟子仍在庆祝,唐冷和唐雪这两个长辈则没有待广通大师请去,商讨三天后嵩山之盟的安排细则。 三天,还有三天便能为母伸冤,唐逸心下哪能安稳?而且唐逸知道,峒既然向外传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谣言,那定下狠下心来硬撑,自然不会轻易承认有错的。 “我虽有唐门在背后,但也只是不怕崆峒硬来而已,要想让崆峒认错可难的很,要让崆峒杀了罗志更难!” 唐逸孤身一人坐在屋里,虽然那些年轻人极力相邀,可他最终也没有与唐门弟子混在一起庆祝。对于少年来说,如今不过是走出了伸冤第一步,之后的路更难更艰,哪有心思庆祝? 房门没关,唐月自外直进了来,笑容满面的坐在椅子上。她只道唐逸听不见声音,所以这些日都是直入门里,如此一来,倒又亲近了许多。唐逸见她进来,奇道:“月姐怎地来了?” 唐月闻言,笑道:“弟们得胜后便有些忘形,不过这场胜利确实来之易,他们也都尽了力,我也不好对他们太过严苛。父亲和姑姑又都出门,索性今日便让他们闹上一闹也就是了。”说着看了看唐逸,唐月再笑道:“弟弟们不晓事,放公子一人在这里清冷,我却怎也不能冷落了大功臣呢。” 唐逸见唐月的~竟也些酡红,倒似是饮醉了酒一般,就连说话都有异于往日,当下心道:“月姐这般的能耐,又是个女子,自然也好胜的紧。如今终于胜过常天赐,想也难掩兴奋。” 只可惜唐念起母仇,一时哪开心的起来?只好勉强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见唐逸有些意兴阑珊,唐月地笑容一道:“公子可是在想三日后如何为令堂伸冤?” 唐逸此来的目的并不是秘密,闻言没有惊讶,只是点头道:“是。” 唐逸掩凄苦地模样直看地唐月心下一酸。心道:“他地天资相貌都是上上。只可惜时运不济。天灾**不断。当真可怜。”转念想起父亲定下地对策。只要运用得当。不怕崆峒不认。只可惜唐月张了张口。脑中立时想起父亲地警告。不让自己透露这口风。唐月只得暗叹一声。随即恳道:“公子且放心。公子为我唐门出了如此大力。令堂一事。我们自会尽力。” 唐月也只能说到里。可心下却也忐忑。不知这话起不起作用。唐逸闻言一笑。他知唐月此言出自真心。甚至唐冷地打算是什么他也都猜了到。 “只可惜真要走到那一步。母亲这冤可不就是一时半会能伸地了。”想起唐冷过日要做地安排。唐逸心下一叹。暗道:“一切都因为我没有足够地证据。否则哪会拖延之至此?” 证据。这是唐逸最大地弱点。唐逸自然不会指望主动认错。所以要伸冤。便必须要有证据证人。而且还得是铁证! 说起证人。首推冯茹。她虽然没有出关。可却也知道此事地来龙去脉。又身为冯平地姐姐。冯家最后一人。冯茹若能站出来做证。那自是铁证无疑。除此之外。行云也是证人。常天赐当着行云地面承认罗志是凶手。而且以他那尊贵地身份。说出来。自然也是分量十足。 “可茹妹又怎能前来做证?冯家根基就在平凉。她来做证。冯家可就彻底毁了。更何况让她为我做证。便等于指认他弟弟是恶徒。这太过残忍了。” 唐逸想到这里,心头就似猛地被谁一把揪起,疼地痛心彻肺。 只道自己亏欠了那可怜的女孩多,怎还能寻她来做证? “至于行宗主。他身为东盟盟主,当日能护我下得山去就已是不错。待等三日后的嵩山之盟,他能不偏帮便已是难得,我又怎可能如此异想天开?” 峒敢如此咄咄逼人,其实唐逸的心下清楚,那就是崆峒欺自己手上没有铁证,这是自己最大的弱点,就算有唐冷的那番布置,花时间不说,能否成功也未可知。 不过唐月还在身旁,唐逸当下努力令自己笑的自然道:“唐门的实力,我自是信地,如今道理在我们的手上,我哪会担心?” 说到这里,唐逸忽然想起一事,有些尴尬道:“月姐,不知你身上可有银钱?” 唐月闻言一怔,看着有些尴尬的唐逸,不禁笑了笑,也不多说,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取了许多来,放在桌上,除了些散碎的银子方便零用外,其他地都是金叶子。 唐逸只取了那些散碎银子,笑道:“不用这么多,这 。”其实唐雪给过唐逸不少的银子,但却被他转补贴家用,本来少年跟着唐门,吃喝穿戴不缺,自然用不到银子。可没想到此刻一时起意,想用钱时,竟捉襟见肘起来。 唐月没有收起金叶子,只是笑道:“公子可是客气了,今日你助我们大胜,岂是这点银钱所能比拟?” 唐逸闻言摇头道:“不是客气,是实不用这么多。” 唐月生性豁达,见唐逸不似客套,当下也不多言,笑着将金叶子收了回去,随即奇道:“不知公子用这点钱做什么?” 唐逸笑道:“月姐且等一二日便知。” 见唐逸然卖关子,唐月也知这少年地心情好了些,当下点了点头,再是一番安慰,这才离开。 过不多时天色渐黑,唐冷唐雪也回来,再与唐逸说上两句,感谢少年的精心布置,不止夸赞今日这十字阵地威力,更对那代敌的妙用赞不绝口,均是言道唐门若是日后能将这远近配合完善,那实力更会大增,也便不用再拘泥于暗中伤人了。 暗器虽然个暗字,可也并非就必须在暗里施为。暗器不过是个统称,就如唐冰所言,但凡是暗里伤人地都是暗器,箭术既可明里与人对仗,也可暗箭伤人。暗箭伤人的箭便不是暗器了么?在明在暗的是人,不是武功兵器。刀剑亦可暗中杀人,难道习剑也是暗器了?所以飞蝗石于暗里伤人,那便是暗器,若是放在明处,却与剑无异。 只不过唐门剑术近战并非强项,这才好追求在暗中一击必中,飞蝗石虽然威力不差,可也只好暗里施为。但身为名门,若能与人光明正大的对战,谁又不想?唐逸将代敌妙用起来,一远一近,进可攻,退可守,竟是天衣无缝,就连唐冷都毫不掩饰他的赞赏。 等唐逸回到屋里,天已经完全的黑来,少年只觉得今日的唐冷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可给自己的感觉却比往日和煦许多,显然自己所做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却也枉我此费心尽力了。” 练完两个时辰那人生疑的内功,唐逸不禁心道:“只不知日后唐怀对我又会如何看待,这套内功不知有没有解法,如此饮鸩止渴终究不是个办法。” 不过好在这内功如今还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伤害,唐逸也便没有深想,只等三日后的嵩山之盟过去再说不迟。 因为唐门弟子需要休养,逸也没有找唐星练习,便如此,静静的一夜过去。 嵩山剑试过后,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可登封内外更多的却是那些看热闹的无关之人。虽然嵩山剑试已是昨天的事了,但三场比武却仍被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许多昨天看不真切明白的变化,经过别人的解说和仔细琢磨,此刻正是回过滋味的时候。 且不说飘渺天宫与华山一战的豪情,也不说青城与点苍一战的爽快,比之这两场,唐门与崆峒之战才是人们谈论的焦点,经过一天的时间,许多始看明白这场比武双方的变化应对,较之昨天的眼花缭乱,今天众人再行谈起,便只剩下叹为观之了。 谈起这一战,便有一人不得不提,这人既不是崆峒常天赐也不是唐门的唐月,甚至不是令人疑惑的唐门使剑人唐星。如今被人津津乐道的反是唐逸。 唐逸虽然没有登台一战,也没几人知道是他在背后为唐门布置,可唐逸在此次剑试中的表现却惹眼的紧。先是一言解了德皇的尴尬,虽然许多人在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可事后却都纷纷想的通了,就算有人不明白,等听了传言,也便通透了。如此一来,唐逸登时被人高看许多,要说能解德皇的尴尬,这等事情漫说不敢去想,就算有那胆量智慧,一辈子怕也遇不到一次能让德皇尴尬的时候。 更何况唐飘在剑试之前便已言道唐门必胜,虽然当时人们只道这不过狂言罢了,可如今的结果却是明摆着,又不由得让人们再一次的提起这个少年来。再念起唐逸那奇特的打扮,当时又与唐月结伴而行,这便更令人兴趣大生。 唐逸的恶名在前,此番却与唐门大摇大摆的一道前来,便是再愚笨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必然大有文章。与唐门本就有怨,唐逸偏又是口中的奸细。 多少人的心下都道:“这嵩山之盟可有的热闹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窥人心,银钱二三两,挽名声。一四四 大姐,我回来了。” 唐门弟子中最后主动跃出擂台的那八个人大多只是轻伤,尤其是唐镰,他的武功只低过唐月和唐星,以他的修为,又没有遇到常天赐,所以连轻伤都没有,只一夜的休息便就精神的紧了。 如此一来,轻伤的旁人照顾重伤的同门,唐镰则去了城里转转,打探一下消息。 虽说唐门身为十大门派,可也要听听外界的风声,不论什么时候,耳目灵通才是重要,这不以门派大小而变。 见到唐镰回转,唐月一指身旁的椅子笑道:“先喝杯茶,歇一歇。” 唐镰闻言一恭,以他的功力,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劳累,唐月这么说,也只是对弟弟的关怀。 见唐镰坐下,唐月问道:“怎样?可有什么所得?” 唐镰放下茶闻言,眉头微皱道:“期人们都在谈论昨天的剑试,倒没什么新奇的。不过就在我自城外回来的时候,却是听到有人再传个新的消息,那消息传的甚快。”说着,唐镰神色有些古怪道:“而且与唐公子有关。” 唐月一怔,随即追问道:“唐公子有关?什么消息?是好是坏?” 唐月如此关心,唐镰不禁暗皱眉头,说起唐逸,唐镰的心下有些矛盾。论智计,唐镰的心里还是佩服的,虽说那一次比试自己落了脸面,可如今就连常天赐都被计算,自己输在智计上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自唐逸来后,唐灵铃母女明显都向着唐逸,甚至还请他吃饭,为他做衣服,反观她们对起自己却要冷淡许多。 过唐镰终是唐冷费心栽培。知道孰轻孰重。如今登封城里三万人地倒向。绝对会影响到唐门决策。这是大事。唐镰不敢有丝毫马虎。一念至此。唐镰忙道:“是好消息。” 整言辞。唐镰道:“原本城内外地传言都是唐逸为恶地那一套。剑试后谈论地人多些。也不过是因为他那番必胜地言论。引人好奇。” 唐月没有插口。这些都在她地意料之中。只不知还有什么新地消息。 唐镰也不罗嗦。当下继续说道:“不过就在不久前。却有些人在传。说唐公子并非恶徒奸细。反是个孝子好人。又说如今江湖里所传。所谓唐公子地种种恶行。不过是有些名门为了自家地声誉所做地遮掩诬陷。还有人说我唐门带来唐公子。是为他伸张正义等等。” 顿了一顿。唐镰露出奇怪地神色。似是有些不解道:“本来我自城外回来时才刚听说这些传闻。可不想没过多时。整个城里城外就传地遍了。真不知是谁在背后主使。竟然传地如此迅速。” 唐月闻言。心下一动。似乎有了些眉目。只不过还有些东西想不通透。当下只点了点头。示意唐镰继续说下去。 唐镰当下再道:“其实那传言语焉不详,很是模糊,大体只说唐公子被诬陷,至于当时关外究竟发生了什么,诬陷唐公子地又是哪门哪派,传言里并没有指明。” 唐镰说完,再没有其他事情,便告辞去了。唐月在屋里思索片刻,没有头绪,便起身寻找唐逸,可唐逸自早上出门便没有回来。站在院里,唐月稍一踌躇,心道:“这事不小,定禀明亲才行。” 唐冷和唐雪正在屋里说话,见到唐来可,当下按住话头,唐雪笑道:“月儿此来,有什么事么?” 唐月见似乎很是高兴,父亲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也和缓地紧,显然心情也不错。微微有些诧异,唐月当下一礼,随即将唐镰才所讲,再说了一遍。 唐雪闻言很是惊讶,望向自己的哥哥,唐冷心下明了,摇头道:“这不是我吩咐人做的。” 唐雪奇道:“这背后散播传言的人既然不是哥哥,那……”说着看了看唐月,唐月心中已有了人选,当下便道:“昨天唐公子曾向月儿借了些银钱。” 唐冷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多少?” 唐月道:“不多,只有二三两子。” 唐雪不禁奇道:“我每月都给那孩子些银钱,算算积累下来也不少了,怎么还缺这几两银子?” 唐冷一摆手道:“这不重要。”转头问唐月道:“这银子是他主动要的,还是你就给了他这么多?” 唐月闻言,不知父亲在想什么,只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CN整理好如实道:“月儿当时拿了些金叶子出来,可唐公子却是不收,只道有那二三两的散碎银子也就够了。” 唐冷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唐月见既然话已开口,便将唐逸昨天借了钱去以及今日一早出门都说了一遍。 唐雪听完,登时明了,问道:“月儿你可是怀疑这传言是唐逸自己传出去地?” 唐月点了点头,可随即又疑惑道:“二三两银子,只半天的工夫,怎么可能城里城外皆知?月儿当真想不通透,难不成还有人暗里助他?或是这传言根本就是别人所为?” 唐月话声方落,就见唐冷摇头道:“不用怀疑了, 人,就是那唐逸一人做地。” 唐雪当下也是一惊,奇道:“我听方才月儿所说,也想到可能是那孩子做的,但这话说回来,那点点银钱,半天地时间,怎可能城里城外都知晓了?崆峒当初传出谣言污蔑他,也要花去数月时间。” 奇!书!网!w!w!w !.!q!i!s! h!u!9!9!.!c!o!m 唐冷闻言摇了摇头,缓道:“时间不能这么算。崆峒传出谣言,所对的是整个中原武林,那可是万里之遥,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如今则大不相同,嵩山之盟引来三万武林人,这三万人俱都集在一处,所以议论地人虽多,可左右不过一城一地,自然不需要太长时日。 更何况这城里人本就已经知道唐逸为恶地谣言,就如已燃之薪,唐逸不过是在火上添把干柴,自然燃地快烈。相比之下,省去了崆峒当初打石起火的那般麻烦。”说到这里,唐冷一顿,再道:“说起来,这便是借势,崆峒将谣言传的满天下皆知,唐逸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看着女儿似是恍然,唐冷问道:“月儿可有所得?” 唐月恭身道:“父这么一说,月儿终于明唐公子为什么只拿了点散碎银钱了。本来这几日谈论他的人便多,此刻有了新的消息,只要使钱让一二人在热闹之处高谈一番,其后自然便立刻传便登封。使的钱多,找的人多,反容易露了形迹。” 唐冷眼中闪过一丝地赞,自己这女儿虽然不是智计超群,可怎也算是中上,自己点拨上几句,她也便明白了。若是女儿的身旁有人辅佐,要挑起唐门这担子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下转着念,唐冷口里没有停顿,点头道:“月儿说的不错,为父所言,便是这么个道理。要知人心最是难测,虽然唐逸身为恶人已是天下皆知,可说的多了便不为奇,人们也就觉得无趣了。这时若能出现个完全相反地传言,反更能引人兴趣。尤其那传言并没有指明谁是幕后黑手,反给人猜测余地,更增乐趣。如此一来,何愁传的不速不广?” 毕竟嵩山剑试好看激:,之后地嵩山之盟便要差上一些,虽说嵩山之盟才应是重中之重,可对于一般人来说,大派之间的商议,哪有他们的份?也正因此,如今唐逸这好怀两个极端的传言出现,才能更引起人们的好奇关注。毕竟唐门和都在城里,三日后嵩山之盟怕有的热闹看了。如此一来,不消一日,这三万人竟都对嵩山之盟兴趣大增,也因此,唐逸地名声更起,比之前单单一个恶徒的恶名可响亮许多,也神秘许多。 月想通这些,不禁再叹唐逸地智慧,只是这些日相处下来,唐月却也只剩下赞叹,倒不怎么惊讶了,不知不觉间,竟是渐渐习惯了少年的智计百出。 “言就是这么奇怪。” 就唐月思索地时候,唐冷有些不屑道:“越是公认的便越没有吸引力,世人喜欢谣言,便因为谣言小道,便因为谣言与众不同。世人并不管那谣言是真是假,他们之所以传谣,不过是贪图新奇。传谣,自是迎合了他们,只不过时日久了,怎都要乏味。正所谓物极必反,这才了唐逸漏洞。” 顿了一顿,再道:“不过那少年能事先想到这一点,看透人心,抓住机会,是我都要赞他一句。造势,我尚未想到如何应对,那少年却能顺势借势,反扳城,不得不令人赞叹。” 唐雪闻言不禁笑道:“这么说来,唐逸这孩子岂不是伸冤有望了?” 唐冷摇头道:“那到不可能。峒因为有冯平在前,手有实证,这谣言便更可信些。唐逸如今所做,只是为自己造些声势,令人不都全信了自己是恶人。就看如今有人开始将信将疑,这便是好事。等后天嵩山之盟上,我唐门在背后支持于他,有这传言事路,也就不会显地突兀了。” 顿了一顿,唐冷再道:“要伸冤,还要有铁证才行,只凭传言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里,唐月忍不住道:“父亲已有对策,若是对唐公子直说,让他有个准备,岂不更好?” 唐冷闻言,摇头道:“以那唐逸如今所为,他应该已经猜到为父要如何做了。如今他出去造势,既是为他自己,也是为我唐门,否则传言里便不会有我唐门伸张正义一说了。”看了看女儿,唐冷眼中闪过一丝的爱怜道:“为父不让你说出去,其实也是要考较他一番,看他智计究竟如何。如今看来,果然不负所望。” 唐月一怔,随即暗松了口气,一直在担心唐逸会因没有证据烦恼,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第一窥人心,银钱二三两,挽名声。一四五 如唐冷所言,唐逸的计划并不复杂,甚至可说简单,碎银子请本地闲汉喝些好茶,随口将话传给他们,然后转头便走。 就是这么简单,唐逸甚至没有太过易容,只将耳上金环遮住。而且遮上耳环也不过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罢了,唐逸可以肯定那些传谣的闲汉绝不会在意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算他们当真认出我是唐逸也定会绝口不提。”唐逸往回走着,心道:“他们要是承认传言出自我本人之口,那这传言也就没人再感兴趣了。那些闲汉嘴巴一张,无非是想快活片刻,听的人越多,他们才越会起劲。似传言出自我口这等煞风景的事,怕是让他们做反都不肯。”所以唐逸半点都没有担心,要不是如今登封的茶楼酒肆人满为患,唐逸早便回转。 散布对自己有利的传言,对于唐逸来说,简单的很。相比之下,不要唐月同行,倒是费了唐逸不少口舌。想起唐月对自己的关心,唐逸心下一暖,只不过唐月的气质太过显眼,唐逸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唐月同行的念头,毕竟如今他是唐门客人,唐月却也无法约束。 唐逸这一转就是两个时辰,直到晌午才施施然的回来,唐月虽然知道唐逸在忙什么,可心下仍暗怨他莽撞,只道这人怎么看似聪慧的紧,可有时却又这么不谨慎? 唐逸见到唐月地脸色不是很好,摸了摸耳朵,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月姐,门主可在?我有事要去寻他。” 唐月也只是担心,既然唐逸好生生的回来了,也就不好太过使气,只得答道:“公子可是在说传言一事?父亲方才已经吩咐下,公子可自行决断。公子不是唐门中人,不必事事上报。” 唐逸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暗道:“唐冷看破也是自然。”一念及此,唐逸点了点头,见唐月似乎没有其他的事,当下一礼而去。望着唐逸的背影,唐月的心下忽然一痛:“是唐门中人,既然不是唐门中人,那便总有离开的一天啊。” 便如此,各怀心事,再过两天,嵩山之盟终于到了。 少室少林,山与寺都是名满天下,平日里就有无数慕名而来地香客游人或者武林人士。如今嵩山之盟召开,更是热闹无比。 有过前一次地经验。少林直接将嵩山之盟自本院移到甘露台去。那里地方广大。三万人虽多。可挤上一挤。却也勉强站地开。与剑试一般。甘露台前仍是彩旗招展。只不过台上不再比武。而是十大门派并九辅一字排开。桌椅齐备。一同接询下情。 唐雪和唐星留下照看唐门伤患。唐月则陪同唐逸一起前来。望了望台上。唐逸心道:“看这布置。倒与官府审案差不许多。想来不过律法变做了武林规矩。这嵩山之盟越看越不简单。若是如此发展下去。虽然两盟彼此敌视。可整个武林却就要牢牢地被他们抓在手里了。”想到这里。心念一转。唐逸随即暗道:“我也是想地太多。嵩山之盟以后如何关我何事?如今为母伸冤才是正事。” 十主九辅按照所在地分办各省事物。若是波及到大派本身。为了避嫌。视情节轻重。可由其他名门一同审理。这其中德皇并不多做参与。只有需要公证之时。才会出手。至于晚上。则是十主九辅闭门议定武林大事。直至此次嵩山之盟结束。 毕竟东西两盟一直争执这召开之地。就连以剑试定输赢都是匆忙间议下。更别提其他地章程。所以如今看来。这规则很是简陋。一切都是草创。 正因为匆忙。台下三万来人直等到了嵩山才听闻此次嵩山之盟有接询下情这么一说。一时没有准备。直过了许久还没人登台伸冤。全都定定地在那看着。人心从众。越是没人登台。就越没人敢出头。哪怕真有人想借十主九辅之力伸冤。此刻也没了勇气。更摸不清头脑。不敢轻举妄动。 便如此。十主九辅与德皇。二十人高坐在甘露台上等待。三万人则在下议论纷纷。一时竟有些冷场。 “终于到了这一刻!虽然只有半载,我却觉得等的太久了。”唐逸心下暗道一声,少年可不似旁人那么瞻前顾后,这是他苦盼的机会,哪会轻易放弃? 唐逸正要举步,便在这时,忽然觉得身旁唐月伸过手来,再看去,就见唐月只是轻轻的为自己扯扯衣襟,将那套粗麻棉袍整理地妥帖精神。唐月的动作轻柔仔细,落在旁人眼中,与妻子为夫送行无异。 唐逸那棉袍金环的打扮早边传了遍,在场众人就算有可能认不全十主九辅的掌门,可却绝不会认不出唐逸来。少年本就备受注视,再加唐月这番关心 台下登时嗡的一声,更是大肆议论起来。 唐月却也了得,任凭无数羡慕、嫉妒、愤恨、不屑的目光落在身上,可她却是全不加理会,只是满脸色的关心。佳人有意,唐逸自然不会感觉不到,只可惜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唐逸只好点点头,随即大步登上台去。 唐逸和唐月两人的一番动作,台上地众掌门自然看了个清楚,当下纷纷愕然,转头望向唐冷。可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唐冷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唐冷既然没有动怒,那便说明唐月与唐逸这二人的情意他是知道的,甚至说他已经默许承认! 常承言见状眉头更紧。唐逸的才智,虽然已被人注意了到,可究竟这少年聪慧到了何等的地步,旁人却都没有他了解,不说崆峒山上发生的一切,也不说唐逸逃过千里追杀,甚至连为唐门布阵都可以不提,只看两日前那传言如同燎原烈火一般的席卷登封内外,常承言便心惊难捺。 常承言的心下有数,自己事先造了如此大地声势却只一天便被破了,这怎不让人心惊?想来依照唐门的耳目,自然早便知道自己传出去的谣言,可直到唐逸来到登封之前,唐门都没有动作,如今这少年一到,立刻便出现如此局面,这其中是谁出地力,不难猜测。也正因此,常承言的心下更坚:如此祸患,必然要除掉!更何况那唐月地动作如此暧昧,唐冷偏又没有动怒,这只能说明唐门真是有意留下那个少年。常承言哪会无动于衷?谁能保证躺少年不会借了唐门的力量,甚至借助整个西盟地力量来对崆峒不利? 常承言的心下翻腾不休,其他掌门亦是有些错愕,就算唐月身为女子,当不得唐门家主,可也必然是下一代唐门地重要人物,那少年也是聪慧的紧,若与唐月结为夫妻,唐门实力定会大涨,就算如今不显,数十年后也会显现出来。 名门大派所要考虑的不只是眼前这数年,而是十年百年,惟有想的远,才能在这江湖里屹立不倒。唐月不知道她这一番关怀,竟引起各大掌门无数的打算,当真是意料之外。不过如此一来,唐逸在众人心中的分量不论是好是怀,总之,却是更重了。 昂首大步行上台来,唐逸先朝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一礼,然后再是两盟盟主,十主九辅掌门以及台下众人,一个不漏的拜过。 见唐逸不卑不亢,礼行的也是周全,德皇微微一笑,飘渺天宫主人也点了点头,唐逸先拜的他,而后才是东西两盟盟主,这份细心与尊重,飘渺天宫主人的心下受用的很。 至于其他掌门,除去常承言外,多也是微笑回应,毕竟唐逸上得台来,可算是解了他们一大尴尬,要真是无人登台,今日的接询下情可就成了笑话。 台下众人也都兴奋的紧,有关唐逸的传言这两日正是热烈,一言好一言坏,又涉及到和唐门这两个名门大派,如此热闹,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自然要睁大了眼睛瞧个仔细的。况且唐逸礼数周全,拜完了各大掌门,便是连自己这些无名之辈也不落下,如此尊重,登时引来一片好感。 唐逸礼毕,随即站定,朗声道:“在下偶遇意外失聪,虽然苦练读唇之术,但时日尚短,还望诸位前辈说的慢些。” 唐逸这么一说,登时有人恍然大悟,便道:“我说他看起来不似域外人士,可耳朵上却又戴了那么多的金环,如今看来,怕是治他那耳朵的了?”旁人闻言,登时点头道:“大有道理。”如此一来,口口相传,倒是许多人觉得那金环反不刺眼了。 这人便是如此,只要心中认定一个人是好的,那不论他身上有多少缺点,都能寻出许多借口来解释分辨,就连唐逸都想不到自己这金环会被人本末倒置,将使得自己失聪的罪魁祸首反当做治疗的手段。 唐逸身在台,就算全力运行震骨传声也听不到台下说些什么,不过他也用听的仔细,台下众人的神情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先一步说出失聪,一是自己当真不可能听全所有掌门的声音,二来也是博取同情。三万人在台下,这声势倒向可也重要的紧,若能偏向自己一分,就好过一分。 ============================================================== PS:本卷大**到了。 PS2:凌晨修改142、143、144这三章的错别字,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实情诉,枝节横。一四六 逸言道自己失聪,广通大师口宣一声佛号,木光露同缓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可有什么冤情?且放心讲来,有我十主九辅并德皇前辈在此,只要是武林中事,便都可还你一个清白。” 广通大师这话其实有失公允,所谓还个清白,这位高僧一开口便先将唐逸定成了无辜。不过这可有利自己,唐逸哪会反驳?闻言立时谢过,随即去看行云。 广通大师虽然身为少林方丈,西盟之长,身份尊崇,可一旁的行云身份也是一般,唐逸怎也不会落了礼数。 行云见唐逸望过来,当下笑道:“广通大师所说便是我要说的。” 唐逸闻言,半悬之心登时落回肚里,眼中感激之色毫不掩饰。唐逸上台之前最担心的不是崆峒抵赖而是行云的态度,毕竟行云的名声极佳,地位也是崇高,当时也在崆峒山上,乃是证人之一,若他真要有心向着峒,那可就麻烦的紧了。如今行云这一开口,唐逸才是当真放心,暗道万幸这位行宗主没有偏向的意思。 唐逸心头一松,神情更显从容,当下朗声道:“大师,晚辈唐逸,想来不用多说,这些日里关于晚辈的风言风语,大师也应有些耳闻了。” 广通大师闻言,口宣一声佛号,点了点头。 唐逸再道:“不过晚辈却是被人诬陷。” 台上台下这许多人听了,都不惊奇,且不说这两日唐逸有心传出去的传言已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就算没有那传言,唐逸登台来,难道还会是俯首认罪不成? 不过见到入了正题,台下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都想听唐逸会有怎么一番的说辞。 唐逸也不耽搁。当下便从初至平凉说起。言到自己携了病母逃难。一心想凭手中弓箭去集古斋寻找个护卫地工作。随后如何遇到罗志。又如何意外地发现集古斋乃父亲好友所创。再到后来。一同出关。直至遇到马匪。罗志欲抢功劳。竟硬是放了马匪离开。最终引来万马堂地高手。失利而逃。要不是那场罕见地沙暴袭来。怕是所有人都要死在关外了。 忆起恨事。唐心头怒火难捺。若没有那罗志当初地阻挠。集古斋未必不能多招些硬手。初次遇到地那批马匪也算普通。远有自己地箭。再加上些武艺不错地汉子。未必不能获胜。结果却因为那罗志横里插手。不仅没有招到人手。反因他地贪念自大引来了那个马斤赤。结果不仅害了商队。事后又威胁唆使冯平赶走母亲。诬陷自己。这才引来那么多地惨事! 冯平该死是因为他亲手赶走自己母亲。亲身作证亲口污蔑自己母子。相比之下。罗志更是可恨。更是该死!因为这一切都由他而起。更因他背后教唆! 对罗志地恨。唐逸半分没有掩饰。英俊地脸上如挂了冰霜。眼里满是煞气。那透出地丝丝寒意。就连在座各位掌们都暗自心惊!十主九辅。这些掌门里最差地也是一方豪强。哪个手下没有些人命?几十年里什么人没有见过?但此刻眼前少年透露出地杀意。就连他们地心下都不禁打了个突。 常承言更是感觉到许多目光有意无意间地飘了过来。其实他地心里何尝不恨罗志?出了次关。竟惹来如此大地是非!要不是就如常承言自己所说。弓开没有回头箭。而且谁都难保唐逸只恨罗志一人而非是正个。 今日交出罗志。便等于承认了错误。日后再被少年寻来。更没了托词。 唐逸虽然心下暗恨,可口中不停,此刻已说到自己从关外回来,没想到满心欢喜之下,却发现被自己救下的冯平竟然反诬自己,母亲也因此忧愤而死,说到这里,念起母亲死前惨状,唐逸终于难忍心中痛楚,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台下早已是哗然一片,就连台上众掌门也不禁动容,毕竟亲耳听如此惨事,谁能无动于衷?唐月亦听地惨然,不禁暗道:“他这些日里过的看似平和,但心下究竟有多痛苦?” 唐逸深吸了口气,强要自己平静的将话说完,英俊的脸孔上纵横着无数泪痕,那无边的恨意毫不掩饰,一双锐目紧盯着常承言,就似一只饿虎要择人而噬! 其实唐逸方才并没有说的完整,流沙湖下遇到唐冰,崆峒山上遇见行云以及刘步衡地帮助,这些都被少年隐了去,只道自己趁崆峒遭遇敌袭的混乱下山,随后便是常天赐的千里追杀,幸得唐月救援才得以幸免。隐去这些,唐逸也不怕常天赐揭破,一来这些都与自己的冤情无什么关系,二来,常承言也不会真的去撩拨行云,万一行云真要说出实情,常承言可就有口难辨了。 唐逸这段经历直说了小半个时辰,台下已是由哗然又变回了寂静,显然已被这个故事震撼,广通大师亦不禁高宣了声佛号,眼前这少年地凄苦和仇恨一看便知不会有假。而且名门大派行事的手段,广通大师又怎不知道?更何况唐冷早便在西盟里打过招呼。 唐逸此刻 暗压住心头怒火,便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锐目一将眼前这二十人的反应记在心中。 “九辅果然没有什么权利,虽然他们听地仔细,可眼中却没有半分参与的意思,只是看客罢了。德皇老前辈则半不出半分端倪,不知他心中所想,不过看来应该不会插手。至于十大门派,西盟自是向着我,东盟地行宗主袖手,飘渺天宫主人和无华子亦没有什么恶意。” 有西盟的支持,东盟也不全都反对,德皇更似也不想参与,这场中的形势似乎大好。 便在这时,就见广通大师沉声道:“阿弥陀佛,那不知小施主要如何伸冤?”广通大师这一句问来,意思很是明显,便是在问,究竟你是要告整个门派,还是只告罗志这一个人。 常家包庇罗志,而且还曾千里追杀自己,唐逸自是连崆峒一并恨上,可少年却知过犹不及,如此大的门派,常家更是根深蒂固,就算自己有西盟的帮助,也难搬倒崆或者常家。 更何况如果这事闹的太过,崆峒的损失太大,那东盟怕就不会再坐视,甚至德皇都会插手其中,反是不美。 要不是罗志害死了母亲,唐逸亦不会一直揪住不放。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可不比常天赐追杀自己。冯平便是因为亲手施为,所以唐逸毫不犹豫地便杀了,罗志是幕后指使,所以更是该杀,相比之下,其他的便远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就见广通大师的话声方落,唐逸根本便没有犹豫,立时朗声道:“晚辈只求诛杀祸首元凶!” 唐逸此言一出,西盟众掌门的眼中都是闪过一丝地赞许,就连东盟的几位掌门亦是暗自点头道:“不错,虽然怒恨欲狂,可还知把握分寸。” 广通大师闻言,双手合十道:“好,小施主可在一旁稍待。”广通大师说完,望向常承言。 常承言自唐逸登台起,虽然脸色不很好看,可却没有开口相阻,此刻更是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直看的唐逸眉头暗皱,心道:“看他那样子,必有所恃!” 见台上台下的目光都集在自己的头上,常承言长身而起,笑道:“大师可要来审问于我?” 广通大师口宣佛号,摇头道:“贫僧不敢。那位唐小施主的冤情波及峒,贫僧也无权擅干,只能在旁为小施主协商一二。” 常承言心下暗道:“这老和尚口称不敢,实则是暗衬我崆峒跋扈,想来两年前太室山上的恩怨,他可记的清楚。” 峒此刻可选地路不多,无非是承认与不承认。若承认自己错了,就等于承认门下诬陷普通百姓,而崆峒则不仅包庇凶手,还颠倒黑白,甚至派人去追杀苦主,这等的恶事落的实了,不仅会大损崆峒名头,而且谁都难保日后那唐逸不会继续追究,可说承认简单,后患却是无穷。 常承言当下哈哈一笑,随即肃容道:“大师不必担心,崆峒行正不怕影斜,既然有人来告我崆峒,那崆峒便要给世人一个交代,绝不会仗势欺人!” 常承言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当下便听得台下人等一怔,那些人听过唐逸一番叙述,心下都已认定是崆峒错了,毕竟唐逸不仅讲的动情,而且唐逸不属十大门派,这身份地位都令台下众人大觉亲切。可谁知常承言这一开口,竟也是个清白架势,十大名门的声威仍在,当下便有些人迷惑开来。 广通大师闻言也不意外,当下便道:“常掌门说地在理,我十主九辅既然领袖天下武林,便要以身作则。”广通大师这话滴水不漏,并未明指崆峒有错无错,不论最终有罪无罪,少林都可以置身事外。 广通大师的打算,常承言自然通透的紧,当下也不点破,只是笑道:“正该如此。” 常承言如此信心十足,直看的唐逸眉头越来越紧,他是苦主,此刻不便插言,只得站在那里等待,等着看崆峒究竟准备了什么。 众目睽睽,常承言安然如故:“此事关系到我崆峒声誉,常某不得不辨,可既然涉及到我崆峒,若无明证,任常某所言如何也没有意义。无证之言,不过是一面之词,当不得一个信字。” 常承言这番话说的在理,台下登时便有人道:“果然一门之长,气度就是不同!” 唐逸的眉头更紧,常承言这话两指,亦是在说自己无凭无据,不过一面之词。便在这时,只见常承言朝台下一招手,一名早在等候地弟子会意,奔了到后面,不片刻,转将出来,身旁还跟了一个少女。 唐逸的眼利,可这少女原本被挡在台后看不到,如今甫一行出,唐逸的心头登时狂震,满脸的不信,心下连连暗呼道:“怎会是她?怎会是她?” ============================================================== PS:凌晨修改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首发 第一发斑白,刻骨憎。一四七 着眼前伊人,唐逸如遭电殛,一向聪慧如他,竟怔在 唐逸只觉得全身都凝了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生平第一次自心底的恨,恨自己的眼睛怎么看得如此清楚?要是看不出来人是谁那会多好? 看看那瘦弱的少女,再看看唐逸,唐冷的眉头先是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随即却又似松了开。唐冷虽然不认识登台的少女,不过常承言那无比的自信与唐逸出人意料的震惊都直指那少女的身份。唐冷的眼中忽是闪过一丝的轻松,随即便又被那往日的冰冷遮的严严实实。 “她是谁?” 唐月心下疑惑,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唐逸,直到察觉出唐逸的不妥,这才移开目光,随即便是看到一个少女。唐月的眼力虽然比不上唐逸,可足够看清楚那少女的了,她一眼便确定少女不会武功,身形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未成熟。可等唐月看到她的面容,却又心下暗惊,怀疑起自己的推测。 这是一张如何的脸,五官虽然标志,可面皮却已黯淡无光,只留下一片苍白,本应是满头的乌发,此刻已成银灰,那是因为其中夹杂了太多的斑白。少女消瘦,憔悴,吃力的走上台来,蹒跚的脚步哪寻的到一丝一毫属于这年纪女孩应有的轻盈? “这个女孩子定是受到了太多的折磨,否则怎也不会变做如今的模样!” 只一眼,那少女地凄惨已深刻在脑海之中,唐月登时转过眼去,不忍再看。不只是唐月,几乎所有能看清少女模样的人,都纷纷别过头去。 不过与旁人不同的是,唐月在觉得不忍的同时,亦是感觉到一丝寒意。初春虽然依旧寒冷,可唐月一身深后的内功足以将任何寒冷拒于身外。但如今,唐月却感觉到一丝的寒意,彻骨的寒意,那丝寒意自后背直冲而上! “是她的眼神!” 唐月心下暗惊。终于抬头再看那少女。随即心下再定。暗道:“不错!就是那女孩地眼神!” 虽然明白了寒意地由来。可唐月却更加心惊。一个不会武功地少女。仅仅一个眼神便让唐月觉得寒意大冒。这需要多少仇恨?更何况唐月看地清楚。那少女地眼睛盯地不是自己。而是唐逸!没有盯向自己。这寒意便已令唐月心惊。那此刻正被紧订不放地唐逸会是如何地一番感受?这女孩子又与唐逸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如此刻骨铭心地仇恨? 其实唐月地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毕竟唐逸地经历她知道地比旁人还要多些。最少比今日唐逸所公开说出来地详细不少。而这少女被常承言在这个时节请出来。必然是反驳唐逸地人证。那她地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只不过唐月心下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地。毕竟这实在太过残酷:“如果这女孩子真如我所想。那对他地打击可就太大了。 ” 唐月明白。若自己猜地不错。这少女应该就是冯家仅存地一人。那个被唐逸在眼前手刃了亲弟弟地姐姐。冯茹。虽然唐逸并没有详细地说出他在冯家寄宿地那段日子。可自己曾私下问过刘步衡。所以早便知道这冯茹与唐逸彼此地爱慕。只可惜唐母地死。冯平地死。这两条人命便似一道深不见底地沟壑。将那二人远远地分割开来。 再看冯茹今日出现在此,又是被崆峒领出来,那她的目的不难猜测。 报仇! 唯一的亲弟弟,最后一个亲人在眼前被杀,也只有这等仇恨,才会生出如此可怕而冰冷的眼神! 唐月这样的喜欢唐逸,若换做旁人,看到冯茹出现,心下怕是要高兴的。毕竟那两人马上便要直面相对,恩义尽断,换做旁人哪不开心?既去了情敌,事后只要再多些软语安慰,接连被打击的少年并非得不到手里。 “可我怎么觉得心若刀绞?”唐月看看那少女,再看看唐逸,心下竟也痛苦起来。 其实唐月猜的不错,上得台来的正是冯茹,全天下也只有冯茹能让唐逸怔了这么久都回不过神来。在这一刻,伤心、痛苦、愤怒、无奈、自责,无数的感情汹涌而至,唐逸只觉得脑袋似要被冲破,呼吸也愈加的粗重起来,眼前景物竟渐渐的蒙了上一层血红! 唐逸的布置经过了无数次的计算,可说以他的聪慧,就算计划布置有漏洞,那也是常人难及的地方,冯茹这身在崆峒脚下,又是冯家唯一活着的人证,这么大的漏洞,唐逸断不会没有对策弥补。 可偏偏唐逸漏过了,唐逸自开始布置计算便没有考虑过冯茹,唐逸计算过崆峒常家,计算过唐门上下,计算过东西两盟所有的十大掌门,甚至连德皇这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没有放过,却偏偏将冯茹漏了过去。 是无意吗?唐逸心下知道答案,那绝对不是! 唐逸自始至终都没有忘 ,初遇时少女的清秀大方,那时她对自己所说的第之后,唐逸仍觉得清晰可闻:“你这人到是实诚。”那时少女的笑容仍历历在目,那时的冯茹是那么的快乐活泼。第二次的见面,自己接来了母亲,冯茹虽不算大家闺秀,也算生在殷实之家,可却毫不嫌弃母亲身上的脏臭,每日总是细心照料。等到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刘步衡为自己施针治疗,一动也不能动,也是她为自己送饭解闷,劝慰自己留这有用的赤瞳,开导说总有一日会用上。 冯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贤惠,对于少女异样的关怀,唐逸心下怎会没有感觉?他苦读诗书,冯茹可算第一个真正接触的女孩子,也正是那时,他暗藏心下,决定一生守护她。 可等出关后,一切都变了。 冯谦死了,自己反成奸细,但就算被诬陷,唐逸仍铭记冯茹暗里救下母亲地恩情,永世难忘! “可恨那罗志!可恨那冯平!” 唐逸的拳头紧攥,指甲深深的陷在掌中,一道道鲜血泊泊的流将出来,可他却一无所知。此刻唐逸的心里只有恨,恨罗志在背后唆使,更恨冯平,枉费自己从流沙湖中将他救下去,为此几乎失去性命! 冯平必然要杀,而且要赶在他请的援手到来之前杀,这是母仇,不能不报,就算冯茹在眼前哀求。 可虽然睁着眼睛,唐逸仍似看到那日冯茹的惊恐无助,仍似听到自己杀了冯平后,满脸鲜血的冯茹那如杜鹃泣血般的哀鸣。也就在那时,手刃仇人的快慰一瞬间便去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无论何时,唐逸都不后悔杀掉冯平,可他却自心底知道自己亏欠眼前这少女太多太多。所以唐逸也早便下了决定,不论冯茹如何看待自己,只等杀了罗志,将母仇报个干净,便退出江湖,一生一世地守护她,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就算日后冯茹嫁人,他都不会在意,他仍会在近处默默地保护她,保她一生平安。 只可惜,到了今日,一切都成了痴心妄想,一切都是那么不切实际,唐逸怔怔的望着眼前憔悴的人儿,心下痛如刀割,本应清秀的她,要如何才能在短短半载之间衰老至此?这半年来自己过的战战兢兢,可她生活地有多苦更是难以想象! 常承言看到唐逸怔在那里,眼中亦闪过一丝不忍,可随即便被坚定遮掩过去,心道:“那少年智计超绝,可终究难过情字一关,如此大的漏洞破绽,他竟当真没有去想。” 冯茹到场,有她这人证开口,唐门不仅伤不到崆峒地声誉,反会落个诬告的恶名!常承言想到这里,转目去看唐冷,却见唐冷的面上毫无变化。 冷静的有些过分,常承言的眉头不禁暗皱,心又有些提了起来,毕竟冯茹这个漏洞唐逸看不到,或说故意看不到,但唐冷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只不过这样地人证,唐冷又有什么法子破解呢?”常承言暗道。 台上古怪的气氛,任谁都看得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那憔悴少女地来历,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也就在此刻,唐逸终于渐渐醒来,不过眼前景物却没有渐渐清晰,血红依旧,反倒是气血越流越多,赤瞳几乎便要发动。 “你来为做证?”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那声茹妹却是怎也叫不出口。嘶哑地声音,仿佛这副喉咙已经一整天没有被水湿润过,不过唐逸却半分都不在意。 “是。” 冯茹那冰冷的,满是仇恨地目光仍紧盯在唐逸的脸上,一瞬不瞬。她的声音,亦如唐逸一般的嘶哑。 “罗志才是元凶!崆峒正在包庇他!你却为何与崆峒站在一起?” 唐逸的心下暗吼,可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嘶哑道:“你这么恨我,当初怎么没有想杀我?”那夜唐逸在冯茹面前倾诉,他当时没什么武功,而且可说是毫无防备。 “我那时没有把握杀你!” 冯茹哑着嗓子,眼中的憎恨没有半分虚假,没有半分犹豫。 “哈哈哈哈哈哈!” 唐逸忽是狂笑起来。 ============================================================== PS:脚脚不会过度虐主,只不过这么长的篇幅,有些曲折是难免的。《仗剑诀》里关于情的描写很少,也浅了些,《弹指歌》中就适当加强一些,不过绝不会过,脚脚会拿捏分寸的,这点请大家放心。毕竟《弹指歌》这个书名说明一切,先抑后扬,越到后期会越爽快的。 PS2:凌晨修改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问恩重几许,你言我秤。一四八 逸大笑,不知为何,唐逸觉得自己笑的很是畅快,甚赤目金环衬在英俊却微微扭曲的脸上,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首发一直没有表情的唐冷终于皱了皱眉头,台下唐月更是将心揪起,唐逸这笑声听起来似是畅快,可总让人莫名的心痛! “不要笑了!” 不似那具瘦弱憔悴的身体所能发出的声音,虽然嘶哑,可却尖利的恐怖,冯茹苦苦支撑自己不要倒下,悲愤道:“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很可笑?” 闻言,唐逸的笑声骤然一止,不过眼中的气血却没有随之停下,少年反觉得眼前红色愈加的浓烈,就似这天地都被鲜血染成一片。 气血不受控制,唐逸似也不想控制,任由气血刺激着眼睛,针扎一般的刺痛在这一刻带来的竟不是痛苦,而是提醒,提醒自己冷静。是的,唐逸如今冷静的很,冷静的出奇。 唐逸的怪异,唐冷察觉了到,常承言也察觉了到,便是台下众人都议论起来。 “你不可笑。” 唐逸摇头答道:“我在笑我自己。” 冯茹没有回答,贝齿紧咬着下唇,可却没有一丝的鲜血流出。 “你来为崆峒做证,很好。不论何,你弟弟是我杀的,你来找我寻仇却也正常。” 唐逸语气很是平和。可言语之中地疏远却是令人心碎。 忽然望向常承言。唐逸问道:“不知常掌门将冯家小姐请来。要证明什么?商队出关她并没有跟随。关外发生地一切。他只听过冯平和我地叙述。不论是冯平还是我。所说地话都不能成为证据吧?” 完全冷静下来地唐逸脸上似乎还有些嘲弄地神色:“冯家小姐所能证明地。就只有我手刃冯平而已。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冯平是我杀地。方才我也当了这么多人说过。我在沙漠里救了他。可他回来地第一件事便是赶走我母亲。污蔑我为奸细害死商队上下。最终令我母亲忧愤至死。死后仍不落清白。哼。就算他是被人唆使胁迫。也该杀!杀他是为我母报仇。天经地义。” 唐逸说地缓慢。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把利刃。狠狠地刺进冯茹心里。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言语也刺在少年地心里。 冯茹闻言。本就煞白地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无。当下一个踉跄。便要跌倒。唐逸地赤瞳已开。冯茹地所有变化都一点一滴地映在他眼中。这一刻。少年心下忽然升腾起去搀扶她地渴望。 可就在这时。台下一声惊呼。随即又奔上来一个少女。一把抱住冯茹。唐逸比旁人都先看见那少女地到来。身上地动作登时一顿。随即停住身体。就好象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上来的这个少女,唐逸认识,自己曾经捂过她两次嘴巴,她就是冯茹的贴身丫鬟小玉。 “你这个忘恩负义地恶徒!” 小玉虽然也过的不很好,可毕竟比冯茹的气色要强上许多,这时眼见小姐几欲昏厥过去,不忿道:“老爷救了你母子,小姐将你母亲当做亲娘一般的伺候!难道你就这么个报法?” 小玉越说越气,唐逸听在耳里,心下一震,忽是转目去看那常承言,正见那常承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并非幸灾乐祸,而是此事成矣地感觉。 常承言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便被他掩饰了下去,就算以唐逸平日地眼力怕也看不清楚。只不过如今唐逸却是赤瞳已开,便是那唐门的万里寻一都难不住他,更何况常承言这一抹眼神?常承言地笑意在唐逸眼中就似停顿一般,足够少年分析个通透。 “小玉在这里指我忘恩负义,根本就与主旨无关,只有拿出我是奸细的证据才行。可我根本就不是奸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证据,除非她要诬告,可她偏又没有,那常承言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神情?” 唐逸感受着眼睛隐约传来地刺痛,他知道,随着使用赤瞳的时间延长,这刺痛会越来越强,直至完全无法忍受,不过如今这隐约的刺痛却能令唐逸更加的冷静,心念电转间,便是想通了其中关节。 “是了,冯茹勉强算是个人证,但远不是铁证,想来常承言必然心下有数。所以他自一开始便没有寄希望于冯茹。不过他欺我更没有证据,我是恶人这个消息毕竟传出来的最早,冯茹她又是个女子,也更容易引人同情。 如今借她们的口来指我忘恩负义,就算不能将我定为马匪的奸细,可只要这忘恩负义的名声坐的实了,人们会怎么想?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就算没有铁证,可人们也会相信他是马匪的奸细。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要成为奸细,岂不是顺理成章?” 唐逸想到这里,心头一冷,暗道:“当真好算计!” 明白了常承言的打算,但要如何应对,唐 时来不及去想,若是想的时间久了,必然会被人当穷。当下一摸耳朵,唐逸装做没有看清楚摇头道:“你说什么?你说的太快,我可看不清楚了。” 小玉方才听到唐逸言过失聪,只道是报应,不虞有他,恶狠狠的再道:“我说你忘恩负义!老爷救了你母子,小姐如此细心照料,对你也是情深意重,你不思报答,反在小姐面前杀了少爷,还倒恶人先告状,反是有理了?” 唐逸静静的待她说完,心中已有了计较,丝毫不理会台下的喧嚣渐起,摇头道:“你还不知道一点,那就是遇到马匪之后,冯伯曾经救过我一次,事后更曾在大漠托付我,要我看在他的份上,照看你家少爷。” 听到这里,台下登时轰地一声,哗然一片,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大骂唐逸狼心狗肺! 小玉则是一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方才不过是憋了一口恶气冲将上来,此刻回过神,哪还能从容?更何况唐逸的话也难琢磨,小玉怎也想不到唐逸竟然当众承认冯谦救过他的性命,这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大可遮了掩了,为什么要提出来? “他不应该极力否认才对吗?” 小玉想不通,冯茹就连站都站不稳当,自然也难想的明白,可台上的这些掌门哪会不懂?唐逸越是冷静,越是直言不讳,越说明他有所恃!如今的承认,不过是个话头引子而已。常承言的眉头登时暗皱,唐逸的反常只能说明背后定还有些自己想不到的东西存在。 看着小玉没有接话,唐逸缓道:“集古斋找人手出关,我是凭自己手中的弓箭谋得食宿,非是受人施舍。冯伯与我父世友故交,助我母子,这恩情厚意,我自记在心中。你家小姐照顾我的病母,我亦记在心里,这些恩情,唐逸从未敢忘。出关之后,罗志贪功,引来马斤赤,幸得天威相助,否则我们都将横死大漠。不过马匪走前曾留下一名高手麻顿,要将我们斩杀干净。那麻顿武功高强,就算有些大意,可也仍然不是我一人能抵敌住的。幸亏冯伯在危难时替我挡住一剑,我才能侥幸将其击杀。这份救命之恩,我唐逸亦不会忘。” 顿了一顿,唐逸忽是一笑,似是有些讽刺,又似是自嘲道:“可既然今日你说我忘恩负义,那这恩义便要算个清楚通透。冯伯救我,替我挡下一剑不假,可那时也就只有我一人还有战力,其余店伙都早遭不测,留得性命的只有我和奉伯还有你家少爷。那时你家少爷吓到瘫软,根本就是待宰鸡鸭,冯伯若不救我,结果仍难逃一死。所以救我,也等于救他那儿子。 说起来,我杀了麻顿,既是为我活命,也等于是救下你家少爷的性命。” 小玉哪知道当时的情景?唐逸与冯茹细吐心声的时候,她已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冯茹只知以泪洗面,哪还有心气与她说个仔细?真要说理,唐逸一开始力战麻顿,何尝不是在救冯谦与冯平?若说唐逸那时在自救,冯谦挡下一剑不也是自救?只不过是救他儿子罢了。 只可惜这虽然在理,但如此说出来,将恩情算的这么详细,却当真叫人听的心下冰冷。 不仅是旁人,唐逸的心下也是冰冷,恩情不是这么一丝一毫来计算的,恩情出自人心,哪有讨价还价?可若真有人以恩相胁,唐逸却也只好斤斤计较,就算心头滴血,可亦不会低头! 好似被这番冰冷感染,台下议论声渐歇。 唐逸见小玉一脸的错愕茫然,虽知这小丫鬟不过是在忠心护主,可却仍是心道:“只可惜既然你出了头,便万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暗摇摇头,眼中心头越来越是刺痛,可唐逸的话却没有停歇,就见他继续言道:“冯伯剑伤太重,沙暴过后,只余我与你家少爷还活着,我念冯伯之恩,所以不记你家少爷之前的多番恶言恶语,一心遵照冯伯所托,拉拢余下的驼马货物并你家少爷一起送回关内,然后好生照顾。只可惜造化弄人,没想到竟又遇到流沙,你家少爷不慎陷了进去,还是全凭我全力将其救出,可也因为救他,我自己反是落了下去。” 这些细节,唐逸方才并没有当众说出来,少年只是一句救了冯平带过而已,旁人此刻才听到他竟然因此陷进流沙,登时一齐惊呼!虽然大多的人都没出过关,可听过那流沙大名的却是不少,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毕竟一剑刺死还算痛快,陷进流沙,慢慢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那才是可怖! 毫不理会台下众人的反应,唐逸只是平静的问道:“不知我救你家少爷的这一条性命,抵不抵的上之前我欠下的那些恩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尽数尘影留一线,静待鱼儿入吾瓮。一四九 玉愕然,唐逸早猜到她会是这么一幅表情,当下毫说道:“我救下冯平时,曾经对他说过几句话。” 把目光转向冯茹,唐逸的眼里满是怜悯,不过这怜悯却很是疏远,就似是对路旁陌生人一般。 冯茹不禁心下一颤,就听唐逸缓道:“我那时对冯平说,若你有命回转平凉,定要好生照看我母亲和你姐姐,否则我便是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唐逸说的缓慢,可闻者心下却尽都暗骇,这少年果然言出必行! 唐逸摇头嘲道:“却未想到我竟一语成箴。 ”随即眼神一利,喝道:“我不仅救了他性命也给了他警告,还将母亲和你家小姐托付给他!”唐逸问到这里,再是追道:“你觉得是谁负了谁?” 话不说不透,恩怨纠缠,也只有如此冷酷的一斤一量来称,才能分的清楚。只可惜如此虽能分清恩怨,却也再无情义可言。 小玉登时不知所措,小姐听了满耳可却没有反驳,显然这唐逸说的不假,但心下却又觉不忿,张了张口,结结巴巴地道:“可,可你也不能当着小姐的面杀了少爷,小姐可是着人安排你母亲去刘神医那里医治,这等心意你如何来报?”小玉是冯茹的贴身丫鬟,外出联系都是她来跑腿,自然熟悉内情。 唐逸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个情,我自是记得,所以才会在被崆追杀之下,仍冒险而回,亲口承诺守护于她。”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过可恩归恩,怨归怨,冯平与我之仇不共戴天,必然要杀!当然,我也不会想当着你家小姐的面去杀他,可那时冯平已去寻过崆峒地帮手,罗志地武功可远非我能及,难道我要坐等罗志来了?罗志若到,我还有可能报仇么?” 说到这里,唐逸一冷,转头去看常承言,讽道:“更何况来的不是罗志,而是派的天才,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常少侠,魂级高手啊。我那时转身迎敌必败,仇人还能借机逃走,你说我还有的选择么?我难道要等崆峒将我杀了,而仇人却逍遥在外?” 虽然这话说说给小玉和冯茹听地。但唐逸没有去看他们。她二人不过女子。自己虽在细数恩怨。已与他们形同路人。可亦不想当着这许多人地面。太过让她们难看。毕竟自己再有理。也能让人觉得是在欺负弱者。更何况她们是被常承言带来。自己当然要去寻了正主。 “常掌门。你说呢?”唐逸口中平和。可深蕴其中地怨恨。常承言却听地一清二楚。心道崆峒与他地仇是更深了。 不过只如今。场上地一切还在常承言地掌之中。冯茹地憔悴可怜最是引人同情。如今她们地作用已经达到。虽然唐逸也发现了这一点。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可这也在常承言地意料之中。说起来。眼前这少年若连这点陷阱都发现不了。也就不至于让自己如此费力了。 如今唐逸针对自己。常承言早有准备。毕竟奉茹和小玉只是凭着心中恶气。怎也不可能有条有理。所以最后仍要自己出手。不过常承言没有立刻回答唐逸地问题。而是看了看广通大师。缓道:“大师如何看?” 广通大师口宣了声佛号。摇头道:“各执一词。” 常承言闻言。却是摇头道:“大师错了。” 广通大师的眉头一皱,似是错愕,便听常承言道:“自始至终,那少年出关之后的一切,都乃他一家之言,没有丝毫证据。反是他亲口承认杀了冯平。大师,这可不是各执一词啊。” 广通大师的眉头更紧,显然,常承言这话是暗讽自己偏向。 确实,唐逸方才当着这三万人地面,当着十主九辅并德皇的面,亲口承认杀了冯平,而且还是在冯茹地眼前杀的!这不仅证明了他杀人,而且还证明了冯茹最少在他弟弟之死上没有说谎。 反观唐逸,虽然自出关后地种种危难险阻,直听的人惊心动魄,可也正如常承言所说,这些都是唐逸地一家之言,当不得证据。没有证据,哪怕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常承言为什么一直成竹在胸,那便是因为唐逸没有证据。毕竟出关后仅存的三人,罗志在崆峒上山面壁,冯平已被唐逸杀了,只余唐逸一人,怎也不可能自己证明自己。 于是台下喧嚣声音更响,冯茹的凄苦模样本就比男子更引人同情,此刻又比唐逸的证据充足,于是相信常承言的越来越多。 “阿弥陀佛。” 广通大师高宣佛号,浑厚的声音自台上传开,台下众人心头一清,喧嚣声登时小了许多。广通大师这才转首,问道:“唐小施主,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唐逸忽是 直看的常承言心下暗惊,随即就见唐逸朝广通大师一道:“大师,常掌门在问我有否证据之前,可是承认他崆峒的罗志唆使冯平?可是承认他崆峒曾派常天赐千里追杀于我?” 常承言眉头一皱,唐逸到了这时仍是自信的很,难不成他真有对策?还是虚张声势?更何况他这话问的可也大有学问,自己若一力否认,否认罗志的背后唆使,否认儿子的千里追杀,那可就令人起了。毕竟真若的什么都没有,那罗志为什么会受罚?唐逸怎会单单攀扯崆?峒又怎会如此的准备十足,连冯家的人证都带来了?可真要承认,那是万不可能的。 常承言不愧是名门之长,转眼便想的通透,随即缓道:“我门中罗志此去护送集古斋,可任务未能完成,孤身一人而回,所以当罚。天赐确是追了你去,不过那是千里追拿,你莫要想的歪了,我崆峒怎会如你一般滥杀?” 常承言一句话便为罗志的被罚找到理由,一字之变,常天赐直追千里,就成了擒拿而非追杀,这一字之差,却远谬万里。 唐逸闻言,心下不屑,可却也无法反驳。罗志受罚,常承言对门下确实就找了这么个护送不利的借口。至于常天赐追杀自己,毕竟常天赐最后没能得手,既然没有杀了自己,那常承言说是擒拿,谁也无法证明真伪。 不过唐逸毫不在意,他本也没有想过常承言会承认,之所以要多问这么一句,其实与常承言方才的所言所行是一个道理。 常承言没有直接证明唐逸是奸细,只证明少年是恶人,那么人们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唐逸是奸细。同样,唐逸虽然没有证明罗志在背后唆使,更没有证据证明常天赐千里追杀,但只要先将崆峒的所做所为说了,让所有人的心下都将信将,这时只要再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杀冯平是对的。那么十成的话里虽然只印证了五成,可另外五成却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人相信。 十证其五,余五自信,论起对人心的认识,唐逸并不觉得自己会差过常承言。 至于罗志,唐逸并不奢望会亲手献给自己。其实杀罗志,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便可。而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自己母子的冤屈洗刷,令母亲走的安心,这才是重中之重。而只要证明了冯平该杀,证明了这冯平是恶人,那这个恶人传出的谣言自不可信。谣言不可信,所做的一切也就自然没了根据。往轻了,可说崆峒是被人蒙蔽,重了便就如唐逸所言,是有意助恶了。 “所以我只要证明冯平该死便可!” 唐逸想到这里,忽然转头去看唐冷,就见唐冷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自己所做的,正合唐冷之前的打算。 如此,唯一的担忧尽去,唐逸心头大定,当下朗声道:“常掌门,你可是说我没有出关后救下冯平的证据?” 常承言见到唐逸与唐冷对视一眼,心下不安更重,可却已骑虎难下,只得道:“那是自然,要知流沙之威,岂是人力能抵?更何况你那时又无武功,怎能脱困而出?那所谓流沙之上救人,自不可信。” 此言一出,登时便听台下众人再是议论起来。不错,流沙陷人,任你多少武功,多大的气力都是难逃,更何况唐逸出关前不过是个普通人。这虽然不算证据,可却是唐逸言语中的一大漏洞,若无法解释,便就是说谎了。 想到这里,三万双眼睛登时紧盯了唐逸,看他如何解释。 唐逸闻言,毫不惊慌,只是摇头道:“常掌门,方才我在陈述前情之时,却有一事隐了起来,毕竟这关系到一位前辈的声誉。不过既然你如此追问,我也只好说了。不错,那流沙当然是天威,天威难挡,我自然也躲不过去。 不过好在天不绝我,那流沙湖下却有一线生机,沙下乃是前人废弃的地下水道,所以我才侥幸生还。” 顿了一顿,唐逸知道仅仅这些是不可能取信于人的,就似常承言,便是不屑一顾。可唐逸却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一翘,似是嘲讽,当下再道:“我落到水道了,本也是难活,可谁知那水道中还有一位前辈,幸得那位前辈相救,这才活命。” 常承言心下一动,再看到唐逸那似是嘲笑的样子,一时脸色大变,心道:“他故意瞒下这一段,难不成是有意诱我?” 可唐逸却再不给常承言任何机会,当下朗声道:“那位前辈的耳力非凡,些许流沙相隔,可挡不住他听到我与冯平的对话,这可算是证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尽数尘影留一线,静待鱼儿入吾瓮。一五零 冰! 唐逸此刻口中的前辈便是他。 唐冰身为唐冷的弟弟,武功定不会差了,而且练习暗器,那耳力必然极强。想当初唐逸在黑暗中有个什么动作,甚至只是动动眼皮,唐冰都能单凭耳朵听出来!唐冰的耳力如何,可见一斑。 再说流沙能有多厚?唐逸能挖开沙洞而出,上下才不过丈许。也便是说,唐逸救下冯平以及随后与冯平那番对话,只不过隔着丈许厚的松散流沙,凭唐冰的耳力怎可能听不到? 只要唐冰将他那时听到的复述一遍,与自己今日所言两相印证,那就足以证明自己曾经救下冯平,足以证明自己将母亲和冯茹托付于冯平,也足以证明最后是冯平负了自己! 这,可是铁证! 至于自己是不是马匪的奸细,唐冰虽不能证明,可既然自己救下了冯平,那还有多少人相信这样的人会为了谋夺冯家财产而去做马匪的奸细? 所以唐逸自一开始便没有说出自己救下冯平的细节,为的就是要引诱常承言,让他先承认罗志确实被罚,承认常天赐曾经千里追击过自己。至于罗志为什么被罚,常天赐究竟要不要杀自己,那并不是关键,只要能证明冯平被自己救过,那谣言便不值得相信,自己和母亲也就清白了。如此一来,究竟是否说谎,自然也不难猜测,就算不能将峒污蔑自己的这个罪过坐的实了,可也能打击崆峒的声誉。 方才常承言欺自己没有证据,借冯茹和小玉指自己忘恩负义,可却不知这也正是一步步的踏进为他而设的陷阱。唐逸不顾心头滴血,与小玉论斤论两的秤那恩情,为的便是这一刻! 如今,可算是成功了。 果然。常承言眉头紧皱。他怎也未想到猛然间奇峰骤起。若流沙下真有个耳力过人地高手。那自然能做人证。而且还是铁证!起码是证明唐逸救下冯平地铁证! 猛地去看唐冷。常承言心下暗省道:“原来如此!我说那少年怎地出关前不会武功。回来后却有了根基。这还不算。他竟然弃箭不用改使暗器。想来那大漠下地高手。十有**是唐门中人。而能给十六岁地少年强打下根基。此人身份必不寻常。这样地人。唐门也没几个。” 常承言正想到这里。就听广通大师忽是高宣了声佛号。问道:“唐小施主。你在沙下遇到地是哪位前辈高人?他又怎会在流沙之下?” 常承言眉头一皱。广通大师这一问。明显是给唐逸牵线搭桥。可他又偏是无法阻止。随即就听唐逸朗声道:“那位前辈姓唐讳一个冰字。 唐前辈是被困在沙下地。” 唐冰虽然没说是谁追杀地他。可唐逸怎么想都觉得是万马堂下地手。只不过唐冷没有发话。少年自觉还是不说为妙。就如方才。唐逸望向唐冷。便因为真要以唐冰为人证。就得先将他被困沙下说将出来。这可有损唐门地颜面。必须要唐冷点头才是。 唐逸说完,恭敬的站在那里,只等广通大师再问。不过旁人不知,唐逸看似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其实他因赤瞳一直运转,正承受着旁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刺痛,无数把细针千百下的狠狠扎在眼中,要是旁人,早便高声狂呼了!不过就算再痛,唐逸也没有半分收回赤瞳地意思,因为他要监视常承言的眼神举动,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 唐逸知道,自己如今占了先,是因为唐冰被困,常承言一无所知而已。说到底,就如之前那场剑试,自己仍是胜在知己知彼,而常承言则与他的儿子一样,败在不知自己的底细上。唐逸心下明白,常天赐地智慧就不下自己,常承言多了几十年经验,又做了许久的名门之长,智计更不会弱了。所以与他斗智,就算自己一时占得先手,也绝不能有丝毫马虎,眼睛再痛也不能放松片刻! 广通大师听了唐逸的回答,没有去问唐冰为何被困,只是点了点头道:“唐冰施主,贫僧曾是见过一面,是个惜言如金的人,不过只要他开口所言,必不会有假。” 顿了一顿,广通大师问道:“那唐冰施主现在何处?小施主可以请他出来作证。” 便在这时,常承言眉头一皱,插口道:“大师且慢。” 见广通大师闻声停下来,常承言皱眉道:“唐门与唐逸同来,这证可不好做得。” 常承言此话一出,唐冷终于起身,冷道:“那常掌门带了冯家姑娘来,这证怎就做得了?” 唐冷这一起身,可比唐逸又强上许多,毕竟唐冷的身份与常承言一般无二,说起话来,自然硬气许多。 就见 下便是一滞,唐冷道:“再说我三弟仍然被困大;门可没有怀的必要。”说着,唐冷转向广通大师道:“虽然现下我三弟不能作证,可只要我唐门出关寻到他,便可真相大白。” 唐逸闻言,心下终于一定。他知道,唐冷这些日地打算便在这里,其他诸如打击的声誉,落东盟地颜面,这都是其次,更不提单为自己伸冤这种小事。 唐冰被困大漠,人在关外,唐门要去搜寻,少说动用百人,多则数百。这些唐门中人虽然都会武功,可以直接走蜀道穿秦岭而过,但不论如何,要出关,就必经过崆峒!虽然经过上届嵩山之盟,大派不再受各省地界的约束,但百多、数百人齐经另外一个名门地地盘,而且这两派还是分属东西两盟,没有足够的理由,那是绝对行不通地。 果然,就听唐冷继续道:“我那三弟被困沙下,正巧唐公子也是机缘巧合,陷了进去,这才将我三弟的消息带将回来,我们也才知道原来三弟一直没有消息的原因。既然如今常掌门要证据,那正好,我唐门也正要出关,不如常掌门与我们同去,一等寻到我那三弟,便可真相大白,可说一举两得。” 好个一举两得! 常承言此刻哪还不知道唐门要做什么?方才的震惊过后,已是渐渐冷静下来,心知事情虽然已烂至此,可终究还是要补救的。况且大漠广大,唐门也不见得真就寻的到人,真若空手而归,自己还有反击的可能。 不过常承言就算定下主意,却也不敢敷衍了事,当下便问道:“唐掌门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早有定计,常某自无异议。只不过大漠寻人好似大海捞针,唐门要出多少人手,我崆峒要出多少人手,可还要再行商议。而且既然是要寻人证据,那就不能仅仅只有你我两派。” 常承言话里藏针,说什么早有定计,那是暗讽自己早有心算计崆,不过唐冷并不在意,只管答道:“那是自然,此去应多邀同道,也好一同做个见证。” 多去几个门派的人,虽不出力,可崆峒的面子上也好看些,毕竟不是唐门一家独大的横穿崆峒腹地。而且多了旁人,也可显示自己坦荡,所以唐冷想都未想,便就应承了下来。 随即就见唐冷朝着其他掌门一礼道:“还望各位掌门能派人来做个见证。” 行云一直冷眼旁观,此刻才站将起来,点头道:“自是应当。” 广通大师口宣了声佛号,亦算同意,其他人自也纷纷符合,一番你言我语下来,就只两人的没有开口。 德皇不开口,是因他不参与其中。就和唐门之间的这点冲突,还未到影响根本,所以德皇只是旁观,平淡的表情中也只稍露出一丝对唐逸的欣赏,这少年的表现,即使德皇,都印象深刻。 至于另外一个没有开口的人,则是飘渺天宫主人。只不过与德皇的表情相反,他却是微皱了眉头,有些不喜。 德皇在旁见了,暗摇摇头,心道:“严枝他不喜欢精于计算的人,可惜了那少年刚刚因为出言示警而得到的一点好感,此刻怕是全都没了。” 台上众人,神态各异,这要是平时,唐逸自然会多加注意,只可惜此刻的他却有心无力。赤瞳虽在,可却因为使用的过久,不仅疼痛难忍,眼前更是渐渐模糊起来。但唐逸却不想合上眼睛休息,因为自己还有要看的人。 冯茹。 唐逸拼命地睁着眼睛,一片朦胧的暗红中,似有两道瘦弱的人影正互相扶持的站在哪里。 无人问津。 与台上台下的这些人相比,她们仿佛已经被人遗忘,孤零零的站在台上,是那么的柔弱、彷徨,凄凉。 可惜眼前越来越是模糊,就算唐逸用尽一切的力气,不顾眼睛的巨痛,仍然看不清楚。少年知道今天自己这赤瞳用的过度了,怕就算现在合上眼睛,都有些个晚了。 不过少年却仍然徒劳的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他所要的,不是想看她的窘境,更不想嘲笑,当然,少年也没有对自己的所为后悔。唐逸只是想看清冯茹,看清她如今的样子,然后记下。 有始有终。 ============================================================== PS:凌晨修改148、149、150三章,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泪汹涌,半载始和终,如昨梦。一五一 玉不过是个小丫鬟,自打被唐逸问住后便就一直怔在知扶住自家小姐,看着眼前“恶徒”与崆峒掌门周旋。更加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恶徒”忽然有了新的证据,竟能迫的常承言低下头去! 一阵无助,小玉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恶徒”忽然睁着血红的眼睛望将过来! 唐逸的赤瞳小玉虽然知道,只是自出事后,小玉见了唐逸两次便晕了过去两次,本就心怯,唐逸的脸又因疼痛而扭曲。如此一来,落在小玉的眼中,那可就更加的骇人。 “啊!” 无助、惊恐,小玉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这一叫,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众人这才念起,台上还有两个女子。 行云见状,皱了皱眉头,不忍道:“此事暂时已有结果,台上又风寒,不如常掌门使人带了她们下去歇息歇息吧。” 小玉闻言,这才年起自己可以下台啊,可以远远躲开那“恶徒”,这台上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了,想来小姐也是。一念及此,小玉抬头看去,就见自家小姐的眼中除了愤恨外,竟然透露出满是绝望。 小玉登时大吃一惊!脚下猛地一缓。 虽说小玉懂的不多,可冯茹的生活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所以她知道冯茹经过丧父失弟这连番打击后,仍能坚持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正是因为仇恨,正是那满怀的那仇恨在支撑着她。 冯茹的仇家说来不少,万马堂不消说,正是他们杀了冯谦,虽然麻顿最终死在唐逸的手上,但下令的却是马斤赤。对于奉茹来说,马斤赤这个真正的杀父之仇还是未报。那罗志地贪功,引来马匪,他的唆使又使得冯平走上绝路,这仇亦是大的很。再后便是唐逸了,虽说唐逸杀冯平是为母报仇,可毕竟是在冯茹的眼前亲手划开冯平的喉咙,这番可怖景象,令冯茹日夜难以安枕,每每午夜梦回,惊醒过来,冯茹的便深憎一分。 可这仇恨却也支撑住了冯茹。令她没有完全垮下去。因为大仇未报。冯茹便会坚持。也就在这时。派了人来。一是大力帮助集古斋维持生意。二来更是许诺会杀尽万马堂为冯谦报仇。也会严惩罗志。给冯茹一个交代。而这一切。只要冯茹能去嵩山。去到嵩山作证。还可报杀弟之仇。于是冯茹坚持了下来。也来了嵩山。 但如今小玉却是发觉。自家小姐就连这份仇恨支撑起地生气都快没了。那眼中深深地绝望。令小玉一颤。不禁哽咽道:“小姐。我们还是下去吧。” 冯茹没有任何地反应。就似木偶一般地被小玉搀扶了下去。待到了台下。那早已干涸地眼角终于忍不住再度湿润。只不过如今流下地却是血! 血泪! 小玉见了。大是惊惶。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忽听得身旁惊呼迭起。小玉一怔之下。不禁转头看去。就见所有人都望向唐逸。而那唐逸地眼睛此刻已成了暗红色。竟然也有两道血水自眼角滑落下来! 唐逸地眼前地红色越来越暗。就似黑夜忽然降临。赤瞳在难以控制和有心放纵之下。终于到了极限。有目难见。离地又远。唐逸地震骨传声也未能听到冯茹地离去。少年仍然徒劳地想再看上一眼。却浑然不知自己眼前早已人影全无。 眼前终于全黑了,也终究是没能看清楚冯茹最后一眼,没有看到她最后是如何看待自己。 “有始无终啊。” 唐逸心下暗叹,随后便觉得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转瞬便将自己楼入怀中。 一阵温暖,一片柔软,丝丝的体香,唐逸一怔,随即明白来人是谁,当下微微一笑,终于将眼睛合了上。 少年累了,他想休息,真正的休息。 唐逸自出关后先从万马堂地手中逃脱,再从的手中逃脱,然后又在唐门地手中保住性命,这半年的时光不长,可却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如何保得性命,还要考虑如何才能报仇伸冤。整日都是利用和被利用,如今更与冯茹情义两断!唐逸觉得自己当真倦了,身体虽然还能支撑,可心却已经疲惫不堪。 如今大事已定,有前番自己传出去的传言做底,再有今日台上的一番对质,自己这所谓恶名早不似之前那般的确凿。只要过些天,各大派遣人一同到关外寻到唐冰,那自己母子的冤枉情便就算解了。 要换做旁人,似唐逸这般在嵩山上风头尽出,可算是扬名立万,求之不得。但不论是伸了冤,还是扬了名,唐逸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眼痛心痛 留下地只有无尽的疲倦。 紧抱着唐逸,看着少年两颊犹挂着地两道血痕,看着少年脸上写满的疲惫,唐月觉得心痛难忍,虽然众目睽睽,可唐月地手仍然不禁抱的更紧。 当着三万人地面,当着父亲姑姑的面,不顾礼数的直跃而上,一把将这少年拥入怀中,唐月这一抱可算是惊世骇俗。更何况这二人的年纪相差过大,大是惹眼。登时便是哗然一片,至于其中有多少是对唐月这一抱的谴责,有多少是唐逸的嫉妒羡慕,便不得而知了。 “月儿。” 不待旁人开口,唐冷抢先一步道:“唐公子想是过于劳累才会晕倒,你且带他回去休息吧,莫要因此感染风寒。” 唐冷淡淡的一句带过,唐月虽然救心唐逸的身体,可仍算清醒,当下明白自己一抱的影响。虽然自己并不在意,可却也能让父亲难堪,当下应了一声,抱起唐逸跃下台去,旋即施展轻功往城里驰去。 唐月驰的虽快,可却平稳的紧,被唐月抱在怀里,唐逸的感觉就似腾云驾雾。 说起唐月对自己有好感,唐逸这么聪慧,岂会看不出来?只可惜他一直惦念着冯茹,又碍于和唐月的年纪地位相差过大,所以有意回避。可如今却是不同,唐月如此骄傲之人,满江湖的年轻俊杰都未能得她青睐,但今日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住自己,这要多少的情意关爱?唐逸哪是不知好歹之人,唐月的心意,他怎能不受? 唐月一路抱着唐逸回到住处,不顾同门那错愕的目光,直将唐逸安顿好,随即喂了他一些活血丹下去。这活血丹并不希奇,各门各派都有,制法大同小异,药效也是简单,就如这名字,乃是疏经活血之用。 治病最重对症下药,而非是看那药物贵重与否。唐逸的赤瞳,唐月知之甚详,之所以眼目尽赤,便是气血上涌的结果。方才唐逸那两行血泪惊人,正是眼目破裂,鲜血流出所至。所以如今的当务之急,便要将眼睛中的淤血疏导出来。 唐月身在唐门,这点医理自是懂得。更知若不及时疏导,一等那些淤血在眼中凝结,这双眼睛便要不得了。 药丸下去,唐逸的眼角又开始缓缓留出两行暗红血水,慢慢的顺着之前的泪痕蜿蜒,唐月知道,此刻流出来的并不是泪水,而是自己的药生了效,流出来的正是积淤在唐逸眼中的淤血,所以才是这么的暗红。只要等这些暗红的淤血流尽,颜色鲜艳起来,那唐逸的眼睛便算保住。 不过唐月看了片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因为那淤血不仅留的缓慢,而且只流了片刻便渐渐稀少最终停了下来。唐月再仔细看去,发现那淤血远没有流尽,更别提新血了。 “他在台上便流了不少血水,这天冷地燥的,一路回来便已经凝了上。如今就算又顶出些淤血来,可出路本就已经不畅,淤血流出眼外后又过于粘稠,渐渐的凝成一团,终于将所有血脉的出口堵住。” 想到这里,唐月的心下一沉。活血丹虽然还有很多,但却不能多吃,毕竟这丹药是舒缓全身血脉,可不分眼睛还是其他地方,眼睛的血脉本就细小,若再多吃,必然会将眼睛的血脉撑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但若如此不理不管,任凭淤血堵住血脉出口,新血又经活血丹的疏导源源不断的赶来,不消片刻,这眼目的血脉便会被涨破,依然不保。 唐逸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是感觉到了危机,这眼睛的疼痛已难形容,就似随时要爆裂一般! “失聪之后失明?” 唐逸心下惨然,可却没有办法,这时睁眼,只能加速恶化。 便在这时,唐逸忽然觉得眼皮似是被人拨开,随后眼目上一阵湿软,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的在眼目上转过,随即眼中满满的新血淤血登时寻到了出路,自眼角流了出去,唐逸的眼中登时一轻。 “是她?” 唐逸身旁只有唐月一人,那在自己眼目上转过的柔软,唐逸哪还不明白是什么?只是唐月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唐逸只觉得眼前一轻,紧绷的心头松下来,登觉疲惫难挡,来不及出声感谢,便终于沉睡过去。 ============================================================== PS:明天开新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泪汹涌,半载始和终,如昨梦。一五二 月静静的看着唐逸,方才她急中生智,不顾脸上发+唐逸的眼皮,用自己的口舌轻轻舔去堵塞在唐逸眼目上的淤血。 凝住的淤血一去,血脉再开,新血顶着淤血再度堆积,唐月再轻轻的舔去,如此反复,血路终于畅通,流出的血也渐渐鲜红。既然新血流出来,那暂时便不用再担心了,过不多时这小小创口自然会闭合上,之后便是休养了。 眼前少年似已沉睡,看着唐逸疲倦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的安详,唐月眼中出奇的透出些许温柔,全不似往日那般散发着迫人的英气。唐逸在沉睡,唐月则静静的坐着,午后阳光轻洒进来,淋着这初春的阳光,一时温馨满屋。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许久,唐月才心下暗忖。 今日自己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抱住唐逸,当时只觉得心痛难忍,如今想来,自己以后的名声如何倒不在乎,可却真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看待。 “父亲如何看待都不要紧,今此我怎也要力争,只可惜他……”唐月有些为难的看着唐逸。 相貌、才智、武功,这些有的是二人相当,有的是唐逸更高,就算武功,唐逸的潜力也是十足,进展之快,令人瞠目。但入赘便似一道天堑,横在二人眼前。 又沉默了许久,唐月忽然自语道:“旁人都道我有多骄傲,甚至有人说我眼高于顶,就连名门俊杰亦不放眼内,以至二十九了,都没有个夫婿。可他们又怎知身为唐门长女,寻来的夫婿必然要非比寻常才是,若不能对唐门有助,唐门怎也不可能丢了这个脸面。如此,苦的却是我们。姑姑便是拖到三十五岁,实在无法,这才寻到个落魄书生。好在姑父人虽落魄,但学问是有的,人也心地良善。虽难对唐门又什么助益,但对姑姑很好,二人总也算和美。可我与姑姑无法相比,毕竟姑姑上面有三个厉害的哥哥,我却没有。” 唐月身旁没有别人,只有唐逸在那里沉睡,虽然唐月看到唐逸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呼吸也有些改变,可也只道他那眼睛总有些不舒服罢了,并没有多想。其实就算唐逸醒了,唐月却也不怕被他听去,毕竟唐月认为唐逸失聪,否则怎可能如此吐露心声? 不过,唐月没有想到的是,唐逸不仅真地醒了,而且也当真能“听”的到声音。 其实唐逸并没有睡地太久。虽然他心神俱疲。可刚睡不多时。眼睛传来地刺痛便将唐逸再度唤醒过来。除了唐月为自己舔去淤血时地那一丝畅快。过不多时。眼睛地刺痛又是纷至杳来。想来也是。虽说淤血流了出去。可那血脉也都被撑到极至。自然难受。 醒来地唐逸本想睁开眼睛。可这些日里养成地习惯。少年甫一醒来。内力便立刻运转。震骨传声之下。立时便听到了唐月地自语。 起先唐逸以为是唐月在与别人说话。可仔细一听。却是不然。再一想。便明白她认为自己失聪。这时正自吐露心声。唐逸当下也不好睁开眼睛去查这双眼目究竟损伤了多少。毕竟唐月看起来甚是要强。自己这时睁开眼来。那可就尴尬地紧了。 就听唐月轻声道:“时日久了。我这年岁也是渐长。父亲也终于有些着急了。正好借嵩山再盟地机会。带了我去。那一次可算是各派年轻俊彦齐集。远超今次。可虽然父亲口中说是要我自己去挑选中意地人。但父亲地心下也是明白。人家各派地俊彦哪个会来唐门做婿?便是他们肯答应。各派也绝不会放了人走。 当年大伯和父亲都是爱上天山剑派地弟子。可结果又如何?大伯最终未能将伯母娶回门来。父亲根本便是找到母亲。放弃了那日后地天山之长。说起来。她们还都是女子。”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唐寒和濯星仙子地关系他是知道地。唐星便是他们地孩子。那个星字怕就是与濯星仙子有关。只不想唐冷当年也追求过天山剑派地弟子。那人最后还做了天山之长!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唐月再道:“嵩山之盟后,我这年纪更长,姑姑也更焦急。这时贵州崛起了一个帮派,自称铜仁帮,那个帮主焉以谢的武功竟也到了魂级,听说人虽然生的比女儿家都要美丽,可性子却也算阳刚。正巧那时武当借口金刚门的灭门惨案威逼于他,为了不让武当独大,我便也去了。” 说到这里,唐月摇头道:“那时姑姑也赶了来,虽然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可后来却也感觉了到,姑姑此来地目的怕并不只是要阻挡武当独大。那焉以谢地年纪,武功都上上 是一帮之主,可却不过是个小派,与我唐门无法~以唐门高位,召他入赘,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忽然声音中有些古怪,唐月慢道:“说起来,那焉以谢的武功才智确实好地很,怕不下那常天赐的,生地虽然比女子都要美上三分,可性子却没并不阴柔,他真要能同意和我在一起,我虽与他没有任何感情,可却也会心甘情愿的。” 大出意料,唐逸闻言登时一震!唐月似是感觉了到,不过也只顿了一顿,却只道少年的眼睛刺痛,当下俯过身子,仔细打量。唐逸当下便没有在动,唐月看了看,随即轻拈了被角,将被子又盖的更紧些,动作温柔的好象是在照顾丈夫的妻子。 幽香传来,唐逸的心下一缓,随即就听唐月道:“人人都道我不输男子,可谁知这并非我的本愿?我自幼被父亲当做未来门主来培养,有父亲的严厉,我哪敢露出任何小儿女的神态,只好装做和男子一般,久了,自己都有些迷惑。 ” 苦笑了笑,唐月似是摇头道:“就连我自己都迷惑,又有谁能知我日夜所思?其实女子不输男子又如何?男子就是男子,女子就是女子,女子若与男子一般,那可还是女子?还要女子做什么?” 唐月轻轻一叹,唐逸虽没有看到,不过只听声音便能猜到唐月此刻神态定与以往大不相同。往日唐月就算再是和善,可总是藏了一股勃勃的英气,但如今这声轻叹虽然声音不大,却听的唐逸心底格外震撼! “是啊,她再如何强也终究是个女子,如此年纪却寻不到可嫁之人,心底哪会塌实?上届嵩山之盟不过就在五年前,那时她也二十四五了,怎不急迫?那焉以谢若真是如此合适,也难怪她会急着要嫁,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真实想法啊。” 便在这时,就听唐月叹道:“只可惜那铜仁之危被行云解了,事后行云又娶了焉以谢的姐姐焉清涵为妻,很显然那焉以谢是万剑宗的人,如此一来,自是半点希望都无。其实想想也知,如此年轻俊杰,哪是小门小派所能培养出来?怎又可能被我寻到?更不可能委身入赘了。” 似是自嘲,唐月再叹道:“以我这武功身份,似乎当真可以骄傲,可又有几人知道,女子有了如此武功身份,便是想放下身段,却也难寻夫婿,更何况身在唐门。世人都以为我什么都能得到,可他们却不知我连想找个夫婿都难。 唐门未来门主是谁虽不得知,可怎也不会是我这女子,就算我这女子再是如何不逊男儿,也是无用。自小被当做男孩来养,可我终究不是男子。既不能做女子嫁人,又空有这一身武功,做不的到男子之事。” 说到这里,唐月笑了笑,笑声中满是无奈,就连唐逸听的都心下翻涌,谁想的到往日里不是被人敬仰,便是羡慕的唐月,心下竟有如此多的烦恼。 “我只道此生定是无望了。” 唐月说到这里,忽是一顿,随即唐逸就觉得鼻端那阵阵的幽香更近,唐月似是靠的更近月忽然没想到唐逸来。沉默了片刻,唐逸只觉得自己的脸前暖暖的,似是有东西贴了上来,随后唐月的声音再是响起:“可未想上天却是将你送了来。” “我不贪图你的相貌才智,我只看到你对那冯茹的好来,今日她若不来登台做怔,怕你根本只会觉得亏欠她吧?虽说你如此对她,我心下都有些妒忌羡慕,但如今你却当真属于了我。” “不论父亲如何反对,我都会去力争,再不会让这机会溜走,只不知你如何看我呢?毕竟我们的年纪差了这么大,而且以你的性子还有父亲他们之前,怕你会怀疑我吧?” 唐逸虽然早知唐月对自己有意,却怎也未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心下大怜,直想立刻开口答应他,不过却是忍了住,但心下却是暗定了主意:“唐门门主么?谁说女子就一定做了了?便是皇帝都有女子坐过!” 唐镰道:“二伯回来了,有事要寻大姐。” 唐月自听到唐镰的脚步声便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淡淡的道:“你来照顾他,我这便去。” ============================================================== PS:看了看内容,这一章还是放在第十卷里的好,明天开第十一卷,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离山半日,一五三 月出门而去,唐镰则依言留了下来。 唐镰虽然这些日来对自己愈加的敬佩,可唐逸仍是小心戒备,倒不是防了他会对自己如何,而是实在不放心唐冷。虽说以自己如今的表现,唐冷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下手,可毕竟唐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自己,谁能保证唐冷不会一时起了他心?就算他不下杀手,可唐门毒药甚多,谁能保没有什么古怪的物事对付自己? 小心些总无大错。 闭着眼睛,听着唐镰寻到椅子坐下,之后等了许久,见唐镰没有什么异动,唐逸暗松口气,便不再理会于他。既然没有危险,唐月又走了许久,唐逸便再不顾忌,当下睁开眼睛。 唐逸眼睛方一睁开,随即光明乍现!虽然此刻天已将晚,可这光亮却似正午一般! 呼…… 唐逸暗松了口气,如今眼睛的血脉扩张,气血也盛,眼睛要比以往更加敏感,虽然天色渐暗,可一样的光亮,也变的耀眼起来。随着光亮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的刺痛,不过唐逸还能忍住,相比这痛苦,唐逸反是庆幸,庆幸眼睛没有坏去,毕竟再痛也不过一时而已。 “你醒了?” 唐镰见唐逸忽然睁开眼睛,随即起身过来,上下看了看,问道:“可要我帮忙么?” 唐逸闻言,合上眼睛,舒缓着疼痛,摇头道:“谢了,不用。我只是用眼过度,并没有受什么伤。” 唐镰对自己地神色就如前几日一般。很是尊敬。唐逸心念电转。当下便是醒悟过来。不仅是因为剑试。怕是唐冷也有过吩咐叮嘱。否则不过是传个话。唐门弟子没受伤地可也不少。为何要让他来?而且唐月一走。传话之人必定还要肩负照看之责。 “如此看来。唐冷这么做。不仅是让我知道他地看重。想来也要我与唐镰冰释前嫌了?” 唐冷真要如此想。那便说明他有了要自己长久留在唐门地打算。而且自己似乎终于可以不用一直担心性命不保了。 “这是为什么?唐冷这么做。是因为我在剑试中地表现。还是因为唐月?这可算是默许了我们两个?” 唐月方才那一番真情流露。唐逸听地满满。大为感动。如今他正因冯茹一事而心神激荡。最是敏感。也就更能体会出唐月地好来。甚至他几乎要忍不住开口承诺。 “承诺……” 念及承诺,唐逸又想起冯茹。甘露台上虽然情断义绝,可唐逸却也说过,那恩仍是要报的。 “恩是恩、怨归怨,她能在冯平赶走我母亲之后,于背后施手援助,我怎也要护她平安,这是承诺,就算此情不再!” 唐逸正想到此处,不禁深吸口气。便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再起,又来了一名唐门弟子,停在门外,正往这边探视,但见到唐逸虽然坐起,可却合着眼睛,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事?” 唐镰在唐门子弟中颇有些威信,那弟子闻言立刻便道:“二伯要我来看看,若唐公子醒了,便请他一叙。”说着一指唐逸,正要问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却正见唐逸睁开眼睛。 唐镰也转头看到,当下道:“唐公子醒了,二伯有事相请。” 唐逸正因为听到唐冷要找自己,这才睁开地眼睛,不过仍要唐镰再说了一遍,这才强忍刺痛,在唐镰的陪同下,起身出了门去。 “唐公子。” 唐冷竟是先打了声招呼,随即着唐镰将门窗关紧,屋中登时暗了不少,唐逸的眼睛立时舒服许多。看着唐镰出去,唐逸心道:“唐冷果然不愧是名门之长,我的眼睛见不得光,他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能注意到。” 屋里除了唐冷外还有唐雪,唐月也坐在下首,看来自被唤来后,便一直没动。唐逸当下轻轻一扫,便将她二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唐雪有些忧色,可也有些喜意。 喜意,唐逸倒可猜得一二,应与自己和唐月的关系有关,可那忧色又是什么?莫非又有了什么变化?反观唐月倒是和往常一般。 念及唐月不知道自己将她地心声听了个十足,唐逸仍和往常一般,先是见过唐冷、唐雪,然后再谢过唐月的相助。这时唐月想起方才为唐逸舔去淤血时的亲昵,脸上悄悄的升起一抹嫣红。 “咳。” 唐冷一声轻咳,随即指了指座位道:“唐公子请坐。” 唐逸没敢多看唐月,少年自知轻重,唐冷此刻没有追究就已不错,自己自然不能做的过了,当下一礼坐下。 点了点头,唐冷歉道:“公子眼睛不适,本不应在这时打扰,只不过此事有些紧迫,干系甚大,不得不请公子一起商 唐逸闻言笑道:“前辈客气了,今日晚辈能得雪沉冤,全赖前辈和唐门的支持。如今前辈有示,晚辈自然知无不言。只不过晚辈才疏学浅,怕帮不上什么忙。” 唐冷摆手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今日公子在台上的表现已是震惊了整个登封,只等此番嵩山之盟结束,那三万人散去,公子的大名可就传遍中原。” 唐逸闻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其实唐逸明白的很,旁人看自己风光,敢与崆峒掌门同太对质,而且还占了上风。其实若无唐门在后,自己哪能做到?甚至那广通大师与自己的一问一答,唐逸也早觉察出了蹊跷,广通大师地问题骤听下似乎问的理所当然,实则句句都为自己其后的回答铺顺道路。也便是说,不止唐门,西盟也为此早有准备。自己不过是替他们打了头阵而已,只因为这样能为母亲伸冤,唐逸才甘当棋子。 都是聪明人,唐冷见唐逸的神色,当下也不多说,随即便是话锋一转道:“今日公子离开后,我便与常承言大体商定下来,各大派都出人手随行,唐门和崆峒则各出二百人,再寻些当地百姓一同出关。”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各大派的人是去公证的。唐门派二百人虽然少了些,可崆峒绝不会允许太多的唐门弟子路过,各派二百已算是妥协。虽说沙漠广大,可毕竟唐冰所在的水道还有个范围,再多询些当地的长者以及自己指路,四百人加上当地百姓,已是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唐逸当下道:“全凭前辈安排,晚辈到时定会尽力!” 唐冷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道:“可我们刚是安排好了人手却就立刻有一人高声反对。” 唐逸一怔,随即心道:“这怕才是他唤我过来地原因所在吧。”当下倾了倾身子,奇道:“那人是谁?” 唐冷就等唐逸发问,当下便继续说道:“当时我亦一怔,盖因那人不在甘露台上。” 不在甘露台上,就说明那人不是十主九辅之一!唐门与崆峒谈论如何出关,还有其余八派人等相随,这样的大事,就算九辅都难插口,可台下却有人敢来反对? 这说将出去,简直是天方夜潭! 可唐逸虽然甫一闻言,只片刻,便想到了一个人,心下猛地一动。 早当着三万人的面显露过智慧,唐逸自然再不会有什么隐藏,当下合上眼,稍微缓解自己眼上的刺痛,随即望向唐冷,问道:“可是那万马堂的人?不知是马斤赤,还是他地师父?” 唐逸这话要是旁人听了,必然会笑他异想天开,万马堂人人喊打,最近更是攻上崆峒,怎可能敢在嵩山之盟露面?不过唐逸却是猜的对了,唐冷心下也不禁暗赞这少年不禁聪慧,而且敢想人所不敢想。 “是那马斤赤地师父。” 唐冷也不卖关子,当下便道:“原本我们是不认识他的,可常承言和行宗主却是见过,所以当场便指认出来。 ” 唐逸闻言,暗道自己前脚被唐月抱回来,不想后脚就立刻发生了这么件大事。那马斤赤地师父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计也非常人能比,就看他轻施调虎离山之计,便能趁虚攻上山,要非行云凑巧赶到,怕他当真能攻下崆峒! 至于今次那人为什么敢来,唐逸虽一时没有想透,不过此事必不会小,而且也定与唐门兴衰有关,否则唐冷不会这么轻易的问计于我。 唐逸想到这里,忽然问道:“那人生地如何?” 虽说半年前万马堂上得山,自己当时也在,可却生生错过,所以并没有当面见过这万马堂的神秘高手, 唐冷闻言,微微皱眉道:“那马斤赤的师父生的颇是奇特,颧高眼深,绝非中土人士,其人高九尺,枯瘦有力。不过这还算平常,他与常人有异的是身后背了一个与人同宽,高过头顶的剑匣,其上露出四支剑柄,各朝左右分过,看着着实不可思议。” 唐逸当下听了,不禁有些匝舌,心道:“人传行宗主练有双修籍,可一气双修,又辅以联剑术,这才可以一人驾御两个剑魂,那马斤赤的师父竟然背插四剑?是当真全能用了,还只是惑敌而已?” ============================================================== PS:凌晨修改151、152、153章的错别字,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离山半日,一五四 逸曾在山上听行云说过马斤赤的师父不是易与年对这人的武功很是在意。万马堂与唐逸也是有仇,多了解一分总也是好的,毕竟这四支剑听起来当真有些骇人。 想到这里,唐逸便是问了,唐冷闻言,没有开口,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唐雪会意,放下讲解道:“只要能拎的起,漫说四支,就是八支也由得。可拎的剑多不代表武功便强,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这两位前辈就只用一支剑,可谁敢说武功超过他们? 真气自剑身而出,成就剑气剑罡。这其中剑气不强倒不算,可一旦练成剑罡,如此多的真气就不是剑身所能承载,此刻练剑之人便要与剑同修,内力运转之下,不同的内力便会在剑上刻出不同的经脉,这便是剑脉。以后真气自剑脉而过,不论内力多强,都不怕剑会被冲的破碎。” 唐逸听到这里,恍然道:“马斤赤的师父背后四支剑,若当真同修,那就是旁人四倍的努力,显然不可能。”毕竟并非只有一人在努力,同样的一日一夜,时间总是有限,并不会因为谁刻苦便能多分出几个时辰。 唐雪点头道:“这是其一。我辈习武,不论内力强弱,体内只有一个气根,此乃内力之本。若武功再进一步,炼气凝神,在剑中再结气根,这便就有了剑魂。不过剑魂虽在剑中结有气根,可那也只是运用方便,平日里仍要依附在人地气根之中。 所以说剑魂,一人只能有一个。除非个别功法,比如万剑宗的双修籍,可以多辟一处,但也仅此而已。就算行宗主的武功超绝,可不过只用了两支剑。” 唐雪说这里,唐逸终于明白,那马斤赤的师父要是练有四支剑,不仅比旁人多出四倍的时间,更要有四个气根,这根本便是天方夜谭了。若要没有这么多气根,其他的剑也就成了摆设,再多也不足为惧。 “更何况一人就只有两支手,四剑同使却不可能的。” 唐冷接下话来,可说着却又皱起眉头道:“但马斤赤地师父却也不似轻浮之人,他那身武功可算的上高深莫测,有此修为的人怎也不会费这手脚却只为了哗众取宠。所以依我看来,他那剑匣中大有可。” “莫非是机关?” 唐逸没有去看过那剑匣。不过想想自腰而上。高过头颅。而且还与人同宽。这么大地剑匣就算比别人多装四支剑却也显地太过空荡。背了这么大地剑匣。武功再高也是累赘。若无其他作用。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唐逸不禁也是皱了皱眉。暗道自己地武学基础太差。许多常理都不见得明白。要从唐冷地口中窥得马斤赤师父地实力。可就太难了。更何况怕是唐冷自己都难下判断。 “前辈。那马斤赤地师父此来所为何事?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头。就不怕被中原武林群起而攻?” 唐逸只好先放弃探询。转回正题。这人出现地太过蹊跷。背后必然深藏阴谋。而且既然唐冷对自己愈加地重视。唐逸又有心要助唐月做这一门之主。那便更要尽心尽力。 见唐逸来问。唐冷一顿。随后道:“马斤赤地师父此来是为了向天下武林宣称。万马堂洗心革面。要自此改邪归正做个正派。且代表关外地沙海天山与中原武林交好。以保时代和平。” 唐逸闻言。就算聪慧如他。也不禁被这听起来荒谬绝伦地借口所怔住。片刻后才是奇道:“那什么沙海天山且不多说。单说万马堂。手中血腥无数。怎是一句改邪归正就算了?” 唐冷神色有些个古怪道:“那人却是有副好口才。” “好口才?” 行云的脸色少有的愤怒,语气也颇是讥讽道:“再好的口才,万马堂也不可能真凭他那张口就将以前罪恶撇个干净!” 少林本院,行云暂居之地,屋里除了他,便只有焉清涵一人。 看着行云在屋里来回走动,焉清涵不禁一笑道:“其实那甚么劳什子地武帝却也没说错。关外的沙海天山都被他一统而下,十大门派要出关,若想少些麻烦,便不能与他冲突。 虽说我们可以扬善除恶,借正道之手出关与其一战,灭掉这个祸患,但他说地却也有道理,这世上恶人总难杀尽,若能给他们一线机会,改邪归正,岂不是美事一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若那恶人变做了好人,不仅正道不损,反还增加了力量,此消彼涨,何愁天下武林不会太平?” 行云闻言,先是瞪了焉清涵一眼,随即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清涵莫要逗我,其实你也知道那马斤赤的师父根本便在胡言。甚么改邪归正洗心革面,万马堂满手血腥,未有一日停过屠戮良善,哪有半分悔改之心?” 说到这里,行云地神色一肃道:“其实你我都明白,西盟之所以转了态度,口口声声要给万马堂一个机会,不过是因为万马堂紧临崆,也与我万剑宗和边家有仇,给我们寻个大麻烦而已。而且那马斤赤的师父提出想与德皇老前辈比武,更是合了他们地心思。” 焉清涵见自己的夫君渐是恢复常态,这才收敛 点头道:“所以妾身才说那劳什子武帝的才思相当以有恃无恐的来嵩山,便是计算到了我们两盟的矛盾。与远在关外的他们比起来,我们才是西盟的大敌,而德皇前辈既是维持如今两盟平衡的关键,也是打破平衡的关键。西盟一直想与我们一战,只可惜被德皇前辈所挡,如今忽是来了个外人,武功又高还能与德皇一战,就算他失败了,只要能伤到德皇,这平衡可也就被打破了。而这时我东盟背后那万马堂这颗钉子更会发作。对于西盟来说,答应下来,既能先博个教化地名声,还能再借口与我万剑宗乃至东盟一战,一举两得。” 行云闻言,冷道:“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可那马斤赤的师父又非傻子,他要去与德皇前辈比武,必有所图,西盟根本便是在玩火!” 焉清涵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忽是问道:“相公,你当真没有把握胜他么?可你又说他不似是通天高手。” 行云闻言道:“我虽然没有把握胜他,可却也不会输给他。那人的武功虽然很是诡异,修为也难看透,但想来应是与我相差无几。我距通天还有段路要走,他也就定不可能会是通天级了,甚至说起来,比之以前的郭老恐怕都要差些。” 武功到了行云这个层次,外人根本便再看不出修为的深浅,所以行云也只能猜测,不过好在有了这等武功的人,直觉都相当地准确,行云这么说,那十有**是对的。 不过话说到这里,行云的眉头一皱,再道:“但武功练到我等境界,更知通天高手之能,想他在关外借马斤赤之手重整万马堂,又一统所谓沙海天山,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与德皇前辈比武。要知真若输了,对他的名声打击可不会小,最少也要落个狂妄自大地名头。似他这等人,怎也不会去找这么个名声来背。更何况比武便有可能失手,不论有心还是无心,事后都难分辨。 所以似他这样曾经攻上崆峒的人,应该是避德皇前辈而不及,又怎会主动送上前来?他就怕德皇前辈借口杀了他?” 焉清涵轻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那人定有什么绝技,虽然修为未至通天,可却有把握最少不败。”顿了一顿,焉清涵忽道:“妾身记的相公曾经说过,三年前在边家杀那马亭山兄弟时,马亭山便言到他地儿子拜了个天下无敌的师父。说起来马家兄弟的修为也是不差,见闻更广,必然不会不知道德皇他们的武功会有多高。” 行云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以为他说地是天命,可事后却知马斤赤拜的师父与天命无关。”说到这里,行云一怔,忽是惊道:“那时天命尚在,可马亭山仍敢说那人天下无敌,也便是说,那时的马亭山根本便没有以德皇前辈为准!若他当真没有虚言,德皇前辈这番比武可就危险了!” 天命未陨之前,当世三大通天高手,自是以他的武功最强,相比之下,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还要逊上不少,所以行云才会如此惊讶。 就见行云当下长身而起,急道:“我这便要去见德皇前辈,此事大有蹊跷,绝不可轻敌!” 焉清涵见状,忙是起身扯住行云,柔声慰道:“相公莫急,德皇前辈为了避嫌,私下里可是谁都不见的。相公如今前去,不仅见不到人,反可能招来旁人闲话。再说那场比武是在一年之后,德皇前辈的寿辰之日,相公有地是时间和方法提醒。况且以德皇前辈的修为,既然他应承了下来,便自会有把握地。” 行云闻言一顿,摇头道:“德皇前辈那时答应,却也有些被迫。西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我万剑宗一战。只因德皇两年前的阻拦,硬将飘渺天宫与崆峒拉了过来,把这江湖一分为二,西盟这才无奈。所以如今马斤赤地师父一到,他们看出其中的便宜,便立时仗着人多,在中原武林地面前大谈道德教化,又谈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马斤赤师父敢公然挑战德皇前辈,却也被他们说做心慕中原武学,诚心切磋。为的就是逼迫德皇前辈答应。” 不过虽然心下不忿,行云在听了妻子的劝说之后,终于坐了下来,毕竟既然德皇开口,那就万难改变,而且德皇绝非常人,就算当年的天命都硬被他困了六十年,如今这劳什子武帝能强的过天命? 一想起那马斤赤师父的名号,行云忍不住不屑道:“武帝?好大口气!也亏了西盟能安然受之,且不说这名号的狂妄,只听其名,便知他有心与德皇前辈并列,其志哪会小了?西盟为了与我万剑宗一战,却在引狼入室!” ============================================================== P:真正的序幕开始拉开,唐逸也将真正开始他的江湖路。 P2:153、154章为同属第十一卷【风云涌】,词牌:沙头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风云似起潮汹涌。一五五 斤赤的师父早在近四年前便收下马斤赤,也便是说这个所谓的武帝便已经在着手准备! 早有图谋,武功又是高超,还敢一人独来嵩山,更是胆大,这样的人,行云怎不提防?可偏偏西盟却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别说西盟,就连东盟,除了自己,其他门派也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峒虽有切肤之痛,可也只道是被马斤赤的师父钻了空子,真要是堂堂正正的一战,仍觉定胜无!崆峒都如此想了,更别提飘渺天宫主人。至于青城,虽有警惕,可也多是因为照顾自己的面子罢了,心下怕也不以为然。 以至于东盟各派没有太过驳斥西盟和那所谓武帝,原因显而易见,行云的心下也很清楚,西盟如此咄咄逼人,同为名门大派,东盟实力又不弱了,怎可能一味忍让?既然有人挑战德皇,那还阻拦什么?眼见如此,行云虽盟主,可也不能违了其他各派的意志,只好放任。 不过眼看各派全然无视那域外的不怀好意,却都是一门心思的利用这外人来挑战德皇,好破坏自己的和平,行云心痛之余,不禁暗忧中原江湖的将来,也更是忌惮那武帝。那武帝甫一出现,便搅的各派焦躁起来,一旦各派最终战在一起,这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域外势力,又会有如何动作? 只顾内,而不闻外,此情此景,行云大觉熟悉不过。 “就似我当年师门!” 可行云眉头再紧,随即再道:“不,是更甚于我师门!最少青城当年可没做引狼入室之举!” “引狼入室!” 嵩山之下,登封,唐逸的心里亦是暗道。 虽然唐冷语焉不详。可唐逸片刻便是明白过来。毕竟西盟地打算并不难猜。而且唐逸也知。任凭马斤赤地师父再强也难超过德皇。至于他那所谓沙海天山地实力更不被这些名门大派放在眼内。所以西盟和东盟他们才会如此放纵。 便在这时。就见唐冷忽是问道:“唐公子有何看法?” 唐冷问地含混。究竟是问自己如何看待那所谓武帝地出现。还是问自己如何看待此番出关?唐逸可不认为唐冷会真地问不清楚。当下心念一转。便猜到原因。暗道:“他这是在试探于我。” 也不隐瞒。唐逸便直言道:“不知前辈问地是哪个?若说那马斤赤地师父。晚辈觉得此人大不简单。虽然未真见。可听其言行。定是早有准备。大有所图。” 唐冷没有接话。唐逸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马斤赤地师父既然敢挑战德皇老前辈。那就必有所恃。而且以他地智慧。定也不会平白来为西盟做嫁衣裳。所以他必有目地。且他所图怎也小。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大地气力。冒如此大地险了。” 唐冷终于点头道:“不错。那你觉得他图了什么?” 见唐冷点头,唐逸心下一松,知道自己猜地对了。方才唐冷问的含混,其实便是在考验自己。唐月当众抱了自己,真情流露,这事可大可小,若最终自己和唐月成了夫妻,倒反能被传做一段佳话,可若自己与唐门不是一条心,那唐冷说不定就要比之前强硬上百倍的除掉自己! 所以今日唐冷这么问,便是在试探考验,自己若真与唐门一心,那不论好坏都要说上一说。 反之,自己若有所保留,只谈出关,那唐冷如何做想,便不难猜测了。 唐逸虽然对入赘很是反感,可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是喜欢唐月,自然也关心起唐门的安危,就算唐冷不来试探,他也不会保留,当下便将自己的疑虑说个彻底。 就见唐逸合上刺痛的眼睛,随即直言道:“晚辈一时也难猜透那所谓武帝的所图是什么。虽说他口口声声一统了沙海天山,可关外地广人稀,地理恶劣,就算一统,却也不算什么,左右不过万马堂的马匪和天山剑派地一些残余而已。” 说到这里,唐逸口中一顿,心下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濯星仙子重整天山剑派,怕就有这武帝的支持,怪不得行事这么肆无忌惮。” 将心下所想说了,唐逸接着再道:“所以说,就算那武帝能拉起整个沙海天山,最多不过与一个名门的力量仿佛,如此实力在关外虽算强横,可到了中原,却难翻起什么波浪。” 眉头一皱,唐逸再道:“可虽然晚辈一时想不通透,但那武帝绝不会白费这么大的气力。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万马堂本就是头恶狼,又被我中原名门打的狠了,怀着刻骨仇恨,再有这武帝带领,怎都是个祸害。” 猛睁了开眼睛,唐逸 冷道:“虽然眼前看不出那武帝的危害,可若是祸患早铲除才是上策。” 祸患便应及早铲除,虽然崆恫常家也是抱了这么个念头,才要杀的唐逸,可唐逸却不认为自己如今也提出这建议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当初没做任何的恶事,常家要杀自己自然是错,而武帝治下地万马堂却是一群马匪,手上鲜血不计其数,此刻铲除,不过是除恶,二者自不能同语。 听唐逸说完,唐冷似是满意,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唐冷再道:“其实这所谓武帝,我们早在半载前便已是知晓。” 唐逸怔了怔,随即便是一省。 唐冷见了唐逸只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也不意外,只管言道:“正如唐公子所想,我三弟托你带来的那封秘信中便着实写了这武帝的危险。” 想了想,唐冷再道:“这人姓名、出身、年纪均是不详,只知数年前天山之变后,忽然现身域外,凭借一身超绝武功,很快将整个域外一统,就连那时地万马堂马家兄弟,也就是马斤赤的父亲和叔叔也曾是他地手下败将。也正因为一统域外,他才得了这武帝的称号。当然,这都是那些域外无知之人地胡乱称呼,当不得真。” 说到这里,唐冷却又道:“不过那所谓武帝的武功却也厉害,虽然三弟没有看到他全力施为,不过距他所言,当年马家兄弟联手,没有撑过十招,这还是他没有尽力所为!” 唐逸闻言一惊! 那马家兄弟地武功多强自己不知道,可听闻他们都是魂级高手,武功定不会差过常天赐了,这样的两人联手,却抵不过那武帝未尽全力的十招!简直是骇人听闻! 唐冷见状,摇头道:“你也莫要太过惊骇,能做到如此的,当今武林中也还有几人,最少那所谓十大高手的排名中,前三位是绝无问题的。” 唐冷所言的那三人自然便是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还有行云。 说到这里,唐冷冷道:“若他没有这个实力,我们也不会费这周章。 ”看了看唐逸,唐冷也不再隐瞒道:“那武帝此来,并没有掩饰行踪,以他那身显眼的装扮,哪瞒的过我们的眼目?得知他来,我便与其他掌门一起商量布置,本是想寻些借口引他去与德皇一战,却不料他识趣的很,不用旁人说,便挺身而出。” 唐逸闻言,眉头微皱,他不知这东西两盟为何有这么大的仇,竟不惜寻到外人来挑战德皇,为的就是打破这套在他们身上的枷锁,好全力相战! “而且德皇老前辈也就真个答应下来了。” 唐逸暗摇了摇头,不过随即一想,却又暗道:“是了,想来德皇老前辈当初将这两盟的平衡维系于一己之身时,就应该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任何要打破这平衡的人,都要先挑战他,只不过一来德皇老前辈自信武功,二来,只要他选择了用自己来维系江湖的和平,那这一切就是无法避免的,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想到这里,唐逸忽然觉得德皇有些悲哀,虽然武功名声冠绝天下,但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尊荣,背后却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不过心下稍一感慨,唐逸便将这念头远远抛开,毕竟德皇何等人物,自有他的打算,怎也轮不到自己操心。有这时间,倒不如多多考虑眼下出关一事。 既然唐冷将唐冰的密信内容说与自己,这便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唐逸自也要投桃报李,从唐门的利害出发,去思量此番变化对唐门的利弊。 想起唐冰,唐逸忽道:“唐前辈被困沙下,曾与晚辈言道是被人追杀,不知这可与武帝有关?若有关系,此番我们出关去寻,唐门和武帝又如何了断这门恩怨?” 唐冷闻言赞赏道:“唐公子考虑的甚是周全,不过这却也不必费心,三弟自会顾全大局,而那武帝本就理亏,我们不提,他更不会去声张。就见此番东盟没有太过为难他,他便没有再提木莲子投靠一事,就可看出那武帝见事顺利,便不想节外生枝。” 唐逸点点头,既然唐冷有了计较,自然就不必多说。 ============================================================== PS:网络慢的传不上,狂试无果,所以拖到现在……哎,今天会补偿性加更,还有两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风云似起潮汹涌。一五六 下将前后考虑一遍,唐逸把自己的看法整理好了,“那武帝所谓的沙海天山,实力怎都难及我们十大门派,不可能入主中原,更不可能对深在川中的我们有什么威胁。至于出关,虽然关外是他的地盘,可既然他当众要洗心革面,那就会全力配合我们,况且这一行各派都有人手参加,那武帝怎也不会与天下为敌,所以出关也无问题。” 眨了眨眼睛,稍是缓解一点干涩,唐逸再道:“出关的人手已经足够,大致的范围我也可帮忙确定,再多加询问当地方的长者,那么找出地下水道的可能也就不小。” 不过随即脸色一肃,唐逸谨慎道:“但是此去我们有两点要留意,一是我们与崆峒各派二百人手,那搜寻时,必不能让崆峒门下单独行动,每一组中必须要有唐门弟子跟随,以防万一。二是此行既然已经定下,那便要趁早,关外终非我们所熟悉的地方,越是早赶去便越可防止有人在暗里动些手脚,不论是那武帝还是崆峒,不能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 看了看唐冷,见他正微微点头,唐逸继续说道:“所以依晚辈来看,现在就应该立刻遣人传信回去,在门中招集够人手,然后便立刻穿蜀道出发。而我们则留下一二弟子照顾伤患,余下人等稍做休息,一等嵩山之盟结束,也便立刻起程,然后在平凉与他们汇合一起,再图出关。这样既不浪费时间,又可限制的行动,免的他们借口临近关外,先行一步。” 唐逸口道“我们”,显然是将他与唐门放在一起,而且所提建议又是合理谨慎,唐冷大感满意,当下点头道:“说的不错,那就如此照做便是。”说着转头看了看唐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慈爱道:“唐公子的眼睛还需多加休息,可惜如今人手不够,月儿你且去照顾一二罢。” 唐冷的语气罕有的温和,话中意思更是明了,唐月闻言登时一喜,一旁许久没有插言的唐雪也高兴的很,只道这自己这哥哥终于点了头,这对人儿走到一起地阻碍又少了许多。 唐逸的眼睛确实需要休息,他要装做看到唐冷说话,所以一直睁着眼睛,只有在自己开口时才能合上,所以本就刺痛的眼睛此刻就连他的坚韧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闻听唐冷之言,少年再不推辞,当下起身一礼而去。出得门后,唐月自后面跟了上来,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随即领着唐逸回转住处。 有了那万众瞩目下的一抱,二人的关系立刻便进了一大步,又得了父亲的默许,唐月再不掩饰爱意,当下进得屋里,照顾唐逸躺下,自己则坐在一旁守着,笑道:“唐公子先睡吧,我在这里稳养内息,有什么事便开口。” 唐逸闻言微微一笑,先是按明目经做了一遍,觉得眼睛舒服了些,随后忽道:“月姐,我如此唤你也有些时日了,不如你也莫再唤我公子了,我这无家无业的,哪算的上什么公子?” 唐月闻言,腮上登时腾起一抹红晕,没有答话。 唐逸等了片刻。终于等到唐月将头都低了下去。不禁暗摇了摇头。心道谁能想到唐家大姐也会有如此骄羞地时候?唐逸毕竟已经知道了唐月地心中所想。知道她这是磨不开面子。便也不再多言。当下一笑。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唐月听闻唐逸躺下。等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见唐逸合上眼睛。心下也禁暗怨道:“唐月啊唐月。你怎地连换个称呼都如此地难?说将起来。他许久之前便顺着姑姑称呼你为月姐。可你却一直称他为公子。就是因为这面皮忽然薄了。” 不过虽然心下暗自埋怨。可唐月又是暗喜。唐逸开口要自己换个称呼。这可就表明他地心中装着自己。必然是他看出了自己地情意。 “不知他以后会如何对待我?” 唐月觉得头一次如此地患得患失。看着躺在床上休息地唐逸。脸上不禁一阵阵地滚烫。 此刻地唐逸却没有再注意别处。有唐月在身旁。唐逸果断地撤去内力。他本就没有休息好。又被唐冷唤去问答一番。如今更是累了。就连眼睛地刺痛都难抵睡意。不多时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唐逸沉睡之时,许多人却是怎也难眠。 [奇^书 ^网][q i].[s h u][9 9].[co m ] 武帝现身嵩山,登时震动整个登封,可想而知,只等嵩山之盟一结束,他的大名便可传遍天下,甚可直追那东西两盟的盟主了。 至于他所言的万马堂要洗心革面,关外沙海天山要加入中原武林等等,更是被所有人引为谈资,大多数的人都对此津津乐道,直说中原武林盛极,就连万马堂这等恶劣之徒,都有俯首的一日。也有人赞道这是德皇之功,才至中原武林纷争不起,威震天下。 当然,武帝要与德皇比武,这一消息更是引人注目。嵩山剑试之所以吸引人,便因为有那么多名门好手登台,可嵩山剑试再如何,也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比试,哪及的上德皇这天下第一的通天高手? 就只看剑试时飘渺天宫主人那惊天一剑,便可知德皇要是出手,会是何等惊人了,那武帝既然敢来挑战,怎也不会差了。通天高手之战,这样地一场比武,漫说普通人,就连各名门之长都未见过!哪能不吸引人?这登封城里外近三万江湖客,直有九成九的恨不得一觉醒来便是一年之后,好立刻看上这场惊世之战!余下地怕是连一晚都难挨。 如此一来,就算武帝的名号狂妄了些,可人们都看在他能让自己大开眼界的份上,也就不再多做计较,只当那是化外之民,不懂谦虚罢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心存怀,甚至根本便不相信武帝之言,就如各派掌门,就如唐逸,或者如眼前这个黑硬如铁的年轻人。 “母亲,那武帝在外言道,说他一统了沙海天山,那沙海没什么所谓,可天山是不是也指我天山剑派?” 唐星寻了唐冷不在的机会,轻松出得门来,依照标记寻到他地母亲,濯星仙子,此刻的他正眉头紧皱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等待答案。 濯星仙子虽对外人喜怒无常,可对自己地儿子却耐心的很,就算儿子问地并不咱们婉转。轻轻一笑,濯星仙子柔声道:“怎么?星儿可是不服气?” 唐星闻言没有否认,更加认真的道:“孩儿此番离开,是为了来助母亲重整天山剑派的,可不是助那什么武帝。” 濯星仙子闻言,出奇的收敛了笑意,言道:“为娘何尝愿意头顶上还有人约束?做天山之长,本就是为了要自由自在的。”说到这里,濯星仙子隐了怒气道:“可我那师姐就算不做天山之长了,却也总要碍我行事,竟是在紧要关头将天山剑派解散!她找到了老情人,愿意退隐江湖不说,还要将旁人也都学她,却不知当年一心不让门下弟子婚嫁的是谁!” 似是按捺不住,濯星仙子凤目含煞道:“这下可好,那些女娃有了夫婿便纷纷忘记师门,虽然经我一再努力,却也十难存一!” 感觉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好在眼前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濯星仙子没有太过计较,不过唐星却是看到,母亲那张美丽的脸上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难言的疲惫,不过转瞬便被遮掩了去。 过了片刻,濯星仙子才将怒意敛去,重新换上笑容道:“不过当年祖师可是空手创下的天山剑派,相比之下,为娘如今还有这些个弟子,还有早建好了的天山,怎就不能再行重振?至于那武帝,如今我们实力不够,自然是要忍上一忍的。 那域外虽然人少,可却民风剽悍,而且也颇有些好手,为娘虽然不惧他们,但奈何手下可用之人太少,难免捉襟见肘,自然能不起冲突便不起。” 说着,濯星仙子一顿,再道,“更何况那武帝的名号虽然有些狂妄,可除去德皇与飘渺天宫主人,怕是没人能胜的了他,所以我们不能以眼下这点实力与他起了冲突。” 唐星闻言一怔,疑道:“那武帝的武功如此厉害?难道连行宗主都难胜他?” 濯星仙子眉头一皱,摇头道:“为娘也没有这么说,那行云的武功确实厉害的紧,也是除了两位通天高手之外,再无人能敌,所以这两人没了比较,又没有当真战过,自然难定谁更胜一筹。不过行云的武功多次在人前展示过,可那武帝却从来没有显露过真正实力,一明一暗,这可就要差上一些了。” 唐星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他倒不是惧了武帝,而是不想帮母亲重振天山后,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假衣裳。 濯星仙子看出儿子的顾虑,当下笑道:“如今我们且先积蓄实力,想那武帝一年后要与德皇比武,难不成他还能胜了?只等他或败或伤,都是我们的好时机。星儿放心,要如何做,娘心下清楚的很。” 唐星看着憧憬天山再振的母亲,心下忽是一酸,随即坚定道:“孩儿定会尽全力帮助母亲!绝不会令母亲失望!” 濯星仙子闻言,开心道:“这才是我的好星儿!”满心欢喜之下,濯星仙子一把将唐星拉到身前,好在这屋里就只有她母子二人,唐星倒也没有抵抗,任由母亲抚摩爱怜,直过了盏茶的功夫,这才见濯星仙子放手笑道:“好了,今夜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星儿且准备准备,我们这就上路,定要赶在他们出关之前,回转天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人去楼空。一五七 过一日,嵩山之盟进入第二天,可与第一天唐逸和崆及其后武帝的登场相比,这第二天便要逊色的多了,不外乎一些江湖恩怨,平常的紧。 首发 不过登封的唐门住处却是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唐星走了。 唐星的出走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倒非是唐门弟子漠不关心,而是被唐冷在上山之前刻意压了下来,只对门下弟子说唐星有事先走一步。 唐门弟子自然不虞有假,也便信了,随即唐冷又派人带上封书信,去往门中通报。安排好后,便与唐雪一同去了少室。 而此刻仅有的几个知情人,唐月则是坐在屋里,怔怔的看着手中巴掌大的一片纸,上面寥寥数笔写道:“弟无恙,勿挂。” 这片纸是放在自己屋里的,虽然没有具名,但唐月一眼便知这定是出自唐星之手。 “他为什么要走?” 唐月的心里很是难受,旁人只道这对姐弟虽亲,可却因为唐月的关系,唐星被沦为代敌,所以都以为她二人定有心结。其实不然,这姐弟两个自幼便都知道他们之所以一个前途无量,一个却自此永无出头之日,这原因与他们自己无关,谁让他们身为唐门子弟?为了整个唐门,便要有所取舍。可也正因为如此,唐月才更是伤神,弟弟一直默默的陪伴自己,自己能有如今成就,与弟弟的牺牲怎也分不开。 “我这些日里可是有些疏忽了,如今想想,弟弟虽然也如以往般默不做声,可神色间总有些不对,似是在眷恋什么,那不正是要走的征兆么?” 唐月正想到这里。忽觉门外异动。转头看去。却是唐逸自外面走了进来。 唐逸一觉醒来。屋里空留下唐月淡淡地体香。可人却是不在。好一阵地失望过后。唐逸却意外地听到唐冷和唐雪地谈论。那二人只道唐逸失聪。所以虽背了门下弟子。却没有在意到他。 闻听得唐星出走。唐逸登时明白唐月为什么不在。当下趁着眼睛好了些。便寻到唐月地住处。还未进屋。唐逸就见唐月坐在椅上发愣。连门都未来得及合上。 “唐兄走了?” 唐逸地眼利。唐月手中地纸片一扫便知内容。 见唐逸来问。唐月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随即叹道:“却不知弟弟为何要走。又去了哪里。” 那纸上写的简单,唐月自然不知实情,不过唐逸却能猜到一二,当下坐到了唐月的对面,沉声道:“以我看来,唐兄应是与他母亲一同走了。” 唐月当下一怔,奇道:“大娘?” 唐逸点头道:“我之前见唐兄跟来,总以为他是心思活泛了,不过如今想想,那武帝口道一统了沙海天山,那天山剑派早便散了,不过濯星……”眉头一皱,虽不喜那妇人,但考虑到她是唐星地母亲,唐逸只好道:“不过濯星前辈却是一心想要重建天山,必然与武帝有所关联。武帝如今出现在这里,那濯星仙子同来也不算什么,毕竟武帝所谓的洗心革面,可是指了整个沙海天山,濯星前辈也自在其中。如此一来,唐兄出走,十有**是与她有关。” 其实唐逸还有内情没有说,那便是唐冷与唐雪所言,这登封的各派眼线都发现过一个白一美妇,只不过用轻纱遮了脸面看不清楚模样,但十有八就是那濯星仙子。也正因此,唐逸才这么肯定。 唐月闻言一喜,高兴道:“若是如此,那我们此番也正要去关外,就一道自天山把弟弟寻回来!” 唐逸却是摇头道:“最好不要去寻。” 见唐月不解,唐逸言道:“其实唐兄虽然沉默寡言,可心下却也多豪情壮志。只不过他身在唐门,终生只能是个代敌,就算有我想出地那个远近配合之法,可代敌总也难独当一面。” 唐月闻言,渐渐冷静下来,她本就比常人聪慧,想了片刻便知道唐逸话中的含义,随即轻叹道:“确实,弟弟继续待下去,也只有日日消沉,终至无法挽救。可此去天山,他既是大娘的儿子,天山剑派又缺人手,弟弟便终可独当一面,一展抱负,这可是好事。” 见唐月明白过来,唐逸心下暗喜,毕竟唐星帮助过自己,不仅陪自己练习暗器,更是身传了自己一套步法!唐逸自然记得这份恩情,哪不帮忙?更何况那纸上的留言虽少,但字字都写地力透纸背,可见唐星当时决心,显然不会是被迫。既然唐星下了决心,那自己便要在后助他一把才是。而且唐逸也不想让唐月担心,这才把唐星的处境说将出来。 唐月心下渐渐安稳,想了想再道:“那父亲和大伯会不会去天山要人?弟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可莫要转眼又毁了去。而且那天山如今在武帝掌中 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唐逸一笑道:“月姐且放宽心,唐兄此去必无危险,几位前辈也定不会将他寻回来。” 见唐逸信心十足,唐月的心下更是安稳,好象只要这少年在自己的身前,便没有什么事能难的住他一般。 就见唐逸继续道:“其实说来却也简单,不论武帝有什么所图,在与德皇老前辈比武之前,他都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的,而且唐兄又身属唐门,武帝一时怎也不会去伤他。反过来说,天山如今在武帝地掌握之下,那唐星一去,也就等于安排了个眼目,虽然这烟幕不在暗中,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别看几位前辈不将武帝手中地势力放在眼里,可也不是说他们就此不闻不问。” 说到这里,唐逸笑道:“武帝不会动他,前辈们不会去召他回来,所以月姐两边都不用担心。至于一年之后,风云如何变幻,谁都难测,那时唐兄是否回来,自有几位前辈布置。” 听到这里,唐月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想起自己方才地慌乱全被眼前这人儿看了去,唐月脸上又是一红。 “我这是怎么了?” 唐月不禁有些个慌乱,怎地自己的面皮忽然间变地这么薄了? 唐逸见状,不忍看唐月窘迫,当下寻了借口告辞而去。 便如此,到得晚上,唐冷果然如唐逸所言,没有去寻唐星的意思,只是与唐月讲了一会,等唐月出来,脸上已渐有笑容。 再过一日,嵩山之盟结束。 此番嵩山之盟上发生的大事不少,不论唐逸状告崆峒,还是武帝挑战德皇,都显示出此届嵩山之盟的非凡来。 嵩山之盟这一结束,江湖人们如潮水般的自登封向四面八方散去,同时也将这些天来的见闻传将出去。可想而知,不用一月,唐逸和武帝的名声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看客退了个干净,名门大派当下也不多言,各派出本门弟子随行出关,这些人虽不是陈默这样的年轻高手,可也都算的上各派翘楚,足够做个见证。 与德皇等人辞行,唐门一组,一组,余下八派的公证们合成一组,各自展开脚程朝平凉而去。等到了那里,再与唐门和的大队人马汇合,便行出关。 唐门一行三十五人前来参加嵩山之盟,如今走了唐星,又留下唐镰照顾伤患,余下没有受伤以及仅是轻伤的共计十四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平凉。 当初自川中到登封走了将近一月,可自登封赶到平凉却只用了十日。 平凉。 穿过熟悉的东门,唐逸一阵的恍惚,东大街还是那条东大街,天气渐暖,这街上的人也就更多了起来,与自己半年前的来时相比,似是更人闹了些。 唐逸随着唐门众人一起进城,可心思却忍不住的回到半年前,一切都还那么的历历在目。 “再走几步,便是集古斋了。” 唐逸刚想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随即一勒缰绳,按着马鞍,跃将下来。 见唐逸举止有异,唐门众人也不禁齐齐勒住缰绳,转头望将过去,就见唐逸停在一间铺面前,正自出神。 那铺面似是换了个新东家,一块横匾,上书“苏记玉铺”,正由几个伙计登高的登高,托匾的托匾,往那门楣上挂,底下站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正自吆喝。 唐逸走上前来,那中年掌柜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转头看去,就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俊逸的少年,正自望着头上的牌匾默默不语。 再往后看,少年身后立着十几个人,一人一匹高头大马,虽然风尘仆仆,但以中年掌柜多年练就的眼光看来,这些人都不似常人! “尤其这群人的首领,可是不怒自威,那两个女子也都美的不似凡人。” 中年掌柜越看越是心惊,当下不敢怠慢,一恭身道:“这位公子请了,虽然小店刚开张,不过公子要有什么需要的,可至里面一叙,里面已经拾掇利索,正可歇歇脚。” 一摆手,唐逸打断了这中年掌柜的招呼,勉强露出个微笑道:“在下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以前认得此家店面东家,不想半载再来,却是换了人家。” 那中年掌柜虽然听明白这少年不是买主,可却仍不敢怠慢,当下陪笑道:“公子可是说原来集古斋的冯家?” ============================================================== PS:加更好了,呵呵。凌晨会修改这几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坟前草青葱。一五八 中年掌柜提到冯家,唐逸点头道:“正是。” 中年掌柜摇头叹道:“说起来那冯家却也可怜,家里男丁接连死了,余下一个闺女,怎可能支撑的下去?若不是有那位钱老掌柜在,怕早被人分了。不过就算如此,早在月前冯家闺女也最终没有想再干下去,就委那钱老掌柜将店盘给了我。” “月前?” 唐逸心下一动,这一月时间正是够冯茹她们赶到嵩山,如此看来,嵩山之盟前,她便早做好了与自己情断义绝的打算,连再见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摇了摇头,唐逸再不多言,当下谢过那中年掌柜后,便转身上马。唐冷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见她并没在意,就也没说什么,随即一挥手,众人便行的远了。 “掌柜,那帮人都说了不来买东西,您怎还与他们说了这许久?”见唐门众人行的远了,便有店伙凑过来问道。 中年掌柜闻言,一拍那店伙的脑袋,斥道:“做生意不能只看了眼前能不能做成,那些人气势不凡非富即贵,就算不富贵,也定是有大本领的人,就算他们一辈子都不与我们做生意,也定要小心伺候。我们不过是做些小买小卖,有些人可是得罪不起的。”皱了皱眉头,中年掌柜再道:“你可要记的牢了,莫要势利,给苏记招惹来祸事!” 那店伙唯唯诺诺的退了开,却暗怨自己多的什么口。 唐门一众行的远了,自然听不到那掌柜说些什么,他们此刻正在寻找住处。算起来他们算是来的最早,也不知真没接到消息,还是故意怠慢,总之入城多时,唐门一众并没有受到任何地迎接。好在唐门也不在意,不多时寻到客栈,十数人点了整套的院子住下,唤来清水,洗去仆仆的风尘。 用过午饭,唐门众人大多休息,不过唐逸却没有,他反是在唐月的陪同下出了客栈,去办一件重要地事,最少对他来说,很是重要。 回春堂。 唐逸虽然只来过一次。可路却是记得。和唐月一起走不多时便寻到。 “刘神医走了之后。这里地生意大见冷清啊。” 唐逸看着门里候着地三二病患。稍做感叹。随即便见一个少年迎了上来。那少年本是正要开口招呼。可看到唐逸地相貌后。竟是一怔。随即猛里一惊。骤地伸出手来。扯住唐逸就埋头望里奔去。 唐月眉头一皱。不知这少年想做什么。要不是看他没有武功。身体也弱。自己怕早就出手了。 不过唐逸却是明白过来。当下脚下一停。那少年自然拽不动了。就见他急急地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道:“公子你怎回来了?也不做些掩饰。要是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刘步衡府中的那个小厮,唐逸见过他几次,那日逃离平凉前,还是由他给自己在深夜里带地路, 见那少年还如此关心自己,唐逸不禁心下一暖,随即谢道:“小兄弟你可是有心了,不过如今我如今此来,正是为了证明清白的,所以不用遮掩什么。” 唐逸此番前来地目的很是简单,他来到平凉,不用再躲避崆峒,那自然就要光明正大的去母亲坟前祭拜才是。毕竟当初母亲刚过世,唐逸却因为忙着报仇,随后又被崆峒追杀,一直耽搁了半载都未能看上一眼母亲的埋身之所。虽然刘步衡说了大概方位,可这平凉城外广大,唐逸可也没有那时间去仔细寻找,所以这才先来到回春堂,想看看可否人知道详情,却不想一进门便是遇到故人。唐逸再仔细看看,这少年已经不是往常的小厮打扮,一身的衣服虽谈不上华丽,可也并不寒酸,显然这日子过地还算不错。 听到唐逸说他已是无事,那少年还有些不信,毕竟嵩山的消息还没传来,少年又不是武林中人,自也不会太过注意。 不过看着唐逸一派光明正大地模样,少年倒也有些个信了道:“这么说来,公子当真无事了?” 见这少年倒是谨慎,唐逸微笑道:“自是无事。你且放心,我也是惜命之人。” 唐逸如此说来,那少年终于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是紧张道:“先生可还好?” 这少年不忘旧情,唐逸暗点了点头,随即和声道:“刘神医自是无恙。” 那少年闻言显然是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了周围诧异的目光,显然唐逸和唐月这一对俊逸地人物,大是引人注意。少年眉头一皱,与回春堂的店伙交代两句,然后领着唐逸进了后院,这才避开众人。毕竟前堂怎也是叙话地地方。 可那后院对唐逸说来,可是伤心之地,他便在在这里目睹母亲惨淡的遗容,触景生情之下,唐逸的脸色转瞬难看起来。唐月知道内情,见状忙是伸过左手,握住唐逸的手腕,稍稍送点真气进去,安抚着他的心神。 得唐月之助 片刻恢复常态,朝唐月一笑,示意自己无事,然后“还未知小兄弟的名字。” 那少年闻言,转头一笑道:“刘恩。”随即不好意思道,“原本我也没有名字,这是我自己胡乱起的,公子可莫要笑话。” 和刘步衡一姓,又名个恩字,唐逸哪不知道刘恩心下所想?只道这确实是个知恩重情的少年,心下又不禁亲近了三分,当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唐门大姐。” 唐月的大名,江湖上几乎任人皆知,不过刘恩并非江湖人,了就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当下只是礼貌的笑笑。 唐月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听到自己名字后惊讶的太多了,似这等平淡的表情反是少见,更何况这个叫刘恩的少年竟能因担心唐逸地安危而忽略自己的美貌,只凭这一点,便令她的好感大生。 “看来刘兄弟过的不错。” 见刘恩将自己引到一处小院里,门上挂了个小小灯笼,上面写了个刘字,显然,这小院子是那刘恩自己所住。 刘恩闻言摇头道:“先生当时留下太多银钱,我也花不完,可又没什么能耐,只能跑跑腿,做不得大营生。所以思来想去,便将这银子给了张先生,买下这处院子,平日里则在回春堂打打下手,拿些散碎银子生活。” 虽然活地不怎么出色,但却透出有一股平静和满足来,唐逸闻言心下不禁一叹,暗道自己怕永远都没有这么一天了。 “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这江湖能不踏进去便不要踏进去。” 念起当初刘恩一味地央求刘步衡带他走时,刘步衡所说的一番话,唐逸暗道自己当真已经泥足深陷,可同时又替眼前这少年得到了平凡生活而庆幸不已。 刘恩没有注意到唐逸的表情,只见他抢先一步进了屋去,忙着收拾桌椅,招呼唐逸和唐月入座。 唐逸坐下后,见刘恩又要去张罗茶点,当下忙伸手一按道:“刘兄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此来也不打算多做叨扰。”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瞒刘兄弟说,我此番前来平凉待不上几日便要出关,好去寻找洗我冤屈的证据。只是既然都到了平凉,我便怎也能不去母亲的坟前祭拜。想想半年前虽然为势所迫,但不能为母亲守坟,怎也算不孝了,如今更也不能过而不闻。” 刘恩闻言一肃,敬道:“这是应当。”当下也不在去张罗茶点,便就直问道:“公子这就要去么?” 见唐逸坚定地神情,刘恩也不多言,当下便起身带路,路上唐逸又买些纸钱香头,再寻些糕点,一并放到盒子里提了。 平凉西南有片土坡,不高,唐逸的母亲便被葬在土坡旁。一道石围子,半人高地土堆,前面还立了个小小的石碣子,写着唐氏的名讳。虽然看起来造的有些仓促,但有名有姓的,对于这个客死异乡的女人来说,已是足够。更何况此刻已是春浓,不知名地青草野花开了遍地,随微风轻摆,一片生机,也趁的这座孤坟并不凄凉。 唐月没有跟上去,而是和刘恩站在一旁,看着唐逸将纸钱化了,再摆上糕点香火,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泣道:“孩儿不孝,半载之后才能来母亲的身旁祭拜。好在那冯平已被孩儿杀了,罗志虽被所庇护,可孩儿定会苦练武功,必有一日取他首级!” 稍是平复了自己地情绪,唐逸回头看了看唐月,竟是一笑,随即转回头,对那坟道:“过几日孩儿便要出关,只要顺利,便可洗去大半的冤屈。而且这世间也还有关心孩儿地人在,孩儿并不孤单,娘大可安心。” 这番话,唐逸说的极轻,刘恩自然听不到,可唐月的耳力何等之佳?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下哪不知唐逸说的人儿是自己?脸上登时红霞一片,稍做犹豫,之后也走到坟前,拜了四拜。 天色渐晚,唐逸也无法多待,当下再是回转平凉,随后便与刘恩分了手。 虽然唐逸并不为刘恩担心,毕竟崆峒真要疑心这少年与唐门有染,早在半年前刘步衡脱身时就动他了,怎也不会拖到现在。不过自己与峒积怨日深,能不连累他人,便不连累的为好,刘恩不是江湖中人,自己怎也不能将他扯进来。 与刘恩话别后,唐逸的心情似是好了许多也轻松许多。而唐月自那一拜后,在唐逸的面前也渐是自然。 等这二人回到客栈休息,天色已是全黑下来,随后吃饭安歇一如往常。便如此,又过了两日,八派的公证,还有唐门与的大批人手也都到齐。这四百余人一等汇合,便立刻出发,经凉州,甘州直至肃州,再在当地雇佣些百姓,这一行出关的人数更见庞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万马扬尘,一五九 人出关,可却没有骑马。 首发 一是此去大漠不过几日的行程,那地下水道也在大漠边缘,所以并不需要长途跋涉。二来,这一行人中只两派门人就有四百余,百姓亦不下二百,一时还真难寻来这么多的驼马。 漫说与人骑乘,便是这六百多人的干粮食水就足足用去五十只骆驼,虽然崆峒豪富,又身处边关,买些驼马方便,但六百之数委实过多。更何况此去大漠,为的是找出不利自己的证据,峒哪会去主动倒贴钱来找不自在? 自肃州出关,一行人便停了下来,因为这一刻已是身在关外,可说是踏足武帝的沙海天山之内。要是放在以往,这些人自然不会顾忌,可如今却是不同,嵩山之盟上,虽然这沙海天山并没有被承认做十主之一,可却被定做了十辅。自此,整个江湖变做十主十辅共治,如此一来,此行怎也要照顾地主的颜面。更何况在嵩山之盟上,武帝也曾提过,出关后他亦要帮忙。 “我们停在这里做什么?” “听说是要等新晋的沙海天山来迎接。” “什么沙海天山,不就是那群马匪么?真当换个名号就没人知晓了?” “就是,那个马匪之首还号称什么武帝,当真好大的口气,真有本领,怎又不敢和我们师祖战过?偏要等了师祖他老人家领人下山的时候,才敢趁虚而入!” 峒弟子在那低声抱怨,被人打上崆峒山才刚过半年,又伤亡不少同门,这等怨恨岂能轻易忘怀?自然要满腹的怨言了。相比之下,唐门这边则要安静不少,唐并被追杀也被唐冷轻轻掩过,唐门弟子并不知上与武帝有关。 大漠将近,这几日在边关刻意寻找多年前坎儿井的消息,算是颇有收获,听闻些故老相传,得知地下水道的大致方位,再有唐逸的亲身指点,最少六百人来配合搜寻,找到唐冰地把握越来越高。 虽说这还不是铁证。可面对崆峒如此名门。自己能让大多数地人释疑。就已算不错了。 也正因为寻到唐冰地把握愈高。便说明自己伸冤地日子也就愈加地近了。 如果半月后真地寻到人。将冤伸了。那自己以后要如何?早在得知道唐门要助自己地时候。唐逸便在苦恼这个问题。只不过那时因为不知嵩山之盟上能否成功面对崆峒。所以便未来地及细想。可如今胜利便在眼前。只差最后一步。唐逸不得不暗想自己地未来。 原本唐逸地打算倒也简单。若真能伸了冤。可之后便隐去身形。就近守护冯茹一生。以报她对自己地恩和情。语词同时苦练武功。想来以自己地资质。总有一日能潜入。将那罗志杀了。毕竟罗志在崆峒并不十分重要。身旁怎也不会有什么高手保护。自己只要有了常天赐这一等地武功。便大有成功地希望。如此一来。恩仇两报。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谁想嵩山之盟上。冯茹竟帮崆峒来指认自己。二人从此情断义绝。此来平凉。更是发现冯家早便人去楼空。唐逸当时站在新开张地苏记玉铺门前。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异样。担心下却是空落落地。 “杀死那罗志后。我这一生还有什么要做地?” 唐逸一时有些迷茫,好在他意外的听到了唐月的心声,母亲坟前唐月又是恭身一拜,终于令唐逸那颗渐渐冰冷的心,重又火热起来。 “月姐与我有救命之恩,又待我如此真情实意,我怎能不报答?想我如今就如飘萍,难得有人如此关心于我,我又怎能辜负了她?” 想到这里,唐逸终觉得未来又有了希望,空落落地心里也塌实许多。说将起来,谁又想浑浑噩噩的过这一生,更何况唐逸这般聪慧之人。 “唐门以唐姓为根基,月姐她虽然武功品行都足堪大任,就算智慧也是不俗,只可惜她生为女子,做地再好,唐门也难以她为首。”想起唐月吐露心声时的无奈,念及唐月自幼地辛苦,到头来,却仍难得到回报,唐逸心下一坚,暗道:“不就是唐门门主么?谁说女子就一定做不了?我便要助她一领唐门!” 唐门年轻一代虽然都还勤奋,唐逸还真没有看出哪个能强过唐月。虽然唐月不认为自己能以女儿身做这唐门门主,可唐逸却不这么觉得,毕竟这年轻一代,不说武功,就说威望品行,也没人胜的过唐月。更何况唐逸心下还有一缕私念,入赘他怎也不愿,可若能助唐月一领唐门,那么这规矩怕就有机会改上一改了。 暗下定决心,唐逸只觉得暗松口气,逃难之前地他一心读书,逃难之时则为了自己和母亲活下去,等到被污以后,支撑唐逸的便只余下了仇恨, ,唐逸终于又有了希望。 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觉得前方地上的动静有些不同,眉头微皱,放下心中盘算,随即将内力自足下往前一探,登时一阵敲击声入耳。 地听,这是从胡三处学来,虽然只是照当初胡三的样子学了个皮毛,不过唐逸有内力之,却比胡三纯粹靠耳朵强了不少。而且他与唐月站在一起,本就在最前,也不虑不其他的人声所扰。 “马蹄声?” 虽然唐逸的震骨传声只能听身旁近处的人说话,远不似真正耳朵来的灵敏,可感觉这地面的震动,却是强项,却又远超旁人了。所以只片刻,唐逸就分辨出来,地上的震动好似是有许多匹马在奔驰一般。没过一会这震动又大了不少,很显然,来者的速度也很快。 只不过终究没有胡三的经验,唐逸听不出个大概数目,只知来骑相当的多而已。 “是那武帝么?” 唐逸微微分出些真气,刺激着眼睛,朝远处看去。 唐逸一直为自己错过了武帝的出场而有些耿耿于怀,不过今日正可趁此机会,见一见这个难以琢磨的人。说武帝难以琢磨,便因为唐逸一时看不透他到底有什么所图。就如唐逸与唐冷曾经说过的一般,沙海天山虽然听起来气势颇足,可要认真去看,实力与十大门派中的最若者相比,怕都要逊上一些。就算武帝能挑的中原乱起,可他一无实力,二无根基,没有半分入主中原的可能,那么这武帝费如此大的力,又能得到什么?就算中原武林战做一团,远在关外的他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功聚于眼,终于看到远处似有些黑点的活动。当然,若再加三分气力,还能看的更加清楚,不过唐逸却没有这么做,反是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后,便将功力自眼中散去。前些日里赤瞳用的过度,直到如今,用力多了,都会疼痛难忍,所以如今并非紧急,能让眼睛多休息一刻便休息一刻。 来者虽多,可唐逸对却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他身后两派一共四百余能战之人,又有唐冷唐月,常家父子四个魂级高手压阵,这等实力可不似当初出关时的那般寒酸,就算沙海天山全力来犯,都有一拼之力。 终于,马蹄声渐近,唐冷和常承言同是一怔。 “来人有多少?”唐冷忽然问道。 唐逸当下也没有运功,只凭眼睛再看了看,答道:“离的有些远,人马重叠之下难以准确,若只论大概的话,那应该有二三百骑吧。” “二三百骑?” 唐冷眉微微一皱,没有再问。 再过片刻,终于尘头大起,惹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崆峒门下,都纷纷停止说话,目视前方,暗自戒备着。 唐逸没有说错,共计二百精骑,终于旋风般的赶至,待到距众人五十丈处,这才齐齐一勒缰绳,二百壮汉一起下马,虽然这些人一看便知武功不高,但动作却是整齐利落,气势十足。 不只那些随队而来的百姓骇然,就连唐冷和常承言都是将眉一皱。他们倒不担心这二百骑的实力,他们心惊的是那武帝。 二百骑虽然看似声势雄壮,可却还不被这两位名门之长放在眼内,他们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万马堂散了这么多年,被武帝重整之后,不仅未见颓势,反似更胜往昔!这二百多人进退一致,便连军中都难做到,可见武帝手腕。武功高些并不可怕,再高的武功,还能高过德皇不成?可若这人武功高,心计又深,还擅治理门下,这可就令人大感威胁了,尤其是与沙海紧临的崆峒。 二百人几乎都是普通壮汉,这些人多是万马堂的马匪,平时对付寻常商队也还罢了,可若和四百多名门弟子相比,可就差的远了。如此看来,武帝此番前来,倒真如他所说的,是要帮助寻人,也就他身旁紧随着一个年轻人高手而已。 “他就是武帝。”唐逸终是见到了真人,用心看将起来。 颧高眼深,足有九尺的身高,枯瘦可却坚硬有力的身躯以及那宽大的只露出四支剑柄的剑匣。 “和唐前辈所说的一般无二。” 唐逸刚想到这里,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却原来他打量那武帝的同时,一道恍若实质的目光亦是射将过来,那目光的主人,正是武帝。 ============================================================= PS:**在即,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万马扬尘,一六零 帝只是转目看过来,没有用上任何的内力压迫,可唐上骤地一紧,大气难透! 心悸,唐逸的武功虽然远未达到可以评判魂级人物的地步,不过只凭一眼便让自己生出惊悸之感的人,直到目前,也就只有两个。 飘渺天宫主人举手投足间就似一轮锋芒四射的烈日,等闲人连近身都不得,这自然算数。而德皇那充沛醇然的浩然正气,可令三万群雄俯首,自然也是。但这二人是何等的高绝? “难道说这人当真能与德皇一战不成?”唐逸心惊之余,忙坚定下心志,强压着想错开眼神的念头,就与武帝对视。 只见武帝那深藏颧下的一对淡绿色鹰目,开合之间,锐利惊人,就似能直透肺腑,只看了片刻,唐逸的心下再是骇然,明明武帝一人看着自己,可少年却总觉得那对眼睛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深深的注视着自己,这感觉微妙之极。 就在这一瞬,唐逸忽然为德皇担心起来。虽然众口一词,都道武帝绝难敌的了德皇,可唐逸亲眼见过武帝之后却忽然不再认同这个说法。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武帝很不一般,不仅威势不小德皇,而且身上还隐隐藏着一股出人意料的力量,令人难以琢磨。 “莫不是我太多心了?” 毕竟武帝的来历神秘,很容易让人觉得难以测度,所以会有些错觉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比自己武功见识高的大有人在,若真有问题,也不会等到自己来发现。 唐逸皱了皱眉头,再仔细望去,这次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武帝的眼中竟透露出对自己的欣赏和毫不加掩饰的喜爱。 武帝地目光令唐逸很不舒服。自己就是被污做马匪奸细。武帝这么看着自己。很容易令人误会。再说欣赏。唐逸倒也能理解一二。毕竟自己岁与常天赐为敌。可对常天赐地智慧也颇有些欣赏。但武帝眼中地喜爱却又是什么意思? “唐掌门。常掌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便在唐逸沉思中。武帝终于收回目光。一声长笑。朝唐冷和常承言走去。 望着武帝与唐冷和常承言客套。唐逸地眉头暗紧。想那个武帝敢独上嵩山。游刃于十大名门和德皇之间。不论胆识智慧都是超人。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与两位名门之张打招呼之前。却先注意自己。唐逸哪能不深思? “此番唐掌门出关寻人。沙海天山必当全力相助。这二百人便任由两位掌门指挥。”说着一指身后。武帝笑道。 唐冷一如往常。也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谢过。常承言亦在微笑。虽然他身后地那些弟子一个个剑拔弩张。就连常天赐看着武帝走近都微微色变。但常承言却毫不为之所动。就似那日攻上山来地与眼前这人无关。 与唐冷和常承言见过后,就见那武帝忽然朝唐逸笑道:“唐公子在嵩山之盟大放异彩,实是令人佩服。” 所有人都是一怔! 唐逸也没想到武帝竟主动寻上自己,可当了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失态,唐逸只是心下电转,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微一欠身,算是应过,不过随即挺直腰秆,却是没有说话。 言多必失,不如不说! 更何况武帝也算与自己有仇,不开口,也不为过。 武帝对唐逸的冷淡倒似不以为意,口下不停,再是笑道:“一场剑试,虽然旁人看不出其中究竟,但终是难掩公子的智计无双,唐门此番得胜,可全赖公子居中的设计巧妙,不论那飞蝗十字阵,还是最后以退为进的一跃,可都是令人大开眼界。” 武帝这话声一落,数百人登时齐齐色变! 唐逸为唐门设计,最后胜了崆峒,这事唐冷下了命令,唐门并没有外传出去,倒不是唐冷嫉妒唐逸的才智,而是担心唐逸的名气大了,反受其害。常家要杀他,自己也曾动过念头,都是因为清楚唐逸的价值所致。若让别地门派知晓唐逸聪慧到了何种地步,又知道不能为己所用时,那武功并不高的唐逸除非不出唐门,否则可就性命难保。尤其如今中原武林的形势微妙,一年后会变化如何,谁都不知,与其如此,还不如为唐逸掩些光芒的好。 这道理唐逸也懂。怀璧其罪,唐逸受的够多了,所以他并不宣扬自己在背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唐冷压下门中的口风,他也理解,甚至暗里感谢。可也正因为如此,武帝这一开口道破,唐逸登时便是一惊,直道这人好生狠辣,他这么一说,自己除非将武功苦练到足够自保,否则日后可就别想行走江湖了! “他想做什么?他又怎会知道这内情?” 唐逸心下暗惊,猛里想到唐星随了他母亲回转天山,难不成这内情是他泄露出去的?不过唐逸转眼就否定道:“不 唐星不是这种人!怕这都是他自己猜地而已。” 不过不管是不是武帝的猜测,他当着众人一开口,自己以后可就再无宁日了。虽说为德皇解围,与常承言对质,都已令自己备受瞩目,但前者可看做是急智,后者可看做是唐冷的安排,自己虽然在外人的眼里聪慧,但却也未到值得忌惮的地步。可剑试中,唐门连番的变幻可都是实战,若两盟真个战起,那能在幕后布置设计的人才,必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所以唐逸怎也不想让他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己所计划的。 唐逸刚想到这里,一旁唐冷地脸色却已经难看的紧了,当下再不让武帝多言,沉声道:“人已到齐,这便出发罢。”言罢当先行去。 武帝闻言,也不在意话,当下一摆手道:“唐掌门所言甚是。”随即便与唐冷和常承言并肩而去。 大队开拔,走了一天,沿途自然安平无比,漫说这片地方本就是武帝节制,就算仍如以往的混乱,有唐门和崆峒两大掌门带队,四百名门弟子随行,哪会有不开眼的蟊贼来找这不自在? 便如此,行到晚上,八百余下各自扎下帐篷休息,只等一觉养足精神再行赶路,若依此速度,只要再走上五日,便可到得大漠边缘,之后便散开人手,在两日行程之内搜寻。 深夜,除了值守之人,几乎所有人都已入睡,不过还有一顶巨帐正透出隐隐灯光,显然,它的主人还没合眼。 帐内。 “师父。” 一直随在武帝身旁的年轻人此刻正坐在武帝的身旁,巨帐虽然广大,可里面却只有他们两人。四支人高地巨烛价值不菲,将帐篷内照的恍若白昼。武帝眯起眼来,看着年轻人,笑道:“什么事?” 这称武帝师父的年轻人,便是嵩山之盟时曾出现在濯星仙子身旁的精悍青年,此刻闻言,恭敬道:“弟子有些事百思不得其解。” 武帝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道:“圣人亦言学思并重,有问便要问,问了便是学,这是好事,不必犹豫。” 年轻人当下挺直身体,肃道:“那弟子便妄言了。师父今日当众道破唐逸为唐门得胜所做的努力,可否有些过于刻意?” 武帝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笑道:“好,你能注意地到,为师甚慰。”说着,鼓励道:“你怎么看待?且都说将出来。” 年轻人沉声道:“师父今日刻意将唐逸的所为道破,便等于为他布下无穷祸患。那唐逸虽然得唐门器重,甚至与唐月地关系颇是亲密,可到如今都未入唐门,可见深得唐门顾忌。如此一来,师父只是一语,便逼的他两难,要么入赘唐门,得唐门庇护。 要么便被各派暗里追杀,甚至各派还未动手,唐门便先下手也未可知。当然,师父地心意应该并非仅是迫他,而应该是要迫他走投无路之后,将他收留吧。” 武帝闻言,哈哈一笑道:“不错,我的徒儿长大了。” 可年轻人却是微一皱眉,丝毫没有被师父夸奖地悦,反是沉声道:“可师父做的是否太多明显?那唐逸之所以被师父看重,便是因为他的智慧,那么他便必然看的出师父的所图,最少也应看出师父是有意揭破。如此有一来,他哪还会来投?更何况他与我们的仇恨亦是不小,我们更与他非亲非故。” 武帝当下笑道:“为师自然知道那少年看的出我的手段,不过他看出又如何?中原武林未来必有一战,为了这一战,各派都在积蓄实力,似唐逸这般耀眼的天才,又还没有任何门派的背景,不是被人拉拢,便是杀掉以免后患。如今十大名门,东盟因而不会收留于他,可他若离开唐门,西盟碍于唐门,亦不会收留他,所以他也只有唐门这一个选择,余下的皆是死路。可唐门真就是他的退路么?” 年轻人听到这里,有些明白过来,恭道:“就算唐门亦不会全心待他,因为那少年迟迟不肯入赘。除非唐逸舍下父母祖宗的颜面,否则他只有远离中原一途,而远离中原,又能给他保护的,也就只有我们。” 顿了一顿,年轻人却又紧皱眉头道:“只那唐月似对他情深义重的紧,唐门万一有个通融也难说。而且我们与他也还有仇,以那少年的性子,怕是难以拉拢。” ============================================================== PS:一六一章今天继续更新,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PS2:凌晨修改前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祸起无名功。一六一 轻人紧皱眉头道:“只是唐月似对那少年情深义重,|看在二人情投意合的份上,有个些许通融,不需他入赘也难说。而且我们还与他有仇,麻顿兄弟便死于他的手下,而那集古斋的一众人等,尤其是冯谦,也是死在麻顿的手里,而且还是遵了马师弟的命令。想来以那少年的性子,有这隔阂,怎都难以拉拢。” 武帝闻言道:“唐门千百年来,就没见过有外人能不入赘而入唐门,为此入赘之规,唐门放过多少俊杰?不过唐门以唐族而立,血缘便是根基所在,要他们在这根基上通融妥协,就算唐逸才智惊艳也是不成。唐门破那祖规就如毁去根基,所以唐逸不入赘而入唐门,可说难如登天。任凭唐逸与唐月两情相悦,他们所面对的也是远超他们想象的阻碍。” 说到这里,武帝摇头道:“至于他和我们的恩怨,怎都难与杀母之仇相提并论。而如今要报的仇还遥遥无期,自难顾的上我们,若我们在这时助他一力,将那罗志杀了,恩怨未尝不能相抵。至于冯谦之仇,那少年若当真有意投我帐下,便是用马斤赤换上一换,却又有何妨?” 听闻师父为了拉拢唐逸甚至可以将马斤赤舍弃,那年轻人的脸上竟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就似马斤赤这等的魂级好手、万马堂的堂主、自己的同门,如此重要亲近之人的性命并不值得在意一般。 “不过师父。” 年轻人皱眉道:“虽说万马堂已经重新笼络完毕,人手也都安插了下去,马斤赤已无什么价值,可好歹他也算魂级,是个战力。相比之下,唐逸虽才智过人,可若能被我们所用,自是值得。不过也正因为他才智过人,才更难掌握,若是一个不当,就如中原人的一句俗话,偷鸡不成,反折把米。” 武帝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勒,你要记住,有多大的信心才能做多大的事,若没有信心驾驭那唐逸,为师怎还敢设计中原?你替为师担忧倒是好心,可却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便是折把米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把米而已。”说到这里,武帝一顿,肃道:“以后为师还要将衣钵传与你,这等畏手畏脚的心态可要不得!” 那勒闻言忙是直起身来恭道:“弟子知错了。” 武帝点了点头,和颜道:“你对那唐逸有所顾忌也不为过,便是为师,亦不会小看了他们,只不过这与信心无关,不小看不过是重视,而非畏惧,更非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其实为师也有顾忌之人,可却从不畏惧他们,更不会怀自己掌握不了他们。” 见徒弟听的仔细,武帝忽然问道:“你可知,在这江湖中,为师最为顾忌地是谁?” 那勒恭道:“德皇或是那飘渺天宫主人?” 武帝摇头道:“那是敌人。 既然为敌。便没有顾忌一说。也无法顾忌。敌人。只有消灭一途!早晚有一日。为师要与他们一决胜负!” 说到这里。武帝伸出三根手指道:“为师真正顾及地只有三个人。三个年轻人。” 那勒不自觉地直了直本就挺直地腰秆。能被自己师父顾忌地人。而且还是年轻人。那会是谁?会是自己未来地敌人? 可就在武帝将要一一尽数地时候。猛然就听得一声悲嘶传来!那声悲嘶直透过关外地寒风。将所有地人惊醒过来。也打断了巨帐内。师徒二人地对话。 “唐逸?” 这悲嘶虽然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原本的声音,但武帝仍是一耳便听出究竟出自谁口。 唐逸,方才自己还在谈论着他,却未想到转眼便听到他地惨呼!以那少年的性子,能迫他如此,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武帝眉头一皱,朝着正在惊讶的弟子一挥手,那勒登时会意,随即恭身而起,匆匆的出帐去了。 那勒出得帐外,随便一扫,便看出帐外的混乱,四百唐门和崆峒弟子都是跃了起来戒备,百姓则是更加慌乱,毕竟那声悲嘶之凄惨,令闻者无不动容,又是正值深夜,哪不让人心惊肉跳? 虽没有亲眼见到,可那勒只凭想象就知唐逸正在承受地痛苦,便在此刻,身后巨帐声响,武帝也出了来。 “唐逸!” 唐月的帐篷就在唐逸的旁边,为的是好保护他,所以唐逸的惨呼方一出口,唐月便已飞身而出,随即运力指上,直接将那帐篷划开一道大口子,抢了进去。 夜里虽暗,可凭借唐月的眼力却仍看的清楚,就见唐逸正半俯在地上,面色焦黄,正自不住颤抖!方才那声惨呼虽然出自他口,可此时看来,唐逸却再没有半分力气出声了。 走火入魔? 唐月眼看唐逸地惨状,登心如刀绞,可手下却是不停,眼前少年真要如她所想的那样,是走火入魔的话,那早一份施救,便能多一分希望! 唐月当下一步跨将过去,随即盘坐地上,玉掌直抵唐逸后心,方是要将内劲输入,忽然就觉得一股 力猛地朝自己冲将过来!竟将自己的手掌震了开来! 虽然为了施救,所以唐月没有使多大的力,可手被震开,仍是令唐月一惊,心道:“他地内力什么时候如此雄壮了?” 按下心中闪过的一丝诧异,唐月当下便再将手按将上去,这一次更是加了三分气力,可只瞬间,唐月便感觉到了不对。 “他这内力好强,而且刚猛无比!我若要强行化去,或多或少都会伤了他!” 唐月来不及细想,玉掌内力倒转,竟是往里一吸,唐逸体内那炽热真气本是一直在经脉中乱闯,此刻唐月一吸,就似给唐逸地经脉开了个豁口,炽热真气就似绝堤之水,徇着豁口直朝唐月涌来! 唐月的本意就是要将这失控地真气引出来,当下自然不会去管内力的去向,只一心用真气护住自己地心脉,以免不测。 炽热真气转瞬即至,唐月当下便闷哼一声,就似被人当胸一掌击中,满口鲜血猛喷而出! “月儿!” 唐冷的帐篷亦在不远,与唐月前后赶到,此刻正是撞见自己女儿口喷鲜血,当下便是一惊,随即就与唐月之前一般,右掌一伸抵在唐月身后,纯厚的内力甫一进入唐月地体内,唐冷登时便明白了原因所在,当下脸色便是一变! 唐雪的武功不及唐冷和唐月,住的又稍远一些,等她赶到之时,帐篷内的三人已经串做一串,唐月抵着唐逸的背心,唐冷则是抵着唐月地背心。 看着仍在不住颤抖的唐逸和面若金纸的唐月,唐雪的心下登时一动。唐逸走火入魔自然一目了然,不过这走火入魔的原因,可便不好说了,唐雪的面色不停变幻,直至帐篷外地脚步声越来越多,这才转身出了去。 有唐月和唐冷在,帐篷里暂时用不到自己,而此刻的人越聚越多,便需自己出面了,毕竟帐篷里的场面还是不让别人看到为好。想到这里,唐雪面罩寒霜,出言遣散唐门弟子。见唐门弟子散去,众人也觉得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随即渐渐安定下来,又各自回转休息。 不过这些人虽是散了去,但闻声而来的常家父子以及那武帝师徒,却不是容易打发的。 而此刻帐篷外唇枪舌剑不提,唐逸似又重回到失聪地那一日,耳目闭塞,难受的紧。毕竟内力早不受他的节制,不是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就是冲将出去,自然没法运用内力来震骨传声了。 “这内功果然是个陷阱!” 唐逸虽然很早就察觉到搪怀所传内功有问题,在嵩山剑试时更是因为得知点苍那炎天神功的霸道,而对这功法虑重重,可唐逸并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武功是自己最欠缺的,别说报仇,如今这点武功连自保都难,若不勤加修炼,日后仍要处处受制。所以唐逸明知这内功有害,却仍硬着头皮练将下去,只道日后再想补救办法。 可少年却终于算漏了两处。他算漏了自己的资质之佳,也算漏了这内功霸道。 仅仅四个多月,唐逸的内功便突飞猛进,越来越强,而且这内功远比旁人看到的表象强上许多,这也是少年能与唐星战的有声有色的原因。只不过唐逸地目标向来都是高的很,因为他要报仇。而杀那罗志,便要能一人潜上崆峒,还能在事发后全身而退,没有魂级地实力,那是绝无可能。也正因此,唐逸虽然觉得内力进展很多,可却怎也未想到这么快就就到了发作边缘。 其实唐逸不知,唐怀虽也小看了这无名内功的霸道,可若换个人来修炼,怎也不会只四个月就会发作,怪只怪唐逸地资质太好,进境速度远超旁人,那内功的弊端自也发作地早了。 虽然想通了此次走火入魔的原由,可在这一刻,唐逸也没了怪谁的心情。想他耳不能听,眼皮也和灌了铅一般的沉,浑身经脉更似全被烧的焦了,这般危急之下,自是要先寻找方法脱险,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在唐逸心焦之时,唐月到了,虽然唐逸听不到也看不到,可贴在背心的那只玉掌却格外分明,随即炽热真气宣泄而出,唐逸终于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唐冷的心下满是自责,因为自己女儿将那炽热内力毫无保留的引了进体内,就似与人对敌,被拍上一掌却全不加防御一般。 那真气一旦侵入经脉,所造成的破坏,可是大的很!就算唐月的内力深厚也一样要大受其害!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叔父传下的那套无名内功,自己虽然知晓,可却是默许的。 门外唐雪正在挡住常承言和武帝,不过身份相差,唐雪的言语又不是那二人的对手,眼看便要被他们闯入帐来,这时的唐冷终于为女儿清除了那入侵的炽热真气,当下起身便向外走去,可迈步的一刹那,唐冷看到自己女儿望过来的眼神。 冷冰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女儿痛。一六二 冷出面,自然不同,虽然唐逸身为此番出关寻找唐物,不过有了唐冷开口,武帝与常承言也未再多说什么,当下告辞而去。 不片刻,唐冷便为唐雪解了围。 至于余下的那八派公证自开始便只在一旁观看,并没有参与进来,他们虽然身份特殊,可终究是小辈,此刻见武帝与常承言都去了,自然也不再做停留,各自一礼,随后退下。 自此唐门的营地重回安宁,只不过有些人的心却再难平静。 站在帐篷外的唐冷心下暗叹一声,念起女儿那冰冷的眼神,唐冷的心下亦痛,便在这时,唐雪却也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帐篷。妹妹,女儿都暗怨自己,而且也都对唐门身上的内功之蹊跷有所察觉,想到这里,唐冷在外怔了片刻,终是不能当真置之不理,摇了摇头,亦是进到帐篷里去。 没有一点灯火,寒气自那道大口子灌了进来,显得帐篷内分外的黑暗冷清。 唐雪正在为唐逸检查经脉,唐逸体内的那股炽热真气虽然被唐月不顾自身安危的引了出来,可仍留有不少残余,且唐雪还发现,只要一日那气根还在,便总有真气郁结为害。可只凭自己,却也无法清除的掉。 再看唐月则面如金纸的坐在一旁,这等难看的脸色不仅仅是因为受了内伤也因为她正愤怒。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唐冷摇了摇头,席地而坐,叹道:“你们只管问来,我不会隐瞒。” 唐雪闻言。立时停了手中地检查。望着哥哥。冷道:“这内功是叔父所传。可是你们商议地?” 你们。 这其中都包括有谁。唐冷自然知道。当下也不否认。叹道:“主意是叔父所出。大哥和我都没有反对。” 唐雪早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当下也不惊讶。只是咬牙道:“那这内功究竟是个什么功法?你们传给这孩子时。难道真是想置他于死地不成?” 唐冷闻言。摇头道:“这功法地来历只有叔父知晓。不过就算是叔父。想来也仅仅知道这份内功心法只有乾字诀。是个残本而已。其他地亦无所知。”顿了一顿。唐冷再道:“至于我们传给他地心思……” 说到这里。唐冷却大觉有些道不出口。 原本的计划是等唐逸的隐患发作,然后救他一命,挟恩要其入赘来助唐月。只可惜人算总不及天算,谁曾想本应最少一年后才会发作的隐患,竟然仅过了四个月便出现? 想到这里,唐冷暗自摇头,权衡片刻,终于还是说将出来。毕竟如今不说,日后也会被人猜出来,却又何苦再来隐瞒? 可唐冷的话一出口,登时便有些个后悔,唐雪被气的柳眉倒竖不提,唐月却已成泪人。 二十九年,看着唐月长大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坚强的很,再痛再苦,亦不会落下一滴泪水,可今日,唐月的泪水却是奔涌而出,就似要将这二十九年来地眼泪并做一处流将出来一般! 唐雪心下一软,伸手把唐月揽在怀里,看着本应不输男子的侄女哭的梨花带雨,唐雪心下也痛。她没有儿女,从来都把唐月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也正因此,唐雪才会对唐逸如此上心。 可谁想到事情竟然闹到如此地步,本来前些日里,唐逸事前设计,唐月擂台之上领着唐门大胜,一切都顺利的紧。可之后先是唐星出走,唐逸又走火入魔,再听闻叔父和哥哥们在背后如此安排,别说侄女,就连自己都大绝难以接受。 “这无名内功的隐患可还能解?” 唐雪想了想,虽然愤怒,但眼前还是先救下唐逸才最重要。唐逸此刻正俯在一旁,虽然不能运功,可那气根却仍在缓慢运转,体内的炽热真气亦会缓慢增加,到醒来后必定又是一番好痛!若没有方法救助,那以后便只能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不仅半分内力都用不了,反还要时刻受其伤害。而且这内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便要再如今日,寻一人硬引出真气来,两败俱伤! 所以唐雪这一问正在关键,唐月也抬起头,将婆娑地泪眼看了过来,等父亲的答案。 唐冷则是眉头一皱,叹道:“原本叔父打算,这孩子的隐患是在一年后发作,那时我们早便从关外回来。如此,人在唐门中,只要一发作,叔父便可及时赶到,以他老人家地深厚内力,自可将这孩子体内的炽热真气连同气根一并引将出来,抽个干净。虽说武功尽废,可却能保住性命,行动坐卧一如常人。” 闻听唐逸早便被计算到了如此地步,唐月心下暗苦,只道自己日后要如何面对他?毕竟这么对他的是唐门,自己身为唐门中人,自也难脱的开 便在这时,就听唐冷继续道:“可现在是由月儿先出地手,月儿武功虽强,可终究与叔父相差甚远,这一引没有连气根一并清个干净,便留下了祸患。” 唐雪眉头一皱道:“也就是说,要让这孩子不受痛苦,我们现在唯一可行之策就是毁了他的气根?”虽然这法子残忍,可长痛不如短痛,唐月虽然听的身子一颤,却没有插口。 不过唐冷却是摇头道:“现在他的身子太虚,禁受不起,更何况毁了气根,与用内力抽空全然不同,到时真气散于全身血脉之中,更难清理,且那样一来,怕是他连常人都难做得了了。” 唐月听的一颤,虽说她并不介意照顾唐逸一生,但以唐逸的性子,又是大仇未报,这时让他瘫在床榻之间,还不如要了他地性命。 “不!” 唐月猛地叫道:“绝不能毁了他的气根!” 唐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愧疚,随即摇头道:“但这时间可拖不得,除非现在就寻到一个能与叔父内力相仿之人或许才有办法。” 此言一落,三人同时一顿,唐冷眉头微皱,唐雪和唐月却是喜上眉梢,同声道:“武帝!” 唐雪随即道:“不错,虽然没人看过武帝地全力出手,可只凭他能教出马斤赤这魂级的徒弟,能令常承言束手无策,甚至胆敢挑战德皇前辈,那么此人地武功怎也应是化形级。 ”说罢,转目去看唐冷。 要武帝来治唐逸,不论是否治的好,这份人情便都是欠了上,身为唐门门主,唐冷怎不忧虑?看着妹妹,再看了看女儿,唐冷没有说话,只是一声长叹,随即长身而起,出了帐篷。 唐冷要去做什么?是放弃,还是去寻武帝,唐雪和唐月姑侄两个心下都没底。方才她们凭了一时意气而恶颜相向,但唐冷怎都是唐门门主,是唐雪地哥哥,唐月的父亲。这时间一长,二女自然也就没了之前的气势,此时见唐冷出了帐篷,二女一时相视无语。 夜又静了下来,就连关外每夜都刮个不停的寒风都难得的停了,而这份得来不易的静谧却反令唐月的心下更加不安起来。 “父亲究竟会不会救他?” 就在唐月焦虑的几要冲出去看个究竟时,脚步声再起。 “父亲回来了!” “而且还是两个人的脚步!” 过不多时,脚步声到得近处,帐篷上的帘布随即被掀开,唐冷当先而入,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此人身形枯瘦高大,正是武帝! 唐雪和唐月的精神都是一振! 就见武帝进了帐篷,朝唐雪点头示意,随即也不多说,上前两步,探询起唐逸的经脉来。 唐月的眼睛自武帝进到帐篷,便再没有离开过他,直到看着他捉起唐逸的手来,这才松了口气。可谁知武帝刚是输了一偻真气进去便登时一惊! 唐月的心随即便被揪了起来! 直等了许久,武帝放下唐逸的手,摇头道:“他这内伤可是难治。” 看了看齐齐色变的三人,武帝再道:“这内功要远比你们想象中的霸道,便是点苍那至阳至刚的炎天神功与之相比,也要逊上一筹。论将起来,炎天神功还能勉强修炼,可这内功若只练其中的乾字诀,却是绝不可能,除了被纯阳真气炙烤而死外,再无生处。” 唐月一急,再顾不得礼数,插口问道:“天无绝人之路,那总会有个救法吧?” 武帝也不卖弄,当下点头道:“这武功其实我见过一人修炼,只不过他修炼的是坤字诀,虽然武功超绝,可亦是深受其苦。只不过他练这内功前就已经颇有根基,所以还能坚持。” 说着一指唐逸,武帝再道:“要想根治,便只有去寻那人,央他传授坤字诀,只要两字诀合二为一,再有那人渡上一缕真气,这伤便不治自愈,甚至还能得一门超绝神功。” 唐月闻言大喜,忙问道:“前辈可能带我们前去?” 武帝一笑,摇头道:“我与那人虽有一面之缘,可却彼此不合,如今又不能远离这里,却是抱歉了。” 见唐月难过,武帝再是笑道:“我虽不能去,可却能为你指明道路。” 唐月忙道:“还望前辈指教。” 武帝笑道:“大雪山,野人寺。” ============================================================== P:昨天晚了几十分钟更新,今日补偿性加更162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心坚意浓。一六三 雪山离川地不远,正在川地与昆仑的交接之间,其广阔无边,山上常年飞雪,故此得名。 对于大雪山这个地方,唐冷并不陌生,不过却也仅仅知道有这么座大山,毕竟那山中荒凉,几无人迹,谁会真去关心?至于那所谓野人寺,更是闻所未闻。 唐冷送走武帝,心中满是惑。这门无名功法不仅出处不详,甚至内容都是残缺,自己叔父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个乾字诀,那武帝怎就能认出?而且仅凭唐逸的内力真气就能认出,也便是说,他对这门功法很是熟悉,就算不曾修炼,也定是见过! “野人寺是寻常寺院还是武林门派?我怎从未听说?大雪山上常年积雪人迹罕见,如此偏僻的地界,谁来建的寺院?香火又要如何维系?再说那武帝又怎会知道这门功法?他又怎知这门功法在野人寺中有人习得?” 紧皱着眉头,唐冷暗道:“而且还正好有人练过这个功法的另外一半,这可太过巧合,要不是那少年的内功是叔父所授,这怎么想都似武帝早有预谋!” 虽然唐冷在那暗自思索,可唐月却没有太过在意,此刻她的眼里就只有唐逸,而且唐逸如今的样子也委实骇人,再耽搁下去,还不知要受多少痛楚,唐月一心只装着唐逸,哪还会去想旁的? “大雪山!野人寺!” 唐月暗里念上一念,随即下定决心,正等得唐冷回转,便道:“父亲,女儿要去大雪山!”说着,再看看唐逸,唐月愈加的坚道:“他如此样子,怎也不可能再去大漠,反正此行要到何处相寻,他已经指出范围,余下的搜寻靠的是近千人手,与他已无关系。” 唐月的神色坚决,唐冷闻言眉头一皱,却也没有阻止,只问道:“月儿此去,需要多少人手?” 唐月摇头道:“不用,有女儿一人带着他去就可,人多反不方便。再说三叔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正需人手相救。” 唐冷沉默半晌。终是没有阻止。点头道:“路上小心。”言罢转身出了帐篷。 唐月望着父亲寂寥地背影。心下忽是一动。方才暗生地怨气登时散去大半。此刻静下心来。唐月也明白父亲地难处。谁让父亲是唐门之长?身为唐门之长。便怎也不能任凭一己之愿行事。身不由己地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啊。 走到唐逸地身前。唐月心下再道:“更何况他如今走火入魔。再来追究谁是谁非已是迟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早一日寻到那大雪山上地野人寺!” 想到这里。唐月俯下身子。一把将唐逸抱起。 “此去大雪山。路途艰辛。而且那野人寺中地高人善恶未知。月儿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见唐月要走。唐雪解下自己地锦囊。递给自己地侄女。叮嘱道:“姑姑知道你不喜欢用毒。不过此去难说危险与否。你又要分神照顾唐逸那孩子。所以多些预备。总是好地。” 唐雪虽然怜惜唐逸的遭遇,可又暗为自己这侄女高兴,如今侄女看来苦了些,可经由大雪山一行,这一对人儿就再没人能够分的开了。那冯茹又与唐逸情断义绝,甚至不知所踪,如此一来,侄女的大事定矣。 只不过高兴归高兴,唐雪的心下却也有些担心,毕竟此去大雪山的起因总有些过于巧合,不只唐冷怀疑,就连唐雪都暗觉不妥,这才将自己护身地锦囊交给唐月。 锦囊小小,不知情的,可能会以为这是女子常用的香囊,没什么稀奇。但唐月却知道,这小小地锦囊里装的是唐雪亲自炼就的五毒神砂! 五毒神砂在唐门中虽然不是稀罕物件,可这一袋却是特殊的紧,其毒性之烈,冠甲唐门!倒非是唐雪炼毒地手法有多巧妙,而是唐家四兄妹,就只唐雪的武功最差,她那三位兄长哪不关心?自然要寻来最好的材料,为自己亲妹妹护身,可几三兄弟之力,也只才成就小小的一袋,其珍贵可见。 只凭这一小袋的分量,经由唐月之手激射而出,内力到处,足可令方圆二十丈内万物灭绝!就算绝顶高手,面对如此漫天毒砂,亦要谨慎小心,真要被漏过一丝一毫进来,都亦难逃一死!有了这个小小锦囊,就算百名好手围攻,唐月都是不惧了。 “谢谢姑姑。” 唐月稍一犹豫,便将锦囊接过来系在腰间。她知道这可是姑姑的宝贝,此行能得到此物,足见姑姑对自己地关心。 闻听唐月相谢,唐雪的面上满是担心道:“莫要说什么谢谢,这袋毒砂左右不过是个死物,只要月儿你若能平安地回来,姑姑便开心了。” 唐月勉强一笑道:“姑姑放心。 再不多言,抱起唐逸,转身出了帐篷,不过转瞬便来。 唐雪正要出去,却见唐月再进了来,奇道:“侄女可还要什么?尽管和姑姑说。” 唐月面上一红,摇头道:“塞外苦寒,他没了内力守护,定是冷的。”说着,自帐篷里寻出条羊毛毯子,小心翼翼地为唐逸裹了上,唐月这才与姑姑告辞而去。 看着侄女为唐逸裹上毯子时的满面柔情,唐雪不禁又是笑了。 武帝手下那二百人,人手一匹骏马,唐月哪也不客气,当下去到一旁牵出两匹来,自己抱着唐逸骑上一匹,再空出一匹马来蓄力,随即玉手一抖缰绳,转瞬便驰地远了。 看着唐月驰的远了,唐雪忽然道:“月儿能找到幸福,哥哥你应该高兴。” 唐雪似是自言自语,可话声方落,身旁帐篷后便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本来应走远了的唐冷。 唐冷的面上满是矛盾,走到唐雪身旁站定,片刻后忽是叹道:“可祖宗规矩,却非你我所能左右,大哥便是榜样。” 唐雪闻言,轻哼了一声道:“月儿是当真喜欢那孩子,说将起来,也只有似那孩子般的智慧天资才配的上月儿。哥哥你难道真就不顾月儿一生了?我们四兄妹,大哥和你都被迫放弃心爱,三哥终身未娶,也只有我命好些,终是找到个良人,但也早虚度了太多年华。难道哥哥你也想看着月儿如我一般,甚至如你们一般?” 唐冷默然不语,直过了许久,这才轻叹道:“我若如你所说的那样,方才也就不会让月儿独自上路了。”抬头看了看关外的夜空,唐冷摇头道:“月儿的事,等寻到三弟后,我会去找叔父商议的。” 唐雪闻言大喜,猛一转身,竟不禁扯住唐冷的衣角道:“哥哥说话可是算数?” 唐冷一怔,随即摇头道:“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纪却还像个孩子。”说到这里,唐冷的嘴角却也不自觉的微微弯起。 夜仍在继续。 寒风呼啸,唐逸的耳目闭塞,可感觉仍在,当下心道:“今晚并没有什么风,但此刻不仅风似是不小,而且还有些颠簸,莫非我正在马上?” 唐月亲手围上的毯子抵住了大多的寒气,唐逸又被唐月紧紧的搂在怀里,所以少年此刻的内力虽然大乱,可却并没有感到怎么寒冷,此刻的唐逸只是疑惑,不知被唐月抱在马上,要去到哪里。 不过好在唐月怎也会对自己不利,唐逸可是放心的很,毕竟方才自己走火入魔就是被她救了下来。 “走火入魔。” 念及方才的惊险,唐逸暗骇道:“唐怀当真好深的计算!他早在为我解毒时便埋下这等隐患,若我没有听到点苍那炎天神功的原理,以我这点武学基础,怕是怎都难怀到他的身上吧?就算我前些日里怀到了他,可却仍要饮~止渴,谁让我无力自保呢?” 明知这功法对自己有害,明知这功法刚刚还令自己疼痛欲死,几是夺去了自己性命,可唐逸却半分都恨不起来,若再给他一个机会重来,唐逸知道自己还是会继续练下去的。 真气半丝都不受自己的约束,虽然被唐月引出大半,可散乱在经脉里的中炽热真气仍一点点的炙烤着,唐逸虽然智慧过人,可面对这门霸道的内功,终究还是一筹莫展。 无事可做,还要忍受着折磨的唐逸,只有用不停的思索来转移痛苦:“不知月姐要带我去哪里,难道是回唐门?” 回唐门,寻唐怀来救自己,这是可能不小。不过唐逸转念再道:“我如今对唐门来说,已无什么可以利用的了,此番火入魔,唐冷他们只要不出手,便既可借此除取一大心患,又不落任何恶名!想想,这却也并非不可能。那如此说来,月姐带着我奔驰,莫非是在逃亡?” 越想越是离奇,多少阴谋诡计回绕在唐逸的脑中,直至少年疲惫欲死,只道等自己恢复过来,把眼睛睁开,到那时便能知晓实情,这念头方是闪过,随后便半昏半睡过去。 武帝巨帐。 “那勒,你去一趟大雪山。” 见那勒闻言,恭身应了,武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再道:“你先多做探听,一等此间事了,为师也会赶过去。” ============================================================== PS:凌晨修改前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相依雪山东。一六四 雪山非只一山,而是沿绵千里,山峰无数。 转眼月余。越往西去,越见荒凉。只见那山高人稀,往往数日覓不到一缕人烟。虽已春过夏至,可满眼望去,雪峰层叠之间,除去冰雪便几无他物。 雪影苍茫,忽然出奇的出现了一道人影,就近了看去,却是一个女子正背负着少年,在那里独行。那人影正是来大雪山相寻野人寺的唐月。此地山高路险,唐月早弃了马匹,背着唐逸而行。 唐逸身上的羊毛毯子外又多罩了件大氅,里外将少年围了个结实。毕竟唐逸虽然还有些内力,但却都全不能控制,不仅不能用来御寒,反还流窜在身体各处,不时的炙烤着经脉,令少年疼痛难忍。 这些日里,外冰内炙之下,唐逸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精神每况愈下。 人烟难觅,走了一日,眼看天色将晚,唐月只得再次停下,选了处背风的山坳露宿。没有马匹,又要携足二人的水食,唐月只得放弃帐篷,好在她的功力足够,对着山壁几掌下去,硬是砸出个半尺的凹陷,然后扶着唐逸坐在里面,随即唐月自己也坐了下,就紧紧的坐在唐逸对面,两人贴的很近,这样也可以再阻挡一些寒风。 这些日来一向如此,二人却也习惯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好,唐月翻出些干粮来,不过一路上风吹冷冻,干粮早便冷硬不堪,只可惜此处风大地湿,难觅干柴,也就只好将就。 吃了两口,唐逸停了下来,皱眉道:“月姐,莫要再寻了。” 见唐月望过来,唐逸靠在山壁上,轻道:“我们在这大雪山已经寻了近半个月,野人寺却是半个影子都无。就算武帝没有骗我们,可那么偏僻的地方,怕我们怎也难寻到。” 不仅地广。而且就连言语都是不通。这一路负着自己寻来。唐月地辛苦。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更痛。更何况自己受这无名内力地时刻侵扰。每隔几日。唐月便要引一次唐逸地内力出来。这结果就是每过几日。唐月就等于结结实实地挨上一掌!虽然唐逸地内力已弱了许多。可唐月本就日夜劳顿。再总受些内伤。原本英气勃发地她。面色也渐渐地黯淡下来。 “这一路上佛寺确实寻到不少。此地人虽然生活艰苦。但却极是崇佛。不过那野人寺只听名字。便不似有名地所在。真要这么一路寻下去。月姐你可先会垮了。” 唐逸刚是说到这里。却被唐月伸手止住道:“只这几日哪会这么容易垮了?可若再寻不到能治你内伤地人。那才当真不妙。” 唐逸闻言。心下一暖。唐月对自己深情一片。只这寥寥数语。便尽显无。 不过唐逸总不想看唐月如此下去。正要再行劝说。可身上一寒。随即便是一颤。 “我心虽暖。却终究难抵这寒风冰雪啊。”唐逸眉头暗皱。 唐月见状,不由得关切道:“可冷么?” 唐逸身上虽然衣物颇多,但离开唐月的背后,只凭唐逸自己却怎也暖和不起来,当下只得实言道:“这几日身子越发的差了,一停下来,便冷了许多。” 唐月闻言,稍一犹豫,随即便挨了过来,轻轻将唐逸拥在怀里。 唐逸早知唐月的心意,此处又再无他人,这些日里两人也是吃睡在一起,当下也不矫情,反手亦是一环,感觉着手中人儿轻轻一颤,随即拥的更紧了。 渐渐的,身外寒风不再刺骨,唐逸嗅着自唐月身上散发出来地阵阵体香,竟觉得身上痛楚也是渐缓,不多时,合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 不知睡了多久,唐逸忽然觉得怀中的人儿一动,随即睁开眼来,就见唐月正侧着头,似在聆听什么。唐逸不能使用内力,可就当真是失了聪,什么都听不到,所以只好四下里张望,以期能有什么发现。 月色晦暗,唐逸看了许久,正没有头绪,忽然眼前一点如豆般地淡绿光芒闪过! “那是什么?” 淡绿的光点似在半空中跳动,倒与鬼火依稀仿佛,虽然唐逸不信鬼神,但这旷野里骤见如此景象,仍是令人毛骨悚然。 直过了片刻,绿点越来越多,唐逸反是松了口气,轻道:“月姐,可是遇到狼了?” 唐月闻言,回头一笑道:“应该是狼,没想到雪山之上,亦有狼踪。” 唐月看似轻松的很,说来也是,区区几只畜生,却怎也不会被唐月这等高手放在眼里。 “不过……” 唐月又侧耳听了听,忽然再道:“不过这群狼来的却也有些蹊跷,竟不只来自一处。” 唐逸见唐月如此说了,当下再朝四周看去,随即一惊道:“确实!这狼来的可是不少,而 自四面八方地包围而来!” 随着狼群逼近,唐月也已经看的清楚,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虽说几只,十几只狼都不会被唐月放在眼内,但若来上百多只,就算以唐月地武功,亦要费些手脚。毕竟狼群散在四处,又是以灵活见长,若一同扑将上来,唐月总有射漏的时候,一等被狼近了身,暗器的弱势便显现出来。 若在以往,唐月自可以轻功身法闪避,然后再次施以暗器,这本也是唐门所常用的打法,依仗轻功便利,时刻保持距离,才能发挥暗器的威力。若唐月如此打法,百多只狼,却也不算什么。 不过眼下的她却要护住唐逸,这便难了。更何况眼前地群狼似乎越聚越多,不片刻竟已有三百之数,而且还在源源不断而来! “怎可能有这么多?” 唐月的心下也有些惊骇,下意识地挡住唐逸,双手一垂,飞蝗石已扣在了手上。与此同时,就听身后唐逸忽道:“月姐,那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唐月闻言,顺着唐逸的手望去,就见远处,一个模糊地人影显现,而且那边的狼群更多! “那人是谁?为什么群狼多是围他而去?难道这狼群是为他而来地?” 唐月正想到这里,就见那人忽是大叫一声,随即剑芒闪过,登时一阵皮肉散碎,却是他抢先动上了手! “呜!” 群狼见同伴死了,齐是一阵悲鸣,登时加快速度的涌了上去,直朝那人疾奔!而离唐逸唐月近的这些,亦是分了头冲来! “扑扑扑扑扑!” 唐月虽然暗惊这狼群的数量越来越多,可却毫不慌张,手下稳健如昔,飞蝗石一颗颗的飞将出去,准确无比。 两袖只有一百二十颗飞蝗石,而狼群却似源源不绝,所以唐月没有使用轮指飞蝗,而只是一颗颗的点射出去,不过那每一颗飞蝗石到处,便随即炸开一蓬血雾,不片刻,十一头壮狼便悲鸣着倒地! 唐月这一出手,那远处的人似也有所察觉,转头看到这边远比他轻松许多,当下一声怪叫,把剑周身乱舞,随即便直冲过来! 待那人冲到近处,唐逸这才看个清楚,来人原来是个胖大的和尚,也不知是不修边幅还是被狼群所撵,一身僧袍尽皆破烂,头上亦是久为修理,以至短发丛声,东一搓西一撮的,形似野人。 此刻那胖大和尚冲将过来,正见唐月冷静的射杀群狼,玉手遥遥一弹,便是一狼倒毙!当下又是一声怪叫道:“好俊的功夫!”可看了看唐月默然的脸,那胖大和尚忽然再道:“好可怕的女人!” 唐月本就不希望这胖大和尚过来,他这一到,可就把所有的狼都引至。谁曾想,这胖大和尚如今不止跑了过来,反还怪叫连连,说什么自己是可怕的女人!饶是唐月的武功了得,手上的飞蝗石仍是偏了一颗,登时一头壮狼低身窜了过来! 就见那狼呲着满口利齿,猛窜两步,随即一跃,直朝唐月扑了过来! 对这来袭之狼,唐月当然有办法补救,不过她却没有理会,手下更是恢复之前的沉稳,不再给后面的群狼乘虚而入的机会。至于这漏网之鱼,唐月丝毫也不担心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果然,那狼扑到近处,还未下口,就听得迎面一阵机簧声响,随即便“嗷”地一声掺呼,自半空跌落,登时便不动了。却原来见那狼至,唐逸打开了一盒暴雨神针,百多牛毛针硬生生将将那狼自半空钉了下来! 这盒暴雨神针还是唐月给唐逸防身之用,不想竟用在了狼的身上。 唐逸暗笑意外,随手抛开空盒,转目再去看那胖大和尚。就见胖大和尚使了一支厚背大剑,足有五尺长短,二尺来宽!此刻正舞的虎虎生风,只不过他那剑上只有剑气,虽然对付群狼也是够了,可没过片刻,就已经气喘吁吁。 “剑气级本就因为内力不济,所以才修不成剑罡,那胖大和尚支持不了多久也合常理。 ” 想到这里,唐逸的眉头微皱,胖大和尚武功如此不济,不仅不能成为助力,反还引来了更多的狼,就见眼前狼群越聚越多,怕已不下六百! 望着越聚越多的狼群,唐逸不仅心道:“月姐的武功虽然强的很,但却要分神照顾我,怕怎也不可能抵的住了!” ============================================================== PS:脚脚先去睡一觉,早晨来加精华,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相依雪山东。一六五 这狼也忒多!” 那胖大和尚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痕也愈加的多了起来。不过这和尚却也凶横,虽然明知不敌,可口中犹自哇哇大叫,把支大剑舞的好似车轮一般,拼着被群狼抓伤咬伤,再奋起余力冲杀,竟又杀了几只! 一时血染僧袍,那胖大和尚的形容愈大的狰狞,眼见群狼源源不绝生还无望,不禁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家佛爷吃了十几年的狼肉,今天就要喂狼,到也算因果报应!” 唐月闻言眉头一皱,心道:“且不说这和尚言语粗俗,就说他不守戒律,常吃狼肉,莫非这些狼是来寻他报仇的?若真如此,难怪会聚上许多了。” 可真是无妄之灾! 唐月想到这里,唐逸的脑中亦是思索,便想要如何解这危机才好:“眼前的群狼少说也有六百余,这还不算其后零星还有赶至,那和尚的武功低微,应该是指望不上。” 眉头暗皱,唐逸暗怨自己行动不便,稍一动弹便真气乱行,疼痛难忍,只能由唐月背负。如此一来,在这狼群的包围之中,唐月的轻功再好,有了自己拖累,可也无法脱身。毕竟狼乃活物,会躲会追,暗器在近处的威力又确实不及剑术,想逃可是难上加难了。 但就这么守着,由唐月一只只的射将下去,却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六百余头壮实地野狼,唐月一人怎么也不可能全都消灭的了。唐月的袖笼虽是最好的六道轮回,可飞蝗石也不过只有一百二十余颗,远不及狼群来的多。更何况狼群正在渐渐压近,飞蝗石一旦射光,就是想就地取材也来不及,一旦被狼群迫的近了,那唐月也无法再保护自己了。 “若没有我碍事,月姐一人倒还可以脱身而去。”唐逸眉头暗皱,心到怎也不能连累唐月。 狼群有唐月相阻,一时还难近得身来,似乎狼群也发现唐月远比那和尚难对付,而且死在唐月手下的同类要远超过胖大和尚,所以渐渐的,围在唐月身前的狼越来越多。 但凡狼群。必有狼王领袖。这却是常理。唐月和唐逸自然都是知晓。而擒贼先擒王。若能一举击毙狼王。狼群无首之下。大可能就此散去。就算不全散了。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地齐整。 不过今夜月色晦暗。要在六百余只狼中找到狼王。那可比唐门地千里寻一还难上许多!也正因此。唐月才只能苦苦抵挡。否则以她地飞蝗石。就算那狼王再是灵活威猛。也难逃一死。 不过虽然形势大是不妙。但唐月地心下却毫不慌张。正相反。狼血四溅之下。唐月地心情却是格外地宁静。甚至还有一丝地塌实。 “他虽然对我有情有义。可这入赘一事终难解决。可若今日逃不出去。能死在一起。反省了这份烦恼。” 唐月正想到这里。忽然就听身后地唐逸高声道:“那位大师!” 再看那胖大和尚。此刻早已疯狂。乱杂杂地挥着大剑。只知砍杀。对唐逸地话根本便是充耳不闻。 唐月闻听得唐逸开口,忽然清醒过来,心道:“对啊,有他在,不论如何,总有个法子解决!”对唐逸智计的信任,令唐月此刻既是欢喜,又有些失落。欢喜的自然是唐逸出声,显然是有了法子,今日应该不会死在这里。 可失落的则是逃过今日劫难,二人未来仍难预测。 抛开脑中所想,唐月见那胖大和尚只知乱杀,却是没有听到,当下只得内力一吐道:“大师!” 唐月的声音自然大上许多,那和尚闻言一震,自杀戮的疯狂中清醒过来,可随即便被身旁的一只漏网之狼狠狠一口咬在臀上!胖大和尚登时疼的登时哇哇大叫,凶性一发,左手揪住狼颈,也不顾带下自己地皮肉,就这么猛里一甩,口中喊道:“你这女人叫这么大声做甚么?当佛爷是聋的不成?” 再看那狼,被这胖大和尚全力一甩又撞了到同伴身上,竟是滚做一团,最终也没有站起来,想是跌死了。 唐月闻言,脸色一沉,唐逸失聪,她听不得别人说个聋字,就算那胖大和尚说的不是唐逸也不成!唐月正要发作间,却听身后唐逸再次开口。 唐逸在唐月的身后,自然看不到她的脸色,更不可能听到胖大和尚在说些什么,只知那和尚有了反应,当下便急道:“大师,如今我们陷在狼群之中,只凭硬杀,绝难有生路!不过在下方才寻思一个计策,可令狼群散去,只是需要大师的配合!”唐逸听不到声音,所以也不等那和尚回答就这么自顾自的先说了。 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人若有希望,怎也不会想死,那和尚虽然邋遢疯癫,看似不要命的在拼,却也 因为觉得今日就遭狼吻而已。所以唐逸倒不虑那和只顾着大声道:“狼多,不能力敌,唯有寻到狼王,一击杀之,则群狼必散!” 其实杀了狼王,这些狼是不是真若常人所说的那样散去,唐逸也没有把握。毕竟来的狼这么多,怎么看都不似一群两群,而应是有大有小地群十数才是,虽说既然它们能统一行动,那必然就有个王中之王!如今也惟有杀了那个王中之王,才有可能脱险。 只不过谁都难保其他的那些狼王在王中之王死后会如何选择。 不过关于这些,唐逸没有多言,这时说出来,除了扰乱人心,再无好处,不如先试上一试再说,总好过被这么慢慢拖死。 胖大和尚闻言,不信道:“杀狼王谁不知晓?可这么黑的夜,却去哪里寻那狼王?再说你这让女人保护的小白脸,能有什么能耐?你家佛爷才不会听咧!” 唐逸这些日里都被唐月连头带脸的盖在皮帽里,少见阳光,又因为走火入魔,无法用真气御寒,所以这脸冻地愈发的白了,那胖大和尚地一句小白脸,倒也不能算说错了。 “大师莫要怀。” 唐逸虽然失聪,听不到和尚的讥,可只看一眼那和尚地表情,也能猜个大概,当下忙是解释道:“我这眼睛异于常人,不论这夜有多暗,都能看的极远极清,寻到狼王并非难事!再说,大师也已是强弩之末,难再支撑多久,既然左右都是一死,何不搏个活路?” 顿了一顿,唐逸笑道:“在下地要求很是简单,只是想要大师为我们挡上片刻,由我寻出那狼王来,随后经月姐出手,一击杀之!对于大师来说,不都是与群狼相拼?又没什么损失。” 唐逸口中说着,暗里已经开始蓄力,虽然他用不了内力,可如早先那般硬憋口气的蓄力硬迫,却还是可能,只不过速度要慢上许多罢了。 也在这时,胖大和尚似被唐逸说动,也觉得唐月的武功确实高绝,若是合力一处,怕还真有可能成功。反正就如那小白脸所说,左右不过是和狼一拼,都是个死字,自己却怕什么? 想到这里,就听那胖大和尚高声道:“好!便信你这遭!”随后也不多言,大叫一声,拼尽最后气力直冲到唐月身前,把支大剑来胡劈乱砍! 可别说,这和尚虽然招式粗糙,但对这群狼来说,却也不用什么精妙的招式。更何况经过唐月的一轮好射,身前直堆了一弯新月般的狼尸,重重叠叠怕不有近百!外面的狼想来相攻,必要跃过同伴的尸体,如此一半,身在半空,正是撞到那胖大和尚的剑上,转眼便是个肠穿肚破的结局! 唐月则后撤退一步,手上飞蝗石也未不停歇,在后为胖大和尚分担压力,同时也分了些神来,等待唐逸接下来的动作。 此时的唐逸已经感觉到气血渐渐漫进眼睛,虽说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眼睛渐渐好了,可却也未算痊愈,此番再度使来,可刺痛的很。不过好在这份刺痛还算能够忍受,而且要在这六百多只狼中寻找狼王,对于能通过万里寻一的唐逸来说,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眼前世界已经开始变的暗红,不论唐月还是那胖大和尚,或是正源源不断扑来的恶狼,这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慢了下来。 “这一头看来不同寻常。嗯,这一头也壮实的很,周围的群狼都有些畏惧于它……” 唐逸眼睛缓缓扫过,每只狼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里,可虽然看出几头与众不同,明显壮实许多的狼来,但正如唐逸所想,那些应该都是普通的狼王,绝非统大局的王中之王。 “怎么还不动手?” 那胖大和尚顶在前面,要非是一口恶气支撑,只怕早便倒下了,此刻见那“小白脸”唤来自己,可却迟迟未见动静,哪还按捺的住?就便要破口大骂! 可就在这一刻,身旁本是不停呼啸而过的飞蝗石竟骤地一歇!随即,没了飞蝗石的压制,群狼终于毫无阻碍的汹涌而来!胖大和尚首当其冲,哪还有机会再开口骂人? 就在那和尚自忖必死,只求多拉上几只狼来垫背的时候,便听耳后“砰”地一声闷响,随后一阵前所未有的刺耳尖啸传来,随后携着一缕寒风,直朝远处而去! ============================================================== PS:明天开新卷,精华凌晨来加,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相依雪山东。一六六 也就这等能耐么?” 立在小小的冰丘之上,一个年轻人看着狼群向前涌去,半天都没见有人能逃出来,心下有些不以为然,也有些自得。便在此刻,月光自乌云中透出一线,转瞬便又隐去,不过却足以将这年轻人的面目照耀的清楚。 那勒,武帝之徒。 “那个唐逸智计惊人,就算内伤严重,也不会影响到他的思考,再加上唐月的暗器,如此中原顶尖的两个年轻俊杰合在一起,都难逃出我设下的圈套。”想到唐逸等人被困住,那勒的嘴角微微一弯,暗道:“若连这些雪狼都对付不了?那可就枉费师父对你的重视了。” 那勒得到武帝命令,要先往野人寺准备。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保证唐逸和唐月这两人寻的到才行。毕竟大雪山太过广阔,而那野人寺又偏僻的很,唐月和唐逸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根本便寻不到地方,这时就要他出手了。所以那勒自一开始便若即若离的跟在唐月身后。 他也不担心被发现,唐月忧心唐逸,唐逸更是每日疼痛难忍,这二人对那勒吊在身后可说一无所知。 胖大和尚以为因他长久以来大啖狼肉,才引得群狼报复,虽不能算错,可却也并不全对。这些雪狼确实是想来报复,只不过如今已经聚集了七百余的数目,早就不是一山一地能所凑齐的,这等规模的狼群聚集,幕后必然有人刻意驱赶。 这幕后之人如今就站在离唐逸不远的地方,远近不过百丈,而他的身千二十丈许则立着一头通体雪白,足有半人高的巨狼。那巨狼威武雄壮,不时的低声嘶吼,似是催促着群狼前进。 群狼虽然凶悍,可听这巨狼的催促,却又都顺从的紧,自是一**的朝唐逸三人冲将,就算死伤再多,也不退却。 看着身前不远的这头异种雪狼王,那勒地眼中闪过一丝喜爱,这头雪狼王还是他到雪山后才认识的,前后不到一个月,不过那勒却着实的喜欢它,而且在那勒看来,这头雪狼也喜欢自己。尤其今次之所以能聚集如此多的雪狼,没有这只王中之王,就算自己再有师父传下的驭狼绝技,也不可能办到。 “可惜我不能久待。否则定会与你同驰在这雪山之上!” 那勒心下一叹。随即将目光转向远处。暗念起自己地任务道:“且再等等。若他们还无法脱身。那我便将狼群撤去。不论如何。那疯僧已与唐逸相遇。指路一责。我也算尽了。” 那勒正想到这里。远处人声也开始接连传来。却是唐逸在劝说那胖大和尚。布置脱身之策。 唐逸喊地大声。就是为了压过群狼地喧嚣。所以那勒也算隐约听了到。当下暗点点头。心道:“这才像些样子。若一力硬拼。那唐月怎也会被这些雪狼生生拖死。” 不过那勒并不认为唐逸就真能脱险。毕竟这擒贼子先擒王地法子虽然合理。但却知易行难。那勒虽然隐约听说这少年地眼力可能很好。不过他怎也不认为唐逸能强过自己。想这三十丈外地景物轮廓。自己就已难看地清楚。而那少年在七百余雪狼中认出八十余丈外地狼王。再要唐月射杀。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可那勒没有轻松半刻。忽然异变陡起!就听前面那飞蝗石地厉啸猛里一顿! 那勒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唐月,不过那边剑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唐月的飞蝗石,一道道挟着尖啸不停,都自诉说着战况之激烈。也正是听着这一声声不紧不慢的飞蝗石响,那勒才能肯定唐逸等人虽然被围,可却暂时还不至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若真到了急处,唐月地飞蝗石早便要乱的。 不过此刻那尖啸一停,那勒登觉不安起来:“莫非是飞蝗石用完了?” 那勒刚想到这里,就听胖大和尚的催促声起,虽然他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但这年轻人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事出有异,可是不妙! 抬眼正看到二十丈外的雪狼王,那勒的心下一颤,危机感油然而生,当下也顾不得思考,脚下内劲猛地一吐,那小小冰丘登时破碎,人则似离弦之箭,直朝雪狼王冲将过去! 那勒地直觉很对,不过他终究慢了一步,就听远处一声砰然闷响,那勒的心底都好似被这声闷响震撼!这巨大的响声绝对不可能出自那和尚,而要是发射飞蝗石,可要多强的力道,才能发出如此声响?而用上这么大的力道,目标自然是在远处! 那勒大骇之下,就听一道比之前都要尖利许多地呼啸转瞬驰来!稍一分辨,心下登时难以置信道:“他竟然当真找到狼王的所在!” 那勒此刻心下的震撼之大,难以言表!要知这八十丈外看到雪狼王,不仅要比自己多看出两三倍地距离,更要能自七百余雪狼中分 王的不同来,这等眼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心下震撼,脚下登时一缓,那勒本就离雪狼王有些远,人又不比飞蝗石来地快速,眼看救援不及! 不过那雪狼王却也是天生的异种,飞蝗石地闷声响起,它也感到了危险,当下双腿一蹬,便往一旁跃去!雪狼王跃的时机恰好,那飞蝗石虽然又快又准,可却终被它躲开,眼看就要自雪狼王的身侧而过。 眼见如此,那勒的心下一松,正要夸赞这雪狼王机敏,可就在这时,那枚飞蝗石忽然“啪”地一声炸开,散碎石子登时四溅而出! 雪狼王再聪慧也终究不是人,更何况就连那勒也未曾想到飞蝗石还会炸开,此时再行援手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狼王被碎裂开来飞蝗石粒轰中,悲鸣一声,雪白的皮毛上立添无数细密小洞,鲜血汹涌而出,登时染做一片。 雪白衬着鲜红,分外的刺眼! 就算飞蝗石碎了,其中所蕴的内力亦是不小,雪狼王登时被轰到了一旁,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爆散开来的飞蝗石亦有一部分直奔那勒而来,见雪狼王已死,那勒也不再前进,当下一停,双手合起,真气自掌中直挤出去,就听得“扑扑扑扑扑”地一阵的密响,听起来,那飞蝗石好似射到了地上一般,全被那勒挡下。 那勒此来不想显现踪迹,雪狼王又是死了,所以挡下飞蝗石后,这年轻人立时倒退而走,转瞬便驰的远了。只不够那勒虽在奔驰,可眼中早已没了方才的冷静,余下的除去满目怒气外,还有一丝的惊骇:“唐门暗器果然非同凡响!而那少年的眼力更是骇人提高内闻!他若当真能看的这么远,是不是也能看到我的样子?” 那勒的猜测对了一半,唐逸确实看到远处有个人影,不过就算赤瞳再强,也不可能在这么暗的夜色下看清百丈外的人脸,所以唐逸只知那里有人,却不知是谁,最多只觉得那人的轮廓有些个眼熟。 可就只是个人影,却也足够令唐逸警惕的了,毕竟大雪山人迹罕至,遇到这胖大和尚已是足够的巧,怎还会再遇到人?而且那人的腾跃间身形迅捷无比,显然武功甚好。而且他往前跃去,似是要救那雪狼王,这也就说明,此来的那七百余雪狼,很可能与那人有关! “他是谁?” 见雪狼王已死,唐逸将赤瞳解去,闭上眼睛休息,可心下却是转个不停:“既然他此来不是凑巧,就只剩下针对胖大和尚或是我了。 不过以胖大和尚的武功,那人应该不至于费如此的手脚阵仗,如此一来,倒是很可能朝着我和月姐而来!” 想到这里,唐逸的眉头微皱,暗道:“莫非是崆峒?” 自己此来大雪山,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外乎唐冷、唐雪还有武帝几人,除非武帝多口,否则崆峒怎会知道自己的去处?更何况此时杀了自己,崆峒的嫌最大,除非万不得已,崆峒应该不会下手。再说唐月也在,只要一日东西两盟没有彻底撕破脸面,崆峒就不会做出杀死唐月这么出格的事来。 既然不太可能是崆峒,那还会有谁? “难不成是武帝?” 想到这里,唐逸的心下一动,暗道怪不得自己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却原来与武帝身旁的那个年轻人相似的紧!而且自己也与万马堂有仇,武帝要杀自己的理由却也不是没有! 不过唐逸转念再想,自己此来大雪山,是经由武帝的推荐,又有唐月同行,本就因为唐冰一事与唐门有了恩怨的武帝,怎会再做此不智之事? 越来越觉蹊跷,虽然一时没有想的通透,但唐逸却已开始暗忧,显然自己此行的背后,有个阴谋,很大的阴谋! 与此同时,雪狼王一死,登时便是个群狼无首的局面,虽然还有普通的狼王在,但怎也不可能指挥的动这么多同类,一群群的雪狼登时分了开来,彼此间泾渭分明。 没了雪狼王的约束,这些雪狼又都认识到眼前这三人大不好惹,当下不是离开,便是掉转矛头,彼此攻击开来,一时唐月的压力大减。 ============================================================== PS:下一章再开新卷,这一章的内容还是放在本卷比较贴切。 P2:凌晨加精华,同时修改164、165、166这三章的错别字,顺便修改第七卷【道艰辛】中的章节名“忙中玉手紧握,震骨传声。”,将手改为掌,以免与前面的“只手传功”重复,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相依雪山东。一六七 他果然有法子!” 唐逸转瞬便解了危局,唐月的心下欢喜。 方才唐逸出声唤来那胖大和尚,要他挡在前面,不多时便在后面捉住自己的右手,帮助对准方向,又说出距离如何,更是叮嘱自己,要自己蕴了内力在石中,计算到百丈之后,再行爆开。 自己虽然看不到雪狼王在哪里,可既然它能指挥这七百余只雪狼,便说明它绝对不是凡种。隔了百丈距离去击中这种以灵活见长的凶兽,还是这凶兽中的佼佼,唐月自己都没有把握,更何况还是凭着唐逸帮忙瞄准。 不过好在唐逸想的周全,这一手暗蕴真气,再爆散开来,正是唐逸在唐门中胜过唐镰的招式,用在此处便可弥补远射中的误失,就算那狼王能躲的开整颗飞蝗石,却也躲不开爆散的碎屑。 结果自然如愿,一击奏效! 雪狼王死了,群狼的进攻立刻便慢了下来,不多时就远都停在远地不动。 狼本就是识时务的兽类,如今早看出这几人很不好惹,尤其那个女子可是个杀星,地上铺满了同类的尸体碎肉,大多是她一手包办,所以群狼的心本就怯了,此刻又没有雪狼王在后督促,稍做犹豫,便终于都夹着尾巴散去。 而这时唐月的飞蝗石也已见底,见雪狼逃走,不禁暗松口气,若这些狼不那么聪明,只消再攻上片刻,唐月便难再支撑了。而那胖大和尚更是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也不顾地上的冰冷,大口在那喘着。 不过这和尚却也念得唐逸的好来,喘了片刻,一胡噜脸上的汗水血水,裂着大嘴笑道:“看不出你这小白脸还有些个能耐!”见识到唐月的武功以及唐逸地智慧,这胖大和尚也不再佛爷佛爷的自称了。 唐月瞥了一眼那和尚,没做搭理。她看不到太远,自然不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出手,只道这些狼都是被那和尚引来,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你地眼睛怎么样了?” 唐月知道在这么晦暗地夜色里。唐逸为了寻找狼王。必然会动用赤瞳。此前他在嵩山之盟上用眼过度。这才修养月余便再次动用。必然不会落了好去。所以唐月地心下大痛。 感觉到脸上地温软。唐逸睁开眼来。正见到唐月着紧地摸着自己地脸来端详。少年当下不禁一笑。大觉眼睛地刺痛也好了许多。安慰道:“月姐放心。我今次只用了不到片刻地赤瞳。怎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地。” 唐月见唐逸地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色。可却越来越淡。显然消退地甚快。心下一安。随即歉道:“都是我武功还不够好。就连些许畜生都抵敌不过。却害你受惊了。” 唐逸闻言。正要开口劝慰。却见唐月地脸色忽然一变。心有所感。往一旁望去。果然。那胖大和尚又开了口。 唐逸失聪。没有听到。却原来那和尚闻听唐月自责。不禁叫道:“什么是些许畜生?这大雪山地雪狼可是出了名地凶狠。只消聚得三四只。便可擒熊杀虎!今日能自这么多雪狼地嘴下脱身。可有什么好自责地?” 其实胖大和尚说的倒也不错,能自七百余雪狼的嘴下得生,而且片伤未有,甚至还击杀了百多只!这等战绩,说到哪里都是骇人。不过他一个和尚,哪知唐月的心思?唐月自责的是自己没有实力保护唐逸,最后还是由唐逸强撑着伤躯帮助自己得胜。 莫名其妙地与这许多雪狼战了一场,唐月本就心下不顺,再闻胖大和尚在旁聒噪,自然更是气了。 唐逸见唐月就要脸色沉下来,当下忙是伸手一扯,随即低声道:“月姐,这倒不能怪那和尚。”见唐月一怔,唐逸便见自己方才的所见所想,简单说上一遍,直听得唐月眉头紧皱,不过却不再去寻那和尚地麻烦了。 可唐月不开口,胖大和尚却似没什么眼色,在那皱眉道:“你们二个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好生鬼樂。” 唐逸虽然听不到,可见唐月地不喜却在脸上写的分明,哪还不知那和尚没有停口?唐逸虽知这狼十有**与和尚无关,不过更不愿唐月被人冷言讽语,一句也还罢了,若接二连三,唐逸可便不能再忍了。只见他当下转头作色道:“你这和尚好不晓礼,狼是被你引来,我们因你而被陷生死险地,便如此,我们非但没有怪你,还顺便救了你一条性命,身为出家人,莫非连知恩报恩都不懂?” 那和尚闻言一怔,坐起身来,摸了摸乱糟糟地头顶,自语道:“听你这一说,倒还真有些道理。” 唐月本是心下不愉,可却也被这胖大和尚的憨态逗的笑了起来,她刚听唐逸说起这狼群背后可能另有 自然也就不关这和尚什么事了,可如今唐逸并不说来诘问于他,那和尚虽然看似疯癫,但性子却也憨直,被唐逸这一问,竟当真在那思索起来。 唐逸倒没有想占那和尚什么便宜,也没想挟恩以报,说起来,那和尚倒反可能因为自己二人才受的这无妄之灾。不过唐逸怎也不愿见唐月不开心,此刻见唐月笑了,唐逸心下高兴,便不再捉弄那和尚,只是道:“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不过你既然受人恩惠,便不能再以言语冒犯,你说是也不是?” 那和尚点了点头道:“不错,方才是我错了。” 和尚倒也爽快,唐逸见状,自不会再为难他,而且少年也对这和尚颇有好感,自入江湖,唐逸便没见到几个能如他一般单纯之人。 如今危险已去,那和尚又道了歉,唐逸看了看他,不禁好心道:“大师可有带伤药?我看你的外伤不轻,这天寒地冻的,伤口未愈便被冻伤,可便麻烦了。” 胖大和尚的武功并不怎样,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浑身上下怕难再找出几片好肉,不是被狼咬去大块,便是被狼爪滑出无数的口子,若不及时敷药包扎,以他那些许的内力,怕还真难在这天气下挺过去。 “这里有些外伤药膏,你且涂抹上便是。” 唐月笑的够了,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扔将过去,那和尚一把接下,道声谢,随即便乱抹起来。唐月见状,又是笑将起来,她行走江湖,对手怎会是等闲之辈?自然不可能如眼前这和尚一般,不过唐月没笑多久,却是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背过身去。 唐逸瞧的仔细,却原来那和尚也不顾忌,手脚身上都抹好,便解了裤子,往里抹去。唐月虽是江湖儿女,可也别过头去。过了片刻,就听那和尚终于长出口气道:“这药可真好,抹将上去,又滑又暖,伤口也不疼了。”举着空空如也的小瓶子,和尚没舍得扔,一把揣进怀了,这才道:“你们救了我的命,还给我这么好的药,这是恩,我定要报答你们!” 唐逸文言,当下笑道:“那便不用了,我们此来大雪山还有要事,不能久留,大师的好意我们心领便是。” 谁知那和尚却是不依道:“我师兄常说,做人便要恩怨分明,恩是恩仇是仇,有仇必报,恩亦如此!” 这话又有些绕口,胖大和尚说的快,天色再暗,唐逸竟没有看清,当下不禁望了眼唐月,唐月明了,当下再说了一遍。见唐逸盯着唐月的口唇看了一遍,再转过头来,神情已是了然一片,那和尚便奇道:“你听不清么?” 唐逸摇头道:“我这耳朵不好使。”随即心道:“他那师兄却也是个妙人,话里江湖味浓的很,倒半分都不似和尚。”想到这里,唐逸心下一顿,又再暗道:“这和尚却也是一样。” 不过那句恩怨分明,唐逸最是欣赏,当下笑道:“大师要报恩,却也简单,我们正寻一处寺院,名唤野人寺,大师若能指点一番,那便自是两清了。” 唐逸这一说,其实还有半句未讲,那就是一会等胖大和尚回答不出野人寺的方向,唐逸便会再道:“虽不知,可却亦已助我,这恩便报了。”也便就蒙混过去。毕竟这一路行来,寺院也算见过不少,可却没有一人能指明去路,唐逸自也不会对这胖大和尚抱什么希望。 可哪知唐逸的话声方落,那和尚便即喜道:“那寺我认得!我和师兄便住在那里!” 唐逸准备好的话登时便又咽了回去,转头看了眼唐月,心道:“这可真巧了,莫非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么?”不过唐逸转念又是暗道:“世上虽不可否认总有凑巧,但眼前这事却透着蹊跷!那道人影极似武帝身旁的人,这和尚又自言住在野人寺里……” 一瞬间,唐逸甚至有些怀这和尚是在作戏了,一人在幕后驱使狼群,一人则现身为自己指路,这不正是一处苦肉计么?可唐逸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那和尚有一丝的作假。便是十大掌门,唐逸都能自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些蛛丝马迹来,但这和尚却是一片坦然。 “要么就是他城府深的连我都看不透,要么便是他也不知情,而是被人利用。 ” 唐逸忽然有些不想去那野人寺了,虽说自己若不去那里,怕就无救,但真要去了,十中有九是要落进阴谋圈套之中的。如此一来,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唐月。唐逸怎都不想让唐月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野寺孤僧启疑窦。一六八 逸刚是生起不想去那野人寺的念头,却见唐月转头师就住在野人寺?那可当真巧了,只不知那寺离的可远?还要劳烦大师引路!” 唐月负着唐逸拔山涉水,为的便是寻到野人寺,好找寺中高人为唐逸治疗内伤。如今寻了许久都没有门路,忽然听这和尚说他便在野人寺院中住下,唐月怎不欣喜非常?就算唐逸说他见到有人在暗处如何如何,唐月却也不在乎,她一心只想救下唐逸,怎也不可能因为怀便放弃。 胖大和尚见唐月如此高兴,倒是有些嘀咕:“反正我平日里住的那破寺确实唤做野人寺,至于是不是你们所寻的,那可就两说了。”顿了一顿,那胖大和尚忽然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要寻野人寺?我们那寺可是荒凉,自师父圆寂之后,大多同门都散的光了,便只余下我和师兄两个,你们可莫要找错了。” 唐月闻言一怔,不禁奇道:“只剩两人?” 胖大和尚肯定道:“绝错不了,如今就只我和师兄两个了。”说着一咧大口道:“要不是寺院荒废了,我也不至于满山的寻这狼肉吃,说实话,这狼肉并不怎么好吃。” 唐月的眉头紧皱,武帝没有说大雪山上是不是就只一座野人寺,也未说那野人寺里的高手是谁,可不论如何,眼前这和尚的寺里就只跑剩两人,而且看他的武功,想那所谓的师兄也强不到哪去,怎可能当得起武帝的一句武功超绝?想到这里,唐月的心便登时冷了一半。 唐逸见状,反是松口气,暗道:“真若只剩他师兄弟两个倒也不错,且先去那寺里歇息一番,也算让他还了恩情,随后我们便离开,可是两得。” 想到这里,唐逸当下笑道:“是与不是,我们去了便就知晓。想来已经在这大雪山里走了许久,不相干的地方都去过,那野人寺不论真假,名字怎也算相同,去是定要去的,总好过在这里犹豫。” 唐月闻言,暗点了点头,心道:“这却也对。”当下不再耽搁,便等胖大和尚起身引路。 那胖大和尚的外伤虽然唬人,可身体确实强健,只休息了片刻,虽然内力未复,但行走已无问题,走不多时活动开了,更是健步如飞。唐月则背着唐逸跟在和尚身后,三人一前一后的直行了大半夜,天将破晓之时,终于到得一处山坳处。 胖大和尚随手一指道:“便在那里。” 抬眼看去。就见齐着山坳处。建有一座寺院。这寺院不大。只前后两进。五六间地房舍。正中一间勉强可称做大殿。其余地便都是僧舍。可说简陋之极。不过想来也是。如此偏僻地地界。有人建寺就已难得。怎还可能盖个辉煌?这寺院简陋却也合情理。 等走到近处。抬头看去。就见那当先一块牌匾上确实写着野人寺这三个大字。 就在唐逸和唐月打量之时。胖大和尚早一把推开那扇破门。扯了喉咙道:“师兄!我回来了!” 胖大和尚没有空手而归。唐月地飞蝗石不似他那把大剑。虽然一样是将狼打死。死在大剑下地狼尸大多散碎。可飞蝗石却不过只在狼头开可小洞。那狼地血肉皮毛都是完好。所以胖大和尚一路硬是拖了三只回来。而且这三只还是不够。和尚还道一会再回去拖些来。难得有这么多地狼肉。这天气也。不虞腐坏。可能吃一段日子了。 等胖大和尚将早冻地冷硬地狼尸自破门板里扔将进去。寺里终于有了动静。 咳嗽。 一连串不停的咳嗽,随后便是一阵拉风箱般的好喘。 唐月当下便是一怔,她本还抱了些许地希望,指望这和尚的师兄就是那高人,不过听这咳嗽,就似行将就木一般,哪还会是什么高人?唐月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唐逸自然看地清楚,当下便问了。唐月也不隐瞒,刚是解释两句,就见一人自那门里走了出来。 破旧的僧袍套在干瘦的身上,来人走在寒风中,僧袍不停鼓荡,就似随时要倒下一般。 唐月不是没有见过瘦人,她弟弟唐星便瘦,武帝也瘦。可唐星瘦而精,似铁强硬,那武帝更是气势非凡,任谁看了,都不会以瘦取人,哪像眼前这人,瘦如枯柴,连身体都难挺直起来。 再看那僧人的脸,平常至极且煞白一片,不知是身上衣薄冻地,还是病的,亦或两者皆有也说不定。 “师兄!” 胖大和尚似是早见惯了这中年僧人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只是指着狼尸高兴道:“我这次出去,可是遇到了狼群,足有好几百只,又被我杀 !只要多花些时间搬运,今年的口粮可都不愁了!” 两个和尚在一起讨论吃上一年的狼肉,可足够稀奇,不过身处局中,那中年僧人倒没觉什么不妥,只是淡淡的道:“莫要说大话,数百只狼真个聚在一起,岂是你能抵挡?”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师弟身上那形似碎布一般地僧袍,中年僧人再道:“你若当真遇到那么多狼,如今还能生还,怕是多亏了这两位施主出手相援吧?” 说到这里,那中年僧人便又弯腰咳嗽起来,不过弯腰之前,却是余光瞥向唐逸,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唐逸的眼利,他本就警惕,所以这中年僧人的异色虽然一闪而过,可却仍没有逃出唐逸的眼睛,少年当下便是心道:“这僧人若是见到乍见到我和月姐这两个生人而惊讶,却是正常。不过如今他单只见了我后才做惊讶,这可就蹊跷了。” 自己和唐月对那中年僧人来说同是生人,若要惊讶,便应一起惊讶才对。就算这僧人对世事无动于衷,那也应一视同仁,怎也不可能只有望向自己的眼神有异。 更何况中年僧人虽然体弱,可看他身上携地剑来看,应该也会武功,那唐月的武功高超,中年僧人应该更多注意唐月而非是自己。 “行为有异,还要暗里掩饰,这说明什么?” 唐逸心念电转,虽然一时想不通透,可他却是暗觉这僧人应该不是武帝事先布置下的人,否则他这戏演地未免就有些多余了,反是启人疑窦。 唐逸正自思索间,中年僧人终于走到近处停下,而此时唐月忽然一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这和尚的深浅! “难不成他真是身怀绝技地高人?”唐月的心又活络起来。 看师兄来到身前,又揭穿了自己地大话,胖大和尚也不着恼,只是裂了口笑道:“我便知道师兄一眼就能看穿。”说着,回身一指唐逸和唐月两人,再笑道:“这次本想多引几只狼来一并杀了,没想那狼却是越聚越多,要不是他们相助,我可就走在师兄你前头了。” 中年僧人闻言,也不理会自己师弟的疯言疯语,双手合十道:“可要多谢两位施主的救命之恩了,只可惜鄙寺早便破败,没什么好招待的,惟有几间房舍还算能勉强遮风挡雨。想这周围百里都无人烟,不如两位施主在此稍做休息,喝几碗热水,暖暖身子也好。” 说着,中年僧人又看了眼唐逸,很显然,唐月的武功高超,也只有唐逸需要这热水暖身了。唐逸见状,当下笑道:“大师客气了,在这大雪山里,能喝到口热水,却是胜过珍馐美味。” 中年僧人微微一笑,摇头道:“区区几口热水,怎也难还两位施主的救命之恩。” 听师兄这么说,那胖大和尚忙道:“那可也不能这么说,师兄,他们两个此来是要寻野人寺的。这大雪山里,怕就只有咱们一处叫这古怪的名字。他们若当真是寻的我们这里,那我却也有带路之功,怎也能折些恩情。” 中年僧人本是平静的脸色,在闻听这一言后,登时一变!随即转目呵斥道:“你好不晓事!救命之恩岂是带个路便能折去?去,到后面烧水去!” 那胖大和尚虽然高大的很,可却很听中年僧人的话,当下也不反驳,低了头,直朝后面奔去。 深深的看了唐逸二人一眼,中年僧人随即歉然道:“我这师弟是个浑人,两位施主莫往心里去。”说着往旁一退道:“外面风寒,还请进屋歇息,再行叙话。”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中年僧让到一旁,唐逸的心下更,这僧人听到自己二人是来寻野人寺的,立刻便是神色大变,虽然他借口呵斥他那师弟遮掩过去,可却瞒不过唐逸。 “这其中必有蹊跷!”如此一来,唐逸反认定这寺便是自己要来寻找的地方了。 武帝举荐野人寺中的高手,这中年僧人处处透着异常,这其中定有什么内情,只不知那武帝想借自己做什么,也不知这中年僧人是不是真就是武帝口中的高手。 想到这里,唐逸的眉头忽然一皱,心道:“看他这副病态,若真的身负那无名内功的坤字诀,倒也书哦的过去,毕竟那内功可是折磨人。” 不过唐逸却随即再是暗道:“可我练了乾字诀后,炽热难耐,也惟有在寒冷的地方才舒服一些,如此想来,这人真若练了坤字诀,那为何会停在大雪山上忍饥受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安坐垂钓钩。一六九 一一间还算严实的僧舍,关上门后,终于将寒风挡在然屋里没有火盆,可总比外面强上许多。 几人坐在破旧的蒲团,不多时,那胖大和尚将热水取了进来,没有茶叶,只是将雪化开沸煮而成,可入口却别有一番的清新。将水煮开递上,那胖大和尚忙不迭的又出了门,却是当真搬运狼尸去了。 唐逸和唐月都还有些银钱,可这野人寺远离人烟,便是有钱也难买回什么吃的。更何况二人才刚到,便来使钱,若对方贪财还好,否则便就让主人家难堪了。 眼前这中年僧人都不似贪财之人,否则也不会守着这破败寺院了,所以唐逸也未开口,就看着胖大和尚匆匆而去。 喝了些热水,身上渐暖,不过这屋里却是安静,中年僧人请人进来,却并没有开口,等了半晌,唐逸放下那破了不知多少边的茶碗,打破沉默道:“还没问大师的法号。” 这一路连夜急行,唐逸也没来得及问那胖大和尚的名字,如今有了安顿下来,眼前这中年僧人又颇多处,城府也深,唐逸自然便细心下来,不敢怠慢。 中年僧人见唐逸问来,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摇头道:“大雪山人迹罕至,甚么法号姓名都无用处,小施主若真要称呼,便唤声悲僧便是。” 唐逸暗奇僧人方才那悲凉的眼神,口中故意道:“我佛慈悲,大师这个悲字取的好。” 悲僧闻言笑了笑,似乎唐逸曲解了他的本意,不过却没再做什么解释。 虽然没有得到答复,可唐逸出言试探,已经对这悲僧有了些了解,随即心道:“这悲僧定是有什么苦难往事不堪回首,且不说他的眼神中的悲苦,就只看他已经懒于解释,便可见他的心疲到了何等地步,这一个悲字可并非矫情了。” 但凡僧人道士。除去他人所授地法号外。只要是自取地。便少不得要寻经据典一番。甚么德智力果清风秋月端是华丽潇洒。亦或有人别辟蹊径。寻些猫狗土石地乱取。以显特立独行。可不论如何。这名号当真起地能合乎本性心境地却是极少。 眼前这个僧人却是那极少之一。一句悲僧讲地清淡。可内里苦涩凄凉。对唐逸这般地心思剔透又有心注意地人来说。却是读地明白。愈发觉得眼前这僧人与众不同。唐逸心下一动。再道:“说来却也惭愧。先是夜里遇到群狼一战。而后整夜忙乱。却忘记询问贵师弟地称呼了。” 悲僧闻言看了眼唐逸。自方才就是唐逸说地多了。显然一旁地唐月虽然武功看起来高地很。但此行二人却是以这病恹恹地少年为首。只不过这少年明显有求而来。可却又似并不急迫。皱了皱眉头。悲僧答道:“小施主可唤我那师弟一句疯僧便可。” 唐月闻言。英眉暗皱。心道:“什么疯僧悲僧。这和尚显然是在敷衍我们。却连法号都不愿提。”不过唐月此来可说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好作色。更何况有唐逸在旁。却也不用自己多费心思。论起心机。唐月可不觉得眼前这僧人能胜过唐逸。 就见唐逸毫不为异。只当那胖大和尚就真地唤做疯僧。但下点头道:“原来如此。” 悲僧见唐逸地神色如此自然。好似听不出自己话中地敷衍一般。不由得暗皱了皱眉。咳嗽两声。开口道:“不知两位施主地上下?此来鄙寺又是所为何事?” 唐逸问那胖大和尚的名号,实是无话寻话,不过是在比耐心而已,此刻见那悲僧终于还是先开口问了,心下不禁暗道:“他若真是我要寻地高人,那不论是不是与武帝一伙,都要比我更难沉的住气。他若与武帝串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若不是武帝的安排,那么似我们这两个陌生人忽然寻到这等偏僻地方,他哪能不关心?以他的武功,却枯守一座破寺,若说不是为了避世,怕连鬼都难信了。” 心念电转,唐逸有意主动,好来看那悲僧如何反应,以此推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与武帝是否有关系。所以看着悲僧说完,唐逸既算回答,又是试探道:“在下唐逸,这位是唐门的唐月。” 听到来者是唐门中人,悲僧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狼尸上的伤口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暗器留下地,能杀那么多狼的暗器高手,除了唐门,这武林虽大,可也再没有第二家了。 悲僧面上如古井不波,不过唐逸却并不气馁,当下再道:“我们二人此来,全是因为在下练了一门内功。这内功有些残缺,只有乾字一诀,所以在下不慎受那炽热真气所害。”顿了一顿,唐逸再道:“就在一个月前,这内功地隐患终于发 下登时走火入魔,虽然侥幸未死,但若不根治,怕了。” 说到这里,唐逸地嘴角忽然微微一翘,因为当他说到自己练了一门残缺内功的乾字诀时,悲僧终于忍不住一震!虽然那一震极轻,可怎也难逃唐逸地眼睛,少年登时心下暗喜道:“如此看来,今日怕是当真寻的对了!最少这僧人是知道那无名内功的!” 唐逸方才毫不虚言,就直说了自己二人的身份和来意,为的便是看这僧人的反应。除非是极少之~雄,否则就算再有城府之人,也总难完全掩饰自己的震惊,就连那十大名门之长的眼神动作都偶尔会流露出心下所想,更别说这悲僧了。 不给那悲僧冷静的机会,唐逸当下再道:“在下身受其苦,幸得一位前辈指点,得知这大雪山里有处野人寺,其中更有一位高人,身怀那无名内功的另外一半,正可为在下疗伤。” 果然,唐逸话声未落,那悲僧再是一震,眼神中的惊讶已是再不遮掩。唐逸看在眼里,心道:“除非他作戏的功力已臻化境,否则便可以说他事先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唐逸随即暗道:“只不知他得知我的来意后,又会如何?是坦诚相告,还是继续敷衍于我呢?” 唐逸不再开口,等了片刻,就见悲僧面色沉峻起来,唐月下意识的一扯唐逸,要将他护在身后,不想唐逸轻轻一挣,摇头道:“这位前辈真若是我们要寻的人,那以他早练了许多年的无名内功,月姐恐非其敌。而且暗器又难及远,近战更是不利。” 悲僧闻言,面色好看了些,当下点头道:“你倒是好眼力,也有副好脑袋。”话说到这里,悲僧的语气已是不同,再无之前的谦逊,当下一伸手道:“你且将胳膊予我。” 先看了眼唐月,示意她无妨,唐逸这才将胳膊递将过去。悲僧轻按住唐逸的脉门,眼睛却是看着唐月道:“放心,你二人此来若真没有恶意,我便绝不会伤害你们。” 话说的虽轻,可却有股不容置的意味,就似唐月力杀百多雪狼的实力,都不被这悲僧放在眼内! 唐月闻言,心下登时一凛,眼前这悲僧就似换了个人,虽然还是瘦弱不堪,可却气势陡增!面对这僧人,唐月就好象看到了父亲叔伯一般!这等气势并非武功,可若没有做过一等一的人物,却怎也难有。也便是说,这人以前定是鼎鼎有名才对! 虽被轻视,可这悲僧的气势猛然间变的非凡,很有可能就是武帝所说的高人,眼看唐逸伤愈有望,唐月却也不再计较。 与此同时,唐逸却是另有一番感受。 唐逸体内的真气炽热无比,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经脉,就算外面再是寒冷,对这真气也是无用。可如今这悲僧只将手轻搭在自己腕上,稍稍探进那么一丝的真气,可就这一丝真气进了来,却是透骨的冰爽。这一瞬间,唐逸就似三伏天里猛地灌下一碗冰冷井水般,舒爽清透! 冰寒的真气沿着自己的经脉四处游走,唐逸的心下通透的紧,只要这真气足够多,那就绝对能治好自己的内伤!而且不仅如此,这一缕真气进来,遇到那些失控的炽热真气后,不仅没有相互为敌,反是彼此同时跃跃!看来武帝确实没有骗自己,这悲僧所练的武功十有**便是那无名内功的坤字诀了,而且就看这两股真气遇到一起如此欢欣雀跃,真要将乾坤两字诀练的全了,其增长的速度还要超以前! 眼见月余之后终于有了结果,唐逸怎会不喜?就在他心下翻腾之时,那悲僧亦是暗惊,草草的探询一番后,便将真气撤了,在那沉默不语,直过了盏茶的功夫,这才问道:“你这武功自何处习得?又是谁教你们到这大雪山来寻我的?” 唐逸闻言,却有些不好回答,内功是唐怀所传,若将他供出去,却不知会给唐门带来什么后果。虽说唐怀暗害自己,唐逸本不会为他担待什么,可唐月终是唐门中人,自己也立下宏愿,要助她做唐门千百年来的第一个女门主,如此一来,却就不得不考虑唐门的安危了。 唐逸刚想到这里,忽然就见一旁唐月动了动。 ============================================================== P:精华明天早晨来加,同时修改166、167、168、169这四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安坐垂钓钩。一七零 这门功法是我叔爷所授,来历我却不知。至于为我人,他自称武帝,其人才刚刚显露踪迹于江湖,神秘的很。”唐月见唐逸有些犹豫,想了想,便知道原因所在,亦是为唐逸为唐门着想而高兴,毕竟唐逸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自己。 唐逸落到今日地步,可说全是起自唐怀所授的无名内功。对此,唐月的心下早便不满,只不过尊卑长幼,唐月反抗不得。但如今人在大雪山,眼前这悲僧又很可能治的好唐逸,唐月终于再不顾忌,当下丝毫也不隐瞒,全都照实说了。 对唐逸来说,唐月如此做虽然可能对唐门不利,但却是一心为了自己。所以唐逸的心下大是感动,暗中紧握了握唐月的手,唐月觉察到,转头展颜一笑。 唐逸二人的小动作,悲僧看了个满眼,面色变幻间似是大有触动,口气也更见温和道:“这门功法非同一般,不过你若真想被救治,我却也可助你一把。” 唐逸和唐月闻言俱是一喜,正要齐声道谢,却见悲僧一摆手道:“且莫要高兴的太早。这伤我是能治,可亦不会平白救你。”说着悲僧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枯瘦的身体,惨然一笑道:“你既练得这门功法,就自然会明白,这门功法的进境速度远超其他,可说是一日千里亦不为过。只不过这功法若只练乾坤二字诀中的一个,那便反被其害,资质越好,修炼越深,伤害便越大。” 唐逸点头道:“晚辈虽然之前没有修炼过其他的内功,可亦是对这功法的进境之速,深有体会。想晚辈不过仅仅练了三个多月,便自绝突飞猛进,怕是可抵常人一两年了。” 唐逸自服用百毒百草之后,内力大增,不过却也只与唐门中的同龄人相仿,可等他再修炼这无名内功之后,竟能在三月中渐渐与唐星有攻有守!虽说唐星身为代敌自然手下留有余地,可这内力的增加仍不能忽视。 所以唐逸才有三月等于一两年之说。当然,唐逸地心下也明白,自己不过是与常人相比,若是与唐星唐月,甚至常天赐这些习武的天才相比,内功的进境就没有这般地令人侧目了。 悲僧听到唐逸只练了三个月,也是一惊道:“只练了三个月便令这内功的隐患发作,你这天资可真好地令人惊讶!”随即指了指自己,悲僧再道:“我却是练了一年才觉察不对,两年之后才渐感难以支撑。” 唐逸闻言,听这悲僧一两年间才发作,却也没感觉到什么意外,毕竟唐怀当初传授自己这门内功时,应是计算过时间,怎也应能撑过嵩山之盟以及出关寻到唐冰之后才发作,否则便是搬起自家的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所以悲僧所说的一两年,应是不差。至于眼下自己发作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来势猛烈,怕只能怪自己地资质太好了。 就见悲僧感叹过后。随即再道:“我比你早练了数年。所以虽然资质有些不如。但受地苦却是更多。只不过我原本地根基还算不错。所以才能支撑到如今。不过若你不来。以我眼下这等处境。怕再难支撑多久。” 顿了一顿。悲僧深深地望了唐逸一眼。这才继续道:“方才我将真气输入。你也应有察觉到。这乾坤二字诀所炼之真气正是互为弥补。所以救你亦是救我。我可没理由拒绝。” 悲僧所言合情合理。救人地同时亦是自救。两相得利。唐逸地心下也是一定。要说有人心地良善。愿意无偿助人。唐逸自是相信有地。只不过如今这一路行来。自武帝地指点开始。到那突如其来地狼群。一切都透着蹊跷。这悲僧若真地热心相救。怕唐逸反会担心。 话说到这里。唐月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下惑道:“大师既然对这内功熟悉。那可知它地名字?” 这门无名功法害唐逸受了大苦。也害地自己远行千里。可若当真治地好了。也可能会受大益。对这么一门功法。如今遇到了熟悉之人。唐月怎可能不问上一问?怎也不会浑浑噩噩。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悲僧闻言。却眉头一皱。状似痛苦道:“这门功法确实有个名字。不过那名字却是不详。若不是因为它这名字引来地祸事。我当年亦不会要远出关外。我那师妹更不会惨死他乡。所以这门功法地名字。说将出来。对你们对我都是有害。还是莫要听了地好。” 说到这里,悲僧长出口气,再道:“你唐门如何得到地这份残缺内功,我亦不愿过问,所以你也莫要多问于我。”说话间,悲僧的气势再变,竟是不容质! 唐逸一怔,自不多提 歉道:“可是晚辈唐突了。” 悲僧气势一收,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深究。 “那大师准备何时救治?”唐月见事已商议停当,便很不得立刻救好唐逸。 悲僧闻言,问道:“你要我只是治好他这伤势而武功尽去,还是想他既治好武功,日后还能更进一层?” 唐月一怔,随即道:“那自是能更进一层地好了。” 悲僧当下便道:“我亦如此做想,既是为他亦是为我。不过若真要如此,就不能急在这一时。”指了指唐逸,悲僧道:“他习得乾字诀,所以内力阳刚之极,以至连自己的经脉都几乎被焚毁。而我习的则是坤字诀,内力冰寒无比,与他正是相反。” 说到这里,悲僧忽然问道:“可你知我为什么身受这冰寒痛苦,却反是留恋在这大雪山上?” 是啊,若受寒毒之苦,常人都要寻温暖之地居住,怎也不会反到这等苦寒之地。 可既然悲僧这么问了,那便自然有他的道理。唐逸闻言,更加全神贯注,他方才也有这惑,只听悲僧如何解释。 悲僧也不卖关子,当下便道:“若当头浇上一瓢温水,任谁都能感觉其温暖。可那水要热到极至,是一瓢滚烫的沸水,那真的当头浇下,头前的一瞬间,人不觉得热反会觉得冷!” “物极必反。”唐逸轻道。 悲僧闻言,点头道:“不错!这便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内力亦是如此。正所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虽然习武之人大多晓得,可真能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说着,悲僧有些傲然道:“不过这门功法却非凡品,乾字诀习的深了,可生至阴之力,坤字诀习的深了,亦可生至阳之力。就似我,这寒毒日深,不止不觉得冰寒,反是愈加觉得燥热!也只有这等的苦寒之地才能为我减轻些苦痛。”顿了一顿,悲僧再道:“当然,这都是因为没有将这门功法学的全了,否则这等躁热正有那乾字诀生出的冰寒相抚,半丝的危害都无。” 唐逸闻言,再念及悲僧方才之言,不禁脱口道:“难不成大师之意,若既治好我这伤势,又能更进一层,那就需要我这内力也要阳及生阴才行?” 悲僧再是惊讶,不禁赞道:“只听我片语解释,便能想通这许多,可真是天纵之才!也难怪唐冷的掌珠会对你青眼有加。” 唐逸一怔,这悲僧开口便直呼唐冷,可见其以前的身份和自视定是很高!而唐月虽然有些不悦,但听得悲僧如此赞扬自己的心上人,当下脸上登时一喜,心下大是甜蜜。 顿了一顿,悲僧再点头道:“不错!正如你所猜测,既然这门功法分做乾坤两字诀,可其本意就是乾坤同练,阴阳共长,这才可以生生不息。但如今你我都是练了一半,各走偏锋,且我强你太多,若要此刻硬以内力相补,便只会落个阳不足补阴,阴反侵阳的局面。如此一来,至多是我救治了你,免去你的伤痛,但不仅于我却没有半分的助益,而且你也难将这门功法学的全了,反会被我的阴气侵蚀,刚练得的一些真气也俱都散了。如此,功力全消,且经脉受了损伤,也再难练将下去。” 唐逸闻言不禁摇头道:“晚辈自然是想既治了伤,又习全武功,可晚辈如今真气全不受控制,便是想再加修炼也是不成的。” 悲僧摇头道:“那却不一定。其实这门功法我得了下半篇,不过内容却不只坤字诀,在最后还有一篇心得,其中便有练功走火后的补救办法,想是前人亦有人曾经分开来练,为了自救,琢磨出来的对策。也正因有这补救办法,我才可支撑数年之久。” 可说起这法子,那悲僧却仿佛不自然,一丝的惊恐在眼中闪过,似是对那法子余悸难消一般,顿了一顿,这才道,“这法子我可以传授于你,只不过练将起来,会疼痛难忍,你可要想的好了。” 虽然看出悲僧对这补救法子的惊悸,可唐逸此刻哪还顾的上其他,当下便笑道:“大师放心,旁的不说,这疼痛晚辈却大可忍受得。” 悲僧笑了笑,也不置可否,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且在此歇息一日,自明天起便开始学习补救之法,我亦会在旁助你,只要你能忍得疼痛,以你这份资质,练至阳极生阴,想来要比我快上许多。等到你功成之日,再与我互以真气相补,不仅能根除了这份隐患,更能当真习得这门无上内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安坐垂钓钩。一七一 师父。 ” 野人寺西五十里的一处山洞中,那勒垂手而立,在他身前则端坐着一人,赫然便是新近名动整个中原的武帝。 大雪山上人迹罕至,可这洞里却布置的很是别致,羊毛毯铺满地上,柔软暖和,矮桌靠椅一应俱全。甚至洞中心甚至还有一眼天然泉水,不知自何处而来,任凭洞外冰寒,泉水却始终微温,也将这洞中的寒意尽除。 武帝此刻正手握一把粟米,不时的朝泉中撒去,惹的水波翻滚,数条不知名的鱼儿游了过来,纷纷挣抢。 “师父这么快便赶来,是不是关外寻人一事已了?”那勒在旁恭道。 武帝也不抬头,只是微笑道:“不错,到底是人多,那地下水道也有迹可寻,不过一月,便真寻到了那个唐冰。有那八派公证在旁,只消与唐冰对质几句,便知唐逸所言不虚。这一阵,峒可是输了。” 似是回忆崆峒当时的难堪,武帝笑了笑,随即再道:“说将起来,那唐冰的命却也大,陷在沙下这么久,竟还能支撑下来。不过以他的武功却落得只能被人搀扶而出,此番回转唐门,要将身体养好,怕不是一两年能办到的了。” 唐冰与自己师徒有仇,可见师父的轻松模样,显然唐门只是救人,却并没有追究下去,正如师父所言,在与德皇一战之前,中原武林不会对自己这边有什么大的动作。 那勒正想到这里,就听武帝问道:“唐逸和唐月两个已经寻到野人寺了?” 闻听师父问及,那勒忙是收拾心情,恭道:“是!那两人如今在野人寺住下,已有半月。” 武帝笑了笑。心情很是不错道:“你做地不错。这野人寺太过偏僻。真要让他们来找。怕是走上半年也难寻到。” 不过虽然被夸赞。可那勒地心情却似郁郁。片刻后。忽是单膝跪在地上道:“弟子无能。虽然将他们引到了野人寺。可却似将行踪泄露!” 武帝闻言既未惊讶。也不责怪。仍然盯着那眼泉水中地鱼儿。口中漫不经心道:“你可是与他们照了面?” 那勒摇头道:“那却也不是。”随即将当时地经过说了一遍。那勒再道:“虽然弟子不能确定。但唐逸既然能找出雪狼王。那就算看不清楚弟子地面貌。可身形大概。应是有数地。以他地聪慧和多疑。怕事后怎都会猜到我们地身上。” 武帝未置可否。不过神色却有些异样道:“那唐逸果然智慧冷静。不过当真没想到他地眼睛竟然如此异于常人。 ”说到这里。武帝终于把目光自那泉水中移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地徒弟。笑道:“你先起来。” 那勒闻言恭身而起,随即便听武帝言道:“被察觉也就被察觉了,左右不过是怀,又有甚么可怕的?唐逸地身体拖不了太久,那唐月一心扑在情郎身上,更不会因为些许的怀便放弃救治,所以这并不算是大碍。” 不过说到这里,武帝脸色终于一肃,沉声道:“为师今日虽然可以不责怪于你,可你要记得今次教训,中原能人处处,绝不可随意小觑了。年少时失利几次反是锻炼,可日后为师的衣钵还指望你传承下去,我们祖师的心血亦需你来保护。所以失利一次,便要借此机会记住反思,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免得日后酿成大错,以至无法挽回。” 那勒闻言低头道:“弟子知道。” 武帝叹道:“中原人才济济,虽然你的天资才智也是不差,可终是难挡中原人多。之前与你说过,为师顾及三人,倒非是德皇这些老人,而是这江湖中地年轻人。行云、常天赐、唐逸!这三人或稳重大气,或天纵奇才,或智慧非凡,无论哪个都不比你差,尤其那行云,更非是你如今所能比拟的。德皇他们自有为师应对,可你未来地对手,还要你自己去面对。而与中原比起来,我们终是人单力孤,所以更要小心谨慎。” 那勒听到武帝之言,眉头微一皱,可面上却仍是恭敬有加。 “你可是有些不服气?” 武帝的眼神何等犀利,那勒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他去。 拍了拍手掌,将散碎的粟米尽皆清理干净,武帝肃道:“为师知你对我敬仰有加,你为孤儿,自幼便是我一手养大,咱们亦师徒亦父子。不过你要记住,我需要的是未来能承我衣钵之徒,而非是唯唯诺诺之辈。你若心有不服,便大可讲出来,是对是错,为师自可给你个答案,否则你这做弟子的便是欺师,而我这做师父地便就是无能了。” 那勒闻言,猛里一醒,恭身礼道:“师父教训的是!” 顿了一顿,那勒如实道:“弟子也非是不知中原人才济济,可虽然知道,心下却总是难服气,这才神色有异。” 武帝忽地哈哈大笑,似乎甚是愉快,直笑了半晌,这才道:“不服便不服,男儿总要有些血气,这却也是好事!只要时刻牢记,不让这情绪影响你地判断便就好了。” 着那勒坐下,武帝语重心长道:“中原人不是没有犯过大错,他们犯过错,而且还不只一次。 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入主中原,中原武林也非次次都能先知先应,可谁让中原人多力强,总有挽回的本钱?相比之下,我们却不然,若失败一次,便就是灭顶之灾!” 那勒闻言一震,当下肃道:“弟子定会谨记不忘!” 说开了,那勒的心气似是平顺许多,当下关心道:“师父此来要住多久?” 武帝笑道:“短则数月,长了就不知道了,只希望那唐逸莫要令为师失望,能赶在年内习得这武功才是最好,如此,面对德皇,为师地把握便更增一成。” 那勒闻言,略一沉吟,问道:“弟子早便有个问,以师父如今修为,中原人虽不知晓,可弟子却知,就算那中原的第一高手德皇,亦不是不能战而胜之!既然师父的武功已强至如此,那为何还要对这门内功心法如此在意?再者这门功法就算当真好了,半途改练,怕也没什么好处。” 弟子关心,武帝自是微微一笑,随即这才摇头道:“你是不知这内功的厉害,也怪为师一直未能与你详说。” 似是回忆,武帝慢道:“为师尚在年幼之时,师父便与我说过,这世上的内功心法虽是千万,可真正的上品却并不多,能流传至今的更少,几大名门自然有一些,除此之外便就剩不下几个。而那仅余的几个上品内功,亦不见得合我们修炼,更别提你所言之半途改练。 确实,内功一旦练就,再要更改可便难的很。真气不同,所循经脉不同,如此贸然改练,不仅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就算勉强练就,亦得不偿失。” 武帝说到这里,伸出两个手指道:“不过就为师所知,这世间有两种内功可以后天再练,且对练武之人没有影响。这其一就是如今万剑宗宗主行云所练的双修籍。正所谓一气双修,练那武功,一人可辟两个气根,二者同练同施,威力倍增。气根有两个,自然不虑之前修炼的内功被废。” 顿了一顿,武帝再道:“这第二种便着落在野人寺中。那内功旁人不知,可住在寺中的和尚却是知道的。那人当年也算有名,所谓西北大盗裴悲,便是说他。” 那勒闻言登时一怔,这裴悲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当年大漠中以万马堂最强,可若说起单人独行,却要数这西北大盗了。这裴悲的武功虽然未到魂级,可就算当真与魂级高手对阵,三五十招内也大可抵挡。 不过就是如此一个高手,却因为份秘籍而被华山崆峒两派掌门追的被迫远遁,终于不知所踪。而那份秘籍的名字也是响亮,那勒至今记得。 “玄天遗篇!”那勒登时恍然。 便在这时,就听武帝再道:“那裴悲当年纵横西北,一是因为他的武功够强,二也是因为他乃飘渺天宫门下,虽不过是个弃徒,可飘渺天宫主人却极为护短,就算弃徒亦没有人敢下狠手。可不知他幸运还是不幸,竟被他得到了这份玄天遗篇。于是他便想带着他那师妹远走,好修成绝世神功。” 那勒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师父在这如数家珍,怕是早便一直注意着裴悲。 果然,就听武帝继续道:“那裴悲也算果断,竟硬记了内容后将那秘籍毁去。说将起来,玄天神功可化万功为己用,不论你练了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修炼玄天神功,都可将真气转做玄天真气,半丝也不浪费,而且相传玄天神功还有诸多妙用,更超其他内功。不过毕竟这只是传说,为师也不确定,那秘籍又被毁去,所以便一直没有下手。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一段时日,且看他能练成个什么模样。” ============================================================== PS:**将至,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安坐垂钓钩。一七二 起裴悲的修炼,武帝的面上露出一丝的讶色,再道:了他多日终于等到他寻到僻静地方开始修炼。 之后这门功法的其他妙用虽未看出来,可进展之速却是远超想象。以裴悲那等的资质,其结果竟也一日千里,便连为师如今都难及得。” 那勒闻言暗惊道:“裴悲的资质自然远比不得师父,既然他都能进展的如此神速,也难怪师父会为此动心了。” “为师见猎心喜,便暗里击晕了他,施展搜脉**,查找出他那内功的行功路线。可一查才知,这玄天遗篇内的心法走的俱是阴经,起先为师以为奇功必有奇特之处,不过为了谨慎却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在旁观察。” 说到这里,武帝摇头道:“也亏了为师谨慎,却才发觉那裴悲越练越岔,显然,这玄天遗篇大有残缺。裴悲自己也曾念过乾坤字诀他只习得其一。” 那勒听到这里,恭道:“可师父却是遇到了那个唐逸,他偏又练就另外一半的玄天心法,正可补的齐整。” 武帝问言笑道:“不错,此等神功,接二连番的出现在为师眼前,不练却是要被天谴的。”说着直起身来,武帝再是笑道:“如今那二人已经相遇,我们只需静待,自有花开结果之日。” 这洞里不只空间广大,更是套有小洞,其中设有石床可供休息练功之用。武帝说到这里,转身而行,口中叮嘱道:“这段日子,你且回去代为师主持沙海天山的一应事物,也算是锻炼,日后好接我衣钵。” 那勒当下恭身应了,面上除了得到重任的郑重外,还有一丝的欣喜神往。武帝看在眼里,忽然停下脚步道:“有些事为师不想多管,可却有句忠告,有些女人不是你这年纪的年轻人能碰地。” 那勒似被说中心事,面色登时大变。 武帝见了。沉声道:“男欢女爱虽是人之伦常。可你既然入我门下。这一生便没有时间放在女人身上。再说那濯星仙子地儿子都与你一般。你二人根本便是不配。更何况濯星仙子此人喜怒无常。偏执偏激。你万不可对她有什么念想。” 说到这里。武帝见自己这弟子面若死灰。不禁叹道:“你且好自为知。”随即闭目安坐石床之上。再不开口。 野人寺。 时日飞逝。转眼再过半月。 自来这寺中地一个月里。唐逸所经历地痛苦远超他地想象。可令裴悲暗赞不已地是。这未及弱冠地少年却能咬牙坚持下来。整整一个月。都在巨大地痛苦中拼命修习。没有一丝地抱怨。没有一丝地怠慢。其进境之速。比之自己。更如一天一地! 也是在这一个月里。唐月亲眼目睹唐逸因为疼痛而扭曲地面孔。守在情郎地身旁。看着他受苦。唐月心疼难忍。可却又没有办法阻止。毕竟唐逸如此。也是为了保得性命。也是为了将来能有一身武功。好屹立在这江湖之中。 既是不人,又经唐逸的劝说,唐月不再紧守唐逸的身旁,而是将守护之责交与更加适合地裴悲,自己则去帮助那疯僧,直用了半个月,终于将狼尸搬运干净。 毕竟寺中没有存货,如今又多了两个人,这口粮的消耗便大上许多,百多只狼肉可不能浪费了。 将狼尸搬运干净,借这机会,唐月再仗着自己的轻功,远赴百里之外买了油盐,再换些米面,之后便一心厨艺,虽然材料有限,手艺也是不精,可却极是用心,只望唐逸苦修之余,能吃的好些。 “小心,烫。” 看着唐逸便要伸过手来,唐月笑了笑,将熬的浓浓的肉汤捧在手里,吹了几吹,这才递给唐逸。 唐逸练功时地痛苦太甚,虽然还能苦苦忍受,但那汗水却怎也阻止不了。往往一个时辰下来,整个人便都被汗水浸透,好在虽然天寒,可唐逸修炼的内功正是极阳极热,这才没有被冷了地汗水冻着,可如此多的汗水出来,自然口干舌躁,于是每此练功后地这碗肉汤便成了唐逸的期盼,正是解渴滋补。 “真是麻烦你了。” 唐逸谢过一声,随即三两口将热汤喝了,直觉得通体地舒泰。眼看唐逸能这么喜欢自己亲手所做的肉汤,唐月心下欢喜,只觉得这些日来的厨艺没有白练。 放下碗,见唐月正要拾走,唐逸忽然把手虚按,开口道:“月姐,先不忙了收拾,我有话要与你说。” 这些日里唐逸咬紧牙关苦练,唯一的闲暇便是休息,好将养体力,自然难得与唐月说上几句,所以闻听唐逸有话要说,唐月登时停住坐下,笑道: 什么事?” 唐逸则是正容道:“虽说我现在的进境还算不错,可要如大师所言,练至阳极生阴怕还要些日子。说将起来,自从走火入魔把日起,月姐你陪我至今已有两个月,我虽也愿意月姐一直就这么陪我下去,可那也只是想象,总不能真就如此。” 唐月闻言一怔,面色登时微变。 唐逸见状忙道:“月姐莫要想的岔了,我绝不是赶你,而是月姐为我离开唐门太久,怕是不好。”说着唐逸恳道:“月姐于我的情意,我自是记在心中,不过你也知道,我怎都不可能入赘唐门,去做那倒插门女婿的。” 唐月神色终于一黯,唐逸所言,她又怎不知晓,只不过一直有意回避罢了,毕竟这不是她的能力所能改变的。 在旁人眼中比男子还要飒爽三分的唐月,此刻却是大显软弱,唐逸看的心下一疼,忙是慰道:“月姐莫要灰心,我若不是有办法,今日也不会来找你详谈。” 唐月闻言一振,心道:“是啊,他胸中自有定计,此事虽然难办,可对他来说却也未尝没有转机!” 想到这里,唐月抬起头来,正见唐逸自信一笑道:“唐门祖规没有前人能破得,却不代表后人便不能破,正所谓事在人为,月姐断不能失去信心。如今唐门年轻一辈中,就我看来,除去月姐,还没有一人的武功、才资、声望能做这未来的门主,所以这便是个机会。” 顿了一顿,唐逸自信的一笑道:“唐门以氏族为根基,女子要做一之主,自然难如登天,可唐门的未来前途如何,谁都承担不起,尤其如今武帝年后挑战德皇,东西两盟之战已是箭在弦上,这等险恶形势,未来的门主一职更不能仓促决定。月姐的女子身份虽是障碍,可一家之主的资质不够,那怎都难以服众,真要是时势到了,唐门上下也只有从权。更何况月姐是唐门主的唯一女儿,且自幼便一直以未来门主栽培,要说唐门主没有些许私心,怕也不可能。” 唐逸望了唐月一眼,见唐月心思有些活络,唐逸再是笑道:“不过这些都还需要月姐姐主动,否则亦是镜花水月。” 唐月这二十年岁月全是在苦练,要么便是学习如何治理诺大个唐门,不论人事钱物还是江湖大势,无一遗漏,付出如此的多,要说唐月心下没有一丝做这唐门之主的念头,那可难信了。 不过唐月虽然动过这等念头,可也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做唐门之长几无可能,却不想今日被唐逸这么一说,倒还真似能够成功一般!唐月知道唐逸说这些话的用意,真要是自己做了唐门之长,自然与现今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唐逸入赘一事便大有商讨余地了,最少也不会如现在般的一丝可能都无! 唐逸见唐月心动,当下再道:“这份无名内功之强,月姐也是看到了,若一切顺利,等我将这门功法学的全了,实力大涨,便立刻回唐门助你。江湖动荡将起,我会全力相助唐门,自也会要他们无话可说,倒时月姐为门主,我与你在一起,还能有谁聒噪?” 唐逸说到这里,豪气顿生,唐月亦是一振,大绝未来有望,心下也是开朗许多,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是欢喜异常。 “也算是为了我们将来,月姐怎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两个月,再加上回途,为我离开唐门三个月,这闲话怕定是不少。”一摆手,唐逸阻道:“月姐的心意我自知晓,不过既然要做未来的唐门之长,便怎都要顾及门中人的看法。最少也要让他们知道,月姐你以唐门为重!而不是为一己私情就能弃唐门上下于不顾,那样的话,便是月姐身为男子,亦难登门主之位!” 唐月闻言大震,眼神渐是坚定起来,是啊,虽然难舍离别,可离别也是为了日后能长久的相聚! “你不怕他害你?” 唐月担心道:“我走后,他若是将你那一半的内功学去,万一起了歹心,那可如何是好?” 微笑了笑,唐逸脸上挂满自信,却是令唐月的心下再是一安,随即便听他言道:“月姐且放心,我非是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人。 ” ============================================================== PS:25日早晨修改170、171、172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此痛绝平生,暂做分别,相约年后。一七三 逸如今大仇未报,更有唐月这份牵挂,怎也不会将自地,此言可不只是安慰。 就见唐逸笑道:“月姐放心,那位大师的武功高深莫测,他身传补救之法时,我曾经深有体会,虽说他当时并没有用到全部修为,可那内力之深厚,应是超过月姐的。而且月姐擅长的乃是暗器,人在近处反不及他那把剑来的犀利。若他真有歹意,就算月姐在这里,怕也难回护的了我,倒反是多陷了一人进去。” 紧握住唐月的手,唐逸笑道:“那人真若有意害我,月姐返回唐门,反会令他大生顾忌,就算我果真遇到不测,月姐也可为我报仇。” 手中传来的满是温暖和对自己的信任,唐月心下先是一甜,随即又是嗔道:“莫要说这丧气话,悲僧大师虽然神秘,可却也不似恶人。”可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唐月终究也不放心,沉吟片刻,忽是一省,抽出手,将腰间的小小锦囊解了下来,郑重的交给唐逸道:“这是姑姑的宝贝,里面满是本门特制的五毒神砂。别看这袋小小,可里面的毒砂足可令二十丈内的万物灭绝!所以使用之时,绝不能令其沾染在自己的身上,否则药石难救。” 这锦囊珍贵,合唐家兄弟之力才炼成一小袋,就是对群狼时的那份生死攸关,唐月都没舍得用。 “这本是姑姑的护身之物,可为了保我安全,便交了与我。”说着,小心翼翼的将锦囊交与唐逸手中,唐月再道:“你且收下,无论如何,莫要忘记你方才说过的话,定要千方百计的保住自家性命。为你,亦是为我。” 锦囊珍贵,不过却不比唐月苦心更令唐逸感动,当下轻抚唐月的玉手道:“这锦囊我收下了,月姐便安心回去,只等一年之内,我必赶回唐门寻你。等到那时,我武功有成,也有力来助你,那什么唐门规矩,合你我二人之力,定要将它打的粉碎!” 唐月面露神往,玉手紧握道:“一年之后!” 唐逸一肃,坚道:“我保证!” 雪起雪止。 阳光洒向雪山。银光闪耀。新下了一整天地大雪。直到晌午才终于放晴。没过小腿积雪。在蓝天地映照下。就似朵朵白云落在地上。而这云端。一个淡淡地影子正迅速地远去。唐逸站在寺门口看着。目光一瞬不瞬。 “她走了?” 悲僧自里面转了出来。极目远眺。可他没有唐逸地惊人目力。自然看不清楚。 等了片刻。没见唐逸回答。悲僧也不着恼。只管摇头道:“我知你不舍。想我亦是自年少经历过来。而且那唐月虽然出身名门嫡系。但身上却没有什么名门恶习。可是心善人佳。你如此记挂也自应当。” 唐逸没有看着悲僧。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虽然经过补救。内力也可运用。但只是修炼便疼痛万分。更别说运用内力了。唐逸可再没精力去时时动用震骨传声。所以他甚至不知道背后有人接近。 见唐逸仍然没有回答。悲僧一怔。随即看到少年耳上地金环。恍然道:“我却忘记他早就言过失聪了。只因他地读唇术甚是精纯。平日里问答流利。竟忘了。” 不过裴悲也没有再说一遍地念头,当下只是站在一旁等待,直过了盏茶的工夫,唐逸终于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悲僧竟在自己身后。 悲僧见唐逸看到自己,也不再重复,只是沉声道:“那唐月已走,你可就再无牵挂了吧。” 唐逸点了点头,神情坚定,却原来这些日里唐逸虽然疼痛难忍,但以裴悲的经验看来这还不算最难过地时候,一等阳极阴生,那一刻才是疼到极点! 闻到还有更加痛苦的时候,唐逸虽然不惧,可却是担心唐月。这些日里唐逸可清楚唐月是如何的挂怀自己,以她的武功修为,竟然日见消瘦,脸上地光彩也暗淡下来,习武之人极难生病,可若真得了病,就比常人麻烦的多。唐月若再见到自己修至阳极阴生时的痛不欲生,怕真会出事。 所以唐逸半是真的考虑到唐门众人的目光,半是不愿她亲眼见到自己未来惨状,这才出言哄她离山回转唐门。 如今唐月早行的远了,唐逸又与她约了时间,言到自己必然有成而归,自然再不能浪费时间。回过神来,唐逸随即坚道:“大师且放宽心,不论有多难忍,我亦不会放弃,这门功法,我唐逸学定了!” 是啊,这许多日来地苦难,归根到底,不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一身的武功自保?没有名门大派地真心帮助,自己也没有过人的武功,那那空有智慧亦是枉然。 智慧武功不过偏废,唐逸深有体会,两者皆具,才可纵横这江湖! 唐逸地坚定令悲僧大是赞赏,自也不再多言,回身嘱咐师弟接手唐月的一应活计,随后便开始督促唐逸习武。 便如此,又是三个月。 野人寺。 大雪山上没有四季变化,有地只是寒冷 行在体内,唐逸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是渐渐红透,的虾子一般! 因为太过炽热,唐逸早由屋里移到了屋外,此刻正赤着精壮的上身,盘膝跌坐地上。天上飘飘洒洒的下起雪来,片片雪花还未待落到唐逸的头上三尺,便即融化做了雪水,雪水一重,登时滴在唐逸的头上,脊背上,阵阵“滋滋”声响中,便化做一团团的雾气,蒸腾在唐逸的四周。 “师兄,这便是天才么?”疯僧目露羡慕,当下小声问道。 疯僧不过是拼命的时候疯狂了些,平日里却多是憨直,此刻远远的望见唐逸端坐在团团的雾气之中,虽然他的武功不高,可却也知眼前惊人景象所需的内力究竟有多少! 悲僧却与他师弟不同,此刻所注意的则是唐逸的表情。三个月前还因疼痛而扭曲地不似人形,可到了两个月前虽然苦苦支撑,但神情却已舒缓下来,再到一个月前竟渐渐适应。 而如今。 悲僧眼看着唐逸端坐在地上,脸色一平如水,竟似半分痛苦都无,唯一有变地只是经过这三月来的折磨,少年更加成熟了,他那张俊脸上写满沉稳,就似久经江湖的自己。 “天才?天才总还是有的,可资质越好越易骄躁,反似这少年般地坚毅安稳,可当真是罕见。便连我,都难忍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可他的脸色却竟平静如斯!”悲僧叹道:“这已不仅是天才,而是天才中地天才,你我望尘莫及!” 说到这里,悲僧摇头道:“我练至阴极生阳,可是足足用了三年又七个月,这还是因为有之前四十余年的内力做为基础。可他就自得这乾字诀算起,亦只用了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疯僧闻言暗叫一声,讶道:“难道他只练了五个月,就顶师兄四十多年的修为?他难不成是怪物?” 悲僧本在感慨,可却被师弟地直言逗的一笑,摇头道:“那却也不是,他今日正在突破乾字诀的极限,不过这只是境界突破,而非说他的内力已经深厚到我这等地步。” 看了看笼罩在腾腾雾气中的唐逸,悲僧道:“其实虽然他的天资超绝,可也不应该如此着急,先做内力修为地积累,再做境界上的突破,这才是最佳,正所谓水到渠成。不过他可等不及了,也便只好如此。不过等这阳极阴生之后,他地修为怎也远超同龄之人,就是比唐月也差不太多,勉强可以抵挡住我的阴气侵蚀,如此一来,就可与我一同将这门功法补地全了。” 说到这里,悲僧忽然一顿,沉声道:“师弟,我瞒了身份这么久,你或会怪我吧?” 疯僧闻言憨笑了笑道:“哪会?” 悲僧似是有些不舍道:“眼看我便习全这门功法,也可治愈这伤痛,余下的就是要再入江湖去寻我那仇家,这野人寺自不会再待了。” 疯僧闻言一怔,他人虽然憨直,可却也并不是傻了,不片刻便明白过来,急道:“师兄这话如何说来?可是要一人独行?” 悲僧没有否认,沉声道:“我那仇家很可能是天下第一地杀手,武功也是惊人,我并没有把握寻到他并胜之。若真要失手惊动了他,我倒还可不惧,师弟你若跟了来,怕那杀手不会对你留情的。” 说到这里,悲僧自袖管里去了许多金叶子道:“这是唐月留下相谢的,我想你以后要用到,也便收下了。” 金叶子很厚,普通人家拿了,省吃俭用,怕是过上半辈子都可以,但疯僧却没有去接,而是急的直转圈子,苦了脸道:“虽然师兄是三年前才来的这里,可旁人只倒我疯傻,又惧我武功,都避我笑我,只有师兄对我照顾有加。 我早没了亲人,便连名字都没有,师父死了,师兄再走,我去哪里?” 疯僧的声音越来越大,显是激动,悲僧怕他惊扰唐逸,忙是一把扯住道:“雪山外自有一番天地,你也不可能就困在这里,也不能真就跟在我身后一辈子。你武功虽然不高,可若不肆意妄为,这天下也大可去得,用这些钱置点产业,索性也还了俗,娶妻生子,也不枉来这一世。” 悲僧相劝,可疯僧却怎都不肯,只在那苦苦相求,只望追随,直磨缠的悲僧没有办法,只好先收回金叶子,摇头道:“我与唐逸合练,总还有些时间停留,便过些日子再提吧。” 疯僧见师兄不再坚持,自是欢喜,心下只道练不成才是好事!想到这里,便去看远处的唐逸,疯僧忽是一奇,低呼道:“师兄,你看,他那雾气没了!” ============================================================== PS:今天有些忙,错别字明天早晨连同这章一起修改,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此痛绝平生,暂做分别,相约年后。一七四 唐逸皮肤上的通红渐渐消退,也不再将滴落在身+腾起来,很明显,他那炽热的真气有了转变。 “师兄,他这可是成功了?” 疯僧的心下羡慕,只道若自己也有此资质,怕师兄就不觉得自己是累赘了吧? 悲僧闻言“嗯”了一声,竟有些心不在焉,他虽然口中承认唐逸是天才,可如今见这少年当真在数月里便突破了自己几年才能突破的境界,任谁的心下不有些芥蒂? 唐逸则不知道身外发生的一切,疼痛虽然能够忍受,可却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痛苦。炽热真气越烧越旺,就似要将魂魄一同燃尽!直到唐逸都认为自己将要被这炽热真气烧做灰烬之时,心头猛地一阵清明,气根之中忽然生出一丝的阴凉。 那丝阴气与炽热真气的庞大比起,少到几可忽略,若在以往,与炽热真气一遇,必然会被瞬间蒸腾了去。可如今这点阴气却能安稳的在阳经中运转,甚至还与炽热真气纠缠一起,好似本就一体。 “有了这丝阴气,悲僧那坤字诀的真气应就不会被我排斥,如此一来,二人合练,凶险便大减了。”唐逸的心下一安,只觉得身上也不再燥热。 睁开眼来,就见悲僧走的近了,唐逸忙是起身,自疯僧的手里接过衣服,胡乱的把身上抹了一把道:“晚辈方才觉得这真气有些不同,大师可来看看是不是真就成功了?” 悲僧闻言也不多多,当下一伸右掌,唐逸见状,也伸出右掌过来,可两人两掌还未抵住,便见一股吸力骤起! 自己的炽热真气被悲僧的冰寒真气吸引而出,同时悲僧的真气也被自己吸引出来,两股互为极端地真气转瞬便抱在一起,隔着两掌,悬空狂转!那纷纷落下的雪花登时被从四面八方吸引过来! “不用再试了。” 悲僧稍一较力。那两股真气地平衡登时被破。随即轻轻地一声闷响过后。将自己地右掌收回。点头道:“之前虽然你我二人各练乾坤二字诀。可你相差我太多。这境界上也大是不及。所以只有我地真气到得你体内时。阴阳二气才会相互吸引。而如今这三个月来。你地内力大为长进。境界更是突破。所以方才两掌还未相抵。这两股真气便自相合。所以也就不用再来试了。” 自己地内力果真大涨。唐逸等了悲僧地肯定。登时便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自己地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过唐逸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被悲僧伸手阻道:“要试内力。时间有许多。而且我也可告诉你个大概。” 看着唐逸先戴袖笼再穿上衣服。悲僧道:“你练地是唐门暗器。自然不会有剑气剑罡之分。不过以内力修为地深浅而言。不论使剑还是暗器却都没什么区别。你如今地内力大概与剑罡级地新晋相差不多。不过你我所习地内功品级甚高。与人对敌。其威力再加一筹。应该可抵剑罡级中地普通好手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阵欢喜。 剑罡级地好手。唐逸见过不少。罗志、麻顿拨顿兄弟、被常天赐一剑斩杀地那个董春怀。自然还有唐星。这些人里。以唐逸地眼光虽然分不精细。可却也能肯定。唐星地资质实力。定是强过罗志他们。而那罗志能与不使用剑魂地马斤赤走上许多招。应该不算剑罡级地新晋。这么说来。罗志就是悲僧口中地普通好手了。 自己如今内力修为已经追上罗志,自此刻起,已经开始真正有实力与罗志对敌了!这怎能不让唐逸欢喜? 悲僧也不打断唐逸,只借口做饭朝支开疯僧,然后就这么等着,直到唐逸醒悟过来,窘道:“晚辈念起一些事,有些走神了。” 悲僧不以为意道:“人人都有烦恼,你身在唐门,可唐怀却授你这残缺内功害你,其中定有隐情,你如此忍痛受苦地修炼,也必有原由。” 唐逸闻言,暗道这悲僧虽然神秘,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很近人情,但真要细察起来,却并非如此。 既然悲僧并不追问,唐逸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当下便问道:“那可是这就要开始修炼么?” 如今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修为的深浅,仅仅半年多地时间就能比肩罗志,这等速度唐逸虽然欣喜,可却亦知还远远不够!罗志深藏崆峒山中,除非引他出来,否则要上山击杀于他,怎也不能弱过魂脊高手!所以唐逸也不耽搁时间。 悲僧闻言则是一顿,似乎 么,片刻后摇头道:“先不急,我还有些话要与你亦不算迟。” 唐逸见悲僧说的郑重,心知他要说的定是重要之事,当下便爽快道:“那好,一切就听大师安排!” 悲僧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在前头,野人寺小的很,不片刻二人便回到了那间最为完好的僧舍,疯僧还在厨房忙着做饭熬汤,僧舍里安静的很,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二人坐定,就见悲僧沉声道:“你和唐月来这寺中寻我,又源自唐怀下的暗手,还经那甚么武帝指点,你可知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过问?” 唐逸心下一动,这问题自己一直横在心中,悲僧此刻挑的明了,也算正中自己的下怀。 就见唐逸当下便道:“唐老前辈虽然得到秘籍,可月姐身为小辈却并不知内情。似这等强横的秘籍,虽是残篇,可唐老前辈亦不会轻易示人,大师问了怕也是没有答案。”顿了一顿,唐逸摇头道:“可大师丝毫也不在意武帝的身份,却当真令晚辈不解。” 就算唐怀自何处得到的半本秘籍这悲僧不问,但武帝指点自己前来,此刻听悲僧的话中显然又不认识这人,那面对如此蹊跷之事,悲僧却毫不过问,反是如此放心的救治自己,这可就奇了。 唐逸说完,便盯着悲僧,等他回答。 就见悲僧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利,唐怀怎么得的秘籍,怎可能让他孙女知晓?我去问了菜是不智,至于那甚么武帝……”说到这里,悲僧一顿,凄然笑道:“我管他是谁,又有何目的,只怕他那满把算盘怎都要落的空了。”看了一眼唐逸,悲僧沉声道:“你若不来,我本就活不长久,可就算如今得到机会,能将这门功法学的全了,我亦不会活上多少时日,既然活不多久,我又何必在乎那甚么武帝?” 话一说完,见唐逸怔主,悲僧摆手道:“你莫要担心,我活不长久与这门功法没有关系。按照那份心得所言,只要你我二人合练时没有出什么岔子,那一旦练的成了,就绝不会对人有害。要知学成这门功法的人,个个都是绝世高手,哪个不活上百多岁?” 唐逸闻言,心下一宽,可悲僧却又说他活不长久,唐逸不由得道:“神功大成在即,怎么大师却是郁郁?” 悲僧一叹道:“这功法练的成了,自然万事皆好,可要真出了岔子,我便是死,都难瞑目。” 说到这里,悲僧深深的望着唐逸道:“能学成这门功法,自然可以纵横江湖。不过学不成的亦是大有人在,那篇心得中更是提到,二人分练本就不算正路,合二人之力补救,怎也不及一人心齐,所以只要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个身死的下场。” 顿了一顿,悲僧再道:“这一次合练,结果有四。”伸出四指,悲僧一一数道:“你我都是功成,自然皆大欢喜。你我皆败,则万事休矣。余下的便无外乎我成你败,你成我败。” 悲僧沉声道:“你身上自是大有隐情,不过想来你也应看的出,我既躲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自也有原由苦衷。若是你我二人此番都是功成,或都败了,那没什么好说。” 悲僧话声一停,唐逸哪还不明,当下便道:“大师之意,可是说你我二人若只有一人成功,就要帮另外一人完成心愿?”说到这里,唐逸随即毅然道:“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若真有万一,我当尽力为大师了结心愿!” 悲僧闻言长出口气,随即道:“公子莫要提救,此番不过是你我互救而已,所以公子并不欠我什么情。只可惜我心愿未了,这才厚颜相求。”说着自嘲道:“我裴悲自幼被师父收养,从小至大,便没有张口求过人,今日可是让公子见笑了。 ” “他叫裴悲?” 唐逸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 见状,悲僧再不迟疑,当下便道:“我乃飘渺天宫门下,不过却因种种原由,叛了出来,随后在西北也算闯下些名号。当然,那西北大盗的名号说来并不好听。就算再是劫富济贫,盗便是盗,更何况我自己亦不是没有用过那脏银。所以那时过的虽也逍遥,可心中却也迷茫,只道莫非就这么过一辈子?可便在这时,我那师妹却也不顾一切的离开剑竹岛,寻了我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前尘事,一言尽数,功成了恩仇。一七五 是忆起他那师妹的好来,裴悲的脸上忽然柔和许多:我青梅绣马,她来,我自是高兴,虽然担心师父震怒,可那时我正得了这个残篇。”说着一笑道:“这功法的名字如今便说与公子听了,其名唤玄天遗篇,这份残篇在江湖中可是鼎鼎大名。 我得此功,虽只有一半,可亦是狂喜,只道带着师妹寻一处僻静地方修炼,日后有成,可便逍遥。” 说到这里,裴悲那瘦弱的身子忽然一震,双眉倒竖,脸上手上竟转瞬间青筋处处! “可不知道为何,我得到秘籍的消息走露,崆峒和华山都派人来寻我,峒倒也还罢了,那寒潭秋月虽是常承言的师弟妹,可单打独斗却不如我,就算他二人联手强些,但要将我留住也难,所以我并不惧他们。不过没想到华山竟然连掌门赵不忧都亲自赶来!而与他对峙之时,我师妹却被毒死!” 裴悲说到这里,咬牙切齿,似要将那下毒之人生撕了一般:“我那时以为是华山派下的手,便要与那赵不忧拼命,可之后大师兄赶到,要去我师妹的尸身,同时言及见过有人化装成小二下毒。” 唐逸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裴悲之意,若他在合练时身死,那便要自己帮忙报这仇了。 对于这个托付,唐逸倒没觉得不妥,且不说自己是不是欠了裴悲的恩情,就说合练时生死难测,若是裴悲死了,自己要替他报仇,同样,若自己有个不测,裴悲亦应替自己杀了罗志。 如此,唐逸哪不上心?当下便问道:“那人化装,可有线索?” 裴悲咬牙道:“化装成小二,这伎俩很是普通,不过那时的肃州高手不少,江湖人更是云集,能在这么多人的眼下来去自如,又不引起怀疑,可就不多。”顿了一顿,裴悲紧锁眉头道:“更何况我那时和师妹在一起,又被各派相追,最是小心谨慎,那店里上下我都看过,凶手能瞒的过我,除非当真是普通人,否则便只能说明他地武功远超于我,且极擅伪装。而这江湖中武功高强的多在名门,也不屑下毒暗杀。” 说到这里,唐逸登时一怔,裴悲看到,摇头道:“我怀疑过唐门,不过真要是唐门,他们反不会做的这么麻烦,想那华山都是明了来追,唐门同样身为名门,哪需要飞这么多手续?” 唐逸闻言。暗松口气。既然他定下心思要助唐月捉唐门门主。自然便不能不考虑唐门利益。裴悲与唐门没仇自是最好。 “下毒暗杀并非唐门专美。这江湖中杀手可多。且其中最强地更是化形级地高手。以他地手段。很有可能瞒过我。” 顿了一顿。裴悲忽然低吼一声道:“夜魔!” 似是难再控制情绪。就见裴悲双目圆睁间。威压骤地一放! 唐逸首当其冲。登时便觉心口一闷。就似要窒息一般!当下忙是不顾疼痛。紧运内力阻挡。便就如此。唐逸还忍不住站立起来。稍退半步。这才勉强站住! 而就在此刻。一声闷响。整个僧舍便似被只无形巨手自里往外猛里一推!那蒲团、佛龛还有其他零碎杂物登时被挤到墙壁之上。“吱吱嘎嘎”一连串令人牙酸地响动。仿佛这间本就破旧地僧舍已经难堪重负。随时都要被这威压冲散一般! 震惊于这威势的同时,唐逸自也同情他那遭遇,一时只觉得二人都是有仇难报,同病相怜。 “前辈!” 唐逸见裴悲越来越难以自持,同样练这残缺内功,唐逸知道裴悲的威势看起来虽然惊人地很,可内力如此运行,必定痛苦难当,时间久了,心中再满是愤恨,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所以当下不得不高声喝道:“大仇未报,前辈不可自弃!” 唐逸这一声大喝,可是迫着内力出来,自然响亮,裴悲闻言一震,眼神中随即一阵清明,登时清醒过来,随即威势一收,这僧舍也算保住。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一声大吼:“师兄!” 屋里的动静太大,疯僧离地又不远,哪会不闻不问?当下便持了锅铲旋风般的撞了进来,终于,这唯一一间完好的僧舍也便告破。 裴悲被唐逸一喝,再经疯僧闯开房门,冷风一激,总算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先是三两句支走师弟,随即叹道:“未想我痴长三十岁,却还不如公子来的沉稳。” 唐逸闻言慰道:“前辈至情,念起往事,心绪不稳却也正常。更何况越是平日里隐忍,那仇恨思念才积累越多,终至难以忍受。前辈今日发泄一番,却也未必不是坏事,等再合练时,想来心境上也更安稳些。” 裴悲闻言,忽是一笑道:“我不及公子便是不及,却也不必安 唐逸笑了笑,没有再接下去,转口道:“那夜魔之名,我亦听人说过,如今江湖盛传十大高手,虽然夜魔没有排名其上,可也多是因为他隐在暗处,难以一一比较,总之这人之强却是公认。” 说到这里,唐逸忽然眉头一皱道:“前辈只凭夜魔是杀手,且能瞒过前辈,就认定是他下的毒手?” 裴悲闻言道:“倒不仅仅如此,夜魔此人虽然神秘,可却相传他有一怪癖,最喜扮做小二。便是无事也要在各酒楼中留恋一番,所以他才最是可!” 唐逸一怔,高人多怪癣,可如夜魔这般的却真有些匪夷所思了。 裴悲再道:“当然,这其中地疑点亦是不少,以他的本领,为何毒死了师妹,而我却无事?所以我亦没有认定必是他所为,只不过他那嫌疑最大。等我神功有成,便定要寻到此人,那是不是他做地,便就明了。” 唐逸点了点头,心道这才正确,否则可也太过卤莽。想了想,唐逸再道:“若前辈将这玄天神功练至大成,武功能与当今十大高手中的哪几人相比?” 裴悲美丽立刻回答,而是道:“自方才便听公子说江湖十大高手,可是这几年所评?我却是没有听过。” 唐逸一怔,不过念其隐姓埋名多年,没有听说却也正常,当下便将自常沁诗处听到地说了一遍。其实唐逸这么问,也是想知道自己若练成此功,未来能够达到何等境界。 裴悲听了个仔细,当下点头道:“这排名却也大致合理,德皇与师父都是通天级的高手,我便是练成神功,要想超越他们也不可能。至于那位万剑宗地行宗主,他出身青城,听公子说,当年他也曾在肃州,莫非就是当初的那个青城少年?” 说到这里,裴悲愧道:“当年我伤了赵不忧的独子,赵不忧心下早存了杀我之心,若不是那位青城少侠在旁相助,我早死在当场,只可惜我那时寻计脱身,却是利用了他,每每想来便是有愧。” 唐逸闻言,心下却是暗道:“头次相遇,这位行宗主便救下崆峒,其后在嵩山剑试上施展惊人剑罡为飘渺天宫门下遮挡石雨。这还罢了,没想到他当年还曾救过裴前辈,当真是每次相见相闻,他都是在助人。” 裴悲不知唐逸所想,当下只自继续道:“那时他便已经是魂级高手,双修籍更是不比玄天神功差,他能排第三,我怕难与他相比。”说到这里,裴悲却是一振道:“秦百程我不认得,不过少林至善、崆峒常景轩、华山曲正秋这些人,以我如今的功力虽还不及,但若神功有成,就算不能必胜,却也相差不远!” 唐逸闻言,心下一定,笑道:“晚辈听人谈及当今的十大高手,其间就听说唐怀曾经伤过那夜魔,如此看来,前辈若是能练成玄天神功,便怎也会输给他了。” 裴悲点头道:“那是自然。”说着,傲然一笑道:“我飘渺天宫的武学亦是上上,再有这玄天神功之助,怎会惧了夜魔?” 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是啊,裴前辈的师父可是天下第二,嵩山剑试上令三万人惊惧的威势,我可是亲眼目睹,飘渺天宫的武学自然强横,裴前辈亦有骄傲的资本。” 就见裴悲说到这里,随即便道:“公子想来也有恩怨未了,且说将出来,若真有意外,我裴悲定会替你了解心愿!” 唐逸闻言,收拾心情,当下也不犹豫,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通,直听的裴悲大是同情道:“难为公子年纪小小,却经历如此多的磨难,且放心,上杀了那罗志,只要我裴悲功成,定不推辞!” 唐逸一笑,虽然报仇之事,裴悲满口应下,而且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敷衍。但唐逸的心中牵挂可并非只有这些,唐月还在等着自己,只要有一线生机,唐逸都不会放弃! 两人相议停当,也到了午饭的时间,趁着吃喝的当口,疯僧自告奋勇,从别的僧舍卸下些门板,将被自己撞坏的地方修补一番,虽然粗糙不堪,可总也算严实了些。毕竟合练之时,外界的干扰越少,成功的机会才越大。 一切准备完毕,疯僧守在门外,裴悲和唐逸二人进了屋里,各将双掌相抵。就如之前一般,乾坤两字诀所成的阴阳二气,登时自两人的身体里冲出,互相吸引着,在二人掌中旋转起来。 便在这时唐逸和裴悲同是一喝,四掌相交,那两团空旋的真气登时没了去处,不过也只片刻,便就找到新的出路,各自投入对方的经脉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前尘事,一言尽数,功成了恩仇。一七六 逸感受着裴悲的真气入体之后,随即便循了自己根~过的阴脉运转起来,登时一股冰寒透体而出!唐逸的阴脉没有练过,自然薄弱,被这大力一冲,冰寒之外,更是撕裂般的痛苦! 在唐门习武之时,唐逸已经明了穴道经脉,这冰寒真气自小指少冲而入,一路循着少府、神门而上,走的是手少阴心经,而自己的那炽热真气也似有灵识一般,自然而然的循了裴悲的阳经而去。 真气自行,根本便不用人指使,唐逸虽然心中感叹这门功法的神气,可却并不惊讶,因为那份心得中曾经提及过合练时的种种,如今仅是开始,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 正想到这里,唐逸猛里就觉裴悲一震,随即自己也感到剧痛袭来!比那冰寒和撕裂的痛苦更甚,就若翻江倒海! 却原来裴悲伤的冰寒真气进到唐逸的体内,将阴经走了个遍,之后竟没有再转出去,而是就这么留下来,好似要在唐逸的体内扎下根!而唐逸的炽热真气亦是被抽走一半,入到裴悲的体内,再也没有回头! “来了!” 唐逸心下暗喝一声,振起所有的精神,以保自己不被疼的晕将过去。毕竟别人的内气留在体内,若不能及时炼化,那比受人重重一掌还要严重许多!而裴悲的功力又高,虽然此刻进到自己体内的不过只有两成许,可唐逸因为功力低,反输到裴悲体内的却足有五成,此消彼涨之下,形势更加严峻!反观裴悲,内力本就深厚,唐逸的真气又弱,自然比唐逸轻松不少。 心得中有言,这门功法本是一人修炼,乾坤二字诀之真气互滋互补运转不休,自然好的很。可若两人分开来练,这真气虽然还是阴阳两道,但却分属不同之人。等到合练一处,虽然真气彼此吸引,且会自动循着经脉运行,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别人地真气留在体内,必然排斥,如何将这内力炼化才是关键。 便如此,自午时饭后开始练起,直过了三个时辰,裴悲先停下来,眼睛一睁,长出口气。没有惊动仍在苦苦挣扎的唐逸,裴悲轻步而出。 “师兄可是功成?” 门外天色暗下。疯僧仍然寸步未离。直等到裴悲出来。 “嗯。” 裴悲地面色原本难看地紧。可此时却大见圆润。整个人虽还瘦。可看起来气色却比原先强上百倍。 “唐公子地修为终究差些。所以我虽也算功成。可终究阴多阳少。并不完满。” 裴悲说到这里。见师弟有些失望。当下笑道:“也正因为唐公子地修为弱了。我才能这么快地功成。这全因我地阳经本就练过。自身功力又强过唐公子输来地真气。这才能有惊无险地炼化。虽然功成后地威力差些。可却胜在安稳。人还是莫要贪心地好。” 回头看了看门里。裴悲叹道:“比起唐公子来说。我可算幸运许多。唐公子此刻体内有我两成真气。而他失了五成。虽然阴阳二气正是相差不多。可也因此。极难炼化。凶险地很。” 疯僧闻言便道:“这么说来唐公子连生死都难测了?” 裴悲点头道:“成,日后定可可纵横江湖。败,这命便就此休矣。” 疯僧楞了半晌,随后竟双说合十,隔着门喃喃道:“虽然你太聪明我不喜欢,不过你救过我的命,如今又助了师兄,我也只要报答。”说罢,这胖大和尚将僧衣尽除,也不运功御寒,就这么双手合十地俯卧在积雪之上。 卧雪祈福,心诚佛应。 裴悲见了,暗皱了皱眉头,他这师弟却是真和尚,不比自己半路出家,就算平日虽然不守什么戒律,可终究耳熏目染,心里却是信那神佛的。 也没有出言阻止,裴悲知道自己这师弟的脾气亦是倔的,他此刻诚心诚意,自己也只好放任。想了想,裴悲施展轻功,也只有到后面厨房熬些热汤,以待给唐逸和师弟二人事后暖暖身子。 内力输给唐逸两成,自己得了唐逸的五成,一来一去,对于裴悲而言,并没有增减,不过阴阳交融之下,不仅沉疴尽去,这份玄天真气的运用也是圆转许多。就见裴悲根本便未做势,整个人就似在雪上滑行,只三两息间便自房舍间穿行而过。 “好轻功。” 裴悲方是停下脚步,心头警兆陡生!与此同时,便听有人笑道:“轻功,功法更好,若没有这门功法相助,怕是你再练五十年,亦无今日这般地身手。” 裴悲大惊,他的内力虽然没有增加,可进境却更进一层,便是化形级地高手,如那曲正秋等人,他亦有把握在三丈之内查谈出来。可眼下说话之人侵入自己身后一丈,自己才有了警兆!这可当真危险! 猛一转身,裴悲肩上神 跳出,便似是活过来一般,在空中半转个圈,剑剑直直刺而去! 既然如此刻意的潜到自己身旁,此人来意必然不善,更别说他那话中显然知道自己练地是什么功法。如此既非朋友,又武功超绝,还知自己底细,裴悲这当年的西北大盗可不是心慈之辈,哪还不先下手为强? 这一剑好快!可就听“嗤”地一声,裴悲却是知道,自己这剑落空了!心下惊讶,裴悲地第二剑再没有接下去。 “不错,还算清醒,你若在这里与我大战,那正在紧要关头的唐逸,只怕立刻便走火入魔了。”来人似是早有防备,竟然仅凭身法便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随即再是笑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你且随我来。”言罢也不管裴悲答应与否,转身疾驰而去。 裴悲将神剑收回,也不犹豫,便立时跟了下去。那人说的对,眼下寺中并不是动手的地方,而且裴悲也不担心调虎离山,来人武功似是比自己只高不弱,而这寺中现下也就仅有自己一个战力,来人真有那意,哪会费如此手脚? 天色愈加的沉了,山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积雪之上则飞驰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快逾奔马! 越是奔驰,裴悲的心下越沉重,眼前这人不论是展现出来的轻功还是气魄,都远非常人,今日绝对难以善了! “若我功成后能多修炼些时日,哪会怕他?”裴悲心下暗道,不过他也明白,来人挑了这个时间,怕也正是不想给自己修炼的机会。 “就是这里吧。” 来人再度开口,随即脚下一停,随即转过身来,笑道:“我们亦非是在比脚力,不用驰的太远,只要不惊扰寺中之人也就是了。” 裴悲闻言,心下一动,道:“莫非你也担心唐公子的性命?” 来人笑道:“果然不愧是当年纵横西北的人物,可是一猜便透。” 皱了皱眉,这人似是对自己知之甚详,可裴悲却怎都想不出江湖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的胡人高手。 便在这时,裴悲脑中灵光闪现,沉声道:“你可是人称武帝?” 来人果然便是武帝,当下点头笑道:“正是,虽然中原高人都不愿如此称呼于我。” 裴悲凝神戒备道:“我听唐公子言过,说是你指点他来寻我,而今你又现身于此,究竟为了什么?” 武帝也不隐瞒,就便笑道:“花开果熟,我便是来摘那果子的人。” 见裴悲皱眉,武帝似乎很有耐心道:“玄天神功神妙无比,只可惜二百年来一直都是残缺。而你在大漠那两年里的掺状,便是我看了,亦心有窃窃。”说到这里,武帝笑道:“幸好上天眷顾,就在我几要放弃之时,那唐逸却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乾坤二字诀合而为一,便在今朝。我,便是来摘玄天神功这个果子的。为了这个果子,我可是等了四年有余啊。” 裴悲闻言先是一惊,随即面色大变,切齿道:“在大漠里,我似曾无故晕过去一次,醒来之后,总觉得经脉有异,似是被人探察过,那可是你做的手脚?” 武帝微微笑道:“不错,可你也无需如此愤怒,要你身上那玄天遗篇的多了,又非只我一人,更何况那的寒潭紧追你不放,却还是我出手将他拿下的,说将起来,我对你可是有恩。” 裴悲冷哼一声,哪会真个承认?当下不屑道:“你做的手脚,不过是为了我手上神功,哪论的上恩情不恩情。” 武帝闻言摇头道:“果然,西北大盗可不好相与。”说着,背负双手,武帝自顾自的笑道:“但幸好我亦不亏,你师妹是被我毒死的,说将起来,你我却是两清。” 裴悲闻言登时是一怔! 师妹之死,便如横在心头的一根刺,永远的疼痛难忍,裴悲这些年忍受这许多苦痛而芶活,也是因这仇恨的支持。 原本以为凶手是那夜魔,可没想到今日眼前竟然有人自认,不论那人所言是真是假,以自己师妹为题,裴悲都绝不会饶了他! “死!” 裴悲双目圆睁,神剑再跳将出来,随即就听“铮”地一声,一道剑罡乍现,随后竟离剑而出! 武帝与裴悲相距有丈许,这一道剑罡转瞬便是刮过,直卷起漫天风雪,疾扑而至! “百练平天!” ============================================================== PS:明天早晨修改17、175、176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前尘事,一言尽数,功成了恩仇。一七七 剑舞起漫天雪! 百练平天乃飘渺天宫之绝学,剑罡离剑而出,端得是威力无比。 其他剑法舞起的剑影再多,可俱都是虚招,无论如何,剑却仅有一支,对手总还能避实就虚。 但百练平天却是不同,只要使用之人的功力足够,那舞起的漫天剑罡便就源源不绝,且个个为真! 裴悲的内力完足,又是恨这武帝提及自己死去的师妹,所以手下毫不保留。只见那道道剑罡就如离弦之箭,直射而出,裴悲手下更是不停,其后剑罡一道紧接一道,一道快似一道! 旧雪合着新雪,足够没过大腿,如今经裴悲这一番狂绞,俱都飞上天去,只见方圆十丈内的积雪轰然而起,一时人在雪中就似身处混沌,左右上下茫然一片,纷舞的雪花直遮得人有目难视! 绞起漫天飞雪正是裴悲的本意,这一片混沌中,百练平天才正是如鱼得水!那武帝要出招,必然得要知道自己的破绽所在,可有这漫天雪影遮挡,裴悲不信真有人能看的透!反观自己,只尽全力去攻,只要知道大概方位,必然会击到那武帝。 “百练平天果然威势十足,只可惜这招式不是你能发挥真正威力的。” 便在这时,武帝的话语穿过重重雪影而至,听在裴悲的耳中,仍如之前般的平稳,就似自己这道道剑罡全无作用一般! 裴悲自寺中遇到武帝,便一直在观察于他,虽然感觉此人神秘,武功甚至有可能强过自己,但怎也不会强过太多。裴悲对自己现下的内力大有信心,虽然因为功法不全而一直没能令神剑化形,但论起功力,却也与曲正秋等人相差无几。就算不能力敌,对方也难留下自己。 “除非他如我师父或者德皇一般,是通天高手!” 此刻听闻武帝如此轻松。裴悲地心下忽然一沉。只觉得自己怕是判断错误了! 愈是高手。直觉愈加地敏锐。武帝没出手时。裴悲可能还会疏忽。可如今武帝话方才说完。裴悲登时自心底感到不安!也就在心念一动间。裴悲只觉得周遭地气氛一变!不论是那纵横地罡气。还是纷费飞地雪花。一切都似被无形地大手抓住。猛里一滞! “轰!” 裴悲只觉得耳旁一阵轰鸣!随即便见一道冲天剑气破开漫天飞雪。直刺云霄! “通天!” 裴悲一骇。他师父便是当今硕果仅存地两大通天高手之一。当年与德皇地十载相约一试。两大高手比斗。裴悲远远地看到过。对这冲天剑气自是印象深刻!这剑气是通天高手独有地。实是他们地内力强至肉身经脉难承。故此宣泄而出!这冲天剑气一起。便说明通天高手要全力以赴了! “这怎可能?” 明明那武帝的修为就算强过自己也不会太多,怎会转眼便逞通天之威?裴悲惊骇之余,就觉迎面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自己站在对面,就若眼前巨厦将倾,任你有甚么力量都难抵挡! 但裴悲也不是简单人物,就算武帝强的出乎意料,他也不会就此束手待毙! 玄天神功转瞬运至最强集于双臂!裴悲地双臂经脉难以承受,随即纷纷爆裂开来,可也就在此时,只听裴悲一声狂喝,奋起全身功力于这一剑之上,猛地一记百练平天,劈将出去! “便是不敌,亦不能让那武帝好过!”裴悲暗吼一声。 只听“嗡”地一声,裴悲这一剑之强,竟将眼前那漫天飞雪硬生生的劈开!更似将那铺天盖地的威势也劈了个干净! 飞雪被劈出一条道路,裴悲的眼前登时一清,可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威压虽然没了,可武帝地身影也不在。武帝自然不会被这一剑劈的粉碎,以至半点痕迹都无,所以,很显然,自己这全力一剑落空了。 这一剑几是耗尽裴悲所有气力,一时间哪还有后招?神剑更因不堪重负,剑身已经裂纹满布。 “强虽强,可比武较技,却非是只比谁的力大。” 身后忽然传来武帝地话声,仍是那么的平和,就似方才那冲天剑气与他无关似的。随后裴悲便觉浑身一震,只瞬间,周身大穴就都被武帝封住。 本想依着百练平天在乱雪中逞威,却未想到反被对手利用,裴悲的心登时沉到谷底。 “那瞬间地通天威势迫的我震撼之余,便只有尽全力一击,可就似二人较力,一人忽然抽手一般,那武帝根本便没有想与我正面敌对,反是趁我全力向前的当口,反转回来,轻而易举的将我制住。如此看来,自被他用师妹相激 我便落入他的圈套。” 刚想到这里,裴悲只觉得身子一轻,知道自己是被武帝提了起来。果然,随即自己便是腾空而起,那武帝只一纵便自雪雾中脱了出来。 “可是心有不甘?” 武帝将裴悲扔在地上,丝毫不理他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微笑道:“你今日败于我手,理所应当。我之对手是太叔盛和你那师父,你还未被我放在眼内。” 裴悲闻言,恨道:“你胜我,不过也是使计相诈而已,想与我师父和德皇比斗?可是痴心妄想!” 武帝摇头道:“我不是对手?难道你到现在都想不通透?” 裴悲一怔,苦思片刻,随即便是剧震!脖颈上地青筋暴突,一张脸憋的通红,直喝道:“你好生奸诈!” 却原来方才武帝释出那冲天剑气,显然是晋了通天一级,但如今裴悲怎么看,眼前这人都与之前无异。通天高手地修为虽然不可能被别人看出来,可若是晋了那层境界,不论行动坐卧,总是与其他高手有异,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裴悲见过两位通天高手,所以深有体会。 既然裴悲现在感觉不出来,可方才那冲天剑气又不似做假,那便只有一个解释,这武帝身怀隐藏修为地秘技! “不是秘技。” 武帝似是猜到裴悲所想,当下摇头道:“我现在的这身修为确实还没有达到通天境界,只不过不是我练不到,而是刻意压下那份进境,为地便是与德皇一战时出其不易,以定胜算。” 笑了笑,武帝道:“就似方才,若你不是猛然间被我的气势惊住,我虽仍能胜你,可绝不会如此轻松。” 听闻此言,裴悲的心下更急!德皇如何,裴悲倒不在乎,可这武帝不是中原人物,他又口口声声的说要去挑战德皇,那同为通天高手的师父真会没有危险么? “莫要徒劳挣扎。” 武帝摇头道:“我若没有足够的把握,也不会将真相准备讲与你听。”说到这里,武帝指了指周围道:“这四周地势平坦,便是德皇和你师父亲自前来,亦避不开我的耳目。而我随时随地都可至你于死地。” 裴悲闻言,心知这人说的不错,当下不禁万念俱灰,没想到自己忍着非人的痛苦,在荒凉的大漠和雪山中苦撑了五年,只道天可怜见,送来唐逸这个少年助自己功成。正想着再行修炼些时日,便下山寻仇,哪曾想,功成之日,却就是身死之时! 想到寻仇,裴悲的神色忽然一凝,哑道:“你方才说的可真?我师妹是你下毒所杀?” 正因为武帝这一言,才激的裴悲失去冷静,此刻只道自己便要死了,虽然仇不能报,可却怎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武帝当下微笑道:“看在你送我这份神功的份上,我便实言说与你听,如此,今日也算将你我恩仇尽了。”顿了一顿,武帝继续道:“你师妹并不是被我亲手毒死,不过那下毒的小二却是受我指示。所以你当真错怪那个夜魔了,你的仇人其实就在眼前。” 提及自己错怪夜魔,很显然,武帝白日里就一直隐藏在野人寺中偷听!可眼看仇人亲口承认,自己却再无能力相报,裴悲直将满口钢牙紧咬,愤道:“我与师妹与你可有冤仇?你若要这份秘籍,杀我师妹做甚?” 武帝摇头道:“你不用多想,我要杀她的原因和你们二人无关。”见裴悲想听下文,武帝却是停下,抬头看看早全都黑下来的天色,皱眉道:“搜脉**也算颇费时间,我可不能再耽搁了。” 见武帝将杀了自己师妹一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裴悲“哇”的一声,终于将闷在心口的鲜血全喷了出来,厉声道:“你也莫要得意!就算我被你所杀,可那唐逸却是聪明,他就算一时被你蒙蔽,也终会查出真相!” 武帝闻言,眼中满是怜悯道:“你莫不是气的糊涂了?竟在提醒我不要放过唐逸?”说着,再是微笑道:“你且放心,唐逸那少年的智慧虽然超绝,可我自然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说到这里,武帝再不理裴悲如何反应,一掌击在他的脑后,这昔日纵横西北的大盗眼睛一闭,登时便晕了过去。 直起身来,武帝一把将裴悲提在手中,轻叹道:“你本就不应贪这玄天神功,若无那资质运道,就算得了神功,也只能是祸患。”言罢,展开身形,几个起落间,便驰的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天将晓,一七八 穴,便是以内力封闭穴道,阻塞经脉,所以武帝要用,便就不能令裴悲的经脉积淤。所以就算武帝的修为再高,亦只有将人击昏过去,然后解开穴道带走。 提着裴悲,武帝以轻功驰了五里,远离方才二人大战之地,然后将裴悲置于身前,背靠自己,随后就见他仰天一倒,撑着裴悲沉于积雪之中。如此一来,若不是走的近了,任谁都看不出这积雪中竟然还有两个人。 与此同时,野人寺。 唐逸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和缓许多。裴悲输来的真气与自己所剩下的那五成几是相同,可虽然炼化的凶险,但唐逸却知这才是最佳。正所谓先苦后甜,既要练这门功法,便怎都要练个完美,如此,才不枉自己受的这么多苦。也好在唐逸自入武道以来,便总在受苦,这忍耐的毅力却是比旁人强上许多,再加上他天资本就超绝,天将破晓之际,终于被他有惊无险的撑了过来。 唐逸感觉着体内被炼化的阴气,此刻那阴气已经属于了自己,正与原本的阳气互滋互补,依着阴阳两脉有条不紊的运转。虽然感觉起来,这两股真气的运转速度都比之前慢了不少,但合在一起却终究还是更快些。 如此一来,就连裴悲都是满意了,可唐逸的心下却是一动,暗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我和裴前辈各自突破这份进境,可如今经脉中的阴阳两气只是简单的阴阳相补,那一丝极阴极阳却都没有反应,很显然,这并不会是玄天神功的最终境界。” 当然,唐逸再是聪慧,也不会冒进,眼下将玄天神功的乾坤二字诀学的全了,就足够他摸索一段时日,真所谓欲速则不达,唐逸哪会急噪? 想到这里,把真气一缓,唐逸睁开眼睛。 天还未亮,此刻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不过,好在唐逸的眼利,不片刻便是适应,四下里看了看,屋里并无一人。 唐逸虽然没有看到裴悲,可心下却并不焦急。这次合练远比想象中的轻松许多,自己以五成真气去炼化,都能成功,以裴悲的深厚功力,想要成功,更是理所当然。 “裴前辈果然比我成功地早。 不过这却是好事。他那仇深地很。只有亲手报了才最是痛快。” 唐逸想到这里。当下便是起身。虽然自己不会急于摸索那极阴极阳地相补。可这疑问却是要问地。毕竟裴悲说过。这玄天遗篇早被他毁去。坤字诀地行功路线自己如今虽然知道。可最重要地那篇心得却只有裴悲一人知晓。这许多地问。还要着落在他地身上。 直了直身子。许久没有如此轻松。唐逸自觉得心情大好。随即迈步推门而出。 门外寒风依旧。不过唐逸如今没了隐患。自也不怎么怕了。可他没行上两步。忽然就觉眼前地积雪有异。 “人?” 眼前这处积雪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隐约似个人形,唐逸一惊之下,却是没有立刻上前,反是暗道:“裴前辈和他那师弟都不在么?怎会任由他人倒卧在这里?” 唐逸出了门,还没有看到裴悲和疯僧,心下便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照理说,自己身旁总应有人护法才是,而且以裴悲的耳力,自己推门而出,他断不会毫无感应!不过唐逸倒不认为这是陷阱,毕竟自己方才一直在练功,满都是破绽,要动手也不会费这许多地周章。 皱了皱眉,唐逸上前,虚挥一掌,阴阳两股真气头次离体而出,正是不徐不急,只将那积雪拂开,怎也不会伤到其中的人。 “怎会是他?” 待等唐逸看得清楚,再是一讶,忙疾行两步,俯下身子,将手按在那人的背后,轻轻输了些真气进去。却原来唐逸看到的,正是裸衣卧雪,为唐逸祈福的疯僧。 疯僧体壮,虽然没用内功,可卧在雪里多半日,到如今仍还清醒。唐逸出来,他也是听到,只不过没有什么力气开口罢了,此刻被唐逸的真气一激,也将自身的内力运转起来,神色终于好上一点。 “唐公子可是功成?” 疯僧一开口便令唐逸一怔,他见疯僧倒卧雪里,裴悲又始终不见身形,只道寺中有变,却不想他没有丝毫的惊慌,头一句话竟是记挂自己。 “阴阳寰转,比预想的还要好些。”唐逸说时,眼睛紧盯这疯僧,见他除了欢喜外,再无其他地表情,心下稍微一松,随即便问道:“大师为何倒卧雪中?” 疯僧闻言笑道:“公子救过我,也助过师兄。如今练功凶险,我又无其他能力,只得卧雪向佛祖祈福了。”说着再笑道:“如今看来,却是应的。” 大是感动,更何况之前那狼群很可能是朝着自己而尚才是被牵连进来的,自己救他也是应当。想到这里唐逸更是不忍,便道:“大师此德足报,以后可莫要如此自残了。” 疯僧勉强一笑,他冻的时间久了,就算如今内力运行,可也不是说缓便能缓过来,只得费力答道:“这卧雪祈福听来倒也不难,可真要去做,才知其中辛苦。便是不用公子说,我也不会再做二遍了。” 唐逸见状,不禁失笑,只道这疯僧当真是直肚肠,说话毫不矫情。 “那裴前辈呢?” 唐逸将疯僧直扶到僧舍里,寻了被褥给他盖上,这才问道。 却不想疯僧竟然反是奇道:“师兄不在?” 唐逸的心下登时一沉,皱眉道:“大师难道不知裴前辈去了哪里?”心念再转,唐逸又是问道:“裴前辈可是功成了?” 疯僧倒不怎么担心,只是勉力笑道:“师兄的神功已然大成,这江湖里可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疯僧再是缓道:“我那时顾着给公子祈福,只是隐约见到师兄似是朝着厨房而去,想是练功后肚饥了吧。可也不对,师兄醒来时,天还未全黑,就算怎么吃,也吃不了这许久,莫非师兄寻枯枝柴火去了?” 唐逸越听,眉头越是紧皱,可疯僧冻的久了,说话大见吃力,当下只好安抚他歇下,言道自己去熬些热汤为疯僧补上一补体力,转身出门。 厨房很近,唐逸不片刻便赶到,而且这一路上他也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脚印痕迹,直到厨房门外才发现端倪。 “最少两个人?而且还曾有过打斗!”望着眼前雪地的凌乱,唐逸心下更是不安起来。 裴悲与武帝地轻功已踏雪无痕,可最后过了一招,这地上自然雪花翻飞,凌乱不堪,所以唐逸不必多想,便有了答案。 再望望四周,唐逸将震骨传声运转开来,随即推门进了厨房。吊满了风干的狼肉,还有一旁地火灶,厨房里的摆设简单明了。唐逸把眼来左右一扫,就见灶台上的碗筷都被洗刷得干净,很显然,裴悲连饭都没有来的及做,就在门外与人争斗起来。 “可离的这么近,疯僧却说没有听到这边地动响,若疯僧不是奸细的话,那就说明来人并不想惊动旁人。” 唐逸立了片刻,心念疾转,虽然他很是感激疯僧为自己卧雪祈福,但真要开始计算,便不能感情用事。摸了摸耳上金环,唐逸再是暗道:“疯僧当初与我们地相遇也算极巧,他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我在练功,亦是没有听到响动,如此看来,那人地目标显然也不只是裴前辈,否则他根本就不会顾及我。” 谁会刻意战的无声无息?这寺中除了裴悲便只有两人,疯僧只是卧雪,又不怕声音,也只有唐逸会怕巨响。 再看地上虽然凌乱,可波及地范围却是不大,唐逸的心下一动,暗道:“这雪地的战迹不广,那人和裴前辈又都不愿惊动于我,很可能他们只匆匆过了几招,随后便换了地方再战。” 想通这一节,唐逸却并没有急着追出去。裴悲的武功,唐逸心中有数,那可是比自己高得不可里许,如此一来,那来人的武功定也不会差了。漫说自己难以寻到他们的踪迹,就算寻到,这样的比斗,也没有自己插手的份。 “更何况疯僧所言,裴前辈来到这里的时候,天还未黑,而此刻却已近黎明,这么久了,裴前辈都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唐逸想到这里,脸色一沉。这些日来相处,尤其是白日里裴悲的生死相托,唐逸对这痴心大盗颇为同情。更何况唐逸的心头已是隐约猜到,自己被武帝指点而来,又在山上巧遇狼群寻到野人寺,如今功成,以裴悲的武功却仍失踪不见,这一切的背后,十有**是有人谋划!而这人,除了武帝,唐逸一时想不出还有谁。 “不好!”唐逸一念及此,忽然暗惊道:“我之前让月姐回去,武帝是否会对她不利?”虽说唐月的身份很高,可就连唐冰都难免被追杀而陷于沙下,唐月此去可难保无恙! 左思右想,唐月在野人寺中并没有听到什么,裴悲是在她走后才吐露真言,可唐逸的心下怎都难安,当下猛地长吸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咧! 冷哼一声,唐逸转身操刀,自房中角落,寻出一只狼尸,在上面割下好大一块狼肉,然后取水生火,竟不紧不慢的熬起肉汤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天将晓,一七九 汤熬的浓浓,虽说这狼肉吃上数月早便腻了,可雪山也不能要求太多,更何况狼肉汤又暖又补,给被冻伤的人喝下却是再好不过。 “就算内力运转,也需要喝些汤水暖和身子。” 唐逸将汤锅碗筷端了进来,口中之言自然是说给疯僧听的,不过此刻在屋里等他的,却并非只有疯僧一人。 “这话可是不错。” 就见武帝坐在床旁,泰然自若,好似他本就是来寺中做客一般。这时见唐逸端这汤锅进来,抚掌笑道:“习武之人的功力深了,自可不惧寒暑,但冬天喝些热汤,暖身亦暖心,这份舒适便是内力再深都难给予。” 见到武帝在屋里,唐逸似是半点惊讶都无,当下将锅放在桌旁,随手取出碗勺,盛上满满一碗,递给躺在床上的疯僧。 疯僧不顾那汤烫,唏呖胡噜的喝了多半碗,这才将头抬起,指了一旁的武帝问道:“公子,这人你可认识?” 唐逸毫不犹豫,点头道:“认识,他便是指点我来大雪山的那位武帝。” 疯僧一怔,随即转头道:“这么说来,我师兄能治好隐患,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疯僧说者无心,唐逸闻言却是猛地一震!当下心念电转,便是明白了武帝的目的,暗里自责道:“我今日听了裴前辈说出玄天神功后,却是只顾着一心修炼,竟没有深思!既然这玄天神功如此有名,连华山之长都惦念不忘,那么武帝会动心思,也是合情合理。” 自己走火入魔纯属偶然。武帝事先自然不会有所安排。也便是说。裴悲地遭遇行踪。武帝早就知晓。在怪外指点自己来这野人寺。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其所求地怕就是这完整地玄天神功了! 想到这里。唐逸地眉头微皱。当下自己也盛了碗肉汤。坐将下来。 武帝见状。却是摇头道:“唐公子。你这可就不对了。屋中有三人。这位大师是主人。公子住了许久。也算半个主人。只我是客。这汤怎却偏偏没有我地一份?” 唐逸闻言看了看武帝。就见这位高手地脸色有些异常。旁人看不出。可以他地眼睛来看。武帝地脸色隐约有些青白。倒真似是被冻到了。 “这可奇了。以武帝地修为。怎会冻到?” 不过唐逸并没有多想。当下起身。将自己地碗推了过去。歉道:“这可失礼了。晚辈没想到前辈会来。碗筷却是准备地不够。若不嫌弃。前辈便请用这碗好了。” 武帝一笑,倒不推辞,更没有半分的怀,当下爽快的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这才长出口气,笑道:“大雪山上,果然还是热汤最为可口。” 言罢,武帝忽然又是摇头道:“公子似乎对我寻到这里,半分都不惊讶,却不知为何?” 唐逸闻言,摸了摸耳上金环,轻道:“晚辈虽不知道会是前辈到来,不过却知道这会应该有一位高手回转,所以心下有些准备。” 见武帝放下碗来,似是对这话题兴致盎然,唐逸嘴角微微一翘道:“方才晚辈练功醒来,发现裴前辈不在,立刻便去相寻,结果发现厨房前的脚步凌乱,似有争斗的痕迹,当下便是心道,定有一位与裴前辈武功仿的大高手前来,与裴前辈过了几招后,将其引走。” 唐逸刚说到这里,疯僧登时把碗一扔,急道:“是谁引走了我师兄?” 疯僧只道裴悲的武功高超,大雪山又没什么人迹,所以对裴悲的失踪并不怎么上心,只道他那师兄定是去寻枯枝柴火了。 可如今听得唐逸这么一说,登时便是关心起来,哪还顾的上手里地肉汤,只是一心来问。 唐逸闻言,微皱了皱眉头,疯僧更是急了,正要再度开口,可却是忽然一怔,随即把眼转过来紧盯着武帝,越看疯僧越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道:“这人才到不久,只说与我师兄和唐公子相识,难不成是他?” 对疯僧惊人的直觉,唐逸心下佩服。如此一来唐逸也更不相信这胖大和尚是奸细了,若他当真是奸细,那未免表演的太过逼真。 武帝则对一旁那虎视耽耽地目光恍若未觉,又将肉汤端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喝上一口,却是微微皱眉道:“汤有些冷了。”随即将碗放下,笑道:“唐公子方才的话还未说完。” 见武帝执意要问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人会寻到这里,唐逸的心头更定,当下深深地望了武帝一眼, “那位高手来去无声,便是与裴前辈交手,也有意来,此后更是易地而去。若是裴前辈不出声响,这还可以理解,可那位高手若也如此,不想惊动正在练功的我,这原因就不难猜测了。也便是说,来人除非是我的亲近之人,否则便还有事要需要我,所以留我一条性命。” 其实唐逸还曾怀疑过另外一人,那便是唐怀。不过一来唐怀之前应该并没有料到自己会提前走火入魔,裴悲的所在也是武帝提到,就算唐怀在这几月中寻到这里,也没有与裴悲一战的理由,旁人寻找裴悲不过是要他的那份武功秘籍而已。说将起来,反是自己被他所害,如今又知道了是他下地手,唐怀要来,怕是先杀自己的可能更大些,怎也不会保了自己的性命。 抛开对唐怀的怀疑,唐逸叹了口气道:“如今与我亲近之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里,没有一个的武功能和裴前辈相提并论地。如此一来,只能说明那人留我性命,是有求于我,事后十有**是要回转来寻的。” 武帝点了点头,随即再是问道:“可那人也可能只留下你的性命,却并不见得就立刻回转。” 唐逸皱眉道:“那晚辈不更求之不得?晚辈怕地便是他来寻我。” 武帝何等样人,怎会听不出唐逸的言下之意,不过他却并没有作色。 但此刻疯僧却是听地明白了,当下便是一掌拍了过来!疯僧虽然受伤,可这一掌却是全力而至,僧舍又小,威势倒也显的不俗! 与自己师兄争斗,随即引走了师兄,如今就他一人回转,疯僧只觉得这人定是恶了,哪还顾得细想?当下便是含愤出手! “别!” 唐逸一惊,虽然他看出了疯僧地动作,出声也早,可武帝的动作却是更快,只见他随手朝后一指,疯僧立时软倒下去! 唐逸猛地一震,却原来武帝的动作虽快,可以唐逸的眼睛,却仍看的清楚,只见武帝所点的乃是疯僧的死穴,他这一指下去,那疯僧焉能活命? 疯僧一声未吭,倒头便是死了,而武帝举手杀人,却似毫无所觉,当下竟是继续方才的所言,点头道:“正如唐公子所猜,与裴悲交手之人就是我,而我也正是有事要与唐公子你商量,所以才特来相寻。” 或到这里,见唐逸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武帝摇头道:“这和尚除了知道些内情外一无是处,留他做甚?” 武帝不仅杀人,而且更是如此轻贱人命,只看的唐逸心头火起,可随即少年却又暗道自己冷静,乾坤二字诀中坤字诀所化的阴气登时运转全身,唐逸随即冷静下来。 没想到这玄天神功还有如此作用,不过唐逸一时也无暇理会,只是问道:“那裴前辈怕也遭你毒手了?” 武帝见唐逸竟只一震,之后便一如平常,心下也是暗赞,毕竟此刻动怒除了会乱掉自家的阵脚外,根本就与事无补,正是智者不为。反是能按压下冲动,保持冷静,才能与人周旋下去。当然,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自然也就危险万分,不过武帝却喜欢,当下便道:“裴悲已死。” 说罢,武帝又再仔细的看着唐逸,却见少年比方才见到疯僧身死还要冷静,脸上竟连一丝的起伏都没有,显然他早便有所预料。 “被前辈这般的人物盯上,其实裴前辈死的早些,怕也算是种解脱。”说到这里,唐逸忽然问道:“不知前辈对我有何期待,竟然留我性命?” 武帝的眉头微皱了皱,唐逸的表现已经有些超出自己预料,这少年太过冷静,如今处于绝对的弱势,面对着自己竟然好能如此条理分明。如此表现,就连武帝都隐约有些不安起来。 “有趣的少年,我果然没有看错。” 唐逸越是冷静,武帝越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当下一笑,随即肃道:“期待自是有的。唐逸,你之才智天资世间难寻,可中原武林不论东西两盟,不是欲杀你而后快,便是费尽心思利用于你,无一门一派有心栽培相助。堂堂七尺男儿,你可真愿逆来顺受?”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随即摇头道:“自然不会。崆峒与我有仇,我便报之,唐门与我的恩仇,我亦不会放任。” 武帝闻言笑了笑,摇头道:“可唐公子真就以为凭你如今所学,便可成功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天将晓,一八零 崆峒报仇,助唐月登上门主之位,唐逸自也不会认为功高超便能成功。 若是放在以前,杀罗志,只要自己将玄天神功练的足够,然后寻到机会潜进山上,也便可以下手了。毕竟杀罗志这样的一个并不十分重要的弟子,对一个魂级高手而言,实际上倒并不十分困难。崆峒虽然有常承言父子这般的魂级高手,更有常景轩这天下第六的化形级高手,不过他们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去时刻保护罗志。 可唐逸却是知道,这简单的报仇眼下却起了变化。 “我如今要助月姐在未来执掌唐门,有了这个牵挂,可就不能肆意而行。若是半年后江湖真个乱起,那还好说,否则我潜上崆峒山杀人,怕会为唐门引来麻烦,就算唐门不惧崆峒,可怎都会拖累月姐,那便不美。”毕竟唐逸和罗志有仇,天下皆知,如果罗志忽然被人刺死,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唐逸。 “可我随你去,更没有好处。”唐逸沉吟道。 武帝摇头道:“唐公子此言可是差了。好处不是没有,而是唐公子你不愿去想而已。再者,唐公子智计超绝,且也有心竞逐唐门,我可没什么好令公子甘愿相投的,所以亦未想过要招揽。” 一指唐逸,武帝微笑道:“不过唐公子也未必无欲无求。想你有母仇在身,可又应下心上人,要助她争那唐门门主之位,这两者之间可是大有冲突。” 武帝直指自己地心头所忧,唐逸登时把眉头一皱,随即又似想起什么,忽是紧盯着武帝道:“我予月姐的承诺早在三个月之前,前辈如何得知?”唐逸倒不是没想过武帝偷听自己那时的对话,他这么问,只是担心眼前这人会对下得山去的唐月不利! 唐逸别有所指,武帝自然心中有数,当下微笑道:“唐公子莫要担心,你那心上人早便回转唐门,一路平安。” 唐逸虽然无法印证,不过武帝此人杀裴悲,杀疯僧,都没有隐瞒自己,想来唐月十有**确是回转唐门。稍微松了口气,唐逸忽然想起唐冰,当下问道:“前辈既然这么早便来到雪山,可是顺利寻到唐冰前辈?” 武帝点头道:“正是。 ” 唐冰被找到。自己地冤屈便伸了大半。同时也落了崆峒地脸面。唐逸之前种种准备努力终于算是得了个比较满意地结果。更何况不论如何。自己地性命也是被唐冰救过。就算他也未白救自己。但能将他自沙下寻出。也算了了自己地一个心愿。还了一份恩情。 放下心事。唐逸拾起武帝方才地话头。问道:“前辈既然知道我予月姐地承诺。又能猜到我顾及唐门而难去杀罗志报仇。那么前辈可有什么两全其美地法子?” 唐逸这句话中将那“两全其美”咬了个清楚。其意明显地很。那便是说。就算你能助我杀罗志报仇。我唐逸也还是要助月姐做唐门门主。而不会离开唐门地。 武帝哪会听不明白?当下一笑。摇头道:“唐公子大可放心。我此来。当真不是想要招揽。”说着。把手一摆。武帝便道:“先说这助公子报仇地法子。其实唐门与地间隙越来越大。不过一日东西两盟没有撕破面皮。这两派便要维持表面地和睦。更何况东西两盟虽然总有一战之日。可毕竟还有两盟地盟主在。不论是崆峒还是唐门。谁都不愿做那挑起纷争地一方。” 看着唐逸,武帝笑道:“所以唐公子若想要上杀罗志,就算武功足够,却也得等到两盟战将起来,没了这表明的顾忌才成。那时公子去崆峒不仅不会被唐门所阻,反可能还会被唐门鼓励。” 说到这里,武帝颇是自负的一笑道:“不过虽然东西两盟大多心下想战,可碍于德皇,却又不得不刻意压制这份念头。如此一来公子可就要有一番的好等了。”笑了笑,武帝坚道:“两盟若想战,德皇必不能从中作梗,而阻止德皇的这个人,便是我了!” 武帝之言甚是明了,那便是你既要报仇,又顾虑唐门被牵连,那就只能等两盟战起的一刻,而两盟是否能战起来,关键就都着落在我的身上。我若能让德皇无力约束东西两盟,你的那些顾忌便就都不存在。 唐逸听地明白,不过却没有接下话来,反是问道:“前辈挑战德皇,亦是早有的打算,难不成还会为我而变?” 武帝在嵩山剑试时就言明挑战德皇,如此看来,他自然是另有目的,怎也不可能是为了帮自己报仇。所以就算自己如今不应承下来,武帝也可能停下计划。 唐逸一言至此,武帝哈哈笑道:“唐公子果然看的透彻,此言说 在理,就算没有唐公子在,我亦不会放弃挑战德皇。笑容一敛,武帝再道:“不过公子难道不觉得我们所求相同?” 唐逸眉头登时一皱,武帝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因为报仇和助唐月上位,所以要等东西两盟撕破脸来,而武帝亦是早有这个打算,可说二人的目的并无差别。 就算武帝令有打算又如何?只要他所做所为对自己有利便是!唐逸当下没有再说什么,就在那里沉思,武低则在一旁看着,等这少年的回答。 片刻之后,唐逸才是抬头问道:“前辈之前说过,并不想招揽于我,那如此说来,可是想与我合作?” 武帝抚掌笑道:“公子睿智,正是如此。” 不过唐逸却是摇头道:“且不说晚辈没那个资格合作,就说前辈的武功虽强,可德皇更是天下第一!不知前辈哪里来的把握挑战?若不能令德皇失去维系两盟平衡的实力,一切便都是空谈。” 武帝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坐直了身体。 唐逸正不解间,忽然就见武帝那身宽袍猛地鼓荡起来,转瞬间,一道冲天剑气直破屋顶而出! 其威滔滔,其势煌煌! 武帝人在剑气之中,神情肃穆,真有几分武中帝王之威,令人难以直视! 唐逸大惊,武帝这冲天剑气之强,可不是裴悲能比,但就是裴悲白日里地那次威压都能迫的自己坐立不安!而眼下这道磅礴剑气更是惶若实质,直接便将自己撞了出去! 唐逸一直防备着武帝,玄天真气的运转也是快速,所以这剑气一起,唐逸便用真气护住了全身,同时以脚点地疾退!可自己虽然退的快,武帝也没有攻击的意思,即便如此,唐逸飞出两丈之外后,仍大觉心口发闷,气血止不住地翻腾! 再放眼看去,就见轰然声响中,那本就不堪重负的破旧僧舍终于倒塌地上,只有中间武帝所站处干净整洁,一切土屑砖石,都被那绝强地剑气扫了出去! 看着惊不定的唐逸,武帝不徐不急地自废墟中走了出来,笑道:“这冲天剑气乃是身晋通天一级之表现,如此,公子可还怀我之身手?” 唐逸再是冷静,此刻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通天高手,满江湖便只有两个,正是那盛传中的十大高手中排在第一第二地德皇和飘渺天公主人。而眼前这武帝却是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暗里晋了通天一级!如此武功,就算胜不过德皇,可要迫德皇无力维系江湖的平衡,那还是不难做到的! “前辈好计算!” 唐逸看着武帝的气势渐渐收敛,惊讶中难掩对这等手段的敬佩道:“身在嵩山之盟,可却无一人能看透前辈的修为深浅,也只有让人以为前辈再强不过化形一级,德皇才会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一战,而旁人也不会对前辈顾虑太多。如此一来,等到半年之后与德皇一战,前辈猛里施展通天实力,便是德皇的心境再是坚如磐石,怕也要被惊到。” 说到这里,唐逸面山的敬佩渐渐消散,忽然转口道:“不过前辈将这这天大的秘密告诉晚辈知晓,难道便不担心晚辈泄露出去?” 其实武帝并非已晋通天一级,正如他与裴悲所说,这不过是苦压了自己的进境,不做突破而已。否则以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的眼力,在嵩山之盟上怎都不会被瞒过去。 不过虽然唐逸的理解有些个错了,可结果却没有区别,武帝自也没有去提醒,当下只是笑道:“我为何不怕公子泄露,这原因怕是唐公子心下早便有数。” 武帝若能伤的了德皇,自然对唐逸的报仇大为有利,唐逸又怎会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自然不会泄露这秘密。只不过唐逸却不知武帝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如此周密的计划,又为何要在自己这里露个破绽,他便不怕万一么? “他莫不是对我把握十足?”唐逸想到这里,就见武帝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随即脸上一道极谈的青黑之色一闪。 唐逸忽是笑了,摇头道:“前辈似是小看了我。” ============================================================== PS:凌晨修改178、179、180这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 P2:武帝和唐逸二人都不会如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其中大有隐情,大家看下去就会知道了,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指狼食汤,乃敢与虎弈谋。一八一 逸自一开始便被武帝相压,虽然武帝言语中似乎对自辈颇是尊重,可谈笑间一指戮杀疯僧,毫不当那是条性命,也毫不理会自己的感受,这份自武帝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令唐逸大感难受。 裴悲被杀,唐逸自然愤怒,疯僧与自己的关系虽然并不亲密,不过这憨和尚的心直,喜怒哀乐从不掩饰,唐逸倒也有些喜欢,尤其他为自己卧雪祈福,不论有无用处,唐逸都记在心中。所以武帝一指点死疯僧,唐逸虽然没在面上表现出愤怒,可却不代表他就当真无视! 只可惜唐逸面对的是武帝。 就算武低没有露出丝毫要杀自己的意思,但唐逸却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自己在武帝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任你为裴悲和疯僧之死愤怒咆哮,又与事何补?就算武帝真个不加理睬,也终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得不偿失。 所以唐逸只得按捺心头怒火,借助玄天神功那坤字诀的冰冷清心静志,这才得已安然。可就算如此,面对武帝这般人物,唐逸仍感到压力大到无以复加。 不过这一切的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唐逸看着武帝的脸色骤变,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却怎都逃过唐逸的眼睛,更何况唐逸本就是有心人。 “果不一般,倒确实是我小唐公子了。” 武帝眉头一皱,随即松口气,不再掩,登时一股青黑之气自脖颈爬到脸上,武帝那肃穆智慧的脸上,立时难看起来。 重新打量唐逸,武帝摇头道:“知公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使我中毒?”说着,艰难的动了动手脚,好在药劲虽强,可还不防碍说话,武帝再道:“这似乎不是毒而是麻药,不过这麻药的威力却未免太过厉害,便是我都难提真气,难不成是唐门所有?” 唐逸看着武帝,可却没有手的意思,只是答道:“是毒,唐门的毒,不过毒性弱了,所以只能令人麻痹而已。” 武帝看似命一旦。可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对自己如何中了毒大感兴趣。当下便是问道:“这便奇了。说起来。唐公子熬汤之时。我便已经回到寺中。自挑选狼肉开始。除去提汤而至地这片刻时间。我都在一旁观看。却不知这纰漏出自何处?这又是什么毒。竟如此防不胜防?” 既然唐逸早便猜到走裴悲地人会回转。所以他事先准备下毒倒也说地过去。可武帝自信早便在旁观望。只有最后唐逸盛汤而出。这才离开片刻。来到屋里骗过疯僧等待。 若论下毒时机。显然一手提着汤锅。一手捉着碗筷地时候最不可能。而且就是这在路上地片刻时间。武帝也有计算。唐逸显然没有停顿下来。 更何况唐逸并不知道自己在旁监视。怎可能择最难下毒地时候动手?这可就匪夷所思了。 唐逸闻言。沉吟片刻。随即指了指腰间那锦囊道:“前辈可知道此物?” 武帝点头道:“五毒神砂。唐雪地护身之物。”说着笑道:“此物极是霸道。不瞒唐公子说。我亦时刻防范此物。不过这五毒神砂虽毒。但气味也烈。入了汤里。别说毒不毒地死人。便是那味道。就算是村汉顽童亦能分辨出来。” 既然武帝偷听过自己和唐月的对话,这锦囊里装的什么自然不可能瞒的过他,所以唐逸并不惊讶,当下便道:“这确实是五毒神砂,而且汤里之毒也确实与此砂无关。不过晚辈提及此物,是因为它确实与这汤中之毒有些关联。” 顿了一顿,唐逸再道:“唐门的毒药机关虽有千百,但最负盛名的,除了这五毒神砂外,还有一物。” “暴雨神针?” 武帝的眉头一皱,道:“暴雨神针虽强,可却是机关,与这汤中毒药有何关系?” 唐逸微笑道:“关系自然是有的,既然前辈看到了我割狼肉,应该也能看出那狼尸所放的位置与其他的有些不同。” 武帝稍一回忆,点头道:“不错,其他的狼尸都是挂在粱上风干,可只那狼却放在角落。不过我只道它就要入锅,这才放下,如今想想却是错了,难不成纰漏就是出在那狼肉里?” 唐逸点头道:“那狼确实特殊,它是百多只狼中,唯一一只被我所杀的。前辈应该知晓,来这野人寺前,我与月姐遇到过一次狼群围困。”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武帝,心道:“如今看来,那狼群就算不是他亲手驱赶,也定与他有关了。” 顿了一顿,唐逸再道:“那狼群规模庞大,便是月姐的武功早便与魂级高手相当,可却 狼多,其间便有一只遗漏过来。” 武帝随即便是点头道:“唐公子那时走火入魔,半分武功都难使用,身上便应有自保之物。左右看来,必是暴雨神针莫数了。”说着一笑,武帝侃侃道:“而这暴雨神针为了增添威力,一百零八只牛毛针上都淬有剧毒,所以那狼尸上自然也有浸染。若以那狼肉做汤,汤里自然就有了毒。而这一切,只要他人事先不知情,就算由始至终在在一旁看着唐公做汤,亦不知毒从何来。” 深深的看了唐逸一眼,武帝赞道:“怕是唐公子自进厨房的那一刻开始,就已在防备有人在旁窥视了吧。” 自己只提了个头,武帝便立刻猜到尾,就算对这人很是愤恨,可唐逸亦不禁佩服,点头道:“正如前辈所猜,这毒便来自那狼肉之中,当初寺中食粮不够,月姐也去搬运狼尸,这只狼便被混了进来。那日虽然杀了百余只狼,可月姐的飞蝗石上力道十足,自然不会再去淬毒,所以我们吃的倒也放心,直到发现了它。” 指了指早就冷掉的汤锅,唐逸言道:“月姐那时见我日夜修习补救之法,担心我太过闷了,便择了空闲将此事当做笑话讲过,只说差点便反被自家的毒药毒倒。不过后来这狼尸也未扔,以月姐之言,天下没有万年之毒,尤其毒药一经使用,或长或短,毒力便会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散。而这暴雨神针上的毒更是进了狼体,有那血肉的侵蚀,毒性散的便更快,三五个月里就只余下麻劲,再过一二月,便可任意食用。” 笑了笑,唐逸再:“这大雪山里觅食不易,多留几天就能多上几十斤肉吃,自然也就不会扔了。只不过为了谨慎,就将这狼尸放在角落,却没想到前辈会来,这狼肉倒是派上用场。” “至于味道。 ”唐逸摇头道:“毒药渗到血中,时日久了,反沾染上狼肉气息,味道也就淡上许多,更何况晚辈先把汤给自己人喝,前辈自然更是放心。” 疯僧喝汤,也只是麻住,那汤本身还能暖身滋补的,所以唐逸毫不犹豫的盛给他一碗,以消除武帝最后的一丝怀。 这其中的关节,武帝也想了透,念起这少年刚发现有人引走裴悲,随后便开始了这番布置,心下暗赞的同时,亦是有些惊惧! 不过这番布置之巧之险,武帝实在忍不住一探到地,当下便问道:“可唐公子怎就知道我会喝这汤?”若自己不喝汤,这一切便都算白费气力。 见武帝在等:己的答案,唐逸摇头道:“人算总有穷尽,谁都不可能算的完满,所以晚辈亦不会去强求。这汤不过是事先所做的准备,用上自然是好,用不上,却也无差。” “人算总有穷尽。莫非说给我听?”武帝的眉头一皱。 而唐逸说到这里,也自一怔,却原来“不论今后是否用的到,事先总是要做下准备”,此言乃冯茹当年所劝,为的是劝自己珍惜这双赤瞳,未想到今日再度用上此言,可她与自己却早已两途。 武帝还在眼前,唐逸只好长出口气,抛开杂念,转口问道:“不过晚辈也是奇怪,前辈似乎不是好口腹之欲的人,为何对这肉汤如此感兴趣?” 武帝虽然身高形阔可却极瘦,显然平日里对饮食并不在意。如此说来,区区一碗并不精美的狼肉汤,又怎可能令他出言讨要?唐逸此番下毒成功,虽说因为当初准备的巧妙,可若武帝不喝,一切也是徒劳。 武帝闻言,摇头道:“我为日后与德皇一战,所以苦守进境,时刻防备一跃而晋通天。所以与裴悲一战,虽然轻松,可反因刻意压制,伤了身体,其后为得这门功法,又仰卧雪中许久,难免被风邪侵进身体。正巧公子熬了这锅肉汤,怎不引人?” 唐逸心下一明,武功高了,虽然不惧寒暑,可那却是在不受内伤的前提之下,裴悲的武功本就很高,武帝又要刻意保持不晋通天境界。所以他就算胜了,也不可能一丝的损伤都无。 武帝说到这里,苦笑了笑,似是为自己的失策懊恼道:“再加之为了取信唐公子,方才又运功激起那冲天剑气,反是加速毒发。” 武帝中毒,可说生死早落入自己手中,但唐逸却怎都看不出眼前这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慌,当下眉头紧皱时,就听武帝忽是问道:“我中毒药,生死已不由己,却不知唐公子为何还不出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指狼食汤,乃敢与虎弈谋。一八二 我中毒药,生死早不由己,却不知唐公子为何竟不:|己如今所处的险境,武帝倒毫不不遮掩,反是直言相问。 唐逸闻言,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颇是挣扎,最终长出口气道:“不敢。” “哦?” 武帝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片刻,反是问道:“唐公子且说说看。” 唐逸当下摇头道:“前辈的武功远超我之预计,就算刻意压制进境,但那能晋通天一级的实力,实在非我能够想象。这暴雨神针上的毒本就逊五毒神砂一筹,入了狼体,再隔数月,毒性又弱上许多。如果是其旁人中毒,我还有些把握杀了,可前辈在前,我确实没有勇气尝试。” 武帝沉声道:“可公子就不怕我使诈?要我不过只是装做冷静,实则却真没有能力反抗呢?” 唐逸看了眼武帝,随即坚:“就算前辈使诈,晚辈亦是认了!” “大勇若怯!” 武帝心头终一震,不禁暗道:“我杀裴悲杀疯僧,这少年虽然有过愤怒,可转瞬便冷静下来,如今成功下毒于我,可却仍不敢出手相试。这要是旁人看来,定以为他怯懦胆小,可却实是大勇!” 要知武帝何等样的武?就算如今唐逸的玄天神功有成,可终究修为尚浅,此刻连魂级高手都不如,中毒之前的武帝要杀唐逸简直就是易如翻掌!可即便如此,唐逸却连半分惊惶都无面对武帝始终冷静以待可要多少勇气胆识?愤怒可以令人忘却恐惧,真正难的反是冷静。 刻不动手并非真是怕失败。对这。武帝地心中自然有数地很。毕竟眼下动手。有可能失败。可也有可能成功。但若等自己解毒之后。这少年地生死可就全由不得他了自于完全地险地之中。这才需要极大地勇气! 是仔细打量唐逸。武帝摇头道:“公子可知。越是与你接触越觉得公子之能惊人。不论智慧、天资还是胆识。”笑了笑帝叹道:“如此看来。倒也难怪以常家和唐家之实力。却都想过要除你。莫说他们。便是我都起了一丝地杀心!” 武之言甚堪玩味。要是心志不坚地人。就算坚持到此刻闻听此言。怕也再忍不住暴起相拼了。 不过唐逸却并不以为意只是言道:“晚辈知道。而且晚辈还知道这杀我之心地。前辈不是第一个来也不会是最后有一个。” 携病到平凉时是秋天。如今身在大雪山上。也是秋天。正是将将地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唐逸之经历。远比旁人一生都要险峻。也正因此。到了如今。就算武帝言到对他也起杀心。唐逸都难再有震撼之感。 暗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份平常心是不是应该觉得悲哀。唐逸忽然直视武帝道:“更何况前辈起杀心。晚辈也难阻止。倒不如等前辈动手。反能知道前辈是不是真个不能运功了。” 武帝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其实公子的布置绝妙,这毒当真厉害,我如今周身酸麻,可当真动不了手。”说到这里,武帝的话峰一转,却又道:“不过也正如公子所虑,我却有法自保。” 一摆手,武帝笑道:“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言罢领头朝大殿而去。 唯一完好的僧舍被那冲天剑气毁去,整个野人寺也就只有大殿不透风雪了。当下二人进了殿中,武帝寻个破旧蒲团,随即跌坐其上,唐逸在旁看的真切,武帝的行动仍是有些僵硬,很显然,那毒性仍在。 “公子也看到了。” 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武帝笑道:“这毒确实霸道,钉进狼身数月,还能使人麻痹难挡,就算是化形级的高手来了,亦会动弹不得。只不过若是用它来对付我,可还差些,只不过强催内力应战,事后我的损失亦是颇大。” 唐逸闻言也不置可否,武帝不论说什么,他在见识了冲天剑气之后,都不会再有妄动,这等超绝高手,真要拼命一击,怕是弱了毒性的毒药真个制不住。 “那毒药性退去,前辈可还有杀心么?”唐逸皱了皱眉道。 武帝摇头道:“唐公子莫要再做试探。我那杀心是有,那正是因为公子太过优秀,是以心有防备所致。只不过有这念头与行动起来却是天差地别。心中所想,不过是因为忌惮,正所谓人不招嫉是庸才,这嫉与忌却是相通。可若当真落到实处,动了刀剑去杀唐公子,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谁这么做,谁的心里就不只是忌惮,而是怕了。因为他们怕自己将来无力对抗唐公子,早早的承认了自己无能。” 说着,武帝再是笑道:“更何况公子活着,与我合作,对你我都是 我又怎会下那杀手?” 被武帝如此高看,唐逸却没有半分的骄傲,当下不动声色道:“与前辈合作,对晚辈自然有利,晚辈也正需要两盟撕破面皮,好去报仇。”说到这里,唐逸一顿,紧盯着武帝道:“只不知晚辈又能为前辈做什么?以至前辈如此样人物,放下身段来与晚辈合作?” 合作,便是彼此利用,互利互惠才有合作。唐逸自然不会认为武帝无求于自己。 当下就见武帝笑了笑道:“少个敌人,多个朋友,你说呢?” 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敌人?” 武帝这句话中意思很是值得玩味。敌人,谁是敌人?这话中之意,敌人很显然不是一个,要说崆峒虽与万马堂有仇,可自己也与崆峒有仇,怎会同为敌人?也便是说,武帝的敌人不是一人一派,很可能是整个中原武林!挑战德皇,引起两盟一战,武帝所做的这一切并非只针对哪一门哪一派。 可对抗整个中原,唐逸却自心底的不信。就算武帝的武功再强,也只是一人之力,通天高手虽极少,可中原武林也有两个,武帝如此强压自己的进境,就算半年后的一战里放开手脚,也应该比不过德皇。至于那沙海天山,不过是个残缺了的天山剑派和重整旗鼓的万马堂罢了,就算合在一起,也难敌十大名门中的一个。 可若说武帝不清敌我实力,唐逸怎都不信,如此,视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而且已经开始了行动,其中必然还有自己所不知的一面。 “合作,我愿意。” 不过唐逸没有再多想,下便是点头道:“说将起来,终究是我需要前辈的多些。” 到这里,唐逸再道:“不过既然要合作,那前辈能否为我解惑?” 帝笑道:“没有问题,合作,便要拿出诚意,唐公子有什么问,便尽管提来。” 唐略一沉吟道:“前辈既然能够随时突破通天境界,与德皇一战,就算胜不了,可也能伤他,最不济,想来也能令德皇无力再来约束东西两盟吧。” 武帝点头道:“不错。” 唐逸道:“那为何前辈要定在半年之后再行比武?” 武帝虽然早便盯住了裴悲手里的玄天遗篇,可那一直是个残本,若没有自己突然走火入魔,武帝也没有可能得到整套玄天神功。也就是说,武帝习玄天神功得完全是个意外! 事先在嵩山之盟上言到一年后挑战德皇的武帝再是智计超绝,也断不可能预料的到这等偶然之事,所以唐逸才会来问。 而这也正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后顺利报仇以及协助唐月执掌唐门,与理亦是说的过去。所以武帝闻言,也没有犹豫,当下便道:“东西两盟虽是早都盼着一战,可我若突然为他们将德皇这个枷锁去了,事起突然,终是混乱。也只有给他们一年时间准备,等到一年之后再战,才更有气力。” 唐逸闻言暗皱了皱眉头,心道就这么简单?这道理唐逸当然想的到,可也不是唐逸想听的。只可惜这回答合情合理,唐逸只好作罢,随即再道:“前辈如今得了神功,比武之期又是渐近,想来应会抓紧时间修炼。不过晚辈倒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唐门,毕竟玄天神功一日未有长进,晚辈也没什么脸面回去。”说着看了看武帝,唐逸道:“所以晚辈想去前辈的沙海天山叨扰一番,不知前辈可会嫌弃?” 武帝闻言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唐逸,随即便道:“唐公子若能信任,那便自是无妨。”说着,直起身来,武帝体内的毒性似是渐解,轻舒手脚,再道:“唐公子可是现在便走?” 唐逸也随武帝一同起身,闻言,朝外看了看,摇头道:“裴悲与我也算有恩,疯僧与我也算有义,虽然他二人死了,我却不能相弃,任由他们的尸身暴于野外,果那野兽之腹。”说罢朝武帝一礼道:“裴悲的尸身如今在何处,还望前辈示下。” 武帝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当下笑道:“我知唐公子的为人,所以裴悲的尸身我并未毁去,如今就在寺外。 ” 唐逸再是一礼,随即转身出去,不片刻寻回裴悲,又自倒塌的僧舍里挖出疯僧,将这二人的尸身并排放在大殿里,长叹口气,随即一把火将整个大殿一**了。 ============================================================== P:下一章开新卷,这一卷大为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昆仑山起云峰,一八三 仑山。 昆仑山横贯数千里,其中山峦万千,巍峨雄壮。 唐逸本以为武帝会直去沙海天山,多做修炼,将这玄天神功练的熟了,好增半年后对阵德皇的把握,却没想到他竟带着自己先到了昆仑。好在唐逸的玄天神功有成,阴阳两气互补之下,一路翻山跃岭倒也不怎么觉得劳累,反是一路神功运转,功力倒见增长。 这玄天神功曾经替自己清心净志,让自己在愤怒中冷静下来,如今又发现其擅长跋涉赶路的功用,再加之其本就比其他内功修炼的快速要快许多,唐逸不禁暗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这么多人惦记着这份功法,自有它的过人之处。” 而且唐逸也暗里觉得这门功法显然不止这么点好处,只可惜裴悲死了,那份心得便就烟消云散,虽然武帝一直注意裴悲,不过想来那份心得应该也没有到手,就算他得到了,怕也不可能教自己的。 武帝与自己非非顾,如今在一起不过是彼此利用,真要让他帮助自己练功,那自己也必然要付出。以武帝的实力,自己付出的怎可能少了?唐逸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陷进去。 “以后也只好靠自己摸索”唐逸望着眼前满山的青翠,心下暗道。 相传昆仑仙,真要到了其中,唐逸才发觉这传言中倒有一半不实。昆仑山何其之大势又高,比大雪山犹有过之!所以既有如眼前这般恍若仙境之所在,亦有荒凉不毛之地。 “这玉虚峰可是有名的。” 武一路上并不多言,此刻却忽然开口,唐逸打量着眼前直破云颠的高峰点头道:“前辈此来昆仑,便着落在这里吧?” 武帝闻言笑:“与公子这般地聪慧之人在一起。可真能省了许多话。”显然。武帝默认了。 虽然武帝没有道破此来地目地。但唐逸却也能猜到些。毕竟与德皇地比武就在半年后。届时如果一切顺利。武帝凭借骤然突破通天一级。借机暗伤德皇。如此。东西两盟没了约束然会战将起来。 而这时。地处关外地昆仑派。便显地重要了。以中原计。沙海天山地处极西北昆仑派则在正西。昆仑派既游离于中原武林之外与沙海天山比邻。其重要。于武帝来说。不言而喻。 唐逸听说过昆仑派。此派实力不俗。几与以前地天山剑派相仿。五六年前天山剑派消失昆仑派曾是接替其名门之位地不二之选。只可惜当时地九大名门无意旁人与其分享权利。直接便将十大名门减为九个只许了昆仑派九辅之位。大失许南清所望。而再等其后万剑宗重回江湖大门派又被迫增回十个。昆仑派更是断了这个念想。 唐逸想到这里禁皱了皱眉。暗道:“远离中原是非之地。偏安于这圣山之上。放着如此惬意不要。却总想进中原争那无用地名头。” 便在这时。远处似是人影一晃。不片刻。就见一对青年男女。各着青紫奔行而来。双双一礼后。那年轻男子头先开口道:“尊驾可是武帝前辈?” 武帝微笑道:“正是老夫。” 那对年轻男女闻言又是一礼,随即齐声道:“掌门这便前来亲自相迎,还望前辈相候。” 唐逸看着这对年轻人不仅恭谦有礼,更似全不沾染俗世凡尘一般,男俊雅,女清秀,当真是好一对如玉璧人。那两个年轻人言毕,当下分出一个相陪,另外一人转身便朝上山驰去。 留下之人是那先开口的年轻男子,年纪三十不到,唐逸如今颇有些修为,当下留神打量,就见这年轻男子的武功竟与自己相差不多! 想自己虽然习武的时间不长,可如今的修为比之普通名门子弟只强不弱,但眼前这年轻人的年纪还不到三十,一身修为却连自己都看不通透,只知他虽然不到魂级,可却也是剑罡级中的好手了。就算那方才上山通禀的女子,修为都不弱于自己。 “这位兄台。” 先感到这里,唐逸一拱手,笑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年轻人本是目不斜视,听得唐逸来问,这才微笑道:“在下伊客松。” 唐逸随即笑道:“伊兄修为好生了得,昆仑派果如传闻一般,当真是人才济济,大有名门之势。” 武帝在旁只是看着唐逸开口,却没有多言。 伊客松见唐逸生的英洒,人也有礼,言语中对自家师门甚是推崇,自然也客气道:“这位公子?” 唐逸跟在武帝身后,伊客松本来只道他是武帝的弟子,这才没有多问。可如今唐逸自行开口,很显然,这少年并非武帝的晚辈,如此一来,伊客松不明真相之前,执礼甚恭。 毕竟武帝虽然刚出名不久,可其统领沙海天山,又敢在嵩山之盟上挑战德皇,不仅名声大噪,辈分倒也算低了。眼前这少年与武帝一道而来,又不在意武帝便可随意开口,很显然,身份大不简单。既然如此,伊客松自然不想失礼,当下便是相询。 唐逸见这伊客松确实不认得自己,不由得眉头暗皱。 唐逸当然不是自大之人,有人不识得自己也不算什么。只是嵩山之盟上,自己登台指认崆峒,在场三万人可都看在眼里,昆仑派身为九辅之一,也是带了些人来的,若这人在其中,又怎会不识? 能随许南清参加嵩山之盟的,应是其派中年轻一辈的好手,可眼前这伊客松却不认识自己,漫说自己,就连武帝,他和方才那女子亦是要开口询问。如此说来,难道这对男女在昆仑派年轻一辈中并不算什么?难道说昆仑派中还有许多人比他们的武功高? 唐逸玄天神功初成,正需对比,若昆仑派的年轻一辈中都有不少人强过自己,那日后可就更要刻苦了。 一念及此,伊客又在等待自己回答,唐逸再不多想,当下一礼道:“在下唐逸。” 伊客松闻听唐逸之登一惊,直看了两眼唐逸耳上金环,这才暗道:“原来真个是他,我见这耳环,还道他与武帝在一起,戴耳环不过是胡人风俗。” 伊客松当下~随即微笑道:“原来是唐公子,想唐公子含冤而不屈,遇强而不馁,客松虽然没有在嵩山亲见,但也听师父和众师弟说过。 心下对唐公子更是佩;的紧,之可惜没有见过公子一面,不想今天却是了了心愿。” 唐听了,却是暗道:“师父和众师弟?莫非他的排行最大?” 便在这时,就伊客松再道:“不过客松只道唐公子的修为尚浅,今日一见,却不想竟如此之佳,可比我那些师弟强上许多了。” 唐逸闻言喜,心下已有计较,听这伊客松之言,很显然他应在昆仑派年轻一辈为长,其武功也应是最佳,如此说来,自己之前却是多虑了。 “许掌门之前去过嵩山,老夫见他亦是带了些弟子,怎不带上首徒?”武帝这时忽然插口道。 唐逸转头看去,正见武帝朝自己一笑,很显然,他早便猜透了自己的心事,这一问,也是自己心中所疑。 与唐逸不同,武帝问来,伊客松便不在轻松,当下大是恭谨道:“前辈也知我昆仑派地处边远,平日里少见中原繁华,而师父此去嵩山并无什么要事,晚辈也自请留下,也可以多让师弟妹们去开阔眼界。” 武帝闻言,点了点头。唐逸也暗对这伊客松大有好感,身为大师兄,能为师弟妹们如此着想,可是尽责了。 便在这时,山上再次人影闪动,唐逸举目望去,就见衣襟翻动之下,便有数十人一同下得山来。过不片刻,伊客松似也有所觉,朝后看了看,随即恭道:“师父和师母一同来迎前辈,这便赶到。” 不用伊客松说,武帝自也早便知晓,而唐逸在嵩山剑试里也见过许南清,虽然距离还远,但转瞬便寻了出来。这不仅是因为唐逸的眼利,也因为许南清并不难认。毕竟他虽还在中年,年岁不过五十余,可面容却颇为苍老,这在那些修为有成,颇显年轻的名门之掌面前,很是乍眼,唐逸也因此印象深刻。 不多时,这些人便是赶到,伊客松随即告罪一声,回到许南清的身后,与之前那年轻女子站在一起。 “未想竟然惊动许掌门伉俪亲来相迎,可是惭愧。”许南清一到,武帝立时一声长笑,随即问候起来。 就算不计武帝暗里通天一级的武功,单论其化形颠峰的实力,统领关外沙海天山的身份,却能对身为九辅掌门的许南清夫妇如此恭谦,要是其中没有所求,唐逸怎会相信? 而昆仑派竟然让首徒在山下等候,很显然,事先定是早得武帝知会,那么武帝此行,就绝非是临时起意了。 “战德皇前辈以乱中原武林,而他自己则是统领沙海天山,如今又来昆仑。”唐逸的眉头暗皱了皱。 ============================================================== PS:自大雪山而去沙漠天山可以途经昆仑,并不绕远。 P2:本章过渡,武帝的布局进行中。 PS3:凌晨修改181、182、183这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昆仑山起云峰,一八四 南清走在前面,见武帝如此恭谦,面色大觉光彩,当礼。 二人礼过,许南清那满是皱纹的额头似也舒展不少,当下和武帝客套两句,随即虚手一引,二人并肩前行,同往山上去了,却是将唐逸给遗过。 伊客松本想提醒自己的师父,可许南清与武帝有说有笑,却是插不进口去,当下只好望向一旁的师母。戴一妆曾随自己丈夫去过嵩山之盟,自然认得唐逸,此刻见首徒望过来的目光,再看看丈夫只顾得武帝,当下沉思片刻,似是拿定注意,随即落后几步,朝唐逸笑道:“怎地唐公子也来了?” 戴一妆看起来比许南清年轻些,不过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较之唐雪和濯星仙子可是老上不少,不过虽然青春不在,可这位许夫人却是浑身上下透着贤惠,令人见了,大生好感。 见戴一妆开口问来,唐逸忙是答道:“晚辈与武帝前辈偶遇,所以便一道而来。” 戴一妆也不深,当下点了点头,随即和声道:“公子所受冤屈虽未能尽伸,可此番出关寻到了唐家师兄,想来世人怎也不会再来怀公子了。” 昆仑虽然地处偏远,但唐门、峒联袂出关的结果,他们还是知道的。而戴一妆此刻提起,终也是好意,唐逸闻言笑了笑,便是谢过。 上山不,许南清自引着武帝朝玉虚峰上继续行去,这二人还有要事详谈。戴一妆则带着伊客松和那年轻女子,三人一同送唐逸到招待宾客的别馆休息,其余的昆仑门下便就随即散了。 武帝并没有邀请自己一同上山,对,唐逸并没有在意,毕竟武帝带自己来,却也不见得事事都要自己参与,他之谋划亦不会全要自己知晓,更何况自己的身份终是差了许多也不可能与那二人同坐。 山道崎岖,转了转,唐逸的心下倒也暗讶昆仑派的经营,就见着山间的楼阁亭台样样精美,昆仑的山势再高,房舍都在云上,更显不俗。 由此可见。昆仑派不仅实力弱。起根基亦不是小门小派所能比拟。 四人脚。不多时来到山腰处地别馆。进到别馆之中。戴一妆并没有急于离去是陪着唐逸坐了下来。 “夫人可还有事?” 唐逸有些奇怪。这戴一妆与自己半点都不熟。她地身份也高出自己许多。怎地竟如此着意自己? 戴一妆闻言笑了笑忽然道:“公子可真是与武帝偶遇?” 唐逸心下一动。沉声道:“这却不假。不知夫人可否听说。晚辈半年前随唐门出关。可刚到大漠边上忽然走火入魔。其后便去寻访能够治这内伤之人。”说到这里逸顿了一顿。再道:“其后辗转之下。正巧在前些日里与武帝前辈相遇。” 戴一妆闻言,也没说什么,当下再是笑道:“唐公子智慧本不是江湖中人,不知今次到此间,可对我昆仑又什么看法?” 唐逸暗皱了皱眉头面上不动声色道:“昆仑派山雄人秀,与中原名门比起若世外桃源。” 口中说着,唐逸的眼睛则一直紧盯着戴一妆见这位昆仑派的掌门夫人先是微笑,似为唐逸的这番夸赞心喜,可随即神色却又一黯,似乎满心的忧虑。 这位许夫人的神色变化,唐逸尽收眼底,当下也不再奇怪为什么自己颇受重视,暗道:“武帝早与昆仑派联系,再看今日许掌门的喜色,很显然,昆仑派还是不甘被中原武林轻视,所以武帝想借昆仑之力,昆仑也想借武帝之力。同处域外,他们倒真算是共同进退了。不过想来这也并非所有人的想法,就如这位许夫人,怕是她便不怎么看好这番合作。”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戴一妆稍是沉默,随即便道:“外子一心掌门职责,自执掌昆仑起,便为本门在江湖中地位而东奔西走,大是劳顿。”顿了一顿,戴一妆苦笑道:“公子想也知道,昆仑派太过偏远,又无当年天山剑派祖师的过人身份,所以一直被中原武林相轻,外子为此经年奔走在外,收效却是甚微。” 唐逸没有接口,虽然他隐约明白了这位许夫人的意思,可在形势未明之前,却怎都不会主动。 唐逸不语,戴一妆却也不以为意,当下再道:“外子的天资本是不错,执掌掌门之前便已晋了魂级,丝毫不逊于名门之长,只可惜当得掌门之后,却是耽搁了。” 说着,戴一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疲惫道:“外子今年不过五十有二,以他三十岁刚过便晋魂级的修为,怎都不会如此衰老,只可惜他 心昆仑了。” 其实戴一妆虽然不似他丈夫那般的老态,可眼角发鬓上的岁月痕迹却仍明显的紧张。说到这里,勉强一笑,戴一妆直起身形道:“唐公子做客昆仑,却是先听我一番唠叨,可真失礼了。” 唐逸见状忙也起身道:“夫人和许掌门一心昆仑,晚辈自心底的佩服。” 戴一妆闻言笑笑,再是叮嘱几句,言到馆内自有门下招呼,着唐逸随意,这才转身离去。 直等戴一妆出屋去,唐逸看了看窗外,忽然轻叹了叹,随即言道:“名利。”见戴一妆的背影忽然一顿,唐逸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所猜无差别。 其实以戴一妆修为,这才出屋两步,怎听不到唐逸说话?唐逸自然也是心里明白,可他仍然借了这个时机说出来,不过是不好当面来讲罢了。 唐逸的心下明白,这位许夫与自己说这些,其中意味已经很是明显。想自己本与唐门一起,但此刻却意外的随武帝而来,她便是来摸自己的底细。至于与自己说这难处,更是想看看自己的心向何处,是否能引为助力。 许南清老态不假,其一心为昆仑奔走,唐逸也曾听过,不过唐逸却不怎么看好于他。昆仑派不被中原名门接受,在唐逸看来这反是好事,许南清费力要往那是非之地挤去,才是被那名利迷了心窍,反不如他这位夫人清楚了。 武帝是何等样人?他可是单人独骑敢去嵩山之盟,明里挑起东西两盟的纷争,如此人物,许南清与他合作,可是与虎谋皮,怕是日后昆仑派不仅没了如今的安宁,反会有大祸缠身! 戴一妆听到屋传来的二字,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的神色复杂起来,既松了口气,又满是无奈。放心的是这少年如此说话,很显然并非与武帝同路,那自己便有可能从这少年的身上探听些武帝的打算。 无奈的是名利这二字说的~,可丈夫却深陷其中且又是奉上十分的热诚,自己也不好劝说。 戴一妆的到唐逸之言,那伊客松和年轻女子也自听的到,伊客松眉头一皱,转头去看师母,还算沉稳些,可那年轻女子却按捺不住,便要转身去寻这口出狂言,妄评自己师父的唐逸。 “颜君!” 戴一妆摆了摆手,阻止那年轻女子道:“唐弓子没有说错,名利这二字可是透彻。其实这二字并无贬,你师父殚精竭虑,只想在自己手中将昆仑派挤进十大名门只中,以全历代昆仑掌握的心愿。所为的虽然是为了昆仑名扬中原武林,可不过说到底仍逃不过名利这两个字。” 那年轻女子一急道:“可他不过是个小辈,怎能如此说师父?” 戴一妆也不生气,她与唐逸的试探,自然不能说到明处,当下只有摇头道:“师娘保证唐公子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三人已经出了别馆,戴一妆走到一旁的半山亭中,拍了拍石凳,示意二人坐下,这才言道:“你二人各为我昆仑的男女首徒,武功也是佼佼,可是昆仑派未来之希望。所以昆仑派的未来,自也到了要说与你们知晓的时候了。” 见师母的神色严肃,且师父不常在派里,主事的多是师母,所以两个年轻人都是恭敬的听着。 戴一妆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沉声道:“说将起来,我本不应在你们的面前谈论南清,可眼看南清越陷越深,我又不能坐视。要入中原名门之列已成你们师父心头的魔障了,南清在这事上已经全无冷静可言。其实想想便知,加入名门真要容易,我们怎可能会等到今日?也只有五年前,天山剑派消失,那次才当真是个机会,可嵩山之盟上,南清几将十大名门的门槛踏破,最终却仍被拒在名门之外。” 顿了一顿,戴一妆再道:“从那次开始,我便看清了名门面目,想自他们手中分一份席位,那可是难若登天!便算是万剑宗这般的强横实力,重回名门之列亦是险酿出一场腥风血雨,要非是德皇前辈在关键时刻出手,中原武林之战怕也等不到今日武帝挑拨了。” 说到武帝,戴一妆的脸色便更沉了下来道:“这武帝神秘莫侧,我们便连他的来历目的都是不知,南清便要与他合作,这可太过危险。就算中原武林真个乱起又如何?十大名门,东西两盟之间的争斗,可是我们插的进手?怕到时不过被武帝借做刀使,一个不好,反会将整个昆仑派都牵连进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昆仑山起云峰,一八五 逸坐在别馆之内,自然听不到戴一妆与她那两个弟子不过唐逸却能猜到戴一妆的顾忌。 “昆仑派中还是有明眼人。”唐逸靠在椅上,微微合起眼睛。不知多久,自己都没有好生休息过,便是这椅子都有半年没粘过。当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让自己放松下来,唐逸这才暗里思索。 其实这些日唐逸一直在揣摩武帝的用意无一日停歇。战德皇以打破中原平衡,这一招可说绝妙。凭此,以武帝这么个胡人的身份,又有攻上崆峒统领万马堂这等的恶绩,却仍能在十大名门的眼皮子底下从容来去,甚至这武帝的狂妄称号都无人置。面对如此样人,唐逸再是聪慧,亦要谨慎再三,不敢有丝毫大意。 武帝如今来拉拢昆仑派,正将西域连做一片,只等半年后中原乱去,他届时会有如何动作? “入主中原么?” 唐逸想到这里,摇头道:“这不可能,就算十大名门之战有多惨烈,可只凭万马堂和一个残缺了的天山剑派,就算再拉上昆仑派,对于中原武林来说,亦不算什么,以武帝之智,这点的时局不可能看不通透。”摸了摸耳旁金环,唐逸心道:“如此说来,武帝是令有所图?” 可以武帝来说,不入主中,拉拢昆仑又有何的好处?除了平白让中原武林侧视外,唐逸却真想不出其他。 “当然,武帝拉昆仑应该不会让中原武林知道,这消息昆仑派想来不会传将出去,武帝也不会说,如此一来,中原名门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了。 ” 可唐逸想到这里下总觉得有些不对,皱了皱眉头,唐逸将前后再想了一遍,忽然把眼睛一睁,暗道:“是了!这问题便出在我的身上!” 直身子。唐逸暗道:“武帝真要想保守与昆仑合作地秘密。那就不应带上我来!虽然我如今与他也算是彼此利用昆仑派地未来与否。武帝地未来与否。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希望那两盟战起。以便好报仇罢了。可如此一来。武帝却仍要带上我。这却是为什么?” 武帝拉拢昆仑。却不惧被中原得知。这代表了什么? 唐逸皱了皱眉头。伸手为自己倒碗茶水。那茶水早冷地透了不过却正合了唐逸地心思。就见冷茶入喉而下。透体地清爽。唐逸登时为之一振。随即又想起那玄天神功地妙用道:“那日疯僧被杀。我几要按捺不住这玄天神功地阴气却是令我冷静了下来。我今日何不也试上一试。且看这门神功地妙用如何?” 一念及此。唐逸立刻运转坤字诀。就觉得一股阴气自脚底至头顶循环不息。转瞬间神志大显清明便连这思考都似快上不少! 唐逸当下一喜。心道:“果然!只要我运起坤字诀能助我思考。这门神功可是神奇!”不过转念再想帝亦是得了这门功发。只不知他是不是也发现了这门妙用。 念及武帝逸将心思转将回来。继续想道:“武帝不会做无用之举。他既然不惧此行被中原武林知晓。那么便必有深意。” 玄天神功默默运转,不片刻,唐逸陡然一惊,不禁心道:“他带着我明里来这昆仑,难不成亦是有心利用于我?他知我本就与他不会真个同心,那么带着我上昆仑,不过是要将这消息自我口中泄露出去,就算我不说出去,最少他也是不惧秘密外泄的。” 唐逸越想越觉得有理,随即暗道:“这么说来,武帝做这样子,怕就有两个可能。但不论是哪种目的,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昆仑,都是要做给旁人看,做给十大名门来看。毕竟任谁都知武帝的手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就算拉上昆仑,也不过能与一个名门大派比肩而已。如此一来,中原武林看到武帝的打算,再看到他如今的实力大不为惧,反会安心。” 长出了口气,唐逸心道:“武帝的来历神秘,挑拨东西两盟一战的目的也是神秘,太过神秘就会引人虑,尤其是十大名门如今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他们疑虑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十大名门之长自非愚人,虽说武帝如今所做所为有利于他们,于是大加放任,可若真要以为这些掌门放心武帝这胡人,却也未免太过天真。对此,武帝的心下怕更是清楚。战德皇,令其无力维系中原平衡,可若武帝自己又显的太过神秘,以至于十大名门心存虑,反在彼此大战之前先拿自己开刀,那可就真成偷鸡不成反折了把米。” 想到这里,唐逸撇了 心道:“更何况与德皇一战,武帝必然要使用通天一来,便只他一人实力就已会令各名门暗里相忌,要再不适当的显现出自己的一些野心,反会令各名门坐立难安!” 一念及此,唐逸暗舒了口气,直起的身子终于再度放的轻松:“我说他来昆仑,怎么根本就不在意我之所想,却原来如此。” 唐逸将前后想了个通透,明白了自己被那武帝利用,不过少年却并没有生气。毕竟互相利用,互相计算,在野人寺中自己没有趁武帝中毒而下杀手时,就早便知道有今日,所以心下很是安然。 只要能看的明白,不被蒙蔽,那被人计算就不可怕了,若是能借此反计算回去,便更可一吐心中的不快。 “那么武帝为了安抚十大名门可能会起的心,这才拉拢昆仑。若这计策得当,半年后东西两盟不去理会武帝,而上一自行争杀起来,那么武帝的面前,便有两条路可走。” 唐逸将自己换:武帝,心道:“其一,武帝可坐看中原武林乱起,十大名门彼此争杀,两败俱伤,自然更无那能力和心思出关剿灭于他,那么武帝便可安心经营西域,甚至趁乱捞个名门之位,就如当年远在天山的天山剑派一样,也未必不成。” 不过唐逸随即便是摇头:“武帝此人可是枭雄,绝非这种安心一城一地之人。他费如此大力,花数年甚十数年的心思,整顿沙海天山,挑战德皇,拉拢昆仑,图的只是做个一门之长?” 对于这个结,唐逸却是怎都不信。 “如此一来,便只有另外个可能,那就是入主中原了。” 唐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之前却是小觑了武帝:“我之前只道中原武林再是残破,十大名门再是两败俱伤,武帝亦没有实力入主。可如今看来,他这连番的布置,很显然有心于此!如此说来,方才可是我想的错了。” 右手轻轻的转碗,唐逸沉思道:“可武帝若真有如此野心,那以他的智慧,定知眼下的实力绝对不够,也就是说,他还隐藏着其他的实力?” “啪!” 一声脆响,唐逸手中的茶碗碎做片,却是唐逸一时心惊,顾不得手上的力道。 “明拉昆仑,暗里布置!且那后手的实力必然不是昆仑派所能比拟!” 唐逸暗吸口冷气,若武帝真有如此打算,那可是真的将整个中原武林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虽然中原武林的智者众多,可毕竟不会当真重视武帝这个胡人,便是自己,之前也认为他不可能有入主中原武林的心思,除非他狂妄到了极点。 玄天神功似是感应到唐逸的激动,自行加快了几分运转,唐逸登时冷静了下来,再是暗道:“如今就不知他那隐藏的实力是什么,是不是真能助他成功了。” 唐逸虽说吃够了名门之苦,对名门大派几乎都没什么好感,但毕竟自幼苦读,心下总也是向着中原的,要让武帝这外人得利,却怎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唐逸答应了唐月,要助她执掌唐门,虽说是为了二人未来着想,可一个战后破败的唐门,一个被外人所乘的中原武林,终非唐逸所愿看到。 “如此看来,我与他合作,这决定做的却是对了。” 以及功能完成冷静下来的唐逸默默的将手中瓷片归置起来,随即起身走到门外,轻轻一脚铲开些泥土,将瓷片扔了进去,然后将痕迹掩盖好。身旁便是武帝,便是一个茶碗被自己捏破,都有可能被他看出自己的心神有异,唐逸就连这一点破绽都不留。 将泥土踩个结实,站在院子中,望着昆仑山大好风光,唐逸却是有些感慨道:“武帝为了安抚十大名门可能会起的心,这才拉拢昆仑,昆仑派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就算不过许夫人心头清明,看出了些许的不妥。可奈何那位许掌门一心为显昆仑荣耀,怕是怎都不会听劝的,否则许夫人也不会来寻我这外人探口风了。” 唐逸此刻虽然将武帝的打算猜了个通透,不过他却无力帮助戴一妆。武帝的心思,就算自己看的明白,却也不可能立刻就去阻止,毕竟自己还在武帝身旁,性命操在他人手中,一个不好,便是将自己搭将进去。 “武功。” 唐逸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够,只可惜玄天神功再强,也不可能令他一夜之中便不惧武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昆仑山起云峰,一八六 帝似与许南清相谈甚欢,这二人直谈到天色全黑,下来请,说掌门要在玉虚峰上设宴相待。 说将起来,唐逸的身份本是不够同坐,不过好在武帝却是力邀,许南清倒也并不多计较,便就依了。 可就算加上唐逸,席上总共才只四人,可见许南清的重视,其中武帝为主客,许南清夫妇横里做陪,唐逸自为末座。不片刻酒菜摆上,唐逸自知辈分小,当下也不多言,只管吃喝。当然,这桌上其他人的表现,唐逸却也一个不漏的看在眼里。 尤其许南清,只见他频频劝酒,心下喜悦难做掩饰,很显然,武帝与他许下了不少好处。武帝则是酒到杯干,似也是畅快,只有那位许夫人却有些强做欢笑了。可不论如何,这一席酒表面上算是吃了个宾主尽欢。 饭后,在武帝的要求下,许南清没有再做挽留,这才各自散去。 武帝喝了不少,且也似没有运功相解,所以脸上颇有些醉意,随唐逸下得山来往别馆步行而去,迎面山风袭来,武帝忽是一笑,随即道:“唐公子的兴致似乎不高?” 唐逸没喝什么酒,也更不将武帝表面上的那点醉意当回事,只小心道:“前辈与德皇一战距眼下只余半年,再除去来回路途所耗,怕是也就只有区区四个月了。晚辈不论是报仇还是去助月姐,都需时间还有心思去顾昆仑?再者,昆仑派又与晚辈没什么关系,怎也不会为他们费神了。” 武帝闻言点道:“这话却也有理,此来昆仑本也不是唐公子之意。不过公子莫要太急,我们就只耽搁这一天明日便行上路,其间再不做停顿。”武帝说到这里,再是笑道:“说将起来,得了这玄天神功,我亦需时间琢磨,若能有成,日后对阵德皇也能更有些把握。” 唐逸不置可否,只是随了声,不料武帝的谈兴却颇高,当下竟是一叹即言道:“说将起来,你们中原人的防范之心还是太强,我身为胡人,此番若不是有利名门相争算我的武功再高,也难被他们承认。” 唐皱了皱眉头武帝忽然露出些许的疲态,倒有些出人意料,是当真酒后有感,还是试探自己?唐逸心下没底,当下更不去接话,只听武帝去说。 武帝似也没让唐逸接口地准备当下自顾自道:“半年后与德皇一战。便连我自己都不认为必胜。想德皇如今一百一十九岁几近七十年前便已寻到那天命一战。其后凭着武功手段将其禁锢。也便是说十岁。德皇便已晋了通天一级!而我如今已将八旬年前才知必能突破通天境界。如此比将起来。论资质却是不如他地。更何况我这十年来一直苦捺进境。而德皇却是一直钻研其中。就算同为通天一级。强弱亦有分别。” 武帝越似真言。唐逸越是戒备。只道自己可莫要被他一言骗去。 随即就见武帝继续道:“所以半年后地一战。就算我玄天神功有成。亦只求伤了德皇。便是自家也受些伤。都是值得。” 转头瞧了瞧神色不动地唐逸。武帝摇头道:“唐公子不必如此戒备。有些话我亦一吐为快。只不过一直未寻到合适之人罢了。”指了指心口。武帝言道:“我之心声不能令敌人得知。那会有碍计划。我之心声亦不能令手下人等得知。那会弱了我地身份。便是我那徒弟。虽然令人放心。知他心向于我。可正因如此。反更不能令他得知。否则怕是他会一力阻止于我。不要我去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武帝哈哈笑道:“既不会防碍我之计划。又不会弱了我之身份。更不会劝阻于我。这天下间除了公子外。还会有谁?” 唐逸闻言忍不住道:“非敌人、非属下、更非亲人。那晚辈在前一地眼中算什么?” 武帝深深的望了唐逸一眼,大有深意的一笑道:“友!同志为友!莫非唐公子觉得与我并不同志?” 唐逸皱了皱眉头,自己与武帝的恩怨不少,他可不愿承认自己和武帝为友,但也不想用言语恶了这个高手。当然,一味的迎合反更不妥,二人都是聪明人,做的太假反是无趣。 所以武帝言到二人为友,唐逸并没有随口应付过去,只沉吟片刻,反是言道:“眼前可能志同,但日后却不可测,这友怕是难做的长了。” 武帝听了,丝毫也没有意外,似乎唐逸这回答早便料到,随即笑道:“以棋为友,图的便是彼此在盘上争杀,以剑为友,图的便是彼此以剑争锋,争杀争锋此亦志同,如此,你我以后又怎不能为友?” 武帝明言将来会与自己为敌,唐逸 惊,不过随即却又坦然起来,自己并非真心投靠,都是有数,日后为敌大有可能,武帝都不介意说将出来,自己又何必矫情?当下只是心道:“武帝倒是将我看的高了,我若不努力,怕反会令他失望。” 见唐逸默认,武帝也不再继续,当下话锋转将回来,一指自己,笑道:“我战德皇,必然要显露通天实力,而得知我这实力之后,能不忌我者有几人?如今昆仑之行,与许南清联手,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也惟有如此,中原武林才会视我西域为同道而非边蛮。” 武帝状似动情,唐逸却是脑中闪过四字,暗道:“这便是此地无银么?”也亏了自己早一步将武帝的打算想的通透,否则此刻还真有可能就信了。 武帝是否真如他说的,全没有力量去胜德皇,唐逸可不敢真就相信,毕竟旁人此刻还都以为武帝不过是化形顶峰,哪想的到这人已经是通天高手,只不过一直压制境界而已?所以面对如此人物,唐逸宁可高估,也会轻易看的低了。 二人脚快,此刻已是到了别馆门外,武帝没有再说什么,当下由唐逸为自己指明住处,随即便去了休息。 望着武帝的背消失,唐逸却没有一同进去,这些日里忙着赶路,少年自觉武技有些耽搁,虽然如今只在昆仑休息一晚,可也要将这份闲暇利用起来。 一念及此,转身出来,唐逸想去寻个开阔地方,却不料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女子落在自己的身前。 “唐公子要去里?” 来人一拱手,礼数周全,唐逸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的敌意。 “这大姐……” 来人唐逸也认识,正是与伊客松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子,自己刚来昆仑便先见到的她,而且戴一妆探询自己口风的时候,曾口呼这年轻女子的名字为颜君,只不过唐逸却不知她的姓氏,自然不好开口称呼。 那女子闻皱了皱眉,不过仍然答道:“我姓骆。 ”随即再道:“不知这么晚了,唐公子要去哪里?” 骆颜君虽然自觉掩饰的很好,可唐逸的心下明镜也似,暗道:“她怕是对我评论许南清沉于名利,所以大为不满,如今身在昆仑,我还是少沾惹的好。” 一念及此,唐逸亦是拱手道:“在下本想趁月色磨练武技,不过如今看来,怕会打扰贵派,却是唐逸所虑不周。” 正如唐逸所猜,虽然戴一妆和骆颜君说了个明白,言道唐逸并非是对她师父不敬,可一想这少年连二十岁都不到,却妄议自己的师父,骆颜君的肚中便满都是气。没想今日轮到她来巡夜,这唐逸自山上下来后去不休息,反出了门来,正好被她堵到。 可唐逸彬彬有理,骆颜君虽然有心寻他理论,却反难开口,当下竟怔住。 “昆仑门下果然多是淳朴,虽是有心来寻我晦气,可见我礼数周全,反倒没了法子,这要是放在他处,无理都能千里追杀!” 唐逸心思转的飞快,当下又是暗道:“看她的武功,应是昆仑派的女弟子中的佼佼,可当时她与那伊客松一样没有认出我来,想来怕也和伊客松一样,虽有去中原见识的机会,却都让给了门下师妹吧。” 想到这里,唐逸对这骆颜君的好感大生,更不想与她起了冲突,当下再道:“如果骆师姐没有他事,那唐逸这便回去休息了。” 唐逸言罢再是一礼便转身而去,他失聪一事天下皆知,这一转身,便是骆颜君真的想喊住自己,自己也可借机不理,只等明日上路,便与昆仑没了关系,这麻烦也自散了。 念及这耳朵,唐逸不禁暗皱了皱眉头,心道:“我这震骨传声还是大有局限,就是这骆颜君的轻功,我亦没有察觉到,还要等她飞身到我身前才能知晓,我若有时间,定要想个法子弥补才是。” 骆颜君哪想到唐逸这么干脆,竟然一礼后转身便回,当下一急,忙是喊道:“等等!” 可唐逸却装做不闻,只管朝里走去,骆颜君也省起这少年是失了聪的,当下便是一顿,可随即想到他对师父不敬,自己怎都不能枉视不顾,暗一咬牙,再次飞身而起,落在唐逸的身前。 ============================================================== PS:凌晨修改184、185、186这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名利催人老。闭门静思叹计巧。一八七 君挡在自己身前,唐逸自然没法再做前行,只得停心道:“看来今天这麻烦却是避不过去了。” 不过想到这里,唐逸反倒是静下心来,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也就是了,反正这骆颜君看起来也不似攻于心计之人,以自己来说,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骆颜君心下一急,飞身挡在唐逸的身前,直见他当真停下,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时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竟怔在那里。 唐逸见状,暗摇了摇头,随即一笑道:“骆师姐叫住我,不会是就这么站着吧?若当真有事,不如就到屋中一叙如何?” 自己来寻这唐逸的晦气,却不想反被人小视,暗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骆颜君也更觉得眼前这神态自若的少年可恶了,当下恶狠狠地道:“谁和一进屋去?” 话方出口,忽觉:己说的有些暧昧,骆颜君的脸色登时微微一红。 其实唐逸心里自也不愿让颜君跟自己进屋说话,他倒非是顾忌什么孤男寡女的传言,而是因为武帝便在一旁休息,以武帝的修为,这骆颜君心思又浅,谁知她会说出什么?要是真将白日里自己与戴一妆所谈所说的兜出来,那才是当真的麻烦了。 所以唐反是先一步相邀,以骆颜君这般的心机,自然着了道,一时口快,当下便断了进院子的可能。 唐逸见骆颜君的表现全如自己所,不禁微微一笑,想他终日里面对武帝、唐怀这等人的计算,天天过的如履薄冰,难得遇到如骆颜君这般没什么心机的人之相对,大感轻松,心下满都是掌握。 唐逸不自觉的一笑看骆颜君的眼中,更觉得这少年可恶尤其是那笑容,好似自己总在他的指掌之间,令人浑身的不舒服。 不过还未等骆颜君开口。唐逸却又先一步言道:“骆师姐不进屋也没什么。正巧方是食过色也算清朗。不如随便寻个地方一叙便是。” 说到这里。唐逸却是装做不经地一瞥别馆之后。唐逸所看之处。正有一道峰崖。其崖高势陡几近笔直。就这么直直地矗立在群山之间。可别看那崖高耸减削上却有一处小小*平地。不过两丈方圆。其中一株不知名地巨大古树既高且宽。树冠亭亭。正将那小小一方平地遮住。树盖之下乎还有些石桌石凳。远眺过去。云雾缭绕其间倒真有些仙境模样。煞是出尘。 唐逸这一瞥虽快可却足够让骆颜君看到。然后才收回目光做掩饰。开口再道:“在下不谙轻身功法。骆师姐可莫要选地太过遥远崎岖地好。” 骆颜君本就对唐逸心有不服。唐逸说要进屋。她偏不会进去。唐逸这次又要在外相谈。她本也想拒绝。可便在这时。她却忽然发现这少年飞快地瞥了一眼断云崖。似是对那山崖大有顾虑。 骆颜君正不解之间。就听唐逸言到其不谙轻功。心头登时窃喜。 “你跟我来便是!” 骆颜君暗抑面上的笑容,勉勉强强的说上一句,随即装做不耐烦的转身而去。 当然,这一切自然都被唐逸看了个清楚,也正中自己的下怀。只不过骆颜君这么容易便被自己骗过,入了自己的彀中而不知,甚至还自以为其计得逞,唐逸除了暗里摇头,剩下的便满是无奈,不由得暗道:“昆仑派下一代若都如此淳朴,放在往日或还令人羡慕,可如今风云激荡之下,怕反成他们的灾祸根源了。” 唐逸本就想将骆颜君引开,既然她当先走了,唐逸哪还不快步跟上?便如此,不多时,二人就离那断崖渐近。 “骆师姐,有什么话,这里便大可说得了。”唐逸走在半途,忽然开口。 骆颜君闻言,心下更坚,更觉得这少年定是惧了那断云崖,当下也不开口理会,只顾着埋头疾走。 其实唐逸倒真没有停下来说话的意思,那山崖险峻,自己又当真不谙轻功,虽说内力日深,提纵奔驰必然要比常人强上许多,可要说以此攀登那处山崖,却也绝不可能。 所以唐逸早便做下准备,待等到那山崖之下,随便攀上几攀,露个怯,让那骆颜君见自己出丑,心下欢喜,自己也便省了这个麻烦,等明日上路,自然也就大为清净。 至于自己会不会因此丢了脸面,唐逸却毫不在乎。且不说这骆颜君并非恶人,就只看眼下,不过只自己与她两个而已,便是丢些面子也不算什么,与被武帝怀比将起来,孰轻孰重,唐逸自然心下清楚。 断云崖虽远不如玉虚峰高,可其陡峭却一眼便可看出,尤其身处其下,仰头视之,正见云断其山,好不险峻! 二人直走到崖下,骆颜君这才停将下来,也不再掩饰,转过身,便就直道:“白日里你说我师 名利,可你哪知我师父这么多年来为昆仑派奔走的辛了名利,也是为我们昆仑派的名利!你必要为那狂言道歉!” 唐逸闻言,装做一怔,似乎没想到那时所说之言被人听到,不过转眼却又摇头道:“骆师姐说的哪里话?我与许掌门根本便是不熟,如今更是做客昆仑,怎可能对许掌门不敬?莫不是骆师姐听的人谗言?” 骆颜君闻言,见唐逸竟然抵赖,登时气道:“这是我亲耳听到,哪还用别人相告?” 不过骆颜君转瞬却又平静下来,若这少年真个道歉,却反是不美,更何况师母本就对他的狂言毫不在意,而且也不会想让师父知道她并不看好这次合作,所以唐逸真要去赔罪,骆颜君反会第一个不会同意。 也正因此,骆颜君才会带唐逸到这里来,为的便是仗着自己轻功来给他个难看出口恶气。 不过骆颜君却知自己这些心思,唐逸却早便猜的透了,所以少年方才的一时口硬就是故意。毕竟唐逸要是真个道歉便能省却麻烦,他又哪不立刻开口?可唐逸早就知道自己道歉是这个崇敬其师的骆颜君心下仍有芥蒂,倒不如自己为她寻个借口,攀着山崖,也就是了,一等自己认输开心而去,也就能安心的回转休息。 骆颜君自然全不知情,当下指那崖道:“我看你修为相当不错,可你是客,我不能与你争斗,不如就比一比轻功便是看如何?”眼看唐逸又要开口,骆颜君忙道:“不要诸多借口,我不信你如此修为,却连点轻功都不会!” 唐逸闻装做为难,大皱眉头是看的骆颜君一快,可不知为什么过不片刻,骆颜君却又心下一软道:“你也不用害怕,我常攀此崖会你若真有个闪失,我自会助你。 ” 唐逸闻言一笑,暗道这骆颜君是淳朴的紧,就是这时都在着意自己的安危,不过少年的面上却是装做禁不住相激,咬牙道:“好!比便比!” 骆颜君见唐逸应承下,当下一笑道:“那好!这崖名唤断云,笔直陡峭,便是轻功极佳,也需循了一定的路数才能攀将上去,我且演示一遍,你记下来,然后再一起比过。” 见唐逸点头,骆颜君也不再耽搁,随双臂一展,便似一只展翅大鹏,“呼”地一声,拔地而起! “听闻昆仑派的轻功很有特色,唤昆仑大九式,乃是以禽鸟为师,仿其飞行之能,如今看来,却是不假。”唐逸在下面看着骆颜君双臂尽展,脚下只在崖上几点,便直跃上三十余丈高,心下大是感叹。要知如今暗器手法唐逸学会不少,身法也算有些所得,内功更因机缘,得了玄天神功这等的绝世心法,可惟独这轻功半点都没有学到。 不过轻功的重要,唐逸心下跟明镜也似,尤其施展暗器,及远不及近,与敌人拉开距离,凭的便是这轻功。也正因此,唐逸对各大门大派有名的轻功甚是上心。说将起来,昆仑派的轻功丝毫不逊于十大名门,所以唐逸也早便上了心,而且今日目睹,也真如传闻所言,甚是不俗。 也便在这时,唐逸刚是感慨,忽然就觉自己双臂的天井、天二穴,足下的侠溪穴同是一跳!随即本是为震骨传声而运起的真气猛然间似乎快上了几分,直直的朝这三处穴冲去! 异变陡起,唐逸登时一惊!毕竟因为走火入魔,唐逸足足吃了数月之苦,这真气自行动将起来,他哪不心惊?可只片刻,唐逸却是发现这真气不过是冲进穴道,随后便没有再做妄动,而自己却因此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轻盈之感! “似是我张开这双手臂,便能翱于九天一般!” 唐逸感觉着这分轻盈,心下忽然一动,随即便运起玄天神功于这三处穴道,与此同时,双臂尽展,与骆颜君方才的姿势一般无二。 ============================================================== PS:网络时断时续,昨天的错别字也没能及时改正,书评的帖子虽然都回了,可精华却没来得及加好,今天都给补上。 PS2:今天加更,也就是说在晚上还有188、189两章的更新。 P3:本章章节名其实是上两章的,因为之前没有及时加上,所以补在这里,呵呵。 183章:昆仑山起云峰, 184章:名利催人老。 185章和186章:闭门静思叹计巧。 本章187章应为:鹏翅展万里,直上扶摇。会写在188章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鹏翅展万里,直上扶摇。一八八 逸的眼利心慧,自是将骆颜君的架势学了个十足,身,双臂一振,竟然一跃三丈之高!要知唐逸之前硬提着真气,跃起一丈便算不错,如今虽然内力见强,可也远没有之前三倍之多。 跃在空中,望着脚下天山,唐逸直想放声大笑!虽说这三丈高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轻功也不只是跃的高低那么简单,但如今能翱于半空,唐逸又怎不兴奋? “只要这轻功一成,物品的武功终于不再残缺!”唐逸心下狂喜。 当然,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骆颜君在前的演示,唐逸自然不会忘记。不过唐逸方是轻轻落在地上,随即却又暗道:“可也不对,就算有她在前演示,但我之前亦是看多了别人练功比武,轻功施展的人多的是,怎就没有今日这般异像出现?” 心有疑惑便要去将它解开,尤其这关系到自己以后轻功修习,唐逸自然不会马虎。侧过头去,稍微想上一想,唐逸忽是心下一动,暗笑道:“此番学会轻功,全赖这内力自动运转,去寻到发力的要穴。如此看来,今日异像必然和玄天神功有关。” 不过似乎又想什么,唐逸的眉头微微一皱,再是暗道:“可我这玄天神功的功成之前固然没有半分感应,但功成之后,却是随着武帝走了许久,怎没有发现他的发力之处?” 片刻之后,眉头舒展开来逸点头道:“怕是武帝的修为太深超我之想象,而骆颜君之修为与我相差不多,这才能够被看将出来。” 想想大是有,唐逸的心头一畅,虽然觉得玄天神功必然还有其他功用妙处,但怎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处,竟是能借自己的眼睛察出对手的发力之处,如此一来,最少轻功却是不愁了。 “只是如此一来,同样学了玄天神功的武帝更能看遍天下的轻功可就有些麻烦了。” 想另外一个学会这门神功的人,唐逸心下有些烦闷,武帝的修为之高,江湖中除了那两位通天高手外几乎无人能敌,如此一来他要察觉出这门好出来,那遍天下的轻功可就尽入他的囊中了! 不过逸也只是稍做烦恼。随即便抛之脑后。毕竟这不是自己眼下所能阻止地。至于日后之事。那便就日后再做烦恼也就是了。如今最要紧地是将这昆仑大九式记下! 唐逸心下暗自计算道:“说将起来仑大九式以禽鸟为师。极尽高飞之能事合了我之所学。远可仗此轻功拉开距离有胡旋闪避。如此一来器便能发挥更大地威力。” 要说起轻功。各门各派各有侧重。有长于奔驰。有长与升腾。这多是因为各派地剑法而定。毕竟轻功身法多是用来配合剑法才能发挥最强之威力。如此。唐门地轻功本是最适合施展暗器。不过唐逸却又与唐门弟子不同。毕竟自幼读书。正如唐冰当日在沙下所道破。唐逸心中实不愿在暗中行事。总觉他有欠光明正大。学习暗器已是无奈。若轻功也以唐门那专于掩蔽暗杀为主。唐逸可自心底地不愿。虽说那更有利自己上崆峒报仇。 而如今这昆仑派地轻功令唐逸地眼前一亮。远去高飞。极尽舒展。正对了唐逸地脾胃。缺也算适合飞蝗石地施展。唐逸哪还不全心去学? 想到这里。唐逸转目再看。骆颜君已是直上了百丈之高。不过她此刻地速度却也是早慢下来。毕竟初登时最是容易。可越往上去。越是考较后力。断云崖高几近二百丈。这后面地百来丈可才是真正地难了。 不过既然骆颜君信誓旦旦。言其常攀此崖。早就来去自如。唐逸倒也不怎么担心。 此刻站在崖下,唐逸只一心看着骆颜君施展轻功,心下则在琢磨体会,至于之后骆颜君下来相邀,唐逸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胜。 虽然如今学到了些许的轻身功法,可那是偷学,怎能去炫耀?所以唐逸早便盘算的好了,等到一会,定要装做什么都不会,就如之前所想,出个丑了结这场麻烦也就是了。 可天总难从人愿,便在这时,抬头仰望骆颜君的唐逸忽然暗觉出不对来。却原来骆颜君不仅上崖的速度越来越慢,而且提纵之间大显生涩,身资亦见歪斜似是难以控制,显然出了问题! 唐逸眉头一皱,再看去,此刻骆颜君距离崖顶还有六七十丈高,一时哪寻的到落脚之处?这崖如此陡峭,人在半空,若当真有个失足,无依无靠之下,结果不难想象! “难道她方才不过是与我斗气,平日里并非能上下这断云崖?”唐逸想到这里,心下猛然一惊。 其实骆颜君并没 她确实常上此崖,这断云崖在昆仑很是有名,其石凳石桌齐备,又有巨树遮蔽白日那炽烈的阳光,所以素为门中长老喜爱,不几日便要相邀去崖上对弈。骆颜君身为昆仑女弟子中的首徒,自也常上崖去做个下手。也因如此,她的修为虽然不及师兄伊客松,可轻功却毫不逊色,甚至隐隐强上一分。 可骆颜君上崖时却是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时间。断云崖无路,所谓上崖路径,不过是崖壁上的山石突起罢了,而且其间许多地方还人为的钉了不少的楔子,正因为这些突起可以借力,以骆颜君的修为才能攀上二百丈之高。 不过的那都是白日,阳光照耀之下,自然能看的分明。可如今却是夜里,再是月色清朗,也要比白日暗上许多,更何况此刻月色忽隐忽现,更添昆仑。 等骆颜君反应过来时,却眼看就要到那最难的地方! 云雾。 断云崖,崖断山,正因为云雾缭绕其间,这才得名,那云雾正是笼罩在距崖顶三十丈处,虽然不过十丈薄厚,可人在其间,白日里尚且难辨,此刻岂不更难看清落脚之处? 骆颜君登到一半便已经觉了到,但却为时已晚,此刻正是骑虎难下,上有云雾难辨,下,却再无那份功力转折,最少不是骆颜君这般修为所能做到的。 骆颜君的心更是懊恼,既气自己怎会如此大意,竟忘记了黑夜的难处,又是暗怨那少年当真可恶,只见他一来昆仑,自己便错漏百出!如此一来,本就吃力的骆颜君,心神再是不定,脚下登时一错,竟几乎要从那崖上掉将下来! 唐逸本在暗思是不是上崖助骆颜君一把,不过一来自己刚只习到些许轻功的皮毛,否能上得那山崖都不知,更惶论救人?再说以骆颜君此刻正在气头,怕是自己真上得崖去,一个不好,反更激起她的不满也说不定。 不在这时,唐逸看到骆颜君脚下一错,虽然随后改正过来,可身资却是愈见凌乱,很显然,以如今的势头下去,骆颜君要上到崖顶几不可能! 眉头皱,唐逸再顾不得多想,当下大喝一声道:“骆师姐小心!我这便来助你!”随即两步驰到崖下,双臂一展,玄天神功全力运转之下,整个人直起几近四丈! 这要是昆仑门下得知真相,定会万分,唐逸这一跃四丈,年轻一辈中,怕也就只有他们的大师兄和大师姐能做到了,而唐逸却不过是刚刚学会! 唐逸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自己如今全力之下能跃起多高,如今救人才是要紧!借着人在半空,唐逸随即将玄天真气一转,待到需要以足借力之时,玄天真气正是堪堪运转一周,旧力去,新力生,唐逸脚下哪里会停?当下再是一点崖壁上的突起,双臂再一振,便就这么扶摇直上! 救人不等,所以唐逸跃的疾快,而且真要说将起来,二人来此比试轻功,倒真有些自己的责任,唐逸更不能坐视。 虽然唐逸方才在崖下用心偷学昆仑派的轻功,可凭他的目力,上崖的路径却早了然于胸。所以唐逸的脚下毫无迟,玄天神功更是运至极限,虽然修为与那骆颜君相差不多,可速度却快了不少!随后只几下纵跃,这升腾之法愈见娴熟,速度更增! “还有三十丈!” 感受迎面扑来的山风,唐逸抬头一望,心下默默念道。 待到高处,骆颜君的速度本就慢了下来,再加上心神不定,几就要坠下,哪还有速度可言?而唐飘逸此刻跃的正疾,此消彼涨之下,二人之间的差距也是越加的短了。 也在这时,听到唐逸追来的声音,骆颜君的精神不由得一振,此刻她正是无助,唐逸的到来可说正是时候。 二十丈,十丈,眼看唐逸便要赶到,但真正的麻烦却才到。 方才骆颜君就已距那云雾近了,此刻唐逸跃的虽快,可等他即将赶到之时,骆颜君也正进到云雾缭绕中去!虽然夜间云雾远不及白日里来的浓,可怎也不少,再加之天黑,对于攀登之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暗皱了皱眉头,崖已登了过半,唐逸哪还保留?随即行功眼上,赤瞳骤然开启,刹那间云开雾散! ============================================================== PS:12点之前还有189章,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丈高。一八九 然,云雾仍是云雾,自不可能因为唐逸运转赤瞳而~唐逸的眼中,虽然眼中气血上涌以至满是赤红,看似反暗淡不少,可那赤瞳之下,纤毫毕现,远透云雾的遮掩,如此一来,反比之前清楚了许多。再加之眼中景色慢将下来,要去寻那崖上的落脚之处,也就更加的从容。 当下再是一跃,骆颜君已在身前不远,唐逸借着身腾半空,旧力将竭之际,急道:“骆师姐听我飞蝗所指,便是落脚之处!” 唐逸虽有赤瞳依仗,所以不惧雾气的遮掩,但骆颜君却当真看不到脚下的借力之处了,眼看就要踩到空处,唐逸的声音却猛然自云雾中穿了过来,随即就听“哧”地一声破空声响,飞蝗石直射自己脚下! 此时此刻,骆颜君哪还多想?当下便把脚朝飞蝗石所指之地一点,果然踏到实处!随后新力终于一生,整个人再是拔起。 唐逸自知功力还是不够,此刻真要去伸手相扶,漫说骆颜君的反应如何,就是她当真乖顺,自己骤然间多提了一个人,亦是要立刻掉将下去的。所以忙中,唐逸只得借这飞蝗的声响指路,好在效果却也不错。 有唐逸在身旁,颜君的心下忽然塌实许多,不仅有那飞蝗石相助,更因为自己终不孤单。想想人在半空,孤立无援,这才最使骆颜君的心下怯惧。而今心神一定,又有人指路,骆颜君的修为终究不低,竟真就慢慢调整过来。 唐逸既要施展轻功上崖,要分出内力弹射飞蝗石自然再不可能开口,于是二人就这么默默的穿出云雾巧新月自云中移出,迎面洒下一片的光洁,骆颜君的眼前重新光明大放。 随后的三十丈虽然有些吃力,可眼前光明,身旁又有人相陪骆颜君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攀上了崖顶。唐逸则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用昆仑派的轻功,而且也有心策应其安全以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最后,也没有发力赶超。 上得崖顶,唐逸这才将赤瞳撤去骆颜君见了则是一怔,不过也没说什么,点头草草谢过,随后忙是寻到石凳调息。 唐逸也未去打扰,便就么站着。玄天神功行功之时可坐可卧,倒是不挑姿势而且运转也快,不片刻便是转了一周唐逸登感神气完足,而且这一番惊险之下天神功似又隐隐有些突破。 唐逸地心下立时喜。这一次被迫登崖处可真不少。且不说内力似有进境。就说那新习到地轻功。可是实实在在地演练了一番。获益良多。而且更尝试了在轻功升腾之际弹射飞蝗石。这对日后实战。绝对大有助益。 “人在半空。对于用剑之人来说自然是不利。毕竟他们在半空无处借力。难做腾挪。不过暗器却是不同。只要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反更开阔视野。大增飞蝗之威。” 唐逸想到这里。抬头去看那骆颜君。今晚种种。都与她有关。尤其是自她地身上偷得昆仑轻功。虽然可能只是其中地一式。但也大有收益。 “白日里没有仔细去看。如今观之。这骆颜君虽不美极。可在月光照耀之下。却是添了几分出俗之感。” 出俗并非如何地端庄。欢泼烂漫亦是出俗。只要不被世间名利侵扰便是。所以就算骆颜君使些性子。亦不影响唐逸地评语。更何况此刻骆颜君合目行功。更增几分地宁静。 “多谢。” 直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骆颜君这才睁开眼来,唐逸不禁再是暗叹:“只比行功速度,便能看出昆仑派内功与玄天神功的差距。” 睁开眼来,正见唐逸站在对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怎地,本想平静谢过的骆颜君又有些暗恼,口不由心道:“唐公子可是说不谙轻功的,谁想如今却是比我还好呢。” 这话出口,骆颜君便有些后悔,心道自己怎么总是与他过不去似的,按说眼前这少年救了自己的性命,可一见到他那满是自信的笑容,自己就总忍不住将话反过来说。 不过唐逸闻言却丝毫也不动气,只是笑道:“在下可没有说谎,江湖上使剑者众,人人都道自己会用剑,可真要是剑术有成之士,反不敢夸口了。”说到这里,唐逸一顿,微皱了皱眉,却是因为自己这话虽然说的不错,可却极易被人误会,倒似是在暗讽似的。 不过骆颜君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迟片刻,随即一叹道:“我知你是让我,可算是我输了,唐公子却也不用道歉了。” 唐逸闻言笑道:“骆师姐却是太过着意了,其实方才我不过是与骆师姐玩笑而已,许掌门为昆仑奔走操劳,唐逸哪会不敬?这名利一说并无贬之意。只不过有些事强求不得,昆仑派地处偏远,本就与中原武林的关系不大,非 些中原名门争这个虚名,对昆仑派来说有害而无利,才会生出感叹。” 顿了一顿,唐逸恳道:“背后议论前辈,终乃我的不是,师姐若要不愉,我这便道歉。”说到这里,唐逸便要行礼,骆颜君忙是阻止道:“唐公子这么一说,我也是终于明白师娘的苦心,说将起来,却是我的不是。” 唐逸闻言,心头一松,这莫名的麻烦终算解了。 既然将话说的开了,唐逸也坐于石凳之上,随即便转了口,问道:“方才骆师姐那一式轻功可舒展的很,却是什么名头?” 骆颜君闻言道:“鹏升万丈,乃我昆仑大九式之一,主升腾之用。” 唐逸点头记下,:即赞道:“今日只见这一式,便觉昆仑派的武功大是不凡,这一遭昆仑之行可算大有收获了。” 唐逸虽不以武功显于江,可怎也算是在嵩山之盟上扬了名声,这么一夸,骆颜君的面色登时好看许多,当下便是笑道:“昆仑大九式绝不逊于中原名门的轻功。想我们祖师才绝,创下这门武功,便是当时的武当掌教都慕名而来,与祖师论于玉虚峰上,大赞而归。要不是因为散许多,如今只留下其中三式,就是超过十大名门,亦非难事。” “只剩下三式?” 唐逸心下暗有些可惜,不过对只学过其中一式的自己来说,就算仅余三式,自己也还有两式没见过,想到这里,唐逸又是期待起来。不过唐逸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骆颜君说到昆仑的强处,本就为:家武学骄傲,再见唐逸这恰倒好处的羡慕,当下竟是起身,清吟一声道:“鹏升万丈直升腾!” 言罢,骆颜君双臂一展,之前上崖一般,身形直拔而起,随即人在半空,正用足一点身后巨树,口中再道:“鹰击千里疾似风!”便见骆颜君双臂一收,身形好似箭矢一般直朝崖边冲去! 本是暗道其计得,正想仔细观看这余下两式的唐逸,猛然间见骆颜君直朝崖边冲去!这冲势极大,且看不出留有丝毫余地,唐逸哪不一惊而起?直担心骆颜君一个闪失落将下去! 可便在此时,就见骆颜君猛里手脚字分开,整个人迎空一展,与风筝也似的半空一滞,随即头下脚上,竟是在这么猛的前冲之势中硬将将整个身体倒转过来,随即拔剑在手,朝地上一点,将前冲之势尽皆卸到地上,土石迸裂之际遇,人却是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随即笑道:“燕回百转狭室中。 ” 骆颜君停下身来,看着唐逸眼中惊喜连连,心下只为自己门中的轻功自豪,却哪想的到此刻唐逸身上数处大穴急跳,她这一番飞舞下来,唐逸却是转瞬便将其中真气运转的关窍要诀都学了去。所缺的,不过是日后勤练体会罢了。 “就如那歌谣之言,鹏升万丈乃是向上飞腾之术。鹰击千里则重疾冲,攻敌追击凌厉无比。至于那燕回百转,用是收势以及腾挪。虽然这昆仑大九式只余下三式,但式式不凡,若能体会到其中深意,配合使用,饿日历还会大增!”想到这里,唐逸不禁暗叹:“如此看来,这昆仑大九式若真能学的全了,超过十大名门的轻功却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自己偷学昆仑派的轻功,唐逸心下也有些个歉然。这与唐门不同,唐门与自己恩怨纠缠,每每利用自己,偷学武功不过是交换罢了,自己看似偷学,实则是唐冷等人的授意,不过是他们碍于门规不便明里相传而已。可昆仑大九式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偷学,毕竟昆仑派与自己半点恩怨都无,唐逸的心下怎会没有些许惭愧? “我学了他们的武功,日后若有能力也定当助他们一助才是!”唐逸暗自下了决心,这才松口气,随即便连声大赞。唐逸这赞叹本就出自真心,骆颜君怎都看不出破绽,当下自也开心。 眼看骆颜君如此欢喜,唐逸不禁心道:“昆仑派自上至下,大多有心要人认同,也正因如此,她才为我展示轻功。如此看来。那许南清为昆仑派的地位费尽心思,怕是自入昆仑以来便是深种,也正因此,就连他妻子都难说动。” 演示完轻功,二人再次坐定,气氛更见融洽,骆颜君忽然省起一事,随即便是问道:“方才唐公子上的崖来,似乎双目赤红,这是为何?” ============================================================== PS:加更好了,顺便设置个小问答,大家觉得唐逸如何回答骆颜君的这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丈高。一九零 逸的赤瞳不是说撤便能撤去,气血上涌快,可散去少,总需要些时间,于是便被骆颜君看到。对于被骆颜君发现,唐逸也早在预料之中,根本就没想遮掩,那措辞也想的好了,当下毫不犹豫,摇头道:“不过是害了眼病而已。” 骆颜君一怔,随即便失笑道:“怎么可能?哪有人的眼睛说红便红,没多久却有恢复正常的?” 唐逸闻言亦是笑道:“骆师姐说的却是常理,不过我这是怪病。” 骆颜君见唐逸的轻松模样,终于明白过来,这少年显然没说真话,而是在敷衍自己,当下便是微恼道:“你这人可真是总在说谎呢。” 唐逸见了,并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寂寥道:“谎言便谎言,若句句属实,我亦活不到今日。” 骆颜君满面惊,看着唐逸脸上的落寞,忽然想起与师父一起去过嵩山之盟的师妹们传回来的故事,那里便有许多和这少年有关,想到那些,骆颜君的心下便登生出怜悯,暗道:“他被人冤枉这么久,怕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吧,我方才怕是触到他的伤心处了。”心下不忍,骆颜君登时停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唐逸是当真不想多提这睛,虽然赤瞳天赋万中无一,可自己为它却也吃了太多的苦头。好在骆颜君没有再做多问,唐逸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道:“这天色不早,若再无他事,我便回去休息,明日可还要赶路。” 骆颜君闻言,要直起身来,可却忽是一顿即直朝唐逸身后望去。唐逸一怔,也自转身,随即便见一道人影自身后升起。 “伊师兄怎么来了?”看清来人面目,颜君奇道。 来人正是昆仑派首徒伊~。 闻听来问。伊客松上前两步。看了看唐骆两人。见这二人份并无什么异常。这才松口气道:“不见师妹。我可有些担心才正寻间。就听这边似乎有人呼喝。便立刻赶来了。” 伊客松地言辞有些闪。骆颜君当下便是笑道:“师兄可是怕我来寻唐公子地麻烦?放心好了。那误会却早都解了地。” 伊客松稍是一怔。随即望向唐逸逸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本就是在下多口。自是要道歉地。骆师姐大量不追究。”不过唐逸口中这么说。可心下却并不认为伊客松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是怕自己和他师妹争斗。 早在刚到昆仑。唐逸便看出些许端倪。眼前这伊骆二人成对出入关系怕不只师兄妹这么简单。伊客松能在白日里注意到骆颜君地神色有异。担心其来寻自己地麻烦。不仅是对她关心。也是对她地脾性大为了解。这早便超脱了普通师兄妹地范畴。 而这点算伊客松此刻不到。唐逸也早注意。就说方才颜君问自己赤瞳如何。唐逸本也可说出真相出遭遇。既能一舒心头郁郁来也能大博同情好感。这骆颜君虽不十分美丽。可却也是个好女子。唐逸深陷险恶地江湖之中。似这等出俗之人。却是少见地紧。心下若说没有向往。那却是骗人骗己。 不过唐逸却没有诉说。只推了眼病带过。为地却是不与这骆颜君深交下去。想想唐月对自己情深义重。此刻还在唐门相候。自己又哪能沾惹其他女子?自是趁早一剑断去为好。而这伊客松显然有心于骆颜君。自己更不会去做那恶人。 “这伊客松虽然看上去来比昆仑派的其他年轻弟子要稳重些,但口不对心,就是骆颜君都看的出来,便是强也强上有限。”唐逸心道:“不过这样的人入了中原虽然是要吃亏的,可对少谙世事的骆颜君来说却再合适不过。” 一念及此,唐逸更是轻松,当下接了方才之言道:“伊师兄来的正巧,却不知如何下崖?这天色不早,在下明日还要赶路。” 伊客松闻言,似是暗松口气,随即便道:“树后有吊篮绳索,可直下此崖,唐公子且随我来。” 唐逸微微一笑,随即跟将上去,伊客松方才暗里松气,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印证了自己所猜不差,这伊客松对其师妹的感情可不一般。 三人行到得那株古树后,就见崖上生出块一人高的大石,其上用十数枚大铁钉钉住一套轮索,索上系着一个吊篮,另一头的绳子则都盘在篮子里。 吊篮能站三两人的样子,乃是为了下山准备。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本就难过上山,更何况上崖时就几乎尽了这三个年轻人的全力,再施展轻功直下二百丈,那可不谛痴人说梦。 解开轮索,三人站将进去,伊客松 点一点的放开绳子,一阵“吱吱咯咯”声响,吊篮下去。 见伊客松这一到,骆颜君也沉静了许多,不再只纠缠自己,唐逸心下暗点了点头,虽说骆颜君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气恼和好奇,可唐逸却知对于骆颜君,外面的人和世事总是有着莫名的吸引,自己若是一个不好,与她惹出情愫,反是不美。 二百丈虽高,可也没用多久,三人便落到实地,待伊客松将吊篮放好,三人便各自道别,伊骆二人去了巡夜,唐逸则转身回转别馆休息。 进到别馆,武帝的屋中没有半分的动静,似乎对于自己出去这么久,武帝似乎半分都不关心。唐逸也乐的轻松,自更不去问,当下盘膝运转几番玄天神功,随后倒头休息。 便如此,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吃过早饭,许南夫妇再度亲送武帝和唐逸离山,伊骆二人倒是没在其列,想是巡夜劳累,白日里去了休息。 自昆仑派出,武帝再没停,带着唐逸先是直下昆仑,然后横穿大漠,奔行了半个多月,最后终于直抵天山。唐逸本以为武帝会带自己去往大漠深处,要么便是更加遥远的极西之地,谁知竟是来到天山。 “唐公子可在;为何会来天山吧?” 天山在即,见唐逸面露讶色,武帝道:“既然你我合作,便要互表诚意,有些事自然应说与唐公子听的。” 一指自己,武帝再是笑道:“将起来,也许唐公子会觉得以我这身武功修为,身后门派必然不会简单,其实却是想的差了。”神色一肃,武帝言道:“师门自祖师起,便秉门徒贵精不贵多,非资质非凡者不收不传。也正因为人少,所以我门自古便无固定所在。” 唐逸言,不置可否,这武帝所说倒似是真的,最少如今来看,除了总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以及马斤赤外,就再没见过与他有师承渊源之人,那麻顿兄弟和董春怀这些人的武功各异,显然不过是招揽而来。只是武帝越如此说,唐逸反又不敢当真相信,总觉得他不过是在遮掩实力而已。 所以唐逸也没有接口,只听武帝在那继续言道:“万马堂本是马匪,除了寻找些绿洲补给之外,多是在大漠里纵横来去,自然也没有定处,相比之下,也只有天山剑派建有根基。如今沙海天山一统,落脚之地便只能选在天山了。” 说到这里,武帝忽然一笑道:“濯星仙子也不是常人,这些日里她左右忙碌,如今上到天山,也正好看看她将天山剑派恢复了几成。而且过几天到了地方上,唐公子也不用再陪我耽搁,天山广大,可是修炼的好去处。其上还有你之好友,亦有我那徒儿那勒和马斤赤,唐公子也不虑缺了对手。” 听到武帝提起马斤赤,唐逸的眉头暗皱,这人与自己的仇可不小,虽说他是被罗志引来,可命令麻顿将集古斋屠戮怠尽的却是他!不过自己如今的武功还不可能是马斤赤的对手,又要与武帝虚于委蛇,这仇也只能记下。 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就觉得眼前光亮一闪,抬头看去,远处似有些什么东西在动,闪闪的光亮便是自那里传了过来。 “这像是剑身反映的阳光!”唐逸眉头一紧,忽然道。 虽然武帝的眼睛不如唐逸,可这光亮却也自感觉到,当下点头道:“前面应该有人争斗,以至刀剑处鞘反映光芒。”说着一顿,武帝微笑道:“唐公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唐逸自然不会拒绝,这沙海天山里,虽然万马堂的马匪自己半分的好感都欠奉,可天山剑派中却有自己的熟人,更何况这剑身反映阳光虽然常见,但万一是那常天赐到了呢?而能与常天赐在这里争斗的,又会是谁? 疑问越积越多,倒不如上前一观,结果自然明了,有武帝在旁,就算真的遇到常天赐,倒也不惧。 一念及此,唐逸点了点头,随即足下发力,便也加了速度,跟在武帝的身后驰去。 昆仑大九式中的那鹏、鹰、燕三式都是腾空跃起,并不适于赶路,更何况真个使将出来也太过显眼,非是必要,唐逸并不想显露出来,但这半个多月的路途,虽然没有时间修炼武技,可却正是锻炼轻功的好机会,有昆仑大九式的启发,唐逸对发力的认识日深,渐渐也摸索出些赶路奔驰的诀窍,就算不及正经轻功那般的快捷,却也比之前硬凭双腿强上许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轻挥剑,断情尽早。怒横扫。一九一 人这一加快速度,不多时便到得近处,那战在一起更是早便看了个清楚。 “没有常天赐。” 唐逸心下暗道:“而且双方的武功也并不很高,但看起来,形势却是凶险的紧。” 正如唐逸所想,百丈外,正有十数凶悍马匪围住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战的正急。虽说那黄衣女子的武功还算不错,剑罡纵横之下,也算是剑罡级的好手,不过那些马匪则是胜在人多,就算武功都不强,可也迫的黄衣女子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唐逸再是把眼来一扫,就见到不远处停做一群的那些马匹,心下已知大概:“那个黄衣女子疲态尽露,很显然,马匪与马代步,而她怕是只凭着双脚,双方一战,气力自然分出高下,再加上那马匪的人数众多,就算黄衣女子的武功高些,却也难敌了。 距离天山也就有一两天的路程,早在横穿大漠时,万马堂门下便没少见过,所以只看穿着打扮,唐逸便能认出那些马匪的身份,至于黄衣女子,剑法自己虽然不识,可天山剑派近在咫尺,会武功的年轻女子,还能有哪家? “怎地他们竟战将起来?”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武忽然一停,竟然再没有再往前进的意思。 此刻二人然离那争杀之处不远,但以那双方的修为来说,也没有可能看清唐逸和武帝的样貌。唐逸眼见如此,心念登时一转,暗道:“沙海天山不论如何都是武帝的治下,如今万马堂与天山剑派战将起来,他不仅不去阻拦,反倒旁观起来,这可就奇了。” 便在这时黄衣女子更见危急,显然,马匪们见到这边有人前来,虽然看不清楚自己和武帝的面貌,但也大有虑要加把气力,速战速决! “还是不救?” 唐逸怎也未想隔不远。却又是要自己做出选择。 天山剑虽然因为唐星地关系。自己不能无视。而且马匪凶残可恶。见之杀之都不为个过!但可惜地是这两派如今同属武帝门下。武帝就在身旁。自己若是出手。他又做何感想? 忽然感到一旁目光灼灼。唐逸没有转头便知道应是武帝投来。也便在这时。唐逸地心下忽然开朗。长啸一声。猛地朝前冲去! “我无须太过在意武帝脸色。他停在这里。显然不想被人认出那我还畏首畏尾做甚?这些马匪俱是该死!今日也正好用他们来试一试我地修为!” 唐逸一念至此。人则已经驰出数十丈!这些马匪。唐逸自是恨透。见之怎不想杀之后快? 唐逸越驰越近,那争杀的双方也都感觉了到虽然都不知道唐逸的来历,但此刻马匪稳操胜券来人真要与他们一路,又哪会驰的如此急了?加之马匪再是凶横可终是在做恶事,心头本就是虚了自然更将来人当做敌人,当下便分出七个,迎头朝唐逸奔去,准备接敌。 而那领头的大汉更是高声道:“快把这小妞给老子弄死!今日若放过了她,堂主必然怪罪!”此言一出,那些马匪的手下更是加快了三分,那黄衣女子眼看便要不支! 唐逸虽然听不到那马匪头领在说什么,可这一切的变化却都看在少年的眼内。那黄衣女子愈加吃紧,马匪们一招一式都是奔了她的要害而去,分明是想在自己赶到之前将人杀了! 唐逸眼见于此,面色更是阴沉,算了算自己与那些马匪还有不到二十丈远,若以如今的脚程,本是数息可至,但那黄衣女子怕就很难坚持这么久了。 眉头暗皱,唐逸忽然冷哼一声,随即便见他足下发力,整个人猛里一跃! 鹰击千里! 昆仑大九式中的鹰击千里,最适冲刺,唐逸有心将眼前所有的马匪俱都杀死,自然就再不顾及暴露。便见唐逸双手微微朝后,整个人就似一根利箭,直刺过去! 一跃八丈!唐逸只两跃,眼看就要与那奔来的七个马匪迎面撞上,就在马匪纷纷出剑来刺之时,忽见眼前这少年竟然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随即双臂一伸,整个人便似展翅大鹏,直朝空中腾去! 鹰击千里鹏升万丈!唐逸只这一跃,便是跃过这迎头而来的马匪,随即人在半空,稍做鸟瞰,场中局势便了然于胸! “一共一十四名马匪。” 唐逸心下默数,这十四个马匪正分做两批,迎头朝自己而来的七个,此刻正被甩在身后,而围攻黄衣女子的那八名马匪则在身前,两批马匪正是一前一后,将自己包夹其中。 见唐逸驰跃的如此迅速,这些马匪本是一惊,纷纷心道:“有这等的速度,怕不得是剑罡级!” 眼前那个黄衣女子要不是奔的力竭, 这些人仗的马力追赶,眼下哪能留的住?若再来一个高手,气力又是完足,那可就难办了。但万没想到的是,这少年竟然没有迎战,反再是一跃而起,人在半空,虽然躲过阻击,可却反自行跃进了自己人的包围之中! 人在半空,最难腾挪,所以满都是破绽,若非迫不得已,与敌对战,少有人跃将起来。这本是常识,马匪们虽然武功高,可这常识却也知晓,所以见唐逸自露其短,立刻便转忧做喜,只道这忽然赶来的好手救人心切,一时昏了头脑,却是将脖颈伸过来给自己宰杀! 马匪们登时轰然一笑,当下各摆了架势,便等着唐逸力竭而落,乱剑分尸! 惟有那个马匪头领的武功高些,百忙中忽然心头一跳,瞥着唐逸,只道似是那里不对。便在这时,这大汉的眼前忽然一闪,就见人在半空的那个英俊少年忽然双手一伸,竟在天上转了个圈子,转瞬之间,阵阵呼啸由上而至! 马匪头领的心下猛地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觉得有异了。 “他根本就没有剑!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使剑之人,跃将起来怕不是他的一时头昏!”马匪头领心下高呼一声,只可惜为时已晚! 不错,人在空中不便腾挪,虽是常识,可却是因为江湖中人,十里有九是用剑的,所以自然说的通顺,但若对方并不使剑,那这常识可就有待商讨了。正如马匪眼前的唐逸,他之所以敢跃到这些人的头顶,便因为他有所依仗,便因为他所用的不是剑! 燕回百转! 时机已到,逸人在空中,忽是手脚大张,玄天神气随即在体内堪堪转了一周,再生新力,唐逸借此硬一拧腰,整个人便在这十数马匪的头上转了一圈。 与此同时,气聚于目,赤瞳转瞬便开启,登时,身下这些马匪的动作便自慢将下来! 着一个个抬首直视自己的马匪,看着他们眼中的凶残以及认为自己失策而露出的狂喜,唐逸冷笑了笑,随即两手不停,各使上轮指,也不要如何精确,只仗着两臂那六道轮回中的飞蝗石多的是,除了稍稍避开那黄衣女子外,其余的,便就这么洒将下去! 唐逸身处四丈高,虽然高似跃的高了,可这四丈距离,对于飞蝗石来说,那却是短的不能再短,便见一道道飞蝗石方一出手,转瞬便没入马匪的头肩胸腹,随即朵朵血花暴开,血雾蒸腾! 两跃,一,随即在半空转了一圈,颗颗飞蝗便如暴雨一般的迎头撒下,那一十四名凶悍马匪登时毕命!自唐逸跃起而算,这一切连两息的功夫都不到! 说将起来,唐逸的武功虽然大有长进,可眼前这些马匪却也都是剑气级,并非不通武功,一十四人真要来战,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便尽皆杀了。 不过唐逸却知,武功一道,并非强弱叠加,谋略智慧亦是重要!早在奔驰的时候,唐逸的心下便已有了计较,自己使用暗器,对方并不知晓,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出其不意! 为了出其不意,唐逸放弃暗器在远处的优势,否则拉开距离,自己虽然不会受到半分的伤害,但人却是难救了。所以唐逸兵行险着,直跃到众马匪的头顶,趁这些人大意之下,轮指飞蝗随即逞威!如此近的距离,那些马匪如何能躲?自是纷纷中招,转眼便都死的透了。 血雾蒸腾,唐逸双手一停,随即各拍出一道掌风,将血雾驱的散了,这才落在地上。 “死有余辜!”唐逸看着满地马匪尸体,冷道。 只一瞬间,十数马匪尽皆毙命,那黄衣女子甚至没看清唐逸是怎么出的手,只知这英俊少年忽然间便出现在空中,随即无数刺耳尖啸过去,除了自己,所有的敌人便都死了。 那黄衣女子大为惊异,倒非是这少年的武功太高,而是这等战法委实惊人! 眨了眨眼睛,唐逸待等赤红稍退,见那那黄衣女子仍有些怔怔,当下展颜一笑道:“这位姑娘可还好?” 那黄衣女子闻言终于一省,随即剑回鞘中,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雨娴无事。” 口中说着,黄衣少年偷眼看了看唐逸,就见这少年白面金环,一双眼睛却是赤红,芳心忽然一动,暗道:“难不成是他?” ============================================================== PS:上一章的章节名应该是“轻挥剑,断情尽早。”。本章章节名为:“怒横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往事徐道。一九二 逸见黄衣女子在那上下打量,似乎认出了自己,当下微笑道:“姑娘姓雨?可是天山门下?” 雨娴闻言忙是一正颜色,点头道:“正是。雨姓虽不入百家,可却也是有的。不过雨娴如今却不算是天山门下了。”说到这里,雨娴的面色有些落寞。 “如今不算?” 唐逸则是一怔,雨娴这话的意思却是明显的很,如今不算,那以前则必然为天山剑派的门下了。 天山剑派六年前神秘消失,随后再度出现江湖却又立刻宣布解散,这段公案的内情,知者甚少,最少唐逸是不知道的。唐逸只知眼前这位黄衣女子之所以说她如今不算天山门下,不外乎是被濯星逐出门,或者便是当年被解散了的那些人之一,就如自己见过的裘心武夫妇一般。若再念及濯星仙子如今招揽昔日门下都还来不及,轻易可不会逐人的,那这雨娴之来历也就不难猜测。 “这黄依女子与星仙子无关,也便是说她应与天山剑派的原掌门一路,那此来天山,目的可就难说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雨忽然问道:“公子可是姓唐名逸?” 唐逸摸了摸金环,心道这可当真醒目,便是没见过自己的人,都能猜到自己的身份,见雨娴等着回答,唐逸当下微笑道:“正是在下。” 雨娴闻言便是喜道:“我听荷师妹起过,说当初她夫妇被濯星师叔追杀,在路上幸得一位少年和老丈相搭救,那位少年便自称姓唐,只可惜最终也未透露名讳。”顿了一顿,看着唐逸,雨娴笑道:“不过之后听到自嵩山之盟上传来的故事,唐公子被千里追杀这遭遇正与那位唐公子相同年纪相貌也是相似的紧,想来我那师妹的救命恩人便就是公子吧?” 听雨娴这么一说,那裘武夫妇最终应是安全了,唐逸放下一丝的担心即也不再隐瞒,点头道:“那时不过同舟共济,常天赐亦是要杀我以不过是与裘兄夫妇同逃而已,却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雨笑道:“公子却是谦虚。”有了这一层地关系。二人似比之方才亲近些许。那雨娴顿了一顿就问道:“不知唐公子此行何处?” 这雨娴然问自己地去处。显然是想与自己同行。可她来此地目地还不明确。唐逸虽然极是厌恶濯星仙子地滥杀。但唐星对自己却是不错。唐逸不得不谨慎。 沉吟片刻逸这才道:“雨师姐。唐逸有一肺腑之言地凶险。你一人武功并不足自保所以还是离开为好。我此行虽去天山。可却是与武帝同行有心无力了。” 唐逸婉言拒绝。又点出自己身后相随地是武帝。言下之意自然便是:你若真有什么事去找濯星仙子。与我同路也是全无可能了。 可谁知雨娴闻言忽是一怔。随即惊道:“武帝?可是那个挑战德皇老前辈地胡人?他在哪里?” 唐逸眉头一皱。心道这为荷雯地师姐怎么如此做作?当下便一转身。就要指出武帝与她来看。却不想转身过去。身后哪还有武帝地影子?唐逸一怔。却原来并非雨娴做作。而是不知何时。武帝早去地远了! “莫非他以为万马堂与天山剑派起了冲突,所以先一步回去?还是他又发现了什么?”天山就在眼前,唐逸倒不虑不得其门而入,不过武帝这么突然的消失,却着实令人在意。 “唐公子?” 雨娴见唐逸怔住,不由得出声唤道,等唐逸转回头来,神色有些黯然道:“唐公子若是不愿和雨娴同行,尽可直言,却不必做此推辞。” 这雨娴与万马堂群匪一战,虽然没什受什么伤,可却疲惫的紧,这一神色黯然,更令人大生怜悯,唐逸也不禁暗皱了皱眉头。 武帝忽然不见了踪影,这雨娴此来的目的又是不明,正心念电转之间,唐逸的心下忽然一动,转过身来道:“雨师姐,你为何远来天山?我听说天山剑派早便散了,如今濯星仙子也是四下里搜寻往日旧徒来重整天山,难不成雨师姐此来是相投的?” 雨娴闻言忙是摆手道:“天山剑派解散,乃我师父亲口定下,我师乃天山剑派之长,所以天山剑派早便不在江湖,濯星师叔如今虽然打着天山剑派的旗号,可我又怎会相认?更不可能弃师来投了。”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一顿,似是有些犹豫。 唐逸却是听的明白,这雨娴此来果然大有内情,而且万马堂派人来追杀,并非是与濯星仙子的那天山剑派内讧。 “雨师姐若是为难,不说便罢,我这便去天山剑派,不如你我就此做别可好?”唐逸见雨娴犹豫,当下便是开口。武帝忽然离开,大为蹊跷,说不定与这雨娴的忽然出现也有关系。不过唐逸心下虽然想知,口中却是反了说来,这一催促,雨娴果然忙道:“且慢!唐公子与我姐妹有救命之恩,这事却也无需隐瞒。 而且只凭我一人,怕是难以成功,也只有来求公子了。” 唐逸闻言也不置可否,只做不经意的听着,雨娴下了决心,却也爽利,当下便道:“这本是我天山剑派的家丑,不过唐公子却也不算外人,听了也是无妨的。”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轻皱了皱纤巧的鼻子道:“这里的血腥味也太浓了,公子可否移步一叙?” 唐逸没有反对,点头道:“我也正要去天山,不如便且行且说也就是了。” 雨娴见唐逸言下有带自己同去天山之意,当下一喜,随即便接着方才之言道:“我天山剑派由祖师以降,延派二百年,在武林中也算是名声赫赫。不过如今想来,我们终是女子,开派几代或可凭祖师的武功名声维持,可却怎也当不得长久。尤其我天山剑派的祖规不许门下弟子婚嫁所以派中不满也是越积越大。也就在我们这一代门中开始隐藏暗流,门下的姐妹们经常会遇到一些良善人家的子弟,且这些年轻男子不仅品貌俊秀,武功也都不不差至不少人的武功比姐妹们的还要好些。” 唐逸听到这里,心 ,暗道:“便似裘兄那般?我初遇裘兄时听濯星及,似是当初她支持这些弟子婚嫁而那天山之长却是反对。” 正如唐逸所闻,就听雨娴继续言道:“这样的事越来越多,终于被濯星师叔察觉了到有心以这些姐妹为要挟,要师父放开祖轨,交出天山掌门之位于她。”似是厌恶,雨娴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说将起来,濯星师叔也是早便有了男人的,她自家把持不住事后师父却并没有如何怪罪于她,不想她竟不知恩来逼我师父让位。”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她说的应该就是唐寒了。” 忽然就见雨娴的脸色微红道:“这男女欢、欢好本也是天理。不过既然入了门中要守祖规,师父她亦是大有追求之人论唐门如今的掌门,还是丹神老前辈,这些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可我师父为了天山剑派,却都是舍弃了的。” 唐逸闻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当下便是问道:“令师尊号?” 雨娴一顿,随即道:“公子难道不知?”毕竟天山剑派之长的名号自是响亮,江湖谁人不知?可雨娴转瞬再想,却也释然,唐逸入这江湖不过一年而已,天山剑派却是早便散了,他不知,却也情有可原。 一念及此,雨娴再道:“我师号洗月,江湖人称洗月仙子。” 唐逸问这天原掌门的名号,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当下闻言,心头登时一明,暗道:“原来如此,这星、月二字却是如此得来。”唐月唐星这二人的名字很显然是得自洗月和濯星这两人,也就是说不仅唐寒,就连唐冷也对天山剑派的这位原掌门念念不忘。如此看来唐门当年与天山剑派的渊源可是不浅了。 “只不知那位丹神前辈又是谁?不听这名号中敢有个神字,而且这位雨师姐将他与唐冷并列来看,显然,其身份必然可观。 ”唐逸想到这里,解开了头的一些惑,当下便是笑道:“雨师姐再说。” 雨点了点头,随即再道:“濯星师叔为了掌门之位,不只纠集门下姐妹,甚至还出手屠戮同门,摇辰师叔便是被她使诈杀死的,要非是最后有高手相助,当年他那逼宫一战真要成真,天山剑派早便死伤大半了。” 说到这,雨娴歉道:“至于那位高手是谁,便是我也不很清楚,只知师父千万叮咛,不要我们去探询。不过好在那位高手一心为我们天山剑派着想,不论是我们。还是濯星师叔,尽都是毫发不伤,只为我们寻了处安闲地界安置下来。” 顿了一顿,雨娴的眼中满是崇敬道:“如今想想,那几年也正是名门借机想要吞并小派,江湖乱起之时,而且不多久万剑宗也重出江湖,正是好一场腥风血雨便要上演,就是以青城派如此名门都被迫封山两年,便如此,都还被其他名门围上山去。所以我们天山剑派能得到庇护,不比波及,可算是万幸了。师父也正是看出天山剑派的实力实在是难做自保,所以才不得已在三年前将门下尽遣,若说将起来,天山剑派解散,最心痛的可是师父,此后师父终日皆道她对不起祖师!” 唐逸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这雨娴显是有些激动,看来与洗月仙子也是情深,这一番言语可算真情流露。而且听到这些,唐逸的心下也对这位能果断解散天山剑派的洗月仙子敬佩的很:“能知江湖大势而激流勇退,不怕被人唾其断绝一门烟火,这份胆识担待,可非常人能比。不留恋这份掌门之权名,一心门下生机,如此眼光魄力,却比那昆仑派的许南清强了许多。” 想到这里,唐逸问道:“不过雨师姐所言,又与此来天山有何关系?濯星仙子虽与贵师有怨,可如今她依托在武帝之下,要报仇可是难了,更何况以洗月前辈之淡泊,想来也不会真想来报这仇吧?更不会要雨师姐来冒这个险的。不知我说的可对?” 见唐逸由衷钦佩自己的师父,全无做作,雨娴更是高兴,只道这少年果然不错,心下要他相助之心更坚,当下便道:“唐公子说的不错,我师父自然不会如此做,这全都是我之自愿而已。”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唐公子听了这一番往事,可觉得有哪处不妥么?” 唐逸见雨娴如此问来,心下一笑道:“却是考我?” 看了看雨娴。正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唐逸当下不紧不慢道:“虽说男女相慕乃为天理,可天山剑派较之昆仑派还要远离中原,哪会有如此多的俊彦千里迢迢的赶去天山被贵派门下遇到?再说天山剑派怎也是当年十大名门之一,只看雨师姐的武功便知一二,又怎可能会有这么多年轻俊彦都是武功高强?甚至强过天神门下?很显然,这其中大有阴谋,其后必有主使,且这主使之人或门派必然实力强大。” 雨娴闻言,好生敬佩,心道这少年比自己还小,可只听自己一言,却就看出这么多的破绽,转眼便寻出问题所在,当年若能有他在旁,天山剑派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所乘了。 雨娴当下由衷佩服道:“唐公子一语中的,事后我们被那高手安置好后,师父曾经专门询问过,那些年轻男子口中都是一样,只道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教会他们武功,然后种种借口带他们出关,再然后就是与姐妹们一见钟情。” 雨娴只说到这里,唐逸的心下便随即一震!雨娴此来的目的,他登时便猜到了几分! ============================================================== PS,确实有雨姓,非杜撰,呵呵。 PS2:情节就不分了,直接四千字一大章,呵呵。 PS3:《仗剑诀》中的最大伏笔,也就是当年江湖纷争的开始,嵩山再盟的开端,将会在此一一揭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往事徐道。一九三 逸心下暗道:“当年天山剑派内乱的原因在此,也便早被人盯上,当年天山剑派实力本就偏弱,若再乱起,不论有没有那位神秘高手帮助,都与消失无异。 而天山剑派这名门之一忽然消失,得益的会是谁?” 要在嵩山之盟上伸冤,所以这番武林盛会的来历,唐逸曾经问过。所得结果均是言到乃二百年前中原乱起之后,一位前辈于嵩山之上定下的章程,要求名门大派各安其地,免做争执,同时又互通声息,以保江湖安平。 “这章程本是很好,毕竟二百年前中原大战,江湖血雨腥风处处,自然需要休养声息,所以这章程一出,正可说恰如其分,名门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还会拥护,也免了被人在自己力竭时所乘。可如今二百年过去,名门大派根基又厚,经数代的休养,实力早便回复,甚至更超以前,如此一来,再以这章程约束各派,那就大不妥当了。” 看了看那雨娴,唐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怜悯,心道:“名门大派均想突破当年嵩山之盟的束缚,不想再被拘于一处,所以这嵩山之盟便第一个要突破!可唯一的问题便是少了个重启嵩山之盟的由头。如此说来,这天山剑派便合该出事。” 天山剑派既是十大名门之一,分量足够,可论起实力又与唐门崆峒等派差了不少,更不提少林武当。再加之地处更是偏远,就算出再大的岔子,也不会扰乱中原各派的布置,如此重启嵩山之盟的借口,哪还能再寻出来? 唐逸想到这里,笑了笑,心道:“既然是阴谋便定有目的,不论个人还是门派,费力培养出这么多的年轻高手,又要费心的暗里撮合他们与天山门下的相遇钟情,若说什么都不图,又有谁会相信?” 若是在以前,唐逸听到雨之言第一个怀的便是十大名门,这天山之变最合他们心思,自然以他们的嫌疑最大。而且除了他们没人有这实力。不过眼下却是不同了,武帝的横空而出,嵩山剑试上挑战德皇祸乱中原武林人的嫌亦是重的很,更何况这雨娴出现在天山,又被万马堂阻击,若说仅仅是巧合可当真难以服人。 “况且武帝布此局,虽然总会被人看出是阴谋来,但名门大派本就忽有顾忌,不可能真个同声共息。天山惊变之后,这些名门大派以自度人,自然以为会是对方做下时武帝又未出世,更不会怀到他的身上。再说山消失,正合他们心思正都在等这由头好做争杀,谁又会去真个过问了?” 一念及此逸不禁心下暗惊道:“计算!武帝收拢万马堂,挑战德皇,我本以为他的布局够早。可若这天山之变真与他有关,那此人心思之可怖,可更超我之想象了!那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所图的也定是更大!” 唐逸虽然想的很多,心思却是转的飞快,对雨娴来说不过只是片刻而已,随即便听唐逸问道:“雨师姐既然如此说了,那背后的阴谋主使,是不是早有人选?”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雨娴也不隐瞒。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是值得信任。而且自己现在也只有信任于他了。想到这里。雨娴点头道:“唐公子猜地没错。阴谋主使就是那个号称武帝地胡人!” 说着。雨娴脸色一沉。暗咬齿道:“此人一心祸乱我中原武林。只不过无奈中原武林势大。非他能撼。所以便仗着武功超绝。四处育下弟子。以图先乱我天山剑派。再借此引起中原各名门争斗。坐看中原武林争杀!弱中原武林地实力!可怜我天山剑派与人无冤无仇地。便因为他之一己之私之恶。落个烟消云散!要不是有那位高人相救。怕天山剑派根本就剩不下多少!” 话都说到了这里。雨娴更不顾忌。当下恨道:“可恨濯星师叔不仅屠戮同门。竟还投靠了这凶手。要召集旧日姐妹为他做事!真是令仇者快亲者痛!虽然濯星师叔恶极。可那些被蛊惑了地姐妹却是无辜。我今日来。便是要揭露于她。救下门中姐妹!” 唐逸闻言眉头登时一皱。自己能想通透武帝地阴谋。可说一是因为自己地聪慧。二也是因为雨娴忽然出现在天山。这才联想了到。但听这雨娴所言。显然她深悉武帝地阴谋。可这又绝不会是凭她地头脑能想明白地。如此说来。显然他背后还有一人。这人不仅猜到了武帝地布置。更是将这告诉了雨娴。才有地今日一幕。 “雨师姐地武功心机都远远不够。就凭她单枪匹马。怎可能 些被濯星仙子拉拢过去地往日同门?更不提救地出这么简单地道理。那背后之人又怎会看不通透?如此说来。那人却是要做什么?” 唐逸想到这里,忽然问道:“这阴谋乃武帝所为,可是洗月前辈告诉师姐的?” 雨娴闻言摇头道:“师父并不知晓,这是玉妹妹信中所言。” 说着,雨娴低了头,有些赧然道:“玉妹妹虽然年纪小,可却聪慧绝顶,我们得那位高手庇护时,她便经常来寻我们玩耍。日后我们虽然分开,可也常有书信来往。前几月嵩山之盟,武帝那胡人出场挑战德皇前辈,事后被玉妹知晓,便写了信予我,言到那胡人之所做所为大有可疑,如今看来,天山当年之变,与他也有些干系的。” 唐逸闻言暗讶,没想到那背后之人竟是一个少女。不过转念一想,那位行宗主的夫人亦是女子,照样不动声色的令西盟疲于应付,却也释然。 唐逸想到这里,听雨娴继续言道:“玉妹妹当初与我们玩耍的时候便曾言过,说当年天山之变,虽然十大名门中颇有几家的实力可以做到。但真要一一计算,却又不似他们所为。似裘妹夫他们,就算才资很好,可也是苦修了十年左右。 而能教出剑罡级弟子的手本就不多,这些人更都是名门之宝而备受世人瞩目。十年里,这样有名的人大量失踪,哪还不立刻震惊江湖?” 顿了一顿,雨再道:“也惟有万剑宗当年蛰伏起来,倒也相符,只是万剑宗其后并没有等名门争杀殆尽便重出江湖,如此说来,却又不似他们所为。而且那万剑宗的行宗主与我门颇有渊源,其师之一木莲子便与我绿水师叔两情相悦,这若当真是万剑宗所为,事后行宗主定有动作。” 雨娴所述的这一番推断,显然又自己方才所想的详细许多。其中固然因为自己并不十分了解当年的江湖格局,且方才所虑仓促,未及深思,但这仍然让唐逸的心头一震,不禁对那少女的智慧大是佩服,不由得问道:“那位姑娘是谁?当真好生的聪慧,日后若有时间,唐逸当去拜会。” 雨娴闻言,一伸袖,掩道:“果然,便是唐公子这般的人物,亦要惊于玉妹妹的智慧。不过玉妹妹家世似乎颇是神秘,我也不知她的姓氏。我师父他们似乎知道她家的存在,可却都是缄口不言。我当初也曾好奇,去问过师父,可师父却只是摇头,一语不发。” 顿了一顿,看看唐逸,雨娴再道:“而且;妹他家看管的甚紧,平日里根本便难出门,也正因为如此,才时时的来寻我们玩耍。说将起来,在那的三年多里,也就被玉妹使计溜了出去一次,为此他们家中可是乱过好长一阵,之后对玉妹妹的看管愈发的紧了。所以唐公子若想见她,可是难的很。” 唐逸闻言暗惊,天山掌门道这家的存在,那其他的名门之长,怕也不会不知道,可江湖上又从来未闻过有这么一个世家,如此,只能说明这家势力之大,足可令名门大派避讳!也正因如此,才有实力庇护天山剑派。而且便是他家中的一个小辈都有如此眼力,怎能不令人自心底的震惊?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说武帝的所为他们都看在了眼里?那他们怎只出手救下天山,却不理中原武林之乱?”唐逸想到这里,又省起方才的问题,随即问的凹:“如此说来,可是那位玉姑娘要雨师姐来天山的?” 那位少女的心思如此惊人,又怎会让雨娴来做这不可能做到之事?简直便是要她性命! 雨娴闻言却是摇头道:“玉妹妹只是写信于我,信中也并未提相救,只是要我转交给师父来看,可师父为了解散天山剑派终日自责,老上许多,也只有最近才有了些起色,我不想因此打扰了师父。” 唐逸听到这里,暗中点头道:“这才对,否则以那位姑娘的心思,怎会出如此昏招?雨师姐此来虽极是欠妥,可也算对其师一片孝心,挂念同门了。”看了看雨娴,唐逸暗摇头道:“就是有些不智,她也不想想,这一来除去打草惊蛇,又与事何补?” 可正想到这里,唐逸的脸色忽然一变,竟是怔了住。 雨娴正要再问唐逸之后应该如何,可见到唐逸的样子,心下一惊。 却原来,远处忽然一道人影疾驰而来! 唐逸的眼利,当下便是看的清楚,心道:“马斤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往事徐道。一九四 尘大起,扬起半天,全因头前一人在奔驰! 马斤赤! 万马堂堂主,马斤赤! 唐逸虽然只见过这凶徒一面,可一年前在大漠,他视集古斋上下与自己如死物,一声之下,除去自己和冯平外再无人生还。如此惨事,唐逸又怎会忘记?更何况马斤赤还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魂级高手,其将罗志玩股掌之间的情景,唐逸可是深印脑中! “他怎地也来了?” 唐逸眼见马斤驰来,暗一咬牙,心念电转:“前有马匪要杀雨师姐,武帝还未回转天山,显然这命令是他下的,那十有**是这马斤赤的意思。如此说来,他倒也负责,派出十数凶悍马匪还不放心,竟然还亲自前来。 真没想到我将那些马匪去,结果仍是难变。” 唐逸想到这,心下忽然一紧,暗道:“马斤赤这般的着紧,很显然马匪当时并非截杀而是追杀!想来雨师姐应该先到了天山,然后被他察觉出了蹊跷而逃。” 一念及此,唐逸的眉头皱,要真是如此,那可就当真不妙了。不过马斤赤就在眼前,唐逸来不及细问,只得往前踏上一步,随即挡住雨娴,将其护在身后。 “公,雨娴仍有一战之力!” 雨娴被唐逸护身后。虽然芳心暗喜。可她却知道来人是谁。毕竟唐逸方才说话。要装做使用读唇术。所以并未注意四周。等到他发现马斤赤地时候。已是离地不远。就连雨娴都已经能分请面貌。 马斤赤地马脸好长。而且奔驰起娴一眼便看出其之修为远超自己。如此种种。无不昭示着来人地身份。正是万马堂堂主。马斤赤! 身前地唐逸虽然在方才能只用一息便杀了十数马匪。武功自然比自己好上不少。可雨娴却也知道。除非唐逸刚才留了余力则绝不会是这马斤赤地对手。毕竟万马堂攻上。这马斤赤可是与常承言动过手地。虽然没听他胜出。但能与名门大派之长动手而不败。那已是足够自傲地了!而且也必然是魂级高手。如此一来。可绝非唐逸一人所能力敌! 其实雨娴心中有数。就算合两人之力。联手对抗。也绝非那马斤赤地对手只不过她不想唐逸这救命恩人为了自己再度一人犯险。可任凭雨娴如何说。唐逸却是置若罔闻。雨娴一怔。随即省道:“他地耳朵听不到我在他身后。自然是白说。” 想到这里娴便要挣到前面。可谁知却是被唐逸大力扯住。唐逸本就比雨娴地修为高了。再加之雨娴惫极。这一扯当真令她动弹不得! 其实唐逸时刻运起震骨传声。哪会不知雨娴在说什么?可也正因为他听地清楚。唐逸才伸手将雨娴扯住当下沉声道:“雨师姐久战力疲。若一会我真与马斤赤冲突起来师姐上前。不仅帮不上忙反会拖累于我!” 情势危急,唐逸也不再去斟酌言辞只是实言相告,雨娴闻言一怔,却再不挣扎。唐逸感觉到背后安静了下来,暗里点了点头,随即便将全副心神放在眼前的马斤赤身上。 也在唐逸说话的当口,马斤赤便到得近前。 便家马斤赤的脚下一停,先是看了看雨娴,随后又打量一番唐逸,最后目光越过二人,落到后面。 唐逸二人边走边说,又因雨娴疲极,所以速度不快,并没有走上太远,那马匪的尸体还隐约可见,遗在一旁无人看管的马匹更是醒目。 “可是你杀的?” 马斤赤见状,马脸更显难看,紧盯住唐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说起唐逸,马斤赤自是认得,虽然当初他并未将这少年放在眼里,可双耳上倒悬七星金环,这份装扮实在是太过醒目,嵩山之盟后,江湖中若说没有听过唐逸这份形貌的可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武帝回山,唐逸随行,消息自是早传了回来,马斤赤哪会不知?两下里一合,唐逸的身份自然唤之欲出。 马斤赤能认出自己,唐逸早便有所预料,也正因此,唐逸虽然凝神戒备,可心下却并不惊慌,见马斤赤怒极,可却仍只是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出的手。” 顿了一顿,果如自己所料,马斤赤虽然更怒,可却并没有丝毫动手的迹象,唐逸的心下更坚,随即点道:“你师武帝于嵩山上有言,沙海天山自此改邪归正。想你这万马堂份属其中,也不会例外。我说的可对?” 马斤赤深吸口气,冷哼了一声。 唐逸也不见怪,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万马堂门下肆 ,我自然就不能不理,说将起来,我这还是帮你,再开杀戒,传扬出去,便是你师武帝的面上都不好看。再说,便是你师武帝当时亦是在场,我出是后,他却没有多言的。” 唐逸开口将武帝抬出来,自是要震慑马斤赤,虽然自己学得玄天神功,又习得昆仑大九式,真要战起来,胜过罗志虽无问题,但要胜马斤赤,可是半分把握都无。想这马斤赤认真起来,可是一招即胜罗志的,只凭这,唐逸便惟有捺下所有怒气,以不动手为佳。 所以唐逸将武帝点出,这马斤赤再是凶劣,也不可能违了武帝的意思。 果然,正如唐逸所料,马斤赤虽是大怒,却只得按下了怒火,恨道:“虽然有我师父护你,可也仅是护你一人,这中原来的奸细却不能留!你今日若让开,我便不为难于你!” 唐逸闻言却是心下一叹,马斤赤如此一说,显然是这雨娴的意图暴露。眉头暗皱,唐逸心道:“这雨师姐果然莽撞,这么大的事,却毫不思量思量便一人而来,结果不仅打草惊蛇,更是引来杀身只祸!” 不过虽然唐逸:承不是马斤赤的对手,但真要让开道路,看着他来杀雨娴,那却也是绝无可能的,一念及此,唐逸摇头道:“雨师姐是否奸细,这其中怕是误会。” 马斤赤闻言沉声道:“误会?口而已!” 唐逸摇头道:“否借口,不如我带雨师姐上山,自有你师武帝论处。” 马斤赤冷道:“我师父对恩重如山,任何人要来毁他根基,都是与我马斤赤为敌!我马斤赤绝不放过他!”说到这里一顿,马斤赤再道:“我知你聪明,可那花言巧语对我却都无用,我只问你,交还是不交这人出来!” 说间,马斤赤的神剑却已出鞘,“虽然我说过不会杀你,可若是你阻碍于我,我手中狂沙一样不会放任!” 看着那把名唤杀的神剑缓缓垂在马斤赤身前,唐逸心下骤然一紧,眼睛不由自住的盯紧那支神剑!以魂御剑,那剑离手,再不被人身禁锢,得以运转自如速度大增,更添威力!也便是这样的一剑,罗志连挡都来不及挡便被伤了,可见其之厉害! 面对如此强敌,又是仇人,虽然他不会杀了自己,可唐逸的心下仍有一四好的紧张,不过这丝紧张方起,唐逸随即运起玄天神功,转瞬之间,心平气和! “不会放任,却又何解?”唐逸亦是盯紧马斤赤,问道。 与此同时,便见唐逸的双手一转,飞蝗石已落掌中,随时便可激射而出!唐逸心下一静,转瞬便有想到许多,就马斤赤的言行看来,这人虽然恶极,但对武帝却是忠心的紧,想来也是,万马堂烟消云散,要不是武帝相救,马斤赤哪来的这性命?又哪里来的这身武功?更不提还能重令万马堂。 不过如此一来,马斤赤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便坐的实了,虽然两人武工修为差距仍大,可有了这一层束缚,自己反能放开手脚。马斤赤可是魂级高手,能与常承言一战,就算不如,想也相差不多,自己能有机会与他相拼,又不虑生死,便是没有雨娴在其中,这机会亦不会放过! 唐逸这一问,却是令马斤赤大为恼火,这少年杀了自己两员手下,虽然麻顿兄弟是武帝招揽而来,可平日里还是受自己节制,少一个,万马堂便少一份实力,所以对唐逸,马斤赤亦是恨的紧了。 当下也不多言,便就马斤赤冷道:“莫以为你杀了几个庸手便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我不会杀你,可既然你阻我沙海天山家事,那我将你制住,师父亦不会有什么怪罪!” 言罢,马斤赤的神剑狂沙一摆,直朝唐逸随即直刺过来,正是马家家传绝学,狂沙剑法中的一式,大漠孤烟!剑似惊虹直贯而来!虽然口中说着不取唐逸性命可这一剑之狠辣,却是任谁见了都心惊不以! 唐逸与马斤赤相隔三丈,不远不近,这一剑虽然凶横,可以唐逸如今的武轻功,只要一式鹏升万里,便就能避将过去,不过这么一来,身后的雨娴却便就立刻暴露! “他离我三丈便出剑,剑式又如此凶猛,显然并非想要杀我,而是要杀雨师姐!” 可唐逸心下虽然想的明白,担自己若真个不躲,这一剑马斤赤是否真能收的住手? “赌?” 唐逸暗一咬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缕芳魂渺。一九五 唐逸便是在赌马斤赤当真不敢杀了自己,虽说武帝语焉不详,可唐逸却隐约猜到,自己怕也是武帝祸乱中原武林的一枚棋子,而且还十分重要,否则也不会由武帝亲口提出与自己合作,只看这份重视,唐逸便知非是自做多情了。 至于这马斤赤不论是否真心,唐逸自有判断,想马斤赤和他那万马堂终是在武帝的掌握之下,轻易应该不会杀害自己,也正因此,唐逸才有的信心来赌。有把握才会来赌,唐逸的赌并非盲目。 而且唐逸的心下还有一层考虑。自己年纪虽然还小,可经历的却如此之多,疯僧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苦苦的忍下,但那却是因为武帝实在太强,根本便不是那时的自己所能抵挡,便是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此刻却有些不同。疯僧之死,自己根本便来不及阻止,但雨娴就在自己的身后,她还活着,躲与不躲都在自己选择,这便是二者最大的不同!若自己躲开了,那么雨娴之死,自己亦有责任! 正所谓能而不为者,弃! 唐逸只是转瞬便下定决心,同时也暗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心肠终究软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自己的对手个个非凡,不论武帝,或是常承言,甚至唐怀,这些人不仅智慧丝毫不逊于自己,经验更是远胜!这还不提,这些人的心肠更硬,才能不被外力所扰,行起事来更加狠辣果断!而自己若不能做到这一点,对上他们,终究是要逊上一筹的。 心念电转,大敌当前逸再不去分这心神,当下只有全力应对马斤赤才是最最紧要。 当然,唐逸不会就这么干等着马斤赤刺来,虽说马斤赤口口声声的尊敬师父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万一?毕竟性命可是自己的,母仇还未尽报,唐月也还在唐门等着自己回去,所以唐逸就算在赌,亦要尽上全力求胜! 所以马斤赤方是一动,唐的双手便随即朝两边一扬,两颗飞蝗石立刻离手! 雨娴在唐逸身后,虽然看不清马斤的动作,可却也听的到其来势之凶猛!那剑绡连连似催命魔音,直听的雨娴心惊胆骇!而唐逸在自己身前护着,面对如此强敌,不仅不躲,反是双手一张,朝两边射出暗器。 “他要做什么?” 雨娴心下一自不解间。马斤赤地那一剑已到近前! 好快! 罡风先于神剑呼啸而至。首冲地唐逸只觉得浑身上下骤然一紧。便连呼吸都是屏住。心下登时跳出一个念头:“躲!” 趋利避害。此乃本能。 不过唐逸地心头却亦是清明刻自己真个一躲。那日后可便要后悔终生了。并非说这雨娴与自己有如何地关系。而是这份信念执着。若自己这一刻躲了。那与常承言他们又有何分别?自己又怎能问心无愧地去报仇? 紧盯眼前疾刺而来的剑逸半分都也没有动,就这么坚定的站在那里为的是身后雨娴,更是为了心头一份执念! 赤瞳方才已经用过一次衡曾经说过,这赤瞳偶尔动用一二次倒也可以过每用一次,日后便需十倍的修习才能补回,且不能频繁使用,一日之中更不能连用两次,否则这眼睛便就要废了。 唐逸再是聪慧,亦难免遇到意外,便似现在,怎都未想到今日还需自己出手,更加没有想到会遇上马斤赤这般的对手。与马匪一战,救人当先,自然要雷霆一击,展尽所学,也就用了全力,以至眼下赤瞳难开,否则虽然仍难是马斤赤的对手,可怎都还有一战之力。 “最少这百忙之中,若有赤瞳,那马斤赤心下所想,我还有时间自他那眼中看将出来。 ”唐逸心念电闪。 马斤赤这一剑本没有留手,唐逸智多,江湖早已盛传,他虽远在关外,可也并非没有耳闻。而且马斤赤知道,这人能让自己师父着意,自然有其强处,自己若不真个尽力,怕是那唐逸便能看出,自己这一剑就没了意义。 只不过出乎马斤赤意料的是,自己这十成十的全力一剑,那唐逸虽然看的分明,可却不知怎地,却是屹然不动! “他莫不是傻了?” 马斤赤的眉头一皱,要说他之真心,对唐逸是满怀怨恨顾忌的,那是恨不得这一剑将唐逸扎个通透!毕竟这少年还没什么武功,便连杀自己堂下好手,如今又是连毙十多堂众,可见其对自己当初所为亦是记恨在心。今日他更是阻挠自己,面对这威势十足的一剑,竟然站在那里,面上连一丝的惊慌都没有! 望着唐逸直视过来的目光,马斤赤的心下登时烦躁起来,不禁暗道 然我不能杀他,可若伤了他,再将那天山派的奸细杀抵过,想来师父最多责骂几句,却也不会当真将我如何!” 这少年与自己有仇,就这么放任下去,对自己和万马堂定是不利!可马斤赤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有武帝再三行,却始终不敢下这狠手,只得做此权宜。 一念及此,马斤赤手上狂沙神剑稍是往左一偏,避开唐逸的要害,可去势却是分毫未改! 马斤赤心下所思,旁人自然不知,他那一剑威势骇人,任谁都以为他要杀了唐逸,更别说被挡在身后,有目难视的雨娴。 “不要!” 越是看不到,心越惊,耳旁听着那罡风呼啸,而唐逸却是动都未动,雨娴终于难忍,忽然尖叫一声,随即伸手朝左一推!人在前面的唐逸当下便觉得身后人儿一惊叫一声,随即背后猛然一股大力传来! 唐逸只防备着身前,哪顾到身后?这力也大,来的更是突然,唐逸不自觉的便是一个踉跄出去,随即右肋吃痛,身后更是一声惨呼传来! “不好!” 背后一动,逸便感觉到了不妙,自己身后只有雨娴一人,她若是乱动,自己岂不白做冒险?果然,随即唐逸便被雨娴一把推了开去! 雨娴这一推,唐逸心下自明白,必然是以为自己为护他而不动,担心自己被马斤赤所杀,所以要救自己!虽然雨娴这一推全自真诚,可唐逸的计划却也全是乱了,再听那声惨呼,不用问,必是雨娴躲不过马斤赤这一剑,被刺了个正着! 也便在这时,马斤赤心下一喜,便要胜追击,一鼓作气的将雨娴杀了,再转手擒下唐逸,可猛然间,马斤赤便听得脑后忽然一阵尖啸传来! 九转十回! 唐逸能自悟指飞蝗,这九转十回更是亲眼目睹,又怎学不会?飞蝗石的诸多变化,全在手法运劲之上,唐逸的眼利,有样学样却是不难。 如今再有玄天神功相助,这天神功本就是阴阳互补,施展九转十回这等旋劲的手法更是如虎添翼。只不过唐逸的时间并不充裕,若他能将这九转十回以轮指飞蝗的手法发出,那威力自然更大。 不过即便如此,这飞蝗石的威力也是不小。 依唐逸原本的打算,这飞蝗石不过是逼马斤赤撤剑而已。唐逸也担心有个万一,这马斤赤的凶性发了,真要取自己性命,那可也非唐逸所愿,所以这九转十回发出,正是攻马斤赤之必救。 毕竟唐逸的手**力都还不够,那尖啸声异常刺耳,马斤赤怎会听不到?如此一来,只要马斤赤不想两败俱伤,那在听得背后暗器袭来之时,必然会回剑去挡,如此一来,唐逸眼前的危机便解。 正所谓再衰三竭,马斤赤追来的锐气被这飞蝗石一断,心下亦有顾忌,唐逸便有把握说得他不再动手,那时就算带着雨娴上天山去见武帝,也总好过在这里被杀。 只可惜唐逸的算盘打的再是精妙,可意外却是发生。 背后雨娴竟在关键时刻一声惊叫,随即身中一剑,更是惨呼出口,正将飞蝗石回转过来的声音遮住,以马斤赤听来,只听到了前面飞蝗石朝两旁远去,可这转折却是半分都未听到! 便如此,等到马斤赤伤了唐逸,正要循着唐逸露出空隙,只得再一剑,便能将那雨娴彻底杀死时,两颗飞蝗石正挟着尖厉,在半空转了个弯子,一头朝马斤赤的脑后扎来! 直等飞蝗石及体,马斤赤这才察觉,可方才一式大漠孤烟全力而出,此刻招式正是最老,要想再回剑去挡,可就来不及了。马斤赤心下暗惊,一时也来不及去想这暗器的来路,更顾不得眼前二人,当下奋起全力,拧身跨步,便想闪到一旁! 可唐逸的修为虽然不及马斤赤,但说起来,在江湖中也算是个好手了,玄天神功自更不凡,这两颗飞蝗石速度飞快,马斤赤察觉的也迟,可不是说躲便能躲过! 只听得“扑”地一声,马斤赤虽然凭着武功了得,在此危急之下,仍是横里跨出一步,可却还是未能完全躲开,随即便听马斤赤“啊”地一声大叫,随即一朵血花盛开! ============================================================== PS:今天三章,还有196和197两章,晚上12点前都会更上。 PS2:下周一开始,每日设置八点自动更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缕芳魂渺。一九六 扑”地一声响。 便见马斤赤虽然勉强闪过一颗飞蝗石,但另外一颗却终究不能躲过,左肩血花一冒,却也挂了彩! 以马斤赤的武功却被唐逸所伤,这一连番的变化,当真是意外接着意外,不论经过还是结果,在场之人都没有料到。 雨娴自那声惨呼出口,便再无有东经,生死未卜,不过唐逸却连看上一眼都来不及,毕竟马斤赤只是伤了,人还是魂级高手,且这一伤,反更可能激起他的凶戾! 唐逸右肋受的伤却是不重,马斤赤之前便有心移开要害,再有雨娴反向一推,唐逸只是被那剑上的罡风擦开条口子,伤口虽然不短,可却浅的紧。反观马斤赤,反倒伤的不轻,左肩被飞蝗石击中,一时可用不了了,虽说使剑的是右手,但有左肩的伤势牵扯,身法剑法都必会受到影响。 “我本想以九转回迫住马斤赤,等他锐气衰竭,才好留下雨师姐一命,之后到武帝那边要如何却是再做打算了,总好过在这里被人一剑杀死。可谁想马斤赤竟是意外的被我哦伤了,若他之戾气被激起,我除了与他一拼,倒再无他法。”想到这里,唐逸眉头一皱,再是暗道:“而且雨师姐生死难测……” 虽说是自己先救下的雨,但雨娴最后这一推却也是为了自己,这份心意却也难得,唐逸一念及此,心下暗震,随即神志一坚。 也便在这时,就见马斤赤被那飞蝗的力道一贯,竟是直朝唐逸跌来脸分外狰狞,下一刻狂沙神剑骤起,借那跌势,自上而下,猛劈而至! “果然!” 唐逸心头一凛,马斤赤正如:己所想,被激的怒了连雨娴的生死都不再顾,竟是直朝自己杀来!也幸亏唐逸早有防备,随着踉跄而踏出的左足正是顺势运力猛踏整个人“呼”地一声朝后急转,将整个身子侧了过去,随即右手朝肋下一弯,五指连颤,却是一式胡旋过后指飞蝗紧接出手! 马斤赤此刻怒极。未想自因心有顾忌而不杀唐逸果那唐逸不仅不识趣。反还将自己伤了!自晋魂级之后是崆动掌门常承言都与自己战了许久。可如今却被这唐逸以一枚石子伤在肩头。此刻左臂竟然连抬起都难! 那枚飞蝗石仅凑巧击中自己地肩胛中更是有一股怪力。虽然不十分地强可却似两股力道纠缠一起。甫一入肩循了静脉钻将进来。要非是自己地修为足够高了。将这怪力化去。怕此刻更要狼狈!可便算如此。整支左臂却是用不得了。且一阵阵地钻心疼痛传来。就连马斤赤都觉难忍。 如此。马斤赤又怎能怒?他本就不是冷静之人。生在这万马堂地匪窝之中。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当下便是痛吼一声。热血直冲头顶。趁着被飞蝗石带过来地力道。举剑便是劈将下来。直想将眼前这少年劈做两半方才解恨! 可显然。马斤赤眼前这少年却也并不简单。虽说武功相差许多。但也不是待宰羔羊。唐逸也是自有打算。 身法再快总不及魂级高手地剑快。唐逸心知肚明。以魂御剑。剑随意转。不过刹那之间。这就是魂级高手最引以为傲之处。相比之下。人要转身可就慢上许多了。纯以人身闪避魂级高手地剑。难比登天!所以就在马斤赤中了自己地飞蝗石之时。唐逸便已经开始准备退让。 眼下唐逸地胡旋身法已经极熟。马斤赤又受左肩伤势牵扯。剑法身法终有些滞涩。此消彼涨之下。唐逸才有可能避过。不过就算如此。唐逸仍不敢确定自己真能成功。所以这一旋地同时。手中飞蝗亦使下轮指。四颗飞蝗合做一击。直撞在马斤赤地剑上。不求抵住。只求能将那剑地来势缓上一缓! 好在与唐星对练之时,这般的应对,唐逸做过许多,所以此刻信手拈来,流畅无比。便见马斤赤一剑猛劈而下,唐逸则是一个旋转,随即二人之间“砰砰砰”地连声价闷响传来,飞蝗石迎头撞上神剑狂沙,直击的罡风暴散四射! 有这飞蝗石的一阻,再有唐逸的一旋,马斤赤的剑终究没有劈到唐逸,只是贴着少年的眼前落下,森森寒气直映唐逸的眉心,就连心止如水的唐逸,亦是被这寒气激的浑身一紧! 狂沙划过,随即击到地上,就听“轰”地一声暴响,土石飞溅! 而堪堪避过这一击的唐逸哪可能再做停留?当即足下使力,一式鹰击千里逆施,朝后直掠而去! “ 赤来时,身后尘头大起,似乎轻功并不见佳,此刻轻,其肩上之伤必然影响轻功发挥,所以若比轻功,我怕并非不是对手,只要能拉开些距离,我的把握便大些!”唐逸朝后疾掠,心念电闪。 正所谓各有所长,名门大派多是建在山上,各大名山无不奇峻险峭,每日里上山下山便都是锻炼轻功,又或者唐门,需要隐蔽行踪配合暗器毒药,正因为有这些需要,轻功才会更佳,唐逸深明其中道理。 也确实如唐逸所想,马斤赤的轻功当真差些,可说整个万马堂的轻功都不见长。在那大漠之上往来,依靠的是驼马之力而非人力,以驼马代步,既快也能节省体力。便如今日之雨娴,以她的武功本不会被十数马匪如此围攻,可正因体力大损,这才险被杀死! 想通这一关节,唐逸哪还不尽力施展?这可是自己如今唯一不比马斤赤差的武技了。 玄天神功阴阳纠合,练功时互滋互补,运用时可正可逆,唐逸这一反运鹰击千里,玄天神功的好处登时便体现了出来,其后退的速度竟与前冲一样快速! 马斤赤眼见一不中,厉吼一声,亦是施展轻功,朝唐逸迫来,可与唐逸比起,确实要慢上少许。 唐逸见状,心下一喜,暗道只要能拉开距离,那自己便能掌握主动,这飞蝗石才好施展,也正因有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唐逸终于能转目朝雨娴望去,可这一望,唐逸的心下登时一沉。 就见雨娴侧卧地上,一动不动,鹅黄_衣裙早被鲜血染的红透。虽然看不清伤口在何出,可从那触目惊心的血迹看来,便是不死,伤势也定是重极! 一年之前,漫天风沙之下,麻得马斤赤的命令,将集古斋上下屠戮殆尽。如今这马斤赤更是在自己的眼前亲手杀人,旧事合着眼前一幕,更令唐逸愤怒,便是那玄天神功的阴气都有些难以安抚! 当下趁着去势尽了,就见逸双臂一振,足下猛踏,随即便如大鹏膀展一般,扶摇而起,直跃四丈! 人在空中,眼开阔,唐逸的心头豪情登生!今日既然不能善了,那尽力一战便是!想想自从祸起,自己便日日谨小慎微,生怕一个出错便去了性命。可如今再是谨慎怕都没有生理,这马斤赤又阴错阳差的受了伤,自己若不借机尽力一战,一舒心中郁气,更待何时?若不尽力一战,将自己生死交与这马斤赤,唐逸又怎可能甘心? 唐逸猛里这一变化,出马斤赤所料。唐逸的武功不如自己,如今看来,也就轻功可能要比自己好些,要是换做旁人,哪还不抓紧逃命?便是真有胆色,也要等拉开距离再做打算才是,哪可能只一跃,二人相距不过一二丈远,便随即直直的往天上去? “便是你暗器再佳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一直挂在天上?” 马斤赤心下不屑,当下一收脚步,仰头直盯着朝上升去的唐逸,便就这么等着他的飞蝗石至,自己将其抵挡开去,然后唐逸的升势一尽,那便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只可惜马斤赤的打算虽不能算错,可却也只是常人所思。便见仍在上升中的唐逸猛然间一声长啸,稍一拧身,随即双手朝两旁猛弹,一颗颗飞蝗石随着他的旋转飞向四处! 生死当前,再不保留,唐逸虽然不能以轮指飞蝗施展九转十回,可简单的连发却也还能做到,只不过速度不如轮指飞蝗罢了。眼下以唐逸的极限,一手弹出五颗,两手便是十颗飞蝗,便若鲜花盛开一般,自唐逸处暴散开来,然后空中划出道道弧圈,挟着一路尖啸直朝马斤赤围去! 当然,唐逸不会只此一招。 九转十回施完,正值人在最高处,随即玄天神功再转,双手朝下,这番再施的可就是轮指飞蝗!六道轮回中尚有飞蝗几近百颗,足够唐逸挥霍,便见那飞蝗石就似不要钱般,自上而下尽朝马斤赤洒去! 周身上下,四处都是飞蝗,这便是唐逸自得昆仑大九式后所想出来的战法之一。 昆仑大九式就似为明里施展暗器所设一般,唐逸得此轻功,又怎不思考将其融入自己的暗器之中?便像此刻,这九转十回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轮指飞蝗则由顶上倾洒,正是与这鹏升万丈相配! 一时就见尖啸连做一片,飞蝗无数,直奔马斤赤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缕芳魂渺。一九七 上四周,满都是飞蝗石,四下里全无一处可去,顶倾盆而下!飞蝗石施展到如此地步,实是大出马斤赤的意料!转瞬间竟有写乱了方寸! 唐门暗器少现于江湖,毕竟唐门不论是暗器还是毒药,除了偶尔如嵩山剑试一般,在明里施展外,多是用在暗处,暗器,正应在暗中施为。也正因此,对于暗器,常人大觉神秘,更难有应对之策。 再者,毕竟江湖里十中有九都是使剑,平日练习,也自是要以剑为首敌,暗器自难考虑。也正如此,唐门的暗器才更占优势。 不过这许多年里,也并非无人钻研如何对付暗器,所得结论却大同小异,除去要多加防备暗中的偷袭之外,若是与其明火执仗的对上,那惟有冲到近处,不给暗器发挥的余地最是上策,这也算是应对暗器的常识。 马斤赤虽然怒极,可这等常识却早深种心中,所以就算他的轻功差些,却也提步来追,便是不给唐逸拉开距离的机会。 可马斤赤今日遇到的唐逸却与其他使用暗器的人不同。唐逸并非唐门弟子,甚至连那些使用暗器的小门小派都不是,他不过半路出家,所以虽然学的仍是唐门正宗手法,可施展起来,却大不循常规。 便似这九转十回与轮指蝗混用,再以昆仑大九式为辅,都是别出心裁。对于唐逸来说,暗器不过是自己的箭,而非是用来暗中伤人,理念不同展的方式自也不同。漫说马斤赤,便是唐门中人来了,亦会大觉意外。 就见唐逸这番布置,飞蝗呼啸中斤赤的四面八方竟无一处遗漏本就避无可避!也亏了马斤赤是魂级高手,神剑离体,运转自如,当下拼了全力,将那神剑狂沙舞了个泼水不近!便是要用蛮力阻挡! 马斤赤这一全力舞起见神剑上下翻飞,一团剑光粼粼把周身护了个严严实实,随即便听得“砰砰砰砰砰”地一连串爆响,唐逸的飞蝗石砸在马斤赤的剑上,登时迸出无数散碎罡风!罡风四溅之下,又激起土尘无数! 一两颗尚且不显,可唐逸仗着六道轮回储石丰富只铜管连番轮转,飞蝗石一颗接着一颗哪里肯停?马斤赤舞起的剑光又是护住全身就是说,大多的气力却是浪费了!如此一来消彼涨之下,这密集的飞蝗石雨到得最后能让马斤赤的剑势微微一滞!眼见便要露出缺口破绽! 若真能如此。那只要在弹出二飞蝗石。自那破绽中射将进去。马斤赤立败! 只唐逸地内力终究不够。再难坚持如此连射下去。而且也正如马斤赤所想。他终究不能一直停在天上。此刻鹏升万丈地去势早尽。唐逸已从四丈高处落下。转眼便会落到马斤赤舞起地那团剑光上! 马斤赤虽然也在苦撑。毕竟这么不顾招式地狂舞最为耗力。以他地修为都难支撑多久。可飞蝗石一停。马斤赤却没有立刻停下手中神剑。心下只道唐逸力竭。必然跌落下来。空中无借力之处。自己又正在他地身上。唐逸这一跌落。便自然碰上这团剑光。到时乱剑纷纷之下。哪不将其绞个粉碎? 一想能将唐逸绞个血肉难分。马斤赤地心下便是爽利。这手中狂沙更不停歇! 自空中跌落并不需要多久。不过也就半息不到地工夫。可便在这时。正等着绞起漫天血肉地马斤赤。忽然听自己头上“嗤嗤嗤”地连响。似是那唐逸又在施展暗器。可出奇地是。自己神剑之上却是没有半分感觉。再听那唐逸地衣襟破空之声。竟朝自己身后而去! “他怎可能自半空借力?” 马斤赤登时一怔,大惑不解,只道这怎么可能? 却原来唐逸早在跃起之时,便想到自己人在空中,可能被马斤赤所乘。毕竟自己没有与他拉开距离,随时可能被马斤赤撵上。不过唐逸却并不惊慌,若无把握,他又怎会跃起? 早在以前,唐逸方才领悟轮指飞蝗的时候,唐月便特意叮嘱过,言道:“以内力弹石,力传石上,石子固然向前飞去,但此刻亦有同等大力传将回来,是为回力。” 这回力确实不小,唐逸深与体会,也正因为唐月的及早叮嘱,所以注意了对指、腕、肩、肘的保养,没有太过贪图进境,这才没被回力损伤了身体。 不过唐逸半路习武,自不像唐门子弟那般,只当这法门诀窍是天经地义,唐逸每每习到新技,便会思考,就如这回力,难道便只有损害?难道便没有丝毫益处?以如今看来,显然不是。 之 射暗器时有这回力,全因为人在地上,站的牢靠,在自家身上,损伤身体。可若跃至半空呢?人在半空,无从借力,这飞蝗石向前而去,回力相后,自然便能将人反推回来! 唐门这许多年里,不会没人发现这个道理,毕竟只要跃起弹射暗器,那就必然会感觉的到不同,只是唐逸却没有见过有一人将这回力融合到轻功之中,除非是自己见的少了,否则便只能说自幼习武,思便被禁锢了住,似这等显而易见之事,反没人去思考。 既然唐逸能体会到回力的妙用,那此刻毫无保留之下,又怎会不使将出来?虽说回力并不足以令人倒飞出多远,可能相后移个半丈左右,脱开马斤赤的剑罡所及,唐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马斤赤听到头上那“嗤嗤嗤”地连响,正是唐逸拼尽全力的将飞蝗石射将出去,离地还有一丈之际,就已经成功的将自己反推出去,堪堪落在马斤赤的那团剑光之外。 唐逸脚踏实地,随即玄天神功再转,新力再生,一个鹰击千里,再度朝后远去! 马斤赤费了大,结果不仅被唐逸搂头盖脸的用飞蝗石狠砸一通,最后还被他从容远去,马斤赤的心下哪不更怒?就算唐逸做到如此地步,全是因为他斗智斗力,展尽浑身解数,可对马斤赤来说,这么个一年前还只会张弓射箭的小子,一年之后竟能如此戏耍自己,根本便是奇耻大辱!当下哪还顾上方才大耗了气力,脑中只惦念着将唐逸斩做七块八块才稍稍解恨! 一念及此,马斤赤撤去神,再度追来! 马斤赤的反全在唐逸的预料之中,此人脾性唐逸也算摸的差不多了,说将起来,这江湖里并非个个都如武帝唐怀一般的精于计算,武功强弱虽然重要,可若智慧相差太多,再有方才那般的机缘巧合,杀这马斤赤也并非没有可能。想想自己以前既然能杀那麻顿兄弟,如今未必不能再重施故计! 不过唐逸看着愤恨欲的马斤赤,虽是信心大增,可却也没有真个自大起来,毕竟若没有雨娴那意外一推,令马斤赤先受了伤,自己再是聪慧,也难有如今战果。 想雨娴,唐逸再度举目远眺,就见她仍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更沉。 “雨师姐怕当真凶多吉少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忽然就见处一个人影闪现! “怎又有人来?”唐逸心下一惊!先是马匪追上雨娴,随后马斤赤赶到,如今难道还有人来?这来人又会是谁?是敌是友? 看看那人虽然离的远了,但唐逸却能感到其奔驰的速度可是相当之快!而且与马斤赤不同,那人身后全无尘烟,显然轻功更胜的多! 这里距离天山不过一二日的路程,这人正是自天山的方向而来。沙海天山之中,与自己能称为友的便就只有唐星一个,可以他的修为,要奔驰这么快,却似乎有些勉强。 “来者若不是武帝的那个徒弟,便有可能是她了。” 虽然没有看清来人面目,可却不外乎两个人,那武帝的徒弟虽然没有在世人面前施展武功,可只看马斤赤的修为,他自然不会差了。而除去他,这沙海天山便只有一人的武功能驰到如此速度。 “濯星仙子!” 唐逸心下暗呼,反施鹰击千里急促朝后冲去,马斤赤追之不上,可那来人却越来越近,此刻的面目更是渐渐清晰起来。 白衣,美似仙子,果如所料! 唐逸登时暗呼道:“怎地当真是她了?难不成她也是来杀雨师姐的?” 与马斤赤的一番纵跃,唐逸早便离的雨娴远了,因为他本也有意将马斤赤引走。可如今濯星仙子忽现,自己却再难赶将回去。更何况唐逸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很,就算自己真能回到雨娴的身边,不说马斤赤还在身后紧追赶,那濯星仙子可是唐星的生母,与唐冷常承言一辈,不仅武功高,经验也足,可就不是马斤赤这样自己能以智慧弥补差距的。 想到这里,那濯星仙子已是驰到雨娴的近前,先是望了眼正自追逐的唐逸和马斤赤,随后便俯下身子。 ============================================================== PS:加更好了,呵呵。 PS2: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缕芳魂渺。一九八 她要做什么?” 唐逸见濯星仙子俯下身去,过了片刻便又站起来,随后竟是意外的朝自己招了招手。马斤赤背对濯星仙子,自然不知,可唐逸却是看了个满眼。 濯星仙子这一举动甚是奇怪,唐逸自然不可能不去多想,毕竟濯星仙子喜怒无常,随手便可杀人,自己虽与武帝同来,但依濯星仙子的脾性,谁也不能保证结果如何。 “可我也不能就这么畏首畏尾,马斤赤虽然一时追不上我,但他的气力再亏也终究比我强,这么追逐下去,一时我或可仗着轻功拉开距离,但时间久了,我可就全无把握。” 马斤赤经过方才的一番狂舞,虽然大耗了气力,可唐逸却也非就轻松。只方才唐逸那一阵连射,片刻便倾泻了几近六十颗飞蝗石!要放在修习玄天神功之前,唐逸根本便没有这个能力。就算如今他的修为日深,又有玄天神功的支持,可内力依然大耗,真要比拼起轻功,时间久了,还真难说胜负。 “濯星仙子虽然怒无常,可她真想杀我,以她的修为,追上来简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我不理她也没有把握胜这马斤赤。如此说来,倒不如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濯星仙子不会平白无顾招手,其中必有蹊跷,唐逸心下主意一定,脚下便稍是朝一侧移去。 马斤赤全没觉到唐逸虽然看似一直在朝后退、其实是在划老大一个圈子,终点便是濯星仙子。便如此,直奔了一柱香的工夫,二人都已大感疲惫,也便在这时斤赤才是一惊,正见濯星仙子就站在那个雨娴身旁而唐逸所逃的方向也是那里! 说将起来,虽然沙海天山被武帝做一派,可这两派间的矛盾却是极大。毕竟天山剑派原本是十大名门之一,而这万马堂再强,也不过是流寇马匪名门与匪的关系自不用说。 再者,天山剑派远处关,与这万马堂也有接触百多年来,天山剑派与一样,没少派人剿匪,就算如今天山剑派早便衰弱心气仍在,自然不会将原本流窜于大漠的万马堂看在眼里。 不过万马堂如今比原本地实力逊色一些。但有武帝招揽来地高手加入。实际上远比残缺不全地天山剑派强上不少。被压了百多年。一朝反强过来。要没有武帝管束些万马堂众早便杀上天山器乐。既能报仇可掠去那许多年轻貌美地姑娘。所以这两派地关系极恶。 可就算如此斤赤见到濯星仙子。下仍是一喜。两派关系再恶武帝在上压制。终究止于各自地心里。平日谁也没有真动手脚。况且对外。毕竟也算是沙海天山一派。 马斤赤可是恨极唐逸。怎奈何偏偏轻功反要差他一点。总难追上。便在这时。正见到濯星仙子出现。登时一喜。不禁吼道:“那小子亦是奸细一伙。莫要放过他!” 马斤赤知道濯星仙子一心收拢天山旧部。可响应者却是不多。如今这雨娴来鼓动她手中仅剩地天山门下。马斤赤自然认为这濯星仙子心里怒极。此番追来便是证据。 马斤赤话刚出口。便见濯星仙子点了点头。随即将鞘中地神剑抽出。与此同时。唐逸也正要自她地身旁经过。 有不少人都以自家名号为神剑地称呼。便若德皇之剑亦号德皇。濯星仙子地神剑亦是唤做濯星。濯星神剑之名。在江湖中亦是赫赫。眼看这神剑便是举起。唐逸就要被濯星仙子一剑截做两段。马斤赤心头大喜!唯一有些遗憾地便是这唐逸终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 眼看唐逸必死,马斤赤正准备收住脚步,可也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就见濯形仙子虽然出剑横斩,可那唐逸竟猛然间四肢大张,咱半空中就这么一折,躲了过去! 大出马斤赤意料!谁想的到唐逸竟能躲的过濯星仙子这一剑? 心下一急,马斤赤哪还会停?更不及去责问,埋头加力,只求趁唐逸这一折,速度慢下来的机会,一剑将他拦下! 可便在这时,马斤赤却忽觉肋下一凉,随即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斜斜的飞了出去,直跌出三丈!肋下喷涌的鲜血在空中竟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却原来濯星仙子看似没能拦住唐逸的那一剑在收回之时,忽然一缩一伸,竟陡然加快,直刺进马斤赤的肋下,随即濯星仙子又是补上一掌,将马斤赤直击出三丈外! “你竟敢杀我?” 马斤赤毕竟是魂级高手,这一剑一掌虽重, 留有余力,只不过这一声吼过,却又“哇”地喷出满至此,马斤赤整张马脸已经完全扭曲起来,奋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嘶声道:“你难道敢违我师父之命?还是你根本便是要背叛我师父?” 濯星仙子闻言,轻轻一振手中神剑,将剑上的那丝丝血迹甩了个干净,这才不紧不慢的笑道:“马堂主莫要血口喷人,濯星可是留了分寸的,你那伤死不了人,不过是教训教训你而已,可不用抬出武帝来。” 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缓步走上前来,俏脸转瞬冰寒无比,冷道:“万马堂整日里对我天山剑派如何,你心中有数。你们虽不敢明来,可嘴里手里都不干净,却当我心下不知了?” 说着,朝后摆了摆头,濯星仙子再道:“雨娴这丫头虽然花言巧语的潜进来,可她那点心思,我怎会不知?我本就想要用她来看看究竟有谁在我的手下三心二意。这可全是我天山家事,与你万马堂何干?我又未逐她出门户,你今日追杀于她,难道还想我会帮手?这一剑一掌便是给你的回答。” 马斤赤追着唐逸许久,气血活络之下,左肩的伤本就带走许多鲜血,这肋下再挨濯星仙子的一剑一掌,失血更多,头脑愈加昏沉,此刻造转不过弯来,只知怒道:“沙海天山都是师父掌下,你天山出奸细,怎么就只是你的家事?” 濯星仙子闻言,然扑哧一笑,摇头道:“武帝还未回来,自有那勒做主,你追出来,可有那勒的命令?” 马斤赤登时被问住,眼前渐渐昏黑,终于忍不住道:“那勒那勒!叫的可是亲热!你当你们两个之间的丑事我不知道吗?那勒早被你迷的昏了,怎可能向着我?” 唐逸在旁听,不禁一怔,心道:“既然他们口的那勒能代武帝掌管沙海天山,那应该说的是之前一直跟在武帝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了,可他怎么会濯星仙子搅到一起?” 唐逸惊讶,可濯星仙子却浑不在,连辩都未辩,随即抬脚一踢,马斤赤哼都未哼一声,便即昏死过去。 眉头微皱,这濯星仙子狠辣,唐逸可算又见识一次,心下难免有些余悸。倒不只因为这马斤赤的惨状,就是方才自己看似与她配合的默契,实则唐逸心下却知,当时可惊险万分! 唐逸此刻想来,都些后怕,虽然濯星仙子方才不是真的要杀自己,那一剑与之后刺向马斤赤的比起来,速度也慢了不少。可毕竟自己早便是力疲,她那拦腰一剑还是太过快了。要不是自己堪堪反应过来,又托昆仑大九式的福,其中正有一式可在半空转折,怕就当真命丧当场。 “她可当真疯狂!”虽然马斤赤被制服,唐逸却丝毫不敢放松,便就这么小心戒备着。 “可是害怕?”濯星仙子转过身来,见唐逸凝神戒备,忽是一笑道:“我方才做的太过显眼,马斤赤必然警觉,到时再教训他,便要费些手脚。” 说到这里,上下打量着唐逸,濯星仙子摇头道:“真没想到,只半年不见,你的武功又是大进,当真令人惊叹。”濯星仙子在凤翔见过唐逸一次,于登封又在暗中见过一次,再加上如今,正如她所言,唐逸每次进步都令人吃惊不已。 见唐逸不为所动,濯星仙子摇头道:“莫要多疑,你与星儿交好,我都知道。星儿是我的心思所寄,他性子孤僻,朋友几乎没有,所以对朋友更加珍惜,我也自不会动你的。方才你与那马斤赤一番追逐,用的乃是昆仑派的轻功,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学来的,可昆仑大九式如今只遗三式,以你之聪慧,自然会施展燕回百转来避,所以方才那一剑看似凶险,实则也不算什么。 ” 濯星仙子的见识自然要比马斤赤强上许多,马斤赤不识昆仑大九式,却不代表她也不知。这解释合情合理,唐逸也知凭自己如今的状态,就算防备,也是无用,当下终于松了口气道:“晚辈失礼了。” 有唐星在,这声前辈,唐逸却是必然要称呼的。 濯星仙子闻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随即一指倒卧在地上的雨娴。唐逸心下也是惦念,低头看去,猛抵一振!却原来雨娴的血已经被濯星仙子止住,而且虽不明显,但那呼吸所带来的起伏,唐逸却还能察觉的到。 “她还有救?” 唐逸抬头问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缕芳魂渺。一九九 逸和雨娴并不相熟,更无什么交情,可她方才那一推唐逸的好感大生,再说人若有救,唐逸自也不想袖手。 不过濯星仙子却是摇头道:“马斤赤好歹也算魂级身手,这丫头的武功又没什么长进,可是没的救了。”说到这里,濯星仙子抬头道:“她说有话予你,我才封了她的穴道,如今你可准备好?” 唐逸眉头一皱,雨娴活不过来,他却也并不惊讶,马斤赤那一剑之重,便是自己都承受不了,更何况雨娴早是力疲,修为也本就不如自己,方才心动,不过是暗存些侥幸罢了。 只是濯星仙子的反应却大显古怪,雨娴来鼓动她手下叛逃,而以濯星的性子,竟然不仅没有多加一道杀手下去,反还帮雨娴完成最后的愿望。 “莫非她听到雨娴的揭露,心下也有触动,怀起武帝来了?这说来倒也有可能,毕竟她早便图谋天山掌门之位,那时的天山还是十大门派之一,如今这个落魄局面,以她的心气,定不会满意。若再察觉到这一切乃武帝所布,心下必有异心无。”想到这里,唐逸暗里再一摇头道:“不,只怕她根本便是自一开始就有了异心!这人脾性可不是安于人下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去逼宫。” 一念及此,唐逸道不妙!濯星仙子虽然可怕,但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武功够高,面对喜怒无常难以判断的她,唐逸才会有所戒惧。可浊星仙子的这点威胁,对武功超绝的武帝来说,却并不算什么。而且那武帝智慧过人,濯星不甘于下怕心中早就有数,甚至早有准备。如此一来,濯星仙子的结局可便不妙了。 当然,唐逸担心的不会是星仙子是担心唐星会受连累。 心念电转,逸看了看倒卧的雨娴,不禁摇头一叹,将这暂放一旁,只等回头再想,随即便道:“还望前辈施手,让雨师姐醒来吧。” 濯星仙子闻言,举手扶的坐起,然后素手连指片刻,雨娴悠悠醒来。与此同时,她那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忽然潮红起来。 “看来濯星仙子说的不错,雨师姐果无救,如今应是回光返照了。 ”一念及此。唐再不耽搁当下尽量使自己和颜道:“那马斤赤已死。师姐有什么话。大可慢慢道来。” 马斤赤当然没死。教训教训。濯星仙子自然毫不犹豫。可若真是下手杀了难对武帝交代。这江湖中魂级高手最多四五十人。每个大派能有三四个便已不得了。这还不算万剑宗等几个超一流地名门会占去更多。就如沙海天山。如今才不过四个魂级高手。随便杀了马斤赤失如此战力。便是濯星都不敢。 但唐逸说谎星却没有多言。雨娴左右活不过一时半刻地许谎言。无伤大雅。 果然闻听那个猛然间赶来地恶人死了。雨娴很是高兴。看到唐逸似是有些内疚。当下竟反出口安慰道:“公子莫要为雨娴伤心。雨娴这命是公子先救下地。如今最多也是一命换一命。要怪只怪雨娴自不量力。” 唐逸一怔。随即便意识到。显然这雨娴自己也知道命不久矣了。 稍微一顿。雨娴地意气似有些消沉道:“可雨娴却还是来了。当初接到玉妹妹地书信。雨娴就知道师父即便看了。也不会来天山。当初听闻有些姐妹来投濯星师叔。师父也只是叹道。说那不怨姐妹她们。当初天山剑派自姐妹们入门。便时时讲与她们听。言到天山剑派是这世上最强地女子名门。更道天山剑派之强盛。说明江湖中亦有女子一席之地。可那终究不过是个梦。武林安平之时。有各方牵制。天山剑派或可独存。但若到了乱世将起。女子终究力薄。哪可能屹立不动?” 说到这里,朝唐逸勉强一笑,雨娴低声道:“梦便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刻,只不过有人早醒些,有人晚醒些。”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雨师姐的师父,那位洗月前辈这话中有话,想来早醒的人是说她自己,晚醒的便是说濯星仙子了。” 想到这里,唐逸抬头去看,就见濯星仙子的面上仍是微笑,似无什么变化,可唐逸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看的出来,濯星仙子的微笑与以往比起,僵硬不少。 似是坐的不很舒服,雨娴轻轻的挣了挣,随即转头道:“师叔,其实我这此来,虽然本想救出些姐妹的,可等到了家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同,竟觉得这旧地 宿之感。只不过那时仍没有想的通透,直到被那恶,弟子才好像开了窍。” 喘了口气,雨娴再道:“与其他嫁了人的姐妹不同,似弟子这般孤身的,寄于他乡的姐妹,想来心下一直难以安定下来,姐妹们都是孤儿,虽然身有武功,不怕被世人欺凌,可这心下却难有着落,没有新的寄托,这天山的梦便还会继续做下去。如今再是想想,师父口中所说的那未醒之人,怕也有弟子在其中吧。” 濯星仙子闻言,摇了摇头,却没说话,只是手下紧了紧,将雨娴搂在怀里。 雨娴无意中的一言,却是令唐逸震撼。 这不经意的一个“家”字,却是道破了为什么就连荷雯这濯星仙子的首徒不愿前来,可最终仍被濯星仙子收揽一些旧日门下,得以重组天山剑派,其中奥妙便在于此。 家,梦,寄托,唐逸然觉得这些天山残派甚是可怜,先为他人之争的棋子,如今整个门派都散了,余下这些心无所寄之人,最终又还冒着与狼共处的风险,回到天山,重整自家门派,重拾那份旧梦,也因如此,生活才再有了意义。 “那武帝很可能就是毁我山剑派的幕后黑手,想来师叔应该已经知晓了吧?其实弟子也非全没心机,得到玉妹妹的信后,弟子也曾多方打听,那些嫁了人的姐妹也念及旧情,都去问过自家夫君,回信皆言那神秘师父虽然面容或有不同,可却都是惜言如金,且常不在家中。想来是武帝怕他那胡音惹人起,且同时教导不少弟子所致。而且还有一点最是重要,他们亦是都说,这神秘师父俱是高大的很,或肥或瘦不论,这身材却无法作假的。也正因如此,弟子才来的晚了许多。” 濯星仙子再沉默,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濯星仙子越是不多言,反:明她将这话听进了心中,雨娴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性,自不在意,如今要与她说的话都说了,这才转过头来道:“雨娴就要死了,倒是可以畅所欲言,所以也有些话想说与公子听。” 紧盯着唐逸,雨娴的脸色已经开始渐转白,唐逸的心下本就怜悯,此刻更觉被揪起一般,不由得轻声道:“雨师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唐逸自会记下,若有什么憾事未了,唐逸亦会尽力相助。” 雨娴闻言,一笑容满面道:“有公子这句话,雨娴可就放心了。其实雨娴当真是羡慕那位唐师姐的,虽然她年岁不小,可这么多年的耽搁,老天却终将公子送了与她,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我要能早遇到公子,便是不要这面皮,亦会紧紧追随。”似是说与唐逸听,又似是说与自己听,雨娴的神色迷蒙起来道:“有了这份寄托,有了家,有了梦,雨娴怕就和其他姐妹一样,江湖上的事便再与我无关,也就不会落的如今下场了吧。” 说话渐是急促,雨娴的脸色渐煞白,似是自己也知生命要到尽头,雨娴不禁乞道:“雨娴还未被男子抱过,不知其中滋味,公子可否答应雨娴这个无礼的要求?” 虽然这雨娴与唐逸只相遇不过一个时辰,但其遭遇却令唐逸大为触动,此刻闻言,不禁暗道:“以月姐的心胸,想来就算知道今日之事,也不会怪我,更何况这位雨师姐实是可悯,便是被越姐呵斥,我也助应她一助。” 一念及此,心知雨娴已是难以支持,唐逸当即便是点了点头。雨娴见了,自濯星的怀中轻轻挣开,随即便被唐逸拥进怀中。 伏在唐逸远比同龄人宽阔的胸膛上,雨娴不禁轻声呢喃道:“滋味果然不错呢,只可惜雨娴知道的晚了。”说到这里,就见雨娴的娇躯猛地一震,呼吸亦是急促起来道:“师叔,弟子好难受。” 回光返照过后,人便要死了,这时早先被压下的剑创内伤一并发作,自然远超常人忍耐的极限。濯星仙子闻言,眉头微皱,随即便是一掌印在雨娴的背后,雨娴受力朝前一扑,再没了声息。 濯星仙子之果断,便连唐逸都有不及。 方听雨娴说痛,唐逸心下也知这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助她一力,走的轻松一些。可谁知唐逸的念头方起,濯星仙子这一掌便是印到,震断雨娴经脉的同时,唐逸一个不备,竟被雨娴的内力冲进了体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零 自知将死,不会有什么防备,可她与唐逸拥在一~子这一掌的内力虽然控制了住,没有直接冲到唐逸的身上,但没想到雨娴仅存的一点内力竟然被这一掌迫了出来! 毕竟雨娴怎都是剑罡级的修为,比之唐逸差的也并不很多,再是伤重力竭,可也总有些内力余下。若在平时,真气随心而动,自然会去抵御外力,但此刻却因没了雨娴的约束,又被濯星仙子这掌力一迫,竟齐齐的冲到唐逸体内! 唐逸哪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当下便自一惊,外力侵袭的巨痛登时袭来! 内力侵到体内,可就凶险的紧了,所以任何习武之人都会拼尽全力将对方的真气挡在外面,除非双方的差距过大,又或意外。 内力入体,唐逸本能的便想去排斥,不过玄天真气随自己的心思扑将上来时,却是与平日有些不同。 “这感觉?” 唐逸再是一惊,是连那痛苦都抛在一旁,却原来唐逸忽然发现玄天神功甫一接触雨娴的真气,虽然也是在炼化抵抗,可炼化的结果却是将雨娴的真气转做了自己的玄天真气,而非是简单的抵消。 “就似当初炼化裴悲的真一样!” 唐逸猛然一,裴悲以玄天真气炼化了他自己原本的内功,这说明玄天神功可以炼化不同内功修炼出的真气,将其转为己有。而之后自己又与裴悲互换阴阳真气,随即亦是炼化了,这说明玄天神功也可以炼化别人的真气。 这两下里一合,也便是说,玄天神应能转他人的异种真气为己有! 玄天神功虽有许多妙。练功快速。清心静志。甚至能看破别人地发力之出。但与眼下比起来就又显逊色了。 不过唐逸却也没被冲昏脑。随即便是暗道:“不过这也有局限。至少对敌时是不能用地。让敌人地内力进来。再费时转化实是等于自寻死路。可若是自己人。谁有会将自己苦练地内力转赠旁人?” 然如此说来。这好处似也并不十分地好了。但唐逸却也暗松口气便是除非武帝注意到。否则以他地武功。怕是除非被德皇伤地狠了则这个关窍倒不怕被他体会到。 “再说以武帝地修为。就算我将内力全打进去。怕也杯水车薪。这个妙处。他就算知晓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唐逸想到这里。那内力侵体地疼痛更甚。当下再不做他想。一心全力运转玄天神功。好做炼化。 默默引导雨娴地内力。唐逸暗一估摸约可增旁人地三年之功。对自己来说并不很多。若静心修炼也就半年多地功力而已。毕竟雨娴终是疲极内力所剩无几。 濯星仙子见唐逸一震。随即又脸色急变。不禁暗皱了皱眉头。随即等唐逸安静下来。只道他在抵御真气地侵袭。当下起身在唐逸地身旁护起法来。 雨娴的真气不多,再加之唐逸如今玄天神功练的全了,只不到一个时辰便是收功,随后将早已冰冷的雨娴抱将起来,摇头道:“前辈,雨师姐可要葬在天山?” 濯星仙子点头道:“既然她以天山为家,那便让她归家也就是了。”说着将雨娴的尸身讨了过来,随即一指地上的马斤赤道:“你去提他。” 唐逸也不多言,当下将马斤赤提在手上,随即打量几眼,心道:“看起来濯星仙子下手当真狠辣,那刺出来的一剑就不提了,便是随后封穴的那一脚,都将衣服踢的破了,皮肉青紫,这番苦头,他可当真吃的大了。 ” 不过马斤赤的形容再是凄惨,唐逸都没有半分同情,当下只将其当做货物般提在手里,然后与濯星仙子寻了马匪留下的马匹,打马而回。 便如此,走了一天,迎面又奔来六个天山剑派的女弟子,见过礼后,均是言到那勒不放心,所以派她们前来查看。 “不放心?” 唐逸闻言,心下有些古怪道:“看来那个武帝的徒弟倒是当真关心濯星仙子,否则换个明眼人都知,她是追马斤赤而来,以这二人的经验智慧,应该担心的怕是马斤赤。不过如此说来,马斤赤之言倒也有些根据,那勒怕是当真对濯星仙子有意。” 唐逸暗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和唐月的差了十二岁,可毕竟二人都未曾婚配。可濯星仙子却是不同,她的儿子都将三十,唐寒更在唐门活的好好。不过见濯星仙子无动于衷的样子,唐逸随即心道:“莫非她另有打算?这才放任那勒的关心?” 先是巧遇裘心武夫妇,接着得知唐星的身世,随即又见他出走天山,如今雨娴死在自己的怀里,本与自己无关的天山剑派竟不知不觉间和自己纠缠了起来。 看着那六个天山门下忙着支帐篷垒灶生火,唐逸几次想过去帮忙,却都被言谢绝,也只得坐到一旁等待。 唐逸生的斯文俊洒,本就是女子心中最爱,再加之他的遭遇遍传江湖,更惹得这些女子心下怜悯,这还不说唐逸出力相救救雨娴。虽然濯星仙子抱着雨娴,可却并没有隐瞒唐逸的努力,听闻这少年为救下雨娴而杀马匪战马斤赤,天山门 招待殷勤,哪还让唐逸出力? 毕竟人人心中自有杆秤,雨娴虽然来鼓动她们离开,可骨子里仍是关心,所以对雨娴之死,天山门下无不暗里神伤,对唐逸的态度则更是好上许多,直似自家人一般。 “说将起来,她们的神色比我以前的想象好上许多,我以前只道他们不是被濯星仙子裹胁,便是心地险恶与濯星仙子脾性相投之辈,可如今看来,雨娴说的可是无错。”唐逸接过一名天山门下递过来的汤,趁热喝了一口,随即暗道。 晚饭简单,又都是江湖儿女,自然吃的快速,天色也是渐黑人各回帐篷休息,以待明日赶路。 除去被封住穴道的马斤赤外,这些人中就唐逸一个男子,自然睡在单独的帐篷里。 “家,梦。” 唐逸仰面躺着有如以往一样的安睡,而是在心下反复念着雨娴死前所言,随即心道:“两年前我有家亦有梦,十年苦读为的是一朝名成。虽然我并没有太过热衷其间,可父亲母亲却都期待多年努力也算值得。只可惜一场水灾,家没有了,梦也没有了只余下活着,为自己活着,为母亲活着。” 唐逸皱了皱眉,不可避免想到冯茹到在冯家的种种:“那时我似乎又寻到了家和梦,尽力工作,治好母亲的病。若冯茹不弃,我便寻门路赚些钱财养家,虽无奇志,可也不失安稳。” 辗转难眠干脆坐直身体,望着透进帐篷的月色道:“可这家梦再是破碎,母亲也离我而去只余下我,还有那一肩的仇恨。为了这仇恨只有拼命活下去,直到月姐与我表白心迹。” 念起唐月,唐逸的面色终于好看来,微微一笑,心道:“月姐的心思我早便有所察觉,可我与她的身份相差太多,顾忌也多,却是不敢领情。不过如今她却成了我唯一的梦。” 合上眼睛,似是憧憬将,唐逸深吸口气,暗道:“虽然我和月姐在一起的阻力不小,但事在人为,却也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月姐做得门主,我的梦与家也便都有了。” “唐冷的心下必是向着月,唐姑姑自己便是女子,更待月姐如己出。如此一来,唐门四兄妹中只余下的唐寒和唐冰两位,其中我与唐冰前辈也算共过患难,唐星与我关系不错,唐寒那边也不是全没有借口说动。毕竟这四兄妹虽然在唐门里势强,可子嗣却少,唐星如今人在天山,学的也不是暗器一路,如此说来,对这四兄妹来说,真要有意自己的后代做这门主,那月姐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过若想让唐门承认一个女子为长,只凭自己以及唐门四兄妹的力量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外力的压迫。 否则就算这唐冷兄妹点头,可唐门上下长辈同辈众多,掌权与不掌权的,总难伏众,毕竟唐门以族而立。 “唐门如今的地位与他的实力大不相符,只看嵩山之盟的座位便知,所以江湖一旦乱起,唐门必不甘心蛰伏,这时便是个机会。”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却又一动,武帝早有布置,为的就是中原武林乱起,唐逸之前还没有太过去想,毕竟中原再乱,也不担心武帝这沙海天山的一点实力能有什么作为。可如今看来,武帝最少于十多年前便开始布置。 十多年前授徒,六年前用其先乱天山,给其余九大名门以借口重启嵩山之盟,以此将大派贪欲引起。如今再挑战德皇,卸去这名门身上的唯一枷锁,如此心机,如此费力布置,真摆弄没有其他后手? 武帝若真是隐藏了什么惊人的后手,自己难道真就为了一己之私而看着中原武林大乱?谁又能知道大战之后,精疲力竭的中原各派是否真能抵的住武帝? “如今名门实力完好,武帝怎都难撼动分毫,我要是在这时出力阻止,中原武林应可避过一场浩劫。” 唐逸当然不是自大,而是思量再三,当下心道:“毕竟不论武帝布置多少,最关键的便是他与德皇的那场约战。武帝只有在那场比武令德皇无力约束名门,先前的这些布置才算成功。而武帝的把握便是在比武那日先以化形迷惑,骤使通天之力,或取胜,或令德皇受伤。” 而如今唐逸知道武帝底细,自然便成了关键。 “我若将这说与德皇前辈知晓,那武帝的这些布置便俱都没了用处,有德皇前辈在,中原武林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安平。”唐逸一念及此,可又再是暗道:“但若真个如此,我与月姐的未来便难了,没了江湖乱起的这个大势,只凭唐门的内力,怎都难将月姐推上门主之位,武帝定也是想的到了,这才有如此把握,不惧我透露消息。” ============================================================== PS:凌晨修改198、199、120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一 甚么一己之私!” 权衡片刻,唐逸的心下忽然一冷,随即暗道:“名门要战又非旁人挑唆,根本便是他们有心为之,武帝不过是在后推了一把而已。这武帝虽是可恶,但名门大派身为中原领袖,却俱都在想着争杀,甚至要引外人来为他们除去德皇这个枷锁,实在是更不值得同情!” 其实唐逸所念,不过是于公于私而已。于公,冒险去寻德皇,将这武帝实是通天高手的消息告之于他,要他能在比武中小心。如此一来,只要德皇先下手为强,武帝不死亦伤,名门身上的枷锁便除不去,这江湖也就难乱不起来。于私则更简单,只要唐逸什么都不做,任凭武帝去战德皇,其后名门没了约束,尽情大战,自己则趁机助唐月上位,以成自己与她的婚姻。 说将起来,唐逸对名门没什么好感,与更是有仇,这些人要战,唐逸本也没心气去阻止。只不过武帝的实力目的仍是不明,唐逸这才有些担心。 可转念再想,便是自己阻止了又如何?舍去自己与唐月的未来,这名门大派就真不想战了?说到底不过是将这场争杀推迟些年月罢了,便是以德皇的地位武功,也只能拖上一拖,自己又何苦为此费力? “至于武帝的后。” 唐逸出了帐篷,吸了口夜有些冰凉的空气,暗道:“中原武林也未必就如明面上的这些实力,那将天山剑派救走的势力便不一般,那雨师姐口中的玉妹既然看的出武帝的危险,他们的长辈必不会一无所知,想他们定也有打算,” 一念及此,唐再不多想,只等此上天山,寻个地方潜心修炼后回转唐门准备。 转眼天亮。 天山门下再是忙碌起,众人食过早饭,收拾停当,随即再行上路,又过一天,终是在第二天的近晚,赶到了天山。 天山不愧是女子门派。房舍与唐逸所见地其他大派迥然不同不似少林地雄壮威严。不似唐家堡坚如磐石不似崆峒地气派。天山剑派地房舍多以精致为主。取了山上一块平整之地。星罗棋布于上。颇有几分田园之感。要非是前面好大一块地演武场可连半分武林门派地样子都无。 等走到近:。就见山上地房舍都还完好来也是。当年天山剑派只是被人救走。房舍并没有损毁。所以如今只不过人数大减。又加夜色渐深。显地有些冷清。 濯星子回山。剑派所有人等俱来相迎中唐星走在最前。半年不见。唐星虽然还是黑硬如铁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但唐逸却能看地出来星地精神很好。有一股自心底而发地满足。 “他在天山可就似在唐门中那般地没有前途了。 此次出走。他心念其母是一。大展抱负地心思也不会没有。如今看来。在天山。他可比在唐门活地更是舒心。” 再看看唐星地身后。大致跟着百余人左右。老少皆有。甚至年长地还要多上一些。 “果如雨师姐所言,这些人中竟无一个男子,俱是未成家之人,尤其年纪大的,便是想找个人家都不得,这天山可就真成了她们最后的归宿。”这些人的神色都安详的紧,与之前的那六名天山门下无二,可见其真心,也正是如此,雨娴此来,才落了个空手。 “年长的多些,天山剑派所剩的实力就要比我之前所想的高上不少,毕竟年长之人,修为也要高的。”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星走将过,先与濯星仙子问过好后,随即看了眼唐逸手里的马斤赤,眼中厉芒一闪。 唐逸心下一动,暗道:“看来他当真将心思扑在天山剑派之上,否则也不会对马斤赤如此愤恨。” 唐星收回目光,正想与唐逸招呼,却忽然一顿,随即朝后看去。而唐逸更是早便察觉了到,不远处忽是有人驰来。来者是个年轻人,精悍英挺,这人唐逸虽然见过多次,可以一直没有接触,不过却已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勒,正是这个武第门下,同时却又迷恋濯星仙子的年轻人,唐逸实在忍不住好奇,上下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人与那晚在雪山时见到的人影相似,只不过如今武帝的所图安排,自己已经大多知晓,他是不是当时驱狼之人,却已不再重要。 那勒驰来,竟连看都不看唐逸手里的马斤赤,只顾朝濯星仙子关心道:“仙子可受伤了?”那语气比之唐星还要关切三分。 濯星仙子闻言,不咸不淡的道: 赤还没那本领伤我,况且有唐公子与其一战在前,那便疲了。” 那勒一怔,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却又惊讶,转头来看唐逸,这才奇道:“在下那勒,与唐公子一别半年,不想公子竟已能与马师弟一战,当真不愧是天才。”顿了一顿,目视仍在昏迷的马斤赤,那勒再道:“公子可否将人交还?且放心,他此番擅自行动,那勒已是报与师父知晓,日后必会予其惩罚!” 听那勒之言,武帝应已回山,只不知他那时为什么会突然先走。至于马斤赤,唐逸虽恨,可却也知不可能将他留下来,毕竟他乃万马堂堂主,武帝的徒弟,要知道以濯星仙子的杀性都留下了他。 “不过看那勒的表现,却似并不怎么在意这马斤赤。如此看来,同是胡人,这那勒与武帝的关系应是远强过半路被武帝收留的马斤赤了。 ”唐逸想到这里,再看濯星仙子没有什么表示,当下便将马斤赤递了过去。 今次濯星仙子唐逸当着全体天山门下的面,将马斤赤提在手里,可说大肆羞辱一番,已是做的足够,至于雨娴的仇,却不是此刻能报的。 那勒谢过,将马斤赤接了来,稍是一顿,将其负在背上。 这小小动作,人自没有注意到,可却没有逃过唐逸的眼睛,当下唐逸便警惕暗生,心道:“那勒此人虽被濯星仙子所迷,可却仍不失清醒!此人亦不能小觑!” 那勒起先亦是将马斤接过,提在手中,可见其心中当真如自己所想,并不在乎马斤赤。但毕竟如今是同了天山众外人的面,这那勒能立刻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将马斤赤反手背负在身上,动作流畅的紧,在旁人看来,就似换了下手而已。要知濯星仙子就在眼前,那勒还能保持这一份清醒,哪是一般? 唐逸恨名门,可却并非就真心与武帝同流。中原乱起,唐逸所助的唐门亦不可能置身事外,防着其他名门之时,这武帝亦是敌人!更何况唐逸与武帝的恩怨也是不小,所以他不仅小心戒备着武帝,便连这那勒也不例外,只要是表现不凡之人,唐逸都要谨慎以待。 就见那勒马斤赤负好,这才再对唐逸道:“师父前日里忽有要事,所以不辞先走,唐公子可要见谅。至于公子的住处,可寻仙子安排。师父要闭关一阵,也叮嘱在下转告公子,时间有限,莫要荒废。” 说着笑,那勒指了指自己道:“唐公子若是日后缺了对手,可以随时来寻我,我亦是想见识见识公子的奇智。” 唐逸也没有多言,只是一礼谢过。武帝闭关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那日突然离开却是为了什么?是有了什么布置,还是对这玄天神功又有所得? 满心问的送走那勒,唐逸则被濯星仙子安排到她自己所住的院子旁,与唐星住在一起。本就和唐星相处的久了,唐逸自然不会推辞,当下欣然接受。 便如此,天山门下随即散去,唐逸随唐星来到屋里,方是坐好,就听唐星忽然开口问道:“我姐姐有没有挂念于我?” 唐逸闻言道:“月姐甚是挂怀,不过唐兄的抱负,月姐也是知晓,自能理解。” 唐星半晌无言,唐逸也没有开口相催,直等过了许久,唐星才再道:“姐姐不只是关心于我,其实她的心下对我也有愧疚,总觉亏欠于我。其实我们都知,选谁做代敌,根本便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而且我自幼便没有半分埋怨于她。我此次出走,为的是不能让母亲一人孤伶,亦是因为姐姐的武功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唐逸没有接口,唐星此言,不过是闷在心中,想寻人倾诉而已,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 果然,唐星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立刻转口道:“听说你走火入魔,姐姐亲自带负你去寻访高人,可有此事?” 唐星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我与月姐之事,外面竟是传的开了?想来那日的动静颇大,却也不可能当真保守秘密。” 再见唐星此刻问来,神色竟是有些紧张,似极为关心,唐逸心念一传,忽是明白过来,随即点头道:“确有此事,月姐不辞辛苦,负我寻便大雪山,此情此义,我唐逸永不会忘。”说着微微一笑,唐逸言道:“而且我还应下月姐,日后定要娶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二 言要“娶”唐月,唐星自然听的出其中意味,先是一中闪过一丝钦佩和欣慰。 生而为代敌,一生磨剑只为他人,对于唐门规矩,唐星深有体会。他这一生直至今日,才有了些许的希望,究其根源,便在唐门的规矩之上。 可就算如今看似冲破唐门的规矩,终可活的自在些,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唐月的武功有成,他的价值大减而已。再加唐门也想在这沙海天山有个耳目,这才听之任之。所以唐星佩服唐逸,这个毫无根基靠山的青年,却敢向唐门千百年来的规矩挑战,豪言要娶唐门长女,这要有何等的决心和自信? 而且唐星也欣慰的很,若唐逸真为了自己姐姐而入赘唐门,虽说牺牲之大,足可表明他对唐月的爱慕之心,可唐星却终是难以接受。毕竟自己姐姐的男人便要顶天立地,若连祖宗都可抛弃,这样的人,唐星又怎会看的起? 唐星所想,唐逸自能猜到**,再念起以往,很显然,唐星暗里早便有撮合自己与唐月之意,既然如此,唐逸又哪不实言以告?所以如今唐逸毫不掩饰,将自己的打算俱都讲了个清楚,随后便就坐在那里,等着唐星。 “我姐姐虽然看风光,武功身份美貌并有,可却惟独没有半分幸福。姐姐也是要强,除了我这弟弟外,便是在自家人面前,亦不吐露心事。可这一切却自姐姐接你回来之后起了变化。从那时起,姐姐便是在我的面前,都再不深言了,也自那时起,我开始注意去你来。” 自惊叹中恢复过来,唐星出口气道:“姐姐若不是有了心上人,面上难过又怎会瞒我?不过你与我姐可是般配,那时我便看了出来,如今想想,我这眼光果然不差。” 抬头看了看逸,唐星忽然笑道:“虽说你之智慧我当时还不知晓,但能以那点修为便不惧于我,这份骨气便喜欢。更不说你日后的奇智和天资。” 唐星说到这里,笑容不减,似乎在自己姐姐寻到个好夫婿而开怀。唐逸不禁心道:“没想他笑起来是开朗许多,只可惜往日里能让他自心底快乐的事太少了,这才终日里黑着脸。” 唐星是唐月的弟弟与唐月的关系只看那日唐星失踪后,唐月的惊慌担心便知,所以他能如此高兴,唐逸也自开心。 直过了片刻星终于将笑容一收。重道:“不过唐星有一句丑话却要说到头里!” 唐逸闻言。心下已是有数。过也不点破。当下只直起身子。认真听着。 唐星见状字一顿道:“我虽知你必不会辜负我地姐姐。可这话却仍要说了。若日后我姐受了什么苦楚唐星发誓必不饶你!” 唐逸毫不生气。只是点头道:“若真如此是我亦不会放过自己。” 唐星闻言。面上一松即伸出右手来。掌心朝向唐逸道:“我相信你。以后你便是我唐星地亲人。只要我所知。必不瞒你。只要我所能。必不推辞!” 唐逸随即伸手击了上去。随即道:“我心亦时候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关系更上一层,说话再无顾忌,唐逸随即便道:“月姐半年之前便已离开大雪山回转唐门,可如今看来,却似是没书信于你?” 以唐月对他弟弟的关心,既知他在天山剑派,便是人不能到,可寄封书信,托人带来,却并非难事。尤其如今武帝要让万马堂改邪归正,最少表面功夫是要做的,关外马匪之患一时大减,商路畅通许多。 可就算如此,唐星方才还要向自己询问唐月近况,可见他定是没有收到任何的书信。如此一来,除非是那信在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否则便只能说明唐月很可能寄不出来。 唐逸这一问,唐星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显然他在天山半年多,更是比唐逸早察觉到其中的不妥,当下摇头道:“没有。 便连一个口信都无!这可不似姐姐为人,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她难以自主。” 唐逸闻言,已知唐星的言下之意,这却也不难测。唐月负着自己千里寻医,虽然得了唐冷和唐雪的首肯,可唐门中主事之人却并非只唐冷一人,那唐怀虽不是门主,可其地位却似更高! 更何况如今这事就连唐星都知道,中原武林也定是传遍。以唐月的身份,背着年轻十二岁的男子东奔西走,传扬出去,心善之人,自会真心祝愿,可要是遇到心恶之辈,那口下便不会留情,自然会有风言风语传出。而偏偏自己又不可能入赘,唐门便是想可顺水推舟也不可能 “武林中哄传愈烈,唐门又因我不会入赘而有意压制,如此一来,我回唐门之前,月姐想来是难有自由了。”唐逸皱了皱眉头,随即叹道:“是我累了月姐,此番回去,定要补偿!” 唐星见唐逸只听自己一言半语便能将这前后猜透,却也省了自己的口舌,不过心下不无担心道:“此番回去,你可有什么把握,要长辈们答应这门婚事?” 唐星了解自己门中长辈的固执,虽然他心下赞赏唐逸的骨气,可却也知仅凭骨气是不可能成功的。 唐逸闻言,稍是一顿,随即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既然方才击掌誓到不与唐星隐瞒,唐逸便信任于他。 唐逸这一开口,可是将唐星惊了住。 先是听到唐逸助唐月做唐门之长,这就使唐星神色大变!要是旁人说起,唐星定会不屑一顾,只道那人不自量力痴人说梦,唐门怎可能容忍一个女子做门主?要知门主便是家主,这其中难比登天!可唐逸并非不知唐门底细,更不是愚笨蠢人,他既然敢这么说,便不是逞一时气勇,唐星便强要自己静下心来,耐心的听唐逸说下去。 不过随即而来的,还是惊,听到唐逸习到了玄天神功,虽然唐星只是耳闻这门神功极强,可仍不禁惊叹,只道唐逸因祸得福,同时也对自己叔爷的做法大是不满。 其实唐逸倒想的开了,自己要娶唐月,甚至要助她登上门主之位,这已是大破唐门祖规,自然不可能再去寻唐怀的麻烦。所以听得唐星不满,当下一摆手道:“往事也不多提就是了。 只说外患,以武帝的打算,是要于年春天,德皇前辈一百二十岁的寿辰之时,公开挑战,借此一战,为十大名门除去德皇这个枷锁。那时中原武林之争立起,唐门自不可能置身事外。” 微微一笑,这一番的湖变化,唐逸早便想过多次,自然心有成绣,如今唐月被困,横生了些许的枝节,可却对此大势毫无影响,甚至说这场中原之乱还有助于唐月重归自由。 “中原武林乱起,各门派都是最需人,凭月姐这般的战力,到时谁都不可能再去过分约束于她,所以我们无需太过担心。”顿了一顿,唐逸再道:“更何况武帝与德皇一战,各名门必会齐剑竹岛上,其盛事不下嵩山之盟,月姐想也会到场,我那时亦会前去,自会与他们分说仔细。” “他们”自然指的是唐门长,唐星闻言,出于对唐逸智计的信任,也没有多做怀疑,既然唐逸有这信心,那怕是已有了把握。 不过唐逸说到这里,面色一肃道:“天山剑派如今的实力早不比当日,此番江湖大乱,可千万不要陷将进去,便是武帝有命,亦是三思。”天山剑派如今与唐逸的纠缠已深,唐逸也不会视天山剑派的危险无动于衷。 而对武帝的忧虑,唐逸也没有隐瞒唐星。毕竟唐星本性便不是多口之人,此来更是为了帮助他的母亲,也为了一展自己的报负,天山剑派如今可算有唐星一份,他自也要关心的。 果然,听唐逸这么一说,唐星沉吟片刻,这才谨慎道:“天山剑派的危机,我心中亦是有数,其实早便有一个前辈说与我听过,虽然他并没有与我说的仔细,言语之间的隐晦颇多,可那意思,我却是听的明白。” 唐逸一怔,随即便是好奇道;“那位前辈在天山?” 唐星看了看唐逸,随即点头道:“确在天山,而且就与我们相邻不远。” 唐逸心下便有些奇了,天山剑派的危机不难看出,可此人听唐星之言,显然不是天山剑派中人,可除此之外,难道会是武帝门下? 唐星见唐逸沉思,当下再道:“其实那位前辈说的不只天山,你方才的忧虑他都隐有担忧,而且以我看来,他似是知道的更多,若真要借这将乱起,助我姐姐,那这人,你却应去见上一见。若能摸清武帝的底细,把握却也大些。” 说到这里,唐星却又一顿,似有些为难道:“可那位前辈的名胜如今大怀,且我亦不知他心下究竟在想的是什么,若他不过是武帝布下的一个陷阱,那……” 忽然一省,唐星看了看唐逸,摇头道:“我却是错了,这世上怕是没人能瞒的过你,却上一我多担心了。” 唐逸越听越是好奇,当下不禁问道:“那人是谁?” 唐星随即便道:“万剑宗宗主之师,青城木莲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忧心吐,叹难为母尽孝。二零三 子。 唐逸还未入这江湖时便已对此人有所耳闻,大漠之中马斤赤便大为得意,言道就连万剑宗主的师父都投靠过来。可对于这木莲子,唐逸倒有些想不通透,就算他被武帝所擒,身不由己,可以行云及青城上下对其的信任来看,这木莲子应该是个顶天立地之人,哪会轻易投靠?除非其中有不为人道的隐情,否则这人便只是暂委敌营而已。 就唐星所言,木莲子还曾暗中提点于他,似是更能说明一切。可唐逸却不信武帝如此好骗,这木莲子究竟在做什么,唐逸也不敢轻易确定,好在离比武之时好有数月,怎都有时间与其接触。 唐逸对木莲子如此关注,并非只是因为好奇,就如唐星所言,木莲子真若是看到武帝所图,以他这数年的时间,必会现些蛛丝马迹,可比自己凭空臆测强上百倍。武帝布局之深,令唐逸的心里总难安稳,更何况日后二人的恩仇总要了结,自然更需知己知彼。明白武帝的所图,对唐逸来说,重要的很。 “日后寻得时机,我定去拜访于他。”唐逸当下点了点头,郑重道。 虽然自己对那莲子的心思拿捏不准,可出于对唐逸智慧的信任,唐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下转口道:“马斤赤的武功可是高的很,你如何能伤的了他?” 唐逸也不隐瞒,当下便将过原原本本说上一遍,闻听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凑巧,唐星也忍不住惊叹,以轻功徐图之,却也正对了马斤赤的弱处。不过听到马斤赤一剑杀了雨娴,虽然唐星早便知道这个结果眼中仍是杀机闪现,尤其听到雨娴死前之语。 至于唐逸让抱了一抱,唐星呆没浏览器上看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小说有在意,只是道:“那马斤赤甚是可恨,只可惜我武功不如他,母亲又方将他伤了,更没有借口动手。” 唐逸摇头道:“这倒不必在心上马斤赤的脾性,除非武帝护他一世,否则早晚有毙命的一天,如今不过与死人无异。”说到这里,唐逸眼中闪过一丝的敬佩道:“说起来濯星前辈却是当真果断,心头有了计较,手下便毫不犹豫,拿捏的更是恰倒好处。那一剑一脚既不杀了他,又让他伤重,上得天山受辱却又有苦难言。” 不唐逸的赞叹也仅此而已,濯星仙子之恶,比之马斤赤不遑多让,唐逸的心中有数。 就连唐星闻听逸之言后。脸上地得色也只一闪即满是忧虑道:“我来天山一是相助母亲。二也是想一展抱负。实不相瞒。你来之前。我几欲心死。代敌不少。年年都有人老去。虽说门中不曾忘记这些功臣老人可习武一生。败了一生此活着。又有何意义?可未想到当日与你一战是让我重燃斗志。我那时便打听过了如你这般普通人。与崆峒相差如此悬殊。又遇如此人间惨事。可却仍能奋。我又怎能颓唐?” 顿了一顿。唐星再道:“嵩山之盟。我母亲必是要去。以她地性子。自不可能无视如此盛会。就算那名门齐聚。亦不会令母亲她有一丝一毫地畏惧。而我那时也正心动。所以便参加门中比武。以求同往嵩山。只要到时母亲她留意唐门人手。便定会看到我。实不成。我亦可径直前往天山去。” 唐逸闻言。心道:“我那时只道他心思活泛。却对濯星仙子地了解太少。如今看来。却是这两皆有。才令他离开唐门。”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唐星道:“母亲地所做所为。我早便知道。只是心下难以承认罢了。 当年天山之变。我亦在场。那时母亲来信。亲眼见到到母亲杀了摇辰师叔。父亲为此很是生气。便再不管母亲之事。” 唐逸闻言一怔。心道:“天山之变时他也在场?”转念一想。却也释然。那时唐月只道唐星失聪。所以并没有留口。与唐星说话间。便是透露出他与唐寒才刚回门半年而已。这两相里一合。可不正是天山剑派被那神秘高人放出来地时间? 如此以来,唐逸正有一件待问之事,只不过话到口边,却又听了下来。毕竟唐星的话还未说完,尤其以他那般沉冷的性子,吐露心声却是大有好处,唐逸当下便将问题藏在心中。 “母亲以前只除恶人,不会滥杀,可许是对掌门之位太过惦念,以至性子乖僻起来,但那时却也只除阻他道路之人。” 摇了摇头,唐星再道:“可等我们被那不知名的高人安排隐居之后,怕是那高人对母亲的所为很不满,所以将母亲禁闭起来,这一关便是几近四年!之后那高人放行,我被父亲带了回唐门,却再没有母亲的消息。直到你说与我听,我才知道母亲竟然比之以前更变本加厉了。所以我此番出走,心下还有个念头,那便是想多在母亲身旁,好能劝上一劝。” 说到这里,唐星的眼中竟似隐有泪光道:“杀人,人恒杀之,母亲种下的仇恨越多 日,仇家便会寻上门来,我不想母亲死在我的眼 可唐星说完这句话,却又似泄了气一般,颓道:“可惜母亲太拗,我又拙于言辞,哪说的动,如今她的眼中便只有天山剑派,再无其他。” 看来唐星这些日里可没少努力,但结果却是令他心灰。 “依他所言,此来天山,所为有三,一是为了帮助其母,二是为了一展抱负,不愿蹉于代敌之中,三来也是想劝其母向善。如此说来,最最重要的反是这第三点,若是不能劝濯星仙子向善,那唐星之后所为便是助纣为虐,而他自己的将来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唐逸心下一叹道:“本以为他离开唐门,便能自在一些,却没想到反更累心。” 对于裘心武夫来说,濯星仙子就是魔头对唐星来说,却是亲生母亲!濯星仙子本就惹下许多杀孽,如今若再无悔改之意,唐星便两难了,日后仇家寻来,他又要如何相处? 仔细打量唐星,此刻他早有今日初见时那自心底的满足逸见桩,心下不禁暗道:“难不成他那神情只是在做样子给他母亲看么?” “母亲”,一念及,唐逸的心下暗暗触动,就算濯星仙子再是恶了,唐星这般的煞费苦心,也令唐逸大是动容,当下忍不住便是安慰道:“伯母未必没有改变。” 唐星闻言登时怔住,随紧盯了唐逸来看。 说起来,唐星往日里也只有与濯星仙子最是亲近唐星所担心的却又恰恰是她,所以满腹心事无处泄,人前却又要装做心底欢喜,若非唐逸星也是个坚毅的人早便崩溃。 如今唐逸到来,就是难得的朋友才又言要娶自家姐姐,关系更是不同,唐星忍不住便将心下烦恼尽吐。对此,唐星本也未想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泄一番,可谁知唐逸却是言到自己的母亲并非没有改变。 唐星不禁道:“非是我不信你半年多来,我与母亲常在一起有变化,又怎不知?” 唐逸摇头道:“我也不过恰逢其会然才现,其实这还和雨师姐有关。” 见唐星望来逸也不卖关子,当下便道:“虽然雨师姐死前一番领悟,可终是在鼓动伯母的门下离开,对于伯母来说,这等事绝不可忍。” 唐星点头道:“雨师姐孤身前来投靠,母亲便心许久,之后暗里一直注意,待等现了雨师姐的马脚后,便暗忍,就要过些时日,将所有异心之人尽都除了,也正因此,我才暗里着雨师姐逃走。” 唐逸闻言并不意外,雨娴可不怎么聪慧,最多只是中人之资罢了。以她一人,要现自己露出破绽而逃,想来可不容易,如此一来,便要有人相告,这人自然非唐星莫数了。 赞赏的点了点头,唐逸继续道:“可伯母见到雨师姐倒卧地上之时,那时雨师姐还活着,依伯母的性子,那时怎都要补上一掌的,便是马斤赤受了一剑重伤,伯母的脚下都不留情,这便是例子。” 唐星没有否认。 唐逸再道:“可伯母不仅没有补上一掌,反还为雨师姐止了伤,留下一丝生机,好等她交代后事,也在她的眼前为她解了恨。这便是明证。” 唐星闻言不禁一怔,方才唐逸讲述经历之时,这些都曾说过,可自己却没有看的如此仔细。 唐逸当下再道:“其后伯母亲自扶住雨师姐,使其能坚持将遗愿说完,所以依我看来,伯母虽沉迷权利无错,可心底亦有善念,只是需要仔细寻找。” 看了看唐星,见他的神色恢复正常,眼中再是满怀希望,唐逸心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说辞有了效果,这才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要去休息了。” 推门而出,这院里已经打扫出一间来供自己住下,唐逸进到屋里,只余下一人之时,终于忍不住苦笑了笑,心道:“濯星仙子确实良知未泯,可她种下的仇恨太多,早没了回身的余地。只可惜这话却不能与唐星实说。” 第一雪妖娆。二零四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已是冬天。 雨娴早便被葬下,唐逸特地去到坟墓,也自引的天山门下好感更增,要非是知道他与唐门大姐关系不同寻常,又有唐星的这层关系,怕早就有年轻弟子来寻了。 之后,唐逸在天山住下,日夜苦练,其间又寻唐星问过,却原来唐逸对那个能看穿武帝布置的“玉妹妹”很是好奇,也对那神秘高人一家颇有顾虑。既然唐星也随天山门下一同去了隐居,那自是要来探听一二的。只可惜结果却不如人愿,有唐寒在,这父子二人却从未与天山门下住在一起过,自然也就并不知情了。 暂将好奇放下,这一日唐逸照常独自练习轻功,昆仑大九式已是愈加的纯熟,再加上内力修为亦是大有长进,就算与唐星当真的比武,虽不可能必胜,但支持百多招却也不难,直令唐星愈发的感叹,也正被激励,唐星的武功亦是大有进步,濯星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欢喜。 这期间武帝一直都在闭关,那勒则似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却在这时离山远行。这两人不在,马斤赤又是重伤未愈,沙海天山的事务竟落到了濯星仙子的身上。如此一来天山门下的心气自然更高,万马堂众马匪却是有苦难言。 对此,唐逸看在了,却并不多去在意,只要武帝还在,就算闭关,两派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不过那勒的去向却最是可疑,令唐逸的心下总难安稳。 武帝闭关,那勒再走,沙海山由濯星仙子主事,这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武帝也不会轻易下此决定。更何况眼看德皇大寿在即,武帝这最得意的弟子忽然放手离开,只能说他要去办的事必然更加重要! 可唐逸也借问过濯星仙子一次,结果却是连她都不知勒虽然迷恋于她,可这事却是守口如瓶,但越是如此,越显出此事的不同寻常来。 “公子可在伤神?” 唐逸一式燕回百转落在地上,今轻功练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总不得劲,所以唐逸微一皱眉头,终是停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便见不远处,一道青影乍现青影原是个道人,看起来三十岁许,清朗的很里提了个食盒,正自微笑。 “木莲子?” 见他在招呼自己。唐逸心下一怔。这些日里他并不是没有试探过这人可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敷衍过去。 不过唐逸对此不仅没有气。反是信了他几分。换做自己若要当真是委身敌营。一样也会对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地。哪可能随随便便就和盘托出? 只是这一等便是三个多月。直到今日。自己几要放弃木莲子竟然亲自来寻。 “见过道长。” 唐逸虽然看地到木莲子说地是什么。但却没有接口只是上前招呼。 木莲子微微一笑,单手揖了揖即便道:“公子轻功可是不俗,昆仑大九式虽然遗失许多可就这余下的三式仍属上佳,与我青城的龙跻飞腾术亦可争个高下。” 走了过来,木莲子将手中食盒随手朝雪地上一放,便就这么跌坐下来,丝毫不顾雪地的寒冷。 唐逸见状亦是微微一笑,坐在地上,也不客套,径直伸手打开食盒,就见里面套着烫壶,壶里温着的酒,还有些热气腾腾的糕饼,食盒一开,温热香甜之气登时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唐逸当下在雪里净了净手,拈起块糖糕放在口中,又糯又软,不禁赞道:“这般天气,温酒热点,道长可真是好福气。” 木莲子不是一人住在天山,他还有位妻子,与濯星仙子同辈,亦是这天山门下,名号绿水。唐逸既然有心打探于他,对这些自然心中有数。 木莲子原本是青城门下,可却因犯了门规,无奈在江湖游侠十余年,也便在这时与绿水仙子相遇相知。只可惜这二人也深受天山剑派那女子不得婚嫁的祖规所限,始终未能走到一起。其后木莲子忽然失踪,直到年前传出消息,说他投靠了武帝,绿水仙子也不顾他背负的骂名,便立刻寻了来,随即在天山住下。 绿水仙子虽未晋魂级,可亦是天山剑派中的高手,难得的是人又温柔体贴,厨艺亦佳,就这糖糕,便深受天山上下的喜爱。 看着唐逸毫不客气的大嚼,木莲子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果非凡人!却是不拘小节!” 唐逸闻言一笑道:“道长却是说的差了,道长本就是豪爽之人,晚辈若是谨慎小心,怕道长反是不喜,如此一来,反是逢迎错了,岂不冤枉?倒不如先吃个痛快!” 木莲子笑声更高,直过了片刻,将酒取将出来,分做两处倒下,这才收了笑声道:“今日贫道此来,却是真心,绝无敷衍之意。” 唐逸将手中的渣滓拍了个干净,点头道:“前辈终肯与我座谈?” 木莲子听的出唐逸言下那点点的不满之意,当下笑道:“贫道若是一人犯险,却还不怕,可如今扶柳寻来,我又怎能不谨慎些?” 唐逸闻言,心道:“扶柳?应是绿水前辈之名吧。如此说来,却也无错,这人若有了牵挂,自然是要更谨慎些的。”其实若木莲子当真有问必答,唐逸反才会起。 不过唐逸也没有轻易便放下心来,随即便道:“前辈对晚辈没了疑心,可晚辈却又如何知道前辈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木莲子一笑,随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杯中酒道:“此酒虽然无名,可乃是天山剑派的特产,其中有一项与众不同,那便是取自天池之水酿造,回味清远。” 唐逸举起杯子,微微沾了唇,摇头道:“前辈还未来回答。” 木莲子放下杯,肃道:“若公子听了我随后这番言语,想来心中自知真假。” 唐逸不置可否,不过却稍稍直起。 木莲子见状,再不做态,便道:“马斤赤受伤,武帝闭观,那勒离山,这可实在凑巧,就似特意为贫道留出一线空隙,好来与公子相谈一般,否则马斤赤不算,就武帝那勒这二人,只要有一个留在天山,贫道都不敢前来。说来不怕唐公子笑话,若不是贫道观察了三个月,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而且眼看比武便在眼前,怕那武帝忽然出关,怀了大事,否则也会这么急急的寻到公子。” 唐逸点头道:“马斤赤被伤不算太过意外,可随后武帝与那勒各有其事,齐齐不在,这三处合在一起,任谁如道长,都会心有窦。” 逸这么一说,木链子笑道:“公子理解便好。实是贫道将要说的隐情干系重大,不得多加谨慎。” 说到这里,木莲子抬头望了看四周。昨日正下了场雪,虽在天山并不算大,可也有尺厚,唐逸正趁了这雪,寻了处空旷之地上来练习,好看清自己足印的深浅。所以这周围并无树木遮挡,如此地势,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虑被他听了去。 转过头来,木莲子的神情更肃道:“公子可知那勒此去哪里?” 木莲子甫一开口,唐逸便是眉头一皱,当下道:“晚辈只知他此去东南,这还是他与濯星仙子告别之时,不经意间言到,其他的可就一概不知,莫非道长知道他的详细去处?” 木莲子摇头道:“那勒此人虽然年轻,可唐公子也应该看的出来,他亦是人杰。要非是迷恋濯星,怕是连这些许的方向都不会说出口来,贫道又怎会知道他的详细去处?”不过木莲子说到这里,话锋却是一转道:“唐公子最近太过醉心武学,所以有些事并无耳闻。” 一指东南,木莲子道:“少林与万剑宗在河南,武当在湖广,飘渺天宫在山东,这四大名门已是最靠东南的了,其他诸如崆峒、点苍则在陕西,青城、唐门、峨眉则在川地,点苍更是远在云南,所以东南一地,尤其沿海,并无名门足迹。” 唐逸虽是聪慧,可这江湖大势,终究有许多他不了解之处,当下仔细听着,既然木莲子指出东南没有名门,而那勒此去那里,这其中定有奥妙。 果然,就听木莲子道:“自武帝将万马堂和天山剑派一统,人手倒也有些充裕,更因约束马匪作恶,所以商人比之以往多上不少。如此一来,便能保证消息畅通。前些日里,便有人言道,说东南各府屡遇倭寇侵扰,那倭寇又非大军,小股流窜,防不胜防,更兼其中偶有高手,以东南各省的武林实力,却是难以力敌。” 将背后将剑鞘取下,木莲子在雪地上随手画了画,口中言道:“九辅如天台、清源等派多在东南,可虽比小门小派强些,但终也强上有限,又俱是有家有业的,自保为上,哪还有力围剿流寇?” 说到这里,木莲子忽是嘿然一笑,不屑道:“更何况之前名门大派,尤以少林武当等,对九辅之地大垂口涎。想来这倭寇一事,就连贫道远在天山都能知道,他们自不会不知,可以贫道所料,他们定只会坐视,直等时局烂之际,再好下手。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雪妖娆。二零五 倭寇?” 唐逸听到这里,不禁一奇,随即问道:“他们也会武功?” 木莲子闻言摇头道:“贫道亦只听说,却没有见过。不过想我唐时,多有倭人前来学习,武艺一道怕也在其列。不过若说当真高手,却也从未听说。” 说到这里,木莲子不屑道:“数十年全,倭寇也曾有过侵扰,那时多聚于朝鲜山东一地。倭寇不自量力,竟昏了头要取剑绣岛,以做后镇,好登山东。结果被飘渺天宫一役俱毙,自此,山东倭寇锐减。而那一役,飘渺天宫主人根本便未出手,所以就算他们有高手,却也有限。” 指了指地上,木莲子的图已大致画好,当下再道:“如今倭寇多在江浙一带,福建亦有。毕竟东南各省没什么高手大派坐镇,倭寇又多是亡命之徒,只要再混有些好手,便已足够难缠。当年万马堂被崆毁去,马家兄弟只带残寇数十人,便可横行山西,将山西搅的惶惶,更直逼太原,若非云儿出手,几令九辅之一的边家灭门。而那山西周围还有华山和少林两大名门在,远不是东南各省可比。” 木莲子口中的儿,便是万剑宗主行云,唐逸也对这一战早有耳闻,心下对流寇的威力不由得加了三分警惕。 说将起来,流寇不只强在力,而是强在一个“流”字之上,一日转击百里,哪似十主九辅这般家业齐备的,便是崆峒门门,只要一个疏忽都会被人攻山改善去,九辅虽知倭寇祸患,可又有谁敢出击?更何况那些倭寇的实力也还不知,飘渺天宫可是太强,自不能做为比较。 想到这里,唐再看了看地上莲子虽然画的潦草,可也算明了,东南几省,各受倭寇困扰。 “如今比武将近,中原武林俱都关武帝挑战德皇这一战,倭寇虽然祸乱的很,可在人们眼中,不过疥癣之疾足挂齿。相比之下,十大名门都可能因这场比武的结果而起争杀,哪还有人去管些许倭寇?更何况如今也就只名门有这实力去清患,可就算不贪图东南各省的势力,眼下这般的剑拔弩张是强若万剑宗和少林武当,也不敢托大。” 唐逸登时便想的明白,且如此一来勒此行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 “由道长所绘路线来看。可见寇并非一路而来。而是各自分头流窜。毫无规律样虽然更难清剿。但祸乱却也小了不少。可若那勒此去。将那些亡命之纠集一起。名门又真起了争杀。九辅更无实力对抗。这东南一带可就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逸忽然一顿。随即将后之剑也是取了下来西北地天山大漠上画了一圈。想了片刻又将昆仑圈上。眉头更紧道:“中原武林地大乱将起帝却是要将一东一西两股域外势力联在一起。只等时机。趁中原武林战后元气大伤。两面合击之下……” 木莲子见唐逸将昆仑派圈了出来。当下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心下不由得大震。随即看着紧皱眉头地唐逸。虽然这便是木莲子今日此来地目地之一。如今唐逸更是自己就想地通透。可听唐逸将武帝地布置出来。木莲子地心下仍不禁大震!中原武林先被名门互相争杀一遍。再被马匪倭寇劫掠一番。这等情景。变是想都不愿去想! 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唐逸用剑鞘漫无目地地在雪地上点着道:“不过只这些许地实力还有些不够。毕竟中原武林实在是太大。以他们这些人破坏足够。可再进一步却是难了。若给名门一点时间休整。以他们地根基。用不了多久。便能将这些都杀地干净。想来武帝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以他这么深地布置。若实行起来。必是雷霆之势!” 唐逸目水那雪地上地草图。早已深陷其中。对外界浑若不绝。毕竟他要娶唐月。可不想安稳日子未过几天。中原武林便被人所乘!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唐门怎都难置身事外。这道理唐逸哪会不知? “明里他地实力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番大势地布置却是相当地骇人。如此手笔。如此气魄。武帝也绝不会技仅于此!” 唐逸越想,心下越寒,只觉得这武帝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可又令人叹服,若是真依他如此布局下去,只要德皇寿辰上,他为中原名门解去枷锁,那之后的局势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了。 “也便是说我如今有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去阻止这等惨事发生。”唐逸的剑眉几乎拧到一起。 便在这时 酒再度送了过来,唐逸这才惊醒,心道若木莲子心,自己怕早便毙命! 木莲子将酒递了过来,却是没有再纠缠这倭寇一事,而是言道:“公子因为走火入魔而需寻访高人救治,却不知为何随了武帝而来?” 唐逸接过酒来,答道:“道长若是听过传闻便知,之前指点于我的便是武帝,此番去寻那高人,还真多亏了他的帮忙。” 唐逸的语气有些讽刺,木莲子不知其中隐情,自然也没有多说,当下只是道:“不论如何,唐公子如今的内伤似已痊愈,可却仍住在天山,如此说来,是不是武帝许给公子什么?”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木莲子这人可真不简单,猜的可是准了,唐逸当下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随即问道:“唐门和青城同在川地,平日里冲突不会少吧?” 木莲子闻言笑:“以前还好,不过我青城故步自封,终酿苦果,所以被唐门进逼的很了,这却是事实。” 唐逸随即便道:“既然如此,道长可愿见唐门强盛?” 木莲子摇头:“公子此言差矣,固然哪个门派不想壮大自己,可若中原武林自相残杀,终至被外人劫掠,那还哪里来的强盛可言?” 唐逸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下了点头道:“道长方才问我,武帝可曾许我什么好处,其实晚辈大可实言相告,中原武林大乱,便是我要得到的好处。” 木莲子登时一怔,脸色变,强忍了心头怒气道:“公子这话是何意?” 唐逸毫不在意木莲子强压的怒意,侃侃言道:“道长应该知道晚辈要娶唐家大姐一事了吧?” 见木莲子沉着脸点头,唐逸笑道:“唐门的规矩,不说遍武林皆知,不过最少道长定是知晓的。” 木莲子闻言,脸色稍缓道:“男子入赘。” 唐逸自然看的出木莲子的表情变化,当下沉声道:“不错!男子入赘!我唐逸七尺男儿,自不会去唐门入赘,可我却上一当真喜欢月姐。这可如何是好?” 木莲子似有些明白过来,可仍是摇头道:“那你也不能不顾整个中原武林。” 唐逸摇头道:“道长这话可是差了,名门要斗,那是他们当真要斗,晚辈不过不去阻止罢了。其实道长与绿水前辈之前不也是碍于天山祖规,以至四十才能住在一处,晚辈不过是主动一些罢了。 ” 木莲子闻言一窒,半晌才道:“武帝非是常人,他许给公子好处,必然也有所图,他图的是什么,公子可知道?” 唐逸皱了皱眉道:“我知,想来道长也应是看了出来,所以才会来找我这个小辈,要是换做旁人,就算知道了武帝的这番惊人布置,可也不会来寻我商量。”顿了一顿,唐逸随即道:“我曾这么问过武帝,结果武帝只道多个朋友少个敌人,这不过是敷衍,敌人可以变做朋友,朋友亦会变做敌人,以武帝这等样人,他把握不住的,必不会轻易留下。” 看了看木莲子,唐逸笑道:“武帝看重的是我的智慧,是我能将这中原武林搅的更乱。名门争杀,自以东西两盟为主,可嵩山之上,那行宗主的夫人却是稍动了动脑子,便落了西盟的脸面,那万剑宗又强,天下第二和第三甚至第四都在东盟,西盟虽然门派多些,可战力却也并不见得多强。而我在嵩山剑试上为唐门布下的战阵,旁人或可看不出来,但武帝定会知晓。其后我对那常承言,武帝亦看在眼里。虽然与名门之长比起来,我也不会超过他们,但晚辈本不是江湖中人,自然奇想颇多,这便是奇。西盟以正难胜,那便需要我这奇了,所以武帝留下我,甚至眼看我成长起来而不下狠手,为的就是要我助西盟。” 木莲子听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他虽然能看出一些,可哪有唐逸分析的如此通透?可越是见唐逸聪慧,越不想他助纣为虐,猛然间,木莲子心下决定暗下! 唐逸恍若未觉,仍是侃侃道:“完备欲娶月姐,必要打破唐门的规矩,除了门里有人相助,也需要外力呼应,这外力便是中原武林之乱!那时唐门急需人手,晚辈方才有势所仗。” 木莲子听到这里,忽然双眉一竖,手中剑忽然“铮”地一声狂响,那自入门便陪伴自己的剑鞘登时被剑罡挤的暴碎开来,随即直取唐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雪妖娆。二零六 莲子这一剑暴起,快如电闪!二人相距不过半丈,这,唐逸哪不立毙剑下? 就唐逸方才所言,他这本不属于江湖,所以行事所想,处处新奇,乃为奇兵,正是武帝祸乱江湖的重要一步。若他向善,肯反过来力抗武帝还好,可若真如他方才所言,一意孤行下去,木莲子怎都不会留情! “就算其情可悯,也绝不能留下他助纣为虐!”木莲子心念电闪,便连剑鞘都不及除下,一剑直刺而出! 唐逸方才演练昆仑大九式,木莲子看在眼里,知晓这少年的轻功修为相当不错,自己若不能一式将他除去,等他逃跑,万一一时追之不上,可便再难有得手的机会。毕竟这是天山,除了自己的妻子外,俱是唐逸的帮手。 所以木莲子一剑暴起,志在必得! 十尺一丈,而手青锋便有三尺,这区区半丈还不转瞬刮过?就连那地上的食盒都还未被带倒,积雪都还未被罡风卷起,这剑,便到了! 不过虽然青木莲子自信一剑取了唐逸的性命,可结果却是大出意料。便见唐逸的身前猛里银光一闪,随即片片利刃直朝自己射来!与此同时,唐逸更是早上一步将身子偏将过去,竟要硬躲过这一剑! “他竟早便到?” 木莲这一剑递的虽快,可唐逸甚至早在这一剑递出之前,便开始侧身避让!而那团银光利刃则是唐逸手中的护身宝剑,先被内力迫的碎了,随即再被激射出去,取的正是木莲子! 二动手,不过只在刹那间,就见一个骤起发难,一个早有准备,随即便听得连串爆响杂着两声闷哼传来。唐逸和木莲子二人都应声往后倒去!再看二人之间,食盒早便被罡风利刃劈了个粉碎,积雪亦是被罡风卷起半空,旋舞片刻,重又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倒在地上。唐逸地左肩赤红。他终究没躲开木莲子这一剑。不过唐逸地脸上却反是欢喜。当下封住肩上穴道。撑起身来。赞道:“道长好快地剑辈就算早一步闪避。却仍难如愿。” 木莲子比唐逸起地更早。碎剑射来虽然厉害。可却没有伤到他。方才那连串爆响。便是他回剑抵挡。最多被那纷乱地罡气割破些衣服。断上几偻头发而已。 木莲子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比起唐逸地伤势来说。却是强上许多。不过他虽早起一步却并没有再来追击。而是眉头微皱。似在思考。此刻闻听唐逸夸赞。木莲子终于一省。随即歉道:“原来如此。却是贫道误会公子了。惭愧惭愧。” 说着。木莲子便要起身行礼。 唐逸见状。忙是伸手一扯。笑道:“道长一心为公愿中原武林涂炭。哪有什么好惭愧地。” 木莲子见唐逸左肩有伤也不强自起身。免地扯了他那伤口。当下坐住。摇头道:“方才贫道只顾着要杀公子。若非公子早有防备一步闪了开去。又将手中之剑做暗器。拖住贫道地后手是此刻公子早便身陨。想贫道痴长公子三十岁。却不及公子沉稳又怎不惭愧?” 唐逸闻言,微笑道:“这不能怪道长,怨只怨晚辈做戏太深,将前辈瞒住。” 其实唐逸一直没有真心相信木莲子,直到方才,唐逸都在以言语试探,直到木莲子起了杀心,要将自己剑毙当场,唐逸这才确定木莲子不是武帝手下。 木莲子方才也想的通了,这才连声道歉。确实,以唐逸这么聪慧之人,就算心里想着助纣为虐,也断不会当面讲来。 既然唐逸之前所说并非真心,木莲子的精神登时一振,期待道:“如此说来,公子可是愿意相助了?” 唐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做沉吟,这才道:“若只是名门之争,晚辈当真不会阻止。 只可惜,之后马匪倭寇一来,元气大伤的中原武林必遭屠戮,更何况武帝是否还有后招,谁都不知。” 说到这里,唐逸稍是一顿,扯了截袖子下来,将肩上的伤口裹好,这才抬头道:“晚辈身为武帝的一支奇兵,道长可是看的准了。那晚辈便有一事请教,却不知道长心下又何打算,想要晚辈如何相助?” 抓起把雪,双手一搓,将血迹抹了干净,唐逸口中再道:“晚辈如今的武功虽还可以,但在高手的眼中还是不值一提,惟有这智慧或可依仗,但也要手中有人指使调度。否则怕会有负道长的厚望。” 其实唐逸并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无力,他知道武帝与德皇比武时要施展的阴谋,只要将这告诉德皇,便可保得中原武林安平如初。可显然,这秘密,木莲子是不会知道的。也就是说,木莲子此来,定还有另外一套办法。 正所谓二人计长,唐逸从不觉得自己就能算尽一切,所以他想听木莲子的看法。 木莲子闻言,登时肃道:“虚与委蛇,以存实力。云儿乃是我徒,虽然我们师徒二人相处不长,可以他之为人心性,必不主张此番争杀。只不过他身为东盟之首,只要西盟主动来衅,他这盟主就不能不出面应战。” 眉头紧皱,木莲子摇头道:“这场争杀怕是难免了,那 武功虽然一直不曾显露,可他既然做了这么多的准~番比武,必有把握。不过若是西盟中亦有人心念中原武林,争杀之中少出些力,再有贫道手书一封,云儿见了,定也会投桃报李。” 看了看唐逸,木莲子道:“公子智慧,贫道虽不出天山,可关于公子智慧的传闻却是听的满耳,更别说能被武帝高看。所以只要公子有心,自然做的比贫道好,却是不用问计贫道的。” 也许是求人,这口有些难开,木莲子并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通透,不过唐逸却听的明白。木莲子之意,便是要自己与行云暗里联手,最少这两派多做拼斗将实力保存下来些,真要武帝领人来犯中原,却也有力抵挡。 虽然这法子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不过唐逸却知道,只要自己能应承下来,木莲子的目的便算达到。就算自己日后失败,也终究没能去助武帝为祸,那时整个中原武林的损失必然会小上不少。 “与行宗主暗里联系,为两派保留元气,这法子倒也并非全是无用。”不过唐逸没有立刻答应是皱了皱眉,忽然言道:“道长应知,晚辈要娶月姐,可是困难重重。” 木莲子闻言一,唐逸没有正面回答,令他有些失望,不过却仍是答道:“贫道知晓。” 唐逸再是言道:“要娶得月,便需先打破唐门祖规。想道长亦是受过这等苦楚,自然不需唐逸多言。” 见木莲子示同意逸继续言道:“可那唐门的祖规,漫说将其打破,就算稍做更改,都难如登天,等闲之人自然没这力量,也唯有做得门主,才或有可能。” 木莲眉头紧皱道:“确是如此,甚至唐门门主,要改祖规都难,这还要看其手段。” 唐沉声道:“不错!方才晚辈说了月姐,可唐门规矩男子却要入赘,所以晚辈便需要有人能将这规矩打破,至不济,也要做个修改。” 木莲子闻言,忽然念起方才唐逸一本经要成功,除了唐门里有人相助外需外力呼应,那外力便是中原之乱。也正是这句话起自己的杀心。 “如此看来,这少年方才也全是做戏是他当真有这个想法!” 木莲子刚想到这里,就听唐逸继续道:“唐冷虽是月姐的父亲,可他起先是力阻我二人婚事的。便算如今,也难由他来修改祖规,甚至若早让他知晓我的打算,反被阻挠也说不定。这险,晚辈是不会冒的,所以一切便都要我们亲力而为。” 前言后语合在一处,木莲子猛然一怔,不禁讶道:“莫非公子要……” 唐逸见木莲子的惊讶,当下微笑道:“皇帝都有女子做过,何况区区一个门主?” 木莲子被唐逸这份狂想惊住,除了天山剑派这女子门派外,哪还有女子能做大派的掌门?更别说唐门以族立派,唐逸想要唐月做门主,怕不比修改祖规容易多少! “为了修改祖规,他竟胆大如斯?”木莲子只觉自己被惊的目瞪口呆。 其实木莲子不知,唐逸有心助唐月做唐门门主,还早在二人彼此倾心之前。嵩山之盟,冯茹的出现,令唐逸心神大受激荡,也因此赤瞳用的过度,被唐月当众背负而去。 其后唐逸又受唐月吮睛疗伤之恩,自那时起,唐逸便大感唐月的深情。随后更是听到唐月的一番倾诉,大为唐月这二十九载的辛苦不忿,便立下决心,定要助她做那唐门之主!也正因此,唐逸根本便没有考虑自己为唐门做些贡献,直到能被默许娶得唐月,真要如此,那便再难让唐月登上这门主之位了。 自然,唐逸不会将这隐秘说与木莲子听,当下只道:“月姐身为女子,要做唐门门主,在武林安平之下,根本便无可能。也只有江湖风起云涌之际,月姐才可有机会大展拳脚,以立功勋。只有如此,才可力压众议。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唐门的年轻一辈中,便已无一人能与月姐比肩。再等那时,月姐抰赫赫战功,睥睨唐门,而唐冷年纪已经不小,这门主之位再坐不得几年。如此一来,除了月姐外,旁人谁还能去接这位子?” 唐逸沉声再道:“武帝也正是看到这一点,不论我要如何做,都必等名门争杀,才会对晚辈如此放心。”说到这里,忽然直起身体,唐逸直视木莲子道:“若晚辈留手,月姐便无赫赫之功,这门主之位,这婚姻之事,可要如何解决?道长教我!” ============================================================== PS:有朋友对唐月做唐门之主与嫁给唐逸这两者的关系提出问,觉得难上加难,又或关系不大。脚脚要说,还请看下去,自有答案,呵呵。 PS2:至于助唐月做门主,那可是唐逸早下的决心,详情请见第十卷【情义断】第一五二章【泪汹涌,半载始和终,如昨梦。】的最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举头夜明月皓。二零七 莲子闻言,怔了半晌,虽说江湖危难,身为武林中人而出!可事实呢?名门大派尚且各有盘算,都望着一战,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杀本就由他们而起,自己又怎说的出口?难道真要劝这少年舍了自家幸福而成全大义? 唐逸见木莲子沉默不语,心下却也暗自欣赏,若木莲子真是全不顾自己,只要自己牺牲,唐逸早便拂袖而去。 又等了片刻,见木莲子还未说话,唐逸便开口道:“其实晚辈有一事不明,道长算到了名门,算到了武帝,甚连那倭寇都想了到,如今更是来寻我这无名小辈。”说到这里,唐逸顿了一顿,见木莲子注意过来,这才继续言道:“可道长似却是算漏了一个人。” 木莲子心下正自为难,忽闻唐逸话锋再转,不禁奇道:“公子说的是谁?” 唐逸摇头道:“那人晚辈不识,不过道长的夫人,绿水前辈应该知晓。” 木莲子眉头一,想了片刻,随即恍然道:“公子可是指那位救下天山剑派的高人?” 唐逸点头道:“正是。 想那位高人能将天山剑上上下下转眼带走,不仅是需要超绝的武功,更需要庞大的实力,若不能提前察觉到天山剑派的危机,不能聚集如此多的人手,哪能做下如此惊天之举?既然他能察觉到天山危机,那武帝的安排,他怕也都看在眼里,如此说来,只要有他在,就算中原武林当真因为名门相争而元气大伤,武帝怕也难捡什么便宜。” 看着木莲子逸紧上一句,问道:“道长觉得呢?” 对那神秘高人逸一直耿耿于,那人不只神秘,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智慧以及行事手段,无不令人敬叹,就算那个雨娴口中的“玉妹妹”纪,亦是智慧惊人! 武帝就算练习倭寇又何?便是有后招又如何?只要这人出手。又哪用地到自己牺牲? 木莲子见唐逸盯自己禁苦笑道:“公子所言。木莲子何尝不明白?那位高人及其背后势力地存在。虽然知道地人极少。可名门大派却都是心中有数只是大家对其并不真个了解。也都绝口不提不问罢了。” 越听越是神秘。这高人及其势力。名竟然都是知晓!可偏又奇地是又不闻不问。甚至不求甚解。听起来简直就似天方夜潭一般!唐逸当下便是心道:“名门大派惟恐有人与自己并列昆仑派地实力相当不宿。可亦是挤不进去们怎又能容忍这么一个势力地存在?” 可不等唐逸再问。木莲子却是抢先一步道:“公子贫道所知亦是不多。且确实也不便多说磨折其中大有忌讳日后公子能助唐月执掌唐门。这份隐秘自然会知晓一些地。” 稍微犹豫一下。木莲子再道:“不过有一点却可讲明。那就是他们绝不会插手江湖中事。天山之变可算意外。其中大有隐情。也因这意外。他们怕更会严加管束自己。不理这江湖中事了。” 说到这里。木莲子站起身来。苦笑道:“公子也有许多苦衷。贫道此来却是有欠考虑。” 木莲子一揖,转身告辞而去,口中叹道:“说将起来,他却是比我强的多了,我若有他这般的执着与不顾,也不会让扶柳空等十数年,直等的年华老去。” 木莲子不知唐逸尚能震骨传声,这番感叹全被唐逸听了进去,心下对这木莲子的好感更生,毕竟人前如何并不做数,人后若能如一,才是可敬。 踏雪而归,木莲子的心情并不好,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来寻,不可能有十成十的有把握,但这么个结果,终归令人郁郁。直等回到院中,就见一个美妇,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的迎了出来,见木莲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下便道:“可是没有说动那孩子?” 木莲子一怔,随即“啊”了一声,摇头道:“扶柳,我可算无能为力,那少年亦有难处,实难开这个口。” 绿水仙子闻言,上前轻掸了掸木莲子身上的点点湿泥,劝道:“夫君也莫要灰心,各人有各志,亦各有难处,只要夫君的心力尽到,无愧于心便就好了。” 木莲子苦笑了笑,心知自家夫人说的无错,只不过道理虽对,但心下总觉得大不得劲。 “心力尽到?” 念起夫人之言,木莲子猛然一省,心下暗惊道:“原来如此!我本是准备了诸多言辞,可今日真正所言的却不过二三,其后更是主动告辞!若只是言辞尽了,却还不算什么,便是被拒绝 究不会如此郁郁,可如今却是有力难施。” 木莲子回想起方才,唐逸几番话锋一转,不仅将他的顾虑惑都尽解了,反还令自己萌生退意。想通了问题所在,木莲子的心情终是好了些,随即叹道:“那少年果然不凡,不知不觉间,竟就被他牵住了话头,以至主动全失。” 将方才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唐逸竟有如此狂想,要助唐月做唐门门主,绿水仙子的眼睛不禁一亮。 “这少年当真不同寻常,只可惜他却无意救这武林,否则以他之智慧,日后定会大有作为。到得那时,他在西盟,云儿在东盟,二人年纪又轻,日后尽可携手共安江湖。”越说,木莲子的心下越是遗憾。 而此刻的唐逸仍是坐在原处,眉头紧皱着,就似雕像般。其实木莲子不知,唐逸方才已经心动了,正如少年所说,若只是名门之争,他自不会管,可若武帝领了众匪并倭寇一起进犯中原武林。这等外患,唐逸又怎会当真袖手?只可惜唐月对自己当真情深意重,唐逸怎都不想令失望。 “说将起来,论大,我当真不如木莲子前辈。他不记名声,委身于敌营,这我便做不到。” 正想到这里,忽然寒风袭,唐逸登时一省,举起头来,正见皓月当空,又念起唐月那日的倾诉,少年的心头一定:“为了月姐,我怎都不能放弃!” 当下直起身,唐逸左肩虽痛,可伤口却已经开始愈合,并不会影响太久。稍稍活动了下身体,唐逸心道:“两个月后便是德皇寿辰,我那时与武帝同去,之后便立刻回转唐门准备,也好早些见到月姐。”半年未见,唐月又难来书信,唐逸隐隐有些担心。 既然定下计较,唐逸再不迟疑,施轻功,望山上而去。 便如此,时光转瞬即逝。 一月过去,眼看便要动,这期间,木莲子没有再来找唐逸,相比之下,更令唐逸在意的是,武帝竟还没有出关! “比武之日将近,不武帝究竟在想什么,难不成是练武出了岔子?“唐逸正心间,唐星忽是推门进来,言到那勒回山。 那勒这一去数月,回山后也不及洗,便就这么风尘仆仆的,召集众人。被那勒寻来的人不多,除了唐逸外,便只有濯星仙子和唐星。见人到齐,那勒笑道:“师父有过交代,若闭关时间过长,那此去参加德皇寿宴便由在下暂行代理,先行一步,至于师父他老人家,则不日后即刻赶到。” 看来武帝早有打算,唐逸坐在那里并没有说什么,只等那勒安排。 毕竟这是德皇的寿宴,并非嵩山剑试,虽然武林中人去贺寿的定是很多,可各门派却也不会如嵩山之盟那样派出太多人手。谁都知道飘渺天宫虽强,可门下弟子的数目却是十大门派中最少的,剑竹岛上的房舍也少,去的太多了,于人于己都不方便。 马斤赤的伤虽然将好,可也还未痊愈,自然被留了下来,所以那勒也没有寻他前来,当下将大致安排与众人说完,忽然转头朝唐逸笑道:“唐公子当真好大面子。” 唐逸当下眉头一皱,正不解那勒之意,就见其自怀中取了张大红请柬出来,上有唐逸之名,笔法雄浑,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书就。 唐逸接过请柬,再看落款,竟然是太叔盛三个字! 德皇为号,其姓太叔,名盛,字明鉴,唐逸哪不知晓?如今见了这三个字,又怎不动容?当下拈着请柬,道:“难道这是德皇前辈的亲笔?” 那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有一丝羡慕道:“此贴乃德皇前辈亲发,持此可入在内堂与德皇共饮!在下此番出门,先去的剑竹岛拜访,临别之际,得了这份请柬。说将起来,整个沙海天山,除去师父参加比武,必然会被招待至内堂,便再无人有此殊荣。” 唐逸实在没有想到,德皇竟如此高看自己,不用那勒多言,这德皇亲笔的请柬之珍贵,可想而知,只凭此张请柬,便可炫于人前了。 德皇一百二十岁的寿宴,宾客必多,更何况有这番比武在,盛况可期。到时那许多人,真能被德皇亲自招待的,必然极少,而这请柬,这内堂饮酒,正是身份的体现。 便在这时,唐逸忽然就听身旁一人冷道:“这帖子总共几张?” 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濯星仙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举头夜明月皓。二零八 星仙子的脸色有些不好。 那勒话头一窒,濯星的脾气他自是知晓,唐逸得了帖子,却没有她的,这心气怎能顺的了? 眼见如此,那勒忙道::“听闻内堂仅设宴两席,十大名门之长一席,如万剑宗的行宗主,少林的广通大师,武当掌教玄元真人等,余下的一席便是各名门中的年轻翘楚。余者,便是十辅,亦无座位。” 十大名门之长,地位自然是高了,天山剑派如今实力不整,又居于沙海天山之下,沙海天山都未算名门,武帝都未被邀进内堂,没有濯星仙子的座位却也就合理许多。至于余下的年轻小辈,濯星仙子也不会去争。可若德皇将十辅掌门也请将进去,那濯星仙子的心里可绝难平静了。 见濯星仙子没有再说什么,那勒松了口气,随即笑道:“此番有幸登得剑竹岛,才知德皇前辈结芦而居,自是不能招待客人,所以选了飘渺天宫,只不过飘渺天宫主人倒也不奢华,居处也不广大,宫外当可招待许多人,可内堂却仅能设上两席而已。 ” 关于在何处举寿宴,唐逸倒没有多加注意,他此刻脑中满是惑。 “宴请名门之长,倒是无错,番比武,关系名门之争,又借了德皇大寿的名头,十大掌门哪会不来?他们来了,便是德皇的身份超然,亦要示以尊重。可同时又给名门中的年轻翘楚以如此待遇却又是为何?” 唐逸不禁头暗皱道:“此次寿宴之前并未听人提起德皇做过什么寿,便是百岁之时,亦未听他有请过谁来。如今设宴,全是因为武帝相逼。如此看来,德皇前辈将名门中的年轻一辈也邀到席间,怕也有着眼未来之意。” 好个顺水推舟!唐逸心下暗自击。 “:然是邀了名门中地翘楚。那唐门是谁?”心下忽然一动。唐逸抬头问道。 那勒一笑道:“那就不知了皇前辈并没有指明。而是各派自行掌握。由掌门带来而已。也只有公子这份请柬才是当真具了名地。便是说。这个请柬只有十份!” 德皇寄于剑竹岛上。此岛离登州不远。孤悬海外。乃是飘渺天宫所在。本就是飘渺天宫主人所有。所以飘渺天宫主人自然也就是半个主人。无需请柬下地九大掌门一人一张。最后地便在唐逸手中。 荣誉!天大地荣誉! 唐逸自也不能完全平静下来。不过少年却也因此大生警惕。德皇与自己并非熟悉。甚至话都未说过一次。自己最多在嵩山之盟上为他解过一次尴尬这分请柬是答谢。可着实太重。 可若非答谢。那又是为何? 这次的寿宴,整个中原武林的目光齐聚于此,自己被德皇邀进内堂,手握仅有的十张请柬之一,这既是荣誉亦是祸患! 如此,唐逸只觉得这张帖子登时重若千斤。 “那何时动身?” 唐星看了看唐逸,见他的脸色沉重,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开口问到。 那勒稍稍一算道:“如今距寿宴还有月余,我们此行轻装时间还是充裕。只不过此行并非只我们四个,另外还有几位客人以需要多待几日。” 唐逸闻言,抬起头来即便听那勒再是笑道:“昆仑派与我沙海天山同处关外,又是十辅之一,正当结伴而行,想来便在这几天就要到了。” 武帝亲去拉拢昆仑派,此番同行,更是做给中原武林来看,唐逸闻言却不意外。 既然如此,话都说的完,濯星仙子头一个起身离开,唐星看了看唐逸,见唐逸似要留下,也便随了母亲而去。 “唐公子可有什么事?”见唐逸未动,那勒收回望想濯星仙子背影的目光,转头笑道。 唐逸将手中那大红请柬小心的收了起来,这才问道:“这份请柬是德皇前辈亲手所予?” 那勒笑道:“正是。” 唐逸随即再代:“那德皇前辈可还有什么交代?” 那勒想了想,摇头道:“那却是没有,只是德皇前辈千万内叮嘱,要唐公子定不可推辞。” 说到这里,那勒再是笑道:“那勒可真是羡慕唐公子,这份请柬,便是师父都没有,内堂之中,可也没有师父的座位。” 德皇如此郑重,定要自己前去,唐逸的心中虑更深,不过听闻那勒所言,心下一动,忽然道:“听那勒兄之言,似乎颇是崇敬德皇前辈?” 那勒毫不迟道:“那是自然。德皇前辈呕心沥血,为的便是中原武林强盛安平,此等人物怎不可敬?” 见唐逸眉头微皱,那勒忽然笑道:“唐 是见我师父挑战德皇前辈,进而引得中原名门争杀,是痛恨德皇前辈了?” 唐逸闻言,没有多说,反正他与武帝如今算是合作,这方面却是不必太过顾忌。 那勒见唐逸默认,当下摇头道:“英雄自有可敬之处,中原武林独大惯了,自不觉德皇前辈的珍贵,但觉其是自己的绊脚石,实是可悲。那勒生于草原,幼年见过了争杀,一块肥腴草场,一处小小水源,都会是灭族的祸根。这日夜争杀,内耗无度。若草原各部有德皇这等人物,兴盛指日可待!” 唐逸闻言,暗里对这那勒的警惕再生,马斤赤卤莽,好勇斗狠,不值一哂,可这那勒却是不然,冷静清醒,却是要强上百倍! “怪不得武帝能将沙海天山交给他,又将去联络倭寇的重任一并担在他的肩上。”唐逸心下暗到。 说起名门,那勒是不屑道:“那些中原名门,为了眼前小利,便恨不得德皇身死,可这江湖便是乱了,他们就当真能得了好去?” 那勒之言,唐逸听来却颇刺耳,也许那勒说者无心,可唐逸的心下却是暗道:“他说的却是不错,我虽然看不起那名门为了争杀而引来外敌,但反过来想想,与他们相比,我如今所为又有何异?” 说到这里,勒似是省起一事,忽道:“说将起来,这还是在先头一次与公子长谈,正有一事,便借此机会,说与公子知晓。” 唐逸闻言,抛开心头的烦躁,言道:“事?” 勒先是起身一礼,歉道:“大雪山上,为了给公子指路,那勒不得以,只好驱狼相迫,如今可要赔礼。”礼毕,那勒随即又是笑道:“不过想来以公子那惊人目力,那日也应看出是在下了。” 唐逸自然早知那晚驱狼而来的是那勒,武帝此后的种种,也没有掩饰他有意为自己寻到野人寺指路。 所以唐既不惊讶,也没有露出什么愤恨之色,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与武帝前辈合作,这些事也早便说的开了,那勒兄不必耿耿于怀。” 谁知那勒却是摇头道:“不,这歉是必然要道的。只有道了歉,那勒才能想公子提出挑战!” 唐逸登时一怔,暗里戒备道:“那勒兄这时何意?” 那勒的面色一肃,大为认真道:“唐公子那日可是好手段,暗夜之中,却能指明方向,助唐月直毙数十丈远的雪狼王霉变是如今,那勒想起来,亦是自心底感叹!” 面对那勒的赞赏,唐逸没有半分的得意,知道他还有后话,当下只顾凝神戒备,以防其突然发难。 果然,就见那勒,稍是一顿,随即便道:“可公子不知,那时在下已有意要雪狼王撤退,没想到这这片刻之差,便再难挽回。” 唐逸的玄天神功早准备了好,飞蝗石亦是扣在手中,闻言,缓道:“莫非你要为那头畜生报仇?” 那勒闻言,眉头一皱,似是听不得唐逸管那雪狼王叫做畜生,当下便道:“雪狼王是那勒寻来,它本无辜,如今平白死于人手,那勒难辞其疚,定要为它讨个公道。” 见唐逸紧锁了眉头,那勒再道:“公子也尽管放心,师父与公子合作,那勒怎也不敢将公子如何,只是那昆仑派来人还要等上几日,那勒正好也闲将下来,便想请公子一同切磋切磋。” 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意在动武,那勒言道:“公子天资非凡,这些日来定也大有进境,在下武功却也不高,想来正可一战。” 唐逸将飞蝗石收将回去,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心道:“这是谁的主意?为狼报仇,听来却是有些匪夷所思,难不成这只是借口?” 想到这里,唐逸皱紧眉头道:“若我拒绝呢?” 那勒闻言,叹了口气道:“以公子对武学之好,本不应该回出言拒绝,想来定是觉得在下为雪狼王报仇,很是匪夷所思,只当是另有图谋?” 唐逸撇了撇嘴,那勒越是说的好似坦荡,唐逸反越觉得这其中定有问题。 见唐逸大是不信,那勒当下便一指座位,随后自己也是重做了下,这才言道:“公子可知那勒的门派?” 唐逸仍没有开口,只在那里直视那勒,便等他的说辞。 ============================================================== PS:明天开新卷,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举头夜明月皓。二零九 帝的师门来历,唐逸自也关心,那勒要说,哪会: 当下便见那勒言道:“本门名唤狼神殿,乃敬天狼神,凡间之狼也是天狼神的子孙骨肉,我等亦要敬重。” 唐逸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见那勒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这才道:“如此说来,驱狼来袭,令其平白松命之人,不是更加有罪?” 那勒摇头道:“公子理解错了,敬狼乃敬其精神,而非迂腐,若是遇到狼群袭扰,仍会出手格杀,若是肚饥,仍可以狼为食。”说到这里,见唐逸大有些不以为然,那勒笑道:“公子可觉得那勒之言自相矛盾?其实你们中原人亦是如此。” 顿了一顿,那勒将手一摊道:“敬龙,你们皇帝亦自称真龙天子,可若说起珍馐美味,却又要数龙肝凤髓。便是当真吃不到口里,可也要幻想一番,这,公子又做何解释?” 唐逸倒不好反,方才还觉得那勒之言为虚,毕竟武帝得知碗中的是狼肉汤,却仍是喝的爽利,不过如今看来,倒也算有解释。 “你们却也灵活。”唐逸摇头:“可这么说来,我助月姐杀那雪狼王,却又怎么了?” 那勒摇头道:“公子杀狼乃为自保,错本在那勒,与公子无关。只不过雪狼王不同凡狼,整座大雪山也就这么一只。而且此狼早有了灵性,也因此才能助我唤来如此多的同类。所以它的死,与凡狼不同,虽错在我,但无论如何,总要给它个交代,就算是为我心安吧。” 到这里,那勒目视唐逸道:“公子且请放心,此番比武无性命之忧,便是伤,那勒都不会让公子伤倒,否则师父那关勒便是难过的。” 唐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和那勒比武无性命之忧,如此好事,唐逸哪会拒绝?方才不过是稍做一做态,多听些原由罢了。虽然最终那勒也没说出多少秘密,可最少唐逸算是知道了他和武帝的师门。 既然话已说开。当下将时间约下。那勒做休息一日。便在后天时而战。 “狼神殿!” 唐逸随即告而出。回到住处。心道:“这门派根本便没听说过。不过想来深在关外。不被我知却也正常。明日且去问问濯星仙子。看她是否知晓也就是了。” 至于那勒口中所敬地狼之精神。唐逸却没有多问非是不关心。而是那勒不会告诉自己。 “他们所敬之精神。必是行动之准则。若能将此探听明白。便可知己知彼了。”唐逸心念及此当下牢记。以待来日有机会找人探询一二。 便如此明目经。玄天神功一个不漏地练好。唐逸倒头好睡睁开眼。天色已是微明。 食过早饭,去问濯星仙子,却是无果。 对此,唐逸也没什么意外,那勒既然能这么轻易的讲与自己听,那便说明这狼神殿的来历无须保密,若非极普通,便是极神秘了。 至于狼的精神,濯星仙子却是不屑道:“左右不过畜生罢了。” 唐逸闻言,倒不这么觉得,也许狼与其他野兽一般,都是濯星口中的畜生,不过既然他们将其自野兽中选出来敬拜,便必会有自己的一番认知,不论是那狼本就有的,还是人们后天臆测强加,总应有套说法。 既然无果,唐逸只得留到以后再说,当下便要告辞,就在这时,天山门下忽然前来通禀,说昆仑派已是到了。 “他们来的却早。”唐逸闻言暗道。 虽不是武帝手下,可与昆仑派还是有些关系,唐逸也便一同迎了上去。不多时到得山脚,就见昆仑派在那等候。昆仑派此来人也不多,总共也四个,许南清夫妇并伊客松与驼颜君。 那许南清意气风发,精神的紧,虽然武帝未来相迎,可与那勒却也相谈甚欢。戴一妆的忧色深藏,若非唐逸这般早知内情的有心人,落到旁人眼中,这位昆仑掌门的夫人倒与他丈夫一样,亦是满面的喜气。 就见这位掌门夫人此刻正与濯星仙子拉了手,在旁低语,二人时不时的笑上一笑,倒似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 “濯星仙子若是表里如一,唐星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看着唐星在旁,眼中神色变幻,唐逸不禁心下暗叹。 不多时,那勒与许南清客套完毕,随即便见那勒头前相引,一行人上山而去,唐逸辈分身分都差上不少,自是落在后面,与伊客松、骆颜君并肩一起,当下微笑道:“伊师兄和骆师姐这次终是来了?” 之前的嵩山之盟,他们将监视中原繁华的机会让给门下师兄妹,不想这次却是到了。 伊客松闻言笑道:“此去参加德皇前辈的寿宴 昆仑派以后的命运,师父更不想在旁人面前落了面特意要我和师妹一起跟来,却是不去不行。” 不比嵩山之盟,此番比武结果一出,德皇若真个再难约束名门,那之后江湖大乱便起,昆仑派就需要显现实力。而非嵩山之盟,怎都难挤进名门之列,带上首徒也无什么意义。 “只可惜比起那些名门翘楚的修为,我们的武功还是差些,难为师父增光了。” 说到这里,伊客松有些惭愧,骆颜君也是如此,唐逸见了心道:“他们都已听到戴一妆所言,亦是知晓此番中原乱起,对昆仑派来说可非什么好事。但既然如此,他们的心中仍是感念师恩,只望能为师父和师门多出份力。” 能有如此佳徒,便是武功差些,都应满足! 唐逸一念及此,禁有些暗道:“这许南清可当真昏了头脑,眼前便有珍宝在手,却不懂的去珍惜。若等这些珍宝俱都碎做齑粉,怕他才能醒悟,可那时却也再难挽回了。” 叹息这伊骆二人未来的,唐逸忽然又念起唐月,她亦是自己的珍宝,这江湖乱起,自己可要尽力护她,绝不许她有失才是! “在想什么?”见逸忽然走神,骆颜君奇道。 逸闻言一省,心念稍转,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明日有场比试,心下惦念。” 闻唐逸之言,骆颜君倒不虞有假,登时关心道:“什么比试?我见唐公子你的修为可比几月前更高上不少,那时我还能看出一二,如今却是全然难明了。” 伊客松在旁也是和道:“不错,当初在昆,在下还有信心胜得公子,但如今却是半分把握都无。想不过这数月时间,公子就能有如此进步,可真是令人惊讶,天才果然便是天才。” 唐逸自到了山,这才潜心修炼玄天神功,又得到雨娴的些许功力,进步自然快的很,否则也不会答应与那勒比武。毕竟二人相差太过悬殊的话,比起来却也没什么好处,反平白乱了心境,得不偿失。 见这伊骆二人都很关心,唐逸心下感动,当下朝前一指,笑道:“便是与那位武帝的弟子比试,不过仅是切磋而已,真若是战将起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 那勒身为武帝的弟子,自然不会弱了,马斤赤半路投进武帝门中,都能晋得魂级,更不要说他跟的更久了。 濯星仙子与戴一妆并肩而行,唐星则落在母亲身后,且对唐逸这边的谈话也是注意,此刻闻言,不禁回头看了看。唐逸早晨便与他提过此事,言及那勒寻他来比武。对这次比武,二人都不怎么担心,对结果更是一致,那就是唐逸绝不可能胜的了。 这些日来唐逸虽然一直在进步,可与唐星对练之时,却没有一丝的保留,所以唐星和唐逸二人对彼此实力都是心中有数。唐逸每每能以弱战强,甚至胜之,那是因为背水一战,无所不用。一旦如此,因为智慧非凡,临敌百变,唐逸的真正实力就要比他的修为高上许多。 可如今只是切磋,并非生死相拼,唐逸的实力最多能与唐星一战,那就绝难与那勒为敌的。也正是如此,这必败之局,唐逸本不应声张才是,可为何他却在昆仑来客前毫不掩饰?就见那两个年轻男女的神情,对这比试很有兴趣。 唐星刚是想到这里,就见骆颜君当下便道:“那比武可否邀我一观?” 骆颜君方一开口,伊客松便是低声阻道:“师妹!” 与唐逸虽算认识,可伊客松远不如骆颜君与唐逸来的熟,当下自然要开口劝阻,生怕唐逸的面子难堪。 唐逸闻言却是笑道:“伊师兄好意,唐逸心领了,不过切磋而已,胜败亦是正常,再说那勒兄本就是魂级高手,我怎都没有胜算,此番切磋,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却不会在意什么脸面。” 伊客松一怔,随即叹道:“唐公子的心胸确是开阔,客松受教了。” 唐逸闻言一笑,却没有在意,眼睛更是紧盯走在前面的那勒,便见自己之言方落,那勒的脚下似一缓,显然心神震荡,虽然随即便回复正常,与许南清的言笑更是未断,但唐逸却知,自己这此虽不可胜,但却也难败了。 ============================================================== PS:新的章节名需要点时间,新卷明天开,呵呵,今天凌晨将前几章的错别字改了,提前说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举头夜明月皓。二一零 逸几人的谈论,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修为俱是仙子当下便停了与戴一妆的说笑,转过头来看了看唐逸,心下有些奇怪。虽说世上难有常胜之人,可若主动求败,却就匪夷所思了。要知败上一场,于人锐气心境都是大损,这可不比同门切磋。而且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这少年还执意邀旁人前来观看。 且不说各有密技,让旁人去看,终究不好。就说这明知必败,还请外人旁观,可真是大违常理。唐逸又不是愚人,他以智计扬名,所以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 濯星仙子当下眼眉一挑,把袖来掩住口,笑道:“那比武,也有邀我么?” 唐逸几人说话,虽然许南清他们听的到,可终究辈分有别,自无人接口。不过如今濯星仙子这一说话,却就不同,许南清等人登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那勒的脸上虽还有笑容,可却愈加的不自然。 见濯星仙子问来,唐逸微微一笑道:“前辈莅临,晚辈求之不得,更望前辈届时不吝指教。” 濯星仙子点了头,又朝那勒道:“说起来,我还未见过你的武功,这次便一同见识了吧。” 那勒闻言,眉头登时一皱,心不由得苦将起来。这场比武,他本就未征得师父同意,如今师父计划之中,正用这少年之际,自不会任由自己伤了他。所以自己昨天才会许下诺言,本打算于无人处战得一场,稍胜上一胜,以告慰雪狼王,可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比武便失败败自会影响心境,更可能会加深唐逸的不满,这些勒都明白的紧。只不过如今双方彼此利用,唐逸显然不会轻易翻脸何况唐逸如今被看重的乃是智慧,武功修为就算有些阻碍,以自己在师父那里的地位,想来最多责骂两句也就是了。 可谁知昆仑派早到,唐逸竟顺水推了外人前来。如此,自己可就两难。 有昆仑派在,这一战便慎,不仅许多绝学要隐下,更不能真胜。昆仑派与沙海天山联盟,唐逸与师父合作二者相差不多。若是被昆仑派看到自己借切磋之口,却执意要胜,心下难免会有他念。这破坏师父计划之事,就算武帝不来责罚,那勒也是绝不会做。 更加没想地是星仙子方才却又到没有看过自己地武功。也要来观战。自己到时真要是敷衍了那边却又难做交代。 见那勒眉头皱起。唐逸暗里一道害人必害己。如今不过是如数奉还罢了。其实那勒当时要自己与他比试逸可以推辞地。唐逸若执意推辞。那勒总不可能一味求战。 不过与那勒一战地机会确实难得。也可借此摸一摸狼神殿地武功究竟。毕竟马斤赤地武功多是原本万马堂地底子。虽然与他交过手。可却没有什么价值。 可唐逸想地只是切磋。却并不想败!说将起来。唐逸唯一地一次失手。便是被常天赐在冯家擒住。可那时唐逸甚至不算当真学了武功。自不做数。而自打入唐门之后。唐逸便未尝败过。就是对上马斤赤。亦有濯星仙子地横里一剑。将其伤了。而之前自己甚至还稍占了上风。与唐星交手多次。就算如今唐星再不做代敌。二人亦只是切磋。并不需分出胜败。 所以唐逸不想败。昨日里答应了那勒后。唐逸便就想去借天山门下来观上一观。只不过未想到昆仑派来地这么早。请了他们。效果自然更佳。 许南清则是一怔。他一门心思都放在那勒身上。虽说这年轻人地年纪比自己小上不少。可论起辈分却并不差过自己。且看地出。其在沙海天山地地位高地很。就连濯星仙子都要后他一他步!本来自己正在与其交好。却不知怎地便都谈起了比武之事。 猛然间念起是骆颜君先开的口,许南清眉头一皱,随即瞪了过去。 出于对师父的敬畏,骆颜君把头低了,再不敢多言,伊客松见状,正要说情,却忽听自家师母笑道:“两位都乃当世俊彦,嵩山剑试又都错过,今日切磋一番,却也是美谈。” 戴一妆自然不可能知道多少内里的原由,不过这位掌门夫人心细,怎看不出蹊跷?最少看的出唐逸是希望有人旁观的,正好濯星仙子开了口,戴一妆也便顺水推舟,落个人情。 许南清虽是满心扑在光耀昆仑之上,可对夫人却也敬重,见状虽然一时不解,可也不再追究骆颜君,只是转头去看那勒。 众人都望了过来,那勒如今还能再说什么?当下便道:“比武本就早有安排,如今贵客临门,不如就索性提前,待等午饭食 行开始,也算是个消遣。” 既然事态早不由自己控制,那勒也不再用一天的时间休整,直将比武转到了今天。唐逸闻言,心下明白,很显然,那勒已不想胜过自己! 唐逸心计得售,微微一笑,自然点头同意。见唐逸微笑,那勒的心下忌惮大生,也愈加体会到师父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少年。 比武定下,众人继续上路,再无什么意外发生,不多时到得山上。 安顿昆仑派客人,自有那勒操心,唐逸寻了借口先一步回去准备。伊骆二人有许南清的约束,却也得不出空来。 便如此,那勒设招待,午饭过后,天山剑派那广大的演武场便站了不少的人,除去昆仑派的客人外,俱是天山门下,可见比武的消息早就传了开来。 望着满眼的人,那勒的眉头是忍不住微皱。唐逸看在眼里,当下微笑道:“那我们便开始吧,也莫要累得大家久等。” 便在那就要应下之时,人群中忽是一阵骚动,似是有人从外面挤将进来。天山门下本就多是女子,如此一来,更显喧闹。唐逸和那勒俱是一怔,随即望将过去,就见那人群之后忽是挤进数人,都是男子,凶悍的紧,那当先一人唐逸更是认得。 “马斤赤?” 唐逸见了心下一动,转眼去看那勒,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心下暗道:“看来这马斤赤此来应不是出自他的授意,毕竟马斤赤一到,这场比武,更难善了了。” 果然,就见马斤赤挤将来,就连许南请夫妇都未理会,先是恶狠狠的盯了眼濯星仙子,眼中愤恨欲狂!随后便就直朝那勒喊道:“师兄定要胜了那个唐逸,绝不能徇私放过!” 马斤赤手中以木杖支撑,走路艰难,然伤势远还未痊愈,濯星仙子那一剑一脚之重,可想而知。 见马斤赤怨毒的望过来,濯星子眉头一挑,反是笑了起来,只不过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那笑容中的不屑与狠辣,却是远比马斤赤来的令人心惊。 “师弟,你怎来了?” 那勒不得不言道:“你伤还未愈,不可乱走。再说,与唐公子的比试,不过是场切磋而已,那里来的徇私不徇私的?” 那勒的敷衍,就连马斤赤都看的出来?自然不依,当下便要大闹,那勒的脸色终于一沉,将手一挥,朝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道:“带你们堂主回去休息!” 那勒平日里少有发怒,虽执掌沙海天山,可却多是依了武帝往日的规矩行事。但如今这一沉下脸来,竟也不怒自威,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闻言都是一震,下意识里便要去扶马斤赤。 马斤赤哪肯就范?当下一挣,便要开口大骂,却不想濯星仙子望了自家儿子一眼,唐星示意,身形一闪,转眼便到得马斤赤的身旁,出手如风,将他的周身大穴一并点上,随即朝那几名马匪冷道:“将他带回去!” 前有那勒的命令,后有唐星的冷面,这些马匪不过是随身照顾马斤赤生活的,又没什么高强武功和地位,哪不从命?当下便带了动都难动的马斤赤回转而去。 如此一来,马斤赤的脸面可就丢的大了。 被濯星仙子重伤,可除了仅有的几人外,旁人却是不知。但如今却不然,这可是当了许多人,甚至还有昆仑派外人的面丢脸,马斤赤穴道被禁,有话难言,只气的满脸赤紫,一口气顺不过来,竟是晕将过去。 经马斤赤这一搅,那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逸,叹道:“公子好手段。” 唐逸摇头道:“那勒兄这话可便差了,马斤赤可非是唐逸寻来的。” 那勒此刻竟似渐渐恢复冷静,当下微笑道:“那勒索不是说马师弟。比武之时传扬开来,他自不可能不知道。那勒所说的而是公子的布置。” 唐逸闻言,也自一笑,毫不遮掩道:“比武并非只是比剑这么简单,就如两军对垒,先谋划、对策、排兵、行阵。之后才可定是堂堂皇皇以正击之,抑或剑走偏锋出奇制胜,而非只考虑如何冲锋陷阵。否则便只是好勇斗狠,村夫之争罢了。” 那勒闻言,稍做沉吟,随后叹道:“如此道理,师父也是与我说过,只不过随后又道知易行难。正所谓明知此理而不屑为不能为者,等而下之。生搬硬套者,不过中人之智。惟有随机应变,应变的到法者方为上上。如今看来,公子便是这上上,那勒不及。此番比试也便不用比了,那勒已是先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千里贺安康。二一一 那勒已是先败,之后也无需再比,便算那勒输了。 说到这里,那勒转头对濯星仙子歉道:“仙子若想看在下的武功,那勒必随唤随到,亲身演示,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出人意料,那勒竟是当众认输,对于这个结果,就连唐逸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许南清虽不知个中原委,可这二人的对话却是听了清楚,更对两个年轻人于武学上的理解印象深刻,当下不禁转头对自己那两个徒弟道:“今日他二人之语,你们可要记在心里不可忘记!方才那番道理可谓真之至,你们便是只能做到生搬硬套,也好过那不能为不屑为,日后也必然出息!” 伊、骆二人当下齐声应了,戴一妆在旁亦是叹道:“虽然这场比武没有看成,可对你们来说,收获却是更大。这道理就算南清以后讲给你们听,却也远不及今日生动醒目。” 大为赞同妻子言,许南清当下符合两句,这才起身道:“比武非只比剑,亦比谋略应变,唐公子胜的高明,那勒公子更是心怀宽广,可都令许某人大开眼界。” 许南清的身份不低,又是客,这一出面打过圆场,唐逸和那勒哪不顺势而下?随即互相一礼,两下罢手。 那勒自然要与许南清夫妇做陪,唐逸便先行离开,不过他人虽离开,心却仍留在演武场上。方才的经过,唐逸仔细想来,不禁暗道:“马斤赤忽至,看那勒的意外之色,不似有假,所以应该是个意外。不过那勒本被我设局约束住个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可马斤赤这一到,却反令他放开了手脚机认输,倒免了真个出丑。” 毕竟任谁都不信以那勒武功修为,战将起来,会真的败给唐逸。就算唐逸的事迹流传愈广,屡次以弱胜强,连杀麻顿兄弟,数月前更是能将马斤赤伤了,但那勒却不比这些人,他不只修为是智慧亦不逊色。 所以那勒认输,以退为进,脸面不仅落,反得了许南清一句心怀广阔的称赞。再说自己,虽然争得上风,可却也未竟全功。当然于那勒来说,终究没能为那雪狼王争回些什么,算是小有所失,相较起来,唐逸还是稍胜一分。 不过这点点利。唐逸可不会有什么欢喜。 “知进退才是可怕!” 唐逸回到住处心中对这那地评价更高一层。愈加地警惕。 不过不论这场比武成或未成。总之已是结束。众人当即散去。心思浅地只道热闹没有看成。深些地便就暗觉大有收获回去揣摩。 便如此。比武事了人再休息一日。准备停当勒与濯星仙子和唐星。许南清夫妇携自己门下伊骆两徒。再加上唐逸同行。总共八人一起上路。 之后下天山。穿大漠入关。随后一路朝登州赶去。 这一行人里高手众多,只魂级便有三人,其余五个,最弱的骆颜君也有剑罡级的实力,如此一来,自然一路安平,无惊无险的赶到了登州。 嵩山之盟时,嵩山上固然人多,可临着嵩山的登封城里更是热闹非凡。与之相似,德皇虽在剑绣岛上设宴,可能被邀请登岛的不多,所以登州城里更显热闹喜庆。 难得德皇过寿,便是没有与武帝比武这个由头,亦会有大把武林中人前来祝贺,就算他们大多连剑绣岛都登不上去也不在乎。 在人流中穿梭,这一行八人到了登州时,已是华灯初上,正值晚饭的当口,便在城里寻了间酒楼坐下。虽是城里客栈酒楼多是客满,但那勒随手使了锭银子,一行人又多非凡之辈,小二还是给张罗出一处座位。 那座位虽在大堂正中,左右前后都是人,但却反对了他们的心思。唐逸等人之所以在酒楼吃饭,就是想多听多看。 不多时酒菜上来,众人开始吃喝,耳旁则听着那些人的议论。酒楼中的武林人士自然不少,谈论的都是这次寿宴与比武,林林总总的既有谈论德皇多年善举的,也有猜测此番能登岛的有谁,能入内堂的又有谁。 听到这里,骆颜君不禁偷眼望了唐逸一望,唐逸得到德皇的亲笔请柬,她也在前些日里知晓,心下羡慕的同时,却也佩服,德皇何人?若是凡夫俗子,又怎会得他的青睐? 唐逸感觉到了骆颜君的目光,不过却装做不知,只顾埋头吃饭,直到有人说起武帝,又谈论起他与德皇的武功差别,更有人将那十大高手的排名拿将出来,声称要再重排名次。 “这些普通人却还不知今日寿宴的凶险。” 唐逸听带这里, ,这些人所言,左右不过都是些臆测和谣传,真患,却是一概不知。既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悲哀,唐逸又暗道这些人却也最是省心。 当然,唐逸并没有小觑天下人,除了身在局中的名门外,总会有人看清如今的大势。不过那又如何?名门争杀便连德皇都越来越难约束,他们自然更是无力。就算早一日知晓内情,无非是多一天的烦恼罢了。 想想,不只是德皇,便是名门亦没有完全的把握,甚至这场比武的结果也只是推测。认为武帝必然能胜的,除非是像自己这样的,见识过武帝做下的准备布置。 “这次寿宴,德皇前辈怕是难过了,虽是第一次办寿,可想来必是终生难忘。” 想到这里,唐逸一扫座中数人。那勒轻松的很,说将起来,他比自己还深知内情,这事态发展又如他师徒之意,自不会有半分的担心。许南清则正襟危坐,一派名门之长的风度。很显然,对于他来说,德皇被创,却也合了他的心思,中原乱起,便是昆仑派的出头之日。 濯星仙子一如常,谈笑风生,引的满堂侧目,可她心中所想,却是不为人知。雨娴所透露的秘密,她绝不会听不到,只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又有什么打算。 “她之行动,每每出人意表,”逸心下暗道:“也就只戴一妆心下担忧,可却又做不得丈夫的住。” 各有所想,有所图,只这区区数人便如此,更不说那名门大派,否则又怎会被武帝所乘?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又人道:“你们可知,这番寿宴,德皇前辈派发的请柬之中,有十张是他亲笔所就。”这一句,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那勒本在饮酒,当下便是一顿,随即听那人言道:“你们猜这十张请柬都是送给谁人的?” 便有人不屑:“这有何好猜?天下虽大,可能当的起德皇前辈亲笔相请的又有几人?此番登岛贺寿,自以十大名门之首,这十张请柬,也自然是给他们的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当下便众人附和。 不过那头前开口之人却是笑道:“非也非也,你们都想漏了一点,飘渺天宫可在剑竹岛上,真说起来,德皇前辈才是客居,哪有客人反送主人请柬的道理?再说你们消息闭塞,我便听说飘渺天宫主人自嵩山之盟后便闭起关来,至今未听有出,这请柬怎么送?” 听到这里,唐逸不禁一怔,而那勒的目光却正投向唐逸,见状,心下疑道:“我本以为这请柬的消息是他传扬出去,有嵩山之盟的前车,这少年对人言可谓运用得心,不用什么花费便可给自己造势。 如此一来,他的名声越大,在唐门也越有所恃。可他方才的惊讶却又不似做作,莫非这传言与他无关?” 旁边这些人还未将话说完,那勒便已猜到,挑起话头的人,必是得消息,知道那一张例外的请柬落到了唐逸的手中。那勒本以为这是唐逸自己泄露出去的,可如今见唐逸的讶色不似有假,却又不明起来。 其实那勒并未猜错,这消息确实是唐逸使钱,在路上住宿时,使人泄露出去。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飘渺天宫主人竟然闭观一年,这才惊讶。 “那如此说来,得了请柬的是九大掌门,余下的一张却是给了谁?” 传言便要有吸引人的地方,若这十张亲笔请柬是给了十大名门的掌门人手一份,自没有谁会感兴趣,因为那是天经地义。可如今却有一张的下落不明,才令众人兴致大起。 当然,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有认为是给了武帝的,虽说武帝是个胡人,又新近才崛起,但此来比武挑战,德皇礼数周全,送他一张,也不为过。也有认为是给了昆仑派掌门许南清的,这昆仑派的实力却勉强能够。又有认为是给了哪位不出世的名宿。 可谁知,那知情人笑了笑,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将人的胃口都钓将起来后,这才一语惊人道:“那张帖子给的便是唐逸唐少侠!” 任人们怎去想,也想不出这份请柬竟落到了唐逸的手中!闻言哪不惊讶?唐逸的经历他们自然都听过,甚至有些人还认出了本人,当下便纷纷转过头来。 对于被人注视,唐逸却是毫不在乎,心下只是暗道:“除去德皇前辈,中原武林的通天高手便要属飘渺天宫主人一人,他此刻却在闭关,可当真不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铜做钗头凤,翅锁难翔。二一二 渺天宫主人给唐逸留下的印象,比之德皇还要好上是德皇太过高尚,以至唐逸崇敬之时,竟心生疏远难及之感。可飘渺天宫主人喜怒由心,更近常人,且甚是关爱门下弟子,那惊天一剑劈在擂台上,震撼的不只是对手,也震撼着唐逸。 此番中原真若乱起,中原能有飘渺天宫主人这个通天高手坐镇,只要他不死,武帝怕也要多份顾虑。也正因此,骤闻他闭关一年,且德皇寿辰渐到,比武将至,他却仍没有出关的意思,其中蹊跷,怎不让唐逸担心? “而且与德皇前辈比武,武帝在比武之时忽晋通天,虽说可以出其不意,但真要说将起来,以他那通天级的修为,难道便不怕十大名门心生忌惮么?化形高手,中原武林虽少,可终是有些,但若武帝是通天高手,以名门的手段,又怎会留他?” 唐逸心念再转,他可绝不会认为武帝布置了这么大的局,却连这么个明显的破绽都发现不了,也便是说,武帝定有对策,好全身而退,且令名门放心厮杀。 此番剑竹岛一行,果然不会简单,唐逸心下转个不停,哪会去理睬那些望过来的目光?这些人看了会,却也大觉无趣,尤其那个坐在美貌妇人旁的精瘦年轻人,黑着张脸,望将过来,可是骇人。更有人去过嵩山,当下认出是唐星,立刻别过头去。 唐星在嵩山剑上虽与唐月合力,可却也以剑硬抗了常天赐。唐门门下能剑指常天赐怎不令人印象深刻?当下口口相传,酒楼里登时安静不少,只余下窃窃私语,却再没人来看唐逸了。 周围安静下来,也没了多的目光,唐逸一抬头便知道了原因,当下朝唐星笑了笑,算是谢过。 食过晚饭,众便在这家酒楼后的客栈歇息一晚。 眼下距离德皇寿宴不十天,算算时日门也差不多该到了,德皇邀请各名门中的年轻翘楚入内堂饮酒,唐月自也是要来的。 “用得几日,我们便可再见!想我得到请柬之事唐门也应有些耳闻,便算不知到了登州,也会知晓,如此一来,月姐便定会知我到了。” 一想唐月就要到了。唐逸地心下便莫名地开怀起来。正念起相依雪山之景便在这时。忽然门外人声响起多时。便有人轻轻叩门。 唐逸收回心思身将门打开。正见伊、骆二人站在一起当下笑道:“伊师兄。骆师姐。你们怎么来了?可是许掌门有事寻我?” 伊客松闻言摇头道:“师父正与那勒相谈。我们此来。不过是因为师妹想出去玩耍。” 骆颜君闻言。秀眉一拧。扯住伊客松地袖子。嗔道:“不过是夜游而已。却要说成玩耍。好生难听!” 唐逸闻言一怔。不想这二人寻来。却是要邀自己夜游。见唐逸神色微微一变。伊客松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妹太久没有下山。这从昆仑到天山。再到登州。一路只是紧赶。也没有时间歇息。如今地方已到。时间又是尚早。师妹便动了心思。” 唐逸闻言。也自点了点头。心道这也不难理解。而且伊客松虽没有说到他自己。可见他地模样。心下怕也是有意出游地。 唐逸一念及此,笑道:“那你们来寻我,莫不是要邀我一同出游?” 骆颜君忙道:“师母说了,要去游玩也可,除了记得时间,便要与公子走在一起。” 说到这里,骆颜君似是有些不很服气,伊客松怕唐逸误会,当下解释道:“我与师妹久未下山,这登州正是江湖人云集,龙蛇混杂之时,师母却也担心我们出事。” 指了指自己和骆颜君,伊客松笑道:“虽然武功上,我们二人也还有些自信,就算不敌,有昆仑大九式在,逃也总能逃得。只不过师母担心的是我们被骗,这入世的经验,我们可大有欠缺,远不及公子的。” 听师兄说完,骆颜君不禁撇了撇嘴,不过这终究是戴一妆的交代,骆颜君虽是心下不服,却也只有将抱怨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如此。” 唐逸口中答道,心下则是暗想:“那位掌门夫人也是苦心,毕竟此来带着两个首徒,为的就是一展昆仑雄姿,许掌门更是心怀壮志。这时若要些岔子,惹人耻笑,许掌门的面上也不好看。说将起来,那位掌门夫人既然允许夜游,本就是体谅自己的弟子难得来中原一趟,便看在她这份苦心上,我也就陪上一陪罢了。” 一念及此,唐逸当下笑道:“其实说将起来,我也是日夜练功,平日里没什么闲暇,不如借此机会一同游览便是。” 见骆颜君面现喜色,唐逸一笑,再不耽搁,稍整了整衣饰,便与伊骆二人出了客栈。 登州临海, 多,市面上自是繁盛,如今更有大批江湖人到来,愈。就见灯火映照之下,沿街店铺无一关门,俱都在招揽着客人。 骆颜君虽然年纪不小,可却极少下山,昆仑更是地处偏远,所以这一入了市,便若鱼儿入了水,这边的吃食摊上转转,那边买些小玩意,玩的可是欢畅无比。 登州沿海,自有些中原没有的新鲜物件,漫说伊客松和骆颜君,就是唐逸左右看看,也不觉得闷了。 这三人且行且走,唐逸和伊客松两个男人互相谈笑两声,骆颜君则着实买了不少东西,看的出,戴一妆可没少给这个弟子银钱。 看着骆颜君采买的高兴,唐逸的心下却也一动,忽然暗道:“是了,我与月姐半年未见,怎也不能空手,总要送她些东西才是,想来寻些首饰最好。” 一念及此,唐逸头来看,却见这街几是走到尽头,人流早疏,两旁也多是住户。眉头微皱,唐逸便要回头去寻,眼角却是人影一闪,正巧有人推了小车走来,上面叮叮当当的挂了不少首饰。 唐逸见状一笑,随即走上去。 “这位客官……” 卖首饰的是中年人,衣着破旧,见主顾上门,立刻便停了下了,可随即却又犹豫起来。 “公子要买首饰?” 虽然路上已见冷清,可颜君的兴致不减,这一发现唐逸要买东西,登时便转了过来,待等看清车上摆设,不禁奇道:“公子要买这些吗?这可都是女子用的物件,莫非是要送给唐师姐?可这都是些简陋的物件呢。 ” 话出口,骆颜君似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难听,当下便朝那中年人歉然一笑。 骆颜此番出行,穿着打扮光鲜的紧,丝毫不比富家小姐差,这都是许南清特意制备下的,自己的两个徒弟随行,代表着自家连绵,定要穿的最好,不可落人下风。也正因此,骆颜君这一到,那推车的中年人更显窘迫起来。 中年人心下明白,自己卖的不过些铜簪铁环,做工也是粗糙,平日里都是卖给穷苦人家使用,哪入的了富人的眼?唐逸虽然穿的还是那身麻布棉袍,可人却生的英俊儒雅,行为举止,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人,所以中年人一开始便犹豫起来。如今骆颜君和伊客松跟来,衣着可是当真富贵,中年人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逸当下一笑,看着中年人紧张,和颜道:“老板莫慌,我正是要买这首饰的。” 说着,转头朝骆颜君笑道:“说来不怕骆师姐笑话,在下如今可没什么营生收入,手里的银钱虽然不少,可俱都是月姐相赠。如今要买件首饰送给月姐,怎好挥霍?” 言罢,唐逸转身自车板上角落里拈出支凤头铜钗,做工虽也粗糙,可那两股凤翼均是朝一处弯去,又有两只翎毛似的铜条横在其间,像极了个月字。 “便是它了,不知价钱几何?” 唐逸把玩着铜钗,竟绝愈加的喜爱,正要小心的将其收在怀中,却不料那中年人忽是叫道:“客官!那钗您还是还回来吧!”说着,竟是要伸手来夺! 唐逸虽然一怔,可以他的修为,怎会让那中年人夺去铜钗?当下微一晃身,便闪了开去。再看那中年人,就见他神色间满是惶急,唐逸不禁奇道:“为何要还你?我又不是不给钱?” 中年人见唐逸的身手灵活,显然与这些日里忽然涌进来的武林中人一路,哪还敢抢?当下只得更急道:“客官误会了,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那钗子不详!不能卖与客官!” 不想这中年人竟然如此一套说辞,唐逸眉头微皱道:“此话何意?” 虽然春寒,可中年人的脸上却隐现汗迹道:“那钗子本是小的做差了,两翼留有粘连。不过小的大字不识,只道错便错了,不如便宜些卖了就,可谁知今日有位大爷路过,正见到这凤头钗,便道了句,此乃翼连难飞,不详之钗,应该是重新融了再造才是。小的听了,觉得在理,所以便将其放了车角,只道回去重新融过,却不想公子却拎了去。” 骆颜君在旁听了,不禁一惊,当下便道:“那人说的可也有些道理,这钗子做成凤凰模样,可翅膀却是连在一起,有翅难飞,听起来就不怎么好。” 唐逸历尽苦难,最恨这些命运说辞,当下哈哈一笑,随即道:“甚么不详之钗,甚什么翼连难飞!难飞才好,这凤正可停在我的身旁,伴我一世,若是她当真飞走了,我才要担心咧。” 说罢自怀中取了颗碎银子放在车板上,也不管中年人再三哀求,转身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三 时已过,便将宵禁,骆颜君虽仍未尽兴,不过适可知晓,当下三人回转客栈。 一夜无话,转日天明。 剑竹岛孤悬海外,来往只能乘舟船而行,凡不被邀请者,可是一步也登不得岛上的。所以一行八人朝登州水港而去,那里自有飘渺天宫门下相候。 登州水港不小,多是来往的商船渔舟,虽说不上千帆竞舞,百多总是有余,不过这些舟船虽多,却都不及一艘来的显眼。 “看来就是那艘巨船了。” 唐逸一眼望将去,心下便有了定数,那艘巨船如楼般高大,既长且阔,前后足有三十丈!不仅如此,船上更是高悬了张寿字,迎风招展,哪会认错? 那勒当下便是笑道:“飘渺宫可不一般,我前数月前来此,整个岛上还只有两艘大船,余下的不过是些轻舟舢板,就算那两艘大船也不过二十丈不到,哪有这船来的雄壮?” 众人闻言亦惊讶,心道如此巨船飘渺天宫也能寻来!不过再转念想想,剑绣岛悬于海外,日夜与海商打交道,要寻舟船,自比别人门路宽广,却也就释然。 再看那巨船旁,正围了多江湖中人,这些人多在指点议论,能上船去的却是少之又少。每每有人出示请柬,必引来一阵的赞叹,更有好事之人讲解来人身份,令登船之人大有颜面。 不时,唐逸一行也来到近前。那勒有沙海天山的身份,此刻正代武帝而来,许南清更是昆仑之掌,两人的身份不俗,自是被飘渺天宫门下礼遇惹的旁人羡慕。 待等轮到唐逸。未等他表示。便有飘渺天宫门下恭道:“来人可是唐逸唐公子?” 唐逸地金环太过耀目。方是一到。群中就有许多人认了出来。这一年间。唐逸声名鹊起。尤其这几日里得飘渺天宫主人地亲请。已经传遍了登州。更惹人好奇。当下都是使尽气力。探进头来。想看一看那请柬究竟有何特异之处。这少年又是如何地不凡。以至德皇如此看重。 唐逸见飘渺天宫门下问来。摸了摸耳上金环。笑道:“正是在下。”说罢将请柬递上。 那领头地飘渺天宫门下不敢怠慢。比之面对那勒和许南清时更要恭敬。当下小心接过请柬。仔细看了看才郑重道:“果然是唐公子。德皇前辈曾是叮嘱凡执这亲笔请柬之贵客。可不用等待。便就请直去岛上吧。” 言罢。这飘渺天宫门下又恭敬地将请柬交还回来。言道:“这请柬到得岛上还有用处。公子且收好。”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将请柬接过来。随即问道:“不知那直去岛上是何意?” 飘渺天宫门下闻言答道:“此番登岛的客人虽竟挑选仍是不少,但本宫的舟船却是有限以才特意购入这艘福船。这船共有两艘,朝晚各一班便运送客人,也正因此,虽然眼下便可登船,但却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才会起航。” 说到这里,指了指巨船旁,那飘渺天宫门下再道:“不过有公子这份请柬,便无需再做耽搁,本宫专门备下了轻舟,可随到随发。” 唐逸闻言,看了看那巨船旁果然停着三只轻舟,虽然比起巨船来说,要娇小许多,但做工却更显奢华精巧,大红漆漆的满满,更显喜庆。 “公子请。” 那飘渺天宫门下说完,便要引唐逸上船,唐逸看了看那勒,忽然摇头道:“能得德皇前辈青眼,唐逸已是受宠若惊,哪还敢受此礼遇先行?” 出名固乃唐逸所愿,因为那才有资格面对唐门,才有资格与唐门讨价还价。只是此这等令人侧目的出名方式,唐逸却并不怎么希望,毕竟自己得了德皇的亲笔请柬已足够惹眼,此刻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享此特权,必会引人诟病。 更何况濯星仙子和许南清都在一旁,唐逸先走,他们的面上怕不好看。 可谁知唐逸方是推辞,那飘渺天宫门下便坚道:“公子谦虚了。不过此行安排是德皇前辈早做的安排,宫主闭关,这寿宴一事便由德皇前辈全权而定,在下也只是奉命而行。。 ” 说到这里,飘渺天宫门下再道:“而且德皇前辈特意嘱咐,若是公子到了,必要速请,前辈要亲与公子一叙。” 飘渺天宫门下此言一出,登时满场皆惊!德皇不只送上亲笔请柬,更要亲自接待,还是如此急切,这是何等的殊荣?这少年又为何如此被德皇重视? 一瞬间,羡慕,嫉妒,惊诧,怀,本就自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更加炽烈起来。 唐逸闻言也是一怔,德皇给自己的礼遇愈加的高了,正所谓反常即妖!自己如今的地位身份以及和德皇的关系,都远不够被这位武林第一人 视。 想到这里,把眼一扫,唐逸正见到那勒微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微笑道:“长有命,不可辞,唐公子无需顾念我们。” 许南清闻言亦是笑道:“唐公子能被德皇前辈垂青,可是天大荣誉,万不可怠慢。” 这两人一开口,再有那飘渺天宫门下在旁催促,唐逸只得点了点头,与众人分别,独自一人登上轻舟。旋即,船夫将缆绳放开,一声吆喝,轻舟直下,奔剑竹岛而去。 望着岸边人影越来越小,就连那巨船也几是不见,唐逸沉下气来,暗道:“德皇前辈唤我,必有深意。” 念起德皇并非只邀请自己有一个年轻人,同时在内堂设宴招待的,还有其他年轻翘楚,很显然,德皇也应意识到了危机。 “德皇前辈并不将武帝放眼内,不过他却知道,就算今日武帝失败了,日后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来挑战自己。只要名门一日不忘争杀,这江湖便难安宁。 所以德皇前便想借这寿宴将年轻一辈请来,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名门之长,若能让他们心中倾向自己,那未来自是可期。” 唐逸想到这里,眉头却:微一皱,又再心道:“但我并非名门之后,为什么德皇前辈看了上我?是我于嵩山之盟上的表现足够耀目,还是说与武帝在一起,终是被被他知晓?” 德自非常人,唐逸却也不强要自己一定猜中其心中所想,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德皇必有其打算,只等自己上了剑竹岛,便一切皆知。 将心安下,唐逸眼舱外,初春的海面,碧波荡漾,晨雾袅袅,不愧是在水蓬莱,果然一派仙境模样。 似乎是此景感人,这舟上的船夫禁放开喉咙唱道: 彭蠡浩渺 洞庭娇窈 具区丰美 巢鉴神销 船夫的嗓音并不如何好听,可许是这船夫亦为飘渺天宫门下,身怀的武功可是不低,内力激荡之下,再配这词的豪迈,竟也令人大觉震撼。 “这词做的可好,江湖特色各具其中,言简而意美。” 唐逸正自记下,忽然就听远处再有歌声传来,却似与这歌相合: 惜乎江湖,彼不能及。 予我蓬莱,抚今悼昔! 这歌声比之船夫要洪亮不只多少倍,虽离的远些,可直震的水颤船抖,便连唐逸都听了个清楚! 这区区一十六字,那人不停的重复,一声声一字字,唐逸越听,越觉得其中大有悲伧之意,不禁心道:“歌中之意,便道江湖之美,亦难比这蓬莱的山海,只不知这人歌中为何却又透着凄凉?” 歌声洪亮,飘渺天宫门下自也听了到,当下亦是朝远处张望,唐逸见了,终是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可发生了什么事?” 唐逸要装做什么都听不到,自不便直问。那飘渺天宫门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省将起来,便耐心解释道:“方才船头歌唱,远处便有人相合。” 见唐逸面露不解之色,那飘渺天宫门下忙是再道:“这歌本是我飘渺天宫自家传唱,乃德皇前辈早年所做,旁人多不知晓。可方才却有人合的一字不差,且其功力深厚,煞是惊人!这还不算,此刻本不应有我飘渺天宫的舟船在外,所以在下才是好奇。只可惜这晨雾虽薄了许多,却终究未都散尽,瞧不清楚那人是谁。”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之前便闻剑绣岛是不让旁人自渡的,所以今日才有了以船接人之举,如此说来,那合歌之人是谁?怎敢不顾飘渺天宫的规矩独行?” 想到这里,唐逸放眼望去,他的眼睛自比身旁的飘渺天宫弟子犀利许多,透着薄雾,隐约看到个身影,就见那人影似是朝远处拜了几拜,这才收了歌声,脚下船头一转,直朝唐逸处驶来。 “那人便要到了。”唐逸站在船头,朝飘渺天宫门下说道,随即又是疑道:“看他那方向,若非来寻我们,便是朝登州折返。” 正如唐逸所言,不多时,那舟驶的近了,船上之人的面目也渐渐清晰起来。就见这人生的好是堂堂,身直体阔,立于船头,大显气派,只不过那人的面上神色却是复杂,既喜且愁。 “竟然是他?” 唐逸正自打量那人,就听身旁的飘渺天宫门下忽是一声低呼。 ============================================================== P:大家应该猜到来人是谁了吧?呵呵。 PS2: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四 |飘渺天宫门下见到迎面来人,先是一惊,随即站的衣冠,这才对唐逸道:“那便是明非先生!” 唐逸闻言,有些恍然。这明非先生的名字,最早在山上,唐逸就曾听过。想那十大高手的排名,有几人没有排进去,可他们的实力却是毫不逊色,其中便有这位。而且更令唐逸在意的是,这明非先生乃德皇的唯一弟子,在江湖上的声誉好的很。 “明非先生的声誉之隆,并不全因其师,也因其行正坐端,这才得人交口称赞。只不知事实上又是如何,我可见过太多名不副实的人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飘渺天宫门下忽然又道:“不过明非先生许久没有回岛了,如今正是德皇前辈的寿辰,明非先生终于也赶了回来,可怎又要走?”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明非先生脸上那矛盾的神色,悲怆的歌声,凭空朝剑绣岛拜了数拜,这其中种种可都是蹊跷的很。只不过唐逸与其并不相熟,心下虽是惑,却也不会主动去问。 不多时,两船迎近,明非先生也注意到了唐逸所在的轻舟,看着唐逸人在船上,服饰明显与飘渺天宫有别,耳上的金环也是映日生辉,眼中登时闪过一丝的讶色。不过与唐逸一样,明非先生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要稍做示意而过。 可就在两船相错之际,明先生忽然看到唐逸手中正在把玩一物当下眉头微皱是想了想,忽然转头朝船夫道:“且停一停!” 明非先生唤了座船,唐逸也只好望向那飘渺天宫门下,随意亦停了下来。 “晚辈唐逸,见过先生。”唐~。 明先生是德皇的弟子,辈分奇高不说,且就他那年纪,也有六旬上下,唐逸自不会失了礼数。与此同时,人在一旁的飘渺天宫门下也是礼过。 明非生笑着点了点头上地愁色尽去。更令人觉得正气浩然。当下指了指自己身旁。笑道:“果然是唐公子知可否过船一叙?” 唐逸亦是笑道:“那便打扰了。”言罢逸微一提气。两丈地距离没用昆仑大九式。而是用自己从那大九式中琢磨出来地轻功原理一纵而过。 明非先生见了。眉头再是一动。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唐公子地轻功可是奇特。明非竟没有见过。” 唐逸落在船头拳笑道:“前辈客气了。这不过是晚辈胡乱琢磨出来地玩意及地上各派轻功地千锤百炼?可是献丑。”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知明非先生召晚辈前来何指教?” 明非先生闻言摇头道:“哪谈地上指教?明非如今自己都看不清眼前道路。哪有脸面指点公子?虽然明非耳目闭塞避江湖。可这一趟前来。关于公子地传闻当真是听了不少。无根无基。又无傲人武功。却能以未冠之龄。游于崆峒唐门之间。更得武帝和师父地青眼。这等智慧。可远非明非所能比拟。又有什么需要指点?” 说到这里。明非先生一指唐逸刚收入袖中地一物道:“明非唤住公子。为地却是此物。” 唐逸一怔,自己袖中有什么值得被这明非先生注意的东西?怎么自己却不知道? “那钗子。”明非先生也知自己所言之物,便是再聪明的人也难想到,毕竟这实在巧合。 唐逸的眉头登时微皱,探手将那凤头钗取了出来,道:“先生可是说这个?” 明非先生点头道:“不错,明非敢问公子,这钗子可是昨日自那登州城中购得?” 唐逸点头道:“正是。” 明非先生再是问道:“公子购得这钗子的时候,那卖钗之人,可曾说过些什么?” 唐逸心下一动,忽是有些明了,心道这可当真是巧,当下便道:“那人曾经言道,说有位客人指这钗子,说此钗不祥,所以他将其放在角落,想等晚些回去,重新炼过。” 明非先生点头道:“凤翼相连,难做振翅之举,受此钗之人必被困顿。这话是明非说与那卖钗人的,昨日实是偶然看到,不想这钗妨了他人,才多此一言。” 唐逸闻言,心道果然如此,当下笑道:“先生果不负盛名,便是日常所见,亦要为他人着想。”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唐逸却又再道:“不过小子从不信这命运鬼神之说,此钗不过是个死物,哪有诺大的威力,竟能毁人前途?” 明非先生闻言,认真的看了看唐逸,点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世上本就无绝对之事,人人皆云的卢妨主,其亦坏了不少的性命,可却也救过刘皇叔的。” 说到这里,明 似也释然,随即笑道:“如此,那明非便不再耽搁看公子能放舟独行,想来城中的传言确真,既然师父亲自相请,那必有要事。 ” 唐逸听到这里,终于怔住,心下想了几个来回,忍不住问道:“先生召晚辈前来,莫非就只说这钗子一事?” 唐逸自忖智慧不输旁人,可这次却是当真想不通透。除非明非先生还有他事隐瞒,否则可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想想明非先生的名声,比之名门大派还要好上许多,且这人以唐逸看来,显然确是正直之士,其眼中虽可能有忧虑焦愁,但绝难看到恶意。 见唐逸直言,明非先生一笑,似是早有所料,当下便道:“公子莫要疑惑,明非方才见到公子,就已认出公子,只不过没有深交,本想点头而过,并未思打扰。只是公子手中把玩那凤头杈,明非昨日才与人警示过,实不能就这么放任。” 顿了一顿,明非先生正色道:“明知他人陷于凶险而不为,非丈夫也。虽难知对错,可既然心中有了分晓,不说出来便于心难安。今日公子听到明非所言,知这钗的害处,至于如何决断,那便全在公子,明非的心意却是尽到。” 唐逸闻言,猛里震!当下紧盯着明非先生的眼睛,便要看出深藏其中的陷阱来,只可惜除了清澈透底外,唐逸连一丝的做作都未看出。如此,唐逸这才有些信了,可却也更觉震撼! “这世上巧合自是有的,可不是他这么坦然,我怎都不会认为这事起自无心!想我被德皇前辈邀去,路上就得其徒劝说,怎都分明是要我将一切尽吐!只是如今看来,明非先生倒当真是无心了。” 不过唐逸仍紧追了一句道:“德皇前辈的寿辰在即,先生怎却不登岛,反是要走?数日后便要比武,那武帝可也厉害,先生便不担心么?” 明非先生闻言一顿,似些难言之隐,摇头叹道:“明非愚鲁,参不透究竟何为善,何为德。若是为善行恶、为德行恶,这又算什么,所以自觉无颜去见师父。” 唐闻言,心知明非先生必与德皇在这道德见识上有了分歧,不过这是他人家事,自己却难做插手。 便在时,就听明非先生再是一笑,随即道:“至于比武,听说那武帝的武功最多不过化形顶峰,通天都未晋,又怎会是师父之敌?便是当年天命,以其骇人的修为,亦被我师困在岛上一甲子!这区区武帝,不过妄称,我师绝不会败!” 明非先生对德皇的信心,对自己父的信任,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唐逸听的亦不禁有些心弛神摇,只道这明非先生虽是不见其师,可心下的敬仰却是一丝都不减! 便在这一刻,唐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将武帝的安排打算告与明非先生知晓,让他明白如今德皇所处的险境!可皱了皱眉,唐逸终于忍了下来。 既然事了,当下二人道别,唐逸回到自己的舟上,目送明非先生离去,这才心道:“明非先生可算我见过的名人中,最为正义的一个,他虽自承仍然难明是非,可其实却是当真明辨。他之一言一行,莫不约束自己,便如这钗子般的小事,只要得见,亦不放过,由此可见一斑!” 唐逸想到这里,不禁合起眼来,脑中则是萦绕着明非先生方才之言:“明知他人陷于凶险而不为,非丈夫也!” 唐逸当时虽然压下了将秘密尽吐的念头,可心下却是愈加的翻腾不休:“明非先生这话说的可好,只是我如今虽知德皇前辈凶险在即,可若帮了他,便是苦了我与月姐。正所谓帮是错,不帮,于心难安!” 震骨传声默默运行,轻舟劈浪而行的声音在内力的激荡下,比常人听到的更加响亮,也正似唐逸此刻的心情。 自登州至剑绣岛,需要行上许久,可唐逸心有所属,竟晃若未觉,心中正难做定论之时,就觉得轻舟忽是一震,随即那飘渺天宫门下进了舱中道:“唐公子,剑竹岛已经至。” 唐逸闻言,睁了开眼睛,本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此刻正被眼前一座大岛遮掩。 “到了么?” 唐逸直起身来,步下轻舟,心道。 ============================================================== PS:脚脚决定了,下个月双更一整月,然后看看效果如何,若是好的话,那就双更下去。o(o(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五 绣岛名不虚传,当真是绣林遍布,如今正值春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清新飘来,嗅之,唐逸的精神登时一振。 “德皇前辈多在山上自结的草庐中生活,公子且随我来。”那飘渺天宫门下说完,头前带路。 唐逸则跟了在后面,抬头望去,就见这剑竹岛本是一座山,突出水面。山势由下至上越来越是高,待道山腰处突然变的极是陡峭,之上便再难有房舍踪迹。至于那飘渺天宫门下所说的草芦,就建在那山腰之上,之上再无平地。 一路上去,眼中所见,飘渺天宫不论是人数还是房舍,都不如其他名门,也难怪他们要限人登岛。 比之那些个名山而言,这剑竹岛的山也并不十分高,不多时,两人已到半山腰,飘渺天宫门下先一步进去禀报,唐逸则在外等候。 唐逸并没有久,只不片刻,便见德皇推门而出,朗笑道:“唐公子竟到了,可真早的很。” 仍是一身的淡青色长袍,皇步将出来,虽然快的很,但却半分匆忙都无,只令人觉得安稳悠然。 唐逸见德皇门而出,忙是上前行礼道:“晚辈受前辈宠邀,已是有愧,哪当前辈亲迎?” 德皇闻言,不以为意,只笑道:“甚什么前辈晚辈的,不过年长年幼罢了。比人痴长几岁又有何难?年长不乏昏聩,年少亦可远鉴,若是能得远鉴之晚辈,亲迎却又如何?若能得江湖安平朽便是执晚辈之礼也自无妨。所谓前辈,左右不过虚名矣。” 唐得此夸奖,那一旁的飘渺天宫门下几是惊呆!心下之道: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比亲笔请柬更加令人震撼!只怕是已无人敢信了。 可身受夸赞地唐逸不仅没因此欢喜鼓舞中反倒是“咯噔”一下加小心起来。 说起来。对德皇。唐逸很是钦佩。且在嵩山之上。德皇并没有为难自己所以唐逸地恭敬出自内心。只不过出于一贯地防备。唐逸哪会立刻便与人交心? 更何况德皇这么夸赞自己非自己之福。窗样出去。也并非全是好处。而这。德皇未必看不出来! 所以在没有看透德皇之意前。唐逸惟有谨慎当下小心翼翼地将礼行地全了。却将口来紧闭有接话。 正所谓言多必失。面对德皇逸再是智慧。也不敢有丝毫地自负是少说多听。绝无害处。 面对唐逸地沉默。德皇只是一笑。却不多言。当下朝那飘渺天宫门下点了点头。那飘渺天宫门下会意。礼上一礼。随即下山而去。 “来,进屋说话。” 见飘渺天宫门下离开,这草庐中再无外人,德皇大显随意,当下也不等唐逸应了,便转身进了屋子。唐逸无法推辞,也便随着进去。 进得草庐内,放眼望去,摆设就如想象中的简单,甚至可说是粗陋。德皇早是随意坐下,也着唐逸坐了,这才笑道:“老朽亲请公子,怕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公子非是常人,些许麻烦想来也不会放在公子眼内。况且以公子如今的形势,多些依仗也是好的,有了老朽的这一番做作,最少老朽不死,公子便就无人能动得。” 唐逸闻言一怔,心念登时急转开来,暗道:“是啊,我自始至终都在防备于他,只担心他如何利用我,却是没有去想过借其大势。” 唐逸之所以一直处境艰难,除了对手太过强大之外,便是因为背后没有个依仗。否则就以其自大漠回转为例,便是罗志敢去诬告,常承言都顾忌到唐逸的身份,而会暗里压下,哪会声张?至于其后发生的种种,自然更是一个都不会再有! 不过唐逸心下却也冷静,转念便又心道:“但若是早知武帝打算,任谁都不会再想来寻德皇做依靠,倒非是我的疏忽。” 念起再过几日,德皇怕是再难有如今威势,唐逸不禁暗叹了叹,随后恭道:“前辈自忖没那资格受前辈如此青睐。”却是轻轻的推将过去。 德皇闻言,只道唐逸谦虚,当下一摆手道:“公子此言差矣,若无本领能耐,老朽亦不会亲自相邀,虽然老朽从不自命不凡,可亦不会行那无用之事,平白浪费光阴。” 说到这里,德皇双目凝视着唐逸道:“老朽有几个问题,公子能先答否?” 见德皇正色,唐逸的警惕登生,随即亦是回视过去,答道:“晚辈自当知无不言。” 德皇点了点头道:“好!那老朽便问公子,公子怎么看如今 的大势?” 唐逸闻言,暗想了想,这才慎道:“久养欲战,安极思变。” 德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这道理不见得没人知晓,可若说的如此简练,前因后果如此清晰,又没有丝毫牵扯,就是传扬出去,亦难落人把柄,那可就难得的很了。 “不错,公子言简意赅。”德皇笑了笑,随即再是问道:“那公子可有什么办法为这江湖谋得安平?” 唐逸当下毫不犹豫的道:“没有。” 顿了一顿,唐逸道自己必然要说些什么,否则德皇这更关便过不去,所以再道:“名门强盛确能使这江湖稳定,只不过万事皆有度,不可缺,亦不可过。缺,则无人能威慑江湖宵小,过则名门本就为患。” 其实唐逸并非没有想过门作用,虽然他自己吃过名门太多的苦,可若当真这江湖没了名门存在,武帝如今就可大肆进军中原!也正因名门之强,令武帝忌惮,这才有了十数年,数十年的种种布置准备。也正因东南名门大缺,这才令倭寇肆意横行。 更何况就算了外患,中原武林也不可能真就安平,名门存在一日,便能镇压江湖,若名门不在,无人弹压,则江湖必乱,世间从不缺祸患之人。而真要是没有名门,江湖久乱之后,也必有能人再出,此时名门亦会再生,永无止境。 自己受的苦再多,名门派存在的道理却不能无视,唐逸自然不会口出违心之言。而且唐逸也没有一味夸奖名门,过缺之论便是明证。 德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唐逸再言。 唐逸自觉说的不少,便并没多说下去,只是言道:“只可惜名门大派,势力太强,非人力所能束缚,一等其壮大,便成祸患,这江湖安平,晚辈可没那能力谋得。” 唐说完,直视德皇,这老人亲将自己迎了进来,却来问自己这个问题,显然大有深意,如今唯一能让江湖维持安平的便只有德皇一人,旁人不是智慧不济,便是能力不足。 德皇看的出唐逸有所保留,不过能听唐逸说这么多,德皇也似很是满意,当下便道:“公子定是谦虚,老朽如今所做所为,以公子的睿智,定不会看不通透。” 说着一指自己道:“老朽非是自夸,只要有老朽在这江湖一日,江湖便乱不起来。两盟实力均衡,都要忌惮老朽的倾向。老朽也因此安心,只可惜武帝那胡人的出现,却令老朽大感不安。” 见德皇说到武帝,唐逸的眉头一挑,装做奇道:“前辈可失担心这次的比武?” 武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自信道:“老朽必胜!” 说来奇怪,唐逸明知武帝的布置十分的阴险难防,可面对德皇如此的自信满满,却又丝毫也没觉不妥。只知德皇这自信就似由来已久,便似天经地义一般,更不会觉得他在轻敌,或是自傲。 正自不解间,就听德皇笑道:“公子如此上心,老朽可是安慰。 不过公子可能不知,老朽所修之功,名曰大道正法,此功大成,人便是道,剑便是道。正所谓万法不离其宗,万事不离其道,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循,握之,掌之,使其为己用,便可有胜无败!” 唐逸闻言大震,德皇这轻轻一言虽是笼统,可听到唐逸心下,却大有助益!少年可知这定是深奥之理! 便在这时,就听德皇继续道:“这道之一字,玄奥非常,只可意会,更存乎一心。相信自己,自己便是道,则一切便在掌握,若是连自己都不信,心存虑,武功再高,亦徒有其表。” “原来如此。” 唐逸有些明白德皇的自信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不会令人反感。 可也正因如此,唐逸更有些担心,暗道:“如此说来,这大道正法必要人自信一切都在掌握。正是因信而成,不信则败。如此一来,真要与武帝比武,遇到武帝突然晋级通天这一意外,那德皇前辈的这份掌握自信,可还会保持下去?若不能保持,岂不就……” 武帝既然挑战德皇,自不会对德皇一无所知,也便是说,武帝的这番准备,很可能就是针对德皇的大道正法而来! 唐逸越想越觉得有理,正心念电转之间,却听德皇笑道:“老朽自知那胡人来挑战于我,必有他认为的取胜之法,可比之起来,老朽更相信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结庐草,忧兴亡。二一六 皇随口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且明知武帝却毫不减其自信,唐逸眼见于此,甚至暗生问,心道德皇的大道正法,难不成当真什么都不怕?当真是自己多心了不成? 便在这时,就见德皇一摆手,再是笑道:“莫要担心,那胡人的修为如何,老朽心中有数。老朽如今安的非是那胡人本身,而是他的出现。 ” 说到这里,德皇摇头叹道:“其实域外不是没有祸乱过中原武林,每百年二百年,便会重复一次,不过次次都非我中原武林力若,而是我中原武林内乱。”望向唐逸,德皇问道:“听闻唐公子方近大漠时,忽然走火入魔,为了治伤而远走,结果却随武帝门下一同前来。想必期间没少在那沙海天山住宿。不知那胡人治下,以唐公子所见,可有什么实力?” 在天山主下,唐逸并没有想隐瞒,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答道:“武帝治下,不过万马堂余孽和天山残派,仅此而已。” 德皇则是微笑道:“明里只有这些,暗中想来还应该有些后手,不过却也难成什么气候。想我中原,武学昌盛,向来为天下之首。域外之人,不论西、东还是北面,都不是我中原对手。就算那胡人有暗里隐藏什么,亦无什么威力,否则他若有信心胜我中原,又何需如此辛苦计算,甚至以身犯险,与老朽比武?” 唐逸闻言,心下颇以为然,只不过若是中原武林自己先乱了,那便授人于可乘之机,此消彼涨之下,武帝的力量可就不能小觑了。 唐逸想到这里,就见德皇容一淡头道:“老朽的不安,全是因为那胡人的出现。这胡人敢明里挑战于我,便说明中原名门之争,已到了外人都看的通透明白之时,更说明各名门已是明里对老朽不满,连外人都知他来挑战于我,身为中原名门仅不会阻拦,反还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支持,便就差直接举剑相向!” “今日顺势支武帝来战不成功,明日便就会亲自唆使,德皇前辈不安的是如此发展下去难做收拾。”唐逸一念及此,不禁暗自摇头道:“德皇前辈为了中原安定,一心保那名门不互相争杀起来,结果却反被名门所恨连外人都利用起来,也难怪他心有所叹。” 心有所想,唐逸当下便道:“以前辈睿智,既然在当年主动将中原武林的安危揽于一身,想来也早便想到了会有今日吧?” 唐逸地话毫不遮掩。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既然都说到这里。其中得失自是早便想透。 果然。德皇微微一笑道:“公子说地不等维系武林安平之举。最是难为朽地心中也确实早有准备。只不过老朽没有想到地是。仅仅过了两年。事态便发展至此。可见名门之急迫。” 不过就算如此。德皇亦没半分地颓唐。当下指了指自己。德皇淡然道:“虽然老朽如今百有二十。可再活个二十年却也不成问题。本打算十年内。名门大派能被老朽抑住。而这十年里。老朽再有布置。” 唐逸闻言。眉头一挑。武帝布了好大地局。德皇何许人?自然也不可能虚度光阴。 便在这时。就听德皇言道:“千百年来。我中原武林。每三五十年。小乱一次。百多年。大乱一次。大乱之后。便是域外之敌入侵一次。待等苦战完了。于残门败派之上。再行修养生息。如此往复。这便是武林千年之规。”顿了一顿。德皇叹道:“早数百上千年之前。似老朽这般地通天高手。其实也并非这么稀少。虽仍不会多。但与如今化形高手地数量相比。却也不让。至于那魂级高手更多!这其中原因。公子可猜地到?” 唐逸正被德皇之言所震撼。这武林之局。竟如朝代般。一乱一养。养过再乱!正感叹间。忽闻德皇问来。唐逸忙收拾心情。答道:“武学日渐衰微。以前辈方才之言而断。必是战乱毁损。高手暴殒。无数神功秘籍下落不明。这便是其中原因。” 德皇拍手道:“正是!这江湖秘藏无数,本是欣荣,其中尤以少林的藏经阁、武当的正道阁、万剑宗的奉剑阁这三阁并称于世。三阁之中当真是武学浩瀚,名门内外,亦不乏高深功法。可二百年前的奉剑阁被毁,四年前少林的藏经阁被焚,三阁已去其二。做下此等错事的,非是外人,俱是中原武林自己!” 唐逸倒未听说过这三阁一说,此刻闻听起来, 嘘。唐逸不似名门弟子那般,自幼便有师父教导,了,更有本门于背后支持,不论是武雪秘籍,还是丹丸药物,均是从来不缺。唐逸的武功则全是历尽艰险,搅尽脑汁,这才一一习得,也正因此,对这武学秘籍更是珍惜,听德皇说起往事,心下也更觉得遗憾。 “二百年前立下了嵩山之盟,那时武林正是久乱思治,可顺了各派的意愿,自此江湖大体上安平了二百年。也正是这二百年的安平,各名门实力暴增,再难隐忍,若真要他们争杀起来,武当的正道阁怕也难保,各派藏书也怕难保。这一战后,且不说那胡人如何动作,就我中原武林便会再弱一等。如此惨事,不需经历几次,这中原武学第一的位子可就要拱手相让了。如此一来,中原之地本就丰盈,再兼武学不昌,外人自是想来便来,又有谁能抵挡?” 唐逸听到这里,心中对德皇的崇敬更上一层! 庸人只顾眼前,智者则窥将来。唐逸聪慧,当然也做过将来的打算。就似如何趁此中原之乱,如何抰功以迫唐门,如何修改唐门祖规,之后又要如何安然与唐月成婚,数年,十年唐逸都曾打算过。 “不过我顾的只是一己之私,与德皇这百年千年之计比较起来,却是远逊!我原本以为德皇前辈为了自己身前江湖不乱,将这安危都揽在一身,这已是有足够的魄力及远见,可未想他竟然忧心到中原武林千百年后!” 心系中原武林衰,又关念的如此之久,唐逸暗道自己又见到一个名与实符之人。只不过唐逸的眉头随即却又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前辈如此胸怀,晚辈由衷敬佩,可心头却有一言,大是难忍。” 德皇闻言,微笑道:“今日老请公子来,便是要诚心相谈,公子自可畅言无忌。” 唐逸点了点,稍是措辞,随即便道:“前辈忧心,晚辈自是理解,且亦觉前辈方才之言振聋发聩。不过人力终有穷尽,如此千百年的大势,实难一人独挽。 所以晚辈实不知前辈对此有何较应对?而这,又与召唤晚辈有何关系?” 德皇闻言,笑道:“唐公果然敏锐,一言直指,正中要害。” 说到这里,德皇似是自语道:“人力终穷尽,此言不虚。老朽之前本是有些不服,想与那位二百年前定下嵩山之盟的前辈相比,亦想如他一般,开创个二百年之安定的江湖。只可惜天时不同,人亦不同,二百年前各派正需修养生息,而如今,却是精神完足,正乃此一时彼一时。所以老朽如今尽了全力,也过才维持六年,再久,却也不过老朽寿元之前,与那二百年比将起来,实是太短。” 看了看唐逸,德皇稍是一,随即肃道:“也正因此,老朽入夜苦思,终于想的通了,这江湖未来,非老朽一人所能维持,这江湖未来更非老朽所有。老朽如今已是百有二十,将来终究还是你们的。”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隐约明白了德皇的打算,只不过这其中如何为之,却又十分的难,绝非一时半刻便能想的通透。 德皇见唐逸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忽是停下口中之言,问道:“公子可想到什么?” 唐逸愈发的敬佩这个老人,当下也不隐瞒,便就恭道:“晚辈听前辈之言,言及前辈终是寿命有限,这江湖未来难掌,所以心下有感。依晚辈想来,定是与前辈此番邀请各派的年轻翘楚有关。这些翘楚如今年不过三十左右,正当年少有为之际,将来十年二十年间,这些人也正是各名门掌门的不二之选。恰好那时又正值前辈寿元未尽,余威仍在,届时双方同心齐力,未必不能开创一个安定的武林!” 德皇闻言怔了半晌,不禁叹道:“唐公子总能出人意表,虽然每每听到公子所为,便要惊叹公子智慧,可过不多久,公子便又会令人再生惊讶,大叹之前低估。” 说到这里,德皇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其声震天,整个草庐真震的扑梭梭这抖,就似要塌了一般! 德皇在人前,向来都是谦和有理,威而不怒,从未有如此放纵肆意的神态,所以不仅在近前的唐逸一惊,整个剑竹岛上的所有人都停了手中之事,暗道稀奇。 当然,德皇这笑生中的畅快欢喜,却是人人都听的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七 过德皇没有笑的太久,片刻后猛里一收,朝那山峰道:“糟!严枝兄还在峰顶,却不知会否影响了到。放纵自己,果非什么好事。” 唐逸闻言,听那飘渺天宫主人就在峰顶闭关,正也也有心惑难解,当下便顺势问道:“晚辈听闻江湖传言,说飘渺天宫主人自回嵩山,便闭关至今,莫非当真?” 德皇闻言,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唐逸,他被请上山来,想那飘渺天宫门下定也说了如今这寿宴是自己做主,原因便是飘渺天宫此刻并无主人主持。既然如此,以这少年的智慧,又怎会再问这种问题? 不过看唐逸竟似当真有些关心,德皇心念一转,登时明了,摇头笑道:“公子还是担心老朽不能胜那胡人?” 若自己被那武帝击败,飘渺天宫主人又闭关未出,这江湖就再没人制的了武帝。德皇转眼想的明白,心下虽不以为意,可终究这少年关心自己。毕竟如今看起来自己受世人景仰,要自己死的却又许多! 暗自点头,德皇和声道:“公子且放宽心便是,老朽自不会败。至于严枝兄,他此番闭关可是干系重大。说将起来,东西两盟,一心非要动手不可的,却是以西盟居多。东盟的万剑宗最强,可有行宗主压制,自不会主动挑起争杀。严枝兄虽不喜被老朽约束,可并无什么争霸的念头。青城派虽于数年前遭八派围攻本山之辱如今实力还未及鼎盛,自也不十分期望一战。早年一心关内外的贸易,如今多也是因为西盟相迫。” 唐逸闻言,微一皱眉,问道:“东西两盟的恩怨由来,晚辈所知不多只是隐约听到一些,说是二百年前万剑宗被其余大派联手而毁,少林武当更是为首,所以二百年后,万剑宗又出山寻仇,这才引得许多事来?” 德皇没做隐瞒,当下点头道:“虽有些出入,可大体便是如此。” 微笑了笑,皇看着唐逸道:“行宗主当年也与唐公子一个年纪,他机缘巧合的做了万剑宗的宗主又是青城派的门下,可说万剑宗这二百年的毁派之仇,青城被辱之恨,换做他人,手掌如此权势,身负如此武功,定会一力争杀才是。可行宗主不人见杀敌过后,自家也再毁损,最终压制万剑宗上下老朽重建江湖秩序,可说殊为难得。要知万剑宗实力之强,虽难以一派之力与名门大战,可给众名门大派一个沉重打击,却也不难。更何况名门大派亦非同心齐力,万剑宗和青城却是同仇敌忾,行宗主真要动手,到时江湖腥风血雨可期。” 唐逸听到德皇夸赞行,心下猛然一动,隐约觉得德皇这话中藏话。至于这两盟的恩仇是不用德皇再做多言,唐逸的心下就已经明了;“那江湖传言的少林被焚,定是真与万剑宗有关了过其后德皇前辈也定是当真插手其间,又有行宗主的按捺是没令这江湖真正大乱下去。此后东西两盟建立,必然是德皇为武林安平中相助万剑宗,将崆峒、飘渺天宫拉将过来与青城合为东盟借此平衡整个武林。也便是说,虽然东盟中也不乏渴战之辈,但又行云压制,终究还不足患,相比之下,西盟却并非如此了。” 不过有德皇约束。西也只能空有其心罢了。若没有武帝地出现。就算少林等西盟再是渴战。亦要顾忌德皇。而不敢妄动。 “所以说。这等两互相牵制地法子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今……”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德皇言道:“行宗主资质不是顶好。人亦不算有多聪慧。可却难得仁厚。万剑宗上下莫不崇敬。便是百年仇恨。亦能被他压制下去。可若老朽真如公子所言。与那胡人一战败了。西盟来攻。行宗主定也只有反击。” 说着一指那峰顶。德皇笑道:“老朽虽自信。可非是自大。如今能以一己之力维系江湖安平。非是老朽地武功声望足够。而只是在于这江湖本就有平衡之本。 东盟虽然只有万剑宗等四派。可一来万剑宗实力强大。二也是因为有严枝兄这通天级地高手坐镇。否则便是老朽武功再上一层。亦难压制西盟六派那万多人。” 德皇再强。也不过一人。就如自己方才所言。一人之力终有穷尽。所以如何利用。将这一人之力发挥至最强。才是关键。 “正如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借势一般,德皇前辈这维系之道,也是借势之一,正借了东盟之势以压西盟,又借了西盟之力以压东盟,这才可令彼等戒惧 轻举妄动,也才可以一人直力,约束整个江湖。” 唐逸想到这里,再念及德皇所指的那峰顶,心下一省:“所以要维系这江湖平衡,行宗主是关键,飘渺天宫主人亦是关键。 飘渺天宫主人闭关,时间过久,结果不外有三,一是毫无突破,这自无什么变化。二便是武功再深一层,依德皇前辈所言,飘渺天宫主人并无恶念,也不想争霸武林,更何况有德皇前辈制约,终究影响不大,反还可能是好事。但他若失败,那可便不得了!” 若没了飘渺天宫主人这个通天高手,德皇就算全面倒向东盟,也不过取代飘渺天宫主人的战力而已,西盟仍会主动争杀! 一念及此,唐逸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峰顶,那峰顶倒有些与昆仑山的断云崖相似,都是一柱擎天之势,在峰下,自然难望的见上面的情形。 德皇见唐逸如关心,知道这少年定是明了其中的重要,当下便慰道:“严枝兄的修为不下于我,此等境界之人,不会轻易失败,公子也不用太过忧心。” 唐逸闻言,定下神来,将德所言想了一遍,这才再道:“前辈胸襟,晚辈钦佩的紧,这江湖如今的微妙,晚辈也自有数。只不过就算邀得各派门下年轻翘楚前来,又当真能影响的了他们未来选择?非是晚辈不信,实是经过崆峒和唐门两派,就晚辈亲眼所见,便是掌门,也非能随心所欲。”说到这里,唐逸一顿,随即再道:“更何况月姐虽为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可她身为女子,唐门未来门主是谁,与她却是无关。” 德皇言,忽是一笑道:“公子欺我。唐家女娃对公子倾心,嵩山之盟,众目睽睽之下负公子而走,世人皆晓。虽说子做唐门门主,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以公子之能,却并非当真就做不到。” 唐逸听了,下暗松口气。他提出唐月来,本就有心要听德皇的意思。被邀来的几个年轻人,能得进内堂与德皇共饮的殊荣,全因他们日后有望执掌名门。也正因如此,唐月便就显的特殊起来,除非此次德皇邀请的不是她。 所以唐逸旁敲侧击,得皇如此回答,心下终于安定下来,只要德皇请了她来,也就说明德皇将她认做日后的名门之长,于唐月的益处颇大,日后唐月真做了门主,非议也会少上许多。 可唐逸还没有安稳刻,便忽然就听德皇言道:“公子对那些年轻人是否能被老朽说服而心存疑问,这却也算正常。毕竟那些年轻人都不简单,也各有心思,更要顾忌自家门派的利益。不过老朽也自有法说服他们,只是如今老朽倒是想先问公子一句。对公子来说,是想助老朽一臂之力,还是助那武帝一臂之力呢?” 奇峰突起! 唐逸闻言,心头大震! 之前唐逸与德皇说话,虽然小心谨慎,大耗心力,但却始终没有什么凶险,而如今德皇忽然说透了自己的心事,唐逸哪不大震?若自己的所做所为真个防碍了德皇,德皇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我竟小觑德皇!就算他没有什么耳目在外,单只见我与武帝门下一同前来,又怎不多想?若不对武帝有益助,武帝那人又怎会平白助我?木莲子道长都看出武帝以我为支奇兵,德皇前辈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好在唐逸早在上山之时,那玄天神功的坤字诀就一直安静的运转着,所以如今就算猛里大震,可心头仍是转瞬便清明下来,虽然面现惊容,可却并没有失态。 唐逸沉没不雨,并没有辩驳,只是安静下来,在那沉吟。 唐逸心下明了,此时自己矢口否认并没什么好处,德皇智计非常,是否谎言,他心下都有计较。而且德皇此番问来,虽是突然,可再念及他之前的一番言语,又将自己与名门翘楚一同邀来之举,很显然,他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意思,最少,如今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很显然,只要自己帮助德皇,不仅性命无忧,这江湖的未来中,必也有自己一份。虽说唐逸对权势并不如何迷恋,可若有依仗,终是好事。 “我与武帝走在一起,本就非我所愿,只不过他之目的,有助于我,而这名门争杀又是名门自己的本意,非乃晚辈挑起。可若德皇前辈也能应我,助晚辈一成心愿,晚辈又如何会助外人?” 唐逸沉吟片刻,随即郑重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八 晚辈与武帝走在一起,本就非心中所愿,若德皇前辈辈一成心愿,晚辈又如何会助外人?” 见唐逸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又理直气壮,德皇竟反是一征,随即不禁失笑道:“虽然天下间不乏与老朽为敌之人,可如此当面与老朽讨价还价的,这两甲子中却是首见。不错,不错!老朽果然没有看走了眼。 ” 德皇连道不错,唐逸却是并不为之所动,只看着德皇,等他回答。 片刻过后,德皇正色道:“唐公子心愿为何?大可说来,老朽洗耳恭听。” 德皇如此说来,便等于同意了大半!否则便来合格口都不会来开。 唐逸见了,心下是一松,随即也不客气,便道:“晚辈与月姐的关系,只嵩山之盟上的那一幕,天下人就都是知晓,前辈那日也是亲临,自然也看在眼里,晚辈便不多言了。” 见德皇点头,唐逸随即再:“其后晚辈随众人远去大漠寻人,在大漠边缘,忽然走火入魔,这时月姐又负我在大雪山行遍数千里,日夜照顾,这恩德,晚辈怎都要报。更何况那数月里耳鬓厮磨,晚辈也是真心喜欢上了月姐。想晚辈母亲已然去世,这世间当真待我我真好的人已无几人,晚辈又非愚笨,怎不珍之惜之?” 德皇耐心听,没有多言。 随即就见唐逸再道:“月姐身为女,虽然自幼便被唐门全力培养,可唐门却也矛盾,实是因为月姐这女子身份所限。而这二十余年的辛苦过后,月姐若是连门主都未做过,却又如何对的起她的付出?我要是不知内情也还罢了,可机缘巧合下,却是得知月姐心事辈又怎可坐视?” 德皇听到这里是一讶道:“唐公子可是想助唐家女娃做唐门地门主?” 唐见了。心下暗赞道:“果然不愧是德皇。便连如此惊人之事。听了亦不过微微一讶而已换做旁人。早便惊起!” 点了点头。唐逸坦然道:“晚辈知道这很难做到与月姐与我地恩情相比。却又不算什么。”说着。唐逸又看了看德皇。微笑道:“以前辈如今所为来地那些名门翘楚。细数起来。可都是名门未来之长。如此说来。前辈怕是早便想到月姐做唐门门主地可能了吧?” 德皇亦是笑道:“公子睿智。不过且恕老朽卖个关子听听公子。如今又有什么打算。” 唐逸知道德皇是在考教自己当下便道:“唐门以氏族立派。门主一向便是族长子做唐门门主。实是难比登天而晚辈又想将月姐娶来。而非是入赘唐门。这迎娶唐门门主。更是不可思议。难上添难。” 德皇点头道:“确实如此。便是老朽。亦想不出什么善策。这女子做了门主。又与他人婚姻。甚至生子。唐门未来却是属谁?似这等动摇唐门根基之事。就算老朽拉下颜面相求。亦不可能做到。” 唐逸微笑道:“前辈所言极是,且正与晚辈不想入赘一样,唐门如此刻板的招人入赘,亦有其原因,除非他们遇到极难决断之境况。”顿了一顿,唐逸继续道:“就这江湖大乱,唐门便需人手,尤其是似月姐这般的高手,又有我在旁相助,或出而击敌,或退而守成,只要唐门于这大乱中坚持过来,等江湖乱后,月姐于年轻一辈中的声望必定如日中天。” 德皇闻言笑道:“可这也非就一定能让唐门将门主之位交与那女娃,而公子执意要娶,更是其中的大碍。” 德皇之言却是明白,那便是说,唐月的功勋再是彪炳,唐门年轻一辈再是无人可堪此大任,就算如此,唐门无奈之下也有推许之意,但知道知道唐逸下定决心要娶唐月,而唐月也要嫁与唐逸之时,也定会打消这个念头。 所以这时,唐逸的坚持,反成了唐月的阻碍。 不过唐逸却似胸有成竹,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说的正是,这其中难处,晚辈也自想了到,所以晚辈根本便不打算硬来。毕竟这世事不可能尽入人意,晚辈可是深有体会,所以变通之道,还是懂得的。”顿了一顿,唐逸继续道:“唐门门主之位,月姐可只做一时,长不过一年,短则一月足矣,便当唐门以显其劳苦,既可令月姐姐二十余载不至平白辛苦,亦不至晚辈取了唐门的现任门主。至于其后……” 唐逸的笑容一敛,再道:“前辈没有去过唐门,对外大事或可凭智慧推 那门中的琐屑小事,却终是难知。但往往一些小事,大,反能令人心生警惕。” 德皇闻言,奇道:“却有什么小事,竟可令唐门松了嫁娶这个口?” 唐逸笑道:“晚辈当年得唐门在崆峒的眼线相助,这才得以逃出平凉,而这位眼线便是入赘到唐门的外姓男子,是名神医。这位神医是当真极通医术,甚至似唐门这般医毒称绝的名门,亦没有人能言在医术上稳胜于他。可就是如此能人,年岁大把,却始终未得一个子嗣,前辈不觉与常理有悖么?” 看着德皇,唐逸沉声道:“虽有常言,所谓善医者难自医,可那终归极少,更何况月姐的姑姑亦无子嗣,听说那位神医与月姐的姑父关系可是相当不错,那又为什么如此难医?” 德皇听到这里,心有所悟,当下叹道:“公子当真是有心人,观察的仔细。唐门招人入赘,等闲男子绝不可能如此背祖弃宗,便是无奈进去,亦是心有所抗。 那两位男子,怕服食了什么药物,以减心中愧疚。” 唐逸点头道:“晚辈便是如做想。当然,入赘唐门的男子并非都无子嗣,可有子嗣的却多不是顶尖人物。如此一来,便就大有可疑,于唐门也大有损失。入赘本是为令唐门增些实力,又能得到的更佳的后代,这后代亦可为唐门尽力。可实际上,这么多年,唐门真正的高手,却都是本族中人。所以唐门这入赘一法看似在拉拢外人,实是侮辱,又有哪个真有本领的来前来受辱?便看月姐年已三十,却仍能成婚,便是明证。而且就算真是无可奈何,那心志刚硬之辈,亦要断绝这子嗣后路,不让其生而再受此耻。” 说到这里,唐神色平静的道:“当然,唐门只进不出,我亦不会去说服唐门要将女外嫁。所以就要有所变通。这变通之法,就在一个变字,正所谓变则通,名义上的入赘去掉便可。男子娶了唐门女子,但人却要在唐门客居,为唐门尽力,其子亦是如此。这样一来,虽然约束颇多,可颜面上却得保全。就如武当,本都是出家人,却亦能网开一面,收得俗家弟子,甚至两大年轻高手都是出自俗家。相比之下,唐门收些客卿,又有何妨?依晚辈来看,这非是全无可能。而且晚辈既然要娶月姐,自也不能让她太过为难,唐门好歹也救过我之性命,便是客居也还能勉强。正是变通之后,双方各让一步。” 德皇闻言暗点了点头,这变通之实是难以想象,能自一个未冠少年的口中道出,除去智慧,这分进退忍让,更是令人佩服。 便在这时,就见唐逸再微笑道:“月姐做得几月门主,与门中长辈将着规矩改了,便即退位,另由唐门男子去做门主便可。其实前辈心下也是有数,唐门门主虽是风光,可亦不能全然做主。如今唐冷的身后还有唐怀,那未来,月姐退下位来,亦未尝不可垂帘。也正因此,前辈这才邀得月姐前来,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德闻言笑道:“公子睿智,老朽本还想卖个关子,如今看来,却有小觑公子了。” 唐逸摇道:“前辈不过是在唐门住过些许时日,这才知晓细节。论起指挥,前辈实是远胜晚辈,只不过不知内情罢了。” 唐逸这番话说却是出自真心,直道方才,唐逸才是忽然省道,自入草芦开始,自己便一直被德皇引了话头来说!想少年与旁人说话,只要愿意,便总能掌握主动,木莲子便非常人,可亦被唐逸所掌握。就算武帝,唐逸也没觉得自己落于下风。只有在这德皇面前,却是许久才觉察出来,这不能不令唐逸心下敬佩:“便连说话都能掌握由心,这莫非与他那大道正法也有关联不成?” 不过唐逸终究还是搬回一城,这唐门一事也终于随了自己心思来谈,可如此一来,唐逸的心下不安更重! “我是借在唐门中的琐碎,才令德皇前辈失去的主动,可见大道正法仍有极限,并非什么都能掌握!最少,未知的,或者太过出人意料的,就有可能脱出掌握。如此说来,武帝那份意外……” 唐逸想到这里,眉头随即紧皱,不过转瞬却又松了开来。因为自己此刻已经与德皇全盘托出,只要德皇应下自己,那这警示,自己又怎不说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九 德皇谈了许久。直至天色将黑。逸这才告辞。退,自有飘渺天宫门下在半山相|。随即安排少年入住。 飘渺天宫的房舍不多。以那勒和南清那一门代的身份尚是一派一派的合住一起。可逸却独身一人却就分的了间小小的院子。这可就又是令人侧目了。再看那院子虽小。可却靠在山旁。十分的清幽。位置大好。显然出自德的关心。 等到院子里。飘'天宫门下稍做介绍院中的摆设物事。随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唐逸一人休息。 “利同则-。” 唐逸一人坐定。心下则是默念。 虽然唐逸皇。虽然少年不愿相信行云当年所言。可这利之一字。却是愈加的印证。亲笔的请柬。日的深谈。还有这剑小小的院子。无一不透着德皇对自己的礼遇。可这也因为自己合了德皇之利。若自己一心帮助武帝来祸乱江湖。今日便有死无生。 至于将内情盘托出。唐逸半点不担心。德皇以武林第一人的身份折节。又如此坦然以告。将其所图所想都说了个通透。这便是示之以诚。如此一来。自己自也定要投桃李一番。更何况若不将这内情剖析清楚。德皇又如何助自己? “彼诚待我。我以诚待之。|这结果确也令人满意。” 想到德皇最终应下自己。以全力相助。唐逸心下便是一定。 “是。我终将武帝的**谋告知了德皇前辈所以这江湖便难乱起。可相较之下。外侮仍在。西域。倭寇。这都是建功之的。更何况如今唐门因为暗器而遭暗贬。若我在德皇前辈的助下帮其提高的位月姐的愿望。我的望。亦不是没有实现之可能。说将起来。德皇前辈虽言不**手各派事物。但如今相邀各派的翘楚。却已是破戒了。” 唐逸想到这里。又念起德皇当这老人闻及武帝**谋之时。却也只是一惊。随后所虑的。也只是如何禁制武帝这通天的高手而非是担心他自己一战的胜。只这一点。实是令唐逸佩。 正想到这里院外人提了好食盒。却是将晚饭送上。食层层。来人一一将起打开。新熟的饭菜登被取出。鲜香扑鼻。这饭菜素皆全。更有些剑竹岛特产海味。丰盛的很。 只不过唐逸的心思却不在其上当下只是道了声谢随即匆匆食过。等来人将碗筷收拾去唐逸随即再度静思起来。 今日与德皇一谈。解心中矛盾。既为自己和唐寻了条出路。又不用坐视中原武林被人屠戮。可说称心的很。不相比之下。更令唐逸感慨的则是德皇本人。 “盛名之下。虽难免有令人失望可德皇前辈却绝不在列。德皇前辈之非凡。更在其名之上。” 唐逸心下暗道:“世人只知德皇前辈所念所想之皮毛。只道他要保这江湖平衡。可却难探其中究竟。想名门大派之长倒有可能知晓些许。但或被眼前名利所蒙。或身不由己。却总难齐心同力。” 念起德皇方才与自己的一番言谈。唐逸暗自敬佩道:“与他这一谈。我当真是眼界大开。获益良多。智慧虽是重要。可若无眼界。终究限于一处。也只有至今。才方知江湖大势究竟如何。与这千年轮回比较起来。我以前所见所想之争杀。不过沧海一粟罢了。那些在我看来的大乱。于德皇前辈眼中。是举重若轻。” 唐逸再度念起德皇不如何震惊于武帝的通天修为。甚至反是与自己笑道:“那胡人此番布置打算。却是令人刮目。可却没想到公子终是我中原俊彦。又怎会当真**投敌?至于那通天之能。他竟有秘法压制。这确是出人意料。若是临敌而变。倒也棘手。不过与人对敌。便要多做打算。必要高估手。而不可轻信所见。被外象所惑。所以那胡人便是想出老朽之不意。捞不到什么好去。更何况如今有唐公子示警。他自然更无胜算。” 唐逸想到这里。除暗道德皇谨慎外。那份谈笑自若的自信。亦是令唐羡。 唐逸虽从不自卑。若说起自信。却也不尽然。智慧上的自信。唐逸是有的。便是今日番深谈。被德皇占了先手。亦可以唐门内情的这支奇兵挽回主动。更况唐逸心知自己与德皇差在眼界经验之上。而非是头脑。 不过于武功一道上。逸却从没有自信过。 毕竟自信不是凭空的来。除非狂妄。否则便必然要有自信的资本。 唐逸的武功到了眼下。也只勉强算是武林中的好手。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上不少。哪会有什么自信? 不过如今和德皇这一番言语。唐逸却 许的领悟。 “那大道正法究竟如何修炼。我虽不知。可却也能看的出。这门功法极重心境。正所谓信人不如信己。人若自信。才发挥全部实力。否则未战先怯。只能徒增困绕。倒如不战。” 直起身来。唐逸自屋里度出院外。'下却是不停。暗道:“只是与人争杀。并非想避便能避。有些争杀乃是自寻上门。又或不的不战。此刻。我的心境又该如何?又应如何?” 唐逸所住的小院背山面海。站在院外。看着眼前汪洋一片。虽然唐逸听不到海声。可却能|隐感觉那股湃的力量。自然之威。才是至大。 心有触动。唐逸猛然回首仰头。看了看那一柱山峰。正是直**天上。此刻自下朝上望去。远比在岛外见来的高上许多。真有几分**天之势。 “德皇前辈说与,言到这峰乃名**天峰。其顶上有块极小*平的。只容的下几人坐卧。飘渺天宫主人便在其上。这是旁人闭关。自是寻处极僻静之的。或实际山洞。或是深居。最好便连阳光都无。这才合起门来潜修。所为所图。不过是不想被外力打扰。可这飘渺天宫主人却是正自相反。他之武功。甚至举手投足间。莫不暗借天的之威。那**天峰顶。峰高海阔的。反合了他的心境。” 念起飘渺天''主人的借势。又念起德皇的大道正法。唐逸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我麻顿一战时。上半分武功都无。这差距之大。比之壮汉孩童更甚。与拨顿一战。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亦是相去甚远。但这两个人都被我杀了。反倒是与马斤赤一战。其受伤在。我的功力虽然不如他。但两人差距远小过之前两战。但结果却是星仙子出剑助我了结。否则追将下去。多是我先力。只消被那马赤赶上。便是一剑刺死。” 稍是侧了侧头。唐逸再自道:“若是在旁人看来。这前两战不过为我侥幸。而后一战才是真实结果。但若要深究起来。三战的区别却是明白。也正是那个别。决定了三战的结果不同。” 唐逸想这里。暗道:“心境。这三战的不同之处便是我的心境。” 似是当真想的通顺。唐逸面上一。暗道:“与麻顿之战。那时麻顿正了马斤赤的命令。集古斋上下与我都难逃一死。绝无半丝商量的余的。如此。我只忘死一战。与顿亦是如此。虽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他们显然不敌。而我被扬健制了**道。比起在面对麻顿。更是不堪。这时我若不拼尽全力。那便是被人杀死。” 顿了一顿。唐再暗道:“但反观与马斤赤交手。我虽将其激怒。可那时我的武功已颇有些基础。又察觉出他的轻功不佳。这才有了生念。可如此一来。反有将全力尽到。其后越是拖延下去。心志越是不坚。到最后真要被马斤赤赶上。|便只有一死。” 武功差距最小的一战。反是差点失败。唐逸寻出原因。心念电闪之间。暗道:“与敌战。必先审其势。敌。能避为。不能避。便要背水一战。绝不可心存侥幸。” 一念及此。唐逸心**顿随即便暗道:“这便是心境的威力。我便要借。” 既然想的通顺。唐逸也有些兴奋。毕竟这算是自己独自想出的功法。|不论是否真个正确。可总比之前偷学。来的光明正大。 “我便名其为背水。正所谓置之死的而后生。”唐逸刚想到这里。就觉脚下又似隐隐有震动传来。唐逸知道这是那不远处的海潮所致。想这剑竹岛亦不小。又有如此高峰。可在汪洋之中。却仍似一叶扁舟。在那潮下颤抖。虽然耳听不到|潮之声。可唐逸却也暗是震撼。 眼见此情此景。唐逸不禁再是暗道:“飞蝗石发出。破空尖啸不绝。有人只道这除了给人示警之外。他用。 可反将想过。若那手的心志不坚。这石过的尖啸声不正如催命魔音?如此说来。这声音也便是势之一种。” 唐逸再去看那眼前汪洋。心头暗痒道:“我若能借到这等天威。那便是小小一颗飞蝗。亦夺人心志。能将武功差距弥补了上。” 可知易行难。这势要如何去借?唐逸便就这么直直的站着沉思。一动不动。 --(本卷结束)--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